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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巍巍(一两春风穿堂)


阿笙敛了敛眉目,“知晓的,但这一趟我必须去。”
合德听她这话是有别的意图。
“愿闻其详。”
但阿笙却并没有详说,而是将西州欲停航道之事简略跟合德讲了讲了。
听完这些,合德的神情倒是比阿笙初闻此消息时更凌冽一些。
阿笙这商道涉及镇南军的军费,更涉及合德的一张底牌。
听闻航道有损,她比阿笙这个图利的更着急。
阿笙知晓,合德才是那个最想自己平安回来之人,甚至更胜过窦氏。
因此,她要上寒州之事,须得亲自来与合德交代一声。
“我有个法子可以让西州王室主动退让,为此,我必须上寒州一趟。”
合德眉头微蹙听完阿笙这些话,良久,方才道:“明白了,我会让黄庭生想办法献策,尽力保你们平安归来。”
阿笙低低欠了欠身,道:“那便多谢公主了。”
阿笙正欲见礼离开,却见合德侧过身子,谨慎地嘱咐道:“万事小心。”
阿笙微微愣了愣,还是垂首见礼,应答后便离去了。
待阿笙离去,合德身旁的女使方才走上前来。
她望着阿笙离开的身影,浅笑道:“这位窦二姑娘倒是与别的贵女不同。”
“哦?”
女使笑了笑,她跟在合德身旁也有些年岁了,各家贵女见过不少。
“别家贵女在她这个年纪,不是跟着谁家儿郎身后跑,就是想着城中时兴的裙裳或口脂。”
“她却已经能凭自己的本事与贵人平席而坐,所谋的可都没有小事。”
女使说则又看向合德,道:“她没有那些虚假的功夫,公主与她相交也省了很多事。”
闻此,合德敛了敛眉目,听着庭院之中渐起的风声,缓声道:“她这样的人,的确难得。”
返回窦府的路上,车马经过城东御街,临近的都是中枢各府门。
车马缓行,禁止喧闹。
阿笙微微掀起纱帘,便见商行司外一个熟悉的身影。
易澜山今日着正服跟在一名中年男子身后,他低垂着头,再无往日的欢笑神态。
他身前的男子不时回首与他说着什么,他也不过是麻木地一一点头。
只是那头颅却似有千斤重一般,难以昂首。
阿笙听闻,自天水阁出事之后,易家老家主亲自上华清斋道歉,而后将易澜山领了回去。
易家的宗祠,易澜山这一跪就是好几日。
被裴氏封绝了生意,他此后想要走商道便难了。
因而,易家便想凭着家中的关系为他在商行司谋个小官位。
易澜山天水阁之事此前在各大商行闹得沸沸扬扬,商行司中也有不少人耳闻。
易家这也是得了华清斋的谅解,才能促成此事。
阿笙明白易澜山此刻的心情。
从前背靠之势,如今却如重山压在自己身上,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车马此时缓行过了御街,将易澜山等人的身影抛在了脑后。
车夫驾车转过市集,便在山岸巷口停了下来。
阿笙下了车驾,独自往内行走而去。
山岸巷内没什么有名的人家,但却出了一个恩科榜首。
沈自轸便落府在此。
阿笙是想到裴钰的那些寒武卫,他当是与寒州有些关系,所以想来打探一下寒州的情况。
但她站在沈府门前,看着寥落的门庭不由微微蹙眉。
这沈府大门就直接两块木板一合了之,门前不见锦绣字迹,亦没有辉煌陈设。
门前戍守的一对醒狮座下一个雕着“喜迎”,一个雕着“惠顾”。
看样子这是哪个酒楼丢出来的,被沈府的人给捡了回去。
这府门前唯一崭新的便是御赐的那个牌匾。
阿笙不太明白,“沈自轸”有必要清贫成这般模样么?
从前裴钰手上的一个玉扳指都够这一府的开销了。
她走上台阶,准备叩门的手看着那一对生了锈的门环,还是迟疑了一下,而后还是抓着门环叩了三响。
良久,听得“吱呀”一声,阿笙眼见着那大门开了一个逢之后,便直直地倒了进去。
“哎哟!”
开门之人嚎叫一声后,便是尘嚣扑腾。
那人直接被压在了门下,阿笙微微一愣,便赶紧去帮忙。
未久便有两个侍从模样的人赶来,将门下那人给拖了出来。
见人被拖了出来,阿笙方才松手,低头一看,手上尽是门上的尘土。
那开门的小厮似乎已经习惯了,活动了筋骨,便见一名眉目玲珑的女子微蹙着眉看着自己。
“抱歉,吓着姑娘了。你可有事?”
阿笙上下打量了一眼那小厮,那般沉的木门砸了过去,却毫发无损。
“你还好吧?”
那小厮罢了罢手,“没事没事,习惯了就好。”
习惯了就好?
阿笙一时语塞,试探性地问道:“你们家沈大人手里这般短缺,连个大门都不肯换个新的?”
小厮嘿嘿笑了笑,道:“我们大人说了,要做清官!”
说着还一副骄傲的模样。
阿笙哼笑了一声,也不知如何接他这话。
“姑娘这是?”
阿笙这才省起自己来的目的,缓声道:“你家大人可在府上?”
“哦,大人回家省亲了。”
“回家省亲?”
阿笙下意识追问道:“他省哪个亲啊?”
“自然是父老乡亲,好不容易出个恩科榜首,他自然是要回去一趟的。”
阿笙狐疑地看着那小厮,继续问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得有个十天半个月吧。”
阿笙闻此,点了点头,知他定然是有别的事离京了,便不再多问。
“姑娘可要留话?”
阿笙摇了摇头,待他回来时,自己应当已经在寒州之上了。
但她想了想,还是道:“你就告诉他,我要去一趟寒州。”
那小厮闻此名,带笑的眉眼踟蹰了瞬间,而后依旧笑着颔首。
阿笙转身走了几步,又转身走了回来,从袖中掏出来几张银票递给了那小厮。
“我不知你家大人在想什么,但你们还是将这门庭整理一下吧,该置办的置办一下。”
说着又看了看那小厮,“还有你,去看看伤吧,总不能老被这门砸。”
她说这话时眉目始终浅浅地蹙着,语气中却没有半分的嫌弃。
待阿笙的车马离开,那小厮看着手里的银票,对旁边的侍从挥了挥。
几千两的银票就在眼前晃悠,出手当真阔绰。
“这怎么办?”
一旁的侍从长呼了口气,“这姑娘是没发现沈府背靠着六合大院么?主上又不住这,咱费那功夫干嘛?”
“那,要不等主上回来再说?”
说到这里,那小厮模样的人深深叹了口气。
“上次是胃疼,上上次是头疼,主上这官当得真悠闲。”
言议阁不要求每日到堂,这些时日,因沈自轸的出现,黄庭生等老人便生了多的心思,找着理由不让沈自轸入殿前。
他便借着他们的阻拦,多次以病假为由不到堂。
幸好这段时日,皇帝也并未宣他。
“悠闲不好么,若主上不在的时候被皇帝宣了,就该你顶着那假皮去面圣了。”
几人说着又是一声声长叹。

今日窦府螃蟹宴,佐以秋菊装点。
原本这秋日螃蟹宴应当晚些时候的,但阿笙即将启航,因而安氏特意让后厨提前准备了此宴。
这一席窦盛康将阿笙的席位排在了自己的左手边。
面对着众人的狐疑,阿笙低敛着眉目,并不吱声。
她知晓窦盛康这举动是为了给自己正名,也是为了安抚安氏。
薛娇娇看着阿笙低敛着的眉目,眼中的愤恨似要滴出血来。
见窦盛康的眼神扫了过来,她复又低敛了眉目,将眼中的情绪都低敛了出去。
阿笙扫了一眼薛娇娇,自薛娇娇前事之后,阿笙便着人盯着二房,她近日可没闲着。
这一次寒州之行,怀着心思的可不止那些身处高位的人,还有一些想要伺机报复的。
薛娇娇有一个闺中密友李氏,家中儿子正好在京机营当戍卫兵。
自打得知阿笙即将替窦氏前往寒州后,薛娇娇便与李氏走动得勤了些。
这几日,窦知进的心思都在那即将进门的妾室身上,倒也没留意她。
这便给了她机会去走动、安排。
听闻她在李氏面前说了阿笙不少坏话。
阿笙提了筷子,尝了一口蟹肉,便向窦盛康道。
“我前日里去公主府的时候,听闻巡防的队伍即将去北境。”
听闻这话,薛娇娇执盏的手顿了顿,而后抬眼看向阿笙,却见她刻意扫了自己一眼。
窦盛康听她这话,问道:“这么说能有荣昌的消息?”
阿笙浅浅笑了笑,“我托了公主着人留意。”
“我想二舅母也应当想知道二哥哥的消息的。”
薛娇娇听闻自己被阿笙提及,连连称是。
阿笙莫名提到薛娇娇,又提到了窦荣昌,窦知进不由多看了自己妻子几眼,见她那模样,当下沉了神色。
他不动声色埋头饮了一口汤水,而后开口道:“今日一早便听得江淮的消息,岳母身子不适,你当去看看的。”
薛娇娇愣了愣,“我怎么没听说此事?”
窦知进并不看她,“我刚得的消息,还来不及告诉你。”
窦盛康扫了一眼二房夫妇,又看了看阿笙。
她会提及窦荣昌便是在提醒二房,虽然窦荣昌如今人在北境,但她有能力触及。
只是薛娇娇那蠢妇却没听懂,所以窦知进这是想着法的将人暂时弄走,免得多生枝节。
但阿笙又哪里是会随意威胁人的。
怕又是府中有人动了心思。
窦盛康放下筷箸,又接了清茶漱口,方开口道。
“我知道你们成日里心思多,但平日里打打闹闹我可以忽略,若是有人在正事之上给我搞鬼,无论是谁我决不轻饶。”
窦盛康这话出口,便看到薛娇娇低下的头颅迟迟不肯抬起。
他扫了一眼窦知进,道:“夫妇本为一体,赏一同赏,罚也当一同罚。”
窦知进听得这话,连连低头称是。
今日窦盛康将态度放明,安氏见此方才满意。
原本阿笙要上寒州,她是一万个不许,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的反对已然无用。
既然木已成舟,窦氏之人便不能在身后拖累阿笙,更不能缺了阿笙的尊贵。
但前者还罢,后者却本不是阿笙要的。
今日她坐在了窦升平兄弟的上首,多少会让人心中不服气。
她见窦盛康停了筷箸,遂跟着放下了筷箸。
她知晓安氏之意,但她不愿自己这顺手的功劳,闹得人心不安。
尤其,她并不愿意长房因此与自己生了嫌隙。
待席面之后,阿笙见傅荣华陪着安氏回了后院,便转身要回自己的府内,遂跟了上去。
“舅母。”
傅荣华闻声停了下来,她知阿笙追出来定然是有事的。
傅荣华朝阿笙招了招手。
她端持着谦和的笑,似安抚般,道:“我知你心意,你这一趟本就危险,我又岂会生了旁的心思。”
“走之前,多陪陪祖母吧。”
傅荣华交待了两句,遂抬步往别府而去,并未给阿笙多做解释的机会。
她看着傅荣华离开的身影,神色还是淡了淡。
傅荣华并非真的不在意阿笙自荐上寒州之事。
只不过家中如今长辈皆在,她懂规矩,不能发作。
再来便是她要的体面,不能与小辈计较。
傅荣华与窦知进他们一样,将阿笙此举视作她有意于窦氏家业,所以才会这般冒进。
阿笙看着后院的池塘,一时微微愣神。
她没有想到的是,傅荣华连自己一句解释都不听。
念及此,她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自她归府之后,傅荣华待她和善,她亦真心相待。
但不曾想,事及权利,便能叫人一念疏离。
她看着那一池被秋风吹皱了的池水,长长叹了口气,遂转身离开。
五日之后,窦氏物资完成了装船,阿笙也于次日,与其余民商一同上了央国的官船出海。
同日晚间,门房来报,有人自称是受阿笙所托送些东西过来。
彼时,安氏正巧路过阿笙的院子,便见她院内放了几口大箱子。
仔细询问,方知是一个自称名为“十二”的姑娘着人带进来的。
安氏见着这几口箱子就这么放着,不由皱眉,遂着人搬挪一番。
其中一名侍从手滑,将手中的箱子重重砸在地上,里面的文纸全都被抖搂了出来。
安氏见此,不由皱了皱眉。
安氏身旁的嬷嬷见此,当即喝退了那名侍从。
阿笙在外有着大生意,安氏也怕这里面装着是一些不可为外人观的东西,便暂时将外院的侍从都遣走了。
“老奴这就叫院内几个信得过的来。”
安氏点了点头。
此时庭院中的风又起了几缕,安氏躬身将那些掉落的文稿拾了一两页起来。
但就这须臾的功夫,她的眼神却钉在了那些文稿之上,挪动不得。
良久,嬷嬷再次返回,却见安氏神色肃穆,那些掉落在地上的文纸显然已被她亲自捡拾进了箱子。
“哎哟,老夫人怎得亲自动手。”
说着便指挥几人动手去抬。
“慢着。”
安氏叫停了几人,嬷嬷见她眼中此时已然不见任何端和。
“去,着人取火。”
见嬷嬷愣在那,不知为何,安氏厉声道:“还不快去!”
安氏站在阿笙院落之中,站得端静,今日这箱中之物,除了她,没人见过。
阿笙亦然。
待窦盛康归家之时,便闻焦灼之味。
捉人来问才知,老夫人晚间在后院起了一团大火,烧了不少东西。
众人只知烧的都是从二姑娘院内抬去的几口大箱子,但具体里面装的是什么,却无人知晓。
听闻老夫人亲自守着人烧,直至后来还亲自确认,那些东西全都付之一炬,无一角幸存,方才着人将东西全都收拾,做了花肥。

第一百四十四章 出卖
飞角巷内,十二将几份信鸦刚传回的消息整理成册,起身往廊道的深处走去。
遥遥地便能看到最里面那间阁子的门似乎没有关严,露出了一条缝隙,将其内的明烛之光透了进来。
她行至门前便停了下来,后又思觉自己过近了,复又退了两步。
而后垂首候着。
其内人的谈话声幽幽的,还是传了出来。
“是,近日的确有人持最高阶的信鸦令查过辛氏。”
闻此声,十二猛地抬头。
广寒楼有规矩,无论来客查的是什么,都不可告之第三人知晓。
“谁人查的?”
闻此,男子低沉的声音笑了笑,“来客身份我就不便暴露了,不过这个级别的信鸦令也没几人有。”
男子虽未直接透露,却还是将话说到位了。
十二眼中眸光微颤,看样子是有人买通了广寒楼的管事。
若是如此,如今的广寒楼还安全么?
如广寒楼这般掌握大量隐秘的组织,其内的人员多少都接触过当时权贵的隐秘之事。
若是这里的人背叛楼主、为人收买,便是将其余所有的人都放在刀尖之上,随时都可能被人了结性命。
她并未惊动阁内的人,缓缓退了出去,而后仿似无事般回了自己的阁子。
她关上了门,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脑中还是刚才听到的简短对话。
下一秒,她反应过来,若是有楼内之人出手,那么阿笙查辛氏的事迟早会被知晓。
十二想起了那一箱箱的文稿,当即起身往窦府去了一趟。
因阿笙已然启程,十二并未见到窦氏主家的人。
她又想起了锦瑟,寻着记忆往阿笙他们如今处理航程事务的地方而去。
如今的天水阁那处宅子一二楼还是做着往常的生意,第三层楼如今由锦瑟打理着。
十二前去,便见其内商客往来频繁的模样。
好一会儿功夫锦瑟才看到十二来了,但见她神色不对,方才屏退了左右,将人带到了一处安静的阁子。
“怎么了?”
十二皱着眉,缓了缓,道:“笙姑娘何时能回来?”
“这一去怎么也得数月的时间。”
闻此,十二抿了抿嘴,她思虑良久,抬眼看向锦瑟,既然是阿笙相信的人,那么将话托付给她应当是可行的。
“帮我带句话给阿笙。”
锦瑟见她谨慎,沉了眉目,“你放心,定然帮你带到。”
得了这话,十二眸光深沉地看着锦瑟,一字一句道:“阿笙查辛氏的事已然被阁内的管事透露给了其他人,我猜很可能就是辛氏的人。”
“她这一次查到的消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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