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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与人宜(轻黄)


葛春宜眨了眨眼,等了半晌没等到下文。
她失笑:“这为何是坏事?”
裴灵恒又沉默了,但这次他主动说道:“……长公主心思不明,裴家只做纯臣,不涉权争,万不能与她沾上关系。”
“……”葛春宜瞠目结舌,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说话时的语气老气横秋,其含义也不是八岁小孩能说出来的。
好在,他接着解释道:“是我不小心听到父兄书房谈话……”
“但在京都这些日子,阿姐只与福宁郡主玩得最好。”
过了最初的惊讶,葛春宜问他:“你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侯爷和世子?”
裴灵恒面上有些羞愧,“……父亲不会允许阿姐再与福宁郡主来往,阿姐……阿姐也不会听从父亲之命。”
几乎可以预见府中会闹个怎样的鸡飞狗跳……父女相争传出去对侯爷也不利。
“或许……可以单独告诉你兄长?让他从中调和。”
裴灵恒一怔,手指揪了下衣袖,沉默地摇了摇头。
葛春宜作为半个裴家人,这会儿也深觉此结难解……裴徐林对弟妹不甚热络,甚至是漠不关心,而尹姨娘在侯爷面前向来谨小慎微,凡事皆以侯爷为尊。
视线往下,圆溜溜的脑袋耷拉着,颇有些失落,她疼惜地摸了摸。
年纪小小,心思却极细腻。
葛春宜回想她八岁时估计还在巷子里和一众玩伴爬树呢……想得最远的便是等过年一定要向母亲多讨些压胜钱。
“好啦,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太过忧心灵扬了。”葛春宜语气上扬,笑眯眯的,拉起灵恒的手,“多谢灵恒愿意将此事告知阿嫂,不要丧着脸了,你,灵扬和小郡主都是孩子,万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现在——我们要挥除杂念,虔心浴佛,走吧!”
浴佛仪式完满结束,长公主请慧弘大师移步禅室继续为她讲经解惑。
她含着淡笑,对官眷们颔首致意,“斋堂已备好素膳,各位移步自便即可,本宫尚有几处佛理需向大师讨教,先行一步。”
慧弘大师垂眸合掌念了声佛号,跟在长公主身后一同离开。
宋云岫问道:“你不请长公主帮忙寻人了?”
葛春宜:“不用了。”
宋云岫看了看这一大一小,嘟囔:“神神秘秘的。”
到了斋堂,葛春宜笑起来,看到了母亲的身影,她拉着裴灵恒过去,简单介绍一番。
男孩乖巧知礼,看着内敛,说话却极贴心,很叫郑蘅喜爱。
随意用了点斋食,葛春宜趁机把小孩托给母亲照看,银杏在旁随侍,她则一身轻松地走了。
宋云岫和崔思莹不知去了哪,她也没刻意去寻,既然初次来此,想着先参观游览一番,顺便到几座宝殿参拜献些香火。
悠哉悠哉逛完了宝阳寺的二进院,绕过大雄宝殿往后便是第三进,只有一座菩萨殿,所以来这处的人很少。
这时一个步履匆匆的紫衣侍女跑来,恭敬问道:“敢问可是定远侯府世子夫人?”
葛春宜奇道:“是我。”
侍女略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太好了,福宁郡主请您移步客舍。”
葛春宜眨眼:“福宁郡主为何寻我?”
“您、您一去便知。”
葛春宜不为所动,兀自走自己的。
侍女连忙跟上,欲言又止,见实在没办法了便走近轻声道:“是……灵扬姑娘找您。”
葛春宜停下来,认真打量侍女一眼,笑道:“灵扬为何不自己来找我?”
侍女更为难了,脸上有些复杂,吞吐道:“她……她在抽陀螺玩,说走不开。”说完这句她都显得轻松了许多,从袖里掏出一枚穗子,正是裴灵扬今日衣饰上的。
“灵扬姑娘还说,您要不想去就算了,她正好再玩会儿。”
“……”葛春宜露出一个假笑,“带我去。”
“小郡主和二姑娘在后面的园子里。”侍女带她一路往东长廊走,远远的确实能看见长廊尽头有张月门。
旁边房舍虽多却都安安静静的,悄无声息,看起来无人居住。
侍女解释道:“这边是僧房,这会儿僧人们应在静修堂念佛。”
“原来后面还有园子,难怪先前没找到她。”葛春宜无奈一笑,“你是福宁郡主身边的人?”
紫衣侍女一顿,“奴婢来自长公主府上。”
“长公主府……你们府里的人都同你一样,对宝阳寺僧人的作息如此熟悉吗?”
葛春宜停下脚步,眉头微蹙。
侍女转过身,神色自若,弯唇一笑,“世子夫人说笑了,奴婢蒙幸被牌来宝阳寺侍奉各位贵人,自然要将此间事务了解清楚。”
她说的话没什么问题,葛春宜眉头更深,但就是感觉哪里有古怪。
此情此景下,葛春宜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她抿紧唇,转身就走。
还未来得及动作,身后突然一阵风扑来,紧接着她就被一个男人紧紧束住,嘴里也被塞了一大团不知哪里来的碎布。
葛春宜挣扎无用,便歇了力气,狠狠瞪着那个气定神闲的侍女。
“一点小小的惩诫,不会伤及您的性命。”侍女轻飘飘地落下一句话,施施然走了。
身后的陌生男人扯开旁边一间屋舍的房门,屋子里到处都是灰尘,家具也都破旧不堪,显然空置已久,哪里是什么僧房!
男人利落地把她手脚束住绑在房柱上,锁门离开,全程葛春宜都是背对着他。
嘴被堵得严实,脸上都开始发酸,胸膛起伏呼吸急促却无法大口喘息,有那么一瞬间,葛春宜感觉自己快要晕厥过去。
她脑袋往后靠在柱子上,闭上眼缓了片刻,冷静下来。
不管是谁,不管想做什么,现在都不重要了,摒去这些杂念,她要先逃出这个房间。
还好没有被发现……
葛春宜手腕绕过柱子被紧紧捆住,整个人是背对紧贴着柱子,小臂附近有个硬物硌得皮肉生疼,却叫她多出几分勇气和安心。
——中衣袖子上缝的暗袋,里面藏着裴徐林赠予她的短刀。

按说利器带煞,不宜带来寺院。
今晨更衣时,碰巧穿了这件带暗袋的中衣——从前没有,是特意找成衣行新缝制的一件。
于是就把短刀塞进去试了试,大小刚刚好,贴着手臂内侧,也不影响日常活动,即便穿着窄袖也丝毫看不出来。
只不过后来与银杏说着话,便忘了这事,阴差阳错一直放在身上。
葛春宜心中无比庆幸。
她小心地挪动手臂,在柱上蹭,将短刀一点点从暗袋中推挤出来。
短刀完全出来一瞬间就自然往下滑落,她勾起手指去接,却只够到一点金属的凉意。
冷汗瞬间浸透全身,葛春宜心里沉沉一跳,连呼吸都不自觉屏住。
好似只有几息,又好像过去了很久,迟迟没有东西落地的声音,这才生出几分希望,赶紧提起劲。
双手是往后圈绕着房柱捆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尽力去感受。
好在这柄刀虽小巧,但材质、用料都是一等一,平时拿着都有几分压手。
葛春宜很快知道怎么回事了,是今日穿的宽袖,层层叠叠把刀给接住了。
终于,紧紧握上刀柄的那一刻,她僵直的脊背放松了许多。
推开刀鞘,左手拿着鞘,右手反握,刀尖朝上,开始割绳索。
“唔!”
手一抖,动作停下来,葛春宜眉毛紧皱,脸色痛苦。
锋利的刀尖只一下不准,就会戳到自己皮肉上,带来尖锐的痛感。
再动刀时不由有些后怕,葛春宜鼻子一酸,强忍下那些不合时宜的恐惧和委屈。
角度有限,锐利的刀刃不如平日好用,又或许是她心中焦灼,过了好久才断两根绳。
葛春宜奋力挣了挣手腕,仍纹丝不动,暗暗咬牙。
突然,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她立马垂下手腕,借衣袖遮住手里的东西,同时不断地挣扎,试图弄出动静,喉咙深处发出模糊的“唔唔”声。
“吱”一声,身后的门开了,然后是踉跄、沉重的脚步声。
有一个人进了房间。
门重新关上。
葛春宜有些发抖,前面冒出来的冷汗被方才带进来的风一吹,冰凉渗骨。
她什么也看不到,但能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男人粗重的喘息。
“……狗奴才,把本王带到哪里来了……”男人步子有些乱,面色发红,紧皱着眉,抬手按了按额角。
“你、你……是谁,本王问你话!说话!”
男人语气不耐,绕了过来,葛春宜看到他的脸,并不怎么意外。
“你?”荣王眯了眯眼,“……本王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葛春宜说不了话,瞪着一双眼,似乎要化成刀刃割在他身上。
他嗤笑一声,晃了晃脑袋,慢慢走过来一把扯开她嘴里的东西。
灰土飞进嘴里,葛春宜止不住地咳了几下。
荣王伸出手捏住她的脸,似笑非笑,“这是什么把戏?”
葛春宜甩开他的手,愤然道:“王爷这是在问什么,难道不是您的安排?”
他挑了挑眉,低头看到她被绑得严严实实的手脚,“哼,你很聪明,把自己做成这幅样子,又用她的名义把本王骗来……”
“一间幽室,孤男寡女。”荣王冷笑了声,“本王见过无数投怀送抱,这一招,还算新奇。”
他脸色看着更红了,时不时扯下领口,仿佛燥热难忍。
葛春宜盯着他还算有意识的眼睛,“‘她’是谁?”
听见这个问题,荣王不知又乱七八糟想了些什么,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抬高,眼神阴沉,“……你也配?”
葛春宜嫌恶地扭开脸……这人已经神志不清了,她手上微动。
蓦地,他却伏低了身子,凑得极近,在她颈侧嗅闻。
“……香……你,你换香膏了?嘉乐……”他低声喃喃,声音迷乱,鼻息越发近。
葛春宜顾不了那么多,闭着眼睛把刀挥出去。
“啊——”荣王猛然痛叫,后退几步,捂着流血的手臂,凶狠抬眼,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不知何时竟松绑了,手中还拿着利刃。
“有刺客——来人,快来人!”他扯着嗓子大吼,和她保持一个安全距离,“你到底是谁!本王乃当朝皇子!亦是亲王!戕害皇亲,诛九族!!”
葛春宜手还在抖,低身将脚上绳子割断,听他不断地吼叫竟又冷静了些。
他不认识自己……也就是竹林撞见之后,至少他还没来得及实施“惩诫”或“报复”。
那到底是谁——
葛春宜正要说话,谁料荣王见没人来救,猛然扑上来一手掐住她脖子,另一只手意图夺刀。
男人使了全力,葛春宜脸色瞬间涨红,手一挥,在他肩上砍下一刀。
荣王面色狰狞,平日清俊的脸此时恍如厉鬼。
他吃痛地喘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话,头也越来越重,摇摇晃晃“嘭”一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葛春宜咽了咽,上前探了探鼻息,还活着。她左右看了看,最后挥刀从裙摆处划开几道布条,把他的伤口包起来。
房门打不开,窗户也被钉死了。
她环视一圈,屋子里侧的墙壁上也有一扇四四方方的窗,很高,还很小。
随手拾起地上的破木板,往窗上砸,没几下真砸开了。
她抬头看着那处高窗,外头的光照进来,一瞬间想起,幼时曾不知天高地厚地比赛谁先爬上坊墙,最后被巡街的金吾卫提溜下来,好一顿训斥。
葛春宜在地上摸了几把,蹭上满手的灰,又找来两个垫脚的破板凳,刀塞回暗袋,盯着窗沿,用力一跳。
等她撑着身子整个攀上去,已是气喘吁吁,手脚发软。
屋外是一片菜圃,种着不知名的绿色菜苗,她反身跳下,土地湿软,半只脚都陷到泥里。
这里看起来还在寺院内部,应是僧人耕作的地方,不远处还有一间荒败的茅草棚,外面简易的木架上,挂着几件晾晒的灰色僧衣。
前后都有路,葛春宜一时迷茫了,她身心俱疲,几乎连步子都迈不动,却又不得不振作自己。
没精力多想,依着直觉提步朝棚屋的方向走。
正值午后,艳阳当空,热烈的日光洒在她身上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周身被一股无形的情绪覆盖。
周围十分僻静,她不稳的呼吸声,踩在泥上的黏湿的脚步声,还有……
“唔唔!唔!”
葛春宜听到了什么,停下来,太耳熟了,和她被人堵了嘴时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声音是从棚屋传出来的,她抿了抿唇,脑子里一团乱麻,闪过许多画面,最终还是放轻了步子缓缓走过去。
“姓崔的,别白费力气了,这地方没人,就算让你喊也没用。”
“今天之后,你就是本少爷房里的人了——反正少爷我被人下了药,也是身不由己,不得已才为之。”男人装腔拿调的嘻笑令人作呕。
崔思莹躺在地上,侧着头,双手被反绑,嘴被堵住,愣睁着眼,眼里一丝光亮也无,似乎魂魄早已脱离身体而去。
上身衣裳被扯得四分五裂,露出凝脂般的肌肤和桃粉小衣。
男人满脸淫邪,目光犹如实质一般在她身上游走,手指轻轻抚摸,便兴奋得头皮一阵酥麻,脸上表情越发扭曲。
他慢慢俯身,呼吸落在她露出的皮肤上。
崔思莹闭上眼。
“呃!”男人突然顿住,双眼一翻,栽倒下去。
崔思莹惊愕睁眼,正看到葛春宜手上拿着根粗木棍,一脸踩到粪坑的表情把男人踢开。
被如此折辱,崔思莹都没露出一丝怯意,此时却无可抑制地流下泪来。
葛春宜替她解绑,把她从地上扶起来,两人紧紧抱在一起无声哭泣。
眨掉眼里模糊的泪意,葛春宜给她拢好衣服,什么也没问,“我们快走,只要能见到禁军或者其他贵人就好了。”
崔思莹摇摇头,“衣裳都被扯烂了,我是崔家的姑娘,不能这样去见外人——族老们会宁愿我跟了鲁义。”
她说这话的表情很平静,看到葛春宜脖子上被掐出的红痕时,又满是痛心。
“没想到他今日就按捺不住,如此恶毒——”
现在不是细聊此事的时候,两人都没有多说,崔思莹撑着手站起身,把绳子都捡起来,依样给鲁义绑死。
“不必担心我,你去叫人,我在这等你。”崔思莹嘴上说没关系,身子却还在止不住地发抖。
葛春宜把刀塞给她:“你拿着这个。”
走之前她问道:“云岫不会……”
崔思莹让她放心:“云岫说家中有事,未用斋食便回府了。”
葛春宜松了口气,拿起木棍走了,还是沿着刚才的方向,这次她走得又急又快,很快就看到一片茂密的竹林。
……又是竹林。
她心里立马升起不好的预感,像是印证她所想,竹林中果然传来了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裴灵扬,我说过了,你老老实实给我跪下道个歉,之前的事情就全都不作数。”
约莫十岁出头的男孩昂着下巴站在前面,身后还有四五个年纪相仿的男孩,都在幸灾乐祸地看好戏。
而他对面,裴灵扬带着一个比她还矮半个头的女孩,眼中满是被挑衅的怒火。
矮个女孩气鼓鼓的:“你们,应该向灵扬道歉。”
众男孩嘻嘻哈哈笑:“小郡主,您还是别掺和了,跟你无关。”
领头男孩似乎被裴灵扬满是戾气的眼神灼到,恶狠狠地警告:“还敢这副表情,昨天还没挨够打?”
“反正裴家又没人管她,只怕早就被抛弃了。”有人嘲笑道。昨天他把裴灵扬推倒了,吓得晚上都没睡好,生怕定远侯会来家里找爹娘问罪。
“警告过你了,城外那片跑马的地方是我们的,你下次再敢没规矩,别怪我不客气。”领头男孩放完狠话就准备走,结果他往哪边,裴灵扬就移到哪,寸步不让地挡着。
男孩失去耐心,一把拽住裴灵扬的衣领,“耍我?”
福宁郡主立马大喊:“不许动手,我要去叫长姐了!”
“哈哈哈,小郡主你还是赶紧躲开吧。”
“放开我!”裴灵扬抿着唇,一掌劈过去,男孩手臂发麻,不受控制地松了手。
他气急,捏起拳头作势要打,后面人连忙拦下:“胡宝剑,别冲动,别跟她一般计较。”
还有人附和:“就是,跟一个没娘教养的野人说再多也白费口舌。”
葛春宜才从竹林里钻出来,就听到了这句令她怒火中烧的话。
而裴灵扬宛如一只小豹子猛地扑了上去。

第17章 质问 压在心底的不满和质问一股脑全都……
裴灵扬挂在那个说话的男孩身上,死死拽着他的头发,任他如何嚎叫也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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