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书愣住,缓缓地退了出去。
而他这一微小的动作却让陈窈深感有一万根羽毛钻进她的腿心,酥酥麻麻的触感倏然爬上脊柱,不禁让她夹紧了双腿,低吟出了声。
床纱半垂着,陈窈脖颈处环了两根细的粉带子,玉臂从被上露出,仔细看里面还有一个如山峦鼓出的身影,晓依这才发现了异样,这屋里不只有陈窈一个人,还有……
晓依意识到床上的顾宴书,以及他和陈窈在做什么事情之后,面色猛地一变,羞红着脸发出叫喊,出了门,“啊啊啊啊……”
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哪见过这个场面。
陈窈掀开裘被,顾宴书那张俊脸正对着她,两人相视一笑。
她拿起边上散落的衣物往他脸上甩,娇滴滴地说:“都赖你!”
“赖我赖我。”顾宴书又扑到她身上,大手往刚才的意犹未尽之处探去。
这一夜,陈窈足足第二日的午时才醒。
没了太后的召见,陈窈偶尔也会在王府里做钗,顾宴书给她打造了一间专属她做钗的房间,里面的陈设和金瑶楼的如出一辙,只不过多了一张床榻。
赶上顾宴书休沐时,陈窈就会拿钗子移过书房陪他。
晓依这次可学聪明了,看到两人岁月静好,各执一边什么,她这才放心地进门,递给陈窈一封信。
“是林公子给您的。”晓依在她耳旁低语。
陈窈哦了声,笑着拆开信,她好久都没听到林羽植的消息,自上次她说要与秦恒之大婚,林羽植就去游江南了,估摸着现在也该回来了。
信上说他明日便回嬅京,让她准备好酒好菜给他接风洗尘。
陈窈笑了笑,林羽植还是如此自在。
顾宴书不动声色地眼皮一掀,又低下头。
陈窈收起信和顾宴书说:“我有一个……朋友要回来了,你跟我一起去见,好不好。”
顾宴书猜测说:“你搬到嬅京时结识的吗?”
“对。”陈窈接着把和林羽植怎么认识的与顾宴书说了下,尤其是此人的性别为男着重强调了一番。
顾宴书脸上倒没明显的吃醋表情,他放下书,通情达理地道:“既是窈娘的朋友,本王就去吧。”
陈窈本以为他会不同意,没想到答应得这么爽快,她开心地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
“别闹,本王要看书。”
顾宴书说是不让她打扰,但陈窈分明看到他翘起的嘴角。
陈窈故意顺他意,撇撇嘴说:“行,小女子就不叨扰摄政王清静了,先告退了!”
顾宴书笑了笑,扣住她的肩,“偶尔打扰下也无妨。”
两人相视微微一笑,又亲了亲,陈窈不敢真耽误他处理公务,没一会儿便他身上下来,在一边的案几上安静缠丝。
陈窈在酒楼定了个雅间,提前下楼去接林羽植。
林羽植相貌本就英俊,一袭浅碧色长袍,腰间束祥云锦带,衬得人修长挺拔,被江南的风气滋润过后,人似乎比之前更倜傥了,也风流了些……
他双臂张开,桃花眼轻佻,“抱一个?”
“不要。”陈窈抗拒,转身就要跑。
她不敢再和林羽植抱了,今夕不同往日,晓依她们几个嘴还算严实,没都一一汇报给顾宴书,但她身边对顾宴书忠心耿耿的暗卫可就不一样了。
要是传到顾宴书耳朵了,指不定他醋坛子打翻,让她三个月不出府的事都做得出来。
林羽植哪里知道陈窈心里的小算盘,他手一伸把陈窈扯进怀里,拦腰抱起她转圈。
陈窈尖叫:“啊啊啊啊……”
晓依和金瑶楼其他的姑娘们围坐一团,惊呼着道:“林羽植你快把我家姑娘放下来!放下来啊!”
只有林羽植一个不亦乐乎,陈窈心惊胆战,头晕目眩,“你放下我,大街上成何体统啊!!!”
“快停下来!林羽植!”
“快放下啊!!!”
“啊……啊……”
楼下顿时乱成一锅粥……
林羽植我行我素贯了,进了雅间给陈窈夹了一块金丝卷,赔礼道:“不好意思啊,刚才吓到你了。”
陈窈眉头紧锁,忧虑地说:“下次别这样了,你未娶我未嫁,传出去不好。”
她最担心的就是传到顾宴书耳朵里,要是被他知道有男人对她搂搂抱抱,她出不去王府是小,林羽植必定有生命危险。
不过,只要顾宴书与林羽植认识了,他就能发现林羽植这个浪荡公子,以及他们俩的纯洁的友情,说不定二人也能聊得到一起去。
“好好好。”林羽植真当她是为了在乎名节,答应下来。
吃到一半,林羽植忽然问她:“我还没问你怎么突然不和秦恒之断了,之前不都恒之哥哥长恒之哥哥短的?”
提到秦恒之,陈窈就如吃到一块厚厚的猪油一样,堵在她心口难受。
陈窈避而不答,“我之前哪有?”
林羽植看陈窈嫌弃的样子,心满意足地挑起了大块牛肉,又抿了一口酒,那叫一个畅快!
陈窈挑眉说:“看我变成了一个人,你这么高兴吗?”
“岂止高兴?”
林羽植眸光深深地看她,他一听说陈窈没嫁人,当晚就
马不停蹄地赶回嬅京,中途累死了两匹马,为了不让她看见自己奔波的憔悴模样,特意又养了几天才敢见她。
他说:“以后我就留在嬅京安居了,哪都不去了。”
“好呀!”陈窈与他碰了一杯说:“一会儿我有个朋友也来,行吗?”
“窈娘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林羽植说。
“你不能当他的面再喊我这个称呼了。”她想起之前秦恒之这么叫她时,顾宴书不爽的模样。
林羽植莫名地说:“为何?这有何可顾虑?”
“就是不能喊了。”陈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林羽植筷子一顿,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我懂了,窈娘的朋友是不是一个男人?还是你的……心上人?”
陈窈沉默了下,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与顾宴书的关系,但在林羽植眼中她这反应就是默认了。
男人的眼底划过一丝伤心之色,倒映在清澈的酒杯中如大雾中朦胧的星子。
这时晓依推门走进,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便退下了。
陈窈带着些失落说:“他今日不来了,下次再见吧。”
林羽植无心再续,他体贴地说:“也好,天色太晚了,我送你回金瑶楼吧。”
陈窈却摇头,“不用,有人送我!”
夜深人静,月光洒落。
林羽植身影似竹伫立在二楼,他眸光微凝,透过窗户追寻进马车的倩影,女人喝了些酒,走路不稳当,踩在脚凳上一晃一晃地像只小狸猫。
男人胸腔起伏,轻笑出声。
他目光微微一挪动,落在陈窈身边的护卫上,他认出此人,“凌雲?”
林羽植沉吟片刻,忽地扬唇一哼,“看来窈娘的这位朋友与也是我的故人啊!”
陈窈刚上马车,迫不及待地拉着晓依问:“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晓依面露难色,颇有些难为情,“这……”
陈窈怕林羽植抱她这事被凌霄知道后告诉顾宴书,那样的话她们主仆就都大难临头了,全府上下都知道顾宴书是个醋坛子,别说搂搂抱抱了,平日里就连陈窈和凌雲多说两句,他都要狠狠剜上凌雲一眼。
只要凌霄不报给顾宴书,此事就翻篇了,陈窈让晓依做的事就是不让凌霄告密,可他是王爷身边忠心耿耿的暗卫,想让他闭嘴比登天还难。
陈窈也知这事不易,但还是不死心地问:“凌霄怎么说?”
晓依:“凌侍卫什么都没说。”
陈窈:“我让你给他带的若下酒,他收了吗?”
求人办事,礼要送足,陈窈特意让晓依稍了两坛美酒给凌霄。
晓依:“收了。”
陈窈一喜,笑如春水拂面,“收了就成!收了就是我们的人了!”
“但他也没说帮咱们做事啊?”晓依忧虑地说。
凌霄没有他弟凌雲好糊弄,王爷交代的任务他向来言听计从,不是送送礼就能打发的。
陈窈媚眼微含,“江湖规矩,收了咱们的好处就得帮忙,哪有光拿钱不办事的道理!他要不想帮忙就别收下酒啊!”
“说的也是。”晓依被陈窈说服,但心里却仍是隐隐不安。
陈窈已在外用了饭,她回到府中换了件衣服便直奔书房。
她走过去时,顾宴书连眼皮都没抬,像是一心一意地专注于案几上的公文。
陈窈问:“今日忙吗?”
顾宴书周身散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低低地嗯了一声。
陈窈将小厨房熬的粥放到他身旁,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给你熬的荷蒂粥,趁热喝。”
顾宴书这才抬起眼看她,目光在她身上不由一顿。
女人未施粉黛,薄薄的素色长裙紧紧包裹袅娜的身姿,肤如雪,腰如柳,一眼便能看出她的身材极为匀称,该有肉的地方丰满,丝毫不含糊。
顾宴书轻咳了声回眸,随后舀起一勺放入口中,他等陈窈等得早就饿了,晚饭也只吃了几筷子,现在吃到陈窈亲手熬的粥,他如一团死结的心绪才慢慢得到纾难。
陈窈绕到顾宴书的身后,两指放在他的前关处,轻轻地打圈帮他按摩,“舒服吗?”
女人的巧手很软,只轻轻一搭,顾宴书在官场上紧绷的神经顿时弛懈,就连他不曾察觉到微皱起的眉目也舒展来了。
“嗯。”顾宴书惜字如金般地说。
片刻,陈窈从后环住他的肩,温热的呼吸铺在他的耳边,细声软调地说:“让妾身再为王爷舒展舒展,好吗?”
她很少喊他王爷,也从未自称过妾身,一般是在调情或者有事求他,这让顾宴书心里深感不妙。
顾宴书从温柔乡中清醒,“本王尚有事务待处理,你先就寝吧。”
“……好。”陈窈微微一僵,为他阖上了房门。
看顾宴书今日这反应,陈窈也拿捏不准凌霄与他说没说,看样子不像是说了,但他表现得又十分冷淡。
按以往她早被顾宴书按在案几上,翻云覆雨,欲醉欲仙了……
陈窈换回寝衣,想着早些休息,等顾宴书忙完再试探试探他。
谁知这一躺,加之她喝了些酒的缘故,不知不觉睡着了,连顾宴书什么时辰在她身边躺下都不知晓。
夜半,陈窈身子掀起一层薄薄的汗,梦境里有条蟒蛇在她身上缠绕,越裹越紧,像是要把她绞死一般。
“热……好热……”陈窈意识朦胧,推开身上的重物没几刻,没一会儿便又缠上了她。
来来回回好几次,陈窈的睡意彻底消散,她一拳打在男人的坚硬的胸膛,生气地说:“顾宴书!你让不让人喘气!”
她知道顾宴书睡觉喜欢抱她睡,她也喜欢将后背抵着他温暖的胸膛,但像今晚这般致命的死缠还是第一次!
顾宴书淡然地把她伸在外面的手放回裘被下,又从里面重新环上她的腰,宛如给她上了层锁链般,语气生硬道:“就这样睡。”
陈窈忍无可忍,掀开被子说:“很热!”
她再不制止他,两人大热天非得长痱子不可。
顾宴书大手摸上她的衣襟,捻起她胸前的两颗扣子,“热就脱了!”
陈窈:“……”
“别碰我!”陈窈拍开他的手。
“不热就抱着!”顾宴书没勉强,继续我行我素。
打蛇打七寸,打顾宴书也不意外,陈窈抿嘴说:“你要是把我勒死了,你就没王妃了!”
闻言,顾宴书终于松了点劲儿,但还是与她相贴甚紧,像是怕她逃跑般的警惕。
因他这一闹,陈窈彻底睡不着了,她心里也有了数,凌霄定对顾宴书言无不尽,才惹得他如此吃味。
陈窈说:“你今日是不是故意不去?”
顾宴书嘴硬:“确有公务缠身。”
陈窈暗暗翻了个白眼心想,你又不是皇上用得着日理万机抽不开身吗?
陈窈:“说实话!”
“不想。”顾宴书下巴蹭在她脑袋上,顿了顿说:“让本王陪你去见别的男人,不觉有些刁难我吗?”
“我让你陪就是为了打消你的顾虑。”陈窈说出她的本意。
顾宴书:“见了又如何,你多看他一眼本王都心烦。”
陈窈:“我不是同你讲过,我与林羽植是知己罢了。”
顾宴书:“打着知己幌子的关系最为肆无忌惮!”
陈窈:“……”
顾宴书吃软不吃硬,陈窈语气放缓,“你就为这个与我生气,想要勒死我啊?”
“本王没想勒死你。”顾宴书淡淡地道。
陈窈转过身,抱住他说:“我若与他真有什么,就该藏着掖着,你见过哪家女子找姘头,光明正大地让自家相公知道?”
顾宴书不语。
陈窈直接起身趴进他怀里,手轻轻抚上的胸膛,“我家王爷这么爱吃味儿,以后若有个儿子你该如何是好?”
黑暗中,顾宴书意识到她什么意思后,黑沉的眼睛亮了亮,“窈娘,你愿生一个与我的孩子?”
顾宴书一直以为陈窈不想与他有子,这些日子他怕陈窈再偷偷喝那些毁坏身子的药,他就向大夫要了男子能喝的避子药。
陈窈面颊泛红,含羞道:“你是我相公,我自是愿意的。”
顾宴书心中狂喜,亲了亲她的脸,“窈娘,你等我,等我堂堂正正地将你娶进门!”
如今朝中局势不稳,他不敢贸然娶妻,怕的就是哪天他真成众矢之的,也能保全陈窈,让她独善其身。
陈窈相信他:“嗯!”
她喜欢小孩,看见卓资家的小云儿她就欢喜得不成样子,也想自己生一个。
早些年在花颐村家里穷不能有孕,现在不同了,顾宴书有大把的钱财可挥霍,虽
然大夫说过她不易有孕,但她每日都喝汤药调理身子,只求上天庇佑能让她有一子。
翌日,陈窈送顾宴书出门上朝,走前他反复嘱咐她,满是笑意的嘴角却渗杂了半分的寒意,“一码归一码,窈娘虽与我情投意合,但不能与别人走得亲近。”
“知道了!”
陈窈听得头都疼了,不过为了表示她真的把他的话听进去了,走前她亲了他好久,久到晓依和凌雲同时背过身。
晓依:非礼勿视……
凌雲:非礼勿视……
送走了顾宴书,陈窈转道去金瑶楼,店才开没一会儿,她就听见楼下一阵窸窸窣窣的争吵声,“发生什么了?”
晓依回报:“姑娘,是丞相府的曲小姐与店中的姑娘们起了冲突。”
曲初凝?
陈窈秀眉蹙起,她这么快便找上门要报复她了吗?
“她要什么就送给她,重要的是别让她在店中生事。”
比起吃点亏,陈窈更担心曲初凝无故找茬儿,影响金瑶楼在这条街的名望与声誉。
正吩咐着,楼下的看店的小姑娘抹着眼泪跑过来哭诉,“这位小姐不买东西,却要拖着我们楼下的所有姐妹们伺候她,把所有的簪子都给她佩戴一遍,分明是故意浪费我们做生意的时间,我问她可是对我们钗子有什么不满吗?她只说都不满意,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如此不讲道理,这生意不做了!姑娘我们赶她走!”
金瑶楼的规矩可先试戴后买卖,这其中也包括一些小姐们觉得都不好,可能不会买,姑娘们便会细心记下她们的需求供簪娘改进。
来者是客,就算只试戴不买,金瑶楼也绝无轰人的道理。
陈窈从腰间拿起绣帕,轻轻给她擦拭泪水,“她是丞相府家的小姐,咱们得罪不起,你且去把她引到我的雅间来,我与她聊一聊。”
“好。”她福了下身,按陈窈的意思下楼去了。
陈窈似觉不妥,吩咐说:“晓依,拿个鸡蛋给她敷一敷,为这事肿了眼睛可不值当,让今天当差的姑娘们都休息吧,我来看着店。”
曲初凝是冲着她来的,她不能让店中的姑娘们因她平白地受委屈。
晓依:“是!”
陈窈想着怎么对付曲初凝,既能不失了礼节,又能灭一灭她的嚣张气焰。
晓依很快回来了,她面色不太好地说道:“曲小姐要您下楼去接见她。”
陈窈双眉紧锁,扣在桌角的手不由用力,分明的骨节如玉般突起。
看来上次在赏花宴的不愉快,曲初凝势必要在她身上讨伐回来。
陈窈起身,小小的身板却有非同寻常的坚毅,“我们就依她的意,下楼去会会她!”
陈窈刚下楼就见曲初凝身边的丫头哭天抹泪一般地大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家要在这儿办丧事呢!
而身后气定神闲的曲初凝早悄悄躲在一旁,戴着面纱悠闲地品茶,仿若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紫烟喊叫:“这是什么黑心的店啊!大家都来评评理!我家小姐就想先试试簪子再掏银子,结果还没试上几支,她们非逼着我们买!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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