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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和离手册(好春花哒哒哒)


等到准备运第四趟的时候,杨衍放下了挽起的袖子:“我要去一趟拓跋元离的大营,倘若明日不回来,你从乌月河左边的那一条大路带计长卿一路往东走。拓跋鹰的营地在靠近水源的百米处,你告诉他,你是靖王的义女,他会放你跟计长卿走。”
两军交战,攻心为上。
拓跋鹰在打仗上并不如他的哥哥,光靠一张嘴将可汗哄得团团转,才得来了西戎的兵符,但西戎人尽皆知,一旦仗打起来,主力军便是他的哥哥拓跋元离。西戎人又向来推崇勇猛的首领,拓跋元离若是赢了,拓跋鹰在皇位争夺战中将输得一败涂地,所以从个人利益上来说,他一点都不希望拓跋元离赢,甚至希望他败,败得越惨越好。
可这些兄弟间的矛盾,至今都还没有能放到表面上,倘若能有人从中点一把火,把他们两人的矛盾放到最大,西戎军将不战自溃。
而杨衍手里的那封信,就是那一把火。
“你要去送信?”柴蘅将筐子里的木头一根一根地往外放,突然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
他现在去送信,这木屋子谁来搭?她只会雕木头,不会搭屋子。计长卿看着也不是个能干这个活的,倘若非要计长卿来,这屋子怕是得塌。
她这一回是真的担忧了,但这担忧并非是对杨衍这个人,而是对这一堆的木头。
很久没从柴蘅的眼睛里看到这种真实的关怀,杨衍心头蓦地一软,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有一回,他在南阳书院心血来潮替她教训了一个总欺负她的混蛋,被夫子罚跪戒堂打了二十手板子,那时候她也是这么看着他的。
许多往事禁不住细想,一细想总能从中品出别的味道。他突然觉得,多少年相互扶持着走过来也很不容易,当初的事情,他们虽然各有过错,但最后她掉进去的那个坑确实是他命人挖的,她对他有怨气也正常。
想到这里,他略微颔首,忍不住再抛给她一个台阶:“永州前一晚,你不是给我雕了个木偶么?”
柴蘅皱皱眉头:“你怎么提这个?”
她没明白他的意思。
杨衍觉得自己已经说的不能再明显了,敛眸道:“我当时没要,你可以再雕一个。”
他们从前每回闹别扭,柴蘅都会送他一个木偶。一来二去,杨衍的书房里放了不少这些丑东西。只要他收了,就代表和好。这是他们的惯例。
杨衍这个人虽然从不道歉,但也不记仇,往常的时候,只要她送来木偶,他会收下。
只有永州前一晚是个例外。
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柴蘅瞬间又回忆起了自己那一晚的心情,高高兴兴准备了半个月的东西没送出去,被羞辱了一顿,两天后还死了。
她想也没想,柔声道:“滚。”

第6章 旧梦 这一晚,已经很久没有做梦的柴蘅……
这一晚,已经很久没有做梦的柴蘅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她先是梦见了师娘,她梦见自己离开芙蓉山的前一天,她抱着膝盖坐在屋顶上看月亮,一贯温柔的师娘把她抱在怀里,对她说:
“阿蘅,柴家就是你的家,柴夫人就是你的母亲。你不用害怕,回了柴家只要你对她好,她也一定会像师父师娘一样对你好。等将来,你嫁了人也是这样,你真心待你的丈夫,他也一定也会真心待你。”
“可如果有一天,你拼尽了所有努力,也仍旧做不到他们心中想要的样子,那就不要努力了,是你们之间没有缘分。”
她在这个梦里辗转反侧,很快画面一转,又梦到薛家出事那一晚,母亲带着哭泣的薛如月和一群家丁气势汹汹地从外面赶过来,将原本就全身是血,正十分恍惚的她从屋子里拖了出来。
家法板子一下一下打在她的背上,她满口都是血腥的味道,耳边是香巧的哭声,和周九焦灼的声音。
“大夫人,侯爷还没有回来。他先前说过,您要来,是要先知会他一声的,这是侯府,您这样做,不合情理。”
“情理?我养出这样的孩子,就是向菩萨告罪千万次也不足惜,十八条人命,她是杀人,这是多大的罪孽!”
柴夫人手持一串念珠,向来端庄的妇人第一次气成那个样子。薛如月在一旁呜呜地哭泣着:
“周管家,你若觉得我薛家人的命不是命,只有你们家夫人的命是命,那大可前去文华殿请侯爷前来,看看究竟孰是孰非。”
周九当时愣了一下,还真的连滚带爬往文华殿去。在梦里,那一晚下了很大的雨,柴蘅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连一个辩驳的字都说不出来,她的嗓子很哑,有那么一瞬间,她也在想,杨衍真的会来救她么?
她给他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薛如月又哭得这样厉害,他真的会帮着她么?
她脑子是懵的,支离破碎的东西在她的脑子里打转,直到周九又跌跌撞撞地回来,没有带回那个该带的人以外,还给她带回了一句她这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话。
他对周九说:“替我转告柴蘅,活不活该这种事,她自己清楚。”
窗外风声呼啸,柴蘅在这个梦里辗转反侧,最终挣扎着惊醒过来,醒来的时候浑身都是冷汗。
计长卿从隔壁爬过来,正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好端端的,怎么会做噩梦?”计长卿问。
柴蘅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喘了几口气,摇摇头:“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情。”
徐见贤睡觉有些打呼,计长卿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在隔壁只依稀听见柴蘅在梦里呓语着师娘母亲,想起那些京中的流言,忍不住好奇问她:
“都说你是临阳城那一战被柴家不小心遗失在外头的孩子,你母亲柴夫人后来是怎么找到你的?”
柴蘅刚从梦里缓过劲来,并不太想提这些,但他问了,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我母亲名唤苏白玉,我出生的时候,她把家传的一块鱼形白玉搁在了我的襁褓里,后来先帝夺位,我母亲的娘家临阳城起了兵祸,举家逃难,在路上怕我哭了被军匪发现,就把我留了下来。”
“是我师父师娘救下了年幼的我。让我认他们为义父义母,后来我十多岁的时候发了一场高烧,芙蓉山没有好的大夫来治我,师娘就千里迢迢从京城请了太医来医治我,我母亲曾在太医院任职,太医院不少人知晓我遗落在外的事情,那个太医刚好瞧见我身上有那块母亲的家传白玉,便告知我的母亲,寻回了我。”
柴蘅缓缓将往事道来,其实当初柴家刚来要孩子的时候,师娘是犹豫了的,但后来是师父觉得,天底下没有一个做母亲的会不心疼自己的孩子,不能因为他们没有孩子就强行留下她,这才把她还了回去。
计长卿点点头,这才了解到是这么个前因后果,于是又问:“那杨衍呢?他们说,当年你还在柴夫人肚子里的时候,你们就指腹为婚了,可他不喜欢你,又怎么会娶你?”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听故事的机会,计长卿自然不会放弃。
“他娶我是因为那时候陛下要我师父的兵权,而那时候他又刚入职兵部,娶了我,我师父顺理成章就把兵权给了他。”
“那你呢?你看上他什么,一张脸吗?”
柴蘅:……
计长卿这句话问得太直白,柴蘅并不太想回他,但想一想,她当初跟杨衍成婚,一开始单纯是因为母亲喜欢他,嫁给他,赌他有个大好前程,全家都高兴。另一方面,后来确实是跟这一张脸有关。
可在一起十几年过日子,单凭这一张脸,单凭一厢情愿的喜欢终究是过不下去的。
计长卿不知道柴蘅曾经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一个原本那样喜欢杨衍的人好端端地怎么就不喜欢了,但凭借着他跟自家妻子陈怜意多年相处的经验来说,夫妻关系如果不好,定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想到这里,他也不再劝说,而是问:
“那你如果跟杨大人和离了,还会待在京城么?”
他这话话音刚刚落下,柴蘅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听见外头就突然响起一阵簌簌的箭矢声,几支飞箭扎破轻薄的窗户纸射进来,结结实实地扎在了墙上,将原本还算坚硬的墙射穿了好几个洞。
“杀……杀人啊,他们要。”
原本还专心致志听逸闻趣事的计长卿脸色一白,顿时变成了结巴,徐见贤听到箭声也从里侧慌慌张张跑出来,柴蘅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上一世,为了防止西戎士兵骚扰他们,计长卿是在床底下挖了一条暗道的,这暗道虽然仅仅只有三米,有入口没出口,但也能躲几个人。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计长卿:“你挖暗道了么?”
计长卿点点头,很快又反应过来:“咦,你怎么会知道我挖了暗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带着徐先生和小十三先藏进去,不管外面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柴蘅说着,立即把床底掀开,关键时刻,背弃朋友的事情,计长卿做不出来,他连忙拽着柴蘅,着急道:“那你呢?我们躲进去了你怎么办?”
柴蘅拍开计长卿的手,屋子里亮着灯,明显就是有人的。倘若她跟着他们一起藏进去,西戎人瞧见这里空无一人,反倒会起疑心。
“我没事。”
“你快先带着他们进去。”
柴蘅说着,从摇篮里把小十三抱起来。这是临安皇贵妃的孩子,当初在晋阳城难产,临安皇贵妃没了,但孩子活了下来,后来误打误撞被西戎人带走,在杨衍跟计长卿来到西戎后,西戎人也懒得对一个还在襁褓中没有任何继承大齐皇位可能的孩子下手,于是又把小十三扔给了他们。
计长卿抱着怀里的孩子,死活不肯进去。
“可是……”
“别可是了!快点!”
眼下情况紧急,柴蘅来不及跟他们多说,手忙脚乱地就把这两个人往里头塞。
外面的冷箭还在“嗖嗖”地射着,与此同时,还传来了西戎兵士的声音:“里头的人出来,出来我们还能饶你们一条命!”
柴蘅摸了一把腰间的弯刀,心想,这要是出去,还不得被射成一个刺猬?她自然不会傻到自己乖乖往外走,只是将桌子掀翻蹲下来避着外面的箭矢,直到外面的士兵实在没有了耐心,一脚踢开了木屋的门。
为首的士兵应该是个领头的将领,身形彪悍,见里面只有一个柴蘅后,用她听不太懂的西戎语骂了几句,见柴蘅一脸茫然,才又说起中原话:
“你其他的同伴呢?”
柴蘅抱着脑袋从地上站起来,眼见着外面没有冷箭在飞了,这才把手放下:“如今天冷,我其他几个同伴怕后面几日再下雪,如今上山去捡柴火了。”
她生了一张温柔和顺的脸,看着没有什么攻击性的样子,为首的西戎将领将信将疑:“这时候去捡柴火?”
“是啊,将军不信请看外面,那都是刚刚我的同伴带回来的,他们捡了一些,便又出去了。”
西戎将领依旧半信半疑:“大王子说要把你们都带到军营去,既然只有你一个,那就先把你领走吧。”
说着,几个西戎士兵便上前用绳子把柴蘅的手捆了个结结实实。
这群西戎人虽然野蛮,但有个优点,不打杀女人。柴蘅看了一眼带队人的数量,想着即使蛮干,自己也干不过他们,干脆放弃,任由他们绑着自己往前走。
她虽然被带走了,但剩下的那个西戎将领也没有放弃身后的屋子,转头又让其他士兵继续搜索看似空荡荡的屋子。
来带走柴蘅的是拓跋元离的人,柴蘅跟着这几个人走了一段,最终来到拓跋元离的大营,被他们直接扔进了一处地牢里。地牢很暗,只有一扇窗户能够透出半点月光,她进来后不出所料的,瞧见了杨衍。
他这一回大概没有说什么让拓跋元离不高兴的话,拓跋元离并没有对他动用刑罚,而是把他扣了下来,柴蘅没什么意外的,报信的那个人总会被扣下的,她也曾经被扣下过。
可这样一来,楚堰怀跟薛如月怎么办?
“那两人呢?”虽然他们跟她的关系不大,但柴蘅还是有些好奇。
上辈子,楚堰怀和薛如月逃出去后,是杨衍安顿的他们,等安顿完他们,他才来大营重新找她把她领走,这一世,谁把他们接走呢?
从前提起薛如月,她就一副跳脚的样子,如今提起来却云淡风轻,这让杨衍不禁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可诧异归诧异,他还是将今日自己从拓跋元离这里得知的都告诉了她。
“他们两个是跟徐见贤一道来的,三个人在拓拔元离的这个大营装了几日的傻子才活下来。”
“前几日,徐见贤逃走的时候,他们两个也早已经跟着一起跑了。”杨衍略微颔首,娓娓道来,扫了一眼她手腕上的绳子,“过来。”
柴蘅戒备地看他一眼,但很快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于是又顺从地走过去,任凭杨衍帮她把手腕上的束缚松开。
这一处地牢又高又暗,但那一扇窗户看着倒是能逃出去的样子。柴蘅不想坐以待毙,如果能跑,那必然还是要跑的。
杨衍跟着柴蘅的目光看过去,好心开口:“你踩着我上去?”
柴蘅正有此意:“那你蹲下?”
杨衍依言蹲了下来,柴蘅看了一眼地上的绳子,在踩上他的背之前,先把绳子捡了起来。
“那绳子那样脏,你还捡它做什么?”杨衍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柴蘅想,她到底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如果真能从这个窗户爬出去,也不可能真的一个人走,到底还是要把他带走的。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买卖不成仁义在。
“虽然你总丢下我,但杨衍,我不能做你一样的人。”柴蘅说着,已然把绳子缠起来放进了自己的袖口里。
她这话说得颇有深意,杨衍神色复杂了一瞬,欲言又止,正想要开口,她已经毫不客气地踩了上来。
上一世,他们关系还算和谐的时候,她没少踩着他的背去爬侯府的那棵大石榴树,杨衍能感觉到,相较于上辈子死前的那段时间,现在的柴蘅还要胖乎一些。
“同样是糖酥酪,费三娘做的没有周二娘做的合你胃口?”杨衍冷不丁问。
周二娘是如今侯府里的厨子,费三娘是十年后新换的,这两人最拿手的便是糖酥酪和花生酪。以前柴蘅在侯府的时候,每日都要吃两大碗酥酪,这两人味道做得都差不多,只是费三娘来的时候是她跟他关系闹得最僵的那一年。
适逢母亲当时刚打了她一顿,他找了太医来医治她后又从不来看望她,还把她关在福园里不许她出去。
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她的心情自然不会好,又怎么可能像以前一样有牛一样的胃口。
想到这里,她如实地回:“如果你爹打了你一顿,我不去看你,还顺势把你关起来,你会每天满脑子想着吃么?”
杨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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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选择 二选一,她选择让他受伤
听她这样讲,杨衍也恍惚间突然想起了他在文华殿给尚未即位的少帝讲经筵的那个雨夜。
他记得当时周九从侯府匆匆赶到宫里,一路跪拜求见,见了他后只说让他救夫人一命。彼时吴江之乱刚刚平定,朝廷百废待兴,他并无心听这些后宅之争,况且柴夫人是柴蘅的生母,一个母亲再如何觉得自己的女儿不争气,也不至于下什么狠手。
再加上那时候他私心里本也觉得她该得一个教训,所以只冷冷对九九道了一句“她不该受罚么?转告柴蘅,活不活该这种事,她心底应该有数。”
等后来回到侯府,见到庭院里尚未被清理的血迹和满背都是血印子,奄奄一息只剩下半条命烧得昏昏沉沉却没人来治伤的她时,他又觉得,这罚,属实过重了。
“你就只记得一些我对你不好的时候,那我就没有对你好的时候么?”他敛了敛眸,低声开口。
柴蘅在他的背上站稳,正试图推开那一扇窗户:“当然有,所以我现在还能这样跟你说话。”
这地牢的墙实在太高,也太滑,柴蘅推了半天好不容易把窗户推开了,发现还是需要杨衍站起来,她得踩在他的肩膀上,光踩他的背是不行的。
想到这里,她先礼貌地询问他:“我能踩你肩膀上么?”
他肩上还有几道鞭子的淤伤,先前柴蘅给他抹药的时候看到过,她就这么踩上去,他疼不疼先放一边不谈,她主要担心这人万一一个站不稳,摔了她。
“可以。”
“那你要扶稳我的脚。”柴蘅还是有些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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