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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尔(发电姬)


此时厨房里,李茹惠和胡阿婆包着包子,韩银珠和李茹惠关系不温不火,便也无话。
片刻后,邓巧君那边的冯婆子来了。
如今邓巧君不止吃得多,想吃的花样也多,冯婆子常来厨房溜达,不过,她不怎么做饭,她只是来检查邓巧君出钱买的东西少了没。
遇到韩银珠,那冯婆子没话找话,说:“你今个儿走啊?”
韩银珠:“是。”
冯婆子:“不错,去县城享福了!”
韩银珠忽的说:“享什么福?哪里能比得上家里的大小姐,一把年纪的外嫁女,还有老太太给她筹划。”
李茹惠瞥了韩银珠一眼。
韩银珠自顾自道:“在老太太眼里,别说现在的孙子、重孙,就是邓巧君肚子里的重孙,也比不过女儿和外孙,是不是,茹惠?”
李茹惠丈夫在家中出的是苦力,忙那村东的土地。
不过,李茹惠觉得既然丈夫脑子不灵活,能帮家里管土地也不错,她知足了。
她不接韩银珠话茬,只说:“我倒觉得还好。”
韩银珠:“就你好性儿。”
忽的,冯婆子摔下柴禾,声音“咚”的一下,把厨房几人都吓一跳。
胡阿婆:“你打打摔摔做什么?”
冯婆子冷哼一声,没回。
韩银珠立时明白了,暗想,这冯婆子倒是上道,定会把她的话转达给邓巧君,到时候,邓巧君和云芹相互磋磨,而她去县城,真是享福了。
如此想想,她就觉出解气。
果然,冯婆子把那一番话听到了心里去。
她回去后,同邓巧君嚼舌根:“姑爷这家里也真是,一个外姓孙子,还这样白白养着!”
邓巧君也没好话,道:“可不是吗,人家是秀才老爷,可不一样。”
冯婆子又说:“老太太六十多的年纪,怎么这么糊涂,那么偏爱外嫁女,就怕娘子肚子里的孩子以后讨不到好。”
万没想到,邓巧君口风一转:“谁要讨好她?”
邓巧君说:“我看云芹就从没献殷勤,我凭什么献殷勤?还要我孩子讨好她?”
冯婆子:“可是,将来分家,那些钱啊地啊……”
邓巧君吃了几口包子,翻了个白眼:“现在还早呢,我都不急,二房就善宝一个儿子,到时候东西不会缺我的。”
出于好心,她又说:“我劝你少想,能不被老太太骂就好了,还讨好她呢。”
冯婆子:“……”
自打住在了这么宽敞的小院子里,邓巧君的心,也宽了不少。
或许也有怀孕的缘故。
她总觉得手里的包子不够好吃,到窗户处那偷偷瞧东北院,小声催冯婆子:“你快看看云芹在不在,我想吃馄饨。”
冯婆子嘀嘀咕咕,还是去敲了东北院的门。
如今,冯婆子一来敲门,云芹就像看到财神一样,弯起了眉眼,问:“三表嫂要吃什么?”
冯婆子:“我家娘子说要吃馄饨。”
云芹伸出手。
冯婆子解开身上的一贯钱,不情不愿,往她手里放了五个铜板。
云芹:“成交。”
除了劳作钱,云芹和邓巧君还说好了,除了邓巧君的份,她会多做一些,她自己、何玉娘和何老太都能吃。
那些肉、面粉和柴火,全都由邓巧君出。
云芹光明正大收“油水”,邓巧君倒也不介意。
反正就这么点东西,她又不是出不起——自打她怀孕,邓家贴补了五十两,这个数,还不算她生产后的。
她又没有哪里需要用大钱,房子都盖好了,只觉手头十分宽裕。
偶尔因那食物太好做,比如只是蒸个糕点,云芹只收三个铜板,邓巧君还会无理取闹地想,云芹是不是瞧不起她呢,她有得是钱!
而云芹既有东西吃,又有钱收,实在美滋滋。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东北院和北院的关系,竟进入一种微妙的平衡。
作者有话说:云芹:第一大冤种姚益,第二大冤种邓巧君[好的]
姚益、邓巧君:???
陆挚:为什么我不是第一[爆哭][爆哭][爆哭]
云芹:???

何宗远一家三口, 搬到县城的永和巷里,租住的地方不算大,但和在何家相比,倒也不差。
毕竟何家人口太多了, 他们在何家时, 四口人也只分到两间房。
没多久, 何宗远入州学、何佩赟入县学, 都敲定了, 一寸光阴一寸金,虽离年关也就两个月,也不能落下学业。
一切意想不到的顺利,韩银珠欣喜, 暗念“菩萨保佑”。
只是,脱离大家庭, 没了菜地田地供应,也没了胡阿婆和邓大这些人力, 韩银珠有些不习惯。
这日,她挎着篮子出门买菜,左右邻居有在门口择菜的, 有打水的,也有买东西回来的, 她们见到她后,都笑问:“是何娘子啊,买菜呢?”
“何娘子好。”
“何秀才去读书了?”
“……”
韩银珠不解, 不太自然地回了几句。
县里人家一户挨 着一户,她已来了个把月,和邻里关系一般, 今日他们怎么突然这般热络?
她没疑惑多久,一个邻居拉着她:“你还不知道吧!你家秀才上‘阳河榜’了!”
说着,两人走到巷子入口一块老旧的木牌。
阳河县多有这种木牌,从前是为及时传达战令,如今太平许久,木板也没拆撤,偶尔会张贴官府告示。
像今日,就张贴了一张“阳河榜”,韩银珠和那邻居都不识字,但先前有差役完整念过三遍,邻居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邻居道:“今年阳河水位上涨,为巩固堤防,县令老爷号召各位老爷捐钱,你家老爷第一个响应呢!”
她指着抬头的“何耀”二字。
韩银珠还是清楚丈夫的名字的,立时摇头:“不,不是,我丈夫叫何宗远。”
这时候,有旁人插嘴:“对了,你们家两个何秀才,大何秀才,小何秀才!”
“所以这是你公爹,大何秀才?”
“这叫什么,叫书香世家!”
一句句夸耀的话,把韩银珠砸得晕头转向,就连看到“何耀”名字后的“十两”,她也不心疼了。
待晚上何佩赟回来,也说了县学老师点了他的名字,夸赞他祖父捐钱的慷慨之举。
韩银珠沉浸在巨大的欢喜之中,万没想到公爹出了十两银子,竟能让何家有如此好的名声。
唯一可惜的是,她没人能分享这种激动,恨不得能一口气到过年,好在邓巧君、云芹跟前炫耀。
另一边,何宗远感知到,同窗们态度的微妙变化,便也知道了“阳河榜”。
他去县衙找何大舅。
这几日,何大舅各种春风得意。
他幻想中自己中举,也不过如此,没想到,人到中老年,还能得县令老爷看重,还能这么风光!
这次儿子来找自己,何大舅拎了下茶壶,里头有满满的热水。
他朝茶杯注水,笑着对儿子说:“你是为‘阳河榜’来的吧?”
何宗远接了杯子,说:“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何大舅:“说来话长,前阵子,就是县令老爷找陆挚,提点他的那天。”
“陆挚走后,老爷把我叫去,是为阳河堤防捐钱,老爷想捐,怕县令夫人不喜,请我替他捐。”
何宗远吃着茶,皱眉思索。
何大舅又说:“阳河可关乎整个阳河县,你十多岁那年,阳河泛滥过一次,淹死好多人,既是为它,又承蒙汪县令厚爱,我自然义不容辞。”
“我争着出了那十两,果然县令老爷十分欣慰,‘阳河榜’上,我排了第一!”
何宗远:“怕夫人不喜,老爷自己悄悄捐,不就得了?”
何大舅正色,道:“你懂什么,老爷家又不是我们小门小户,家里所有钱,都有出入名目,这笔钱可以是他奖我的,却不好是为阳河出的,不然夫人定不愿意。”
父亲沉浸在喜悦里,何宗远只想,这样的好事,会落到他们头上?
可是,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他自我安慰,有可能是父亲勤勉,入了汪县令的眼。
眼下看来,没有坏处,百姓爱戴父亲,因汪县令大肆夸赞,同僚同窗对他们何家父子,皆有几分敬重。
算是花十两银子,“买”了个绝佳的名声。
因何大舅起头,没几日,阳河县州学自发捐款,何宗远也捐了二两。
光是州学,就捐出了三百三十六两银子。
这还不算秦老爷、刘老爷那些富绅,就说奉阳村邓家,都捐了一百两。
这日,阳河县下雪了。
今年的雪果然来得比往年早半个月,一夜过后,整座县城,银装素裹,寂静之中,汪府门楣上的雪堆,“啪”的一声,掉到地上。
“吱呀”一声,大门推开,老仆扫雪,董二送汪县令出门。
董二小声:“如今筹到的,就有一千零二十两。”
汪县令紧了紧披风:“甚好。”
董二:“老爷,阳河该结冰了,也不急这一时……”
汪县令抬手,阻止他说话,只说:“时候不等人,就怕明年春天。”
阳河县县志记录了每年阳河的水位,今年的水位,很危险。
一千两银子听起来固然唬人,可投到堤防,难免捉襟见肘。
这要是陆挚来号召,不怕筹措不到两千银子。
可惜,汪县令心道,陆挚实在机敏,一眼看破,不肯跳坑,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这日早上,汪县令查了堤防,才回到县衙,就有人前来告官。
告官这一家人姓王,阳溪村人士,来了四五人,着素服,头上绑素带。
阳溪村离阳河县远,几人漏夜起来,在寒风里相互搀扶,走了足足三个时辰,才到了这“明镜高悬”之地。
他们冻得瑟瑟发抖,可眼泪是血似的热,淌在了面上。
王婆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青天大老爷,为草民做主啊!”
汪县令沉默一瞬,道:“状纸何在?”
王婆哆哆嗦嗦,递上状纸。
纸张粗糙,上面的字也是错漏百出、语序颠倒,可字字泣血,再定睛一看,告的是:
秦员外之孙秦玥、刘老爷幼子刘懋、林老爷之孙林传宗……
各个都是县里大有名头的老爷。
汪县令沉默许久,一旁,县丞咳嗽一声,吩咐差役:“把王家一行人,都请去吃杯热茶吧。”
待几人离场,汪县令将状纸一掷:“岂有此理!”
县丞:“状纸既提到秦小爷,还有秦家在阳溪村的庄子,想必,姑娘知情?”
这状纸写得其实不算清楚,还得再查明。
前几日,汪净荷就回了县里,闭门不出,怕是和此事有关。
汪县令想了想:“去把她请来。”
县里的差役找来,汪净荷并不奇怪,这段时日,她没睡过一日安稳觉,眼下也生出两团乌青,气色极差。
她到了县衙,父亲正在批改公文,头也没抬:“秦家那小子到底做了什么?”
汪净荷行礼,低声道:“他们杀人了。”
这段时日,汪净荷巡查庄子到阳溪村,因听说秦员外过去和村民闹得难看,所以她深居简出,少去现眼。
住着住着,汪净荷明白了,名义上的公爹,为何这么讨阳溪村村民的嫌恶——
整个秦家庄子,把环绕阳溪村的阳河上游主流包揽了,以饲养水产,牟取暴利。
所以,鱼在阳溪村,成了稀罕物,想买也得去县城。
当然也有一些支流,比如云芹夏日会悄悄去山里溪水洗澡,只是那些支流,养不出大鱼。
偶尔,会有小孩潜进秦庄偷点鱼,庄子上的农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汪净荷得知,并不责怪。
但说来不巧,那县学的荣欣堂,让学生们去“游历”。
哪有将读书不扎实的学生赶去游历,可见荣欣堂的夫子,不过是管不动,撒手不管罢了。
这一游历,秦玥就带着朋友,去到偏僻的阳溪村。
他们借住阳溪村的庄子,几个十来岁的少年,日日射箭,骑马,好不快活,过的如王孙公子般的日子。
汪净荷是出来躲清静的,被打搅得烦,庄子的账还没查完,就想离开了。
却也是那日,秦玥一行遇上有人“偷鱼”。
偷鱼的有七八个小子,大的十四五,小的七八岁,冻得流鼻涕。
带头的,就是王婆的孙子王七。
河水冰冷,他们在岸上捞鱼,遇到秦玥几人,王七赶紧叫大家跑,自己倒是被秦玥一行抓个正着。
秦玥便说:“你们这么爱偷鱼,也给我们抓点鱼呗。”把人踹下了河水。
秦员外兼并土地的事,发生在十几年前,王七才出生,别看他常来捞鱼,实际上,水性很一般。
何况是那样冷的天。
汪净荷闻声赶来时,王七已沉下去了,她叫人捞上来,用被包裹他,王七面色灰败,吐着水,里面夹着血丝。
秦玥一行却大笑,洋洋得意:“活该,让他偷我们的鱼!去死吧!”
一语成谶,王七果真没撑过几日,王家就发丧。
说完这些,汪净荷闭上了眼睛。
汪县令也气了,将文书丢向汪净荷:“混账,他在庄子里闹事,你怎么就由着他作孽!”
汪净荷说:“是女儿的错。”
她麻木地想,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汪县令起身,来回踱步。
县丞挥挥手,让汪净荷走,一边说:“老爷息怒了,秦玥可是秦老爷唯一的血脉了,汪家和秦家还是姻亲,何况也是偷鱼者错在先……”
汪县令紧紧攥着手。
许久,他手松了,也叹口气,说:“去,把那王婆请出去,就说,状纸写得,前言不对后语,让她再写。”
“还有,差人去通知秦、刘、林家,准备一些仆从来顶事。”
赶在和云芹约定的日子前,云广汉把床打造好了。
这一日云家几人顾不得吃饭,张罗着把床抬去长林村。
文木花:“板车借来了,来来,快把东西搬上去。”
云谷:“我来!我力气和大姐差不多了!”
今日要去长林村,文木花不好放知知一人在家,干脆一家四人全都去了。
前头村里出了不好的事,知知和谷子都有许久没出门耍,十分欢喜,她背上她的哪吒娃娃,上次听云芹说过,何家小女孩也多。
她想和大家玩。
不多时,一家人朝何家去,走走停停,终于在午时一刻,到了何家。
春婆婆和邓大揣着袖子,在门口等着,见到人影,忙笑道:“亲家!”
前一日,云芹就和何老太提了家人要送床来。
这都大半年了,何老太未曾见过云家人,若这是一门寻常婚事,她早该请云家人上门吃茶。
春婆婆便问云芹:“你娘的性子如何?”
云芹:“跟我差不多。”
春婆婆:“母女相似也正常。”
此时此刻,春婆婆打招呼,文木花一个箭步上前,拽着春婆婆的手,笑道:“亲家!你不是六十多吗,看着真年轻!”
春婆婆:“?”这叫差不多?
比起云芹,文木花话非常密。
得知自己把春婆婆认成何老太,她也不尴尬,哈哈两声爽朗笑过,去见何老太,也是一样的话多。
文木花:“不是我说,我那闺女,样样都好!”
“模样好,做饭好,又机灵,唉,那悍妇名声也真是没道理,如何悍就成坏了?也是我教她做人‘悍’一点的!”
“她也常常和我说,何家处处好,我今日算是瞧见了。”
“亲家这条抹额真不错!”
何玉娘被吵得受不了,去别处找何桂娥玩了,知知也和小孩们初见,几人一拍即合,玩起捉小鬼,不亦乐乎。
何老太一个头两个大,心想,这人叫文木花,不如叫文文文,吵得人嗡嗡嗡。
有一刹,她突然很想念,云芹话少恬静的模样。
待文木花去参观东北院,何老太揉了下额头,对春婆婆道:“我算是知道,云芹那油嘴滑舌,跟谁学的了!”
春婆婆没提醒何老太,她这话是笑着说的。
东北院。
文木花一看到云芹,就讨水喝。
她实在渴了,吨吨几口水,小声对云芹说:“我猜到你和她话肯定不多,我就可了劲说,如今你那外祖,定知道你好在哪。”
云芹想,按何老太的性子,肯定心里暗骂文木花,没事,她会在心里替文木花暗骂回去:坏老太。
板车停在了东北院外,剩下的床的部件,是云谷和云广汉背进来的。
大部分东西重量都还好,就是床头,云广汉怕云谷毛手毛脚,磕坏了他细细雕刻的祥云纹,非要自己背。
几十斤的东西,压弯了汉子的腰背,一张黑脸也憋得通红。
陆挚想上去搭把手,云芹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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