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开始变坏(走走停停啊)

“别可是了，我知道你疑惑什么，这种情况不是必然不能。“他又看她一眼，心里有他自己的疑惑，看她好像懂，但又懂的不多；不应该啊，不是有过堕胎经历的么……
勾起了这段回忆，他收回眼神，盯着自己面前芥末章鱼里的小银匙，半天不动，莫名腾起肃杀气。怪她眼瞎，找了个没担当的人渣！
他最后在心里这样下结论。
退思没这些忧思，她自斟自饮。
“哎，别喝这么快！”他伸手拦着他，“清酒也有度数的。”
“我觉得还行，也许我有天赋呢！”她少有的乐观，抬手一饮而尽。
“天赋！”他哼笑了一声，“自以为是的天赋？再过4个小时，过了凌晨，你去某酒吧街看看，躺在后巷人事不知的女孩儿，也都以为自己有天赋！”他说。
其实她见过，夜场后门口捡尸场景，不一定谁比谁见得多呢！
“所以我想了几个场景，可以作为铺垫，但铺垫归铺垫，如果不一击即中，就不会有逼宫的效果。最后最好能有个让对方忍无可忍原地爆炸的一幕，比如说，酒店房间……”她陈述计划，被他伸手来推了脑门一把。
“酒店什么酒店，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我负责计划，你负责执行，搞清楚！”
“我这不是在设计么？帮你设计！”
“不用你帮忙，你听指挥就行了！我会筹划好的。”
“两周快过去了，你筹划出什么了？”她毫不留情地反问。
“要你管！”他抬头来，怒目像是为什么生气。
退思还想说什么，被他搁在桌面上的手机铃声打断，手机屏幕显示：潇。
她低头喝酒，闭了嘴。
“喂！潇潇，嗯，在谈事情！”他尽量用手捂住手机，但空间太小，还是能让人听见。
肖潇像是很兴奋，提着调门，“哎，咱们周末去做义工吧，有个关爱外来务工子女的公益活动，街道图书馆主办的，我已经报名了，也给你报了；小孩子们好可怜，好需要人帮助哦。“
“好，我把时间腾出来。“他简短语句，想速战速决。
对方明显不想，换了撒娇的语气：“好呀，你最近也太忙了，真是好不容易有个周末时间。你过来接我，回你家好不好，咱们好久没亲热了，我都快忘了你床上……”
他立刻起身，手忙脚乱地拉开木门出去，找鞋、穿上、又关门。
不知走到哪里去通话了，没了声音。
真有爱心！爱心真多！多多益善！善……退思一人坐着，在脑子里玩成语接龙。抬头认真看看包厢里考究的装饰，墙上的挂画不错，阴翳之美，一只受伤的仙鹤，她凑近瞄了瞄，自己面前的一壶酒倒空，她喝的快，叫服务员再送一壶来，反正有人买单。
中岩回来时，赶上新酒送来，他伸手握住酒壶，“你喝完了一壶？“
“嗯，是啊！“她面不改色，点头，”这么小一丁点，只有200毫升吧，150？“她猜测着。
他盯着她的脸，一把夺过了酒壶，“行了，今天就喝到这儿吧，改天练红的。“
“嗯，也是，你该回去忙了！“她确然清醒的，点着头起身，善解人意，又别有所指。
“忙什么？“他问，明知故问的问。
她只浅浅笑笑，灵巧偏身经过他身前，眼锋划过他脸庞，拉开了门。
他想伸手拉她，恰赶上她弯腰穿鞋，手上抓到一片虚空。
她起身没再回头，兀自先走了。

中岩追上她，叫了代驾，送她先到家。车厢里一片安静，两人都无话。
退思回家，一人坐在床上翻看房产中介推送来的信息，先买一套二手房，安置好外婆，等以后再慢慢改善。钱！首付款还差一些，没关系，等老陈情人那边有动静，就可以和宾利车主谈合作，先拿到一半，资金就到位了。
她专心致志看户型和地段，头上吸顶灯散出一圈光环。没什么事、没什么人能影响她的目标。
临睡前，她在记事本上重新做了计划，结合目前的实际情况，尽快让事情有结果，靠中岩定然是滞后的，她等不了。
第二天去公司，总经办在忙研发项目申报，同时好几个项目的申报，退思主动领了一个任务，新一年度省级“专精特新”企业的申报工作，项目材料很多，她正在学习。
上午十点多钟，陈董来了，退思抬头扫了一眼他背影，真是老当益壮，忙活一晚上，还精神矍铄，打江山的老将果然有过人之处。
庄悦走来交代她，“这几个项目，你抓紧时间向陈董汇报一下，后续有很多需要用印和他签字的地方，省的到时耽误流程。”
“好。”退思简单整理了一下材料，在心里组织语言和先后顺序。她现在汇报工作越来越有心得，言简意赅。
董事长办公室里，她敲门进去时，达木总在，老哥俩面对面坐着一本正经在研究什么。
“小闫啊，那边坐一会儿。”老陈抬手指了指窗边沙发，亲切地笑笑。
达木很有眼色，略聊了两句，打算结束，起身时被退思叫住，“达木总，我汇报新一年工信和科技的项目，您一起听吧！”
“对对，坐下一起听。”老陈也点头，到底小闫想的周到。
所以达木出来时，转脚去中岩办公室，感叹：“还真不错，口齿伶俐，一句废话没有，不像从前庄悦，啰啰嗦嗦一大堆，半天听不出重点。”末了又长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攻克，听说老陈已经启动送礼物攻势，这些小姑娘，唉……”
“叹什么气！”中岩盯着电脑屏幕，在看鹭政集团招标的文件。
“可惜了！是个人才呐！”
中岩笑笑，很满意的表情。
“哎，有这么个人在，你猜泉州那边会不会……”达木放下翘着的脚，终于和中岩想到一起去。
中岩只抬眸和二叔对视一眼，没说话。
退思汇报完工作，并没立刻走，陈董让她帮忙看几个行政工作流，“这几个事儿你清楚，你来过吧，我就不看了。“
退思绕过宽大办公桌，俯身操作董事长电脑，用的是老板权限。
“哎，昨天咱们玩的那个游戏，能在电脑上玩么？屏幕大点，不然我看不清！“老陈玩上瘾了。
“可以呀，我帮你装！“动手能力强的退思，把显示器扭过来一点。
老陈极体谅地站起来，“你坐，坐着弄。“
她没多想，客随主便地坐下了，坐在董事长气象庄严的真皮大椅子上。
中岩敲门，没等应声就推门进来，因为门没关，虚掩着。“陈董，我们投标文件……“他径直走到办公桌前才看清，愣住一秒。
“奥，中岩啊，小闫帮我审个文件。你说的投标，是鹭政那个吧，我知道，后天有个饭局，你跟我一起去。“老陈站在一旁，理直气壮。
中岩微微点头，在斟酌，走还是不走？
退思随机应变的能力超过常人许多倍，她没理会中岩总，只转脸：“陈董，这边，需要你设密码，用户名我帮你弄好了。”
“哎好！”老陈凑近去，笨拙低头操作键盘。
退思迅速抬头目光雪亮地给了中岩一眼。
他们终于有了默契，他立刻佯装低头看手机，抬手有了动作。
如果借位的话，应该可以拍到很惊人的角度吧！退思在心里想，垂眸一刻看到老陈后脑勺上一片细密的白发。
以为中岩还要接着汇报招标的事，她自己看准时机起身。老陈的手机响起来，他摆摆手，示意晚点再说。
所以两人一前一后从董事长办公室走出来，退思觉得收获颇丰，意外之喜，果然人算不如天算，低头在微信上打字，急切想问他，拍到了没？拍了什么？
不想经过副总办公室门口，被他一把扯住手臂拉进去，他回身关上门，一脸没好气地质问：“你在里面干什么？”
她没介意，只顾抬眸问：“拍到了么？我看看！”
“你看清楚那桌上铭牌写着什么吗？什么关系让你想坐下就坐下……”他扬手到她面前，嫌衬衫牵扯，自己气得解开袖扣。
两人同时说话，谁也没听清谁的。
“我说，你拍到的我看下。”她耐着性子，没理他激动什么。
他放下手臂，耳朵里听见她说的话，终于恢复了一点理性。不能全怪他，上一个这样坐在老陈座位上的女人，不仅坐了这把椅子、还坐了这个人。他自己缓和了一会儿，把手机打开递给她，让她自己看。
她没计较刚刚被吼，忙低头去看，遗憾：“才拍三张，你镜头稍微抬高一点，就能拍到重叠的角度了……”“还好，最后这张有点那个意思！”
她勉强算满意，他一点儿不满意，从她手里要回手机，“我提醒你注意言行，不是说着玩的！”
“奥。”她心里目标感从未有过的明确，“下午陈董有两拨客人，我找个时间请他吃冰激凌，在他办公室茶桌那边。”
他何时皱起了眉心，“他不喜欢吃甜食。”
“那就更好了，你们都知道他不吃甜食，自然那边小女友也知道，现在忽然吃了，她一定很生气！就这样办。”退思更坚定了计划内容，在心里迅速筹划步骤。
他无端觉得不必这么着急，又说不出叫她放慢节奏的话，只剩盯着她眼睛，抿唇不言。
“酒店场景当然是最容易让人联想的地方，但实在不好设计，不过周六下午，陈董有个数智化的沙龙邀请函，活动后有酒会，我主动提要去的话他肯定同意……”
“周六不行！”他像是找到突破口似的，立时打断她。
“为什么？”她只想速战速决，因为周天约好了中介看房子。
“周六我没空，我不在的话，你不准单独行动。”
奥，想起来了，周六他和明艳大美女有约，做公益，关爱外来务工子女去了。“非工作时间的约会，才是更戳心窝子更有力度的。公开活动不会有什么问题，沙龙主办方我看过了，是很专业的行业协会……”她解释。
“不行！”他还是反对。
“我觉得可以。”她坚持，“有了这些情况，不管你用什么渠道，传给泉州那边，一定会有反应，我们播种就结束了，等着收获就行了。”“我的任务完成，你可以尽快把尾款付给我。”她最后说。
他当然知道她想尽快履约结束，回身往茶水区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他忽然找到了切入点，慢条斯理说：“你太着急了，急于求成，会坏事。酒店，其实有一个，下周四、周五两天一夜，宁德时代参访活动，我们三个人同去，这样既稳妥又安全。”
要等到下周！退思拧着眉。
“事缓则圆，不能操之过急。”他最后给了定论，“周六你不许去！”
退思没再说什么，他是甲方，她提醒自己。
但她一走，中岩自己抬手捶了捶胸口，最近被折磨得胸闷到气短，简直。
还好，退思下午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陈董，我买了草莓冰激凌，一起吃吧。喝一下午的茶，也太苦了，吃点甜的。”她明媚的笑脸，特地点的外卖，格外殷勤又周到。
“好呀，正想吃点甜的茶配！”老陈放下茶盅，刚送走客人。男人一般体会不出别人的刻意，觉得自己都应得，尤其是老男人。
“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口味，我就买了我自己喜欢的！”她饶有心机地说，拆保温袋，递小汤匙给他，推门进来时，特地开着门。
“喜欢，草莓的我也喜欢！”老陈乐呵呵，谁会拒绝粉色的甜点呢。
他们挪到沙发去坐着，老陈举着勺子舀了一口，忙着操作手机回微信，可惜退思坐的位置，恰好逆光，视力再好，什么也看不见。
“陈董，我们部门申请的团建经费，流程您过了么？庄主任让我问一声。”她适时想起工作来。
“奥，我看了，同意。”他举着小勺，起身，一抬手，融化的冰激凌顺着手腕留下来。“哎呦哟！”
退思赶忙拿纸巾给他，他接过来，一边擦一边示意她，“你们还有一份公文，你看过总结个梗概给我吧，我也没耐心看。”他拿左手开了电脑屏幕，自己站在一边擦手腕。
“好。”她又坐在她不该坐的位置上，“我们团建费的申请我也过掉了哦？”
“过吧！”老陈很放心。
她盯着屏幕，浏览文件，同时看到他微信客户端米米发来的信息，“周六陪我一起去澳门听演唱会奥，不许有事！”老陈亲热回复，好的，小米粥！
她垂眸专心致志，心无旁贷。
完成人型AI阅读处理的工作，退思趁着老陈频频点头，请求的语调问他：“周六的沙龙，陈董，我很想跟去听听，可以带我一起去么？”
“嗯？哪个沙龙？”他明显没把这个活动放进自己的日程。
“就是数智化主题的那个，应该都是准备做数字化转型的大企业，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她眼睛里盛满对知识的渴求和希冀，叫人不忍拒绝。
“奥……周六下午那个，”老陈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有晚宴，他内心斗争了一刻，“我看看安排吧，你先回复他们，没关系。”
“好，谢谢陈董。”她眼睛一笑，光彩从眼角倾泻出来，他看呆了呆。
一直到周六上午，还没收到老陈的答复，到底去不去？退思站在公寓阳台上，放眼万里晴空。没得到准确答复，也没告知甲方……
中岩这时正和肖潇一起，带着十几位小朋友做素斋。不过与其这么说，倒不如说是小朋友们来配合他们的，配合他们的一片爱心！没有这些小朋友，怎么成全他们的表演爱好。
“小闫啊，我现在过来接你了，大概二十分钟后到你楼下。”陈董打来电话。退思很快穿戴好下楼。下楼时，她站在电梯里想，不知他老人家撒了什么慌，成功脱身出来的！同时又缜密考虑，不用非得通知中岩，按这个活动规格，现场肯定预备了视频和照片直播，只要把握时机，多找找镜头即可。
她在心里做好了计划。

第32章
中岩此刻也和媒体朋友站在一起。街道组织的活动邀请了鹭岛卫视和多家传统媒体参与报道，镜头总是聚焦在大人们身上，没人真的关心小朋友们究竟有没有被关爱到。肖潇作为女性主题展的独立策展人，接受了采访，大出风头，她在谈关爱女童成长话题，男友亦步亦趋鞍前马后，帮她拿着化妆包，随时补妆。
活动尾声，安排了小朋友们和大人一起的联欢会，讲故事、诗朗诵、小合唱轮番上演。中岩坐在外侧小椅子上，没和肖潇坐在一起，她作为焦点，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的正中间，是优秀女性的代表，又美认知又高。
他神思涣散，悄悄低头刷手机，忽然手指停在一个业内熟人的朋友圈照片上，停了半分钟，他立刻起身，头也没回地走了。
路灯下，他走得很快，坐进车里就打电话，那边“嘟嘟”的忙音，迟迟没人接，他锲而不舍地又打、再打！终于通了。
退思从酒会现场退席出来，才接听：“喂！怎么了？我在忙！”
“在忙着不听指挥，是么！”他车子箭矢样滑出去。
“你知道了？怎么知道的？哎，等明天找个时间我跟你说，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绝对能让他们回泉州炒成一锅粥。哦对了，那位小女友昵称小米粥，你是不是头次听说！”她带着戏谑语调，“这回这锅粥可是要扑锅了！”
“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挺幽默，我说不许参加周六的活动，你为什么不听！”他吸取了前几次的教训，尽量保持情绪稳定，说。
“事半功倍的效果，真的！我现在要进去了，没空细说，等活动结束再找你！”她轻快的语调，挂断了电话。
他再打，她按掉了。
他只好发语音给她，“酒会到几点？快点说！”
她先发了个照片直播的链接给他，算是今天的工作成果展示。他没看，又问了一遍时间。
“八九点钟吧，可能。”退思打字给他，确实很忙，因为认识了投资者协会的秘书长，也是位女士，听说是陈董助理，热情地挽着她手臂，邀请她方便的时候来走动。
所以没白来，除了履约的收获以外，还拓展了自己的朋友圈。她想，属于自己的朋友资源，是比眼前蝇头小利更重要的事，所以很愿意跟着陈董，四下走动一圈，多认识人，是一种无形资源的积累。
从前总觉得自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其实并不，只是人在困境里没有开口说话的欲望而已。
但不能久留，像丁周从前告诫她的，尽快离开，不然要付另外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