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借着被吹乱的发丝做遮掩,偷看了他一眼又一眼,表情无恙,思绪却早就飘到床头柜的抽屉里面了——她检查过了,有套。
什么尺寸的都有。
头发很快就吹干了,吹风机一关,葛思宁就忍着心跳先发制人:“你喝酒啦?”
江译白拔掉开关,折起长长的电线,嗯了一声。
“喝了一点。”
“一点是多少?”
听说喝醉的男人是石更不起来的。
葛思宁可不想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更不想半路抛锚。
江译白垂眸看了她一眼,觉得她此刻怎么看都像一只在憋坏水的小狐狸。
其实他还没想过这种事。
毕竟在他看来,葛思宁虽然成年了,但是年龄依旧不算大。
其次他心里依旧有一点接受无能,每次接完吻,他都会唾弃自己的龌龊。
可是唾弃自己的人是他,食髓知味的也是他。
江译白发现自己在面对葛思宁的时候几乎只有缺点没有优点。什么占有欲、嫉妒、阴暗、贪婪……全都冒出来了。
他不知道葛思宁发现了多少,但是自己确实藏得不好。
有时候他甚至会故意流露出几分,好让她察觉的同时,也试探她的底线,可惜葛思宁一直很包容。
包括现在也是。
他手指捏在一起比了比,“这么多。”
葛思宁说他骗人,“这里有十毫升吗?”
江译白被揭穿了也不恼,“所以真的只是一点。”
他把吹风机放好,俯身,葛思宁随着他的动作倒在床上,他的手压在葛思宁耳侧。
对视两秒,江译白慢慢吻下来。
吞噬她的时候,他说:“思宁,我现在很清醒。”
“嗯……”
葛思宁一亲嘴脑子就宕机,听完这句话就迷糊得找不着北了。
她这段时间本来就敏感,而且如果不是被江译白撞见,她说不定已经满足好几次了。他坏了她的好事,自然是要补偿的。
找到如此合理合情的理由,葛思宁搂着他脖子的手突然就不老实了。
房间里充斥着唇舌相贴时发出的交缠声,还有一点笑声,葛思宁趁乱去解他的扣子,一颗、两颗、三颗……碰到第四颗纽扣,她被江译白抓住了手。她弯唇,得意地想,已经晚了。
葛思宁猛地把他的衣服下摆从裤腰里抽出来,然后眼疾手快地去扒他的裤子。
她记得江译白今天穿的是休闲裤,没有皮带。
可是用力再用力,操,怎么一动不动。
葛思宁定睛去看,心里又是一句脏话。
——他居然打了死结!
他笑时气息落在她脸上。
江译白攥住她的手腕,扭过来,把她的掌心摊开。
指腹蹭过她的掌纹,葛思宁呼吸一乱,眼看着他抬手,并拢五指,往她手心打了一下。
但是很……憋屈。
“葛思宁。”
他每次叫她的大名就是有不好听的话要说。
葛思宁皮都紧了,等着他兴师问罪,结果江译白问的是:“你之前说的‘想对你做一切女人会和男人发生的事’,原来是这种事?”
啊啊啊!
他到底为什么又拿这段话出来鞭尸!
葛思宁牙都快咬碎了,想抽回手。
可他不准,用了点力,扣得她死死的。
“敢说不敢认?”他用激将法。
她还是一下就上当:“是又怎么样?不可以吗?”
这次轮到江译白在心里骂脏话。
她跟自己告白的时候甚至未成年,那时候她的小脑袋瓜里除了学习,竟然还装了这些东西。
他又打了一下她的手心。
葛思宁反应很大:“干嘛又打我!”
“罚你。”
“……我做错了什么?我是被勾.引的。”她倒打一耙。
江译白背了好大一口锅,也不辩解。只是点点头,不知道是认可她的说法,还是觉得无所谓。
不过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对错。
了解了她的本性,他算是知道为什么第一次接吻,她就会伸舌头了。
江译白在葛思宁幽怨的目光下扣上衬衫的扣子。
一松手她就往床脚爬,被江译白抓着脚踝拉回来。
“你跑什么?”
“……你不跟我睡就别待在这里了。”何必折磨人!
他气笑了,还是低估了她。
葛思宁像个玩偶一样被他摆正,实则已经忐忑得浑身疲软,但目光依旧坚定,万万不能被猎物看轻自己的决心!
江译白直接捂住她的眼睛。
黑暗里,他叹了口气。
“坏女孩。”
她听见他这样说。
葛思宁一下就慌了,抓住他有力的手腕,想扯开他的遮蔽,想解释,想辩驳,想……
江译白没给她机会,还自言自语般说了句:“不合适。”
什么不合适?他们不合适吗?他怎么能因为她坦白了自己的欲望就说他们不合适,他不是本来就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孩子吗!
葛思宁挣扎起来。
指甲刮过他的手臂,她听见江译白说。
“没得睡。”
“但晚安吻要不要?”
-----------------------
作者有话说:怎么这也能水五千字(叹气)
结果葛思宁突然改主意了, 在他舌尖抽离的那一刻,拉住了他。
江译白微微睁眼,指腹擦去她唇边的口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
葛思宁拉着他的领子让他弯腰, 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他愣了一瞬, 就被她抓着手往浴袍里伸。
葛思宁的表情和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反正脸都丢完了, 你也知道我脑子里装的什么了,那我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很亏。
他从外面进来,指尖还是温凉的。
碰到温暖的肌肤,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不同于自己摸自己的那种熟悉,平时葛思宁碰到都没什么感觉的地方, 因为是他在做所以变得特别敏感。
葛思宁看着他的脸, 观察着他的反应, 说到底她还是忐忑,心里也清楚太早了, 正常情侣会这么快就到这一步吗?
江译白什么也没说, 被她引领着往前探。划过大腿侧面, 摸到那层布料边缘的时候, 他突然挣脱,抽出来,隔着浴袍往她臀侧打了一下。
葛思宁啊了一声。
江译白站起来,表情说不上难看, 但也和平时的样子不同。
葛思宁委屈地看着他,听到他脸色略微阴沉地骂她:“想得美。”
江译白替她盖好被子走了,临走前还替她关了灯。
门一关葛思宁就坐了起来,她就知道此男没那么好得手!
她打开手机,给江译白改了个备注, 叫贞洁烈男。
并发了一句:[我就知道你根本不爱我。]
做完这一切,葛思宁爬到床尾,委委屈屈地去找被自己藏起来的小工具。
第二天一大早葛天舒就过来敲门,见她不醒又连续给她打电话,葛思宁本来昨晚就睡得不是很好,此刻更是有种被炮轰的感觉。
她手脚并用着去开门,葛天舒挤进来,问她怎么都这个点了还不起床。
葛思宁看了眼时间,才早上七点半。
但她不想和这种高精力女强人争论作息问题,于是开门见山地问:“有什么事?”
葛天舒竟是来抓她泡温泉的。
葛思宁趴在浴池边缘,感觉整个人都要被热水融化了。
昨晚因为放纵过度而产生的腰酸背痛在此刻得到了极大的缓解,早起的困倦仍裹挟着她的大脑,葛思宁泡着泡着,差点睡着了。
好在出去接电话的葛天舒在这时下水,漾动水花的同时将她惊醒。
葛思宁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问,“待会早餐吃什么?”
葛天舒靠在岩边仍在回信息,闻言随口答了句:“可以到餐厅去吃,也可以让人送到你房间里。”
“那送到我房间里吧。”她真的要困死了。
葛天舒看了她一眼,“你昨晚干什么去了?这么累。”
“……”
其实什么也没干。
准确来说是什么也没干成。
但是葛思宁心虚,假装漫不经心地移开目光,才慢吞吞地说:“没有啊。就是手机玩多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沉溺于电子产品。”这个话题简直是家长的逆鳞,葛天舒滔滔不绝地念叨起来,“你现在上大学了,可支配的时间是充裕了不少,但大好青春光用来玩手机,你不觉得浪费吗?你要学会合理分配……”
葛思宁不想一大早听她念经,举手投降:“好好好。我已铭记在心。”
“你真是……跟你说两句话你就这么不耐烦。”
葛思宁比了个“stop”的手势,背过身去回避。
不过经此一遭她也有点清醒了,葛思宁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来度假村的目的。
她悄悄回头偷瞄葛天舒。
只见妈妈双臂往后打开,手肘压在池边,仰着头在接受晨间曦光的洗礼。岁月眷恋美人,又或者说败给了金钱,即便葛思宁都已经这么大了,葛天舒的容颜还是和十年前相差无几。
有时候葛思宁照镜子,总觉得自己这张脸和妈妈越长越像。血缘真是很奇妙的东西,那些在她诞生之际并没有赋予的东西,竟会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浮出水面。
葛思宁缓慢地挪过去。
葛天舒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用眼神问她干什么。
“妈……你皮肤真好。”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企图亲近母亲的这个瞬间让葛思宁想起过去的许多年,她找遍回忆却发现这样的经验非常稀少。她惊惶地意识到自己和葛天舒共度的那些时间,大部分都被她用来对抗。而那些柔软的、温馨的时刻,都是那样模糊久远,以至于看不清楚。
葛天舒被她冷不丁的一句奉承给整笑了,她弯了弯唇,闭上眼:“说吧,有什么想求我?”
“没有啊。”葛思宁浸在水下的手缠在一起,“我说真的。”
“嗯。”葛天舒应了一声,又叹了口气,“可惜你没有遗传我的好基因。我年轻的时候可不长痘。”她掀起眼皮看了葛思宁一眼,年轻真好,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等回去我带你去做光子。”
“不用了吧,我现在都不怎么长痘了,只有姨妈期会冒一颗大的。”
“你要把保养当成习惯,否则将来脸垮了,哭都来不及。”
“……外表有那么重要吗。”
葛思宁不是很理解这种爱美的心理,她虽然也是臭美的,但是也仅限于把自己收拾得体。像葛天舒这种定期维护,甚至还会往脸上注射针剂的行为,葛思宁不敢苟同。
她如果有这个钱,她宁愿买衣服,或是学一项新技能。
葛天舒哼了一声:“你没有吃到过美貌红利,所以才会觉得不重要。”
葛思宁忍不住回怼:“一个人的能力和脸应该没有直接关系吧?”
葛天舒很武断:“相辅相成。你不承认也没用,这是事实。以后你就会懂了。”
“我不会!”
葛思宁又飘走了。
她不懂为什么每次尝试和妈妈对话都像吵架。葛天舒的观念就像一座大山,没有人可以挪动,甚至不能翻越。这些年葛思宁在逐渐接受这个事实,也在学习如何以柔克刚,但前提是葛天舒不再意图说服自己。
她们各占一端,像南极和北极。身体隔着一个汤池,灵魂却像隔了整个地球。
过了一会儿,葛天舒像是知道自己把她惹毛了,企图给她顺毛一样开口了。
“最近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大学以后,她很少过问这些事。葛思宁心一软,觉得自己刚才好像有点不太礼貌,于是别扭地回答:“挺好的。很充实。”
“有没有想过毕业以后做什么工作?”
葛思宁抿抿唇,心里跟过山车似的升空又跌落,心想她妈果然闲聊都不说废话,净问些现实话题。
“没有。”她拍打水面,无声抗议。
“嗯。”葛天舒并不意外她的答案,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葛思宁的纠结和茫然。她换了个话茬,“小梦最近在办签证了,估计今年就走。”
“哦。”葛思宁对胡梦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出国的事情你可以再想想。”葛天舒说。
葛思宁才张嘴,就被葛天舒预判。
她打断女儿未说出口的反驳:“我知道京华已经是很好的起点,但我想送你出国也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让你多见见世面。你不像你哥那么外向,无论是性格还是心智,都不太适合职场,所以读多几年书对你来说不是坏处。其次你的专业不实用,学历越高越有优势。家里供得起,不用考虑钱的问题。当然了,如果你想过那种纸醉金迷的留学生活也是不可能的……平时可以多和你陈锐哥哥交流交流,他有留学的经验,也会懂你的迷茫。”
“……”
没听到回答,葛天舒就知道自己每一点都说中了。
“大一马上就要结束了。”她喃喃道,“思宁,长大以后的时间看似很多,其实能真正拥有的,却很少。”
“嗯……”
葛思宁背过身去,把身体放松,任由自己往水下沉。
她的心因为妈妈的一番话而变得重重的,像吸满水的海绵。
等去餐厅和大伙儿汇合吃早饭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她什么也没做成。
陈阿姨看到她和妈妈一起过来,问她们一大早的去哪里了。等葛天舒解释完,她脸上流露出真情实感的羡慕:“生女儿就是好……”
陈锐忙说:“您可别现在给我整一个妹妹啊。真想要女儿,不如问问葛阿姨愿不愿意卖给你,反正我和思宁也熟。”
葛天舒大手一挥:“送给你们了。”
桌上笑成一团,陈父说:“葛阿姨是大方,但王叔叔可舍不得哟。”
王远意虽然舍不得,但是也不扫兴,配合说:“那还是要问思宁本人的意愿。”
葛思宁知道陈锐是在打嘴炮,她视线划过跟着一起笑的江译白,故意贱兮兮地回怼:“卖是卖不了了,我嫁给你怎么样?”
陈锐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卢菀给他抽了张纸巾,他紧张地说:“别、别,我无福消受。”
葛天舒拍了拍葛思宁的手:“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葛思宁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想看陈锐吃瘪而已。她小声道:“是他先开我玩笑的。”
王远意也觉得葛思宁有点过分了,“锐哥哥的女朋友还在这呢,你不觉得这样说有点不尊重人吗?”
葛思宁敢作敢当,立马低头:“姐姐对不起,我乱说的。”
卢菀忙摆手,“没事,陈锐就是嘴贱。”
陈父陈母也跟着打圆场:“都怪阿锐乱说话。”
这个插曲就这样揭过了,没人当真。
葛思宁知道为什么,因为他们家真的和陈家太熟了。她和陈锐也是。
她在桌子底下踹了江译白一脚。
他一脸无辜,表情无恙,显然也没把她刚才说的恨嫁宣言当真。
葛思宁用眼睛瞪他,意思是吃醋啊,怎么不吃醋?
江译白眨眨眼,目光写满疑惑,显然没领悟到。
葛思宁突然有点后悔了,她刚才应该再说一句,她要嫁给江译白的。
这样就能吓死所有人了。
吃完早饭,长辈们提议到附近的植物园逛逛,葛思宁本来想说自己就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结果葛天舒一个眼刀飞过来,她便老老实实上了大巴。
车上都是双人座,王远意走在前面,回头正想安排葛思宁,结果还没开口就看到她一屁股坐到了江译白旁边,倒是省了老父亲一顿苦口婆心了。
葛思宁有意报昨晚的仇,于是坐下来以后一直在挤江译白。
江译白的位置靠窗,往旁边挪了又挪,葛思宁一直说:“再过去一点。”
他看了眼她另一边空出来的一大截座位,配合她只是纵容,想治她他有的是办法。
当葛思宁明明看见他已经要被挤扁了,还要他过去一点,两个人都快坐在同一个座位上的时候,江译白直接就一手揽住了葛思宁的腰,把她摁回自己的位置。
相似小说推荐
-
五十年代炮灰起飞了(秉白) [穿越重生] 《五十年代炮灰起飞了》作者:秉白【完结】晋江VIP2025-12-02完结总书评数:1330 当前被收藏数:6542...
-
咸鱼外室,躺平开摸(两看相厌) 本书作者:两看相厌
本书简介:(全文完)大学毕业即失业的沈黛,心灰意冷熬夜看小说猝死,穿成古代一个无所事事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