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和林河民的情侣画报最终还是拍了,照片里我们笑得很甜蜜,登在杂志封面那天,#河星CP甜度超标#上了热搜。他们都瞒着我,没人说过李鹤川病了,更没人提过他在医院里的模样。我只是很久很久没见过他了,久到开始怀疑那些一起练舞的深夜、后台递来的温水、舞台侧幕的对视是不是都成了幻觉。脖颈空荡荡的,那条失踪许久的项链总让我耿耿于怀——我以为是某次赶行程时弄丢了,翻遍了化妆间和保姆车都没找到,却不知道它早被林河民送到了李鹤川面前。
拍摄间隙,我摸着空荡荡的脖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李鹤川在练习室帮我整理衣领时说:“你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像有星星。”
那天的星星,大概早就落了。落在他空酒瓶堆成的小山里,落在他医院病床的枕头下,落在他删掉照片时屏幕闪过的那道白光里,也落在那条被他收进抽屉的项链上。再也亮不起来了。”
第10章 藏在热搜里的疼
公关风波渐渐平息,热搜上的词条换了又换,#Astra林河民深夜同行#的话题刚压下去,#林河民看Astra舞台reaction#又悄然爬上榜单。公司安排的“营业”告一段落,可我和林河民的名字,依旧像被无形的线绑在一起,在公众视野里反复出现。
我捏着手机在12团练习室门口站了很久,屏幕里是和李鹤川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还停留在他说“刚结束录音,想送你回去”那天。刷新微博时,首页正弹出林河民新采访的片段,他被问到“合作最默契的女艺人”,毫不犹豫地报出我的名字,笑容坦荡得像在说什么不争的事实。
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时,李鹤川正在镜子前练走位,黑色卫衣的帽子扣在头上,侧脸的线条绷得很紧。听到动静,他动作一顿,却没回头,只从镜子里瞥了我一眼,声音淡得像水:“有事?”
“没什么,”我攥着包带,指尖泛白,“就是想问问你……晚饭吃了吗?”
他终于转过身,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眼神:“刚吃过,团队订的外卖。”顿了顿,又补了句,“你呢?”
客套得像第一次见面的同事。我喉咙发紧,明明有一肚子话想问——想问他有没有看到今天的热搜,想问他会不会误会林河民那句“默契”,可到了嘴边却只剩:“我也吃了。”
沉默在练习室里蔓延,只有音乐还在循环。他移开视线,重新看向镜子,抬手调整了一下卫衣帽子,像是在刻意拉开距离:“没别的事的话,我还要练舞。”
“鹤川,”我忍不住开口,声音发颤,“我们……”
“最近行程紧,”他打断我,语速快得像在逃,“公司说要冲年末舞台,得抓紧时间。”
我看着他转身的背影,帽檐下露出的耳尖红得厉害,却硬是没再回头。那天我站了很久,直到成员们陆续进来,才讪讪地离开。路过走廊的电子屏时,正播着我和林河民上次综艺的高光cut,画面里他帮我挡开人群的动作被慢放三次,配着“双向奔赴”的花字,刺得人眼睛发酸。
后来又找过他几次,要么是被成员告知“鹤川哥去录音了”,要么是他接起电话说“在忙,晚点回”,却再也没回过来。有次在公司楼下撞见,他正被经纪人叫住说事情,手机屏幕亮着,我瞥到推送的娱乐新闻标题——#Astra林河民疑似同居#。看到我时,他眼神明显慌了一下,匆匆别过头去,仿佛多看一秒都是错。
我咬着牙,在他进电梯前拦住他。轿厢里的灯光惨白,映得他脸色更差了些。“你到底在躲什么?”我盯着他,声音抖得厉害,“我们不是说好了,只是骗公司的吗?那些热搜都是假的,你知道的对不对?”
他的嘴唇动了动,喉结滚了滚,最后只挤出一句:“别闹了,电梯到了。”
“李鹤川!”我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自己都疼,“你看着我!你是不是信了那些报道?是不是想真的分手?是不是不爱了?”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外面有人在等。他猛地甩开我的手,动作重得不像他,却在转身的瞬间,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爱。”
一个字,轻得像叹息,却砸得我心口发疼。他没再说别的,快步走出电梯,背影挺得笔直,却透着说不出的狼狈。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我看到他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刚才那条“疑似同居”的新闻推送。
我站在原地,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映出自己红着眼眶的样子。那句“爱”像根刺,扎在心里,拔不掉,又疼得厉害。我不明白,既然爱,为什么要躲?为什么连多说一句话都吝啬?难道那些和林河民捆绑的热搜,真的在他心里划下了裂痕?
直到后来,鹿松河在茶水间撞见失魂落魄的我,犹豫了很久才开口:“Astra,你别怪鹤川。”他递给我一杯热可可,声音放得很轻,“上次公关会后,社长单独找过他,把你和林河民的热搜词条打印了厚厚一沓,说他要是再纠缠,就别怪公司对你们‘下手’。”
我握着杯子的手猛地一颤,热可可洒出来烫到指尖,却没觉得疼。
“社长说,他要是再跟你走得近,就故意放出更多你和林河民的‘实锤’,让所有人都觉得你们是因他插足才分开……”鹿松河顿了顿,“鹤川那天从办公室出来,眼睛红得像兔子。他不是不信你,是怕他的在意,会变成刺向你的刀。”
原来那些躲闪的眼神,客套的对话,刻意的疏远,全都是他的克制。他把所有挣扎和委屈都藏在心里,一边怕耽误我的前途,一边又舍不得真的推开。每次我找到他时,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光亮和立刻压下去的温柔,原来都是他没说出口的在乎——在乎那些热搜会不会伤害我,在乎他的靠近会不会让我更难收场。
我走出茶水间,看着走廊尽头12团练习室的方向,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电子屏上还在循环播放我和林河民的“甜蜜互动”,评论区刷着“锁死”的狂欢。可只有我知道,在这场被舆论裹挟的戏码里,那个躲在练习室里反复看热搜的人,那个被社长约谈时咬紧牙关不松口的人,才是把疼藏得最深的那一个。原来在这场小心翼翼的守护里,他比我更疼,更难。
我和李鹤川的每一次碰面,都像在走钢丝。
有次在公司走廊偶遇,他手里拿着乐谱,我刚结束采访,两人在转角撞上。“小心。”他下意识伸手扶了我一把,指尖触到我胳膊的瞬间又猛地收回,像被烫到一样。就这短短一句提醒,第二天就听说他被社长叫去了办公室,谈了整整两个小时。而那天的热搜,#Astra林河民同款手链#正挂在榜一,照片里是前一天活动上,林河民帮我整理袖口时,被拍到的两人手腕上相似款式的饰品——其实不过是品牌方统一赞助的配饰,却被粉丝和营销号解读出无数层深意。
从那以后,我开始刻意绕开12团的练习室,在食堂看到他的身影就立刻端着餐盘换位置,连公司电梯都宁愿等下一趟,也要避开可能和他同乘的机会。林河民却像是没察觉我的疏离,依旧按公司安排出现在我身边:舞台ending时自然地站到我身侧,采访时帮我接过递来的话筒,甚至在直播里被问到“理想型”时,笑着说“像Astra这样认真的女生很有魅力”。每一次互动都精准地登上热搜,#Astra林河民好事将近#的词条隔三差五就冒出来,像一张无形的网,把我和李鹤川越隔越远。
有次年末舞台彩排,所有团体轮流上场。我站在侧幕等上场,他正好从台上下来,黑色舞台服还没换,额角挂着汗。目光在空气中撞在一起的瞬间,他脚步顿了顿,喉结滚了滚,最终只是朝我极快地点了下头,就被经纪人匆匆拉走了。那天后台的电视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我和林河民前几天的综艺片段,画面里我们背靠背夹着气球奔跑,笑声清亮得刺耳。
那天晚上,他发来一条消息,只有三个字:“别担心。”
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手指在输入框里敲了又删,最后只回了个“嗯”。刷新微博时,#林河民看Astra眼神#的词条刚冲上热搜,点进去全是他今天看我彩排时的照片,被截得角度暧昧,配文全是“眼神藏不住的喜欢”。
后来听说,他又因为那个点头被约谈了。经纪人跟我透露时,语气里带着无奈:“社长说他没分寸,明知道镜头多,还敢有眼神交流。”而那时,我和林河民合作的电影主题曲刚发布,#Astra林河民合唱太甜#正占据着音乐榜单首位。
我把手机里他的号码设成免打扰,却还是会在深夜忍不住点开聊天记录,翻到他说“爱”的那条,看了一遍又一遍。心疼像潮水般漫上来,淹没了所有想靠近的念头——我不能再让他因为我,一次次被推到风口浪尖,一次次在办公室里低头听训。尤其是在热搜上全是我和林河民的“糖点”时,他每一次和我产生交集,都像是在给那些“绯闻”做反面注脚,只会引来更多非议。
于是我开始学着他的样子,把所有情绪藏起来。团体活动碰到,就用最公式化的微笑打招呼;颁奖礼后台擦肩而过,连眼神都懒得抬。林河民依旧配合着营业,在镜头前说“和Astra合作很开心”,我也笑着回应“河民前辈很照顾我”。而李鹤川,大概也懂了我的意思,不再发消息,不再刻意寻找我的身影,甚至在同个场合出现时,都会自觉站到最远的角落。
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停留在那句“别担心”,再也没有新的内容。练习室里再也听不到他练舞的音乐声从走廊传来,食堂里他常坐的位置换了人,连公司楼下那家他爱去的便利店,我都很久没再去过。热搜上的“我和林河民”还在更新,今天是“同款水杯”,明天是“默契转身”,仿佛我们真的是旁人眼中那般亲密无间。
我们像两条曾经交汇过的线,终于在各自的轨道上越走越远,连一丝交集都吝啬留下。只是每个深夜闭上眼,都会想起他扶我时收回的手,想起他被约谈后泛红的眼眶,想起他那句藏在喉间的“别担心”——原来真正的疏远,不是争吵,而是连心疼都只能藏在心底,连想念都要逼着自己遗忘,还要在热搜的喧嚣里,假装对另一个人笑靥如花。
第11章 星湖与旧链
“那天在公司走廊拐角,我无意间撞见鹿松河在跟管理层打电话。他压低的声音里藏不住焦急:“……鹤川是认真的,他说什么都要退圈,劝不住……”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只觉得血液一下冲到头顶,又瞬间凉透。退圈。为了避开我,他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原来“从此毫无瓜葛”那句话,刺得最深的不是我,是他。深到要亲手碾碎自己用汗水拼来的舞台,只为在这个圈子里彻底抹去和我共存的痕迹。
手不自觉抚向颈间,那里依旧空荡荡的。那条失踪的项链像个隐喻,连带着那些被银链串起的日子,终究是找不回来了。或许从它不见的那天起,就注定了我们只能走向分叉的路。
公司的安排接踵而至。我和林河民的双人封面刚下架,又接了同品牌代言,连综艺都要捆绑录制。镜头前他总是自然地护着我,会记得我不爱吃香菜,会在游戏环节悄悄让着我,粉丝剪的“高甜合集”在网上传得火热。
某次收工后,他在保姆车里递给我一瓶热牛奶:“别太勉强自己。”我望着窗外掠过的霓虹,突然意识到,这个始终温和待我的人,是真的把我放在心上。
也许人就是这样,不能总盯着熄灭的星星。我开始学着回应他的关心,会在他说话时认真点头,会在他递来温水时说谢谢。镜子里的笑容慢慢不再僵硬,那些刻意练习的亲密,竟也渐渐生出几分真切。
只是某个深夜收工,路过公司楼下的练习室,里面传来《0618》的伴奏——那是我们出道日的缩写,也是我和李鹤川第一次合作主唱的歌。前奏响起的瞬间,脚步还是顿住了。玻璃门上的倒影里,我的脖颈空空荡荡,像缺了一块永远填不上的拼图。”
公司的CP企划像一张细密的网,把我和林河民牢牢罩在里面。双人杂志拍了五刊,恋爱综艺录到第三季,连跨年晚会的压轴曲目都选了首《星光降落时》——粉丝说歌词里“并肩看银河倾斜”简直是为我们量身定做,超话里的剪辑视频刷到凌晨三点还在更新。
每次站在舞台侧幕等上场,听着台下“河星是真的”的应援声浪拍过来,我总会下意识攥紧裙摆。林河民总能精准捕捉到我的紧绷,递来的温水永远是晾到刚好能入口的温度:“别紧张,就当是我们俩在练歌房合唱。”他说这话时眼尾会微微上扬,像有细碎的光落进去,连我自己都快分不清,这温柔是剧本安排,还是他本就如此。
综艺里有个野外露营环节,夜里降温,我缩在睡袋里翻来覆去。凌晨两点,帐篷拉链被轻轻拉开,林河民抱着床毛毯蹲在门口:“听你翻身半天了,是不是冷?”月光透过帐篷缝隙落在他睫毛上,他把毛毯往我这边推了推,自己靠着帐篷杆蜷着腿,“我不困,在这儿坐会儿。”那天凌晨的风里带着松木香,我裹着有余温的毛毯,第一次觉得镜头外的他,比所有精心设计的“名场面”都更让人安心。
转折点藏在一个暴雨天。户外广告拍摄到一半,乌云压得很低,豆大的雨点砸下来时,我只穿了件露肩礼服。林河民脱下西装外套裹住我时,我闻到他袖口淡淡的木质香——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是让人踏实的气息。他说“你先上车”,自己却站在雨里指挥工作人员搬设备,白衬衫湿透了贴在背上,像幅被洇开的水墨画。
后来他发了三十九度的高烧,我提着粥去他家时,玄关的收纳盒里掉出个笔记本。捡起来翻开的瞬间,手指顿住了——第一页是我的生日,用红笔圈着;第三页记着“不能吃芒果,会过敏”;甚至连“每周三下午三点要喝蜂蜜水护嗓子”这种琐碎事,都被他用黑笔描了三遍。
“偷看别人东西可不好。”他靠在门框上,声音还有点沙哑,耳朵却红透了。
我把笔记本递还给他,突然想起李鹤川以前总笑我记性差,说“重要的事我替你记着”。可此刻喉咙发紧,却不是因为想起了谁,而是被眼前这份笨拙的认真烫到了。
那之后我开始学着把“演”变成“做”。他练舞到凌晨,我让助理多订一份加双蛋的阳春面,备注“不要葱花”——是他某次直播随口提过的喜好;他被营销号编料黑时,我用小号在评论区敲“他不是那样的人”,手指悬在发送键上犹豫了三秒,最终还是点了发送。
颁奖礼后台那次,他蹲下来替我系松开的鞋带,指尖不小心蹭过我的脚踝。换作以前,我大概会像被烫到似的缩回脚,可那天我盯着他发顶的发旋,突然笑出了声:“你系鞋带的手法跟我爸一样。”他猛地抬头,眼里的惊讶像投入湖面的石子,一圈圈荡开,最后全化成了温柔的笑意。
粉丝截了这一幕发在超话,说“看眼神就知道是真的”。鹿松河在茶水间碰到我,往我手里塞了颗糖:“林河民那小子,对你是真心的。”我剥开糖纸,柠檬味在舌尖散开时,摸了摸颈间的新项链——林河民送的,铂金素链,没有任何装饰,却比任何华丽的设计都更贴合我的脖颈。
手机里关于李鹤川的对话框,早就停留在那句“从此毫无瓜葛”。偶尔刷到以前的舞台混剪,看到他站在舞台中央唱《0618》,心脏会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而已。没有他的消息,没再见过他,仿佛这个人从未在我生命里掀起过惊涛骇浪。
某个深夜收工,林河民送我到楼下。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忽然说:“下周有空吗?我知道有家面馆,阳春面做得特别好。”我看着他眼里的期待,像看到了星星落在水面上的光,笑着点了点头。
转身进电梯时,我摸了摸脖子上的素链,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或许我真的放下了,不是刻意抹去什么,而是当“李鹤川”这三个字再出现时,心里那片曾经翻涌的海,终于变成了平静的湖。
第12章 不甘该结束了
公司的车停在老家门口时,李鹤川正在给墙角的月季浇水。黑色轿车的阴影漫过来,遮住了他脚边的泥土,副总的声音从车窗里飘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鹤川,别让我们难做,跟公司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