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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尔(发电姬)


这段短暂的分离,就像花朵落了两片花瓣,两人各自拿一片,此时合到一起,也是趣味。
可谓是小别胜新婚。
云芹几人回来后不久,林道雪返盛京,锦绣织坊也扩到了四十多人,再一阵,扩到五十人、六十人……
她们南下时羡慕别的大织坊,如今轮到自家了。
织坊生意火热,白湖珠忙得脚不沾地,云芹闲暇会带陆蔗去看看。
渐渐的,去锦绣织坊路边也没有乞丐了。
而杭州城内本就热闹,愈发繁华,百姓安居乐业。
光初五年年初。
落着小雨的春日里,盛京送来几个消息。
其中一道是陆挚调令,因政绩斐然,陆挚擢升吏部左侍郎,这样平和地从五品升任三品,很不常见。
不过,调令能下来,说明朝中异议不多。
另一封信,则是段砚调任杭州的消息。
陆挚笑道:“这便好了,我到时候和文业说一说。”
既是当了一地父母官,陆挚尽职尽心,三年说来不短,却也不长,还有许多事没全落实。
段砚来接任,他好同他说如何办。
云芹:“我想把织坊托给他看着。”
陆挚:“自然可以。”
如今没人敢找织坊的麻烦,还是得未雨绸缪。
除了这两个好消息,陆挚看另一封信中王文青的提醒,没了好心情。
皇帝早过弱冠之年,这位也须发繁茂,先帝须发淡带来的风气,在这几年里,渐渐消失了。
出于好意,王文青道是满朝但凡成家者,都有胡须。
回京路上一个多月,陆挚也该蓄须。
陆挚觉得他在“幸灾乐祸”。
看他沉默,云芹问:“怎么了?”
陆挚盖上信,说:“没什么。”
云芹笑了:“你不说,我也知道,宝珍给我的信里也提了,有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也该蓄须了。”
陆挚暗道宝珍多嘴。
云芹却有些不解:“不就是蓄须么,你为什么不蓄?”
陆挚一愣:“你不是不喜欢么。”
云芹:“?”
他一说,她才隐约记起,原来是她不喜欢啊,她以为他不喜欢呢。
她笑说:“我以前确实不太喜欢,现在觉得还好。”
人的喜好是会变化的。
陆挚认真分辨,见她没唬自己,终于是笑了:“我那试试。”
于是,登船前几日开始,陆挚有意不刮胡须。
待船在江上走了一阵子,陆蔗也发现了,和云芹说:“爹爹留胡子了!”
云芹:“对。”
陆蔗摸摸自己下颌,疑惑:“咱们为什么不长胡子呢?”
云芹笑道:“这就是男女的区别。”
陆蔗十三了,正是豆蔻年纪,云芹和她讲了癸水,又说:“到时候你若来了癸水,便和我说。”
陆蔗听得懵懂,答应:“好。”
因云芹事先讲过,所以在船上,她发现自己来癸水,便不慌不忙报告云芹。
云芹和沈奶妈也备了月事带,教她如何用。
这年四月,他们抵达盛京。
这回云芹回来前,没事先知会宝珍、林道雪等,就想着休整好后,再去见她们。
内城西街清水巷,这座宅子没什么变化,家中还是孙伯看门,云芹院子里,那梅树没长高多少。
当初,云芹和陆蔗在上面绑的络子的位置,现在比陆蔗矮。
陆蔗围着梅树转,吃惊:“我记得它好高好大,如今怎么这么矮?”
陆挚道:“你长高了。”
陆蔗抬手比划:“还不够呢,我想长得比爹爹高。”
陆挚一笑:“休想。”
陆蔗:“哼。”
云芹在屋内道:“说什么呢,快来整理书。”
陆挚:“来了。”
离开六七年,京中友人、孙伯都会打扫宅子,宅子倒是不脏,不过他们行囊多,重新规整又是半日。
这半日里,陆府登门的人络绎不绝。
云芹把陆挚推去待客,自己和陆蔗边看书,边整理。
不多时,陆挚回来了,眉眼轻压。
自他蓄了美髯须,姿容依然俊逸,气质却愈发矜贵稳重,一旦沉下脸,威势便重了几分。
云芹从书后探出眼睛,示意陆蔗去别的地方玩,问:“怎么了?”
陆挚:“刚刚姚延雅来了。”
云芹好笑:“哦,是延雅兄。”她还以为又是本家来了呢。
姚益人脉广,云芹和陆挚下船到西街路上,应是有朋友见到,去找他说了。
陆挚叹口气。
这就要说到姚益过来,是带着姚端,姚端今年十八,已考取秀才功名。
原先陆挚觉得他风度翩翩,直到姚端问起陆蔗。
云芹:“他们小时候玩得尚可,问问也没什么。”
陆挚:“是没什么,姚益却说两人‘青梅竹马’。”
陆挚又不傻,姚益这么说,是一种两家结亲的暗示。
云芹小声笑了。
陆挚:“我如今对他们只觉哪哪不顺眼。”
云芹比陆挚放松,说:“阿蔗还小,别想太远。再说,也该问问她。”
陆挚:“正是,”忽的蹙眉,“不能问阿蔗,阿蔗本来没多想,我一问,她多想了如何办。”
他并非觉得陆蔗必须高嫁,只是陆蔗还小,姚益的想法叫他不适。
云芹抬手,按他肩膀坐下,说:“不想了。”
陆挚:“嗯。”
她目光从上到下,定在陆挚须上,最近她看陆挚自己修胡子,自觉学了个八。九成。
她起了兴趣,正好也转移话头,遂问:“我给你修个胡子?”
陆挚欣然接受:“好。”
云芹找来剃刀,叫沈奶妈打了一盆水,一边比划着,一边准备动手。
她下刀第一下,陆挚就知道修坏了。
果然,云芹睁圆了眼睛。
她心虚地眨眨眼,小心翼翼补上几刀。
陆挚看她眼睫扑朔,有些想笑,先是忍住了。
不多时,云芹缓缓放下剃刀,小声说:“有个事,我好像忘了跟你说。”
陆挚:“说罢。”
云芹:“很久以前,老太太说过我是‘手残’。”
在陆挚朝镜子看去前,云芹已经蹦跶跑走,躲在屋外笑得前俯后仰。
陆挚看完镜子,也是好笑。
他没生气,胡子么,刮坏了让它长就是。
直到晚上临睡前,云芹挟起枕头,一看到他就忍着笑,说:“不成不成,我去和阿蔗睡。”
陆挚:“……”
当晚,陆挚拦着云芹,自己把胡子全刮掉了,宣告本轮蓄须失败。
作者有话说:陆挚:大丈夫怎么能被胡子绊住
云芹:[无奈]

回京第二日, 刚好没有小朝会。
本朝大朝会在初一十五,百官皆参与,小朝会则三日一次,五品以上官员与部分六品以下官员才能参与。
天还没亮, 陆挚换了紫色官袍公服, 戴上长翅帽, 进宫觐见皇帝述职。
一个小太监执灯小步跑来, 恭敬道:“陆大人, 请。”
望了眼熟悉的宫墙宫门,陆挚呼吸平和,步伐沉稳。
裴颖和先帝不同,御书房并非设在和清宫, 而是在久霖殿。
久霖殿离如今裴颖的寝宫更近,足见勤勉。
此时, 殿内枝叶形状的烛台点满灯烛,明亮如昼, 陆挚垂眼走到正中,躬身行礼:“微臣陆挚,拜见官家。”
裴颖连忙抬手, 道:“老师请起。”
说来也巧,当初陆挚教授裴颖, 因见裴颖上道,他拿出十成的学识相授,难免严苛。
未料有朝一日是裴颖登基。
自然, 对陆挚而言,不管是年迈的帝王,还是年轻的帝王, 差别不大。
此时裴颖仍唤自己“老师”,他没有直接应,只道:“谢官家。”
裴颖赐座,笑道:“多年不见,老师与当年没有差别,外放几年,政绩佳,无愧为先帝朝三元及第。”
陆挚说:“官家谬赞。”
寒暄到这,裴颖起身踱了两步,说:“自然,老师也明白本朝的弊病,朕一直盼着老师回来。”
本朝自太。祖开朝以来,冗官积贫逐年加重。
传位到裴颖,朝廷里还多了以宝珍为首的宗庙子弟,与联合武将夺权的霍征。
这五年,朝中看似太平,却不尽然。
陆挚看向上首的帝王,年轻的帝王眼底藏着烈火,野心熊熊,要荡平积弊,就要从吏改开始。
裴颖继续:“这也是朕令老师担吏部侍郎的缘故,不知老师有何看法?”
陆挚也起身,拱手说:“蒙官家器重,臣不敢胡言。只一点,改革牵一发而动全身,官家慎重。”
他清楚,裴颖之所以心急,是他登基五年一直被各种势力掣肘,吏治是他的突破点。
朝中大到秦国公那种大贪,小到朱县令尸位素餐,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陆挚入朝后从未忽视这问题,也一直思考,心中早已有了成算。
如今,裴颖要给自己递“刀”,他愿意接过它。
但他不确信,裴颖会不会始终支持自己,会不会始终信任自己,他们之间会不会落得如先帝和段方絮。
所以,回完那句话,陆挚沉默。
以前他教过裴颖,君臣之义重在“信”。
下一刻,只听裴颖道:“说来,我早也猜到了老师应当未蓄须。”
裴颖用了“我”而非“朕”。
陆挚想起他们曾围绕蓄须做过文章,又想起云芹刮坏胡子后的事。
他不由一笑:“说来话长。”
裴颖抬手:“咳,不必说我也清楚,我早早的就叫人备好了假须。”
陆挚:“假须?”
裴颖的心腹太监端着托盘上前,里面放着三副假胡须。
裴颖笑道:“这样老师就不必面临抉择,岂不美哉?”
陆挚看向假胡须。
因是宫廷制作,须发皆十分逼真,看不出假,更不必担心用了它,会犯“欺君之罪”。
毕竟皇帝已经知情了。
自然,靠此搭建君臣信任,看起来虽几分儿戏,却是两人心中都最认可的方式。
这一刻,陆挚正式接过“刀”。
他谢了假胡须,又说:“官家方才所言吏改,令臣想起段方絮段大人。段大人公私分明,刚正不阿,臣若与他共事,将化繁为简,事半功倍。”
裴颖一喜,道:“宣段大人。”
这一日,殿门紧闭,除了裴颖自己心腹太监,再没有谁进出过。
而陆挚、段方絮和裴颖三人,从天亮谈到天暗。
章程尚未定下,但大致情况,三人心内有底。
至于消息,自不可能放出去。
趁着天色昏暗,陆挚和段方絮出宫,到了宫道外,段方絮回身,指着陆挚:“陆大人啊。”
陆挚笑道:“段大人向来刚正不阿,莫要怪我把你拉下水。”
段方絮:“呵。”
他甩袖离去,步伐却轻快起来。
这几年,段家庆幸保留了段砚,只是段方絮仕途却几乎断于此。
段方絮虽从未说过什么,但眼睁睁看着自己过知天命之年,他心内多少不甘。
这次吏改,于他而言,也是大好机会。
云芹带陆蔗去见了林道雪、何桂娥。
何桂娥头胎生了个女儿,名叫爱春,女儿也已九岁,生得和她像,但比九岁的她高很多,胖墩墩的。
何桂娥捋着线,一边同云芹说:“看她日日吃得多,我这心里就舒服,好似我小时候没吃过的,她都替我吃了。”
云芹:“你现在也可以多吃点。”
何桂娥笑说:“多吃着呢。”
陆蔗离开盛京时,王爱春还小,两人这也才算第一次见面。
甫一见到陆蔗,王爱春惊讶:“表姑长得好像娃娃!”
陆蔗:“你也好像娃娃。”
两个小孩一个喜欢对方亮晶晶,一个喜欢对方肉呼呼,很是合得来。
云芹要带陆蔗走的时候,她们还依依不舍。
何桂娥笑说:“又不是见不到了,改日就去你姑祖家和表姑家玩。”
王爱春:“好。”
陆蔗:“一言为定。”
两人约定好后,云芹再与陆蔗去拜访宝珍。
她知道,宝珍代表宗室旧势力,霍征就是代表新势力。
陆挚回朝,必定令这两个势力都心生警惕。
几年不见,宝珍脱了稚气,眉眼明丽雍容。
她至今未嫁,日子倒也逍遥,但见陆蔗,她牵着她的手,来来回回看着,心中愈发喜爱,对云芹说:“小甘蔗像你,真漂亮。”
她又说:“不若叫她认我当干娘得了。”
陆蔗不好轻易答应,看云芹。
云芹搁下茶盏,说:“你家的姑娘呢,让阿蔗去见一见。”
这便是婉拒了。
陆蔗走后,宝珍拉下脸,站起身走到窗户处,冷声说:“不认就不认,谁稀罕。”
她犯孬性时说的话,云芹从不当真,况且方才着实落她面子。
云芹说:“我是有话跟你说,才支开阿蔗。”
宝珍背对她,气得不接话。
云芹继续:“接下来的时日,陆挚在朝中定有动作,到时候,我待你之心如旧,却不知你如何。”
这话音落,宝珍一下回头,惊讶地看着她。
好多年了,没有人在她面前说话这么直白。
说实话,宝珍第一反应是有点不开心,可是,云芹说的正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问题。
她重视自己,才会不顾自己生气,直接这么说。
想通后,宝珍眼圈些微湿润,说:“我也待你如旧,说好了,我对他不一定手下留情。”
云芹笑道:“我知道,他是他,你是你。”
宝珍欢喜,这样通透的情谊,在权力之中又向何处寻找?
她道:“那,我们拉钩?”
云芹:“好。”
两个女人伸出尾指,勾了勾,既觉得幼稚,却又满心温暖,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多时,陆蔗回来了。
这一回,云芹问宝珍:“你方才说的可还算数?让阿蔗认你做干娘。”
宝珍只等着这一句,当即说:“怎么不算数,阿蔗可愿意?”
认个强悍的郡主当干娘,百利而无一害。
陆蔗是继承了陆挚的精明的,立刻端茶给宝珍,软声说:“干娘。”
宝珍:“诶,干娘给你打个大甘蔗。”
陆蔗:“金的吗?我爹爹给我娘打了好多金簪子呢。”
宝珍:“保管金的。”
云芹想起从前那一大樽金甘蔗,宝珍还真会这么做。
她阻拦:“你们别想太美了。”
她可不能替陆挚“受贿”。
这一日,王府里自是一番乐趣。
晚些时候,天色稍暗,宝珍要留云芹陆蔗吃饭,陆挚早她一步,已来接人。
宝珍送云芹两人到门口,只看夕阳下,陆挚身着紫袍,目中精锐,蓄须后气度更为威严。
他朝宝珍颔首,看向云芹和陆蔗,笑道:“回家吃饭了。”
陆蔗惦记着自己消失的大金甘蔗,说:“知道啦。”
云芹刚要走,被宝珍拉了一下。
宝珍附在她耳畔,小声:“你老实说,你的拾玦的胡子是不是假的。”
陆挚已蓄须,但也有人声称自己偶然看到陆挚没蓄须。
这些话传得奇哉怪哉,神乎其神。
想到京中竟是在八卦这种事,云芹脚趾都在忍笑。
她面色不改:“是真的。”
她不算骗宝珍,陆挚还真蓄过胡须,只是被她误剔了。
现在他是假胡子。
宝珍信她:“哦,那好吧。”
打从宝珍找云芹咬耳朵,陆挚就好奇,等回到家,晚饭还没上,云芹和他回院子里换衣裳。
陆挚第一句就问:“你的郡主又说什么了?”
云芹招招手,让他低头,小声说了那事。
陆挚这才一笑。
他摘了胡子擦脸,云芹把玩他的假胡子,笑意盈盈,说:“我给你贴上?”
陆挚:“好。”
云芹捋顺胡子,摆弄片刻后,突然把它贴在陆挚鼻子上。
她要跑,陆挚却早已猜到,拽住了她,道:“就知道你使坏。”
云芹:“哎呀。”
两人在房中玩闹片刻,这才往正堂走。
正堂内冒出饭菜香气,陆蔗也换了身衣裳,五妹蹲在餐桌下等人偷偷喂它。
陆蔗逗着五妹,一边和卫徽说:“下回爱春来玩,你就知道了。”
卫徽:“好。”
听到云芹陆挚的脚步声,他们抬眼看去。
一刹,卫徽嘴角抽搐了一下。
陆蔗更是笑得前仰后翻:“哈哈哈!”险些跌到桌子底下去。
沈奶妈也掐大腿忍住:“夫人、老爷,这是……”
只看陆挚面上无须,眼底含笑。
云芹却唇周贴着他的胡子。
她张开五指,虚虚摸了下胡子,十分有模有样,道:“不准笑,哈哈。”
作者有话说:跟大家说一下,吏改不会重点写,本文后期还是日常为主,而且陆挚会全身而退,所以朝政是带过为主[让我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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