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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食客升职记(兔子占魁)


小马驹终于有反应了,它甩开了头。

“哈哈哈——”身后传来了蔺娘子高亢的嘲笑声。
“夫人,能不能教教我?”莫婤没有生气,反而回头认真恳求。
瞧她是真的喜爱,蔺娘子走过来,将她抱到了小马驹背上。
喊她挪挪屁股,在马鞍舒服的位置坐稳,又将她的脚搬上了马镫。
莫婤见小马驹有些不耐地摆头,无师自通地轻摸它脖子安抚。
摸了两下,小马驹似懒得同她计较,又懒洋洋起来。
让她双腿夹住马肚,手抓紧缰绳,蔺娘子拉着小马驹慢慢走向远处。
在马背上,她瞧得更远了,牧场上团团流动的白云,是白羊群;片片弥散的黑雾,是黑羊聚。
远处还有牧民们的毛毡房,房外似还围着一圈栅栏。
“呦,它还挺喜欢你。”
一面拉着小马驹往前走,蔺娘子一面惊奇回头对莫婤喊道。
“为何这般说。”
莫婤见小马驹虽漫不经心,但走得很稳,遂放松下来,两腿搭着它的肚儿起伏晃悠。
“平日任谁骑上,它都不动的!”蔺娘子感叹,
“今个这般贴心?走得不紧不慢,还稳!”
小马驹很通人性,对着蔺娘子吹了吹鼻子气,但身子仍是稳当。
“还不耐烦我牵着。”
蔺娘子同羊马打交道这么些年,瞧着似还会马语,说罢就放开了手。
莫婤也不怕,又摸了摸小马驹的脖子,在蔺娘子的指导下,轻踢马腹开始加速。
小马驹也很是贴心,似有感受她的熟悉度,在慢慢加速。
待黄昏,高府一行人回来时,莫婤已能骑着小马驹慢跑了。
“嘿,今日你能请动它?”
蔺管事见小马驹愿意跑起来,也很是惊奇。
“我哪儿唤得动,还是莫小娘子有本事,让它驮着她晃悠大半个时辰了。”
蔺娘子见终是有人能治住它了,亦是很兴奋。
又教了莫婤如何上下马后,拽着她进牧寮歇息,让小马驹自个回去。
“小马儿,我明早来同你顽!”
莫婤被蔺娘子推着,依依不舍地往牧寮走,掀帘子钻进屋前,还对着她的小伙伴不住地挥手道别。
“蔺娘子,它没取名吗?”
想着还不知唤它啥,莫婤出言询问。
“取了几个,叫都不理,就没个固定的,可能就是等着你取吧。”
蔺娘子调笑道,推开点灯,燃起火塘,招呼大家围坐过来。
莫婤听罢,心中美滋滋的,真当蔺娘子说的实话,想着要给小马驹取什么名字好!
火塘上,蔺娘子吊了个铜锅,里头炖着带肉的羊蝎子。
她又从地窖
中搬了篓芋头,抱了捆野淮山。
将芋头径直丢进火塘,掏火盖灰,将芋头都埋里头,焖烤。
手中边忙个不停,边问他们羊子挑得如何。
高府牧场的羊子是养了自家吃的,各个品种都有些,小尾寒羊、阿勒泰羊、大尾羊、细毛羊、湖羊、滩羊……
因而挑羊是要费些功夫的,杀了吃的育肥羊还好说,只要膘肥肉嫩就行,不论杂毛儿的、黝黑的、赭色儿的。
可还关系到一年到头的祭祖请神,这就讲究了,得选毛色纯儿、身子美的白羝。
“哪儿这么快,不知是个使大劲的活碌啊!”
蔺管事轻声抱怨,被他夫人胡了一巴掌,软下声道,
“今个羊子都吃饱了,只筛了些瞧着眸子亮、毛有光、腹毛少的,还得明儿一早去瞧。”
羊子康健除了神态皮毛外,腹毛稀疏、草腹明显,代表羊肠胃发育好。
而晨时,羊子饥馁,将啖第一顿草秣,此时才能更好的观其口齿,察进食之态,选到最善的羊。
说罢,蔺管事也不再吭声了,将墙角靠着的羊皮囊,倾斜倒水,下头接个陶钵刮洗野淮山。
这羊皮囊足有半人高,是将羊皮完整剥下鞣制成的,各个口子都细密缝紧,只留下个小口,注水和取水。
将淮山刮皮洗净后,剁成小块丢进了羊蝎子汤锅里。
待众人都围拢火塘,他在每人身侧都放了盆腌好宰成墩的羊肉,领着大伙儿穿。
竹扦子一端已被削尖,两三坨肥瘦相间的肉墩,贯上尖尖处,间或还有些羊下货混里头。
一旁的蔺娘子搭了个木梯子,爬上牧寮顶,捞了个吊着的小革囊,从中倒了把香料。
莫婤瞧着有小茴香籽、孜然、八角……
蔺娘子都在石钵里锤了,洒在大伙儿穿好的羊肉上。
见众人都熟练后,蔺管事从床底搬出个铁架子,洗净擦干后,放火塘上烤。
火塘里烧得噼里啪啦,火舌舔舐着铁架,都臊红了。
蔺管事忙唤了大伙儿,将穿好的羊肉,尖朝里,一串串放上铁架子炙烤。
不多时,升起淡淡白烟,羊肉的肥膘被烤得焦黄流油,膏脂滑到火塘里,又溅起阵火星子。
蔺娘子还从柜顶掏出个装野蜂蜜的瓦罐,用羊毛刷给冒油的羊肉又裹了层蜜儿。
火炙下,肉香与蜜香,同火塘的烟火气纠缠。
一时间,屋子里能清晰听见,众人此起彼伏地咽口水。
“熟了,开吃开吃!”
见烤得全乎儿了,蔺娘子招呼大伙儿吃起来
此时钟管事的身后,已经藏了四五根竹扦子了。
“哇——”
方才太着急吃,没等得及蔺娘子刷蜜,嚼了口裹蜜儿的,深觉亏大了。
见钟管事吃得这般香,杨嫂子忙拎起一串欲入嘴,也不知是她没贯紧,还是流了油滑,羊肉滚进了火塘。
也不嫌脏,她眼疾手快,用竹扦子掏了灰,找到掉的肉刺紧,都不吹两口,一下塞进了嘴里,烫得“嘶哈——嘶哈——”也不吐。
赵妈妈同莫婤亦吃得喷香,根本没工夫笑他们,扯完根扦子,又拿起下一根。
众人吃得热火朝天,蔺娘子还翻了瓶野山楂泡的果酒,男人喝马奶酒,女人品果子酒。
馋得莫婤这个小娃娃,只能眼巴巴瞧着他们大口吃肉,畅快品酒。
羊肉串消得很快,不多时众人身旁便堆了一小摞竹棍。
此时,火塘上的羊蝎子也终于炖好了,咕噜咕噜地冒着泡。
给众人都盛一碗羊蝎子汤,蔺娘子用筷子将煮烂的羊蝎子肉扯下来,撕了满满一盘。
在盘子里洒上盐、胡椒粉和野葱末,还用锅铲瓦了勺羊油,烤滚后,泼在了肉上,瞧着像现代手抓肉的吃法。
油溅起香气,勾得众人纷纷动筷,蔺娘子还用铜锅里剩下的汤,扯了面皮煮。
吃饱喝足后,蔺管事拉着钟管事,谈论“国家大事”,为国操心。
莫婤同大娘们躺在草地上,谈天说地。
杨嫂子分享得最多的还是大厨房的八卦,还将张姨娘可心人瞒着她偷羊奶的事迹透给了蔺娘子。
想着杨嫂子可不是头一遭来选羊了,莫婤方知自个的名声,为何还传到了离长安城这般远的牧场。
她见杨嫂子不忌讳,还向其打听前些时日,在大厨房随手帮的细娘,燕姐儿。
“她家同你手下春桃家,一个模子。”
杨嫂子捡了个草棍边剔牙,边絮絮叨叨,
“不过她瞧着可没春桃机灵,春桃那丫头多贼啊,比你还小些就知道使手段得老夫人身边人青睐,求了份好差事,还藏了钱在别的大丫鬟处,不给家里。”
说罢,杨嫂子朝一旁吐了口唾沫星子,面上满是鄙夷。
或觉当她讽春桃,落了她面儿,杨嫂子话音一转,又数落起燕姐儿的不是:
“她老子娘生了九个,她个吊尾没人管的细娃,有冯娘子带着,守个米浆都能酸了。”
“那冯婆子的活计,推到人细娘身上,也不害臊。”
莫婤没忍住,还是回嘴道,
“那米浆这般重,她可提不动!”
“切,也不知她是个憨的,还是装憨。”
杨嫂子见她变了语调,知她不喜,也不与她多争辩,只小声嘀咕了句。
躺在杨嫂子身旁的她自是听见了,心中却想:装憨才好呢,若是她,定要狠狠收拾冯婆子的。
不想被杨嫂子坏了心情,这瓜也吃不下去了,她顾自滚到一旁发呆。
牧场的天离她们好近,似伸手就能勾到,她举起手,尝试着抓黑色幕布上闪烁的星辰。
不知不觉间竟睡了过去,梦中正大口吃着羊肉,耳边忽然响起了牧笛声和牛角声。
她方睁眼,蔺娘子扛了她,往牧寮跑。
而牧寮中的蔺管事抱着满怀的艾草从里头冲出来,差点同她们迎面撞上。
首足倒置,她也不敢动,似看到一道道灰影在不远处闪过。
蔺娘子放下她,一手从火塘中抽了根火把,一手亦抱了堆艾草往外冲。
待她出去后,莫婤扒着门往外瞧,门的另一边赵妈妈和杨嫂子也探着头。
好家伙!不知从何处跑来这么多人,同蔺管事一道,正同狼群对峙。
是的,他们被狼群包围了。
“奇了怪了,狼群都跟我们很熟了,怎会突然围了牧场?”
离莫婤最近的年轻人,同身旁的汉子纳闷道。
见蔺娘子开始点艾草,他们也顾不上讨论因果,纷纷将手中艾草垒上去。
艾草的辛味散开后,灰狼三三两两跑了,头狼却还直直地立在前头,身后还坠着只狼,瞧着身形比头狼小一圈。
见众人皆戒备地盯着,头狼抵了抵身后的灰狼,亦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这灰狼瞧着也被艾草熏得睁不开眼,却不离开,竟直直上前来。

随着母狼抬起的屁股,前头的汉子先瞧见了狼腹上的乳首,出声嚷嚷道。
“你瞧,这母狼还会哭呢!”
这汉子身旁的同伴看见的,却是母狼湿润的双眸。
火光下,母狼双眸旁深深的泪沟内,灌满了泪水,清晰可见。
而躲在汉子们身后的莫婤,除了瞧见母狼饱胀的乳首,更关注的是它下垂得厉害的肚儿。
“你们这些大老粗,给老娘让开!”
蔺娘子气沉丹田,吼开挡她前面的汉子们,快步上前。
“哎,你!”
蔺管事吓得躬身一捞,只被蔺娘子的裙摆打了脸。
瞧着婆娘愈走愈近,蔺管事也顾不上害怕了,亦追了过去,正巧望见蔺娘子在翻狼肚儿。
蔺管事吓得一个健步上前,正猜测婆娘约莫都缺胳膊断腿了,还告诫自己今后的日子定不能嫌弃她。
上前后,见蔺娘子还在完好无损地摆弄母狼,未等他松口气,就被婆娘拉着凑近了瞧。
“有啥好瞧的,不就是乳比旁的畜生大些,我有自个儿的婆娘瞧。”
蔺管事被压着,也不敢仔细盯,只好嬉皮笑脸,脱口而出糙话。
“我看你是脑子不灵光了。”
蔺娘子见他还有心思想些腌臜事,使劲拧住他的耳朵,还转了一圈。
“啊啊啊——我又没说错!”
“我让你看肚子,你看乳,你瞧不见它怀了?”
“我又没养过狼,何况它肚子上都是乳!”
“你还顶嘴,我看你是昨夜太舒坦了?”
冲到一半的莫婤,听着这些对话,上前也不是,退后也不是,原地假跑,很是尴尬。
方才她见了母狼下跪,亦是躲不住了,趁赵妈妈不注意,一个闪身也跑了过来。
哪知,这大隋
就是民风豪放,这般危急时刻,两口子还能调情,感情也是到位。
最终,还是蔺管事耳朵被拧得受不住,矮身哀求婆娘原谅时,蔺娘子瞧见了她。
“稳婆的闺女,这母狼好像难产了,快来帮忙!”
见莫婤过来,她懒得再同精虫上脑的男人多话,朗声喊了莫婤帮忙。
莫婤一面快步上前,一面心里直犯起嘀咕:
我虽然也很想帮,但我真的只会同人接生,我们那儿,这是兽医的活!
他们三人将母狼抬进牧寮,见火塘还有火光,蔺管事忙从羊皮囊中倒了盆水。
本欲一把泼熄火塘,却被站在他脚边的莫婤一把拖住。
“莫小娘子,这狼怕火。”
蔺管事见她不懂,还没同她解释完,就被蔺娘子三推两耸赶出了门。
“碍事的男人,女人生孩子不要热水啊,泼湿了,一会怎烧。”
蔺娘子一面骂骂咧咧关上门,一面尝试着抱起镇席的大石。
一块大石自是不够,莫婤亦上前去推另一角的石头,想帮着灭火。
但她还是力气太小,大石一动不动。
骤而,身旁伸出了一双手,莫婤一回头,原是赵妈妈。
此时,莫婤才听到,屋内似不止有母狼的哀嚎哭泣声。
往声源处望去,原是杨嫂子缩在墙角,翻裙蒙住头,嘤嘤地哭,手上还举着把短柄弯刀。
这弯刀原是在牧寮墙上挂着做装饰的,不知何时被她扯了下来,只是这刀也未开刃啊!
“赵妈妈,你们咋不出去?”她边推巨石,边问道。
“还不是杨嫂子,说是浑身发软立不起来,我是拉也拉不动她。
自个不走就算了,死拽着我时倒是有力了?方才我把她揍服了,才脱了身。”
赵妈妈烦躁地恨了一眼躲着的杨嫂子,瞧着很是动气。
有赵妈妈的帮忙,大石很快就被推进了火塘,同蔺娘子那块一道,砸灭了火。
累得气喘吁吁,也来不及歇息,莫婤又扯了屋中剩下的艾草,铺在离火塘远些的地上,同蔺娘子一道将母狼抬上了艾草垫。
母狼侧着狼躯躺着,低低哀叫,肌肉时不时剧烈颤抖,一紧一松拼命使劲。
见没甚效果,它又朝旁滚了滚,一会儿立起来,一会儿抬臀,不断变换姿势。
血水、粪水淌湿了艾草垫,还是未见小狼头。
约莫又等了两刻钟,母狼筋疲力尽,用头顶了顶她们。
她们知它已尽力了,真的该她们出手了。
蔺夫人平日间若遇上牛马难产,也是要帮着生的,只是生死,对半分就是了。
但这头母狼若是救不好,不知狼群会不会报复啊。
也顾不上想这些了,蔺夫人按着帮小羊接生的法子上手。
一旁的莫婤更手足无措,她是帮人接生的,可没学过兽医这块,对帮狼接生一无所知啊。
她也只能按照帮人接生的法子,行动了。
蔺夫人净了手,只能三指并住,往母狼产道里伸。
莫婤抱起野蜂蜜,用火塘的余温化开,加了点水,勉强做成了润滑剂。
往里头摸了半晌,蔺夫人退出手,丧气道:
“够不着,也不知因为啥!”
“我来。”
莫婤同蔺夫人换了位置,用蜜水润了手,亦探了进去。
因着莫婤手小,还有润滑蜜儿,居然摸到了小狼肚,凭她上辈子接生人的经验推测,应是横着了。
再摸也够不着小狼头,她只好凭转婴儿的经验转小狼,幸而是将小狼头这侧转了过来。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这放正的小狼头,还是抵在产道口上,出不了。
她心头一紧,不会是头太大了吧,若要进行侧切,这条件下,母狼可活不了。
一旁的蔺娘子见状,也上指摸了摸,低声骂道:
“是两个臭小子要挤着出来!”
说罢,食指同中指拼命往里按,似在将一个小狼头往里推。
见此,莫婤忙往里倒蜜水润滑,同时帮着扯另一头小狼犊。
一推一扯,再加着润滑蜜,终是将第一头小狼犊子拽了出来。
因着没有第一头的阻挡,第二头小狼犊也顺利挤了出来。
见成功度过危机,她摸了摸虚弱的母狼头,缓声鼓励道:
“后面的,靠你自己了!”
蔺娘子开了门,见外头围了一圈人,也不知是真担心,还是瞧热闹。
送上门的劳动力,蔺娘子使唤起也顺口,当即便吩咐这些汉子,或打水,或拎羊奶,或送艾草,或宰新鲜羊肉……
母狼吃了羊肉,还给它倒了盆羊奶,足足生了大半宿,方产下七头小狼崽。
六头灰狼之间混着一头白狼,就是最先堵在产道口,被莫婤扯出来的小狼崽。
小白狼崽被母狼舔干净后,也不喝狼奶,非要滚来贴着她。
猜狼的初乳应同人的初乳一般有好处,她只能捉着它去吃。
见它喝饱后,又给它洗了热水澡,擦干后放在熄灭却还温热的火塘旁烘干,还给它裹了羊毛毯。
才生出来的小狼抵抗力应该也不行,它若感冒了,莫婤可不知道如何救啊。
待母狼恢复些体力后,便让小狼崽们或吸着奶,或爬上背,或嘴叼着,欲带它们离开。
“狼母,这儿还有一头呢?”
见它都要走了,莫婤忙将小白狼从羊毛毯中剥出来。
灰狼回头定定看了一眼后,果断扭头走了。
她从白狼眼中看到了不舍,难道是报恩?
蔺娘子却说,她瞧见的分明满是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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