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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尔(发电姬)


他说:“应该会吧?”
云芹把被子拉高了点,盖住鼻子,瓮声瓮气:“那你呢?你喜欢我那样吗?”
突然被这么问,陆挚目光微微闪烁,呼吸忽的发沉。
云芹拿被子盖住整张脸了。
须臾,陆挚也拉起被子,躺了进去,笑道:“我知道了,我不问了。”
一张被子里,气息温香,两人目光相对,不需要言语,渐渐的靠近,鼻息试探,唇齿交接亲吻起来。
这个吻很缱绻,缠绵着彼此的温度。
怎么会这样呢,云芹闭着眼睛想,最开始,明明是疼的,还得看着他缓解。
可原来,闭着眼,又是一番滋味……
不一会儿,察觉云芹就睡着了,陆挚松开唇,替她擦擦唇角。
在真正做这种事前,他也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值得“讨论”的地方。
只是感觉,还有得探索。
就是云芹总是懒得紧,不肯动。
很快,他心想,这么爱懒的人,能接受两次,可见他有进步,于是又笑了。
倒不急一时了。
到底是灾年,今年的中秋,过得就没去年那么热闹,何宗远甚至没回来,说是功课繁忙。
原来州学最近掀起一场小风波,自打县城发了洪水,许多学子得知陆挚调度灾民避难,却从不高调宣扬,纷纷称道。
有好几个学子,虽然从未见过陆挚,却也心驰神往,联名向州学的老先生推荐,请陆挚入学。
看着联名书信,老先生好笑,是他不想请么,是请过了,人家不愿来而已。
而何宗远身在州学,便经常听人提陆挚的义举。
他心生后悔,当时他为何不回去?陆挚若叫他,他也一定会回去的。
只一点,他愈发不敢承认,陆挚是自己表弟。
每每想到自己被父亲卷入“阳河榜”案,声名颇受影响,陆挚却扶摇直上,他心里就压着一座大山。
也因这座大山,何宗远更为勤谨,别说吃酒消遣了,是半分不敢懈怠,故而连中秋都没有回家。
只是吃住都在县里,必定花钱。
等何宗远盘缠见底,他才发现,家里已有两个月没给自己送钱了,忙使了两个铜钱,请人去催。
待家里收到要钱的口信,何大舅也愁。
自打他丢了典吏的活计后,日日在家闲着,又得筹措还钱,手头更紧了。
大儿子要钱,二儿子家过得也一般,虽然替家里管着土地,何老太不会让他吃亏,可今年雨水多,收成差,家里人吃得都没往年好。
他有心让二儿子接济大儿子,可人家也过得不宽裕。
盘算一番,何大舅决定再向韩保正借点钱,先给何宗远那边。
结果,不问还好,一问,韩保正就为难:“先前亲家借的钱,还没结清,只怕我家那位不肯啊。”
何大舅:“我知道,为平我身上惹的事,我同你借了五十两,还到现在还剩三十两没还,你放心,这钱我一定还。”
韩保正笑道:“实不相瞒,之前,我侄女也跟我借了五十两,你看这……”
去年,韩银珠非要同何宗远一道去县城住,就同韩家借了五十两,何大舅这才记起来,顿时臊得慌,再不敢和韩保正提钱。
晚上,他就问妻子说:“月娥翻了年都十六了,婚事怎么没着落?”
大舅妈说:“前两年要提,被你娘压下来,说人家还小,非要再养两年。”
他又说了欠韩家八十两的事,何大舅妈就懂了,也是时候嫁女儿了。
很快,何大舅妈就把“嫁女收彩礼”的意图,散播给远亲近邻。
还真有一门“合适”的婚事,送上门来。
这日,何大舅妈抱着肩膀,哆哆嗦嗦迎着寒风,小步跑去何老太房中。
老太太房中是最早供应炭火的,比起外面暖和多了,何大舅妈却还是上下牙磕磕碰碰,打着颤,看来心情十分激动。
“娘,月娥也到年龄了,有一户人家,有意来娶。”
何老太问:“哪户人家?”
一旁,何桂娥沏茶,竖起耳朵,何月娥虽是她姑姑,但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感情不差。
何大舅妈说:“县城那林家有一个叫林伍的子侄,你知道林家本家是开古董行的,和那盛京还有关联,林伍钱多人闲,是个好夫婿呢!”
“月娥嫁去这家里,妥妥地享福!”
何老太冷笑:“那你说说,月娥怎么会嫁那么好,你给她百两嫁妆了?”
何大舅妈尴尬,收了得意神色,小声说:“就是那林伍三十了,前面有个妻子,出了点意外,没了。”
原来是要女儿给人家当续弦,两人还差了十五岁。
何老太胸膛起伏了一下,道:“你想让女儿吃狗屎,自己先去吃!这种人家让你嫁,你自己敢不敢嫁!”
何大舅妈早知会挨骂的,作势擦泪:“他家出了百两礼钱,娘你不知道,我们房最近不好过。”
便说了何宗远要钱的事。
既是大孙子需要,何老太叮嘱春婆婆,从她房里出钱,给大孙子支使。
如此,何大舅妈成全一桩心事,可林伍那女婿,她并没放弃。
何老太和她当了几十年婆媳,也明白她的算盘。
不止是何月娥,还有何桂娥。
何老太长叹,看向从方才就一直偷听的何桂娥。
韩银珠当初生了头个女儿后,那女儿没养大,不久后又生了一个,才是家里行二的何桂娥。
韩银珠叫她“盼弟”,是何老太不肯,她亲自给“盼弟”取了“桂娥”这名字。
当初她对这个孩子很上心,桂娥、月娥辈分不一样,但名字都用“娥”字,以叫韩银珠别动改名的心思。
只是后来,何老太和何桂娥还是生了嫌隙。
如今家里竟要“卖女”,何老太既耻,又心疼这些女孩儿,钱没到自己手里,还要背负拿钱的结果。
她久久不言语。
春婆婆小声叫她宽心:“你想想李二、邓三膝下的女孩,还有将来,云芹或许会生女孩儿,这些孩子就不一样。老大家的女孩儿,还是命不好。”
怪道说,投胎也是一门本事,各有缘法。
何老太当然看得明白,却还是郁结。
又加上刮起北风,没两天,何老太竟流了鼻血,好险才止住了。
老人家最忌讳生病,总能听说隔壁村谁谁谁家的老人,本来多么康健,结果咳嗽了两天,人就没了。
倒也因这场病,何大舅妈不敢再烦何老太,让老太太落了点清闲。
不对,也不全是清闲。
云芹端着一大盅汤药,因为盛太满了,动作若是一起伏,汤药就要溅出来,所以她很专注,走得格外小心。
等到放在何老太桌上,她松口气,才发现,何老太一直盯着自己。
云芹笑说:“老太太,请用吧。”
何老太想拍桌,但一拍,那汤药就滚出来了,她只能拍自己大腿,冷哼:“做什么端这么满!”
云芹:“因为祖母把上一碗倒掉了,要补回来。”
何老太不是怕药苦,她一生刚强,认为流鼻血是房中炭火烧太干,所以不肯吃药。
上一碗药她确实倒掉了,但这事只有春婆婆、何玉娘和何桂娥知道。
春婆婆不是多嘴多舌的,何玉娘不知道那意味什么,只有何桂娥。
何老太当即瞪何桂娥,把何桂娥吓得低头,扭着衣角。
再看云芹,何老太想到她端药的谨慎劲,有话也不好骂了。
可放下药,云芹也不走,就捡个椅子坐下,从她带来的篮子里,掏出一个看不出是什么的绣样,继续霍霍。
何老太瞥了她好几眼:“你怎么还不走?”
云芹决定“祸水东引”,道:“秀才叫我看着祖母吃药。”
远在私塾的陆挚,打了个喷嚏。
何老太:“秀才?要管我,得是状元。”
云芹想了想,带了几分认真:“那我改名‘状元’,”又叫何桂娥和春婆婆,“今日开始,叫我‘状元大人’。”
春婆婆和何桂娥偷笑。
最后,何老太还是吃了这碗药。
云芹蹭了许久的炭火,浑身暖热,临走时,拉着何桂娥来,小声说了句什么,何桂娥点点头。
这剂降火药一个疗程有七天,接下来,云芹倒也没怎么来,换春婆婆和桂娥催吃药。
有一天,何老太气性上来,骂得春婆婆跑出去哭,何桂娥吓死了,却不动。
何老太:“你怎么不走?”
何桂娥说:“状元大人教我说,老太太是‘刀子嘴豆腐心’,就是嘴里骂得厉害,心却是适合做小葱拌豆腐的那种软豆腐。”
何老太:“……”
看着何桂娥这样,何老太竟难得泄了气。她想了想,说:“上回,你也听到你姑姑的婚事,翻年你就十四了,有想过你自己的吗?”
韩银珠得知何月娥能配个林伍,光彩礼钱,就百两银子,她十分眼热,只是林伍这种鳏夫未续弦的,不是那么好找。
前阵子,她听说云芹和县城一个娘子官家走得近了,人家竟还叫马车,来接她去玩。
若能让云芹留意县城的人家,那该多好。
可韩银珠自认和云芹不对付,做不到拉下脸去求云芹。
腊月初三这日,她带了点御寒的衣物上县城,到州学找何宗远。
她在风里等了许久,终于见何宗远下学,她忙上去叫他:“宗远!”
何宗远一愣:“你怎么来了?”
他把韩银珠带回学舍,韩银珠便把御寒衣物给他,又说何桂娥的婚事,叫何宗远多多留意,看州学里可有合适的。
淮州并非大州,州学里几乎没有低于二十一岁的秀才,有那么两个,只是挂个名,早去盛京拜师。
何宗远说:“你别想了,他们年纪都不合适。”
韩银珠:“月娥那边还配了个三十的林伍……”
何宗远斥她:“和何善宝玩到一起去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州学学生都知道,林伍那厮吃醉了好打人,月娥是去受苦的。”
“再过两年,我若中举,若桂娥能联个好亲家,才最重要。”
他不赞同韩银珠,但对于女儿的婚事,他也盼着是一场好“交易”。
再加上何桂娥的年纪也不是等不起,韩银珠便从了他心思。
说完话,何宗远让她回去,韩银珠不舍,说:“要不是家里没钱来县城,我真想盯着你读书。”
何宗远顿觉不悦,道:“我苦读这么多年,用你盯着我?你算个什么?”
韩银珠又被斥责一通,喏喏解释。
何宗远赶人:“行了,你回去吧。”
他一想到,陆挚定是无时无刻不在读书,才那么博学,自己这么耽搁会儿,不知道又落下多少功课,就焦虑万分。
这日午后,刮了一阵风后,天上下了场鹅毛大雪,飘飘洒洒,天地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
东北院的小屋里,桌上放着一个铜火盆,烧着一盆柴火,烧柴的味道有点重,闻久了也就习惯了。
云芹写字,冻得受不了,搁笔,把手凑近柴火,暖和暖和。
不一会儿,陆挚也放下笔。
外头大雪簌簌,寒风凛然,屋里,火里冒出一声“哔啵”,两人坐在一起,四只手也凑在一起取暖。
陆挚解开护腕,示意云芹摸摸他手腕的皮肤:“这里热。”
云芹就双手捂着他手腕,给手回暖。
陆挚笑了一下,垂眼,剩下的那只手,单手翻一本厚厚的裴注三国志,看到有趣的地方,就和云芹说。
云芹一开始也和他一起看,等看到枯燥处,就不由看他了。
她发现,陆挚在每个冬天,都能变得更好看。
虽说他平时就够好看了,但或许是冬天阳光少,他肌肤能变得更白皙,在炭火与雪光里,就像一块柔润的玉。
加上他那优越的眉骨,浓眉俊目,笔挺的鼻梁,薄削柔软的唇……
云芹一点点看下去,又一点点看回去。
就和陆挚的视线对了个准。
陆挚笑问:“你在看什么?”
云芹目光也不避他,找了个借口:“监督你读书。”
陆挚心里火热,说:“那你继续。”
云芹:“有点累。”
陆挚:“……”早知他便不问了。
云芹发现桌上一个信封,是不久前盛京的张先生和段砚来的信,如今八年末,他们都催陆挚上盛京备考。
她想了想,问陆挚:“盛京有什么吗?”
陆挚翻回前一页书,刚刚她盯着他,他心情起伏波动,这书看得不过仔细,有点忘了前面讲什么。
听得云芹问,他想了想,道:“其实,什么都没有。”
云芹不信:“糊弄我。”
陆挚捉住她的手,问:“你想不想亲自去看看?”
去盛京就是离开故土,云芹犹豫了一下,可她的心很大,大到不止能装下阳溪,装下长林,装下阳河。
还想装更多地方。
她当即点头:“想。”
陆挚干脆把书推到一旁,搂着云芹,笑说:“那盛京里还是有东西的。”
云芹疑惑:“怎么又有了?”
他便笑吟吟的,刮刮她鼻子,说:“你若进京,盛京就有我们家了。”

她身体靠在陆挚怀里, 思绪剥离,渐渐飘远。
从隆冬到处暑,从砖瓦房到茅屋,眨眼间, 五年前的某一日, 她偷得半日闲, 在云家屋内午休。
因防着云广汉猎到狼什么的, 需要帮忙, 她只是浅眠,突的,她听到屋外有人喊她。
叠加着此起彼伏的蝉鸣,扰了她一片清梦。
她勉强张开眼睛, 喝口冷茶醒醒神,到了屋外。
云家的院子几年没变过, 这个时节,篱笆栅栏下, 长满白色蒲公英,蓬蓬的穗球,随风轻摇, 忽的又散开,飘零远去。
秦聪就站在院子外, 或许因阳光太白,模糊了他的面容。
他语气兴奋,说:“走吧, 上山抓野兔,我让王七那几个小孩先去探路。”
云芹说:“我刚从山上下来,想睡觉。”
秦聪笑了:“我就知道你在睡觉, 你这么懒惰,嫁到我家怎么办啊?”
云芹觉得哪里不对,但也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毕竟大家都这么说,而当时,她还不能很好地看懂很多事。
看着秦聪,她懒懒地回:“那就不嫁。”
“……”
多年前打下一个结,在今天,突然解开了。
秦聪的话,原来是这里不对,明明夫妻两人组成小家,什么叫他家呢。
那个夏天,已经彻底是过去了,这也只是很细碎的片段,若不是这日的话,云芹也不会突然想起。
隆冬的当下,一窗之隔,外面雪里舞飞尘,屋内枕上书青春。
那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云芹先是笑了一下,又压着声音,笑了一下。
她笑得断断续续,陆挚便知她应当想到什么,问:“笑什么?我也想笑。”
云芹张口,差点就说了这段过去的对话。
突然想起陆挚可讨厌秦聪,她若说自己想到秦聪,恐怕,陆挚就笑不出来了。
于是,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被拉住“缰绳”,刹在嘴里,她胸膛起伏,愣是吞下一口空气。
陆挚:“?”
她眨眨眼,小声说:“没什么。”
陆挚眯起双眼,语气淡淡的,说:“你说吧。”
云芹:“真没事。”
陆挚便去轻捏她脸颊,捏捏她鼻子,又亲她额角脸颊,小闹着她,说:“你一定有事。”
云芹痒,笑着躲他,告饶:“好,我说。”
陆挚这才收手,她赶紧坐正了,一手扶扶微乱的鬓发,眼波轻转,睨他一下。
旋即,她清清嗓子:“云家要建新屋子了,我开心。”
陆挚心知应当不是这事,可云芹这般,他又心软了,重新把人抱进怀里,顺着她的话,问:“那地契,可需小婿帮忙跑?”
先前何家出钱,要给他们盖两间屋子,陆挚跑过衙门弄地契文书,知道里面的门道。
云芹眼看自己躲过一回,高兴地笑了。
她也就和陆挚聊起家里房子,说:“不用,我娘早处理好了。”
这两年,云家的日子,越过越舒坦,不知不觉间,攒下了不少银子,比前几年更宽裕。
只是,云家屋子年久失修,年中那场大暴雨,把云家屋子浇成秃头。
还是云芹回来到处修修打打,家里才没继续漏水。
因此,文木花盘算着,家里是该再盖两间茅屋,再给所有房子屋顶加上木板,再铺上茅草。
虽然还不是很体面的砖瓦房,却比茅屋好一些,也能更牢固,也不用再每次大雨,都需要修屋顶。
说干就干,这两个月,云广汉就找好了材料和匠工,文木花就去跑关系。
她本来该找保正,但因阳溪村保正失职,保正的头衔被撤了,没能帮忙弄文书,她就得去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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