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神父?”凯洛公爵微笑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以为你已经下决心答应我了?”
那目光如有实质般地落在他的皮肤上,令他情不自禁地颤栗起来——这太糟糕了,即使有地毯缓冲,他的屁股还是摔得有点疼——与此同时,他的老二却在裤子里抽搐。
瑟洛里恩自认为在这方面没有太大的偏好,他喜欢在猎户小屋时那种温馨,情意绵绵的亲密感,也喜欢在马车上时那种彼此撕咬的兽性和疯狂——然而,当他的妻子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冷酷面目时,他推翻了自己过去的认知。他应该扮演一名牧师,他的身体却只想被践踏、支配,被使用。
“我……”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尽管他此时应该表现出无助可怜的样子,可他的声音喑哑、急切,充满了渴望,“大人,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
“嘘——”她用食指抵住他的嘴唇,“这里没有'我们',神父,只有'我',只有我可以做出决定。”
希瑟做得很好……事实上,简直有点太好了。
她的目光深邃而幽暗,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中,这也验证了他之前的猜想——血怒并没有凭空创造出黑暗,它只是放大了希瑟内心的阴暗面。
这并不难理解,任何人都有阴暗面,而且会在极度高压的环境下被无限放大……倒不如说,希瑟的表现才是真正的违背常理。自毒龙劫之后,她人生的绝大多数时间都在与命运生死相搏,可是战场以外的光阴,她却过着圣徒一般的生活。
这可能也是希瑟时常会陷入无望和空虚的原因之一——尽管背负着沉重的压力,她的责任心和道德感却要求她在日常生活中保持轻松和愉快,以便为她身边的人营造出一种安定祥和的氛围。
然而,无论她如何压抑自己,那股黑暗、暴力的欲望依旧盘踞在她心头,只要时机恰当,它们就会不受控制地显现出来。
而这就是瑟洛里恩要做的,让她内心的黑暗找到一个宣泄口。
当然了,他不能欺骗自己没有对此抱以期待——或者说渴望?
当希瑟伸出手时,他应该用牙齿帮她把手套扯下来,这是一个很明确的暗示。
但现实是,他就像一个饥饿的婴儿那样如饥似渴地吮吸着她的手指——她曾将它抵在他的嘴唇上——像是在和它热烈地亲吻。她的手套完全被他的唾液濡湿了,就像他的裤子一样。他期待着那些手指稍后会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也许是淤痕,好几天都不会消散。
“唔……”她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眼神中有些惊奇,但更多是戏谑,“你真的很喜欢这个,不是吗?”
显然,他完全破坏了他的角色,先前那句“虔诚牧师”的打趣是正确的,他根本不是牧师,只是一个试图装扮成牧师的娼妓。他的心里根本没有神,而他的脑子里只想着那只手待会儿会不会粗暴地拽住他的头发,想着如果他放声尖叫,城堡里的其他人会不会听到,想着就算被听到了,那又关他们屁事。
磨磨蹭蹭地扯下手套后,希瑟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迫不及待了,神父。”她往前走了一步,阴影没过了他,“这是正确的,因为我接下来要给你的东西,远远超过你所能想象的极限。哪怕你走到了人生的尽头,即将蒙受天父的召唤,你也会记得今晚我所带给你的一切。”
事实证明,凯洛公爵一向言出必行,她良好的信誉在今日也得到了保证。
而瑟洛里恩的叫声可以从埃达城一路传到王都。
欢愉过后,他和希瑟都筋疲力竭地躺在地毯上,盖在身上的斗篷是他们最后的一点羞耻心。
“呼……”瑟洛里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的嗓子又哑又疼,但他的心感到很满足,像是一块僵硬多年的肌肉终于松弛了下来,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累了,“虽然不能经常这样,但偶尔来几次还是很不错的。”
希瑟摸了摸他的肩膀和侧颈,瑟洛里恩知道那里一定还留着她的指印:“希望我刚才没有太过失控。”
“其实我不介意更粗暴一点。”他回答,“但我确实有些在意哪个倒霉鬼会负责清理这里的地毯。”
“是简妮——她是一个聪明的姑娘,知道什么事情不该往外说。”
短暂的休息时间后,希瑟撑起身体:“想回卧室吗?又或者你还有精力看看我给你准备的另一个惊喜。”
“还有别的?”
“还有一个。”她回答,“不过,今天的安排确实有点……咳,出乎我的意料。如果你困了的话,也可以明天再说。”
“不用拖到明天,我愿意今天就死在这里。”
“不要轻易开这种关乎生死的玩笑。”希瑟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你想的话,那就今天吧。”
瑟洛里恩看着她重新穿上了衣服,让那战神般完美的身躯隐藏在厚重的布料下真是一种罪过:“我应该重新蒙上眼睛吗?”
“如果你想的话。”她笑了起来,附身吻了吻他的额头,“在这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虽然他已经没力气继续下一轮了,但幻想着他的妻子会以何种姿态回到房间里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最好是全副武装,就像在坚岩堡的庆功宴上一样,身披重甲和斗篷,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瑟洛里恩很不喜欢教会的异端审判那一套,但他不介意偶尔扮演一下被帕拉丁②俘虏的男巫。
良久,就在他因为疲倦而意识昏沉时,门锁发出了咔嚓一声。
由于实在太困了,瑟洛里恩慢了一拍才抬起头。
他看见希瑟推门而入,手里提着一个巨大的竹篮,篮子里垫着厚厚的毛毯,毯子上是一只小猫和一只小狗,互相依偎在一起取暖。
小猫迷迷糊糊地打着盹儿,它的肚腹和四肢都是白色的,背部的毛发却是红棕色,形状看着就像是有一只红棕色的小小猫从背后抱着它。小狗浑身灰白,毛发又长又卷,正饥肠辘辘地啃着一块芜菁。
“它们是跟着上午运送食材的马车一起进城堡的。”希瑟解释道,“车夫说它是自己爬到装着芜菁的箩筐里去的,觉得它可能是喜欢,就给它留了一个。”
瑟洛里恩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傻瓜,只会发出“噢……噢……”这样听起来像是在强忍泪水的声音。他伸手摸了摸小猫的脑袋,后者梦呓似地发出了一声微弱的猫叫。小狗则放下了芜菁,温顺地舔了舔他的手背。
他有些不知所措:“这是给我的吗……?”
其实他知道答案——但一切都太梦幻了,像是那种只会在一个人最不切实际的白日梦里才会出现的画面。
“当然。”他的妻子微笑着回答,“一只猫和一只狗,就像以前一样——但和以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你可以给它们取名字了。”
第60章
蕾贝卡是一个温良敦厚的姑娘,从小就不太会撒谎——和另一个性格同样温良敦厚的姑娘截然相反。因此,当她结结巴巴地试图找个理由哄她回河通村一趟的时候,布琳迪丝体贴地没有揭穿,只是默默跟着她上了马车。
希瑟和伊薇特正在筹备的东西当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布琳迪丝不认为自己的生日值得如此隆重,但仍为她们的心意感到熨帖。
灰色的花岗岩城墙在视野中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白雪皑皑的田野和树林,寒风冰凉刺骨,但也捎来了淡淡的草木清香。遥远的地平线上, 被大雪染成白色的绵延山峰与白昼素净的天幕连成一线——在白盔堡,她也能望见这壮丽的景色,但很少真正有闲情去欣赏它。
人生或许也是如此……如果不细心观察,就会错过许多美好的事物。
片刻后,布琳迪丝摇了摇头,为自己毫无来由的伤春感秋苦笑了一声,随着年纪渐长,生日逐渐变成了一件令人伤感的事情。她放下车帘,以防寒风吹进马车,让蕾贝卡着凉。
目的地距离埃达城并不远,过了不到半个小时, 哈康爵士便小声提醒道:“河通村到了。”
许多年前,前任公爵拉格纳为表彰她在战争中的功绩,赐封了她骑士之位。事后消息传到了王都,先王对此勃然大怒,不满拉格纳公爵竟然将骑士的名号赐予了一名佃农女性,要求他“立刻撤回这种使贵族蒙羞的可悲行径”。
她蒙受了拉格纳公爵与爱丽诺尔夫人太多恩惠,实在不愿让他们因为自己而遭受非议,主动请求公爵大人撤回她的爵位。拉格纳公爵虽然收回了骑士之名, 但仍保留了她的封地,让她得以重建家园。
布琳迪丝找回了曾经的乡民,从头开始铺设道路,修建房屋和桥梁。尽管封地的位置与她的家乡相距甚远,但村落建成后,她依然为其取名为“河通村”,作为对往昔岁月的纪念。
下车后,布琳迪丝与代理执政官西蒙聊了聊河通村的近况,随后便前往墓园祭拜故人。
守墓人基思是她的旧相识,沉默寡言,但给人以安心之感,就如同这座墓园的化身。布琳迪丝与他简单地打了招呼,接着跟随他进入小圣坛,遵循传统为死亡女神赫里希献上一支蜡烛,祈祷亡者的灵魂能够在安息福地享有一席之地。
随后,她在蕾贝卡和哈康的陪同下来到坟墓前——两块墓碑,却写着五个人的名字。伊萨克,她的第一任丈夫,为了让她和孩子有机会逃走,独自留下来抵挡强盗。凯提,他们的长子,甚至没来得及跑回家,就死在了强盗的屠刀下。莫娜,他们的小女儿,因为饥饿而死在了襁褓中……她早就停经了,但每次看到女儿的名字,胸口就隐隐作痛,仿佛渴望着分泌乳汁。
然后是第二块墓碑。加文,她的第二任丈夫,比亚德尼,他们的儿子……布琳迪丝至今仍清晰地记得那一幕,毒龙之焰将整辆马车付之一炬,谁都知道他们不可能生还了,可她还是不顾众人的阻拦,徒劳地用匕首一点点把烧焦的木炭铲下来。
最后,她看到了两具焦黑的尸体。火焰融化了脂肪,将尸体黏连在一起,看着几乎不太像是人了。她知道——毒龙来袭时,加文将比亚德尼护在了身下,想要牺牲自己保住他们的孩子,可是命运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残忍,他们最终都没能逃出生天。
蕾贝卡和哈康也各自献上了一束鲜花,前者是为了她的姑父和表亲,后者是为了他的战友。
离开墓园后,她放蕾贝卡去草棚里喂小羊玩,然后和哈康爵士一起沿着河道漫步。当初拉格纳公爵允许她自行选择封地的位置,斯滕劝她将封地定在戴尔镇边上,好互相扶持,但她当时已然决定要重建河通村——既然叫“河通”,村子怎么能不挨着河道呢?她婉拒了斯滕的建议,对方因为这件事唠叨了她好几年。
“没想到公爵大人和亲王殿下如今关系会这么亲密。”哈康感慨道,“你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布琳迪丝忍不住打趣:“难道你很不看好他们吗?”
“他身上流淌着先王的血,布丽,光是这一条就足够让我不看好他了。”对方摇了摇头,“何况亲王殿下他……拥有这般美貌,不难想象他从小到大都是人们的宠儿。一想到公爵可能会被他颐指气使,毫无尊重地对待,我就焦心不已。”
作为少数知道实情的人,她心中不免对瑟洛里恩产生了一丝悲悯,那空有虚名的亲王头衔和过于惹眼的外貌确实让他受到了太多误解。
“我的想法和你恰恰相反——见到亲王殿下之后,我就知道他们日后会像拉格纳大人和爱丽诺尔夫人一样感情美满。”布琳迪丝说,“两个看似截然相反的人,最后或许会以一种出乎我们意料的方式完美契合。”
哈康耸了耸肩:“我不认为亲王殿下可以和爱丽诺尔夫人相提并论……但考虑到你才是我们之中那个猜对了的人,为了避免再次沦为傻瓜,我最好还是闭上嘴,然后虚心接受别人的高见。”
下午,他们启程返回埃达城。
甫一踏进城堡,布琳迪丝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厨房的热火朝天。白盔堡的主厨老维特年轻时是一名屠户,三十多岁时看着满目疮痍的村庄,放下了砍猪的刀,拿起了砍人的刀。后来北境内乱结束,他将妻儿接到埃达城,重新拿起了砍猪的刀,手艺和他年轻时一样纯熟。
城堡大厅前的走廊上人来人往,空气中浮动着面包、烤肉和奶酪的咸香,掺杂着一点香料的辛辣,光是闻着就使人口舌生津。随着大门敞开,升腾的热气足以让人在隆冬腊月蒸出一身汗。大厅里的宾客并不多,但都是她昔日的战友,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不禁令她心头一暖。
“布丽,哈康!”
斯滕和比约恩朝他们走来。前者手里拿着两个酒杯,过来后递给了她一个,后者则只带了自己的酒杯,留下哈康一个人干瞪眼:“只有我没酒喝?”
“你又不是寿星,想喝就自己去拿。”
“哼,亏某人还自称是好兄弟呢。”
“听着,老伙计。”斯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知道我的。我愿意帮你挡下敌人的毒箭,也愿意背着你穿过火线,但如果有机会看到你在喝醉后出去裸奔,我也会第一个哈哈大笑。”
“辛德雷没来吗?”她问道。
“怎么没来?就在那儿呢。”斯滕指了指不远处,“他自告奋勇要担任吟游诗人给我们表演。我本来还等着看笑话的,没想到他干得还不错,看来那些声色犬马的生活对他多少还是有点好处的。”
布琳迪丝朝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辛德雷的确就在不远处演奏鲁特琴,而且技艺相当娴熟,时不时便引起一阵喝彩。
气氛最热烈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敲着桌子,与他同唱古老的战歌:“我们挥剑奋战,直至奥伊斯坦王身陨坠地,铿锵之声回荡在乌拉克尔!剑光穿透盾牌,鲜血颈间流淌,染尽战士的臂膀!我们踏上旅途,只因那战士盛会的相邀,猎鹰降落之处,黄金宝环的光辉闪耀!①”
一曲结束后,希瑟站了起来。虽然已经告别了军旅生活,但众人依然保留着过去的习惯,见到公爵要发言,便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诸位,很高兴你们能够享受这场宴会。”希瑟说,“既然气氛如此之好,我想也是时候请出今晚的主角,我们的战争英雄,我们的寿星布琳迪丝女士!”
布琳迪丝不太习惯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但周围都是她最熟悉,也最熟悉她的人,曾与她并肩作战,托付生死,他们的目光只会令她感到平静和温暖。她走到希瑟身边,对方一如既往地拥抱了她,然后亲吻了她的面颊。
“我知道你不喜欢人太多的场合。”希瑟说,“但希望你能喜欢这场盛会。”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除了微笑、哽咽和感谢,布琳迪丝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作何反应,“谢谢您,大人。”
“这还只是开始呢。”她难得有些俏皮地回答,“当然,你唯一要做的就是享受今夜。”
宴会再度充满了喧嚣与欢笑,辛德雷唱起了古老的水手歌谣,还有客人当场表演起了用嘴接枣的杂技,畅快恣情的笑声在整座大厅里回荡。觥筹交错间,伊薇特走了过来,在众多虎背熊腰的男人之中,她就像小鹿一样清新美丽。
“这是我为您准备的礼物。”她命人端上一件金线滚边的深红斗篷和一枚绿宝石胸针,斗篷领口翻出一圈灰白色的皮草,背后用金绿丝线绣着凯洛家族的碧眼牛纹章,“是我亲手制作的——噢,披风是我亲手缝制的,但胸针是法克瑟师傅做的。”
“一定很辛苦。”想到伊薇特私下拖着病体为她缝制斗篷,布琳迪丝心中不禁感到内疚……这么说可能有点僭越,但她一直将希瑟和伊薇特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疼爱,尤其是在亲人接连去世后,她们二人的幸福已经成为了她如今唯一的牵挂。
不过,她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扫兴,只是微笑着接过斗篷。刺绣是淑女的技艺,而伊薇特更是其中翘楚,上面的花纹之精美,就连公爵的斗篷相比都不遑多让:“太漂亮了,伊薇特小姐……我都有点舍不得披上它了。”
“别嘛,就是为了让您披上才做的。”她的小姑娘噘着嘴,“那枚胸针也务必要戴上。”
没有人能拒绝伊薇特·凯洛的央求。
坦诚说,这样华美的斗篷并不适合一位平民,但在这个特殊的夜晚,布琳迪丝决定久违地放纵一下自己,不去考虑那些条条框框,仅仅是享受那些她最亲密的人所带来的爱与关怀。
相似小说推荐
-
侯府在逃小妾(也望) [穿越重生] 《侯府在逃小妾》作者:也望【完结+番外】晋江VIP2024-04-19完结非v章节章均点击数:42412 总书...
-
八零之留子招魂暴富(再战江) [仙侠魔幻] 《八零之留子招魂暴富》作者:再战江【完结】晋江VIP2025.02.27完结总书评数:8828当前被收藏数:23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