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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暴君心尖月(婉婉有仪)


说到最后,媞那格的声音里已带了嘶吼的意味在了。
梁凇才缓和下去的神情也一下子沉了下去,甩开了媞那格的手拂袖而去:“无知疯妇!”
媞那格似是被他一下甩在了地上,呜呜抽泣起来。
正如梁立烜不知道那一次是自己见到赵观柔最后一面时一样,数十年前,同样拂袖而去的梁凇也不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媞那格。
两日后,幽州节度使领兵开城门出关,同关外胡人作战,大捷。
在他出城的十日后,这座小院就被人闯了进来。
来人正是幽州节度使唯一明媒正娶的正房夫人,郭顺玫。
作为乳母的匡氏自然也是被一道带回去的。
那是匡氏第一次看清郭顺玫的长相。
可她是那样的慈祥和温柔。
她说:“可怜主公不懂我的心意,我是个没富气的,留不住男嗣,原没有这位妹妹有福,一连生下两个男胎。我虽身居主母之位,可哪里能比得了主公的子嗣重要?今主公膝下有了儿子,我身为嫡母,自然要疼得比我的命还重要了。”
郭顺玫温柔地从匡氏手中接过了那个媞那格喊作是“烜儿”的孩子,在怀中轻轻摇晃哄睡:“烜儿啊烜儿,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生儿子,咱们幽州节度使的嫡长子了。你高兴不高兴?”
匡氏浑身发凉,总觉得事情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其实在郭夫人手下的那几日,匡氏并没有受到多少的虐待。
因为郭夫人将她、媞那格和那个名叫“烨儿”的蓝眸男婴都好生供养了起来,日日好衣好食地供养着她们。
“妹妹才替主公生下孩儿,是我们幽州的功臣,我可是那等不容人的妒妇?斗胆做主将妹妹和两个孩子接回来,是怕外头的小院住得妹妹不舒服,外加外间人多口杂,多的是流氓无赖,总归冲撞了妹妹,比不得府里好。”
但是匡氏很快就发现了那些食物中都含有相生相克的慢性毒药。
她知道她和媞那格不能继续在这里等死了。
梁凇出城迎战,少说大半年回不来,等他回来的时候,这院子里就是她和媞那格母子的尸体了。
她想家,想自己的孩子,想自己的父母了。
好在,梁凇倒也真的不是没有防备过自己不在的时候郭氏会作祟,所以还是悄悄留了一批心腹保护媞那格的。
不久后,趁着郭夫人的一次不注意,府里梁凇的心腹就偷偷放跑了媞那格母子和匡氏。
但是那时幽州城门紧闭只为迎敌,她们在城内根本没有多少的藏身之处,很快就被恼羞成怒的郭夫人派人追杀。
郭夫人自然是心想了,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了你们,回头就说是你们自己跑出去找死的!
那一日,匡氏带着媞那格躲回了仙和坊里一间偏僻无人的小胡同里,堪堪躲过了郭氏的追杀。
她亦是亲眼在那小胡同里看到自己娘家的方向起了一场大火。
而那天晚上,也是郭夫人将她的夫君、公婆和儿女骗到了她父母家中,一起灭口。
就在匡氏绝望崩溃的时候,黑夜里,杨拂樱找到了她们。
满城的慌乱之中,杨拂樱用马车一路带她们狂奔到了城南,用赵偃的令牌开了城门放她们出城,还往匡氏和媞那格怀中各塞了一包碎银碎金。
“珍重!珍重!珠娘,媞那格。珍重!”
匡氏的闺名唤作珠娘。
那亦是她和媞那格此生最后一次见到杨拂樱。
在黑夜里,她的面容慢慢隐去,从此消失不见。
再后来的故事就很简单了。
她们一路逃到了兖州。
在兖州,匡氏好几年后重新振作了起来,为了生计,为了安稳的日子,她又嫁了一个新的夫君,生了两个儿子。
但是她和媞那格再也没有过多少来往。
匡氏家人的死,说到底,在她心里还是有些膈应媞那格的,她总觉得这些事情和媞那格也有些因果的关联。
她不恨这个可怜的女人,但同时也无法再面对她。
到了兖州之后,她们一别两宽,再无来往。只是媞那格的消息,或多或少,匡氏还是听说了一些的。
因为胡姬的身份,在兖州的媞那格是委实过了一段受人欺凌的日子的。也曾在破庙中艰难藏身,还是薛兰信的母亲曾经赠过她一对金耳环让她谋些生计。
不久后,媞那格嫁给了一个姓柴的男人。
这男人是本地的一个小富商,还未娶过妻,一心待她好,媞那格就嫁了她。
那男人也大度地接受了她带来的这个男婴,不仅不嫌弃孩子是个胡种,还常常称赞“此子颇奇,类我!”为孩子取了名字叫子奇。
柴子奇。
媞那格的命数,说好也有点好,说不好也很不好。
虽然那个柴姓商人待她很好,有求必应,呵若珍宝,可是十来年后,她很年轻就病逝了。
死在了在兖州城被傅舜所克之前。
她似乎不到半年,柴姓商人也死了。
留下儿子柴子奇一个人。
商人一死,他远在外地的那些亲眷纷纷赶来瓜分遗产,一丝一毫都没留给继子柴子奇。
不过还没等那些亲戚拿着遗产跑路,傅舜就打来了。
兖州城内的所有人都成了待宰的羔羊。
胡人柴子奇,也就和薛兰信在傅舜的军营中相遇了。
在后面的故事,薛兰信也明白了。
难怪郭太后见了匡氏就要杀她。
原来是为这个缘故。
说完这些事情后,已经耗费了匡氏所有的力气。
薛兰信捧着茶盏喂她喝了水,她伏在榻上剧烈的喘息抽泣,几乎就要顺不过气来。
可薛兰信还在追问:“嬷嬷,那您有什么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物件吗?嬷嬷,咱们要报仇,您要振作起来啊嬷嬷!兰儿求求您,求求您别倒下好不好?您倒下了,那郭氏就快活了,嬷嬷,咱们振作一回,给您的父母孩儿报仇雪恨好不好?”
匡氏又成功地被薛兰信唤醒了些斗志。
她踉跄着呕出一口鲜血来:“证据?什么样的证据?若说,我自然也是有的……”

第64章 七夕宫宴
薛兰信一连好几天都浑浑噩噩地睡不好吃不下什么东西,精神很快就显得憔悴下来不少。
赵观柔免不得还要宽慰她几分:“咱们得慢慢来,不能太急。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郭家和郭家的这些姻亲们这些年来不知捞了多少好处,势力打下去又是如何之深,只怕一时半会还动不得他们。何况,你乳母说了梁立烜是胡女所生的外室子,呵,梁立烜自己能接受么?我倒更怕他不能受此屈辱,越发还想替郭太后他们掩瞒下来,更加不愿意换东月清白了。”
薛兰信仍是蒙着被子睡在榻上抽泣。
“我不信他是柴子奇的亲兄弟。我宁可不信。他凭什么……凭什么能和柴子奇做兄弟。柴子奇造了多大的孽,要是他的弟弟!”
赵观柔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能默默地坐在榻边隔着一层被子抚着她的背脊给她顺气。
七月初七那日,宫里原是要有宫宴共庆七夕的,观柔平素可以躲在瑶华殿里不出去见人,这一日也不得不出去。
贵妃薛兰信哭肿了眼睛,为她梳妆的婢子们好不容易才用脂粉一点点细细为她遮掩了下去。
七夕的宫宴设在如意殿。
在去往如意殿的路上,薛兰信还低声和赵观柔说道:“这几年宫里也不时兴办太多的宫宴,一年到头也数得出来的,不过是正月初一的元旦、初二、人日、上元,之后便是端午、七夕、中秋、重阳了,再往后只有腊月的除夕。你从前未说时我还没注意到,郭妙菱和郭太后她们甚少在晚宴上多做逗留的,郭太后常常推说身子不适,早早就离了席,郭妙菱就假称侍奉太后之名,也早早就退了。原来是她们郭家都有这个雀目的病。”
说话间就到了如意殿。
不过赵观柔并没有见到梁立烜。
薛兰信说:“他每年的七夕宫宴都不会来的,宫里的人也都习惯了。”
上次被皇帝禁足了的魏淑妃和吕婕妤也已经一月期满被放了出来,见了赵观柔,吕婕妤眼神中好歹还能掩饰掩饰,魏淑妃几乎都要是直截了当迸出来的怒火和恨意了。
她那目光若是能化作实质,几乎能将赵观柔生吞。
因为七夕的宫宴皇帝不会来,所以魏淑妃想来找赵充媛的麻烦时,郭妙菱并未阻拦。
郭皇后也素知道这个表妹的性情,她心里要是憋了火不发出来,可比要她的命还难受。
魏俪姬直直走到了赵观柔面前来:“一月不见,赵充媛的位份升得倒是够快。”
赵观柔都不怎么想搭理她,她造作地拿着绢帕低头掩了掩鼻子,随口回了她一句:“都是陛下疼爱罢了,不敢和淑妃娘娘比。”
魏俪姬扬眉就要怒了,一口气被赵充媛堵在喉咙间发作不出来,只得冷冷道:“本宫倒也想看看陛下还能宠你几日。”
赵观柔故意装傻充愣搪塞过去,压根都不想正面回答她:“陛下说妾身听话乖巧,时常命人赏赐补品来,吃得妾身嘴里都是一股燕窝味儿。”
“你!”魏淑妃在赵观柔这里没有讨到便宜,恨恨地转身离去了,跑到郭妙菱身边时两人又不知嘀嘀咕咕地说了些什么。
高台上的郭妙菱望着那赵充媛的身影,心下却总是感到一阵莫名的不踏实。她真的只是一个南地的秀女而已,论出身,论品行,论言谈举止,都没有一样比得过从前的那个赵观柔的。
俗物,俗物,俗不可耐。
可她心里就是感到隐隐约约的害怕。
纵使千般万般不如赵观柔,可她总归是长了一张相似赵观柔的脸啊。
这些年里表哥疑心她害死了赵观柔,连碰她一下都不肯,临幸其他后妃的次数也并不多,可是这南地赵女一来,表哥偏偏就愿意待她这样好!
她真的不甘心、不服气!
薛兰信适才站在一边看着赵观柔和魏俪姬拌嘴的模样,不觉感慨又觉得屈辱:“观柔,你从前多高贵的人,从来不稀罕和这些人多费些口舌的。”
如今被迫成了梁立烜的妃妾,反倒被迫一一拿起了这些口舌之争作为武器来保护自己,把自己也深深逼入了污秽之中。
都是梁立烜的罪孽。
赵观柔理了理衣袖,低笑道:“我不觉着呀。这不是挺好的么,三言两语就能将人气倒。这也是我从她们那里学来的本事,果真好用。”
当年做幽州侯夫人的时候,魏俪姬、乔芙君和吕嫆她们三个人联合起来就是这么斗她的。
她们时常围到观柔的身边聒噪个不停,言语之间似有似无地说起梁侯待她们是如何的温存,床榻之间又是如何的柔情,事后又时常赏赐她们什么礼物。
赵观柔那时候不懂……不懂如何爱惜自己的身体,听她们说起的时候,面上虽然波澜不惊就像丁点不在乎一样,可是她自己都数不过来有多少个深夜她是辗转反侧心口痛到难以入眠的。
嫁给梁立烜之前,有一个赵偃从前的同袍将军曾经找过赵观柔。
他让观柔三思而后行,不要轻易嫁给看似尊贵无限的幽州节度使嫡长子,因为做这样男人的妻子是一件很辛苦很辛苦的事情。
他还说,只要观柔愿意的话,可以嫁给他的嫡次子为妻。
嫡次子虽继承不了家业,但是同样没有丝毫的压力,做他的妻子可以不用贤惠、大度、能干,夫妻俩躺在家里享受嫡长子给家族卖命带来的荣光就可以了。观柔其实是可以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的。
可她那时还很不服气地婉拒了他的好意:“少主待我极好,日后的路,就算再辛苦,我也会同他一起走下去的。方叔,多谢您了。”
那位方老将军见观柔不肯听劝,只好默默叹息一声便走了。
而重生归来之后的前不久她悄悄打听了一番,那位方将军的嫡次子娶了个样貌家世平平的女子为妻,这些年来夫妻俩的日子一直过得平淡且安生,方将军对嫡次子没什么大的寄望,就让他们夫妻俩在家里不惹是生非,好生吃了睡睡了吃过太平日子就是了。
再对比一下赵观柔的生活呢?
所以说,人啊,命都是自己选的。
七夕宫宴之后,后宫一众莺莺燕燕又移步别处,坐着看了大半天的歌舞。
观柔如今是宫中的焦点之一,再算上同住瑶华殿的薛贵妃同样是一贯在宫里泼辣张扬的人物,所以众人总是似有似无地将话头转到她们两人身上去,期待着她们俩还能相互打一回合才好。
赵观柔和薛兰信一一作战,倒也都游刃有余地应对了回去。
中午的歌舞过后,眼看就过去了大半个下午。
有些坐不住的宫妃们也都早早回去歇息着去了。
赵观柔也觉得乏累,提起裙裾便先回去了。
然,这一处的宫墙内院她不曾来过,米氏也不曾来过,她们主仆倒闹了个天大的笑话,在这里头开始兜圈子了。
越往内里走,米氏越觉得不妥:“充媛,您看这儿的宫院砖瓦何等鲜亮,只怕不是咱们轻易能来的地方,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赵观柔何尝没有看出来。
砖瓦越是昂贵鲜亮,代表宫院主人的地位就越高。
可是忽然之间,观柔却听得有一处传来了极轻的人声交谈的响动。
似乎是郭太后和一个妇人在说话。
那凝神细听,发现那妇人正是郭太后的娘家嫂子,梁立烜的“舅母”。

第65章 国舅母冯夫人
这位“舅母”姓冯,正是当朝皇后郭妙菱的嫡母,如今正封着宁国夫人的诰命。
论起名分上的尊贵来,在本朝所有外命妇里她都算得上前三的。
——赵观柔的母亲、东月的外祖母杨拂樱哪里能和她比。杨夫人只是幽州一个未得封的幽州故将赵偃的妻子罢了,没有任何的诰命封赏在身的。
只是这位冯夫人本不是郭妙菱的亲生母亲,而是郭妙菱的父亲宁国公的继妻。现今的宁国公世子亦是郭妙菱同母所出的兄弟,他们都是原配妻子生的。
而冯夫人嫁来郭家之后膝下无子,只生了一个女儿。
所以看似尊贵的皇后母亲的地位,其实真实状态或许也未必有世人想的那般风光无限。冯夫人私下自然也有自己的无奈和苦泪。
赵观柔站在一处假山后,静静地听着郭太后和冯夫人的交谈。
郭太后她们应该离赵观柔很远,只是这一处假山楼阁的奇妙回音作用,把她们两人低低私语的声音传到了赵观柔这里来。
冯夫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焦躁不安。
“太后,太后!我求求您了太后,蕴儿她、她不能嫁给那郑家的公子,您不知道,那郑公子就是个活生生的酒色之徒,何等粗鄙……太后,您怎么说也是蕴儿的姑母,蕴儿也是国公爷的嫡女,我求求您,帮帮我一把,别让国公爷把蕴儿嫁给他好不好?”
蕴儿,郭妙蕴,观柔猜到她应该就是冯夫人嫁来郭家之后生的那个唯一的一个女儿。
郭太后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冷斥了她一声:
“酒色之徒?那郑家的门第可不比我们郭家低!郑家,可是高皇帝生母光慈郑皇后的娘家。你嘴里这个酒色之徒,是光慈郑皇后的嫡亲嫡亲的唯一侄孙儿,已袭了太原侯的爵的。配妙蕴,实在是绰绰有余!
别说妙蕴,便是公主,人家也娶得的。你只看你们冯家是什么门第,冯家的外孙女能嫁到这种人家,是祖宗积的阴德了。”
观柔这会儿就大概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
——郭太后和她兄长宁国公商议着要把冯夫人的女儿郭妙蕴嫁给那个烂人郑叔贤。
梁立烜的生父梁凇被追封为高皇帝,而郭太后是高皇帝的正妻。
梁立烜的祖父梁锡被追封为圣祖光皇帝,祖母郑氏就是光慈郑皇后。
其实他的祖父祖母那一辈的人估计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孙辈能当上皇帝,所以虽然名义上个个都是这个皇帝那个皇后的,生前一天皇帝皇后的福都没享过。
郑家是当今皇帝的祖母郑氏的娘家,血亲还算近,所以皇帝待他们家也颇多优待。
所以封了光慈郑皇后的娘家侄孙儿郑叔贤为太原侯,让他们家也成了皇亲国戚中的一员了。
郑叔贤名中虽带着个“贤”字,可是本人和这个字实际并没有半分的关系。
仗着姑祖母是幽州节度使梁凇的母亲,沾着幽州节度使梁家的姻亲,郑家一家素来都在幽州为非作歹惯了的。
观柔做幽州侯夫人的时候,也曾听闻郑叔贤的那个烂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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