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过。”
“切。”葛天舒喝了口酒,“是没想过还是觉得这件事很遥远、不可能?”
“其实你亲哥条件也不算差吧。你爷爷之前还想给他介绍邻居家的女儿,家里做珠宝的,和葛朝越年龄也适配。可惜啊……”
婚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这是葛家亲戚一直挂在嘴边的话。
小时候葛思宁不懂,长大以后又觉得这句话是在影射王远意,所以觉得刺耳。可如今,她倒是觉察出几分道理了。
葛天舒又说:“你知道这位卢小姐家里是做什么的么?”
葛思宁摇摇头:“不知道。”
妈妈弯唇一笑,在酒杯杯口留下一个红色的唇印,靠近葛思宁耳边和她说悄悄话的时候,鼻息间全是酒意:“她爸爸是陈锐的上司。这样说你懂了么?”
“天舒——”
王远意耳朵真尖,这样也听得见。
葛天舒扭头瞥了她一眼,欲盖弥彰地拍拍葛思宁的肩膀:“不说了不说了,你就当没听过。”
可王远意脸色依旧难看,压着声音问她:“你又和孩子说这些干什么?”
葛天舒并不觉得自己理亏:“我这不是在教她吗?大学那么多男生,她万一哪天谈了个穷光蛋,还死活要嫁给他怎么办?”
“……”
葛思宁听到这段话的第一反应是去看江译白。
她目光太刻意,江译白原本在听陈锐说话,见状扭过头来。
葛思宁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葛天舒的话,拿不准,就没开口。
江译白放下压在桌边的手肘,弯腰凑过来,问她:“怎么了?”
葛思宁说:“没事。”
见她表情黯然,江译白在桌下捏了捏她的手,什么也没问。
饭后陈家夫妇提议去试试温泉,王远意说他累了先回去休息了,明早再试。葛天舒便问葛思宁去不去。
葛思宁想去,但是不敢去。她怕去了妈妈又要说起这些以前和她无关的话题,或是其他人不为人知的背面。有时候她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逃避葛天舒还是逃避不想长大、不想面对现实的自己。
“……我行李还没收,我晚点去。”
葛天舒说:“行吧。那我和你陈阿姨先过去了。”
“嗯。”
等在不远处的陈阿姨挽上葛天舒的手,两人边走边聊,有回音传来:“你何必带上思宁,待会让小菀跟她一起去。年轻人和年轻人才玩得来……最好让她帮我套套话……”
葛天舒哎哟一声,说:“葛思宁哪会这些。”
吓得葛思宁拔腿就跑。
回到房间后不久就听到了敲门声,她还在想该怎么委婉地回绝卢菀。
结果一看猫眼,是江译白。
她更紧张了,拉开门把他拽进去以后还要探头出去看走廊,确认没人看见以后才锁上门。
“你怎么来了?”
江译白耸耸肩,“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忙要帮。”
“没有。就是几件衣服而……”葛思宁说到一半,突然冲到他面前,挡住他准备走进来的脚步。
江译白愣了一下,摸了摸她在灯光下看起来异常毛绒的脑袋,“怎么了?我就来看看,又不做什么。”
葛思宁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她刚把贴身物品摊在床上!
除了泡温泉要穿的泳衣、换洗的内衣内裤,还有……小玩具。
倒不是葛思宁不知餍足,而是她最近刚好处于排.卵.期。
这两天接的每一个吻,都让她很不好受。
葛思宁闭了闭眼,朝江译白比了个五:“五秒,你闭上眼睛五秒,我马上出来。”
单人间的客厅和卧室连在一起,江译白只要再走一步就能饱览她的“床上用品”。
葛思宁虽然好.色,却不想用这样直白的方式让他知晓。
江译白答应了,“好。”
葛思宁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看到他闭上眼,开始倒计时:“五、四……”
啊啊啊——
葛思宁真是要疯了。
不带着这样玩的!
她连滚带爬地跑进去,捏住被子的两端,把床上所有的东西都盖了起来——只要看不见就行了。
“一。”
他其实放水了。
江译白走进来,看到坐在床尾的葛思宁,略带调侃意味地问:“藏了什么不想让我知道?”
“……没有藏。”
“我检查一下。”
“……”
说完他真的在房间里巡视起来,虽然是装模作样的,但葛思宁真怕他下一句就是,你站起来让我看看。
思及此,她脱掉鞋,盘腿往床中间坐。
这样下床比较麻烦,如果江译白真的要她起来,她也可以耍赖。
“在哪里呢?”他演得煞有其事,“衣柜可以打开看看么?”
“随便你。”
江译白真去开了。
“没有人呢。”
怎么可能会有!
葛思宁在心里咆哮,嘴上平静地问:“你怎么不去泡温泉?”
“知道你没去,所以没去。”
葛思宁咽了咽口水:“大家都去了吗?”
“嗯。”
所以……
江译白走向床边,葛思宁呼吸一紧。
那几秒里她脑子里滚过非常多姿势。
她甚至还想了一下,如果待会床头的抽屉拉开,里面没有套怎么办。
她带的是体外小玩具,所以没有准备。
万一……真的……那……
江译白站定。
葛思宁怯生生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由得瑟缩一下。
她双手往后撑着床单,腿往前伸,想往后退一点,好逃避他笼上来的气息。
江译白其实是想和她聊聊她父母的事情。
他心里清楚这个话题有点沉重,所以开口的时候刻意比平时温柔许多。
他才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思宁……”
葛思宁就尖叫一声,往后爬:“我不行的!我还没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他话音才落,葛思宁就感觉到乱蹭的手心隔着薄被压到了什么东西,嘀嗒一声,像是开关被摁下去了。
紧接着就是电量十足的嗡嗡声。
被压在下面的小玩意儿快速抖动起来,震得丝滑的被面上一阵波浪。
“……”
葛思宁拿开被压痛的手,江译白清楚地看见被子下面的凸起。
-----------------------
作者有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点烟)
好安静的一个夜晚。
虽然有电梯, 但是整栋酒店总共只有五层。葛思宁住在第二层,拉开窗就能听到楼下庭院里的绿植被晚风吹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以一个非常扭曲的姿势呆滞着,许久没动。上半身趴在床上,下半身盘腿坐着, 看起来像直接倒下去的。脸贴着被子压出一层肉,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头柜看, 感觉再等一会儿,魂魄就会从微张的唇缝中溢出。
葛思宁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死了算了。
可即便是如此绝望了,耳边环绕着的两种声音却仍在拉扯她的羞耻心。
一种是江译白离开时贴心地替她关上门的咔哒声。
另一种则是他目睹自己因为尴尬而彻底僵住的表情,以及地震的瞳孔后,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要不我先走了?你……”
“慢用。”
一回想起从他口中说出的这两个字, 葛思宁就跟诈尸一样猛地坐了起来。
她在床上像没开智的原始人一样尽情发疯, 企图将自己沉浸在野生动物行为逻辑里, 用狂乱又直接的方式甩掉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三分钟后,葛思宁气喘吁吁地再次趴回床上, 感觉自己刚才被空气给打了一顿, 脑瓜嗡嗡发痛。
她抓了半天才抓到手机, 视死如归地解锁。
江译白在回房间的路上想了想, 给葛思宁发了句:“注意卫生。”
这句话除了关心,他还想表达一种随意。
抛去一开始的震惊,其实他觉得女孩子有欲望是很正常的事。
葛思宁已经十九岁了,无论是出于好奇心还是激素分泌, 在保证身心健康的基础上探索让自己获取快乐的方式,他完全能够理解。
葛思宁回得很快,不知道是结束了,还是没有使用。
[40]:…
江译白盯着这三个点看了一会儿,因为实在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 所以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根据他离开时葛思宁所表现出来的反应,江译白猜她现在应该感到非常尴尬,甚至是羞耻。毕竟这种事私底下怎么做、做几次都没关系,属于人之常情。但是被人发现,又是另一回事。
江译白想了又想,觉得还是给她一点缓冲时间,暂时不要回复好了。
而且关于性这个话题,且不说他以前和葛思宁是兄友妹恭的家人关系,即便是现在成为了男友,在感情还不够稳定之前,他说什么都像图谋不轨。
不过……经过刚才那一遭,江译白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
他才到房门口,陈锐的电话就来了,邀请他到楼下的清吧坐一坐。
江译白秉承着打发时间和甩掉某些想法的目的去了,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一起的陈锐和卢菀,两人见他进来,招了招手。
陈锐这个女朋友谈了大半年,但鲜少在他们这些朋友面前露面。
江译白和她也仅有过一面之缘,除此之外多的契机也没有了。
不过都是同龄人,所以这会儿坐在一块聊天,还算有共同话题。
聊了一会儿,陈锐问他:“怎么不带葛思宁一起来?她一个人在房间不无聊吗?”
卢菀也说:“对呀。叫她一起来呗。这里除了酒还有饮料可以喝。”
江译白看了下时间,二十分钟过去了。
他不知道女性的平均时长是多久,但葛思宁刚才回复了信息,所以就算使用了,现在也应该完事了?
他一边应和着陈锐,一边编辑信息。
江译白本来思路还算清晰,可一打开对话框看到那三个点,脑子突然跟短路了一样,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陈锐催他:“葛思宁怎么说?”
殊不知江译白删删打打半天还没有发,他随口回复:“急什么?”
或许可以直接骗陈锐说葛思宁睡着了?
江译白不是没想过这个办法。
因为现在叫葛思宁下来,她肯定会觉得尴尬。
可是如果不叫,万一陈锐说漏嘴了,葛思宁会不会觉得自己不赞成她做那样的事?
考虑到两种选择的不同后果,江译白最终给葛思宁发了句:我和陈锐还有卢菀在楼下的清吧小酌,你结束了吗?要来吗?
葛思宁看着那句“你结束了吗”,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向体贴的江译白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揭自己的“伤疤”。
这件事情没有对错,只有丢脸。
葛思宁没回,熄屏,解锁,看一眼,又熄屏。如此反复了四五次,才回了一句:“我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江译白又问她:“我看这里有夜间甜点特供,你要不要吃?”
大半夜的吃什么甜食。
葛思宁暗暗吐槽,把这句话又读了一遍,突然惊觉——如果她答应了的话,那江译白是不是要过来找她?
不要啊!
葛思宁火速拒绝。
发完信息她就去洗澡了,希望热水可以洗净她一身的“罪孽”。
裹着浴袍出来,葛思宁整张脸都被熏红了。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会儿,进浴室前随手绑的丸子头总是比精心设计的要完美。
水汽之下,她的皮肤看起来也白中透粉、吹弹可破。
葛思宁突然就觉得自己是那样完美,她解开了浴袍,想要欣赏一下自己的身体。
结果才扒开,门铃就响了。
她吓得一哆嗦,匆匆系好腰带,趿着拖鞋去开门。
她以为是王远意或者葛天舒,所以直接开了门,结果入目就是江译白那张在走廊昏暗灯光下都异常闪耀的脸。葛思宁下意识就想把门关上——那一瞬间她真的错觉自己打开的不是门,而是宝藏匣子。
“等等。”
江译白用手挡了一下,门没能关上。
葛思宁握着门把手,从后面探出个头,一副“你怎么来了”的表情。
江译白把手里盒装的雪媚娘递过去:“卢菀尝了一个说还不错,老板说明天要做别的不做这个了,我想让你也尝尝,所以买了。”
葛思宁伸手去接,但没吱声。
江译白趁机蹭了下她的手,葛思宁抖了抖,听见他说:“那我走了,吃完记得刷牙。”
“等等。”这次轮到葛思宁说了。
江译白抬起的脚步又收回来,先是被她抓住衣服拉近,然后看她鬼鬼祟祟地检查他的前后左右,确认没人了,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拽进来。
咔哒一声关上门,江译白抚平自己衣服上的褶皱,同时听到葛思宁松了口气。
他笑了,“其实没必要跟打游击战一样。”
葛思宁不想聊这个话题,以免被他觉得自己懦弱。
其实她比谁都想昭告天下,让所有人知道他们在一起了,可是情况特殊,她想也没有哪对情侣才在一起一个多月就马上通知家长的吧?
她拆开包装,“你吃过哪个口味?”
江译白摇头,“我没吃。”
“为什么。”
“就剩两个了。”他怕她不够吃。
葛思宁托着底盘端到他面前,“那你挑一个。”
他挑眉,“你把我拽进来就是为了让我也尝一个?”
葛思宁秒缩手:“不吃拉倒。”
江译白欸了一声,拉住她,但是没有挑。
葛思宁当着他的面吃起来。
薄薄糯糯的一层皮包不住用料充足的水果馅,葛思宁只是轻轻咬了一口,就差点漏出来。江译白手心摊开,放到她下巴下面,大有一副就算流下来的是口水,他也会接住的样子。
葛思宁瞪他一眼,嗔怪的。她张大嘴尽可能地吃下去,如此便不得不鼓起两腮,嚼动的时候宛如贪心的仓鼠。
等整个落肚了,她才慢吞吞地说:“嗯……刚才……”
“嗯?”
江译白有点疑惑。
葛思宁鼓起勇气,“就是,译白哥,你知道排卵期这个东西吗?”
“知道。怎么了。”
“就是,我,最近,处于这个阶段。”她硬着头皮为自己澄清,可这件事实在太尴尬了,葛思宁咬紧牙关一个词一个词地说,“所以,那个……玩具……”
她没说下去,但是说到这个程度,江译白一定能懂。
他也如她所想地点头了,“理解。”
葛思宁松了口气,任务完成。
“那就好。”
她一脸庆幸,惹得江译白不禁想逗逗她。
“楼下那家清吧还挺不错的。”他说,“你经常出去庆功,对喝酒这件事应该还算喜欢?刚才怎么不来?”
葛思宁被问得心一紧,还没答就又听见他说,“陈锐和卢菀一直问我怎么没带上你。”
“……你怎么说?”
“我什么也没说。”
“……”
葛思宁怎么会听不出他刻意刁难,见他态度如常,还有心思开玩笑,她便故意摆出恐吓的样子:“你最好把今晚发生的事统统都忘掉!不然就要接受我的惩罚。”
“什么惩罚?”
葛思宁随口胡诌的,哪想那么多。
她把被水汽打湿的头发放下来,警备解除了,她往卧室里走,想拿吹风机。边走边说:“你如果不怕可以试试。”
白皙的后颈被放下来的长发遮住,江译白心里暗暗升起可惜。
其实他来这一趟,除了送甜点,还有点查看葛思宁反应的意思在——否则明天早上突然再见,葛思宁怕是要当着大人们的面找个洞钻进去了。
现在看她不仅没有羞愤欲死,还认真地跟他解释了缘由,江译白放下心来的同时,又想起那件事。
他实在有些好奇。
于是跟着葛思宁进去,从她手里接过吹风机。忽略她错愕的表情,江译白就站在床头帮她吹起半干不湿的头发来。
葛思宁坐在床边,双手放在膝盖上,揪着浴袍的腰带玩。
这距离能让她闻到江译白身上残留的淡淡的朗姆酒的味道。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葛思宁脑子里废料乱飞。
相似小说推荐
-
五十年代炮灰起飞了(秉白) [穿越重生] 《五十年代炮灰起飞了》作者:秉白【完结】晋江VIP2025-12-02完结总书评数:1330 当前被收藏数:6542...
-
咸鱼外室,躺平开摸(两看相厌) 本书作者:两看相厌
本书简介:(全文完)大学毕业即失业的沈黛,心灰意冷熬夜看小说猝死,穿成古代一个无所事事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