身穿大秦：病弱谋士她支棱起来了(楚见辞)

韩非也是个爱酒之人，临走时，迷迷糊糊地，还向她讨要了一小坛杏花酒。
而尉缭，因为贪杯，到现在还躺在床上休养。
连喝三杯杏花春影，属实虚脱了。
赵九元这次登门，是为了抚慰尉缭受伤的心灵。
㜚辛狠狠将丈夫尉缭给骂了一顿。
“叫你贪吃，一把老骨头了，那仙露琼浆是你这凡夫俗子能承受得了的吗？”㜚辛没好气地端来一碗小米粥，放在尉缭的床架子旁，而后无情的吐槽道。
尉缭仍旧砸吧砸吧嘴巴回味：“那是你没喝过那般好喝的美酒，这世上唯有美食与你不可辜负。”
㜚辛被尉缭这话说得顿时没了脾气，嗔怪道：“你个老货。”
“主人，夫人，南山侯来了。”外头的侍女禀告道。
“你个不争气的老货，引得南山侯亲自来看你了，你就可劲儿折腾吧，南山侯的时间多宝贵，你自己好生自省吧。”
说罢，㜚辛整理好衣摆，起身去大门口迎接赵九元。
“见过南山侯。”㜚辛福身行礼道。
“嫂子不必多礼，国尉可还好？”赵九元道。
㜚辛这还是第一次见女装的赵九元，只一眼，便被她深深吸引住了。
若没记错，赵九元只比大王小两岁。如今年岁也不小了，脸上竟一点皱纹都没有，就连鼻翼两边，也十分平整。
这简直是女子梦寐以求的啊。
咳咳，想法扯远了，赵九元今日是来看她家老头子的。
“他啊，这会儿还嘴硬呢。”㜚辛给赵九元带路，一路到了内院。此时尉缭已经收拾妥当，盘腿坐在床铺上了。
赵九元见他一脸蜡黄，想必是受了一番苦楚。
“实在是对不住先生。”赵九元一脸歉意，三杯杏花春影，属实把尉缭坑惨了。
尉缭故作精神，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是老夫贪杯了，让先生见笑了。”
“这里是一些温补护肝的药材，平日可以泡水喝，祛除酒毒。”赵九元用通俗易懂的话解释道。
尉缭拍了拍胸脯，傲娇道：“老夫身体好着呢，还能再饮三大白。”
的确，尉缭浑身上下就只剩下嘴硬了。
“先生先前说有消息要传达于我，不知是何消息？”赵九元说到政务上的事，㜚辛自动退出了房间，到厨房去，亲自和面，准备煮一碗豪华手擀面招待赵九元。
“此事大王没同先生说吗？”尉缭有些惊讶，他还以为自己醉倒后，大王会同赵九元说呢。
赵九元一病就是一个多月，连着两次大会都没参加，章台宫小会也缺席了，平日里朝中大事都是嬴政等人商定后，再送到她府上。
很多事，李斯等人自行解决了，她也用不着知道。
“当然是好消息，蒙武将军率二十万大军大破燕军，已经包围了蓟城，大王下令燕王喜交出姬丹，姬丹如今逃亡在外，据说是逃去了匈奴之地。”尉缭笑道。
太子丹逃了？
历史记载太子丹可没逃出国啊，只是躲在衍水，后来被燕王喜派使节给杀了。
燕王喜为了保住燕国，保住自己，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能杀，还把人头献给秦王。
看来如今的太子丹学聪明了，还懂得跑远一点，跑到燕王喜找不到的地方。
但这样也遏制不住燕国灭亡的步伐。
秦国有同时攻打燕国和楚国的能力。
王翦大军连破楚国十几座城池，双边大捷。
赵九元笑道：“的确是个好消息。”
“昌平君即将回咸阳。”尉缭又给赵九元披露了一个消息。
昌平君安抚楚民的任务完成了？
“大王欲压制楚系。”尉缭压低声音道。
听了这话，赵九元不得不重视起来。
华阳太后去世之后，楚系彻底为昌平君所掌控。如今宗室被大王收拾了，楚系自然而然发展壮大，两相对比，失了平衡，嬴政想要处理楚系，在所难免。

赵九元看到的却是，嬴政想要将楚系连根拔除，而不是简单压制。
如此想来，历史上昌平君叛秦，根源恐怕值得商榷了。
赵九元在国尉府上吃了碗手擀面，又夸赞了㜚辛的厨艺后，启程去同文学府旁韩非的宅院。
韩非也被杏花春影给折磨惨了。
看到这些人的惨状，赵九元再也不敢请他们喝酒了。
禁止虐待老人。
赵九元将上次韩非拿给她的手稿都修改整理了一遍，又送回韩非手中。
韩非激动地翻看着那些修改过后的手稿，不顾病体，提笔就要作书。
他一边写一边道：“君侯之才，非自愧弗如，非一意孤行，为先生撰书……”
说到这里，韩非抬头看向赵九元，眼含热切：“先生……终南山，非可以去吗？”
越是翻阅赵九元所撰的那些同文学府学子所用的教材，韩非对赵九元的认识便更深一层。
她似乎什么都通晓，天文、地理、医道、术数、匠术，农事、冶铁……甚至连酿酒，她随手就可指导人弄出来。
随便撰写一部医典便可被医师奉为圭臬，随手指点，便可惠及万千黎民。
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教导出赵九元这样的妖孽？
他对赵九元的来处十分好奇，终南山当真是仙山吗？
也只有仙人才能如此全能。
赵九元摇了摇头。
韩非顿时落寞。
赵九元拂衣坐下。
“非兄似乎对我十分好奇？”她勾唇微笑道：“非兄若是愿意帮我，我不吝啬给非兄讲一些终南山上的故事。”
韩非眼神又热切起来：“当真？”
“难道非兄见到我，还不足以看到更多吗？”潜台词是，都见到了我，难道还要再望着别人吗？
再多也没有了，这世间这样的，就我一个。
韩非笑道：“在下不知仙界如何，在下永远也登临不了君侯所在的境界。”
赵九元了然。
这些人恐怕误会了什么，觉得那神秘的终南山里，藏着一个他们无法想象的大能世界。
一杯漂亮的调酒，把她仙人弟子的身份给坐实了。
赵九元无奈，这些人是会脑补的。
也的确，现代随便一个高中生回到战国时代。对于这个时代都是降维打击，更何况是她呢？
好歹也是博士毕业的，穿越那一年，她才毕业一年多，靠着读书期间的专利，实现了财务自由。
难怪当初嬴政要坐实了她令原君之女的身份，她作为大秦的南山侯，绝不可以是仙人弟子。
神仙通常都在那虚无缥缈的地方，普通人绝无可能触碰。
君王可以寻仙，但君王的臣子不可以是仙人，君权神授只能是君王统治庶民的手段。
这也是人类社会发展所必然会经历的阶段，神权退出政坛。
韩非放下笔，拱手对赵九元道：“非愿拼上一把老骨头，去搭建君侯心中的宏伟图景。”
赵九元郑重拱手：“多谢先生。”
旋即，赵九元将准备好的那份礼物赠予了韩非，都是些补身体的药。
韩非才五十，精神头也不错，活个七十完全没问题，还能用二十年，得把工具人给养护好了。
回到家中，赵九元便撰写了一份《大秦人才培养一篮子计划》的计划书，第二日一早，赵九元便搂着猫儿进了章台宫。
赵高守在殿外，见赵九元踩着轻快的步子走来，连忙躬身礼道：“见过南山侯。”
赵九元抬手道：“我欲见大王。”
赵高小声道：“大王正见昌平君。”
昌平君回来了？
“君侯，奴婢带您去一旁休息，待大王接见完昌平君，奴婢再来请您。”赵高说罢，做了个请的手势。
赵九元颔首。
而后她被赵高领到一处房间内，约莫等了半个时辰，赵高再次出现在门口。
“臣拜见大王。”赵九元躬身对嬴政行礼。
嬴政见了赵九元，一扫脸上的阴霾，换上一副柔和的表情。
“赵卿此来，可有要事？”他认真看向赵九元。
“臣此来有事要禀，同文学府那边，已经将启蒙教材编定，另外审定了一批可推广传播的书籍，其中有《大秦字经》《诗》《左氏春秋》《基础数学》等……可推广至郡县，作为地方郡县学子的参考书。”
“大秦一统，大王需培养更多忠于我大秦的人才，将其分散到地方去，方可有利于地方统治。”
嬴政深觉有理，于是道：“都依卿所言，此事全权交托于卿，不过你身子不好，还是找个副手为妙，你可有合适人选？”
赵九元点头道：“多谢大王体恤，臣倒是有两个现成的人选。”
“哦？”
“御史大夫冯去疾，以及同文学府法学院副院长韩非。”
赵九元解释道：“冯去疾最早从事文书管理，后来被大王派到地方任职郡守，地方治理经验丰富，而韩非之才名，列国皆知，以他的影响力，此事会更快推广。”
“另外，秦篆已在大秦之外全面开花，现在无论是商贾还是学子，均使用我秦篆，于我大秦而言利上加利。”
“然而大王一统天下后，势必会有六国旧地的才士为大王效力，而咸阳宫中之王命也要传递到地方，有时语言不通，也极为影响效率，臣请大王准许设立大秦官话，不求迅速推广，只求慢慢渗透。”
“语言、文字、教育，是最能够直接影响人的三大利器，若要让分裂之地重新拧成一股绳，就得增加他们对我大秦的认同感，给予庶民除了军功以外的上升通道，也是对改革商君之法的一个回应。假以时日，臣相信一定可以平稳过渡到大一统统治的局面。”
随后赵九元将《大秦人才培养一篮子计划》递给了嬴政。
嬴政一目十行看过去，全是有利于大秦日后发展的好东西，他不由喝出声来。
“彩！”
再次抬头，嬴政看赵九元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绝世大宝贝。
社会上本就流通着一套通用的语言，这套语言多为搞外交的人掌握，譬如姚贾、顿弱等，都会。
赵九元得益于系统的帮助，会的比他们都多。
现阶段，官话只需官员理解，慢慢地便会渗透于民，所以不着急。

第217章 他和九元天下第一好
达成官话在这片土地上全面开花这个目的，目前十年都比较难，只能留待后人解决。
至少她提出来了，嬴政也同意了，便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楚地贵族欲行分封，寡人没同意。”嬴政忽道。
“大王英明，若是大王直接告知那些贪得无厌之人可行分封，他们势必会蹬鼻子上脸，表面臣服于我大秦，实则暗藏祸心，有些人只有打服了，才会真的服气，有些人只有打没了，才不会生出反叛之心。”
嬴政挑眉。
赵卿说话总是那般有趣。
不过赵卿似乎对一些贵族抱有极强的敌意，莫不是因为上次赵嘉刺杀，让赵卿心中埋下了挥之不去的伤痕？
嬴政微微眯起了眼，神色危险。
若是可以，他也想杀了这些人。
“寡人命昌平君继续驻守陈郢，离间楚国君臣，卿可懂寡人的用意？”
赵九元微微低下了头：“臣会配合好大王，但……”
“卿有话不妨直说。”
“大王，楚国地大物博，也曾雄霸一方。这十年来，我大秦一直未曾与之有过大仗，对其真实实力尚不清楚，不容小觑。”赵九元委婉地劝道。
知道你要拔除楚系，派昌平君出去，也是对他的考验。
可你不能拿秦国兵将的命去抵啊。
或许你也没料到楚国柱石项燕是个猛人吧。
历史上的事，怎么能怪你呢？
“先生的用意寡人已经知晓。”
嬴政挥了挥手，赵九元会意，离开了章台宫。
回到家中，赵九元招来冯去疾和韩非，与两人详谈了接下来的计划。
冯去疾没想到这天大的好事，竟然还能落到他头上。果然跟着赵九元走有糖吃啊，他忽然理解李斯了。
千古留名啊！
真是质疑李斯、理解李斯、成为李斯啊！
而此刻同文学府中，刚结束讲学的李斯正与祭酒吕妄论学，忽然感觉脊背一阵凉意，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怎不见公子非？”李斯突然疑惑问。
吕妄道：“昨日南山侯亲自来探望公子非，其大为感动，答应出仕事秦，今日被南山侯召走了，你竟不知道么？”
李斯：“？？”
我知道什么？
知道韩非背着我老李，偷偷扒上了我家女君的船？
尽管内心酸不拉叽地，但李斯面上仍是一派祥和：“是吗？此事斯未曾听闻，斯还有政务要处理，祭酒且住，斯改日再与您论辩。”
李斯当即起身，对祭酒拱手就是一礼，而后脚步飞快地离开了同文学府。
祭酒：“……”
就你这德行，和公子非有什么好争的？
你才是南山侯与大王之间的桥梁，谁能越得过你去？祭酒对李斯的行为嗤鼻一哼，旋即他甩袖回到自己的住所。
这里摆放着好几本已经写好的手稿，他拿起一本仔细看了看，想着，该什么时候拿给赵九元参谋参谋呢？
赵九元刚结束与冯去疾和韩非的议事，李斯便到了。
“斯兄来得正好，南山侯府中今日准备了好酒好菜，又可一饱口福了。”韩非见李斯来了，立刻迎了上去。
李斯却没给他什么好脸色，只是硬硬地道：“是啊，好巧。”
冯去疾也凑了上来：“斯兄……”
李斯抬手：“打住，打住！今日斯前来，只是为了探望我家女君的，不是来谈公事的，你们二人有什么，想必已与南山侯说清楚了，斯不愿多听。”
“这……”冯去疾还想说什么，忽然脑子里一闪，抓住了关键。
我家女君？
李斯和南山侯的关系什么时候这般密切了？
韩非不知道，精通人情世故的冯去疾却是清楚的，很显然赵九元与李斯之间缔结了金兰盟约。
处成了兄妹。
老头子一点也不害臊。
忘年交义结金兰，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指不定史官怎么记呢。
赵九元回屋修整了一番，出来发现李斯也在，笑道：“廷尉也来了，今日正好有上好的鹿肉。如今你来了，倒省了我派人送去你府上了。”
李斯颔首，旋即看向韩非与冯去疾二人，脸上这才有了几丝笑意。
韩非总觉得李斯对他有股莫名的恶意，不过李斯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对他应当没存什么坏心思。
他与赵九元天下第一好，其次就是李斯了。
赵九元对这两人的修罗场已经免疫了，吩咐人摆上烤盘。
所谓的烤盘，不过是一个瓦罐上面放了一片瓦，瓦罐中有炭火，待瓦片烧热后，再在瓦片上刷上油，便可自己烤鹿肉吃了。
四人各自坐一桌，赵九元有阿珍帮忙烤肉，自己只管吃，剩下几人也有侍女帮忙。
席间，李斯道：“这个季节的鹿最是鲜嫩，只可惜有封山令，不可多猎，倒是难得吃到了。”
“这林中鹿误入了村中，被村民逮住了，不然哪里有这口福呢？”赵九元吃了两块后，对烤鹿肉失去了兴趣，阿珍便又呈上闷煮的。
三人都看出了赵九元没什么胃口。
李斯更是敏锐察觉到赵九元兴致缺缺，尽管她掩饰地很好。
他已经认识赵九元十年了，十年的时间，足以看出赵九元的为人。
但他并未直接点出，而是等冯去疾与韩非两人走后，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才关切道：“女君这是？”
赵九元见了李斯，索性便摊开了问：“斯兄可懂兵法？”
李斯微微摇了摇头道：“斯之才在庙堂，不在军中，故而不甚懂。”
也是，李斯读书的时候，恐怕也很难得到兵法传承。
即便是现在，她也没随便拿出兵书来，兵法传承，向来是很私密的一件事。
战国末期可是个卧虎藏龙的时代，书籍对于人来说就像武林秘籍，有些书可以推广，譬如医药卜嗜、天文术数等，而有一些书，不可公之于众。
这点分寸，赵九元表示拿捏。
“依照斯兄目前对楚国的了解，你觉得我大秦需要派出多少万兵马，方可灭其国？”
李斯沉思片刻后道：“大秦骑兵精良，但楚地偏南，山林丘泽众多，骑兵不易推进，只可出其不意，当以步兵为上。”

第218章 当街挑衅
“至于具体需要多少人马，我大胆估测，恐怕需要四十万。”李斯想了想后说道。
“还得看大王的意思。”赵九元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倒让李斯摸不着头脑了。
难不成大王还有别的计划？
到最后赵九元也没对李斯披露些什么，待李斯离开后，赵九元吩咐比瘠道：“这两日注意昌平君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