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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嫁给前夫他弟(陈瑰墨守)


起先,裴昭樱还让人备好了对上肖泊胃口的时兴贡品新茶送去,预备着肖泊话锋一转谈及这些生活上的私事,她好有个闲话家常的切入口。
然而肖泊吝惜笔墨,只在文末一板一眼地道谢,天然隔出了段距离,心中所想莫测难料。
博山炉中点了静心安神的零陵香,有一手按摩技法的大丫鬟正给裴昭樱按摩着头部的穴位,小狸猫一会儿去追逐袅袅攀升的烟气,一会儿在她脚边扑腾,爪子勾上玉色织锦茉莉裙拉出了长丝儿来,裴昭樱不恼它,只叫人先把它抱远了些。
所谓驸马比试,仅是走个过场,做给世人看的。备选公布名单公布出去后,裴昭樱已确定即将定下终生的那个人就是肖泊。
女子对于嫁人总有诸多绮思。
幼时,裴昭樱的父王母后俱在,二人没少商谈过将来要为裴昭樱挑个怎样的夫婿。
父王说,还好他是个边缘的亲王,没有儿子,远离纷争,不会累及女儿和亲联姻。
王妃性子风风火火,快人快语地要替女儿招赘,免得在婆家吃亏受气,她心目中贤婿的首要条件就是长得好看。
理由是,和一个男人过一辈子,柴米油盐地打交道,对方若生了一张丑脸,日子实在度日如年。
想到母亲,裴昭樱莫名笑出声来。
母亲要见了肖泊,定会对那人的外貌无可挑剔,满意至极。
她知道肖泊外表倜傥,知道肖泊在办案的本职上刚正不阿,一抛开这些人尽皆知的印象,她对肖泊半点也不了解。
她不知道肖泊喜欢喝什么茶、吃什么点心。
每次肖泊过府,她尽量安排不同的茶水试探出肖泊的偏好,肖泊都不在意。
金晨宵打探后说,肖泊食宿基本在大理寺,吃对应官阶的配餐,没有忌口,没有喜好。
这让裴昭樱气恼急了,像是在触碰一团云朵捏出来的人,次次成空,干脆轻装简行一番去大理寺外等着肖泊结束一日的公务,瞧瞧她落到人间烟火中的……未来夫婿。
脸颊和天边红霞一同烧起来,裴昭樱掀开车帘,问改扮成车夫的金晨宵:
“你说,孤会不会被人当街认出来?孤这身打扮无碍吧?”
她在京中露面不少,此行按照普通官家小姐打扮,还加了一道藕荷色面纱,姣好的面容若隐若现,遮掩住了面部特征。
“放心吧殿下,马车很低调了,比照着寻常富户的标准采买的,这样的富商京城满大街都是,没人会注意到我们的。”
其他亲卫,便衣隐入人群,以防不测。
裴昭樱又想叫金晨宵编出个借口,万一被朝臣认出来,好做应答。
下一瞬,她按着心跳如雷的胸口直起了背脊,她不需要借口,她就是来瞧瞧未婚夫婿的。
她不忍错过大理寺门口每个行色匆匆进进出出的人,忘了手一直保持着撩着车帘的动作,直到手腕发酸。
熟悉的身形出现,脸上挂着裴昭樱陌生的神情。
“肖兄肖兄,日头渐渐又毒又烈,还得我白日里胃口全无,只想吃些清淡爽口的素面,你快陪我一起去。”
“你要去你自己去,非拉着我做什么?大理寺脸皮最厚的谢大人,也有不好意思的一天?”
“嘿嘿嘿,那还不是怪你,上次凶了那位卖面的小娘子,我一个人哪敢面对人家啊。”
谢铮按着肖泊的肩头晃来晃去,肖泊没撑过两个回合,缴械投降,一同往大理寺后街的小食摊走。
谢铮家风宽松,官运平稳,没吃过苦头,闹起小脾气像大龄顽童,肖泊总被他逗笑。
谈及公务,谢铮压着声音将上级官员一顿好骂。
用词花样白出,肖泊直笑,不忘劝导:
“仔细些吧,别口无遮拦的,被听了去告诉他一嘴,有的你苦头吃。”
“他觉得我说的‘推诿圆滑的活猪’就是他了?以后他非要往这里头认,可怪不得我。”
两人说说笑笑地往后街钻,谢铮不时往肖泊身上撞,两个人好似黏黏糊糊成了一个人。
明眸善睐,发自内心微笑的时候,眼眸中是带着光彩的,原来这是肖泊生活里的样子。
不会始终清醒,持重中透着疏远的客套。
后街窄,不方便马车跟进,好在面摊离路口近,马车停在街口可以瞧见动静。
裴昭樱捏着手绢上的提花,竟酸了一酸。
她快把礼贤下士到把肖泊当下凡的神仙供奉了,才堪堪发觉这人不是泥胚子塑出来的端庄恭谨,独在她跟前伪装罢了!
同样的一条绢帕,被肖泊那日大摇大摆地昧下了,洗净后叠成方块,占据了书房抽屉的一整个格子,又欲盖弥彰地放了几张干透了的字帖遮掩。
面摊的陈大爷招呼着熟客,他的孙女陈三娘还记得和肖泊拌嘴的不愉快,端盘递盏时小脸气鼓鼓的,肖泊视若无睹,谢铮生怕留下不好的印象,赔着笑脸搭了好一会子的话。
肖泊只顾提筷子吃面,还要被迫旁听谢铮对陈三娘的没话找话,正觉自己可怜,“砰——”的一声,隔壁桌的长凳被提起砸碎。
木屑碎片横飞过来,大多落于肖泊碗中,毁了肖泊一整碗面。
肖泊这可不干了。
原来是一满脸横肉的壮汉,是这片街有名的游手好闲小混混,惯会欺软怕硬,吃霸王餐挑了对最好欺负的祖孙。陈大爷见他要离开,近前结算收钱,壮汉直接用行动表明这顿面钱,是收不了了。
陈大爷一把老骨头,经不得许多折腾了,如同陈旧的桌椅板凳颤巍巍的就要散架。
街坊看热闹的多,谁会为了一个老大爷出头呢。
陈大爷两眼蒙上了浊泪,弯腰算着桌椅板凳的钱,想把碎了的木板再拼拼凑凑。
面钱是小事,陈大爷捶胸顿足后悔着不该多嘴去讨,他做生意的物件折了,损失惨重,这下要得不吃不喝多久才能为孙女备一份不被婆家轻视的嫁妆!
“殿下,我们的人要去帮忙吗?”金晨宵知道裴昭樱的性子见不得老幼受欺凌,请示了一声。
“肖泊大人还在呢,他不会不管的。”
金晨宵不这么认为,那面摊旁一大群人脸色都变了,围观的围观,议论的议论,肖泊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
怎么会出手呢?
谢铮率先开口骂道:
“喂!你这人吃霸王餐还耍横打杂,有没有廉耻?快把钱赔了,绕半个弯就是大理寺呢,小心拿你去见官!”
“你少唬我,大理寺办的是大案要案,会管我这十文二十文钱的小官司?我便是不给,你能拿我怎样?”
壮汉懒洋洋地要走,被谢铮出声拦了一拦,直觉身为地痞一霸的面子受损,加之陈三娘一个小姑娘嚷嚷着不让走,壮汉抬手就要把这个细弱的姑娘掀翻。
先倒地的是他自己。
倒地好大的动静,溅起来一片呛人的黄土,壮汉后脑蒙蒙地疼,眼睛一眨,不明白为何转瞬之间视野变换成蓝天了。
“不给就别走了,赔钱——你的面钱,桌椅板凳钱,老人家受惊的补偿费,惹乱子导致的生意损失费,还有我的面钱。”
肖泊开口算得清楚彻底,让谢铮咋舌不愧是大理寺最优秀的办案官员。
壮汉才对着陈三娘伸手,他便站起来,出手迅疾如电直接抓着他的胳膊把人一整个摔在地上了。
出门在外不便暴露官身,底层百姓的生活,暴力震慑往往最简单有效。
壮汉眼冒金星地打量着淡然的出尘如竹的男子,大腿还没他胳膊粗,可他从原始的本能上能感受到,此人拧断他的脖子也会如砍瓜切菜般便捷!
“我……我没钱。”
“没钱啊,那你把你这身衣服脱下来抵债吧。”肖泊神色虽淡,语气比任何人都要坚决,好似这面摊是他开的。
壮汉叫苦不迭,他是个穷混混,全身上下的钱都用来买了一身不错的行头招摇过市,维护体面,度日靠欺凌弱小,这下他连外面的这层皮都要被扒下来了,但不得不依言照做。
谢铮附耳道:“肖泊兄,你好会算啊,你要是个地主,肯定会盘剥佃户。”
肖泊无心解释,风波过后,依旧客气地让陈大爷再给他做碗面,宛若无事发生。
这前世不幸殒命的祖孙二人可是他的重点关照的例子,他们躲过了灾祸好好地活,就能让肖泊相信,有机会改变裴昭樱的死局。
金晨宵忍不住低声赞叹:
“肖泊大人好快的出手!连我都没看清呢,武功难道在我之上吗?殿下赶紧把这等人物栓在身边也好,用婚约绑死,他就跑不掉啦,会乖乖为殿下效力。”
绮罗忧道:“金大人,你没听到刚刚肖泊大人多仔细的算计吗?我们殿下是个实心肠的人,哪里禁得住这种人精的算?哪天他背着殿下把长公主府卖了殿下都发现不了吧?”
裴昭樱扶额,笑意在无可奈何中冲刷掉了原本盘踞于此的苦涩:
“……这孤还是能发现的。好了,看也看够了,回府。”
马儿“哒哒”不疾不徐地迈步,晃荡着主人的心事,低调地隐没在市井烟火中,车厢古朴,全无装饰,没有人会在意这在京城中最普通不过的商人车驾了。
肖泊抬头,这才痴痴地望着马车消失的街口。
他的心事中有她,而她恰好来看他了。

第12章 比试获胜
万众瞩目的驸马选拔在礼部紧锣密鼓的操持下,终于定下日子,在宫中举行,由皇帝裴珩主持,太后亲临,百官到场观礼,人人都道,这是皇帝对长公主无上的信任与荣宠。
太和殿外,原是举行大型典礼之所,已被空出来容纳驸马比试的人选。
裴昭樱坐在裴珩右手边,位列群臣之上,着黑底滚烫金线织锦的玄色朝服,端庄雅正。
重叠威严的裙摆下垂,加之挺拔的坐姿,寻常人等根本看不出面若桃李的长公主身有残疾,品阶稍低些的官员不敢直视,只觉得有幸娶了长公主真是天大的恩赐。
皇帝破例配与裴昭樱半幅皇后仪仗,绮罗亲自在后头给裴昭樱打着扇子,心疼不已。
今日裴昭樱代表着皇家颜面,穿着由不得舒适随心,在天尚未亮时就要梳洗穿衣,浓妆艳抹,光是华贵隆重的朝云近香髻便让两个小丫头梳理了半个时辰。
坐上进宫的马车时,裴昭樱只咬了一小口点心垫垫肚子,罔论日常的进补。
流程漫长,裴昭樱等到嘴唇干裂,绮罗唤人奉了茶,裴昭樱忍着只润了润唇——在宫中,百官众目睽睽下,行止不便,最好是饿着渴着。
直视天颜是不敬的大罪,绮罗忍着不看皇帝,心底止不住埋怨,风风光光的排场是给别人看的,辛苦煎熬实实在在的落到了裴昭樱身上!
太后一在百官面前,戏瘾便大发了,捶胸顿足,长吁短叹:
“唉,望着场下的青年才俊人才济济,可哀家的心可曾好受过?从小看着长大的樱丫头便要嫁人了,这是活生生从哀家心头剜下一块肉啊!”
裴珩看了一眼亲娘,觉得过了,尴尬得不能接茬。
令人倍感震惊的是,太后还真用织金锦帕子拭出来两滴泪!
不过,等到裴昭樱闻到了一股生姜味后,勾了勾绮罗的手心,主仆二人都不奇怪了。
太后一边由近侍女官孟镜雪伺候着擦泪,一边抬头死盯裴昭樱,两条过分浓烈的眉毛压着眼睛,眼球翻着下三白,像一条要扑过来撕咬裴昭樱血肉的恶狼。
“臣自当也是舍不得陛下和太后娘娘的,还请太后娘娘多多保重,莫要伤心。”陪同的百官中不少人和太后有沾亲带故的关系,太后要演戏,裴昭樱碍于场面奉承应合。
两个女人默契地从彼此眼神中读出了忍耐和厌恶。
裴珩俯瞰众臣的谨小慎微,畅快非常,因为身侧常年抵着他心口的那把刀正在底下待选,他总算得到了为人君者执掌生杀予夺的快意。
原来高高在上,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无人分夺权柄的滋味,美妙至极。
所谓“高处不胜寒”,是庸人的自我安慰罢了,常年病弱体虚的裴珩神采奕奕,满身畏畏缩缩之气退了个干净,等着清除祸患,拥江山入怀了。
肖与澄猜到了皇家的用意,满腹不甘,在第一场的文试策论之中,不提笔落下一字。
翰林院来的考官颤颤巍巍提醒:
“大司空,已经开考了,请快些作答吧,陛下、太后、殿下正翘首以盼呢!”
肖与澄抚掌笑道:
“多谢大学士提醒,可惜我是行伍粗人,实在不通文墨,贻笑大方了。”
考官尽到了提醒之职,抹了一把虚汗,不欲身陷漩涡,叹气转身远去了。
满朝文武,谁敢笑话军权在握的大司空?
一张白卷,是当众扇在皇家颜面上的一记耳光,于肖与澄自身毫发无伤。
薛粲在前头已跟肖与澄陈情利弊:
“长公主是陷阱,亦是一块肥肉,万不可花落别家。主公,您且忍一头,到成婚后就好了,女子嘛,哪有婚后有能耐不低头的。”
肖与澄一想到因此要给末路皇帝好脸,如芒在背:
“军师,话虽如此,可要我低了他们一头,怎么想都不痛快!何况尚主的表面功夫得做好,我忍痛将一屋子的姬妾打发了个干净,皇家挖了坑等我下去,我还不能施点脾气了?”
薛粲再劝,肖与澄洋洋得意道:
“比试是个过场罢了,我表现得再差,小皇帝不也得绞尽脑汁地替我找补?捏着鼻子地嫁姐姐。他们算计我,我还要灭他们的威风!”
肖与澄扫视一圈奋笔疾书的世家子弟们,愈发得意,只有一个锦衣胜雪的人成了他的眼中刺。
肖泊不加朱缨宝饰,衬得世家子弟们花里胡哨宛如绣花枕头,没有埋没在珠光宝气之中。
他书写策论,胸有成竹,坦坦荡荡地争这个驸马之位。
肖泊字迹俊逸,风骨不凡,巡考考官经过他身侧时,捋着胡须连连点头。
肖与澄冷哼出声,恨这个族弟跳出来与他相争,又笑肖泊当个陪跑的竟如此起劲。
若不是考场上禁止考生喧哗攀谈,肖与澄定要出来苦口婆心地劝告肖泊,莫要做这些无用功。
哪怕是同族之间亦相隔鸿沟天堑,他是注定要成就功业尚主摄政的,肖泊须得掂得清骨头的分量,不必勉强自己如他一般出类拔萃,安稳在大理寺蹉跎到老吧。
烈日高悬,快要移到天空正中,绮罗留心及时给裴昭樱拭了汗,低声询问她可要进茶。
裴昭樱摇了摇头,满头珠翠流苏叮当,场中数十人,隔着遥远的距离看不清人脸,她着了魔似的,凭感觉认准了一个身影,再没挪目。
除了肖与澄,涉及皇家体面,其他人再疏于诗书
,也尽量地写些歌功颂德的漂亮话填满纸张。
裴昭樱看得出来,肖泊的笔没有停过,胸中沟壑,依托纸笔舒展。
低着头的人,当然不知晓有人正目光灼灼地凝望。
望不出什么来,小小的一个人影,偏就与众不同,裴昭樱越瞧越有种莫名其妙的熟稔。
而且,肖泊的琴声,与梦中陪伴她的琴师别无二致,这一点巧合说出来像痴人说梦,裴昭樱独自藏着,没同人提起过。
怕人笑,怕人说这一段没头没尾的巧合算不得缘分。
朦朦胧胧的,雾里看花,不比梦境清楚多少,裴昭樱稀里糊涂地一头栽了进去,再也看不见其他人了。
作答时间结束后,试卷先呈给皇帝,再传阅群臣,君臣当场商议出头名。
首当其冲的是肖与澄的白卷,裴珩面色泛青,往下翻到肖泊的试卷后,将这一辱轻轻带过,和学士们摘取了肖泊的用典,大赞其才,定了头名。
有皇帝带头,其余人等紧随其后溜须拍马。他们不是不想借机讨好肖与澄,正常人面对一张白卷,再多的溢美之词都会随之成空。
裴昭樱未发一言。
肖泊这样的人,总是尽心竭力地对待手头上的每一桩事务,帮街边小贩索取损失也如处理江洋大盗劫杀案一般一丝不苟。
假使今日是别的公主贵女的择婿比试,肖泊恐怕依旧会认真对待,不让女子因他面上无光。
裴昭樱端着笑容,目不斜视。原先,她提防着皇帝太后兵行险着,会突然将驸马人选换为肖与澄,有那张晃眼的白卷刺激着裴珩之后,裴昭樱松快了不少。
没料想,轮到肖泊在等待的间隙用余光寻她时,没有机缘对望。
前些天,离选试的日子愈近,裴昭樱脸上愈难出现个笑脸,突然反悔了,对左右道:
“也许孤不该将他牵入局中,平白地耽误了他的姻缘。”
金晨宵安慰:“属下从来没有查到过肖泊大人与别的女子有牵扯来往,赐婚圣旨大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日后好好过日子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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