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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开始变坏(走走停停啊)


她从教室走出来,一抬头,满园的香樟树,入夏了,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阵的蝉鸣声。
中岩透过车窗看她,抱着笔记本电脑快步朝他走过来。
“课程怎么样?”他刻意不聊公司的事,其实她大概心里都知道。
“真的质量很高,下周请了北交所的老师来讲上市专题,月底会组织去北京,在人大上课。”退思含笑点头。
他也跟着点头笑了,退思因为离上课的地方近,每周后几天就住回自己公寓去,并不知道他这两天过的不好,整夜睡不着。
人太沮丧了,就少了万丈雄心,只想找个地方缩成一团,避避世界的锋芒。中岩也是,“回家喝酒吧,新买了两瓶很贵的洋酒,咱们开一瓶。”
“好啊!”她欣然的表情,转头看见他眼下一点泛青。奥,在忧心忡忡当中有点些许的煎熬吧,不要紧的,只是一场你爸妈之间的斗争,你妈妈一定会赢,她为争取你而来,所以你也会赢!短暂的忧愁而已,换来更长久的高枕无忧。你会重新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富二代、企二代,过回原有优渥的生活。
金钥匙仍握在你手里!她在心里默默地说,既像描述,也像祝福。
他们俩坐在卧室床边的地毯上喝酒,退思饿了,叫了披萨来。中岩一向讲究,不准在卧室里吃东西,这会儿也不提了,由她喜欢怎样都可以。
她边吃,边掉馅料下来,一点番茄酱滴在衣襟,顺势滚落在土耳其买来的地毯上。
他俩对视着,退思一边抽了张纸巾来给自己擦擦,一边丑话说在前面,“要翻脸了是不是?”
“没有!你从哪儿看出来的!”他欠身去,擦了擦地毯上的番茄酱,没擦好,捻成一团,已经吃进地毯的纹理里,彻底弄不出来。
退思凑过去,专注看他的脸色,
被他抬头,亲了一下鼻尖,“看什么,看好你的酱汁!”
“真的没生气呀!”她感叹,亮晶晶的大眼睛转了一圈,“哎,那咱俩坐床上吃吧,反正你也……”
“闫退思!”他马上换了严厉的表情,得寸进尺!上床吃是绝对不行的,他最大接受限度就只能在地毯上。
她嘿嘿笑着,盘腿坐好,继续喝酒,“不好喝,洋酒不如白酒好喝,白酒有力度,洋酒软绵绵的!”她摇头。
“那咱们白的、洋的,混着喝!”他起身去拿。
“我听说,混着喝,醉的快!”
“你听说的够多的!”
“对啊,我现在社交女王,面面俱到什么都会!”
他听着,哼了哼。
他们开始两种酒掺着喝,再掺点儿故事,更有趣味了。
“你从没和我说过你妈妈诶!”她喝得两腮透着红石榴一样的光,忽然转头来问。
他也红红的耳朵,心里震动了一下,脸上平静,“你妈妈呢?你也没说过她。”
“那我先说。”她丝毫不介意,没什么不能讲的,坦荡过人的英勇:“我妈生我的时候很年轻,十七岁,还在上高中,和她在校外认识的朋友生的,对!就是小混混、地痞流氓那种,这你能懂么?”
他点头。
她接着:“我就这样出生了,她就这样成了我妈,我们俩都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她说到这儿,觉得自己真幽默,有一点想笑,“她当了妈了,就不读书了,全家在村里也待不下去,就举家搬迁到厦门,像逃难。我妈就瞎混着,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零零散散地随便活着。
“那你算是跟着外婆长大的?”他问。
“差不多,认真说,我外婆像我妈,我妈像我姐,我们家就是这么秩序混乱。她从十七岁那年就停止了长大。我印象里,总是她和男人纠缠不清,一遍一遍的结婚、离婚。我高三那年她结婚,我给她当伴娘,我大四那年她又结婚,我又给她当伴娘。我尽看她结婚了……”她说到这儿,认真喝了一大口酒,辣辣的流过五脏六腑,骤然一烫的感觉。
中岩也陪她一杯,也心胸滚烫一下,他伸手去握着退思的细长手指,“我有件事想告诉你,有一年,应该是你上大学那年,在妇幼我去看我阿嫲,和我二婶儿一起,遇到过你。那时你拿着一叠化验单找我二婶儿问路,应该是你陪你妈妈去堕胎,我一直以为是你……”
她盯着他眼睛听,还有这一段过往呢,听完嘿嘿笑了,肩头笑得一抖一抖,额角几缕发丝垂下来,“那时是不是觉得,这个女骗子终于堕落到这一步了!又失望又解气!”
失望!确实有一点,但没有解气,根本没有气,哪来的解!他摇摇头,自己给自己倒满酒杯,“没生过你的气,可能我那时确实有点失望,失望你告诉我的那些都不是真的,但你这个人是真的,不过那次生日会之后,我们家就家变了!”他说到这儿,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一杯,干了,和往事。
他此时再回头想想,她来参加的那场生日会,是他记忆里最美的时光了,从那以后,他一个人过了很长一段晦暗无声的时光,穿山过海才重新回来。
他沉默,退思第二轮酒劲翻上来,热腾腾话多起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当年我去参加冬令营的钱是怎么来的?”她自问自答,“我敲诈我妈要来的钱,我是不是很坏!”
他听着,用力握了握她手。
她接着:“我从小觉得我妈一无是处,讨厌她、憎恨她,希望她早点消失,离我越远越好,她除了随便找男人、随便结婚、随便离婚、随便生孩子,什么也不会。可是,真的,每当我特别需要钱的时候,她都正好有一笔钱给我用,你说奇不奇怪,我讨厌她,但我也用她的钱……”
退思说到这儿,自己也觉得是命运的怪圈,抬头笑了笑,笑出了一眶眼泪。
中岩伸手替她抹过眼角,指面一团湿意。
“我妈,”他接着说他自己,终于到找了开口的契机,真挚会传染,“那年生日会后,就和我爸离婚了,狠狠打了一场离婚大战,我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打的差不多,剩下问我愿意跟着谁?”
退思握着酒杯,望着他,他低垂着视线,她看到他浓密睫毛,像烫过一样好看。

第72章
“我最想跟的是我妈,我背着书包去找她。她住在一家老酒店里,给我倒了杯水喝,摇头说不行。我被她拒绝了!”他说到这里,脑子还清楚记得妈妈最后给他倒的那杯水,透明的玻璃杯,有一颗小小的起泡,孤独旋转着,浮到水面就破了,不见了。
退思心里清楚他们这一段,不过钟美瑛的描述和中岩的说法,差异像烈火和冰山一样大,孩子的视角多么狭窄和狭隘、自私又无知。她在心里为他妈妈感叹,抬手喝尽一杯,忍不住抬头来问:“她为什么住酒店?”其实是想提醒他,睁大眼睛去看看他没看到的,不知道的,不关心的那些细节。妈妈的难处,是被忽视了,不值一提的冰山一角,是作为男孩儿和男人,时至今日依然没法设身处地体谅和理解的处境。
中岩觉得她问的真外行,“离婚了,当然不能再住家里。”
“那她家在哪儿?”她再问,佯装无知的眼神。
“她家……”他忽然卡住了两秒,“她是江苏人。”
“她是远嫁来的啊?”她幼稚甜美的声调。
他点头,“嗯,所以离婚,在这里没地方住,只能住酒店。”
是吧,远嫁而来,没有善终,哪儿还有家呢!嫁到老陈家被坑的够呛!她本来也是一个好好的人……
退思低头不问了,只能提示到这儿。她伸手给自己掺着洋酒和白酒,真好玩,像小女孩儿玩过家家。真希望,能一直过家家,做个游戏不至于搭进去一整个人生,过完家家,还是一条好汉、不!还是一个好女!
可是,别人都说,老陈离婚被前妻扒掉一层皮,还不幸坐了牢!前妻是个狠人。说女人是狠人的含义,就是坏人的意思,心狠手辣比杀人放火还坏的坏人。
中岩也是听着这样的话长大的,阿嫲和阿公恨死了钟美瑛,连夜把他名字里的钟改掉,家里永生永世不许提起这个名字。他自己也觉得妈妈绝情、自私,从来不顾忌小小的他的内心和感情,只有爸爸和爸爸的家人满足了他物质和情感上的需求,在被钟美瑛下了死手,重创后还在竭尽全力供他出国读书,保障他在国外的生活质量,亲疏远近、谁好谁坏,他心里全是知恩图报的高尚情节和忠孝之心。
他被退思问的问题,搅乱了心里的已有的逻辑和秩序。垂头想着什么,又喝尽一杯,浑身发烫。
退思调好了一杯,放在那儿没喝,只盯着看。
中岩沉默了好一会儿,转头来问她:“看什么呢?”
“觉得不能再喝了!”她郑重其事又红扑扑的脸,“再喝的话,要酒后乱性了!”
就知道,她这张认真的脸,脑子里肯定没想什么正经事,“那来乱啊,等什么!”他一手推开酒瓶、酒杯,朝她倾身伸开手臂。
她灵活得像游鱼一样,迎着他扑上去,最喜欢看他腾出一只手来解自己衬衫衣扣的动作,喜欢他身上的气息,她埋到他颈间贴着皮肤细致又贪婪的又亲又闻,怎么也不够,近乎迷恋。她勾着他后颈为所欲为。
“不准咬……”他背身靠在床沿上,由着她动作,被她弄得心痒难耐。
经他提醒,她立刻张嘴咬上去,他痛的一皱眉,可忍着没动,“思思……”低声叫她。她更起劲儿了,口唇的欲望像心火一样高涨,他颈上青绿色的动脉、胸口结实的肌肉,心房上那一点她也一口咬进嘴里。他终于受不了,抬手捏住她下巴,迫她松开嘴,“这里,不准!”他低头控制住她。
她不从,挣开又贴上去,他索性换了姿势,抬起她抱到身上来,让她低头只能亲到他的嘴。
轮到他进攻,封住她唇舌不让她得逞。“你也咬我的……”她呼吸间朝他抱怨。
“我都很轻,你没轻没重!”他脱完了自己衣服,开始脱她的。退思也觉得衣服碍事,从衣袖里挣脱出来,“我也轻轻的。”她被他托着,居高临下保证,像个偷吃的渣男说下次绝不犯了。
“我不信!”
“真的。”她身体力行地表现给他看,她放缓下来,娇柔又热烈。他招架不住,又不忍停下,抱着她的手臂松开一点,还防着她偷袭,伸头到她耳边提示她:“其实,这里给你给你咬……”她伸手下去摸,弄得他呼吸断了两秒,“不要……”她摇头。“那我可以……”他转而提别的要求,她不喜欢不要紧,他喜欢!
他们终于挪到床上时,他膝头上留下深深的地毯纹理的印痕。顾不上这些,他覆上去索要他应得的那一份。
这种快活实在让人沉溺,退思两手攀着他肩头,像攀着根粗壮的藤蔓,带着她直升到云层里去,一瞬窒息,跌回来时,藤蔓已经生根发芽扎进她身体深处……
是不是临近午夜的时候,他们无暇分辨,退思扔在枕边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忙乱中影响了他的节奏。她寻着他的嘴唇亲吻,不想让他停下,一边伸手摸到枕边想按掉手机铃声,被他猛地一撞,不知按了哪里,铃声停了。
他重新蓄力出发,她不能抑制的唤他名字:“中岩……中岩!”
“说爱我……思思,说爱我!”他要听。她言听计从,“我爱你,中岩,爱你!”喃喃地说着心里话,一句一句落进他心里。
像炎炎夏日里暴雨初歇,狂风大作后静谧的树梢,滴下几滴雨水。退思柔软趴在他身上,意犹未尽。她一呼一吸,压着他左半边身体,他伸开手臂侧身来揉揉她后脑的头发,“再来!”
她仰头朦胧的眼神,“歇一会儿,被你弄得头晕晕的。”
“被我?还是喝醉了?”
“被你!”她确定,这点酒算什么,还是人,醉人。
不过这话他爱听,笑了,低头来:“那准你休息一会儿,不准睡着,不然做到你醒为止。”
这人真爱说大话。但话说回来,睡梦中被心爱的男人做醒是什么感觉,还真没尝试过,“那我要睡了,你说到做到哦!”她在他身上尝试和冒险的心,前所未有的强。
“你还真睡啊!”
“嗯,你要真做,不能食言!”她乖乖闭上眼睛,等着好事降临,被他一条腿横上来压着,她扭身推他,又被他缚住一只手。一个忙着要睡觉,一个忙着捣乱不让睡,四手四脚闹起来。贴身肉搏也不过是他们这样,从床头翻到床尾,混战间翻回来,她触痒,被弄得“咯咯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这还怎么睡的成,她能闹下去,他闹不下去,身下跃跃欲试、不能再等,“先做,好不好?”他也不是问,收紧了手臂覆上来。
退思手机铃声又响起来,她正好从他肩头伸出手臂去拿手机来看,怕万一是家里的要紧电话,不能不接。
拿过来一看,她立刻偏身从他怀里脱空出来,“喂!丁周!”她紧张的眼睛,连声音也是颤抖的,“你在哪里?”
中岩燥热的胸口,她一走,把所有的温度都带走了。忽然一凉,他眼看着她慌张下床,胡乱拉了件衣服裹在身上,赤脚走出去……
“你在哪里?在干什么?几时回来?”她压低了声音,焦急地追问。
中岩听着,听她这么小心翼翼地关心着另一个男人。
退思忽然接到丁周电话,知道他还活着,有种恍如隔世的惊喜,听见丁周半天,才在电话那头说出几个字,“你忙着呢?”
不知道是不是相隔太远,听不出情绪,是喜是悲?像是楼下遛弯儿忽然遇到,点头问一句,“吃了么?”
“我天天忙!你呢?你死到哪儿去了?什么时候回来?”她说着说着就来气,气他消失不见,食言不回。
怕他死在异国他乡,再也回不来。
丁周笑了,电话里笑出了声,“死不了,好着呢!你忙着,挺好!好好忙,要戴套!”
他这话说的,转折太大,她一时没接住,停了两秒,“少说这些没用的,我问你,几时回来!”
“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着什么急呀!”他嘻嘻哈哈的腔调又出来了。
听得人无端生气,“丁周,命重要,活着才重要,钱不是最重要的那个!”她苦口婆心怕他把小命玩丢。退思在中岩宽大客厅里走来走去,像皇帝不急太监急里的太监。
钱重要,人活着不就是为了钱,人死了也是为了钱呢!丁周在心里反驳,不过他说:“知道了!”不耐烦,“你好好忙你的,不要停!”
他说完挂了电话。
那头成了一片忙音,“丁周、丁周!”她叫了两声,再没有回应。他最后说的“不要停”,听着耳熟,是她在床上那刻对中岩说的……
退思低头翻看来电记录,没错,前面那个电话也是丁周打的,她当时是不是无意按到了接听键,不知道!也许吧!
她在客厅光可鉴人的地板上站着,脚底感到一点钻心的冰凉,听到主卧浴室里,传来流水声。

退思周末照例回家陪外婆,家里干净得简直一尘不染。
退思在沙发上坐着吃薯片,外婆看见了,拿条枕巾来给她垫着,还不够。
“到处掉渣,要么你别吃了!”方菊花站着说,毫不客气地伸手把外孙女手里的薯片拿走了。
退思空抬着一只手,嘴里还嚼着,心想:我在中岩的地毯上掉番茄酱他都没说我呢!
“外婆,街道有个长者食堂,还有俱乐部,我给你报名吧,你要是不想做饭,就拿着卡,走到那边去吃,很干净卫生,又方便;他们俱乐部的活动也很多,你看看,想玩什么?”退思把手机拿给外婆看。
“哟,贵不贵!”方菊花找了老花镜戴上,凑过去。
“不贵,政府有补贴的。”
“玩就别玩了,我哪会。这玩儿,还要花钱,哪有这样的事!”外婆摇头,这一辈子能不起早摸黑地挣命,已经是享福了,没法理解城里老头老太太花钱去玩的理念。
“你去玩,身体就变好,心情也变好,那不知道省多少钱呢!你想想,跑一趟医院,花的,可不止这么点儿!”退思呵呵笑着,劝她,不过也知道劝不动,被生活栓久了,哪怕解了缰绳也不敢乱动。
“呸呸呸!又胡说!我好好的,不去花钱玩儿,也不去医院。”外婆作势拍拍退思的嘴,穿上围裙走了。
她忙着做一日三餐,后院里种小菜地,自得其乐。
退思坐在沙发上开着笔记本电脑,偶尔抬头,望见外婆在菜园里浇水的背影,蓝天白云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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