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书:“皇兄这些年过得如何?”
“还得是托七弟的福,脱了下这身沉重的黄袍,我才知这世间不止嬅京,果真是自由自在来得舒服。”林羽植气质卓然,纵使脱离皇室,他的举止依旧散发清雅。
他反问:“你呢?”
顾宴书一笑,“很好。”
林羽植善言辞,而顾宴书像是一块木头,你敲一下他才响一下,言简意赅。
气氛又变回方才的冷然,许久不见的兄弟二人,便是林羽植如此能谈笑风生之人,都不知从何谈起。
他端起茶杯正想抿了口茶,顾宴书注意到茶的热气还尚未散,提醒他道:“小心烫!”
话刚落,林羽植却已是将热茶入嘴,滚烫的水像块烙铁冲进他的口中,来不及吐出来,他忍住刺痛咽了下去。
顾宴书从腰间递给他一块帕子。
林羽植有些意外地接过来,白色的绣帕刺有一朵艳红的花儿,像是女儿家的手帕,再细看周围丝线并不紧实,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一看便是顾宴书随身用了很久又格外珍惜。
林羽植眸色淡了淡,拿起帕子的手忽感沉重,像是一块磐石压在了他的心口,继而用袖口擦掉嘴边的水渍。
顾宴书视线紧随他,唇边凝起一抹转瞬即逝的笑容。
林羽植抬起头看向顾宴书,男人眉目冷凝,有着不符合年龄的老成,未改半分。
他忽地想起了儿时在宫中嬉笑的日子,“皇弟可还记得我那时总爱贪玩,喜欢钻狗洞,偷偷溜出宫外,总让你帮我打掩护,却次次被母后抓回来,然后……”
顾宴书接上他的话,“然后咱们一起挨罚。”
两人都笑了。
此时再提起,似恍如隔世,又似在昨日。
“是啊,那时真好。”林羽植扫过窗外明媚的天光,眼底却饱含一丝忧伤。
有权的地方便会有欲望,有欲望就会纷争,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顾宴书当年过的刀尖舔血的生活,全都拜他母亲冯氏所赐,他知道顾宴书会丧命却只能坐以待毙,像个傀儡般被整个冯氏所驱使。
他从小向往宫外的生活,喜欢水中自在的鱼儿,也追寻过漫游晴空的鸟儿,向往一个人无拘无束的生活。
而然这样一位没有野心的皇子是坐不稳皇位。
这也倒对林羽植是种解脱,但身为长兄,他却有愧,“这些年,似也帮不上七弟什么。”
顾宴书视线压低,“皇弟还真有一事,望皇兄成全。”
林羽植面色的悲伤褪去,略有兴致地低低哦了声。
顾宴书挑明:“她是本王未过门的妻子!”
两人视线相对,空气中像是有一条无形的丝线,从两端一点即燃地灼烧着,压抑着……
半晌,林羽植慵懒往后一靠,故作轻松般道:“是吗?窈娘,从未与我提起过。”
不提过不代表不是。
艳阳高照的日头倏然变暗,乌云遮日,顾宴书半张脸隐秘于暗色,比天色还要阴沉。
林羽植毫不退让,纠正他说:“七弟这话未免说得过早,既然未过门又何来妻子这一说呢?”
顾宴书眉头微拧,幽深的眸光透着几丝复杂,“皇兄,这天下美貌的女子众多,你要谁人不可?”
“我非她不可。”林羽植几乎没有犹豫。
他脑海倏尔浮现一张盈盈玉脸,双瞳剪水,弯眉如柳,面庞娇俏可人,气质皎洁如一轮明月,洒进他的心。
当年他褪去黄袍,一味追寻心中的自由,过惯了以前那般殷实的生活,却忘记了从宫中带出的积蓄已所剩无几了,饿晕在地上了。
模糊视线出现的女子正是陈窈,是她救了他的命。
顾宴书黑沉的眸子一寒。
林羽植:“皇兄就不必叫了,我也不是皇室中人了。”
顾宴书:“你与她只不过寥寥见过几面。”
林羽植眉心微动,他一听这话便
知顾宴书对自己的行踪并不完全知晓,短短几秒他心生一计,悠悠然地道:“你有所不知,你不在的这些年,我与她早已不分你我。”
他顿了顿,唇畔带着三分得意,弯弯一翘,“窈娘还未曾与你说过吧,我与她之间比拥抱还要来得深。”
言下之意便是还有很多亲密的举止是你不知道的,也是窈娘不愿也不敢告诉你的事。
顾宴书如玉的骨节泛起白,仿佛再用力茶杯便会被捏碎般。
但这局胜负已分明,白棋略胜一筹。
顾宴书在官场上缜密细致,办起事来雷厉风行,走一步想三步,但再周全的男人,一旦提到自己的女人,便是管他什么道理,全部了然无存。
陈窈就是顾宴书的软肋。
他并未发现林羽植眼中透露的狡诈,无察觉地掉入他的陷阱之中。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顾宴书视线平视如一座雪松端坐,薄唇紧抿,散发这凛冽的寒气。
陈窈坐在顾宴书边上,目光时而向他扫去。
男人眉骨如峰,狭长的眸子微微敛着,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棱角分明的侧脸尽显冷峻。
似生气了,但又不像他平时的作风。
陈窈在心里暗暗揣度,顾宴书生起气来像头发疯的公牛,绝非还能维持他的翩翩风度。
她进茶室时,屋里只剩顾宴书一人,他神色悻悻,与林羽植像是不欢而散。
林羽植她管不着,但自家的男人她就得哄喽。
陈窈坐过去一点与他挨着,声音故意拉着软调说:“王爷,您今儿个怎有空来?公务都处理完了?”
顾宴书对她的示好依旧面不改色,吐出两个字:“尚未。”
“……”
他虽故意摆出一副冷峻的架子做给她看,但陈窈脸上却漾起了笑意,人家公务都没处理完就来找她,她必得好好供着这位爷。
女人整个人靠了过去,双臂搂住他的肩头,绵软地说:“王爷,我很开心您能来找窈娘。”
按照以往顾宴书早就将她抱在腿上,然后堵住她的唇了,但上头的醋意使他面对主动的美色,表现很是冷淡。
见他不语,陈窈贴得更紧了,高鼓又绵软的胸脯蹭在他的臂膀,婉转又勾人地唤他,“王爷?”
顾宴书吸了口气,顿了顿后厉色道:“本王不是让你远离他吗?”
她知道他说的是林羽植,但她怎么远离啊,林羽植一个大活人想去哪里她还能拦得住,人家就是要往她的金瑶楼里钻,她也不能赶客啊……
“我与林羽植只是泛泛之谈,君子之交罢了。”陈窈再一次解释她说了好多遍的话。
顾宴书冷哼一声,“我看他对你在意的很。”
陈窈:“林羽植向来自由又随意,对谁家的姑娘都会撩拨几句的,况且你不应比我更了解他吗?”
顾宴书板起脸,语气忽地拔高,“本王管不到别人家的事,本王只问你为何还与他来往?”
陈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道:“行,我明天就搬出嬅京!”
顾宴书皱起了眉:“?”
陈窈头一歪,娇气地哼道:“你不是叫我远离他吗?”
顾宴书:“……”
他墨色的瞳孔翻涌着错杂的情绪,怒气慢慢染上眉梢。
陈窈:“他不是你的皇兄吗?咱们难道不是一家人吗?”
顾宴书:“他是他,我是我,从无一家人之说,从前的事,本王不跟你计较半分,但你往日绝不能跟他有任何来往!”
陈窈知道他介怀于林羽植抱了她,轻言轻语解释道:“他当时不知你我之间的,才会做出那般无礼的举止,林羽植不是个没分寸之人,日后定然不会如此了。”
顾宴书冰冷的视线扫过陈窈的玉面,胸腔漫不经心地溢出一声轻哼,“你还挺了解他!”
这人吃起醋来真是没完没了,陈窈又重新搂住他,亲了他脸颊一口,“我只了解王爷一人!”
顾宴书目光掠过她细嫩的皓腕,眼底忽而一深,想起林羽植满满挑拨的话,顾不及去深思,心中已然蓄满戾气。
男人拽起的她的手,喉结滚了下,“你有没有让他碰过你!”
他这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陈窈登时愣住,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羞恼地说:“你疯了吗?你我夫妻四年竟然因一个抱怀疑我?”
顾宴书:“本王不是怀疑,本王是怕他对你做什么!”
陈窈想起了话本中对他的描述,冷血无情,心狠手辣,她瞬间深有体会,微怒道:“不讲道理,难怪你名声差!”
顾宴书眯起眼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简直不可理喻!”
陈窈声势似穿破天际,马车外随行的晓依吓得身子一惊,与凌雲交换了下眼神,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目光。
顾宴书脸彻底沉下来,愠色深深,“你辰时才答应过本王远离他,还未到一天便反悔,到底是谁不讲理?”
陈窈无辜地说:“我能怎么远离他啊?他就住在金瑶楼边上……”
顾宴书声色冷冽,听起来不像在说笑,“把店关了,踏踏实实留在府中!”
兜兜转转他就是看她开的店不顺眼。
“我偏不。”陈窈神情满是倔强,绝不退让分毫。
恰好马车停下,陈窈一刻都不想与这种蛮不讲理的男人呼吸同一片空气,她先一步撩开车帘冲出去。
谁知,晓依扶着她刚从脚凳下来,身子忽地一轻,猝不及防地被顾宴书拦腰抱起来。
陈窈疯狂捶打男人坚硬的胸膛,大声嚷嚷着,“你干嘛!放我下来!”
“姑娘!”晓依心一紧,想上前却被凌雲拦了下来。
顾宴书脸色如阴云密布,浩浩荡荡地抱她回房,一路上下人们纷纷低头避让,但心底皆是为陈窈担心不已。
任陈窈无论如何打骂他,顾宴书都不为所动,如雕刻的侧脸流露出危险的气息,他并不温柔地将她往美人榻一扔。
陈窈刚挣脱出他的怀抱,好不容易能有所喘息,顾宴书顷刻间又覆了上来,他长臂撑在两旁紫檀木突起的云雷纹,大掌因用力而指节发白,青筋绷起。
男人似暴风来临前的乌云遮住本明亮的天,陈窈顿时被他困在方寸之间,她纤纤素手抵住他的胸膛,“顾宴书!你是疯了吗?”
顾宴书冷声如冰柱,深邃的眸子紧锁着她,“本王为你已退步太多。”
陈窈讥笑道:“怎么?你又想将我绑在府中吗?”
顾宴书脸色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阴云,低哑着声音说:“窈娘,本王不想这么对你。”
若说她以前怕顾宴书,是怕他杀了她,但现在的顾宴书虽霸道但不至于真要了她的性命。
还没反应过来时,顾宴书便凶狠地压了上来,如饿虎扑食般猛烈,他一手强硬地攥住她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擒住她的下颚,逼迫她仰起头。
下一刻,男人强势地咬住她娇嫩的双唇,几乎在覆盖的瞬间长驱直入的缠绵,与其说是在吻,更近一种疯狂的索取。
这个姿势令陈窈动弹不得,只能任他肆意摆布与掠夺,“唔……”
顾宴书流畅的轮廓紧绷,透出隐隐的怒喝,长腿在长袍下屈起,牢牢压住女人顽力抵抗的双腿。
就在陈窈感觉自己快要断气时,顾宴书终于松开了她,她白如玉瓷的小脸上留下两道浅红的印记。
陈窈胸口起伏,心脏疯狂跳动,
她好不容易得以喘息之时,顾宴书玉指抽出自己的腰带,迅速将她的双手绑在榻上,以一种压制刑犯的方式禁锢住她。
“顾宴书,你这个禽兽!你要敢胡来我就去官府告你!”陈窈叫喊着。
顾宴书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美俊面容似蒙上一层冰雾,心底积压的烈火顷刻间爆发,“本王给过你机会,是窈娘不懂珍惜,你既不喜欢本王对你温柔,那看来要狠一点才能管住你!”
“王八蛋!”陈窈并未察觉到顾宴书言语中透露的危险,而马上她就骂不出来了。
男人的大手滑进她的锦绣长裙,覆上比绫罗还好柔滑的肌肤。
他很快找到一处湿地,顷刻间泥沙收缩,灌溉的水如泛滥般汩汩涌出,而他像个经验不丰富的园丁,并不温柔地插/秧……
一瞬间凉意挤进,陈窈双眉紧紧蹙起,脚趾蜷缩,随着男人颇有技巧的手法,溢出破碎的声响。
不一会儿漫出的热气将她包裹,腾然升起的温度如身在火焰山般,女人柔软的身子在他的爱抚之下似化为一摊水。
陈窈面红如霞,身子带着害怕轻微瑟缩了下,“顾宴书,你……你别这样?”
顾宴书眼含情欲,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本王还是喜欢王爷这个称呼。”
陈窈瑟瑟发抖,往后缩了缩,“……王爷。”
顾宴书指尖滑过她的粉颊,细长的眼眸上挑,嘴边噙着瘆人的笑,“乖,让本王好好疼疼你。”
在屋外守着的晓依听得是一阵阵的寒颤,陈窈撕心裂肺的喊伴随着求叫,听进她心里甚是凄惨。
她连忙把凌雲喊来,慌张地说:“怎么办?王爷好像打王妃了!”
凌雲都不用挨到门口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满脸黑线,“……不是”
晓依只知道她家姑娘的喊声像是被人用鞭子抽了般的痛苦,光是听着就眉头蹙起,不敢深想王爷会对她做什么。
男欢女爱的事儿,凌雲不知该怎么和她解释,只能模糊地道:“王爷没打她,你家王妃好的不得了。”
晓依愣了下,“你可是聋了,没听到王妃的喊声?”
凌雲小声说:“是兴奋。”
晓依:“什么?”
屋内传来的声音不堪入耳,凌雲拽着晓依往外走,“你就放心吧,王爷不会伤害王妃的!”
晓依心里也没准,她之前守夜时也会听到王妃的叫喊,但从没如此长的时间。
陈窈晚饭都没吃就和顾宴书吵架,现在还被他拉到床上羞辱一番,她心中憋着一口气,故意不去配合他,两人都很难受,她只能用断断续续的呻吟夹杂着委屈的哭喊。
顾宴书满心满眼都是陈窈被林羽植抱过甚至还亲过的画面,他不满于小小的榻间,早把她抱到可更好操纵的大床。
陈窈可不是那种,她不会坐以待毙地任顾宴书欺负,他既然在床上不想当人,她也不会惯着他。
此时男人衣冠整齐,只有衣襟处微微敞开,袒露出精壮的肌肉,和几道渍出血珠的划痕,而他的脸上还挂一个更显眼的巴掌印。
男人似乎丝毫没受影响般,半垂的目光之下,女人面露痛苦之色,长发凌乱散开,眼泛潮红,睫尾还挂着湿莹莹的泪水。
陈窈与他力量悬殊,无力反抗,她小手开始还推搡,在被他一次次攻破后,五指深陷秀锦的裘被,艳丽的刺绣被抓得支离破碎,如同她现在的处境。
“快停下来……”
陈窈视线缥缈地望着自己晃动的莲足,连连哀求男人,眼角又划出几道泪,大颗的泪珠滴落在锦被,洇出一小片阴影。
床榻晃动,帷幔映出交叠的身影,随着男人一声重重的粗喘,终于停了下来。
顾宴书俯身紧抱住了她的玉体,小心翼翼地啄吻她侵着泪水的面颊。
陈窈偏过头去,脖颈与胸前都露出刺眼的痕迹,个个如指甲盖大小的红印落在她的肌肤,以及全身都遍布了男人灼灼气息。
顾宴书在她哭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可他压抑不住翻涌的情绪,他反复确认他的窈娘究竟还属不属于他。
陈窈累得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身上还压着沉如山的男人,她嫌弃地瞪了他一眼。
顾宴书视而不见她的厌烦,轻轻抚上她的脸,“窈娘,怕本王吗?”
他承认刚才把人欺负狠了,现在满心的愧疚。
陈窈怒视着他,“滚开!”
顾宴书这次真的滚了。
静静的房内,一盏烛火微微笼罩,晓依与凌雲一左一右为二人上药。
晓依在扒开陈窈的领子时差点没被吓坏,触目惊心的痕迹似被虐待一般,她慢慢将药膏涂抹,生怕弄疼陈窈。
另一侧的凌雲看到王爷胸口被长指甲刮过的印儿,也被吓坏了,要知道嬅京最强的杀手与王爷单挑,都不会占得一点便宜,而王妃看似柔柔弱弱的几巴掌下去竟是见了血。
王爷都不介意,他还能说什么。
晓依忍不住问:“姑娘,您没事吧?”
“有事!”
相比晓依的低声询问,陈窈大声说出来,她就是为了说给顾宴书听。
顾宴书眼皮掀起,看了眼腰板挺直的陈窈,又默默收回视线。
两人上完药后便退下了。
出了门,晓依有些担心,“都打成这样了?两人还能同床共枕吗?”
凌雲略显不在意,“床头打架床尾和呗。”
陈窈可不想与顾宴书睡一张床,她先躺过去,扔了一个枕头往地上,意思不言而喻,她不欢迎顾宴书,要想死皮赖脸地在这屋,只有睡地上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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