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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尔(发电姬)


云芹来之前,何玉娘和邓巧君在侧屋睡时,是井水不犯河水,自己一人睡的。
所以现在,主侧屋分开,他们本也没觉得有问题。
可何玉娘还在叫人。
云芹松开环着陆挚脖颈的手,刚要起来,陆挚却低头,额头碰着她额头,不动。
云芹:“婆婆在外面……”
他深深看进她眼底,声音沙哑:“母亲能自己睡的。她虽是孩子心性,但,不是真的小孩。”
果然,何玉娘没叫到人,一脸疑惑,回到侧屋,关门。
屋内,陆挚:“母亲回去了。”
云芹垂着视线,“嗯嗯”两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一手揽住她的腰肢,一 手捧着她的脸。
两人贴得极近。
黑暗里,他的眼底,盛着一层薄薄的月色,他拇指按着她的唇,悄声:“阿芹,我也不是小孩。”

从小, 云芹的力气就比同龄人大,甚至比大人的力气,还要大。
在小孩们还扛不起斧头的年纪,她已经能和云广汉在山上猎狼, 虽然被文木花发现后, 把父女都训了一顿, 云广汉跪了半日, 保证下次不敢了。
那往后, 文木花总说的一句话是,既有一身力气,要用到正道上,更不能做坏事。
云芹牢牢记着, 这么多年,她待人待事, 总是心平气和的时候居多。
归根结底,她有底气, 只要人不犯她,她自不会犯人,虽不带恶意, 难免将对方看成弱势的人。
而相比大人,小孩大部分是弱势。
把大家都当小孩就好了。这是她藏在心底的小心思, 连文木花都没察觉。
如今被陆挚挑明,她眼眸圆睁,看着他眼底似笑非笑, 她避开目光,嘀咕:“我知道的。”
她当然明白,陆挚不是小孩, 是她的丈夫,他们之间,就像她爹娘那样。
只是,这么久了,她尚且不明白,具体的差别在哪。
今日就是要探索这种差别。
陆挚眼睑微动,一手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腰带上,另一只手,也抚到她的腰带。
衣裳缓缓解开。
云芹的皮肤是象牙白,冬天穿得多,重重衣襟后,她两道锁骨细长,像是一块天然的温玉,手臂线条修长,却不柔软。
陆挚喉结轻动。
湿润的吻从脖颈一路落下,他暖热的呼吸,包裹着云芹,云芹手指软了,摸到了身下鸳鸯纹样,似乎被烫到了,屈了起来。
他们是两只懵懂的小兽,没有谁是熟练的,只在心跳狂跃、体温骤升的边缘,一点点试探着。
亲吻乱了,气息更乱。
须臾,云芹喘过气来,小声说:“对了。”
陆挚呼吸绵长,稍稍抬起头。
云芹手按在陆挚肩膀,就又要爬起来:“还没烧热水。”
陆挚疑惑:“什么热水?”
云芹:“你不知道吗,弄完后,要洗的……”
两人面面相觑,陆挚抿住他的薄唇。
云芹的眼睛全适应了黑暗,这才发觉,他的耳尖,渐渐漫上一层好看的红晕。
原来,那不是热出来的。
云芹缓过来,忽的也脸热。
她张张嘴,声音越发轻和细:“我、我娘说了,夏天还可以用凉水清理……那里,冬天就要,热水……”
说到后面,她的口型,基本没动了,是喉咙勉强把字眼挤出来的。
她好想躲进被子里,把自己卷成一团,在床上滚来滚去,最好滚到失忆。
陆挚也沉默了一会儿。
他恍惚记起,秋末冬初时,胡阿婆曾问过他夜里要不要备温水,厨房常有备的,并非稀奇事。
他当时不解,拒绝了,胡阿婆还摇了摇头,说是别省这点钱。
陆挚如今知道是为何了,他轻捂了下唇,低着嗓音:“我去烧。”
说着,他就起身,云芹赶紧拉住他:“我去吧。”
“我来就好。”
他们争相要烧热水,动作间,云芹衣襟敞得越大,隐约能看到一片白腻,陆挚忙也俯身,将她衣服拉起来。
也是这时,云芹看到了某处,虽隔着衣裳,但实在令人无法忽视。
她收回扯着他衣裳的手指,小声:“要不……”
无需后话,陆挚知道她的意思,只怕烧了这趟热水回来,也没了旖。旎心思。
这算什么呢,临了,才知自己不是什么都会的。
他心里有失落,面上藏得倒好,躺下。
看云芹悄然别开脸,他既觉好笑,又无奈:“下回,我就知道了。”
云芹:“嗯。”
却也不能怪陆挚,十四岁中了秀才后,父亲陆泛身体就更不好了,偶有咯血。
当年,何玉娘希望他十七岁中举,十八岁试春闱,不行的话,以举子之身入仕,也未尝不可。
陆挚的时间非常紧迫,再加上本身家里并不富裕,他没想过娶妻生子,父母也没机会教导。
云芹看陆挚,他也睁着眼睛看床顶,侧脸平静,可她又知道,他并不平静。
她破罐子破摔,问:“你看过……那个吗?”
陆挚低低笑了下:“避火图?”
云芹:“看过吗?”
陆挚侧过身,和她眼对眼,他垂眸:“看过一点。前几年,我在萧山书院学舍里,一个同窗带了,偶尔他们会聊这些,我不爱听。”
他不喜私下评议女子,而一旦聊到这种话题,同窗们势必会聊到女子。
陆挚不参与,心无旁骛地默念四书五经。
“有一回,张先生突然查寝,那同窗跑了,那本书都没藏,我不想被连累,就把它投入炭盆,烧了。”
就是在烧的时候,他瞟到一点,因觉得耻,从未和任何人说过这事。
云芹笑了,却不是笑他:“我也烧过,拿去烤蚕豆了。”
他们笑聊几句,只要说给眼前人,便是过去的事,也新鲜起来。
陆挚感觉到云芹自在了点,他温和地问:“你是不是不敢了?”
不敢和他敦伦。
云芹没答,陆挚不催,他抖开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忽的,只听云芹脑袋缩在被子里,很小声说:“你让我看看,摸摸,我就敢了。”
陆挚:“……”
刚刚云芹也在想,她之所以会退缩,很大的原因,是那些画的内容,在她脑海里,全模糊成一团。
陆挚是人,太具体了,隔着衣裳也明显,和平时的他完全不一样。
她在诧异过后,又生出好奇。
云芹躲在被子,正懊悔自己怎么还提,突的,陆挚也钻到被子里,他灼热的气息,轻拂她面上,道:“好。”
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窸窸窣窣一阵,两人生涩地触碰着。
陆挚“唔”了声,问:“行了?”
云芹惊讶地倒吸口气,囫囵回了句:“……行了。”
他按住她后撤的手:“我还不行。”
云芹:“……”
陆挚原先心思都歇了,既是云芹主动问的,他顺势而为,不过分吧。
到睡前,陆挚拿凉茶水沾湿帕子,给云芹洗了两遍手,把帕子投进洗衣的竹篓。
云芹捏捏手掌,总觉得,手掌心还在发热。
空气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味道,难以启齿的感觉,让两人心情如波澜,起伏不定。
就这么静了片刻,陆挚钻回被窝,抱住她。
他眼底笑意浅浅:“睡吧。”
云芹感受着温暖的身躯,她闭上眼睛。
终于是一夜好眠。
隔日,陆挚和云芹一道去的厨房,给了胡阿婆几个铜板,约好今晚要留热水。
胡阿婆斜着好的那只眼睛,打量他们两人,笑眯眯道:“那我晚上戌时末就烧着,就说不该省嘛。”
当然,烧水费钱,若是实在穷苦,省有省的办法,也能成事,就是不太讲究,容易闹得人不舒服。
既然有余钱,就没必要省这点小钱。
陆挚应了声:“阿婆说的在理。”
云芹特意去看他耳朵,果然泛着薄红,心想,还是个未经事的秀才,虽然她也未经事。
这一日,延雅书院里,有个学生的大字忘了写,他垂着脑袋,哆哆嗦嗦的,就怕被打十下手心。
陆挚翻着书,悠然道:“你从前写得认真,今日初犯,我不罚你,多抄两遍交给我就是。”
那学生大喜,感激:“多谢先生!”
不多时,小孩们就都发现,今日陆先生格外宽容,就是他们写错了字,背串了行,也有一次改错的机会。
当然,要是连这机会都把握不住,还是得被罚。
但放在从前,可没有这种机会!
陆挚唇角的笑,也多了几次,他长得风姿俊逸,若非板起脸,并不会严肃,这回,可是实实在在的“如坐春风”。
临到下学,陆挚让学生三省自身,回忆今日所教,他自己收起书卷,放到书箧里。
门外,忽的传来姚益熟悉的声音:“拾玦,我回来了!”
陆挚有些惊讶。
姚益这趟回成都,按说不到年后不回来的,结果才两三个月。
许久不见,姚益瘦了点,脸上笑容洋溢,随着陆挚一道,边走边说:“唉你小子,怎么看着一副好事临门的样子?”
陆挚不答反问:“延雅兄如何这个时间回来,离过年也才个把月了。”
姚益叹息:“还不是怪我家老爷子,我好不容易回一趟家,他就又拿我大兄几人来压我。”
点到为止,姚益也没再抱怨,只是说:“我也有好事临门,我把拙荆带来长林,省得她在家想念。”
陆挚拱手:“恭喜。改日我与云芹,定上门拜访。”
姚益:“说话就说话,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陆挚也想问,他都走这么快了,姚益怎么还死死跟着。
下一刻,姚益就说:“你外家何家,可是出了两个秀才,一个叫何耀,一个叫何宗远?”
陆挚听这两个名字,和何大舅、大表兄对得上,他道:“正是他们。”
姚益一击手掌:“还真是他们,唉,我猜,他们要摊上大事了!”
他说话偏爱夸张,陆挚原先不大在意,只问:“什么事?”
姚益:“我从阳河县下来时,就听友人提起这两人,那何耀费了十两银子,上那劳什子‘阳河榜’榜首,县民无不爱戴、敬重。”
“我想了一路,这‘阳河榜’真损!正是以他二人村里的出身,逼县里乡绅捐钱!”
陆挚心道,原来汪县令是找何大舅捐了。
姚益还模仿了一段:“阳河榜昭告阳河县:瞧这两个村里来的秀才,都捐了十两,你们这些出身富足的,好意思不捐么?”
陆挚点点头:“着实如此。”
姚益又说:“这也太招人恨了。我得庆幸我回了老家,不然那县令,定会找到我这儿,我是外县人,用外县人身份逼本县人捐,岂不更管用?”
说到这,姚益突然反应过来:“县令老爷找过你了?”
陆挚:“是找过了。不过,我没钱。”
姚益心下吃惊,当时情况,肯定比直说“我没钱”麻烦,陆挚倒是淡然。
姚益扪心自问,换成自己,这样能博得大好名声的事,落到自己头上,他指定难以“旁观者清”了。
好在,关关难过关关过。
他大松口气,忙笑道:“幸亏是你坐镇延雅书院,不然我就出师未捷,书院名声先坏在阳河县。”
陆挚:“不必言谢。”
姚益:“到底是你亲戚,如何是好?”
陆挚想了想,说:“我适当提醒一下他们。”
姚益唏嘘片刻,又道:“不说这些了,我难得回来,陪我喝一杯?”
陆挚:“不了。”
他想到什么,清冷的眉宇,染上些微想念,他说:“我要回去陪妻子。”
姚益:“……”

今天云芹轮值做饭, 早饭向来简单,胡阿婆还做完了大部分。
不一会儿,朝霞绚烂,流云轻浅, 染了半边天, 最近下了几场大雪, 今日难得的放晴。
云芹细嗅空气, 有一股雪水融化浸入泥土、瓦砾间的芬芳。
她和陆挚小声说话, 吃过早饭,他出门后,她本来想去找李茹惠,惦记着何玉娘, 在屋里再呆了会儿,就着天光, 写了几个字。
待得时候差不多,何玉娘起来了, 拖着脚步走来主屋,扶着主屋的门,眼巴巴地看云芹。
云芹收笔, 笑道:“婆婆起了?”
何玉娘问:“你去哪?”
云芹:“早上刚从厨房回来的,来, 吃早饭。”
何玉娘:“昨晚,昨晚!”
原来问的是昨晚,云芹倒也直说了:“我和陆挚一起睡。”
何玉娘怨起陆挚, 气鼓鼓:“不和他睡。”
云芹想了想,没说“下次一定”糊弄人,只说:“我们要生小孩, 就得一起睡。”
何玉娘眼前一亮:“小孩,我要!”
她虽然脑子糊涂了,却喜欢小孩,这之后,倒是没再缠着云芹一起睡。
云芹心中暗想,生小孩这种话,她对着何玉娘说还好,但如果对陆挚说,就肯定要斟酌再斟酌。
他并不是小孩,还是不一样的。
陪何玉娘吃过饭,云芹来了兴致,搓搓手,给她扎了个双环髻,隐约哪里不对,但可是她扎得最精致的一次了。
云芹信心满满:“好看。”
她去了李茹惠那学女红,何玉娘自己去何老太那玩。
何老太起得晚,眼角余光,看到女儿脑袋上扎着两坨头发,在自己床边玩一个布娃娃。
何老太一时没反应过来:“哪来的大便?”
何玉娘听到自己被这么叫,“哇”地一声哭出来:“不是大便!”
何老太:“……”
且不说何老太如何哄好何玉娘,这一日,何大舅休沐,一大早从县城赶回来,手上提着一包冒着香味的食物。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吃胖了一些,昂首挺胸,嘴角带着欢乐的笑意,见到邓大,他含笑招招手:“这段时日,家里可没什么事吧?”
邓大说:“没有。”
他捕捉到香气,问何大舅:“大爷拿的是什么?”
何大舅笑而不语。
邓大好奇极了,见何大舅阔步走进何老太院子,便也偷偷跟着。
何大舅迎面看妹妹何玉娘挽着轻盈的双环髻,簪两朵白纱绢花,样式有点旧,却很适合。
何老太拿着梳子在后面追何玉娘:“没弄好呢!”
何玉娘:“不弄了,不好看!”
何大舅有些恍然,若不是何玉娘眼角的皱纹,与头上的白发丝,这个场景,和三十年前的画面,竟如此相似。
但时过境迁,三十年前,他寒窗苦读数载,连个府试都过不了,现在,他在县里也有一定的名望了。
何老太见到何大舅,不追着何玉娘,问:“回来了?宗哥儿和银珠在县里过得可还好?”
何大舅:“十分好着,佩哥儿读书也上进了。”
何玉娘盯着他手上,吮着手指,很好奇。
何大舅又捡了几句话说,把手上袋子给了何老太。
里头原来是板栗,香味里夹杂着一丝甜,更为鲜美,竟还是糖炒的。
糖贵,村里人家平时能吃点糖糕都不错了,若是拿来炒板栗,说一句奢侈不为过。
春婆婆惊讶:“哟,这可花了不少钱吧!”
何大舅说:“老大媳妇送的,说是不管好赖,都该分给家里人尝尝,不能吃独食。”
何老太想起邓巧君,不置可否,只说:“真馋这一口,买来家里自己做就行,外面卖的更贵。”
何大舅笑说:“我也是这么说,但这些,她没花钱。”
何老太:“没花钱?”
何大舅:“今天一大早,别家秀才娘子送她许多,她想这是糖炒的,家里没吃过,请老大专程送到我廨宇,带给大家尝。”
“我捂了一路,还热呢,母亲吃。”
何老太知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顺着他的意思,问:“缘何别家秀才娘子送银珠这个?”
何大舅:“不值一提。”
话是这么说,他事无巨细,讲述了捐款前后的事,总结成一句:“我勤苦多年,总算没白费,得了县令大人青眼。”
在他美化的言论下,何老太也没察觉不对。
她颇为感慨,高兴道:“你出头了,我也安心了!”
何大舅同母亲报了情况,又说:“我有友人相约,等等就出门。”
也就个把月,何大舅参加了七八次集会,从前这些集会,从不邀请他,如今他可是座上宾。
不多时,就由邓大跑腿,把糖炒栗子分到各房。
邓大本就是个长舌头,在外面偷听了何大舅和何老太对话,学了个八。九成,尤其那句“不能吃独食”。
邓巧君听邓大讲完,想起前阵子,她的板栗就没分给其他房。
多年妯娌,邓巧君哪能不明白韩银珠用心,一定是暗指她吝啬!
实则,邓巧君倒也不是真的吝啬,她只是看不起何家人,宁可把东西给狗吃,也不愿意分给何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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