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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惹的疯狗替身(昱生)


温婉背着身抹眼泪:“你可别说了,回头人家还要怪我小题大做呢……我真是不配嫁进这高门大户,先是两度险些丢命,再是这样受人折辱。我若还非要留在这里,人家还以为我贪图富贵,死都要赖在这儿呢。”
霍青山倏地站起来,深锁了眉头:“今儿算是我错怪了你,可你又说的什么话,昨日才嫁进门,今日就说要走。”
温婉回头,美眸怒瞪着他:“新婚燕尔的你也不给我撑腰,倒嫌我给你添麻烦,等日后腻了我,还不知要如何作贱人。我这都不走,骨头是多贱呢!”
说完,又别过头去不看他。
汀兰在旁听着,心头七上八下。从未有人敢这么跟公子吵架呢,连大夫人训儿子,最后也未曾讨着好。
她屏息观察着,见公子脸色虽不大好,可也不像是要发怒的样子。
霍青山心里头正憋着一团哑火。
方才在拙守院书房,他与父亲聊了一阵,也曾谈及夫妻相处之道——有时要想耳根子清静,必得捏着鼻子哄上一哄。
他原是不屑的,因他母亲冯氏爱闹脾气,他的妻子却并不那样矫情。
然眼下却是服气了。婉娘本就外柔内刚,如今嫁做他妻,那些以前不敢发的脾气,如今也敢发了。
罢了,还能如何,息事宁人吧。
霍青山当下便缓了口吻:“我只当你是小题大做,不知你还受了别的委屈。”
温婉还是不看他:“有权有势,谁还不是个讲道理的体面人。像我这般什么都没有的人,才会为一句话的理争个面红耳赤。”
霍青山心觉有理,遂又耐着性子勾起一笑:“夫人岂会是什么都没有,这不是有哦吗。我给你陪不是。”
哪知温婉竟还是不理他。
“……”
啧,这是给脸不要。他心头便又有些不快。
可想到若婚后首日便吵架,传扬出去必起风波,霍青山又硬将这不快压了下去。
原地杵了两息,他将后槽牙一咬,后退一步,抱手对她行了一礼:“夫——人!方才是为夫说话欠妥了。”
汀兰从旁瞧着,倒抽口气。
天,公鸡下蛋了!

雷雨不住,风顺着窗缝挤进屋里,呜啦啦鬼叫似的。
妙言趴在门缝往外瞧,亲眼见夫人卖惨不成,惹得公子黑了脸。
“噗——”
一高兴,没忍住放了个屁。因这屁实在太臭,妙言心头这份儿愉悦,便随之淡下几分。
打今儿早上偷鸡不成蚀把米,喝了那碗羹,她便连裤子都被屁腌入了味,门都不敢出。
真是可惜,没能仔细看看新夫人的狼狈。
这天棐院啊,终归还是她姑姑说了算,等姑姑老了,就归她说了算。
不知公子和少夫人在屋里吵了些什么,不多时,她姑姑邹妈妈便被喊进了屋去,再一会儿,整个院儿的丫鬟婆子和小厮都聚在了廊下。
看样子她也该去的,可她止不住身上这股臭,踟蹰再三,还是决定在屋里等。
妙言趴在门缝继续朝外看,见公子出来说了几句话,人群的脸色一时便都愁苦起来。
“说了什么啊……”
她好奇又着急,接着便见姑姑追着公子进了屋去,没一会儿又灰溜溜退出屋来。
妙言隔得远,心头干着急。
好在人群很快散了,姑姑也朝她这边过来。她忙将门开了半扇,将邹妈妈拉了进来。
邹妈妈甫一进屋,闻着屋里这冲鼻的味儿,赶紧捂住口鼻:“还没歇?”
妙言撅着屁股又放一个,哭丧起脸:“没见松。”又急忙问,“刚才公子说什么了?”
邹妈妈没急答她,无精打采地往凳子一坐,将手里的东西丢在桌上。
妙言抓起那小布包,打开一看,见里头装着的竟是两个五两的小锭银子。这快赶她一年的月银了,当下便是一喜:“姑姑哪儿来的银子?”
“公子赏的。”
“赏的?”
邹妈妈面上却有颓色:“呵,说是赏的,倒不如说是打发人的。也就是我守了天棐院七年,才有这份儿脸,别的可都让卷了铺盖直接走人。”
妙言大惊:“走人?!刚才公子是让全都遣散?”
邹妈妈说到这里,再也绷不住,老泪哗哗落下来:“公子真真是不讲情面呀,我劳心劳力把这院子给他撑起来,他一个不高兴竟然就让我滚。”
妙言吓懵了,上来抓住姑姑的胳膊:“别是弄错了吧……姑姑!那我们以后怎么办?”
邹妈妈抬袖抹泪,哭得抽抽:“还能怎么办,去找赵大管家安排别的活儿呗。看这府里哪个犄角旮旯还用得着人,就把我们往哪里塞。”
妙言瘫坐下去,颓得连屁也放不出来了:“怎么会弄成这样……”
她一听说有在霍府吃香喝辣的活干,便连家里说的一门好亲事都推了,如今若再回去,人家可没原地等她。
当下便急了,“姑姑!可是你跟我保证的,说跟着你混,以后定能风风光光。便是晚嫁个几年也能觅得好夫郎,如今这样,若被人传是赶出天棐院的,你叫我前途不成,姻缘也不成!”
邹妈妈当初也不过是想多几个心腹,自家人总是一条心,好说歹说,说服侄女家里推了那门好亲事。
如今弄成这样,自己栽了不说,与兄弟子侄也交恶了。
她恨得咬牙切齿:“这如何怪得我,都怪那狐媚子有手段!公子那样一个清心寡欲的,都叫她迷晕了头,如今遣散我们,还不是因她挑唆。以后这院儿里伺候的,都由她亲自来挑,可不能堕了她的主子威风。”
妙言才不听她这个,当即开始收拾东西。还好她当初留了个心眼儿,入府没签成死契,如今还能走掉。
“我不管别的,我只记得姑姑坑我至此!”
邹妈妈:“哎!喂——”
妙言啦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却说温婉这头。
霍青山广袖一挥,便将整个天棐院的下人即刻遣散,只留了书剑与汀兰,又亲自去拙守院找冯氏借了几个人过来伺候,只等温婉挑好了丫鬟,再还回去。
“如此,你可满意了?”霍青山抖去衣摆的水,如是问。
外头还下着雨,他是冒雨跑这趟的。一口气做完这些,若温婉还跟他哭丧着脸,他也终不能再惯着她。
他坐下倒了杯水,一口饮尽,勉强将心头的烦郁压下去。
水将将喝完,杯子还没放下,肩上倏尔搁上来一只手,女人将脸轻贴在他胸前,竟是一句娇嗔:“我可听出来了,你在怪我多事。”
“……”
“你为我淋了雨,我看在眼里。这回信你是向着我的了。”
霍青山脑中忽地一空,手指悄然缩紧,将手里的八方杯捏得要碎了去。他昨夜才闻过的头油香味,又一次凑到鼻尖,便如一石落入深潭,激起层层涟漪。
大雨倾盆,浇灭了大地最后一点暑气,竟也浇灭了他心头的那点不痛快。
他放下杯子,不动声色:“以后切莫动不动就说要走,当婚姻是儿戏不成。”
“知道了。”
霍青山抓住那只放在自己肩头的手,眉心微蹙:“你这手,为何总是冷的?”
温婉倚着他喃喃:“想是这些日有些累。”
“那去补个觉吧。”
“可盈盈马上要醒了。”
霍青山:“我这当爹的不是在吗。我陪她。”
终于,温婉躺上了床。
关好门窗,将层层纱帐放下,她大大地打了个哈欠,一会儿工夫便睡沉了。
无人搅扰,睡得极是舒服,连梦也不曾有。
醒来时已是日暮时分,温婉伸个懒腰下了床,披上衣裳轻轻将门推开。
门口坐着父女俩。
盈盈正一颗一颗把金桂从树枝子上摘下来,霍青山则伸着手,一颗一颗都接在手里,不厌其烦。
雨已停了,金光斜照进院墙,为一大一小描了一层金边。金桂的芬芳漫入鼻腔,甜甜腻腻的。
温婉扶着门框,视线突然一阵模糊——只是梦里才会出现的画面啊。
阴阳两隔,从未谋面的父女,以这样一种自欺欺人的方式,父慈子爱。
“娘!”
盈盈一见了她,便将手里桂枝丢掉,往她怀里扑来。
温婉忙掩面,用一个哈欠来解释她的泪眼婆娑,手放下,又是满面笑容:“都玩了什么呀?”
“爹带我玩水!”盈盈吐吐舌头,“有一点点弄湿,不过汀兰姐姐已经帮我换过了。”
温婉看了眼霍青山,眯眼笑:“看来玩得很高兴。”
盈盈四岁上下总生病,她便总不许她玩水,不想这倒成了父女亲近的秘诀。
霍青山走上前,手里还捧着盈盈的小桂花:“饿了吗?”
温婉:“有一点。”
“那就吃饭吧。用完饭大夫就该到了,给你调调身体。”
温婉:“……哦。”
却说齐芳菲。
拙守院里没出成气,她的心情始终没舒畅。但她又知道,霍府不比娘家自在,不是她可以颐指气使的地方,渐渐也就将自己说通,改去折磨自个儿院里的人。
“行了,让她们都回去吧。”她挥挥袖子,总于松口。
几个跪了一个下午的妾室,终于倒的倒,晕的晕,被抬回去歇着了。
霍三搁下逗鸟的棍子,笑话她道:“你如今也出够气了,差不多得了。”
齐氏白他一眼:“出够气?你可想的真美。当年她们撕我的裙子,抢我的东西,故意把水泼我脸上叫我当众出丑,你可为我说过一句话!如今我不过让她们跪个半天,你就急着求情。”
霍三咂咂嘴:“你这么糟践人,乃是有损家风,大哥必要管束你的。”
齐氏:“呸,你作践我的时候,他怎么不管。到底是亲兄弟,偏心着呢,偏袒着呢。”
霍三:“……”大哥管了,怪他左耳进右耳出。
齐氏得意洋洋:“我想怎么糟践人就怎么糟践人。大不了分家呗,他还能管到我家里头。”
霍三一听这话,急了。他本就是个米虫,这也不成那也不成,赖着大哥还能多过几年殷实日子,若真分了家,只怕坐吃山空。
当下哼道:“这家可是你说分就能分的。我告诉你,且不说大哥不能由着你撒泼,就是青山也不会让你如愿。”
一听到“霍青山”三字,齐芳菲怒瞪过来:“他算什么东西,来日就算当了家,也别妄想对长辈吆五喝六。”
提起侄子,霍三可有底气了:“呵,你当他是什么人,那是亲爹老娘都让三分的!他刚新婚,你就砸他的场子。若没分家,他还能有所收敛,若分了家,你看他怎么阴整你吧!”
这话倒说进齐氏心里头了。怪不得她心里头一直堵得慌,原来症结在这里——得罪了这个人,难免存有后患,还得早做应对才是。
于是也顾不得跟霍三斗嘴,忙令身边丫鬟去打探天棐院的情况。
这一探,倒真探到动静了——天棐院把人都遣散了,竟连留守近十年的老仆也没留。
“只说是这些人不合大公子心意,要都换掉。”丫鬟嘟囔着,“那也不至于全换呀,定是因为别的原因。”
齐芳菲正插花,若有所思地剪断了花柄,突然吩咐了句:“你速去,把当中资历老的给我截下来,我要留用。”
她正愁呢,那边到自己撵了军师来。
丫鬟前脚刚走,后脚便听得有婆子来禀报,说家主身边的富贵来了。
“他做来什么?”
婆子答:“说是提了大公子新婚的喜饼来,特地来给您补上。”
齐氏丢了剪子:“呵,要补早在拙守院就补了,何须单让富贵跑一趟。来了也不找霍三,找我作甚,我看这是有话想要敲打我吧。”
且说天棐院这边,已是空空荡荡,虽有冯氏派来的人接手了事务,却也不过几个奴仆,只勉强够用。
连大夫问诊喝的茶,都是霍青山亲手沏的。
“我这夫人,身体如何?”
老大夫捋捋长须,把手一引:“公子移步,这边来说吧。”
霍青山听得这话,暗知不好,扭头望了眼里间,见温婉与盈盈正说笑,乐乐陶陶的模样却又不似有恙。
挪步出来,便听大夫一声长叹:“怕是不太好啊。”
霍青山皱眉:“不过是手冷,应与气血相关,想来不该有多严重。”
老大夫又是一阵摇头:“怎不严重。夫人如此年轻,便是五劳七伤,日薄西山之脉象啊。”

所谓“五劳七伤”,便是肝、心、脾、肺、肾各样过劳;受喜、怒、忧、思、悲、恐、惊之七伤。
霍青山生愣了两息,再次回头瞧了眼里间。屏风隔断,却什么也未瞧见,只听见母女俩此起彼伏的笑声。
“但我看她,并不似先生说得那般严重。”他不信道。
老大夫摇头摆手,口吻笃定:“强撑罢了,实则早已内里空虚,一场风寒恐就能要了性命。”
烛光在霍青山脸上摇晃,将他的面容照得模糊:“为何?她年纪轻轻,为何会到这等地步?”
“要么是先天不足,娘胎里便不好。要么是命途多舛,多灾多难吧。”
霍青山沉默下去。
若是先天不足,这十来年颠沛流离,她绝不可能活到现在。那便必然是后来艰难竭蹶,方才到了这等地步。
当下问:“可能调理?”
“温养着倒也能强身健体,益寿延年,但终究难达常人寿命啊。毕竟,所谓温养,不过是透支肾精肾阳,一旦肾气枯竭再激发不出,人也就到头了。”
老大夫叹了一声,“说直白些,便是杀鸡取卵,争得一时蓬勃罢了。故而即便用药,也不可长期,隔一段时日便得停一停。”
秋风瑟瑟,霍青山忽觉得有冷风灌了进来,从领口钻入后背。他仿佛看到一朵开得正艳的花,陡然枯萎凋零。
令人唏嘘,喟叹,也叫他一时之间发不出任何声音。然而,很快,他这波澜起伏的心,便又平静下去。
生老病死皆是命数,如人情往来,如心愿所求,有时苦苦拽在手中,终究却不过是一场空。
既已是无力回天的脉象,便实在不必过于挂怀。
夫妻一场,是缘分。他既为人丈夫,便会担起丈夫的责任。但终究,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
如是一想,冷风似又无了。霍青山点了个头:“那就有劳周大夫开方。”
温婉在屋里陪盈盈翻花绳,玩了好一会儿才见霍青山回来。
“大夫怎么说?”
男人坐下,面色如常:“说是气血亏损,无妨,补一段时日就是。”
“为何不当我的面说?”
霍青山端起茗碗饮了口茶,方应道:“大夫交代,要你勿要操劳,当放宽心情,忌食寒凉之物,又额外予我一些叮嘱。”
温婉一笑:“病了倒是好,不单能多得些照顾,趁机耍耍脾气你也不能把我怎样。”
霍青山勾了下唇,没说话,她便又埋头与盈盈继续翻花绳。
“花手绢!娘我翻出了花手绢!”
“我们盈盈真棒!”温婉笑着亲了一口小脸蛋。
其实她身体如何,自个儿再清楚不过了,一切的根源在于——她的功法,是杀鸡取卵似的功法。
并非她争强好胜,目光短浅,而是走投无路,别无选择。
如果不学它,她活不下去,更遑论报仇。
先前在柳浪山庄时,她便时常喝药温养着身体,到了霍府来,一时断了药,身子才又不好了。
没事的,再把药喝起来,就还能多活几年。难得霍青山还跟她装样子,替她扛了这些不愉快。
一|夜好眠。
次日一大早,霍青山事忙,天刚亮就先出门去了。温婉喝完了药,便带着盈盈去拙守院问安。
家主霍文新今日倒是闲,乐呵呵地带着盈盈满院子玩儿。
她则陪在冯氏身边说话。
“来问个安就是了,不必留下侍奉。”冯氏坐在池边喂鱼,,漫不经心对她道。
确实也不必,冯氏跟前十来个人伺候,便是暂调了四个去天棐院,也还有十一二人。
况冯氏并不想使唤儿媳妇。婆媳难相处,若是哪里闹出龃龉,没得叫本就不够温的母子之情又冷几分。
“母亲这是心疼儿媳,可儿媳却要厚着脸皮劳累母亲,向母亲讨教。”
温婉守在旁边,没有要退下的意思。
“哗啦——”几条大鱼争得水花翻滚。冯氏回头,不解:“讨教什么?”
温婉便提裙跪了下去。
冯氏略惊,忙便要扶:“跪什么,快起来!”
“婉娘少失怙恃,不曾有生母教导规矩,更不知如何持家。如今嫁做人妇,唯恐行为有失,惹来误会事小,叫父亲母亲忧心事大。”
冯氏看着她,眉心紧着。
这个儿媳给她添了许多麻烦,她本意是不喜欢的,可奈何这心肠又软,人家一跪,她便多三分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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