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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暴君心尖月(婉婉有仪)


可是,面前的这个南地赵女,她为什么又会用这样的目光看她,并且还是那样的压抑着的样子,只是稍纵即逝。
因为赵女也不想让她发现吗?
薛兰信猛地站了起来,上前一把揪住了观柔的衣领。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左右的宫娥婢子们都被吓了一大跳。
可偏生薛贵妃的身份摆在那里,这些年来她嚣张跋扈惯了,也没人敢去说她什么。
其实薛兰信抓着她衣领的动作并不重,也不至于勒住了观柔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
可是赵观柔的心就是紧紧提了起来。——她还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露了破绽,让薛兰信在和她直接接触的第一次就这样失态的怀疑起了她的身份。
跟在观柔身边的婢子伏霜小心提醒了薛兰信一句:“贵妃,我们美人并未冒犯贵妃娘娘……陛下也说,要贵妃善待赵美人的。”
观柔心下一跳。
伏霜敢搬出这样的话来压薛贵妃,足以说明就是皇帝梁立烜手下的人,而且还属于较为亲信的那一批,只怕今日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之后都会被她告诉梁立烜。
其他的当然也包括赵观柔自己的所有事情。她是梁立烜派来监视自己的。观柔暗自咬了咬牙,想着昨夜自己睡下时梦中可有呓语被伏霜听了去的。
毕竟昨日观柔第一次抱到了女儿,和女儿那般亲近过,让她心中又喜又痛,喜的是女儿的健康活泼,痛的是梁立烜不准女儿接触自己,种种情绪夹杂下来,赵观柔最后一晚上都没睡好,入睡后一连做了许多个梦,梦里也尽是关于女儿的事情。
睡醒后,她便发觉自己额上全是细密的汗珠,看样子便知梦中的情绪波动极大,只是不知有没有无意识地以呓语的方式表现出来了。
就在赵观柔发愣的这段时间里,薛兰信也渐渐回过了神来了。
她略有些尴尬地放开了揪着赵观柔衣领的手。
“本宫适才一时走神恍惚,像是昨夜梦魇,倒是吓着赵美人了。”
观柔低头说没有,“妾身无事。倒是贵妃娘娘要好生保养自己的身子才是,您日后还要为陛下生育皇嗣的。”
在旁人听来这是句很好的奉承话,但是薛兰信却下意识地嫌恶地皱了皱眉。
恰好在这气氛显得尴尬的点上,皇帝身边的内监徐棣就又过来传旨了,说的是皇帝赞赵美人孝顺,加封赵美人为充媛,同时晋封赵美人的父母、祖父母之事。
以后,她就是赵充媛了。
观柔领旨谢了恩。
薛兰信却注意到,面对自己的一再晋封,赵女脸上的欣喜之意更像是伪装出来应付场面的,只在皇帝加封她父母官职诰命的时候,她眸中的笑意才略多了几分真。
捧着那卷明黄的帛书,观柔不禁发笑,她和米氏在郭太后宫里干了快半个月的苦力,称一句“孝顺”也不是担不起。
因为又晋了位份,所以内司省为充媛娘娘送来了不少的好东西。
大约是看她在郭太后那里耗得确实面黄肌瘦的,梁立烜又让徐棣送来了一大堆的补品给赵氏女补补身子。
到底她生了那样的一张脸、样貌,梁立烜不忍见她憔悴。
她的那张脸憔悴枯萎下去了,倒像是观柔一并也没了生机似的。
望着桌上那一盒又一盒的金丝燕窝、鹿胎、人参、灵芝,观柔背过身去冷嗤了一声,不屑于梁立烜的冷心绝情。
当年她生了他的女儿坐月子的时候,他都没想过这样给自己补身子。
现在对他的妾室倒是大方又心疼。
观柔私下塞给米氏两颗成色极好的金元宝:“在宝庆殿跟着我的日子,你也受苦了,拿着吧。”
赵充媛做事大方,又给伏霜伏雨和卢合都厚厚赏赐了一番,像是和他们一道庆祝一番似的。
因她确实是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再度回宫,她是为了女儿来的,不是为了这些金银俗物。
纵使金山银山摆在一个母亲的面前,都比不过她女儿的一根头发丝重要。
之后的日子竟然很是平淡地过去了大半个月。
梁立烜都没再召过赵观柔一眼,而观柔也像是被他遗忘了似的。
不过后宫中人并没有因此而对观柔拜高踩低。在他们心里,赵充媛还是仅次于薛贵妃之下的邺宫宠妃。
若是换做那些真的好色、后宫三千佳丽的皇帝,三两日不见一个妃子的面,这个妃子就可以算作是失宠了。
但是谁让邺帝梁立烜和尚做派,一年到头也没碰过几个后妃、招幸几个嫔御呢。
若是一年里面能被皇帝幸一次,这一年里这个妃子的荣华富贵都算保住了。
而今年,赵充媛早就超前完成业绩了。
观柔从前是不大想沾梁立烜的边的,可是当她知道女儿就在大中殿的时候,她不免日日期盼下一次见到女儿的时间。
这大半个月里,只有薛贵妃时常召观柔去正殿陪她说话。
薛贵妃的确如梁立烜所说的善待她,即便时常喊她过去,也不曾话中含枪带棒的针对观柔、或是绵里藏针地算计她。
可观柔知道她是想做什么。
这十几日来,薛贵妃大约一直在观察她的言行举止,想要确定她的身份。她是在怀疑自己。
观柔不确定现在的薛兰信对从前的那个自己是个什么态度,所以她并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反而掩饰的愈发小心谨慎了起来,每每和她说话时,都是虚与委蛇,不敢多动声色。
薛贵妃似乎也没有拿到她的什么把柄。
世人皆传薛妃跋扈,但是至少这大半个月相处下来,观柔觉得她还是和善的。
一个人的气质,自己掩瞒得再好,在外表上也总会不经意地暴露出来几分。
就像郭太后侄女俩,就算再想修炼这门做个慈母、贤后的本领,可是宫里人私下窃窃交谈时对她们的评价还是很微妙的。
但薛兰信不是。
她性情直快、爱憎分明的同时又带着对于郭皇后、魏淑妃等人的装腔作势,让观柔反倒开始看不懂她了。

转眼又到了七月初。
这两三日来观柔总听得外面格外热闹,——尤其是瑶华殿里,住着当今邺帝的两个宠妃薛贵妃和赵充媛,宗亲王公、地方官僚们送来的秋礼就没有断过。
这一年的六月廿二是立秋,在史书实录里提到七月时,都是称“秋七月”的,宫里的女人们也渐渐开始换下了夏装,预备起了稍厚一些的秋衣来。
所以七月初,外头的人也时兴给宫里的贵人们送“秋礼”,多是些合时令的东西,诸如螃蟹、石榴之类的,还有些精致的丝缎布匹,给贵人们做衣裳的。
外加七月初七是七夕,在本朝也是大日子,以七夕乞巧为名目送来的礼物就更多。
赵充媛今年就收到不少的秋礼。
郭太后兴致勃勃给皇帝选秀大选了一场,也就跳出来了一个赵充媛得幸,其余的人连皇帝的一片衣角都没摸到过。
米氏作为女官,在给观柔点清了礼物名目收起来时,也有扬州来的扬州刺史属官和观柔套近乎。
“我们大人知道充媛娘娘牵挂着郡公和夫人养老之事,已经着人在江都为郡公夫妇风光修了一座新宅院,再有不两月就要成了。郡公大人今年冬日前便可搬入新居。——哦,哦,还有伺候的奴婢小厮们,我们刺史也特意拨了银钱,让郡公和郡公夫人放心地去采买了贴心的回来伺候着。”
他说的郡公夫妇就是赵省荣夫妻。
观柔一朝得幸,赵省荣夫妻在江都已然成了本地数一数二的尊贵人物,就连赵家家主赵祀见了赵省荣也恭恭敬敬的,近来还商量着讲赵省荣一支记回本家作为嫡支,只为沾一沾赵充媛的光。不过观柔还不知道罢了。
那属官又奉承观柔说:“从前只知国公府,如今江都父老口中却念着郡公宅,提起赵家,再想不起国公府是哪家了!”
赵观柔微笑点头,神态间故意带着点倨傲的意思:“父亲母亲住的舒服舒心,本宫在宫里才能安心。刺史大人若能领会本宫的心意,日后侍奉御前,本宫和陛下提起江都物产民俗时,自然少不得多夸赞夸赞刺史大人的功劳了。”
她这是提点且威胁着扬州刺史好生待她的肉身父母。
若是赵省荣夫妻过得好,她不介意在皇帝面前为扬州刺史说些好话,反之,若是赵省荣夫妻不好,扬州刺史也该掂量掂量自己的官帽了。
不过总之是画了一个大饼下去,属官还是很高兴的,又忙道:“郡公夫妇正是担心娘娘想家,又特意准备了好些江都的点心吃食送来给娘娘打发时间用。还有郡公为您新制的皂荚、驻颜丹……”
观柔打开箱子一看,眼中不由有些酸涩。
赵省荣夫妻林林总总为她准备了好些东西,这时节一般的吃食容易坏,所以他们准备的都是能长放的果脯肉干之类。
还有赵省荣夫妻亲手为她做了好多皂荚,说,她从前穿的衣裳都是用这些皂荚洗的,若是在宫里想家了,就多闻闻这些皂荚。
若是赵偃和杨拂樱还在,大约也会这么爱自己的吧?
观柔生生逼回了自己的眼泪,仍旧维持着那副宠妃的高傲,将梁立烜从前赐给自己的那些名贵补品拿了十之八九请属官带回江都,转交给赵省荣夫妻,让他们在家中不要牵挂自己。
前面说的这些是扬州官私下送给观柔的礼物。
江南的绣娘出名,扬州地方官们今年送给宫里其他贵人的礼物都是精致华丽的布匹丝缎。太后和皇帝皇后都是十匹,三妃每人六匹,吕婕妤和赵充媛各四匹,秋蓉殿三位美人各两匹。
随着数量的减少,丝缎的华丽程度和质量也直线下降。等级尊卑鲜明。
北地州郡官僚献来的多是动物皮毛,留给贵人们御寒之用的。
左右都是又实用又尊贵的好东西。
而宋州刺史别出新意,送的是一堆滋哇乱叫的鹦鹉。
因为是柴子奇送来的,大约知道些从前的内情的人都不要它们,想着避这个嫌。
郭太后很嫌弃,说鹦鹉聒噪,不要。
郭妙菱也不要,说鹦鹉学舌难登大雅之堂。
魏淑妃、乔贤妃、吕婕妤齐齐摆手拒绝。
最后被薛贵妃一个人照单全收了。
其实这些鹦鹉里头还有一个深意。——柴子奇到宋州任上处置了一个郭家宗亲,这些鹦鹉就是那郭氏那个浪荡子弟的宅院里罚没的。
他本就得罪了郭家,现在还敢把这些东西“借花献佛”送到宫里来当礼物,不是——不是对着郭太后和郭皇后乃至魏淑妃等人“贴脸开大”么?
这郭家能给他面子?不把宋州派来的属官们撵回去就已经是她们尽力克制的结果了。
是以唯独这个一贯对柴子奇爱得不行的薛兰信愿意要,不仅要了,还当作宝贝一般命匠人速速挂了几十只金丝鸟笼在瑶华殿的连廊下,留给给她养鹦鹉,一日之内连去逗弄了好多回。
可是,就是在逗鸟的过程中,薛兰信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有一只鸟,长得和其他的鹦鹉不大一样。
这只鹦鹉的爪子上有一道小小的红痕。
而柴子奇自己的左手手臂上就有一道同样形状的疤。
薛兰信神色微变,提起鸟笼将这只鹦鹉带回了自己的寝殿内室自己观察了起来。
鹦鹉看上去很活泼,性情和别的鸟儿没什么不同。
薛兰信用汉话逗它:“小畜生。”
鹦鹉扬了扬脑袋:“我不是畜生,我是鹦鹉!”
“小畜生。”
“我不是畜生,我是鹦鹉!”
几番之后,薛兰信再三环顾,确认身边没有人了,才敢又用一句胡语低声对它说:
“你是勇士曳迩王的使者,是天赐的真灵,是柴子奇的信史。”
——这是多年前薛兰信和柴子奇之间的一个密语,类似于天王盖地虎的暗号罢了。
而曳迩王就是胡族部落的一个官职,和中原的天下兵马大元帅之称差不多。
听到薛兰信用胡语再三说出这串长长的句子后,这时,面前的鹦鹉也忽然换上了胡语回答她:
“她就是我们的女君。她知道我的名字。我见过她。”
因为柴子奇的缘故,薛兰信是懂得不少胡语的。
她面色一惊,连连后退了几步,下意识说回了自己的母语汉语:
“你说什么?”
暗号不对,鹦鹉不愿意再回答她了。
“我不是畜生,我是鹦鹉!”

第59章 薛兰信和她相认!
本朝建国之初的后宫男女大防还不是特别的严格,一般情况下前来送礼物的州郡官吏的属官们都可以进后宫略待上一会儿,和后妃们简单说上两句话的。
米渊作为宋州刺史柴子奇的属官,前来瑶华殿送鹦鹉时,见薛贵妃似乎很开心,便大着胆子请示了一句:“贵妃娘娘,臣的妹妹米氏便是在您宫中侍奉做女官,臣惶恐,不知臣妹可还尽心尽力?臣只怕她没能侍奉好主子,日夜惭愧……”
他这话不是真的想看看自己妹妹在宫里端茶倒水干活干得怎么样,而是委婉的告诉薛贵妃他妹妹在这里,他想见他妹妹了。
薛贵妃那时正在逗鹦鹉,随意地摆了摆手:“她不在我这儿,在赵充媛阁中,你想去见她就去吧,和赵充媛说一声就行。”
米渊给薛贵妃行了个大礼,慢慢退了下去,而后飞似的寻到了赵充媛阁中。
他恍惚地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薛贵妃对人并不大喜欢称“本宫”,都是称“我”的。
柴刺史送来的礼物都被薛贵妃包揽了下去,米渊又担心赵充媛心中会不会不满,故意刁难着不让他见妹妹,但还好赵充媛很好说话,马上就放米妤微出来了。
梁立烜上回送来的一支老山参,观柔也让米氏兄长带回去给他们的外祖用。
好不容易见到妹妹一趟,下一次还不知要到何时,见面时米渊和米妤微兄妹俩险些抱头痛哭,只是强忍了下来不敢发作,免得让人看见他们哭泣,说是他们对皇帝不满。
米渊从怀中掏出一包碎金碎银给妹妹花:“这些钱你拿着,在宫里打点打点宫人,日子也能稍过得好些。”
米妤微忙道:“我在赵充媛身边,日子好过着呢,每每去膳房,都有人给我糕点吃。”
这话听得米渊越发心酸,他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道:“外祖阿爷被朝廷的官员举荐来上都见陛下了。微微,你知道么,陛下如今令朝廷和地方的大官们举荐些乡野遗贤来,有人举了我们阿爷,陛下宣他来上都了。阿爷近来可高兴坏了,身子骨一下硬朗了许多。朝廷官亲派马车送他来上都,因担心他年老,令马车日行六十里慢慢赶路,阿爷急得不行说嫌太慢了,自己还能上马跑几里呢。”
米妤微很高兴:“真的?是谁举荐了我们阿爷?”
米渊摇了摇头却说不知:“想必总归有有人在陛下面前提过。顶多三两日,阿爷就到上都了。说不定阿爷真能做个什么官儿,两年三年,也能在陛下面前上书求陛下早日将你放出宫来。”
每朝每代开国之初的君主们大抵都会做这些事情,在乱世终于被安定下来之后,就会求贤若渴地亲自下旨请那些贤良的、德高望重的人出来做官,或者陪伴在皇帝身边成为皇帝的智囊团。
米妤微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的阿爷也被人举荐了。
她外祖阿爷这辈子做到的最大的官是前朝时候宋州的一个地方小学政,专管地方书院里的事儿,后来因为乱世动荡,阿爷也就没再做过官了,自然也没能往上升,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遗憾。
米渊走后,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赵充媛。
赵充媛彼时正在修建花枝,听到她的话后也是微微一笑:“那真是件好事。”
梁立烜真的还在乎。这般迫不及待地就要见米妤微的外祖父了。
只是不知道,他听了米妤微外祖程恕永的那个故事后,心中又会是什么想法呢?
“什么好事儿?”
赵充媛的殿外忽然传来了薛贵妃的声音。
观柔和米氏急急忙忙地起身去迎她:“见过贵妃娘娘。”
行完礼后,观柔一面笑着让米妤微去奉茶,一面道:“贵妃娘娘今日怎么有空踏足妾的居所,妾还未来得及给娘娘准备几样合口的点心,只这点淡茶,还望娘娘不弃。”
薛兰信望着面前这个垂眉顺目的年轻女子,唇角有些艰涩地扯出一丝冷笑来。她没接米氏的茶水,反倒让身边侍奉的婢子们全都退了下去。
屋内只剩下了她和观柔两个人。
赵观柔也淡淡地看着她。
薛兰信今日的神色很不对劲,冷静地吓人,可是因为极端的情绪起伏,她面颊上的肉都在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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