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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暴君心尖月(婉婉有仪)


她当上了太皇太后。
尊贵无比。
享受着当年的梁立烜亲手为她打下的这片秀丽江山。
永兴四年,被太皇太后命人精心调养的楚王梁奉哲终于和王妃有了子嗣。
是个女儿。
太皇太后心情大悦,命人重重赏赐了楚王妃。
这个女儿是观柔的第二个重孙了。
前年,永兴帝梁予圣也生下了一女。
观柔疼爱那个大重孙女,也喜欢这个小重孙。
这具身体到了七十岁之后,她就搬到了梁立烜当年驾崩的昌仪别宫里居住。
更是时常将奉哲的女儿带在身边照管。
之后,予圣和奉哲亦是生育不断,观柔身边的重孙们也越来越多。
永兴十年之后,观柔身边从前的那些旧人也大多亡故了。
柴子奇早在自己六十岁那年病故,建宁女帝追赠他东海王,葬于兖州。
薛兰信八十八岁高龄去世,同追赠太师、兖王之爵,亦葬兖州。
赵七娘七十五岁去世……
这些人一一离开之后,观柔的余生都在平静地照看着自己的重孙们。
忽有一年春盛,观柔在昌仪宫的牡丹园里带着几个小重孙们放风筝。
不知何时,观柔的头顶竟然飞过了一只硕大的老鹰风筝。
那是幽州鹰的图案。
数十年前,在赵观柔年少的时候,梁立烜也曾给她做过这种风筝的。
赵观柔缓慢地眨了眨有些浑浊的眼睛,抬手招来一个在附近玩耍的重孙,平静地问他:
“你们这些风筝的样式……何处得来的?”
那重孙儿笑吟吟地道:“回老祖宗,就在昌仪宫的库房里,堆着好多呢!那风筝面儿都烂了,骨架子还是好的,糊上新的风筝面儿就能飞了。宫人们说是太祖皇帝那时候做的!老祖宗,您知道吗?”
观柔顿了顿,长久地哦了一声。
这些风筝的骨架子,是当年梁立烜人生最后的那段时间里,在昌仪宫等死的那几年不停做出来的。
做完后,也无人再管,就全都堆在了库房里,不知何时又被这些小毛孩子们翻了出来。
观柔心中轻笑。
他们知道这位太祖皇帝年轻时候的样子么?
她这一年已经很老很老了,走路也有些发颤。
她命人打开库房,一一翻阅那些太祖皇帝几十年前留下来的旧物。
然后就见到了一屋子的风筝。
风筝面,许多都已经烂掉了。
唯独风筝的骨架,因为制作精良,都还保存完好。
她慢慢俯下身,拾起一块破损的掉落在地上的风筝面,想要看清上面是什么字,可是眼睛已经不管用了。
她只好询问身边的宫人。
宫人小心地回答说:
“太皇太后陛下,这是太祖皇帝时候留给您的风筝,上面说,若是能够放出风筝,叫您在宫里也能看见,太祖皇帝就心满意足了。”
当年,病痛折磨之中的梁立烜做了许多这样的风筝,一日一日想要高高放飞这些风筝,寄托着他的深情和痛苦,想要让那个宫里的女人可以看见。
她确实看见了。
却是在五十多年之后。
三日后,赵太皇太后在睡梦中平静地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时年九十二岁。
那是个春光明媚的下午,重孙们上午的时候还缠着她,想再和老祖宗一起出去放风筝玩儿。
太皇太后在入睡前取下了自己佩戴了大半生的木簪,死死握在了自己手中。
同年九月,与太祖武皇帝合葬幽州帝陵。
全文完。
番外HE,介意勿入。

那一年他已经死了足有两年了,女儿在洛阳城门外为他举行了大祥之祭,宣告他这个先帝死去的所有丧礼仪式都宣告彻底完成了。
在用这样虚空的灵魂守了赵观柔两年之后,他也终于走到了彻底离去的那一日。
梁立烜恍惚之间发觉自己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长河里跋涉了许久,他日复一日地走啊走,整片天地之间就只有他一个人存在。
这里是地狱、阴司?
还是奈何桥下的轮回之所?
梁立烜不知道。
他只能不停地走着、走着。
不敢忘却自己的来处,却又不知自己的去路。
终于,在他浑身的力气都快要耗尽的时候,幽黑的潺潺长河里终于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一身的素白,正安然盘腿坐在河岸边的一块巨石上。
周身笼罩着隐约的仙气凛然。
梁立烜向那老者微微颔首。
那老者也向他回了一礼。
“人君陛下。”
老者仔细看了看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人君欲往何处去呢?”
这倒是奇了。
本该梁立烜来问他的话,现在他反而来问自己了。
梁立烜的目光坚定:“去寻吾心爱之人。”
他永远都要和赵观柔在一起。
不论从前发生了什么,永生永世,他都不愿意放手。
哪怕是死了,投胎转世,他还是想要去找赵观柔。
老者听了梁立烜的话,又是几近于恨铁不成钢般的一口气叹息出来:
“都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了,陛下还是忘不了这个情字么?这段情,对陛下来说当真就有这般重要?”
梁立烜想都没想地点了点头。
赵观柔就是他的命。
老者缓缓道:“陛下若是不想再步入这段轮回中去,您即刻转世,仍然可再当一世的人君。”
梁立烜拒绝:“我只要她。”
“还是放不下?”
“放不下。”
他回答地坚决。
老者说:“可是人君陛下乃是天生龙骨之人,是天子之命。天子为天下霸业而活,不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活的。”
梁立烜冷嗤了一声,“什么江山霸业,没了她,什么都算不上。
他说,“我只想携着这两世的记忆再回头去找她一遍。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待她。”
于是老者不再劝他,为他在这条支流众多的河流中指了一条路。
“这条路,并不是那么好走的。人君陛下,哪怕为此还需要你付出无数倍的痛苦,你也愿意选择么?”
梁立烜寻着那条路走了过去。
没有回答,而是用自己的行动给出了答案。
又不知过去了多少年岁,他在黑暗的河流中终于再度走到了尽头。
这一次,他再度看见了人世间的光亮。
耳畔边,似乎还传来一阵尖锐的婴儿啼哭之声。
梁立烜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终于睁开眼看了过去,发现那哭声的源头是一个睁着蓝色眸子的婴儿。
抱着那婴儿的男子,是他的父亲,梁凇。
只不过,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父亲梁凇年轻时候意气风发的模样。
梁立烜一时间心下大震。
他自然更加发现了此刻的自己也同样是个婴儿的模样。
用力抬起臂膀看着自己的举起的拳头,原来也只有那么一点儿。
而他也正被另一个妇人抱在怀中轻轻哄着。
梁立烜猝然抬起脑袋望去,抱着自己的正是一个蓝色眸子的年轻胡人女子。
虽然才刚刚出生几天的婴儿双眼视物并不清楚,但他还是轻易地认出了那个女子。
他两世都未曾谋面的亲生母亲。
媞那格。
梁立烜用力地睁大了眼睛,顿时明白了自己此时的处境。
这是他身为“梁立烜”这个身份的第三世。
他再度可以重新来过了一世。
梁立烜用力地想要发出一点声音,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在片刻的挣扎之后终究是失败了。
——不论他携带着前世怎样的记忆,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刚刚出生不过几日的婴儿罢了。
他什么都做不了。
梁立烜陡然想到了他转世之前那老者所说的话:
“陛下初始的身体若是承受不住这两世的记忆的话,是会先失忆几年的。”
他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也同样感受到了这股两世以来的浓烈记忆在不停地消散。
毕竟现在他所用的不过是个婴孩的稚嫩身体,连眼睛视物都不是十分的清楚,又能轻易记得住什么东西?
物极必反。
当身体承受不住、还未生长到那样的程度的时候,记忆是会消散几年的。
那么消散之后呢?
他何时才能重新再捡起这些记忆?
十年之后。
赵观柔母亲杨拂樱去世的那个冬天。
在杨夫人被人推下河中的一个时辰之前。

每地有每地不一样的习俗。
在他们幽州,每年的腊月初六都是各坊市街道之中的大日子,是家家妇人预备着采买年货、过新年的时候了。
前世的杨拂樱,就是在街市之间采买牛肉的时候,被郭顺玫指派的小厮偷偷从人群里推了一把,跌落了河中。
冬日的河水刺骨冰寒,是不能小觑了的,何况杨夫人还是那等闺中弱质女流呢?
她的身子,是绝对禁不起这番折磨折腾的。
等到杨拂樱好不容易被人从内城河里捞出来了,整个人都已经没了知觉,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被送回赵偃府上后,杨拂樱便发起了持续不断的高热,后来又于病榻之间挣扎了半个多月,终究还是于同年的腊月二十五日香消玉殒,绝了呼吸。
是以,这个年,赵偃父女二人也过得异常痛苦。
两年之后,赵偃战死,观柔彻底失去了最后庇佑她的人,被人送去了梁家抚养。
也是她一生婚姻不幸的起点。
这一年,天下还是大齐的天下,是建光十七年。
腊月初五的夜晚,梁立烜晚间去母亲郭夫人处请了安。
但彼时郭夫人膝下已有了幼子梁臻,本来就不喜欢他,现在对他更是没什么应付的心思,梁立烜入内甚至还没坐下来,就叫郭夫人给不耐烦地随口打发出去了。
梁立烜这一年正好十岁。
面对母亲的冷漠和疏离,他心下虽有过痛苦和煎熬,可是终究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多少年都撑了下来,好歹也习惯了。
他面不改色地躬身向母亲行了礼,这才独自一人回到了自己的麟章院里歇下。
这本是他人生中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
然而这一夜,他却忽然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让这少年的心脏也不由得剧痛不断。
人间两世的记忆不间断地倾泻而下,一股脑地灌进了他的脑海里,让他用了一整夜的时光来适应这一切。
建光十七年腊月初六,清晨时分。
梁立烜陡然一下从沉沉的梦境中睁开了眼睛,他额前冒着一层豆大的汗珠,眸中泛着血腥的赤红色,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阴森可怕,带着不同于他这个年纪的阴沉和狠厉之色。
侍奉二公子的仆从们进屋时,都被他的样子吓得双膝隐隐发软了。
——即便是在现今的幽州节度使梁凇的脸上,他们都没有亲自见过这样的表情。
“二公子?”
仆从膝盖发颤,小心翼翼地唤了他一声。
被人叫了几十年“陛下”的梁立烜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个久违的称呼原来指的也是自己,从喉间慢慢吐出一口浊气后,他才应了声。
“今日是什么日子?”
仆从一愣,旋即立马回答道:“今儿是腊月初六,马上就是腊八了二公子。今日的街市上可都热闹着呢,二公子是不是要出去转转?”
“哪一年?!”
梁立烜又疾声问道。
“建光十七年啊二公子。”
仆从顺口回答道。
建光十七年。
这个特殊的年份让梁立烜心头一凛。
观柔的母亲……
他忽然从那纷杂缭乱的梦中抓住了一条重要的信息,记起了前世郭顺玫的女儿梁清茵说过,赵观柔的母亲就是死在了这一年。
因为被郭顺玫暗害,推入了水中,所以硬生生折磨去了她的命。
害得他的观柔从此再没了母亲照顾呵护。
梁立烜想都没想地翻身下榻,从衣架上随手扯来一件衣袍披上,连中衣都来不及穿,更没有给自己身上添一件御寒的斗篷披风之类的东西,就这么穿了外衫便冲了出去。
仆从见二公子今日的神情有异,并不敢阻拦他的去向。
梁立烜走之前又疾声命令过,让他们不许泄露他的行踪,只说他今日还在书房里读书即可。
他这会儿连节度使府的大门都不敢走,怕这样仓皇出门让郭顺玫察觉到什么,只翻了一堵高墙跳了出去,然后一头就冲往了外头的街市里。
少年手长腿长,这样的高墙说翻就翻,对他来说并非难事。
但是一路跑到了外面的坊市之间,梁立烜颤抖不安的心才忽然愣了下来。
幽州城内坊市众多,他并不知道当年的杨夫人是从何处被人推下了河中的。
观柔也没有仔细和他说过这些事情。
梁立烜不由先猜想到,会不会杨夫人此时还在家中,尚且没有出门呢?
但是这个猜想又很快被他否决掉。
因为他曾经听赵观柔哭着说过,她说那天母亲出门很早,是为了去给爱吃牛肉的父亲挑选一块最好的牛肉回来当年货的。
按照历朝律法,因为耕牛对于百姓农耕事业的极端重要,所以官府害怕牛肉的滥买滥卖导致百姓为了逐一时之利而随意宰杀耕牛,都规定了牛肉不是可以随便食用和买卖的东西。
要想吃到一口牛肉,要么是那些寿终正寝的老牛,要么是突发疾病死去的病牛。
或者是不慎摔翻到了什么河里沟里死掉的牛。
老牛肉质太差,病牛有吃死人的风险,只有意外死掉的牛,牛肉才稍有可取之处。
但这样的牛肉往往很快就会被人一抢而空。
为了给丈夫买到一块好牛肉,杨夫人这一天天还没亮就出了门,将城中的好几家牛肉摊子都看了一遍。
这是观柔说的。
梁立烜定了定心神,随意抹去了额前的一层冷汗,心道这时候再去赵偃家里也一定找不到杨夫人。
他只能沿着幽州城内各坊市之间的河岸,在这些河岸边上开始不停地寻找牛肉摊子和杨夫人的身影。
但是这城内何其之大,梁立烜少年人的体力纵使强悍,可以连着跑来跑去搜寻一个上午也不劳累,却无法阻拦时间的流逝。
眼看着天就要到了中午了。
而杨夫人,是在中午之前落的水。
也就是说她现在随时都可能被人推下河中去。
中午,就是最后的期限。梁立烜必须在中午到来之前找到她。
然而,眼看着日头越发偏向了正午时分,梁立烜已经连连搜查过了五六条长街了,还是一无所获,没有见到杨夫人的半个影子,心头也不禁涌起一股名为绝望的情绪。
——难道第三世了,他只是想要守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幸福快乐、让她在乎的家人平平安安,这也做不到吗?
可是这样消极悲凉的心思终究在他心底只逗留了短短的一瞬间,梁立烜便继续打起精神搜寻起了剩下的长街。
就在他快要耗尽体力之时,隔着层层人潮,他忽然听到一个妇人含笑说话的声音。
“我等会儿再去买一串糖球儿便回去了,我家观柔惦记着要吃的。”
这声音其实很轻,只是因为话语中提起了那个他两世都无法忘怀的女人,所以才一下就入了他的耳。
梁立烜猛然回过头去望去,却见在离他数十步开外的地方,一个年轻妇人正含笑和人说话。
她正好立在一块距离河岸边不足三四步的地方。内城河的河岸边没有护栏,不慎掉下去就几乎爬不上来的。
而观柔的容貌便果真和那妇人十分相似。
这确实就是她的母亲啊。
梁立烜之前两世都不曾见过的她的母亲。
因是今日街上的人太多,所以许多摊贩摆摊也都被挤到了内城河的河岸边,而杨夫人被人三推四推的,竟然也站到了这样危险的地方。
她提起女儿时眸中含笑,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
梁立烜长长呼出喉中一口压抑着的浊气,马不停蹄一般地跑了一个上午,他浑身力气都将要耗尽,终于找到了杨夫人,他便打算温和地上前劝杨夫人离开此处。
偏偏变故就发生在了这时!
街道上车贩来往络绎不绝,人潮如织,在某个除了梁立烜之外再没有别人看到的角落,忽然伸出了一双大手,猛地一下扑向了杨夫人的腰肢,想要将她直接推落河中。
梁立烜的瞳孔顿时一震。
那一瞬间他什么都顾及不了了,即便离着杨夫人还有数十步的距离,他还是在一瞬间使出了浑身最后的力气,猛地翻过了面前的人潮和车流,快如闪电一般地扑向了杨夫人的去处。
而杨夫人已经被人一推,整个身子朝前倾斜而去了。
她的脸色亦是一白,俯身而下时,几乎可以看见冬日冰寒凝滞的碧黑河水就在她面前,和她的面容平行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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