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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和离手册(好春花哒哒哒)


另一个是个年轻的武夫,长得嘛,斯斯文文,但眼神里戾气很重,看着很凶。
计长卿一眼就判断出:嗯,这两人是齐人。
他还没有来得及说出自己的判断,就瞧见徐见贤已然迎了上去:“楚小将,薛姑娘!”
山路艰险,柴蘅拿了一根树枝在手里,拨开地上的碎石和挡路的野草,提了一盏灯,一路在寻找那位“伤患”。
拓跋元离这一回没有太为难她,比试了几局后还真的放她走了,不仅放了她走,还一高兴让人送了不少羊奶跟物资去了他们的小木屋。
柴蘅最开始寻找杨衍的时候是光靠嗓子,可天冷,吸进口中的又都是冷气,喊了两嗓子后,她决定保护自己不变哑巴,于是还是靠着一双眼睛找。好在沿路有新鲜的血迹,柴蘅顺着血迹一路往前,在一个黑漆漆的不见五指的山洞门口,总算发现了倚靠在巨石边的杨衍。
在她来之前,他看那根凸起的箭碍眼,索性直接上手拔了。西戎的箭矢锋利,硬生生扎进骨头里,杨衍的这一番操作让他自己失血有些多,也没什么力气再包扎,就干脆阖着眼休息,等柴蘅来的时候,他那一张冷淡英俊的脸上早已经没有了几分血色,甚至伤口还在汩汩地渗血。
“你怎么不在里面等我?”
外面风大又冷,如果是她,她一定机灵地把自己团成一个球,在相对温暖的山洞里等待救援,
平心而论,杨衍等她等得其实并不算久。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时间流逝的这两个时辰里,他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
一来,他总是想起前世她死后,他掀开她的棺木看到的她的腿的模样。像以前一样,他总是会想,她当初是怎么拖着一条断了的腿回去的?在回去的时候她恨不恨他,是不是真的以为那个兽夹是他放的,以为他真的要断她手脚?
二来,他总觉得,如果他待在山洞里,她粗粗找了一圈,没看到他,她就会扭头就走。如果她真的走了,并且放弃找他,他不知道自己该给她找什么样的理由,所以干脆靠在最显眼的地方,给她一个找到他的机会。
而此刻,他想说的话很多,千言万语只剩下了一句:“怕你眼神不好。”
“胡说,连拓跋元离都夸我眼睛好。”
柴蘅蹲下来,一面提着灯放在杨衍的腿前照了照,一面仔细地查看着。她虽然从来没学过医术,但前世腿也被兽夹夹过,分辨他腿断没断的本事还是有的。
只是这灯光太过微弱,外面风大又太冷,柴蘅查看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进去再看。
“起来,挪进山洞里。”她拍了拍他,示意他自己走进去。
“扶我一把。”他如今还是个伤患,如果是以前的柴蘅,早早地就来扶他了。但如今,他不说,她不动,这让他很不痛快,但还是开口提醒她。
柴蘅如今对这人的原则是,如果她想并且觉得有必要,她可以主动扶他。但他不能厚颜无耻地开口。
所以她干脆地拒绝他:“自己起来。”
先前徐见贤倒在地上,她都能把他扶起来,换成他,就不行了?杨衍掀起眼皮扫她一眼,眼底的嘲讽明显,但没有半点要动的意思。
毕竟,他想起来,到现在,她也还没有跟他解释,她为什么要选择把箭矢对准他,而不是徐见贤。
他静静地看着她,既等着解释也等着她扶。
柴蘅跟他四目相对,不明白他又是哪根筋搭错了。她想,她能翻山越岭的到这座小野山上来找他已经很够意思了,没道理还要在这里猜他在想什么。
“你动不动?”
“我数到三。”
柴蘅重新把放在地上的灯提起来,她打算数到三,这个人再不动,她扭头就走。
然而,直到她真的数到了三,他也依旧岿然不动。
柴蘅:……
她再好的性子也快磨没了,甚至开始佩服自己,上辈子那么多年是怎么跟这么个狗东西在一起待那么久的。
她扭头就走,不想再管他了。刚走了两步,这才听到他先摩挲着手上的扳指问:
“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么?如今厌恶我厌恶成这样?你要一辈子都跟我这样是么?”
他话语之间是压抑着的怒意。
柴蘅并不觉得他们之间哪还有一辈子。
她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
“我们哪来一辈子?梦里么?”
杨衍没接这话,只是又继续,这一回他的嗓音平静之中又带着几分疲惫:
“你把箭对准我是因为觉得徐见贤重要,还是单纯因为你们之间没有默契,你觉得他那么菜,必死无疑?”
空荡荡的树林里除了鸟兽的鸣叫声以外,就只剩下这句话。
这句话其实别有深意,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柴蘅其实下意识地是要想要回答后者,因为后者是她当时最本能的反应。
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柴蘅想到了很多年以前的自己,在每一次他出手维护薛如月的时候,她其实也都想这么问他一句。
她想问他,他回回帮着薛如月是真的觉得薛如月是对的,还是单纯因为他喜欢薛如月?但她从来没有真的这么问过,因为她知道一旦问了,会让她原本就低到尘埃里的自尊变得更低。
而此刻,他竟然就这样问出了这么一个类似的问题,她本来没有想要报复他的,但他非要顺着杆子往上爬,出于心头仅有的那么一点恶劣的心理,她没有回头,只是学着他上一世的态度尖酸道:“跟徐先生比,你还不配。”
“你说什么?”杨衍险些以为他听错了。
柴蘅又重复了一遍:“跟徐先生相比,你配么?”
她很少说这么刻薄的话,这辈子跟上辈子加起来也就说过这么一次。说完之后,虽然觉得自己变得很坏了,但一下子解气了。
杨衍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
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敢这么说。
他手上的扳指几乎要被他捏碎。
有那么一瞬间,他心头仅有的一些理智也没有了,他很想冷笑着质问她,不过是一个卖货的商人,跟她的关系当真就有那么亲近么?徐见贤有跟她同生共死过么?有替她挡过暗箭么和敌人的刀子么?有替她挨过廷杖么?
也不知道是谁,上一世,在他替她挡了那么多次暗箭跟刀子后,巴巴地红着眼睛去给他到寺庙里求了一串铜钱手绳,守在他的床前面一面吧嗒吧嗒地落泪,一面说他永远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都是鬼扯的么?
但很快,这情绪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冷笑着回敬她。
“是,我不配。”
“所以,跟薛如月相比,你也不配。”他眼眸幽深,一张嘴跟淬了毒似的。
柴蘅听了这话不为所动。
只是想,枉费计长卿还说他脾气变好了,装不了两天,上辈子的真面目就露出来了。
但没关系,这样的话她听太多了。
“不配就不配吧,这辈子祝你跟薛如月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完这话,她再也没有回头。
柴蘅是自己回来的,她回来的时候,楚堰怀正在跟徐见贤一起忙活着搭新的屋子,薛如月坐在一旁给他俩递木头。
“杨大人呢?”
徐见贤见她形单影只,诧异地放下手里的木材走过去,“你们是路上出事了么,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你可有哪里受伤?”
“没有,他还在山上。”柴蘅自从来到这里以后,每日都很累,此刻并不太想说话,说完这句话后,只想进屋子里歇着,所以她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薛如月跟楚堰怀,就直接钻进了屋里。
计长卿刚把小十三哄睡,见柴蘅一回来就不太在乎形象地躺在了床上,也十分震惊。一方面,他很担忧杨衍,那毕竟是他的同僚,另一方面,他看柴蘅这副还能阖上眼休息的样子,也不像是死了丈夫的。所以他私心里判定,杨衍此刻应该还活着,但两人发生了不愉快。
想到这里,他小心翼翼凑到柴蘅面前:“你把杨大人丢下了?”
柴蘅没有否认。
他又继续试探:“你们吵架了?”
“谈不上,我嘲讽了他,”柴蘅说,其实他也嘲讽回来了,但按照她对杨衍的了解,他应该更气一点。
“那他被你丢哪儿了?”
“西山上。”柴蘅想了想,还是把手里提着灯又递给计长卿,叹口气道,“从西山拓跋大营的那个口上去,一路往南走,路上有血迹,你沿着路走,他就半死不活地靠在一个山洞前的大石头上,你要是想去找他可以去。”
顿了顿后,她又继续:“如果你不去,他其实也可以自己回来的。在认路这一方面,杨衍比你我都强,他能自己找回来的。”
计长卿接过柴蘅递给他的灯:“徐先生说你那一箭射中了杨衍的腿,腿受伤了怎么回来?”他能想象到柴蘅为什么不把杨衍带回来,毕竟,他那个脾气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性子再好的人也总有不高兴的时候,可一个伤在腿上的人自己回来,这就是不太可能的事。
柴蘅回想起自己的上辈子,腿断了依旧能从大坑里爬出来,过程是艰辛了一点,拖着一条废了的腿回侯府的时候也是艰难了一点,最后不也照样熬到了目的地么?
“可以的。”她笃定地开口。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的腿曾经也断过。”
计长卿一时失语:“怎么断的?”
柴蘅看了一眼外面的那位,然后笑了:“我不自量力,想要动他一心维护的人,他给我的教训。”
空气瞬间凝滞了。
如果从前有过这样的事情,那他也确实该被丢下。
计长卿默默拿起灯,抬脚就走。刚走两步,薛如月就迎了上来。
“计大人,你是准备去找行之么?我同你一起去。”
刚刚柴蘅回来的时候,她其实也想跟着问一句杨衍在哪里。但碍于她跟柴蘅关系一直不好,所以也就没自讨这个没趣。
眼下看计长卿一个人出来了,她忙跟过去。她是医女,随身携带着药箱,倘若伤的重,能帮上一些。
计长卿犹豫了片刻:“虽然柴四告诉了我路线,但我也不能保证一路不出事,薛姑娘,不是我不带着你,只是你我都不是个能认路的,我怕把你弄丢了,担不起这个责。”
“这样吧,薛姑娘,你先留在这里,我一个人上山去一趟,如果杨大人实在伤重,等回来的时候我再请你医治。”
“可是……”
薛如月刚想再说些什么,就瞧见不远处已经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一瘸一拐地回来了。
他英俊的脸上血色全无,看上去十分狼狈,紧抿着唇,第一句话是:“柴蘅呢?”
计长卿:“比你早回来一点,有些困,在睡觉。”
杨衍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一扇被关上的门。
她就这么丢下他,她真的能心安理得地睡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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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发疯(修) 她原本以为,这也该是他希……
杨衍此刻的精神状态让计长卿有些担忧,但同时也不禁感慨:“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是怎么还能走这么快的?”
他不走得快还能怎么办,杨衍自嘲地想,她会回头看他一眼么?
刚刚她但凡回头看一眼,都能发现他已经跟上来了,都应该等等他。可她真的没有回头,一次都没有。
徐见贤见他回来了,也上前去关怀他:“杨大人,你先让薛姑娘给你包扎一下腿吧。至少先把血止住。”看他这脸色,徐见贤真怕他立即晕过去。
杨衍看见他就烦,语气自然不会好:“滚。”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说话?”徐见贤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不可思议地张大嘴巴。
计长卿赶忙去打圆场:“他一直都这样,你不要跟他计较。”
杨衍懒得再给徐见贤一个眼神,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刚刚跟柴蘅吵架时并没有发挥好,此刻,他要立刻见到她,看看对于把他就这么丢下这件事,她是不是真的半分愧疚都没有。
柴蘅闭着眼睛,门外是窸窸窣窣吵闹的声音。她猜到杨衍是可以自己回来的,但没想到,他回的还挺快。
这一切都怪她,怪她从前太喜欢他,导致没看清他的真正实力。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得把他多丢个几次。
她这样想着,下一刻,木屋的门就已经被推开了。这浓重的血腥气让柴蘅皱了皱眉头,她一睁开眼就瞧见了这个面色十分难看的人,流了这么多血,还没有晕倒,也是一件怪事。
她的第一反应是,薛如月竟然没有给你包扎?
后来一想也对,他此刻正在气头上,薛如月聪明得很,又不像她,往往这个时候,她是绝对不会去招惹他的。
但今日她嘲讽了他之后,他也说了让她不太高兴的话,所以此刻指望她说什么好话是不可能的。
柴蘅扫他一眼:“你看,你自己还是可以回来的。”
“一回来就对关心你的人发怒,这就是你的本事。”
关心他的人?徐见贤么?
杨衍冷眼道:“我需要这样虚假的关心?”
“在你眼里,所有人的关怀都是假的,跟你这样的人相处太累,所以杨衍,你这个人就不配得到别人的关心,连虚假的都不配。”他上赶着找骂,柴蘅也不惯着他。
这一句话让杨衍心头的那一团火烧得更旺了,尤其今日她已经说了两次他不配,于是他冷笑道:“我不配,那谁配?外面那个姓徐的,还是陆识初?”
柴蘅听他提起她的师兄,只觉得荒唐:“我们吵架,跟我师兄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杨衍,你平心而论,你跟我师兄一样么?”
“我师兄自入朝为官开始,一直都坚守着自己的初心,他就是皎洁的悬在九天之上的月亮,你有什么好提他的,如果不是先帝驾崩被你捡了个漏,让你有机会撺掇着赵恒谋反,让你有机会挟持着人家太后幼帝孤儿寡母,你是不会有机会压我师兄一头的。”
柴蘅前世喜欢杨衍是真的,作为夫妻帮他也是真的,但认为他比不上陆识初也是真的。
只是,这样的话,上辈子她是不会在杨衍面前讲的,讲了他必然要不高兴且对她师兄的打压更甚,所以都藏在心里。
但现在,她发现,他高兴了她就没办法高兴,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让他不高兴。
果不其然,她这话说完,杨衍只觉得脑子里像是被石子碾过一般的疼。他伤成这样,血流成这样,她第一反应不是问问他现在如何了,竟然是在不停地说这些他不爱听的话。
尤其是那个陆识初。
道貌岸然的小贱人。
“你竟然会觉得陆识初是悬在九天之上的月亮?”杨衍自嘲地笑了笑,他本想现在就在她的面前揭露这个所谓芙蓉山大师兄的真面目,但转念一想,他前世查到的真相到这一世都没有了证据,并且若是此刻告诉她,如果没有陆识初始作俑者,芙蓉山那群人也不会死,对她的伤害太大。
所以想了想,他决定还是单纯用言语威胁她:“你既然那么在乎他,那柴蘅,你最好在心里祈祷,祈祷我这辈子走的没有上辈子那么顺利,不然你看看你的师兄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么?
“滚。”
柴蘅下意识地要找身边趁手的东西砸他,但这木屋里任何东西都十分稀缺,砸坏了哪一样,都不值当。所以坐起来左右翻找了半天,只得作罢。
多年夫妻,杨衍怎么会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找东西砸多不解气?”
“你的鞭子不是在这里么?用鞭子不是更能替陆识初出气?”
杨衍眉眼讥诮地看着她,赤裸裸的挑衅。顺带着把她搁在一边小几上的鞭子扔给了她。
柴蘅:“……”
这个人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她原本被激起的怒气顿时消了一半,她想,他脑子有问题,她总不能跟他一样。他变态,她不能也跟着一起变态。
“你腿受伤了,流了很多血,薛如月在外面,你最好找她用点草药处理包扎一下。”她顿时冷静下来。
刚刚说那些话刺激他的时候不知道他腿受伤,如今倒是知道了。
杨衍没有顺着杆子往下爬的样子,继续挑衅她:“怎么?你不敢?”
她有什么不敢的,又不是她挨鞭子,她只是怕他现在这个样子挨了两鞭子就晕过去。
“你如果真的要这样才肯离开我的视线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柴蘅晃了晃手里的鞭子,应他的要求甩了一下,鞭梢划过他的肩膀和脸侧,留下两道血痕。这血痕并不深,但仍旧有些刺眼。她早些时候在地牢门口用鞭子甩他的时候虽然没有留力,但那一下鞭子是折起来的,杀伤力并不强。眼下见了血,她并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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