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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食客升职记(兔子占魁)



同高夫人絮叨后,莫婤回了容焕阁。
晴姐儿正瞧着做重阳糕的模具,见她来了,忙让她赏花样子。
这些花样子是高府木匠们按着莫婤的描述做成的,或宝塔状、或仙桃形、或菊花样,或栗子式……
莫婤领着厨娘们,热火朝天忙活了整日,待她们皆熟练后,又如火如荼忙了三日,终是将贵客们的重阳糕在重阳节前一批批地送了出去。
自是消费额度最高的,在最前头,但就算这般,至少也要做上大半日才能将同批次的送出去。
莫婤见天儿还热气腾腾,就想了个法子,做了冰皮重阳糕。
将糯米粉、粘米粉和绵砂糖混匀,再多过两遍筛,去除颗粒和气泡后,倒上铁盘,铺得又薄又平,再放入蒸屉。
蒸好的皮儿晶莹剔透,光滑又有弹性,用它包了重阳糕,再存进冰窖里头。
送出去烈日一烘,带出些水珠,更耀得皮子惹眼,亦不至于冰到掉牙。
容焕阁的顾客们爱极了,纷纷送来回礼不说,还皆又多续了费。
本以为只是多赚了点银子,谁承想第二日莫婤在容焕阁转悠时,又被人逮住叫“小神仙”。
这妇人穿得很是讲究体面,一袭桂子绿琵琶襟襦裙,头上顶了个闹娥珠花树头钗,两侧插了几对玉钗,拉着莫婤嚷着嚷着,竟要跪下来。
“使不得,使不得——”
莫婤忙退开半步,躲了女子的跪,将她扶了起来,问明原由。
妇人姓若,昨个她领着三岁小童出门游湖,正巧碰上了容焕阁送重阳糕来,想着娃玩累了,有吃食裹腹,她就带上了。
谁知,秋老虎竟这般厉害,晒得小童红透了颊,瞧着神情都有些恍惚了。
她忙扶他去了凉亭,吃了几块重阳糕竟就缓了过来。
虽觉神奇,但本就知容焕阁的吃食了不得,也未在意,哪成想,身旁没有重阳糕吃的小童,竟突然倒地,浑身抽搐起来。
双眼上翻,牙关紧闭,口吐白沫,像是发起了“羊癫疯”。
她一妇人,吓得抱着小童就跑了,回到府中更觉后怕,今日急急来感谢。
“应是中暍(中暑),若娘子之后有可有请郎中?”
莫婤断不敢言是她的神通,本就是冰凉之物解暑,她可不能招摇撞骗。
而那抽搐的孩童应也是中暑得了热射病,体温达40℃以上,出现了肌肉痉挛和抽搐的症状。
若娘子自是回府就请了郎中,郎中亦是这般说,但她信命,莫小娘子能三番五次直接或间接救人,定是身负大气运的。
送走若娘子,见容焕阁凑热闹的人,皆看福娃一般瞧她,眼见着就要上手摸了接福气了,她忙翻身上了“胭脂雪”的背跑了。
小马驹长成了大马驹,给自己挑了个胭脂雪的名字。
当初选名字时,她可是接连取了“雪璃”、“桃夭”、“玉影”……
小马驹皆摇头,莫婤无奈了,想着它又白又能变粉,就叫了声——胭脂雪。
随口一喊,不料小马儿真应了。
这可让莫婤愁了几个时辰,毕竟她的马儿可是个公马,不会是有性别认知障碍吧?
莫母不懂什么是性别认知障碍,听莫婤解释完只觉着她有病,畜生哪分得清公母,倒是高夫人听罢觉她纯真,还问了小狼崽的名字。
她本来给它取了个怀旧的名——小灰灰。
谁知它长大后,一身皮毛炫白,小灰灰是喊不出口了,就叫了大白。
骑着胭脂雪到了王娘子处,王娘子除了她这一个小弟子,还多了个弟子——蔷姐儿。
当年那场大难,莫婤回了长安就高烧数日,醒来时听高夫人说蔷姐儿整日不说话。
连姚小婆这般泼辣的人,也只能守着蔷姐儿哭。
谁知,莫婤见着蔷姐儿后,她突然抱着莫婤痛哭了一场,之后就成了莫婤的小尾巴。
莫婤本想着让她同她一道学接生,谁知她一出院门就发抖。
但也不能终日不见人,莫婤就领着她来了王娘子处。
王通当年红极一时后,没多久就又受了贬,宦海浮沉沉沉之下,万般灰心干脆辞了官,四处云游教书,连长孙无忌这个徒儿与他都仅凭书写往来。
嫁了人的王娘子,虽仍定居长安,但书肆就门可罗雀了,因着挡了面脸,连买书的都几日方有一人,这般频率正适合蔷姐儿做康复训练。
蔷姐儿还算聪明有悟性,王娘子考验了她一番,就收作了弟子。
或是因着王娘子日日开解,
或是在书中寻得了安宁,或是时间尘封了记忆,蔷姐儿现今瞧着已然恢复,莫婤又邀了她。
“蔷姐儿,要不同我一道学接生?接触的多为女子。”
见蔷姐儿踌躇,莫婤想着现今稳婆的名声,亦不好意思了两分:
“若绝不喜,径直拒绝即可。”
蔷姐儿摇摇头,还是咬牙问道:
“要束脩吗?”
她娘花销本就大手大脚,从破庙回来后,更是好上了藏香,香料皆是颇贵的,她那点小妾的月供,哪儿经得住买,还要留出女儿上学的钱。
蔷姐儿亦想学接生,但明白阿娘心头的苦,不想她这点喜好都被耽搁,更不愿自己成为她的负担,就想着再找份挣钱的活计,补贴家用。
“你早说啊!”
得知原由的莫婤,也怪自己未曾发现蔷姐儿真实的需求,忙许诺了秋曜坊中做学徒同等的工钱。
“待日后我开了接生馆,你能独立接生,这钱自要再提上一提的。”
莫婤算了算手头的银钱,已在为接生馆培育储备人才了。
她又盘算着,问问春桃、紫烟、晴姐儿等人的想法,若她们皆有意,就都一道培训起来。
让蔷姐儿坐她的马,同她一道回了高府,方下马,就又被莫母拉着,风风火火地往外跑。
“阿娘,我找了个帮手。”
莫婤正想带着蔷姐儿见见世面,见此,忙同莫母说道。
莫母早知她的心思,瞧了眼紧张望向她的蔷姐儿,遂点头应下。
唤了个丫鬟帮着同姚小婆带话,莫婤拉着蔷姐儿,跟着莫母上了马车。
右骁卫将军府
约莫是贴身护卫将当晚的情形,一五一十汇报给了长孙晟。
长孙晟本就精神头短,近来清醒的时刻更少了。
只要一清醒,就对着长孙恒安和长孙安业吹鼻子瞪眼,药也不要他们喂。
他们自知被长孙无忌摆了一道,将他盯得更紧了,出恭要轮流陪着他,连他夜休都好喊人守在他门前。
瞧着他们眼中日渐露出的凶光,长孙无忌很是担忧。
一日他竟还发现长孙安业鬼鬼祟祟朝阿耶的药碗中洒了些什么,不过阿耶又推了他的药,他要强灌就被阿耶的贴身护卫扔了出去。
长孙无忌自此愈发警惕,三天两头就要托人请不同的郎中来瞧。
右骁卫将军府这般频繁地请郎中,自是引起了圣上的注意。
派来太医都瞧了好几回,皆是连连摇头,也劝说不必再多用药了,现今只能靠百年老参吊着命了。
听及此,大嫂堇娘子竟提出个荒谬的主意——
娶妻冲喜。
府中二哥、三哥皆成亲,自只有长孙无忌能担起此“重任”。
他自是不愿,但一推脱,他们就拿孝道压他,还未等他想出法子脱困,二哥和三哥先起了分歧。
长孙恒安想着找个小户人家的女子,嫁了长孙无忌后,给他们些银子打发了,名正言顺地将他们这支分出去单过。
但早早盯上长孙高氏嫁妆的长孙恒安自是不同意,这样一来不仅留不下长孙高氏的嫁妆,还要损失他们的银钱,连聘礼都要从公中账户出。
二人争执不休,一时僵持了下来。
大嫂见他们兄弟闹不和,很是不忍,遂提出,要不她就做出些牺牲,转房婚嫁给长孙恒安,就当给公爹冲喜了。
齐娘子没曾想,她竟能将自个的私心美化成这样提出来,心中惊叹不已。
而本在同长孙恒安顺气、劝说长孙安业的二嫂柯娘子听罢,却是炸了,冲上去就要撕烂她的脸,却被长孙恒安撴了回来。
“大嫂不过好心,你何至于这幅样子。”
见她这般激动,本也惊讶的长孙恒安,忍不住替长嫂说话。
这段时日,他陪着长嫂礼佛,内心平静了很多,释怀了父亲的偏心,释怀了同仁的鄙夷,释怀了自己天资的不足。
每每瞧着长嫂和煦的脸,他都无比满足,他自个知道,长嫂没勾引过他,但他未必没起过心思。
这边,堇娘子见柯娘子这般污蔑她,也忍不住流泪,但只是默默地不出声,更惹得众人怜爱,连还同大哥闹不愉快的长孙安业都帮着大嫂说了一通。
齐娘子心头已将长孙安业拧得浑身乌青,骂得狗血淋头,面上却同她一道劝着二嫂。
长孙无忌冷眼旁观这场闹剧,冷哼一声回了长孙晟的病床前。
“阿耶,你真的不知吗?”
他看了眼长孙晟日渐消瘦的脸庞,低头喃喃,他这般处境,他阿耶如此洞察一切的人,竟会毫无所觉?
在他心目中,阿耶是无所不能的人,就算现今躺在病床上,他也不信他就“瞎了眼,聋了耳”。
“好小子,终是忍不住了吧。”
原本沉寂的长孙晟,忽而回了长孙无忌的话。
他猛然抬头,阿耶仍闭着眼,呼吸平稳,只还未闭合的嘴,透露着方才是他回答的。
“就算阿耶现能帮你们,但将来的日子还长啊,长孙一族,皆不是仁善之人啊。”
长孙晟有气无力地说着,这段时日,他半夜都会清醒一阵子,听着贴身护卫的禀告心头亦是焦急无比。
若他小儿自个不能立起来,他就算能帮他一时,也护不了他一世啊。
之前闹出那般阵仗,总算让他安心了些。
还是嫩了点啊,就算吸引了府中众人,但长安城人来人往,夜半就能确保一个过路人都没有?
若遇上那贪财鬼,定会想法子弄清始末,狠狠讹他一笔,若敲诈不成,亦会告密长孙家,让他们功亏一篑。
不过那头白狼,到是让他有些吃惊,他派出去帮他们守着街口的人,都是精锐,离他们这般远竟还能被它察觉。
但畜生不同人,他见他们没有威胁便未将他们捉出来,但多的是事后牟利之人啊。
其实并不是如此,是这些侍卫身上都有同长孙无忌相似的气味,见他们帮着赶路人,白狼发现不是敌人,才未行动。
若是大白能说话,他们早就在莫婤面前掉马了。
“你附耳过来——”
长孙晟动了动指,让长孙无忌凑近了听。

长孙无忌跪在阿耶榻前附耳细听时,前院的闹剧终是散了场。
柯娘子自进了二房的院儿就开始啕,奔过八字照壁,顺着回廊撞开正屋门,甩了隔帘,扑倒在楠木罗汉床上。
长孙恒安一路追过来,进了里屋却又成了个哑巴,只坐在胡床上喝冷茶,鼓着个牛鼻子,大喘气。
“你们早勾搭上了吧?”
哭厌了的柯二嫂,撑起身子质问,见他将头摇成条饿犬状,更是怒极,抽了榻间的衾被、褥子往他身上抛。
见皆被他挥开,又举了床头的玉枕,直朝他脸上砸。
长孙恒安前额被砸中,滚落时还撞到了鼻梁,疼得他忍不住抽气。
“泼妇,无理取闹!”
捂着鼓包的额头,他扔下句话,出了正屋。
“哎呦,老爷!”
方行至院外,就被一提着脏衣篓的婆子撞见,这婆子当场就嚷了起来,原是长孙恒安被砸出了鼻血,正往外冒。
悄悄跟着官人的柯二嫂有些心疼了,正欲上前,却见长孙恒安步子一转,去了大嫂堇娘子的院子,气得她将手中的绣帕都扯烂了,回卧房,收拾了包袱就要回娘家。
而流了一下巴血的长孙恒安,进了堇娘子院后,还将在倒座房值夜的丫鬟吓得够呛。
“啊——”
随着尖叫声起,堇娘子院中顿时人仰马翻,正擦着菊花香露的堇娘子,披了个湖绿游鳞长袍就出了正屋。
“哎呦,恒安怎弄成这般。”
裹紧袍子,引他入正厅,抽了条叠成海棠的光面樱草色圆巾,细细帮他抹了血迹。
长孙恒安心头触动不已,正欲牵起长嫂的手,堇娘子已先一步退开,给拧了湿帕子的丫鬟腾位,让她帮他敷鼻止血。
待他血止住,堇娘子从他口中得知了原由后,邀他进了静室,命他念了整晚的经文。
每当他要睡过去时,堇娘子的大丫鬟便会轻轻将他唤醒,在他耳畔提起病重的阿耶、挣扎的长嫂、狼狈的妻子。
值夜的丫鬟都换了好几轮,堇娘子亦早已入了梦乡,只有长孙恒安还在不断被叫醒忏
“我佛慈悲,我是为阿耶安康,才让大嫂被逼嫁我冲喜,我有罪——我佛慈悲……”
而莫婤一行人,驱车入了拱辰胡同,在一处朱红大门前停下,门两旁还蹲着两头石狮子。
大门处早有管事等着,花白的发盘成了利落的单髻,穿着靛青的对襟长衫,领着莫母等人从侧门进了正房夫人的院子。
今个她们帮着接生的,是从七品京兆主簿的夫人。
京兆主簿的夫人舒娘子,竟是容焕阁的熟客,见着莫婤惊喜万分。
“莫小东家,您还会接生?”
听她这般称呼,莫婤只好装作矜持地颔首,心头却在懊悔,又没听夫人的敷个脸,也不知她面色好不好,幸而穿戴还算规整。
见到“小神仙”,舒娘子拉着她的手就不肯丢了,定要她亲自帮她接生。
本就有心要教蔷姐儿接生,遂欣然应下,由莫婤主导接生,莫母从旁为蔷姐儿讲解细节之处。
扶着舒娘子倚靠在胡床上,莫婤先将手放于双乳下,靠近胸骨的位置,边判断腹中胎儿情况,边问道:
“最末次月事,是何时来的?”
舒娘子正拧眉回忆着,她身旁的大丫鬟帮着答了出来。
莫婤快速心算出孕周,与手下宫底的高度对比了一番,胎儿大小确是与孕周相符的。
继而她将双手指腹相对,交替轻推,摸到了胎儿柔软、宽而且形态不规则的臀部。
挪开双手,将手放到舒娘子腹部左右两侧,轻轻深按,在右侧触摸到了饱满而平坦的胎背。
将右手放到小腹最下、靠近两腿间的位置往上,拇指与其他四指分开掐住,进一步确定了胎儿处于头位,还左右摆了摆,却是推不动了,胎头已然衔接。
舒娘子见莫婤抚弄得这般细致,恐胎儿有异,眼见着紧张起来。
“别怕,放松,胎位是正的。”
摸着手下的皮都绷紧了,莫婤一面出言安慰,一面加快了手下的动作。
“稍有不适,忍耐些。”
说罢,也不待舒娘子多想,左右两手分别沿着骨盆口往下深按,确定已完全入盆。
在一旁盯着的蔷姐儿,就算有莫母的讲解,也看得眼花缭乱,只能先死命记下步骤。
用“四步触诊法”先确定了胎位正、入盆好,莫婤松了一口气,陪着舒娘子走动、锻炼呼吸。
舒娘子有身子前就是容焕阁的忠实主顾,有身子后更是节节课不落,莫婤教的配合呼吸等法子,她皆能理解掌握。
因是头胎,舒娘子个儿也不高,骨盆条件不算好,但在莫婤手下却生得异常顺利。
耗费的时辰短不说,七斤半的胖小子,也未将她阴丨道撕裂,只有轻微擦伤,舒娘子很是感激。
因平素惯在容焕阁上课,她也懂了些女子有孕需注意之事,但总是管不住自个儿的嘴。
每到半夜里就要闹醒她官人,让他帮着叫吃食,或汤饼,或蛋羹,或菜粥……反正口中是不能闲。
同她一道有身子的娘子们,肚儿都比她小一圈,容焕阁的医女们亦劝她不能再这般吃了。
后两月,她已克制了许多,但找了四五个稳婆,皆说不好生,受些痛苦也就罢了,最怕生不下来丢了性命。
官人怜她,不愿她涉险,问遍同僚找“圣手”,终是求得了莫娘子,谁知还能遇上“小神仙”帮她接生。
因着对莫婤万分信任,她极为配合。
特别是在胎头娩出的关键时刻,若没配合好,可能会导致会丨阴撕裂严重,引发产后感染,走向死亡。
幸而她听话且坚韧,莫婤让用力她才用力,让她卸力,她忍着剧痛也努力松气,才得到这般好结果。
舒娘子自不管这些说辞,只认是“小神仙”的功劳,心头愈发崇拜的同时,让大丫鬟给莫婤等人的红封又厚了一层,早食还送来了碎金饭和鲈鱼脍。
所谓碎金饭,就是将饭炒得颗粒分明,皆包蛋黄,色似油炸,油光闪烁。
这道菜是隋朝越国公杨素发明的,是扬州炒饭的鼻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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