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宫斗还得走野路子(秦方方方方)


“婉儿,林静微在江南任职,你拿上信物,去找她,我曾让兄长一道跟着她去,帮忙打开局面,你认识的,李野,到时候衙门寻他就好。”
婉儿猛的点头,“好!”
“南下之后,若有什么需要动用武力或需要与三教九流打交道的事情,不必硬扛,去寻李野帮忙。你与他相熟,他知道轻重,会尽力助你。”
婉儿随即利落应下:“是,娘娘放心,我记下了。”
所有事情吩咐妥当,婉儿和吴芸儿退下后,殿内又恢复了宁静。
她并未急于立刻劝谏皇帝回宫,她深知朱厚照的性子,强硬要求只会激起他的逆反。她选择了一种更迂回,也更精准的方式,她在等时机。
又过了几日,朱厚照在豹房校场观看新募勇士角抵后,心情颇佳。李凤遥适时端上一杯温热的参茶,她看后状若无意地轻叹:“这些勇士确是悍勇,若能在陛下御驾亲征时充作前锋,必能建奇功。”
亲征二字瞬间点燃了朱厚照的眼眸,他登时放下茶杯,抓住李凤遥的手:“御驾亲征?皇后也觉得朕该去边关走一遭?”他自封“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对亲临战阵有着超乎寻常的渴望。
李凤遥微微一笑,顺势道:“陛下乃天下兵马大元帅,自当威服四海。只是……”她话锋一转,露出些许忧色,“如今朝中,能领会陛下宏图,并确保大军后勤无虞者,除杨阁老等寥寥数人外,实难寻觅。陛下若离京,中枢无人坐镇,难保那些迂腐文臣不会阳奉阴违,拖沓粮草,甚至暗中阻挠。届时陛下在前方踌躇满志,若因后方掣肘而功亏一篑,岂不令人扼腕?”
朱厚照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想起那些言官没完没了的谏疏,想起户部官员在拨款时哭穷算计的嘴脸,顿觉扫兴又恼火:“他们敢!”
“他们或许不敢明着抗旨,但暗中拖延、办事不力,却足以坏事了。”
李凤遥说着依偎过去,声音柔媚却如针刺入骨,“陛下,欲成非常之功,需有非常之策。豹房虽好,终非庙堂。陛下若欲亲征,必先正位紫宸,威加海内,使旨意出如臂使指,无人敢怠。如此,陛下方能安心驰骋疆场,无后顾之忧。”
她看着朱厚照陷入沉思,继续加码:“且,紫禁城乃天下正中,龙气所钟。陛下回銮正宫,一则震慑宵小,二则臣妾听闻,礼部已在筹备祭天大典。陛下于宫中斋戒沐浴,敬天法祖后,再挥师北进,岂非名正言顺,更添天威?”
朱厚照也觉得合适,以前他不肯在紫禁城,是因为内有太后,外有阁臣,他又孤立无援,才在豹房另辟蹊径。李凤遥的话,完美地将他的玩乐之心与潜藏的功业之志结合了起来,并为他扫清障碍,回宫整肃朝纲以保障后勤。回宫不再是无趣的束缚,而是他实现大将军梦想的必要步骤。
不想当将军的皇帝不是称职的皇帝。
“好!就依皇后!”朱厚照猛地一拍大腿,兴致勃勃,“回宫!朕要回宫!看看谁还敢在朕眼皮子底下耍花样!”
皇帝决定回銮的消息迅速传开。
杨廷和接到谕令时,心中疑虑更深。他敏锐地感觉到,这背后必然有皇后的推动。但他无法反对,皇帝回宫理政,于礼法上是正途。
回宫的仪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要盛大。朱厚照似乎有意要向所有人展示他的决心,他甚至换上了一身接近戎装的袍服,骑在马上,顾盼自雄。
李凤遥端坐凤辇之中,望着前方朱厚照意气风发的背影,又看向道路两旁跪伏的百姓和官员,最后目光投向那洞开的,象征着天下最高权力的紫禁城大门。

回宫之后,朱厚照果然励精图治了几天。
他连续临朝,过问兵备、粮饷,甚至亲自召见京营将领,讨论边关形势,雷厉风行地处理了几件他认为拖沓的军务。朝堂为之一震,不少官员甚至生出些许期待,以为皇帝终于要回归正轨。
然而,朱厚照的耐心很快耗尽。日常政务的繁琐枯燥远超他的想象,奏疏里大量的民生、司法、人事议题让他头晕眼花。很快,他老毛病又犯了,他开始找借口不朝,或是听不到一半就借故离去,将一堆琐
事丢给司礼监和内阁。
而司礼监的批红,越来越多地需要送至坤宁宫请皇后懿旨。内阁的票拟,也越来越多地收到来自皇后建议的反馈。
李凤遥自然而然地填补了皇帝留下的权力真空。她处理政务的效率极高,且思路清晰,决断果敢。她不再满足于仅在屏风之后发声。
一日,朱厚照因前夜观舞饮酒而起晚,他头疼,误了朝会,索性传旨罢朝。几位阁臣及六部堂官有紧急军务需呈报,被引至乾清宫东暖阁外等候。
良久,暖阁门开,走出的却不是皇帝,而是一身常服,仅簪一枚凤钗的李凤遥。
众臣愕然。
李凤遥神色自若,目光扫过众人:“陛下宿醉未醒,有何急务,可与本宫先行商议。”
大臣们面面相觑,无人敢应。直阁臣、兵部尚书王琼硬着头皮道:“娘娘,此乃军国要事,恐需面呈陛下圣裁……”
李凤遥淡淡打断:“陛下龙体欠安,曾口谕‘一应事务,可先报皇后知’。莫非王尚书以为,本宫会误了陛下的大事?还是觉得,本宫不配与闻?”
她的语气并不严厉,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目光所及,连最古板的老臣也不敢直视。
现场一片死寂。
最终,杨廷和微微闭眼,深吸一口气,率先躬身:“臣等谨遵懿旨。”
首辅低头,众人再无二话。
于是,在乾清宫皇帝寝殿之外的暖阁里,大明的皇后,第一次在没有任何帘幕遮蔽的情况下,与帝国的核心重臣,商议起了原本只有皇帝和阁臣才能决断的军国要务。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沉静的侧脸上,竟映出几分丝毫不逊于任何帝王的威仪。
消息传出,朝野再次哗然。
但这一次,反对的声音却微弱了许多。杨廷和的沉默,如同一个巨大的盖子,压住了沸腾的油锅。皇帝显而易见的放纵与默许,更是让所有试图援引祖制的人感到无力。
而更令人震惊的是,第二天上早朝时百官发现,在龙椅之侧,略偏下方,竟设了一张铺着明黄锦褥的凤椅!
这可是奉天殿!!!
皇后李凤遥,身着皇后朝服,头戴九龙四凤冠,面容肃穆,仪态万方地端坐于凤椅之上,目光平静地扫视着下方鸦雀无声的百官。
“陛下圣体未愈,忧心国事,特命本宫旁听,以便回宫后详述。”李凤遥的声音清越,回荡在巨大的殿宇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众卿有事启奏,便可开始了。”
满朝文武,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
祖制何在?纲常何存?后宫不得干政,这是铁律!如今皇后竟公然坐于朝堂之上,虽说是旁听,但其势已凌驾于群臣之上,与皇帝并肩!
无数道目光下意识地投向首辅杨廷和。
杨廷和面色灰白,嘴唇微微颤抖。他感受到了那来自凤椅之上的目光,平静却冰冷,他脑海中闪过谢迁的离去,李东阳的远引,以及朝局动荡的可怕后果。
最终,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杨廷和缓缓出列,垂首,声音干涩却清晰地响起:“臣,遵旨。”
他率先认可了皇后临朝的合法性。
首辅的低头,如同抽掉了最后一道堤坝。一些趋炎附势之辈立刻跟上,一些清流官员虽目眦欲裂,却见杨廷和如此,又慑于皇后日益增长的威势,皇帝又不在,竟一时无人敢做出头之鸟,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谏言咽了回去。
朝会,就在这种诡异至极的气氛中进行了下去。奏事的大臣声音发颤,决策几乎完全出自凤座之上寥寥数语的裁断,而皇帝,在默许。
自此再也无法阻隔她的意志穿透这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庙堂。
退朝后,消息如野火般烧遍京城。
皇后干政,已从幕后走向台前!竟与皇帝同殿议政!这与则天皇后何异?!
清流沸腾,言官激愤,奏疏如雪片般飞入宫中,无一不是痛心疾首、引经据典反对牝鸡司晨。
然而,这些奏疏大多被司礼监留中不发,少数送到御前的,也被朱厚照一句“皇后不过是为朕分忧,尔等休要聒噪”堵了回去。
杨廷和的府邸,今夜灯火长明。
几位心腹门生和御史言官齐聚,人人面带激愤。
“元辅!皇后此举,已是公然践踏祖制!长此以往,国将不国!您身为首辅,岂能再沉默不语?”
“是啊,元辅!当率我等百官,跪谏宫门!请陛下收回成命,令皇后退居后宫!”
杨廷和坐在主位,灯火在他深陷的眼窝投下浓重的阴影。他听着众人的慷慨陈词,久久不语。
直到众人情绪稍平,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疲惫:“跪谏?然后呢?陛下会听吗?只会更激怒陛下,更倚重皇后。届时,朝局彻底撕裂,谁可收拾?”
他抬起眼,目光扫过众人:“谢公、李公为何致仕?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如今之势,强谏无异以卵击石。”
“那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妇人乱政?!”有人悲愤道。
杨廷和沉默了片刻,他最终沉重地道:“维持朝局运转,方是第一要务。漕运、边饷、灾荒……哪一件不是迫在眉睫?若朝廷瘫痪,天下顷刻大乱。我等需隐忍,需等待。等待陛下明悟,等待时机。”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众人沸腾的热血,只留下更深的无力与悲凉。连首辅都选择了隐忍和等待,他们又能如何?
坤宁宫偏殿。
李凤遥听着闻溪低声汇报着外朝的暗流与杨廷和府中的对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走到窗边,望向乾清宫的方向。
她知道,那把凤椅,已经被她无声无息地,挪到了龙椅之旁。
虽然还有人试图将它推倒,但它已经立在了那里。
不过李凤遥并不急进,她没有必要让自己有夺权之嫌,在皇帝能起得来去上朝的时候,她就不去,正好睡个懒觉。
但很明显,朱厚照并不是能持续勤奋的人,好正如李凤遥所预料的那般,连续几日的早起和朝堂上的枯燥繁琐,迅速耗尽了他本就稀薄的耐心和精力。
不过三五日,他便故态复萌。
“遥儿,今日朕头疼得紧,那些老头子絮絮叨叨,听得朕心烦,你去替朕听着吧。”他不想起床上朝,揉着太阳穴,语气惫懒,仿佛只是让妻子去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家务事。
李凤遥心中了然,面上却露出担忧与顺从,“陛下龙体要紧,务必好生歇息。朝堂之事,臣妾定当仔细聆听,回来再禀报陛下定夺。”
于是,凤驾再次降临奉天殿。
这一次,百官虽依旧震惊,却少了些许猝不及防。当看到龙椅空悬,只有凤椅上的皇后时,许多人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窃窃私语声在队列中低低响起,却依旧无人敢率先发难。
杨廷和站在百官之首,头颅微垂,目光盯着脚下冰冷的地砖,仿佛要将那花纹看出个洞来。他能感受到身后那些或失望、或愤怒、或探究的目光,如芒在背。但他依旧沉默着,如同昨日重现
,率先出列,带领群臣向那凤座行礼。
他也没办法,如果他走了,朝上都是尸位素餐的官员,他都不敢想大明会变成什么样,他可不想在家养老的时候,天下大乱他干瞪眼。
皇后只要不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他帮忙稳定朝局,也稳着天下不陷入动荡,都抽身走了,就真让人为所欲为了。
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
朱厚照缺席朝会的次数越来越多,李凤遥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她并不总是发言,往往只是静听,但那双沉静而锐利的眼睛扫过,便让所有大臣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进言时不得不更加谨慎,开始下意识地揣测她的态度。
她逐渐从旁听走向垂询,偶尔会对臣子的奏对提出一两个关键问题,往往切中要害,让久经官场的老臣也暗自心惊,不敢因其女子身份而稍有轻视。
朝堂的风气,在一种诡异而不可逆的态势下,慢慢转变。
李凤遥深知权力的巩固并非一蹴而就。她一面通过杨廷和稳定内阁和六部,一面开始不动声色地安插自己信得过的人进入一些关键的中层职位,尤其是情报和宫禁护卫系统,闻溪的地位和权力与日俱增。
他已经升任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权势之大,百官侧目。
同时,她并未忘记安抚,或者说威慑士林。她对谢迁、李东阳的子弟门生并未打压,反而择其优者予以升迁或虚职恩赏,显示出一副不计前嫌、唯才是举的姿态,让许多原本准备拼死一搏的清流官员陷入了犹豫和观望。
然而,铁板一块的朝堂终究会有缝隙。
这一日,一位年轻的御史,或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或许是深受儒家正统思想熏陶,终于无法忍受这牝鸡司晨的局面。在奏对完毕后,他猛地出列,跪倒在地,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陛下!皇后娘娘!臣冒死进谏!后宫干政,乃国朝大忌!祖制煌煌,岂可轻废!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当居后宫以懿德垂范,而非,而非于此庙堂之上,干预国政!臣恳请娘娘恪守本分,还政于陛下,还政于朝堂!以全娘娘贤德之名,亦安天下士民之心!”
此言一出,满殿皆寂。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这位年轻御史身上,有惊佩,有担忧,更有许多是冷眼旁观,看他如何触怒凤颜。
李凤遥端坐凤椅之上,面色无波无澜。她并未立刻动怒,只是静静地看着下方跪伏的御史,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哦?依你之见,本宫在此,是乱了祖制,祸乱朝纲了?”

他是什么东西,也敢跑过来让她恪守本分?
那御史梗着脖子:“臣不敢直言娘娘祸乱,然此举确与祖制不合!长此以往,恐非国家之福!”
“祖制?”李凤遥重复了一句,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杨廷和身上,“杨先生,你为首辅,精通典章制度。本宫问你,太祖高皇帝、成祖文皇帝时,可曾有明令,言皇后不得于皇帝御体违和时,代其听取政务,以备咨询?”
杨廷和身体微微一颤。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皇后这是逼他站队,用他的权威,为她的行为披上一件合乎法理的外衣。
他脑海中天人交战,最终,那日暖阁中茶香和冰冷的威胁占据了上风。他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沉静。他出列,躬身,声音平稳却清晰地响彻大殿:
“回娘娘,臣查阅《皇明祖训》及历代实录,并无明文禁止皇后于非常之时,辅佐陛下,咨询政务之条款。陛下圣体欠安,娘娘为分君忧,临朝听政,乃权宜之计,亦合……情理。”
“情理”二字,他说得极其艰难,却终究说了出来。
满朝文武哗然!虽然声音压抑,但那种难以置信的震动清晰可感。首辅不仅默认,竟亲自为皇后干政寻找法理依据!虽然牵强,但这来自文官领袖的背书中击是巨大的!
那年轻御史如遭雷击,脸色惨白,难以置信地看着杨廷和的背影。
李凤遥满意地微微颔首,目光再次落回那御史身上,语气依旧平淡:“看来,你所言的祖制,并非铁律。陛下龙体不安,本宫身为国母,暂代听政,有何不可?你口口声声为了江山社稷,在此陛下需静养之时,煽动朝堂,扰乱视听,这便是你的忠君爱国?”
她语气陡然转厉:“闻溪!”
“奴婢在。”
“将此狂悖之徒,剥去官服,押送诏狱,好好清醒一下脑子!也让众人看看,诋毁国母、离间君臣、扰乱朝纲,是何下场!”
“遵旨!”闻溪一挥手,两名如狼似虎的锦衣卫立刻上前,不顾那御史的挣扎和喊叫,将其拖了下去。
惨叫声渐渐远去,奉天殿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大臣都低下了头,冷汗浸湿了里衣。
经此一役,再无一人,敢公开质疑皇后临朝。
李凤遥的目光缓缓扫过噤若寒蝉的百官,最后与面色灰败的杨廷和短暂交汇。
她知道,这根最重要的柱子,暂时,算是彻底握在手中了。
朝会继续,奏事声再次响起,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恭顺,更加小心翼翼。
今日无需早朝,如今已是春深,她准备睡个懒觉,正四仰八叉地裹着锦被,享受着春日清晨难得的慵懒。窗外鸟鸣清脆,阳光透过窗棂洒下细碎的光线。将繁琐政务暂且理顺后,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