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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还得走野路子(秦方方方方)


李凤遥闻言,不由失笑,抬头嗔了他一眼:“陛下说得轻巧。这两位可是阁老,门生故旧遍布朝野,岂能说走就走?一个处理不好,便是朝局动荡,言官们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那就让他们淹!”朱厚照浑不在意,手指轻轻抚平她蹙起的眉心,“朕是皇帝,你是皇后,我们夫妻一体,难道还要看那些老臣的脸色过日子?他们想走,朕便准了!空出来的位置,正好换上些听话能干的年轻人。你不是常说,要破旧立新么?”
他的话语直接甚至有些霸道,却像一股暖流,缓缓注入李凤遥的心田。她知道他的话里带着皇帝特有的任性,但也蕴含着毫无保留的支持。
她不再说话,只是更深地偎进他怀里,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和令人安心的力量。壁炉里的火燃得更旺了,映照着相拥的两人,在空旷的殿墙上投下紧密依偎的影子。
外间的风雨似乎暂时被隔绝在外。这一刻,她不是那个需要步步为营的皇后,他们只是一对在寒夜里互相取暖的寻常夫妻。
沉默良久,李凤遥轻声开口,语气已然坚定了许多:“陛下说的是。走了未必是坏事。只是这送旧迎新的章程,须得好好思量,既要全了老臣的体面,也要稳住朝堂的人心。”
朱厚照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嘴角勾起一抹笑:“这才像朕的皇后。想做什么便去做,天塌下来,有朕给你顶着。”
火光跳跃,将两人的身影融为一体。殿外是暗流汹涌的波云诡谲,殿内,至少在此刻,温暖如春。

第66章 火统
次日,在李东阳在谢迁府上做客的时候,皇后鸾驾出乎意料地驾临谢迁在京中的府邸。
没有盛大的仪仗,只有必要的护卫。李凤遥身着常服,神色平和,仿佛只是前来探望长辈。
在谢府简朴的客厅中,谢迁与李东阳恭敬地行礼迎接。两人面色平静,眼神清澈坚定,带着一种不容折辱的淡然。
李凤遥没有绕圈子,温和地表达了陛下与自己的挽留之意,称赞他们是国之柱石,朝廷仍需倚重。
谢迁率先开口,声音苍老却沉静:“老臣感念陛下、娘娘隆恩。然臣年已耄耋,耳聋眼花,实难再胜任阁务,尸位素餐,非人臣所为。恳请娘娘体恤,允臣这把老骨头,归葬林泉。”
李东阳亦躬身附和,言辞虽委婉,去意却同样坚决:“臣之精力,已不足以谋划国事。强留于此,于国无益,于己亦是负累。愿效仿谢公,乞骸骨归。”
李凤遥看着他们,知道挽留只是形式。她今日来的目的,也并非真心挽留。
她叹息一声,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二位老先生去意已决,本宫虽不舍,亦不好强人所难。只是,二位居朝多年,门生故旧遍及天下,科举刚结束,可知这一去,天下士林会如何解读?朝野又会生出多少不必要的揣测和风波?”
她目光扫过二人平静的脸,继续道:“杨阁老为稳定朝局,弹精竭虑,有时不得不行权宜之事。陛下近日龙体欠安,本宫一介妇人,勉力支撑,所为者,不过是大明的江山社稷。若因二老离去,致使朝局动荡,人心浮动,岂非有违二老忠君爱国之本心?”
这话,软中带硬。既点明了他们辞官可能引发的后果,也将稳定的责任与他们捆绑,暗示他们的离去并非纯粹的高洁,也可能带来不安。
谢迁和李东阳何等人物,自然听懂了其中的弦外之音。两人沉默了片刻。
最终,李东阳缓缓开口,代表二人做出了承诺:“娘娘放心。臣等归野,自是闭门谢客,颐养天年,不再过问朝堂是非。朝局稳定,亦是臣等所愿。”
这就是他们能给出的最大保证,他们不会在地方上煽动舆论,不会成为反对势力的旗帜。他们会安静地离开。
李凤遥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惋惜与尊重:“既如此,本宫便代陛下,准了二老所请。愿二老一路平安,安享晚年。”
她起身,郑重地向两位老人行了一礼。
这一礼,是对他们过往功绩的承认,也是对他们最终选择的尊重,更是一种胜利者的姿态。
数日后,皇帝旨意下,恩准谢迁,李东阳致仕,赐金还乡,待遇优渥。
旨意下达之日,杨廷和在值房内独坐良久,怔怔望着对面空了的两个座位。他知道,谢、李二人这一去,所有的压力、非议与重担,将更集中地落在他一人肩上。他用自己的妥协换来的暂时平稳,终究是以牺牲了两位老友的政治生命和朝局的平衡为代价。
谢迁接到旨意,面无表情,只是对着皇宫方向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便即刻吩咐家人收拾行装,一刻也不愿在这女子乱政的朝堂多待。
李东阳接到那恩宠备至的旨意,只是淡淡一笑,对前来宣旨的中官说了许多感念天恩的场面话,转身却对着书房中悬挂的一幅旧画良久不语。那画上,是当年他与
刘健、谢迁三人共勉时的题字。
离京那日,并无多少官员敢公然相送,但许多府邸的窗口后,望着城门口带着复杂的目光。杨廷和称病未出,只派家人送去了一份程仪。
两辆简朴的马车悄然驶出京城。
马车里,谢迁闭目养神,良久,缓缓对同车的李东阳道:“西涯兄,你我今日离去,究竟是全了名节,还是将这朝堂,彻底让与了她?”
李东阳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物,目光幽深:“于乔兄,名节需存,然世事亦需人做。杨介夫选择了留下,他所承受的,未必比你我轻松。至于将来如何,非你我所能预料矣。”
身后,紫禁城的轮廓渐渐模糊。前方的路,通向他们陌生的田园。
两位老臣的离去,在清流士林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暗流汹涌。但表面上,朝堂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李凤遥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以皇帝的名义,提拔了投靠她的两位资历稍浅、但更懂得审时度势、且与杨廷和关系并非铁板一块的官员入阁,悄然无声地,开始将自己的影响力更深地植入帝国的权力中枢。
暖阁临水的窗边,李凤遥再次烹起一壶新茶。
茶水沸腾,白雾氤氲,模糊了她目光,她看了看这豹房,她觉得这里不合适了。
李凤遥准备回紫禁城了,她要劝皇帝回宫,她要将皇后的椅子,如昔日武则天一样,立在那龙椅边上。
她兴致不高,朱厚照想着哄她开心,琢磨了几日,来到李凤遥处理政务的偏殿,脸上带着几分献宝似的得意,身后跟着一名小心翼翼捧着个锦盒的内侍。
“凤遥,你看朕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他挥挥手让内侍上前,亲自打开锦盒。
只见猩红色的绒布上,躺着一柄造型极为精巧的火铳。与传统军中所用的粗笨火铳不同,这柄火铳明显经过了改良,铳管更细长,打磨得锃亮,木托线条流畅,甚至镶嵌了防滑的银丝,整体尺寸也更为小巧,更适合手持。与其说是武器,不如说更像一件精工细作的艺术品,却又透着冰冷的杀机。
“这是……”李凤遥眼中尽是惊讶和好奇。她自然认得这是火器,但如此精致的形制,确实罕见。
“这是朕让兵仗局那些老师傅们,照着弗朗机人的手铳,又结合咱们自己的技艺,特意为你改良的!”朱厚照兴致勃勃地拿起那柄小火铳,献宝似的递到她面前,“你看,铳管用的是精铁反复锻打的,用药少,射得却更准更远!这木托朕也让他们改了,你握着试试,肯定合手!”
他眼神亮晶晶的,带着一种混合了关心,炫耀和分享新奇玩具般的兴奋:“上次那事儿,朕想起来就后怕!你虽身手好,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玩意儿你带在身边,万一再有什么不开眼的,隔着老远就能给他一下!响声大,还能吓唬人!”
李凤遥接过那柄火铳,入手微沉,但重量分布均匀,握持感确实经过精心设计,比她想象中更称手。她心中微微一动,抬头看向朱厚照。
“陛下……”她语气中尽是动容,“这是陛下亲自督促的吗?臣妾——”
“诶,跟朕还客气什么!”朱厚照大手一挥,打断她的话,“你的安危最重要!这小火铳你先拿着玩,朕已吩咐下去,给你配最好的火药和弹子,再让个老练的太监教你使,不过朕看你这般聪明,肯定一学就会!”
他似乎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妙极了,甚至开始畅想:“你先学着,过几日得空了,朕带你去练武场试铳!朕那里还有好几柄不同的,咱们比试比试谁打得准!”
李凤遥看着他兴奋模样,不禁莞尔,她仔细端详着手中这柄堪称艺术品的杀人利器,指尖划过铳管和温润的木托。
这不仅仅是件防身的礼物,更是一个信号。皇帝愿意将这等军国利器改良后赠予她随身携带,其背后代表的信任和纵容,非同一般。
“臣妾,谢陛下厚恩。”她郑重地道谢,随即抬起眼,眼中也亮晶晶的,地主家的傻儿子心态是会传染的,“陛下就不怕,臣妾学会了,哪天不高兴了,拿这宝贝对着陛下?”
朱厚照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极其畅快,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朕的皇后若是想对朕动手,何须这等玩意儿?朕整个人、整颗心都是你的了,还怕你一柄小火铳不成?”
他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带着惯有的戏谑,却又奇异地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信任和亲密。
他要是怕的话,李凤遥武功那么高,他哪敢惹?他心里坦荡,问心无愧。
李凤遥也笑了,将火铳小心地放回锦盒中,柔声道:“那臣妾便却之不恭了。定好好练习,不负陛下所赠。”
“这才对嘛!”朱厚照满意地点头,又兴致勃勃地跟她描述起这火铳的巧妙之处和试射时的注意事项。
然而,李凤遥看着那柄火铳,心中想的却远不止是防身或玩乐。皇帝无意间的这个举动,为她推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火器,改进的火器——若是能掌握更先进的火器技术,甚至组建一支装备精良、完全忠于她的新式火器部队。那她在面对任何敌人时,都将拥有无可置疑的,碾压性的力量。
权力的博弈,除了权谋人心,终究离不开最根本的暴力支撑。
李凤遥指尖拂过冰凉光滑的铳管,那精密的构造和蕴含的力量让她一时有些出神。殿内只剩下朱厚照兴致勃勃讲解的声音,和炭盆里偶尔爆开的细微噼啪声。
她抬起头,打断了朱厚照的话,声音轻轻的,带着一种与方才谈论火铳时截然不同的缥缈:“陛下……”
朱厚照正说到击发机的巧妙处,闻声顿住,看向她,只见她目光并未落在火铳上,而是望着窗外宫墙框出的一角灰蒙蒙的天空,眼神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他很少见过的怀念与怅惘。
“嗯?怎么了?可是这铳有什么不妥?”朱厚照关切地问。

第67章 回宫
李凤遥缓缓摇头,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回到朱厚照脸上,唇角弯起一个极浅的,带着些许涩然。“这火铳极好,臣妾很喜欢。只是方才听陛下说起带臣妾去试铳,比试,这般轻松自在,倒让臣妾忽然想起些旧事。”
她微微停顿,“想起还没入宫的时候。那时在民间,虽无这般精巧绝伦之物,也无前呼后拥的排场,但天地似乎广阔得多。开着客栈也不愁钱财与吃食,什么都有伙计帮忙。春日里,可以随心所欲地去郊外踏青,走累了就随意找棵树下躺着,看云彩变幻,听风吹过田野的声音。夏夜纳凉,街坊邻里聚在一起,说些家长里短、奇闻异事,虽粗鄙,却热闹鲜活……”
她说着,她似真似假的与朱厚照说起旧情,那时没有至高的身份,朱厚照还装着小二,店里的人惊叹他要入赘,目光穿透了层层宫墙,那时仿佛像另一个世界:“那时虽不知陛下,身上也无担着这许多干系,只觉得日子像是溪水,哗啦啦地流着,轻松又快活。不像如今,每一步都像是在钢丝上走,听着好听,脚下却滑得很,四周都是眼睛看着,喘口气都得思量再三。”
她最近闹出这么多事,往后还会闹更多的事,这得要皇帝的支持,她示之以弱,勾起皇帝的怀念,记得民间的自在,免得后面朝臣闹起来,他们在争权夺利时,他光记得她吃相不好了。
她还想回紫禁城,但不能直说,这事要先将感情巩固,免得出了
她收回目光,看向朱厚照,眼中那点怅惘化开,变成柔软的歉意:“臣妾失言了。只是骤然得了陛下这般厚礼,想着能如同民间夫妻那般,得了新奇玩意儿便一同去试试,一时有些感慨罢了。”
朱厚照脸上的兴奋和得意慢慢沉淀下来。他看着她,看着她眼中那抹一闪而过的,对宫墙外自由天地的向往,看着她强将那点感慨压下,变回那个沉稳持重的皇后。
他心中蓦地一软,生出许多怜惜来。他何尝不知这宫禁是华丽的牢笼?他自己都时时想往外跑,更何况是她这样一个曾经天地任遨游的奇女子。
他伸手,覆盖住她放在锦盒边上的手,触感微凉。他用力握了握,声音放缓了许多,带着难得的温柔:“朕知道。”
短短三个字,却蕴含着理解。
他咧嘴一笑,那点混不吝的劲头又上来了,冲散了些许凝滞的气氛:“这有何难!宫里规矩多,朕就给你破例!你想试铳,朕明日就带你去清出一块地方,就咱们两个,再加几个可靠的侍卫,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打累了咱们就席地而坐,喝酒吃肉!若是嫌宫里闷了,等天气再暖和些,朕带你悄悄出宫去!咱们换上寻常衣裳,就去京郊,朕陪你跑马,陪你听风看云!就像你说的那民间夫妻一样!”
他说得眼睛发亮,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幅场景:“朕虽给不了你日日那般自在,但偶尔偷得浮生半日闲,朕还做得到!”
李凤遥看着他认真盘算的模样,看着他眼中为自己点亮的光彩,心中原先那点因朝局和束缚而生出的郁气,忽然就散了大半,将心比心,似真似假的话也变得真情起来,反而说不出什么瞎话了。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回暖,笑容变得真切而明亮:“好。那臣妾可就等着陛下这浮生半日闲了。”
在京郊纵马踏青,在西苑试射了几回火铳之后,朱厚照那颗爱玩闹的心算是暂时得到了满足,又被积压的政务拖回了文华殿和豹房。李凤遥也重新收心,将精力放回了宫内和她的谋划之上。
天气一日日转暖,宫墙内的积雪化尽,树枝抽出嫩绿的新芽,连吹过御花园的风都带上了暖意。
这日午后,李凤遥让人去店里召来了婉儿和吴芸儿。殿内熏香淡淡,她坐在窗下,手里捧着一盏新沏的雨前龙井,看着眼前两个愈发干练得力的女子。
“科举已过,京里各家客栈也总算能喘口气了。”李凤遥语气平和,带着一丝闲话家常的舒缓,“芸儿,这段日子你跟着婉儿,里外操持,辛苦了。做得很好。”
吴芸儿以前是宫里的,言行举止很是沉稳,闻言恭谨回道:“都是娘娘和苏掌柜教导有方,芸儿只是尽力做事。”
李凤遥点点头,目光转向苏婉儿,“京城这家店如今已上了正轨,客流稳定,名声也打出去了,是时候往外走了。”
婉儿点点头,去年就已经跟她打过招呼,她早已料到会有这一步。
“开春后,你便动身,往南边去。”李凤遥放下茶盏,指尖在案几上轻轻一点,“苏杭、扬州,这些富庶之地,文人商贾云集,消息灵通,我们的店开在那里,再合适不过。具体选址、一应开支调度,你全权负责。遇到难处,便传信回来。”
“是!婉儿定不辱命!”婉儿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她很开心可以帮娘娘开疆扩土。
“至于京里这间店,”李凤遥看向吴芸儿,微微一笑,“便交由芸儿你代管。一应规矩都是现成的,你只需按部就班,稳住局面即可。可能胜任?”
吴芸儿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喜与不可置信,随即立刻压下情绪,郑重万分地福身行礼:“芸儿定当竭尽全力,守好京中的根基,不负娘娘信任!”
“好。”李凤遥满意地颔首,“你们二人交接清楚。婉儿,芸儿若有不明之处,你多提点着。”
“嗯!”
安排好了店铺的事,李凤遥心思又活络起来。她不能时常离宫,但外头需要有人奔走。她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自家那个颇有江湖路数的哥哥李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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