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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尔(发电姬)


她免了礼,兀自在台上绕了几步,道:“陆状元既偷闲,可画一画我?”
陆挚道:“臣不擅人像。”
宝珍:“胡说,你刚刚就画的不是人?”
陆挚险些脱口而出,到底有前面的事,就不好再显摆。
他斟酌片刻,说:“臣画的是……”
忽的,他抬眉,看向楼下,忽的一笑。
宝珍随他目光看下去,这时候还早,猎到东西的都是年轻武将,却有个女人一只手拎着一袋猎物。
她眉眼张扬,朝这边招着手。
宝珍大喜:“是她!”
一时,她也忘了什么状元什么作画,倏地跑下楼,朝云芹冲过去。
作者有话说:陆挚:见到我妻,您为何如此激动[问号][问号][问号]

秋狝猎场是专门清过的, 没有猛兽,诸如獐、兔、鹿、羊、鸡等,也都是前阵子才放进去养的。
对云芹而言,来到这种地方, 就像大猫掉进小鼠窝——抓都抓不完。
加之秋日凉爽, 林中阳光斑驳, 她心情很好, 帮别人搞猎物, 是顺手的事。
宝珍只是她帮的其中一个。
所以,当宝珍跑到她跟前,云芹有些不解,等宝珍提到兔子, 她才想起来。
宝珍说:“你说它太瘦,我给放回去了。”
云芹:“它以前是人养的, 在这里难活。”
宝珍有些可惜:“那不就是死了?”
云芹:“没事,会被吃掉。”
宝珍觉得和死了也没差。
她想起一事, 说:“你小心些,刚刚画楼上,有个人在画你, 恐怕见你好看,心思不正。”
云芹抬眼:“哦, 那应该是我丈夫。”
画楼上,陆挚单手撑着脸颊,百无聊赖地看她们。
说完这话, 云芹竟有些明白,为何陆挚之前会和别人提自己,譬如此时不提他解释, 就难说了。
宝珍一愣,才恍然明白,说:“原来你是跟他挥手,我以为你跟我招呼。”
云芹朝她挥挥手,笑说:“那我给你补一个招呼。”
宝珍“噗嗤”笑出声,说:“好吧,你为何抓兔子这么熟练?”
云芹老实说:“小时候抓不到兔子就没肉吃。”
宝珍:“你不是盛京人?”
云芹:“不是。”
若宝珍从头待在盛京,或许不会追着云芹说话。
但她在外五年,回来后憋得慌,好容易遇到个有话直说的,自是禁不住询问。
两人一问一答,驾马并行,不必详说。
秋狝共三日,云芹玩了两日,第三日夜里,她和陆挚闹了会儿,一个想按人,一个不给按。
末了,陆挚一手捉她的手,一手按在她韧韧的腰上。
他方要低头,云芹脸颊薄红,赶紧说:“等一下,我有话说。”
陆挚心知她在让着自己,否则他想按着她谈何容易。
他停下,疑惑地看她。
云芹清清嗓子,说:“明天我不去猎场了。”
陆挚:“不去和你的郡主打猎了?不好玩吗?”
云芹:“好玩,不过,和真的打猎不一样。”
秋狝的猎物之前是被驯养的,就算一时被人吓到,也没有半点警觉性。
因为山里一头狼都没有。
她小声说:“我有点明白‘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是什么了。”
陆挚心中起了思忖,道:“是。”
天下太平许久,未必全是好事。
自然,秋狝最后一日,女眷可以选择不去,官员却没那么自由。
寅时,陆挚起来后就着冷水洗漱,精神许多,他朝炭盆里添了点炭,看云芹睡得熟,悄声亲了好几下。
云芹闭着眼,把脸缩到被团里。
他好笑,这才换上官袍,骑着黑云去了郊野猎场。
他只第一日一半时候在画楼上,其余时候,还是和其他文臣一般,伴君王侧,以供随时调遣。
到了楼台,陆挚提袍拾阶而上,宝珍正要下来。
他后退几步,让宝珍先下。
宝珍问:“云芹呢?”
陆挚:“今日她不适,就不过来了。”
宝珍不信,生出去捉她起来的心思,陆挚看透了,只说:“郡主若要离开,官家和王爷会叫上禁军跟随。”
宝珍黑了脸。
在西南时,她自在惯了,最讨厌身后跟着一群人。
陆挚说得对,她要是擅自离开,又得带着一大波人。
况且她私心底很不喜欢霍征。
她顿时厌烦,只说:“算了,下回吧。”
陆挚淡淡一笑,不再应话。
他和云芹倒也没想到,这日过后,云芹和这位郡主意外地熟络起来。
目下,昌王背着手站在栏杆处,看着郡主和陆挚说过话,郡主离开,陆挚上楼。
盛京不缺“郡主”,但宝珍是所有郡主里,唯一一个有封号的。
宝珍,宝珍,可见宠爱。
当年他没能彻底扳倒弟弟衡王,就是因为皇帝心疼宝珍,所以衡王最后去了西南,潜伏起来。
回想这一年多,昌王缓缓攥住了手。
树倒猢狲散,他身边冷清了许多,倒也有一些忠心的,比如赖矮子。
赖矮子踮着脚,也发现陆挚和郡主,他说:“王爷,听说那陆湘家里,有意和衡王家结亲。”
昌王气笑了:“他家也配?”
陆湘任兵部侍郎多年,有更进一步的可能,但皇帝不重视,兵部地位远低于其余五部。
就算陆湘是兵部尚书,他儿子也配不上宝珍,何况现在。
昌王想象得到衡王得知消息,该如何暴跳如雷。
但如果是宝珍自己想要……
赖矮子又说:“前阵子,小的听说一事。”
他看看左右,压低声,说:“郡主夸过陆仲圭的文章。”
陆仲圭是陆伯钰的弟弟、陆停鹤的兄长,在国子监进学,上一科没中举,正备考下一科。
昌王眉头紧紧拧着:“去西南五年,她没读过书?陆仲圭能写什么好的?”
赖矮子:“这就是陆家投其所好了。”
陆家本家是想“循序渐进”,以打动宝珍,叫她甘愿下嫁。
昌王与陆家有仇,见不得他家与衡王结亲。
赖矮子当即说:“王爷,小的有个办法,保管搅黄陆家的心思。”
正好现在,宝珍亲近清水巷陆家,清水巷和本家,又有多年矛盾。
宝珍离京多年,许多事情她很不清楚。
只要昌王运作一下,调走她身边最贴心的婢女,宝珍更是如睁眼瞎。
没多久,宝珍的婢女感染风寒,挪到外面住。
新来的婢女告诉她:“陆状元还是陆家旁支。”
宝珍:“陆家?陆仲圭他家吗?”
婢女:“是。”
宝珍对陆仲圭有几分好感,因陆仲圭的文章里,大谈女诫之不必要。
她从未见过这种文章。
此时得知这两个陆本是一家,她也高兴。
于是她应了陆家的邀约,去陆家赴宴,见了陆仲圭,有所交谈。
她的转变,陆家本家有所察觉。
若非秋狝后她与清水巷关系近,是不会这么快同意见陆仲圭。
本家不是没猜到,可能有人推波助澜,只是,家里也有计量,叫陆仲圭和宝珍先见面。
待有了感情,陆仲圭再坦白。
周英柔甚至暗中和陆停鹤说:“郡主误会了,身边没有一个提醒她的,就不是我们的过错。”
“况且这女子,对男人有了感情,就舍不得了。”
家里只要搏一个“女之耽兮”。
陆停鹤听罢,却只觉背后发寒。
只不过,此时赖矮子也好,陆家也罢,都没料到宝珍脾气这么大。
果然,又过了一阵子,赖矮子收线,就在同一日,婢女和陆仲圭,前后同宝珍说了两个陆如同断亲,从不往来。
宝珍大怒,觉得自己被耍得团团转。
她持起马鞭,冲进陆家,打砸一通,回头又知道新婢女和昌王府有联系,就又冲进昌王府。
一时,京中乱成一锅粥。
发过脾气,宝珍没忘了规矩。
她进宫,伏在淑妃膝头,痛哭道:“他们都当我是傻的,这般耍我!就因为我五年不在京!”
淑妃抱着她,宽慰说:“是他们该。”
皇帝自觉愧对孙女,叫孙女离京这么久,才受了羞辱,衡王又偏帮女儿,势必要出气。
于是,那日大朝会,监察御史参陆湘藐视皇室,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陆湘半点不敢吭声。
不多时,昌王也被参一把,一样是不敢说话。
朝会上,陆挚暗想,这一回,昌王和本家两败俱伤。
下值后,他疾步回清水巷。
时辰还早,天却黑乎乎的了,夜幕里,云芹单手捂着火,点了灯。
因这是白腊烛,霎时,房内明亮又温暖,桌上饭菜的色泽,清晰可见。
李佩姑摆好饭束手退下,陆挚擦过手脸,取来一只提梁方形酒壶,并两个白瓷杯。
云芹:“今晚吃酒?”
陆挚说:“有事听,自然配酒。”
于是,桌前,他同云芹一边吃酒吃饭,一边说了朝堂争执。
云芹含了口稻米饭,道:“竟然这样。”
陆挚夹鸡肉,放到她碗里,说:“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云芹把鸡和米塞进嘴。
鸡肉肉嫩,勾芡得好,挂满浓郁汤汁,和饭一道送到胃里,很是舒服。
陆挚说:“对了,前几日,宝珍不是邀你去赏雪么。”
云芹:“早上才遣人同我说了不必去了。”
郡主气性大,恐怕一时拉不下脸,不好见云芹。
她笑说:“她若不喜,我也明白的。”
原先她们不是一个圈子,盛京是一个很讲究家世的地方。
所以,若她离了宝珍的圈子,她虽遗憾,却不难过。
知己强求不得,交得好友本来就不容易。
陆挚却轻抿唇。
这阵子,宝珍黏着云芹,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一点不上台面的想法。
但云芹在这事里,全然无辜,她若因此迁怒云芹,他只觉不痛快。
一时,桌上静了下来,待得吃得差不多,陆挚给云芹倒酒,自己也倒了一杯,他道:“这是梅子酒。”
云芹两只手端起那只小酒杯,吃了一口。
没有想象里的呛人,回味过来,梅子酸甜可口,很是解腻。
她咂摸片刻,眼前一亮:“好像饮子。”
陆挚笑说:“不是饮子,是酒,不可贪多。”
云芹:“再喝两杯。”
说是再喝两杯,这一壶酒,却都落入两人腹中。
云芹才知道陆挚为何强调不要贪多。
她脚上软绵绵的,心里很松快,好像天下掉下一个闪亮的金元宝,把自己砸晕了。
这种晕不难受,带着一种飘飘然的舒服。
陆挚拧帕子给她擦脸,她乖乖仰着脸,等陆挚擦完,她视线越过陆挚,看向窗外,惊喜道:“下雪了。”
盛京的雪,总是干燥蓬松的。
屋外,小甘蔗摆着手臂,“呀呀”欢呼。
云芹起了兴,道:“我们赏雪。”
陆挚笑道:“好。”
便去取了一件海棠缠枝披风,披在她肩头,又找了个小抱被,裹住小甘蔗。
小甘蔗“呀”一声,要云芹抱。
陆挚知道云芹有些醉了,便哄着小甘蔗:“娘手上累,爹爹抱,可以么?”
小甘蔗:“呜呀!”
陆挚:“你是说要?那就爹爹抱。”
小甘蔗:“……”
云芹倒退着走,看他这般曲解小甘蔗,她笑意盈盈,道:“阿蔗,你不说话,你爹就假装听不懂。”
小甘蔗:“哼。”
陆挚循着她的脚印走来,笑说:“那我把她抱给你。”
云芹犯懒,说:“她要你抱。”
小甘蔗推陆挚:“哼!”她要下来。
这回,陆挚总算没曲解她,放她下地。
一家三口踏着薄薄的雪,走在院子里,用手心托住雪花,融化在大手小手里。
大脚印,小脚印也在雪里交叠。
才玩了会儿,李佩姑撑着伞,与何玉娘到了院子门口,何玉娘道:“别玩太久了,小孩儿等等受冻了。”
陆挚:“领命。”
赶紧把小甘蔗抱给沈奶妈,他和云芹躲进屋内。
两人跺跺脚,手都冰凉,一起在炭盆前取暖。
云芹还醉着,她盯着炭火,忽的呆呆地笑了,说:“应该焖点蚕豆。”
陆挚:“我去找一些来。”
她拉住他,一个不留神,把陆挚拽得突然坐下,他险些后仰,还好用手撑着身后。
云芹没发觉,只靠在他肩膀上。
她小声说:“你别去,你比蚕豆重要。”
陆挚:“……”
他嘴角高高翘起,眼底光泽熠熠,一个劲地瞧着云芹,只想着,若非她醉了,这话也没那么容易听到。
一时,他心怀甜意,单手搂抱着她,说:“我想填一首《如梦令》。”
云芹听过这曲儿,还会哼呢,就说:“你填。”
窗外,还留着他们方才赏雪的脚步。
陆挚亲她的眼睑,盯着她眼底的水泽,低声道:
“霜雪从何寻遍,轻足踏来缭乱。幸得酒中仙,聊赠一人相伴。醉眼,醉眼,应是月明星璨。”
他说得很慢,云芹一个字一个字听着。
末了,她说:“不是酒中仙,是饭中仙。”
陆挚:“如何解?”
云芹坐直了,手上打着拍子,道:“霜雪从何寻遍,轻足踏来缭乱。幸得饭中仙,聊赠一人相伴。”
“勾芡,勾芡,烟火人间相见。”
陆挚大笑起来:“好词!”
云芹:“我厉害。”
他抱起她,亲亲她鼻头,说:“你厉害,我们再来说说这个‘烟火人间’。”
“……”
这一夜,他们也是荒唐,闹到了三更,水都换过三回。
第二日,陆挚竟在同个时间穿衣洗漱,吃过饭,去衙署点卯。
云芹不行,她困得眼皮子睁不开,睡到了辰时末,巳时初。
迷迷糊糊的,她感觉脸颊旁,多了道软软的呼吸,一个小嘴巴在自己脸上亲呀亲。
吧唧,吧唧,还留了点口水。
云芹勉力睁开眼睛。
就看小甘蔗趴在她脸颊旁边,用一双清澈大眼看着自己,奶声奶气道:“娘!”
作者有话说:小甘蔗:[亲亲][亲亲][亲亲]

从她说出第一个字“娘”开始, 娘亲、爹爹、奶奶、奶妈、祖母、姐姐……
学这些称呼,她仅仅用了片刻,不到几日,也能清楚表示要、不要等。
陆挚捏捏她小肉脸, 惊喜说:“阿蔗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小甘蔗学舌:“惊人。”
何玉娘用手指点她, 笑说:“应该是之前你们太了解她, 她就懒得说了, 现在一学说话, 就这么迅速。”
云芹和陆挚看了一眼。
他们记起自己“欺负”陆蔗不会说话,曲解她的事。
没辙,谁叫娃娃这么好玩。
这日陆挚休沐,他和云芹打算出去置办年货。
年节将近, 朝廷每个官员得五贯钱节礼,以前是两贯钱。
今年因为水运税赋加入国库, 国库渐丰,皇帝心情好, 大手一挥加赏群臣。
五贯钱重了点,陆挚前几日去钱庄换成楮币。
以前阳河县没有楮币流通,百姓不习惯这么使钱。
盛京还好, 光是朝廷钱庄就有十数家,周围一带也都认这个钱。
第一次摸到楮币, 云芹觉得挺神奇。
这么一张纸能代替重重的金银铜,倒是方便。
可惜也有缺点,终究难推广大江南北。
小甘蔗和卫徽绕着摇篮追跑着玩, 发觉父母要出去,她赶紧跟上:“我要,我要。”
云芹和她约好:“可以, 但不能走几步就要抱。”
小甘蔗:“资道(知道)。”
她喜欢出去玩,走累了就撒娇要抱抱。
云芹和陆挚不是抱不动,是怕她太娇,因此,她十次要抱,他们大概有一次回绝她。
出门时,陆挚牵住小甘蔗一只小手。
小甘蔗勾着小手指,去牵云芹,云芹也回握她的肉手。
他们各自牵小甘蔗一边,一面笑着说话,一面去内城繁华的街巷。
陆挚问:“买些烟花?”
云芹:“好。再买点梅子酒,好喝。”
陆挚思绪飘远了,轻笑:“正有此意。”
小甘蔗:“我喝!”
云芹、陆挚异口同声:“你不能。”
街边搭了新的彩楼,垂着蓝白相间的绸带,有些酒楼挂上西北传来的驼铃,风一吹,叮铃叮铃,人群熙攘,嘈杂繁华。
云芹和陆挚走着走着,突然发现一件事。
他们走路不快,可对小孩来说不好追,而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手上挺重的,只是没多想。
两人低头,只看自己拉着小甘蔗,她被悬吊在半空。
她衣裳半堆到在下巴处,翘着小脚丫,鞋头还有可爱的兔耳朵。
察觉父母停下,她咯咯笑道:“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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