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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低调生活小记(塔隐)


不等她回神,一柄夺命流星刀已追加过来了。
一切是在刹那间发生的。
雪砚刚登岸,心口就被插了个血窟窿。疼痛像钻头一样直击意识,若非平时一直拼命地练神练意,这身体或许已当场死了。
那样的话,真身只怕也会陷入晕厥后的黑暗......
莫若空也呆了。
无法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一切。
雪砚不等他补刀,赶紧意念一动,幻身原地消失了。
京城家中,真身的心口疼得要裂一般。虽然没有伤口,还是捂住好一会儿才喘上来一口气。
她脸色雪白,出了一身的冷汗。腹部不住地拧绞着,有一种强烈的下坠感。她能感到孩子在喊救命。雪砚赶紧盘腿调息,疯狂地诵念“九天玄女宝诰”.......
好一会儿,才摆脱致命的危险。
孩子也安静了下来。
怎么回事?!明明带着师父的护身符,运气竟然差到不可理喻的地步,竟把多日练武的苦功全抵消了。赢惯了的她,这回也成豆腐之躯了。
还差一点落了胎。
雪砚竭力平复着自己。
待心跳彻底稳定,才缓慢地睁开了眼......眸子里冰清一片。
宫中,皇帝露出了一个终极赢家的笑容。没错,那一次他确实说过“死也不愿意灌顶”。可是,嘴上那样说时,脑子里却已和“黑云”暗渡陈仓,约好灌顶的时间了。
“死也不愿意”这种话,蠢货们竟然信了。
连贺老头那样的神仙人物也没怀疑。多可笑啊!
凭什么要他不愿意?——“黑云”根本不要他的灵魂啊,如此划算到家的交易都不干,他吕焕章还算个人吗?
而且他真没想到,自己的根器好到如此逆天的地步。接受灌顶之后,立刻就获得强悍无比的能力。甚至没像皇后一样陷入晕迷。
现在,他有了控雷引雷的本事,能够几十丈内把人强电劈死。不仅如此,还能掠夺别人的运势——只要靠近对方三尺范围内就成!
运势好的人会散发明亮的体光:白色,蓝色,绿色,黄色。接受灌顶后,他的眼睛就能分辨这些了。几个月来,他一直蛰伏低调,绝不让自己显山露水。
暗中,却悄悄把宫妃中能夺的运全吸过来了。
现在,后宫之中除他一人之外,体光基本都是灰的,黑的。
这帮女人,全死了也不足惜.......
等把自己的运势养到足够强,他才敢去将军夫人的身边。
她的体光是一种美丽的金色。累世的功德啊,只怕有大海沟那么深呢嘿嘿!真是叫他好一番饕餮。先后去吸了三遍,都没吸干净。
可是,剩下的估计也就一点瓶底子了。
根本不足为惧。
对不起了,朕的大将军哦。在你为苍生受尽磨难、快要累成一具干尸时,朕却要歹毒地掠夺你的妻儿。不仅如此,还打算斩草除根,灭了你的孽种呢。
朕发毒誓说什么“天打五雷轰”。哈哈哈,因为现在的朕根本不怕雷击!是不是很可怕呢,世上竟有人不怕雷电。
朕自己想想都怕呢。
有了这无敌的气运,和引雷控雷的逆天本事,以后还怕“自在会”那一帮江湖渣滓?朕不但会把姓莫的碎尸万段,还会一统天下,南烈、西齐的杂碎们一个都别想逃......
从今往后,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四海八荒之内,全是我吕氏的王土!

她把前后事一咂摸,冰冷的真相已浮出水面了。
真是打雁的被雁啄了眼。千百年的道行被人家一棒子给结果了。这就是太拿自己当葱的下场,被人连须带根子一薅到底。
雪砚捂脸哀吟了一声。
气得想呕血。人家一捧就以王母娘娘自居了,真想倒回去自罚三个大耳掴子——让你得瑟!现在夹起尾巴都来不及了。
这一回人家赢得多精彩啊。徐徐图之,稳扎稳打。忍了好几个月再来下手。这期间养精蓄锐,不知掠夺了多少人,而她一无所知。她端着架子作死时,那货的心里一定乐得发抖吧?
怪不得,早上梳妆时印堂就透着一股黑。现在再看更是一脸死气了。她大半个身子已躺进棺材了。搞不好,待会儿就能一跤摔破这颗猪脑袋,明天就吹着唢呐出殡。
气运都没了,还要别人来下手么?喝口凉水都能噎死。
雪砚糟心地叹了口气。
死定啦,这下可怎么办?
时间已近子夜了。月光如梦,繁星似水。几点萤火飘飘然泊在夜风里。除了虫子,园中会喘气的都睡着了。
没人知道她快完蛋了。
雪砚心头哇凉地坐着。仿佛已听到死神在叩门。她小心翼翼摸去东稍间,跪地祈祷了一会儿。
照例没任何回应。这几个月来,师父像她死去的爹一样没了存在感。只能作为精神的象征在心里念想着。搞不好,师父嫌她这瓜脑袋太不中用,想撇清干系了也说不定。
一切全靠自己了。
雪砚悻悻然走回卧室。一不小心踢到了凳脚……疼僵了。子宫一抽一缩,要剥落了似的。
这就是走霉运的感觉吗?雪砚扭曲着脸,泪哗哗地安慰:“宝宝不怕,没事的。娘不小心……没事的。”
现在,真身随时可能因某个不经意的动作死掉。
没了气运,她这个强者就成了蒲公英,哈口气就能四分五裂。
她不敢睡床上了。万一夜里皇帝派人来掳她,或者姓莫的杀过来,铁定要被人家玩死。作为天字一号的倒霉蛋,她必须找个地洞,深深地蛰伏起来。
家里没地洞。雪砚躲进了衣柜。
可是,里头实在太闷了。坐了一会便汗如雨下,只好又将柜门稀开一条缝。蜷着坐的姿势孩子不适应,踢了她几下。
雪砚抱着膝盖哭了。她哭自己活该,怀个孕就怀傻了。明知那货有毒也没防着。当然,防也防不住的。不倒霉简直没可能啊。
她又哭自己太可怜。
第一次怀娃丈夫就不在身边。再累再苦的事都得自己扛。
雪砚抓起一件他的衣物,万般无力地哭了。把脸埋里面一阵呜呜呜。“四哥,你个混账东西……干脆一辈子别回来了。”
说完又怕应验,连连“呸”了几声。“你再不回来,见不到我和儿子了。”
眼泪一连串地浸在了衣物上。
她哭了一会子,忽然心里又涌起一股顽强。忖道,这样躲着等死也不是办法。必须想法子把气运夺回来。
可是,怎么夺呢?
一点数都没有。
正独自苦脑子,园中忽然骚乱起来。一个声音喊:“走水了——东府走水了。”
宁静的夜惊起三尺骇浪。到处兵荒马乱起来。
仆人们吼着嚷着,像森林里惊慌的山兽。
雪砚意念一动,幻身站到了房门口。嬷嬷们冲进来,确认了主子是安全的。赶紧又指派人去东府里帮忙救火。
雪砚探目一照,东府里已火光冲天了。是爹的院子,屋檐都淹在了火海里。护卫们正冒死往里冲,全给烧着了。
打滚的打滚,惨叫的惨叫。
堂堂的公府人家有那么多护卫和仆人,但凡有一个长眼的也不可能烧成这样。
雪砚不理解。但也来不及细究了。
下一瞬,幻身已出现在火海深处。
浓烟封锁了视野,也封锁了鼻腔。灼烫迅速燎遍全身。毁灭性的疼痛像一把铁斧劈在身上。她差一点遁回真身上去。
可是,经验已证明,幻身分离时不管多累,对真身的影响并不大。但若在受重创时遁回去,真身将不得不承受疼痛的余波。
孩子会吃不消的。
现在唯有往死里忍。雪砚拼命地念诵真言:“诸法由心生,诸法由心灭!”疼痛的感觉再强烈,也是妄心所生。是假的,空掉它就没有了。
她命令自己空掉它!
但是空不掉……本事远没到这境界呢。
等她一把揪住燃烧的爹,飞身淬进池塘里,自己也成了一个火人。
这是在老君的丹炉里炼了一回啊。
水面上升起了一片烤肉的气味。
雪砚放声大喊:“人在这里,救出来了——”随后把国公爷拖上岸,自己却躲起来不见人了。
她的头发都烧没了,疼得想打滚。
雪砚告诉自己没啥大不了。幻身而已。只要熬过这一阵劲儿,回到真身上就没事了。她蹲在树窝里冒烟时,几十双脚乱糟糟地跑了来。
有的趿了鞋,有的光着脚。
哥嫂们全蓬着头发,像一群发疯夜奔的野鬼。
等众人呼喝着把爹抬到灯下,他已经不像爹了。烧光毛发和衣物的国公爷缩小了一圈,成了一块黑漆漆的焦土坯子。
他不能说话。
只是剧烈抽搐着,灵魂仍在火海里。
儿子们撕心裂肺,谁也受不了这恐怖的打击。周家应该死在战场上,绝不该这样一种死法啊。“爹——爹啊!”
三嫂说:“神药,我回去拿神药!”她一阵风地刮走了。
雪砚也浑身抽搐,望着哥嫂们在爹身边崩溃。老祖母拄着拐,被丫鬟搀了过来。口中挨了打似的嘤嘤着。
雪砚定睛一看,大吃一惊。
祖母的印堂黑得都能磨墨了。一看也是大限将至的样子。
她猛一下想起来:皇帝前日过府时驾临了一趟东府,亲切关怀了国公爷和老祖母。雪砚眼前一黑,内幕一下子全明朗了。
原来,爹也被皇帝吸走了气运?
他连这些死忠的老臣也下手!这是见人就薅,只要会喘气的就不放过?还是说,想用这种方式对周家斩草除根?
雪砚的五脏六腑凝成了冰。
国公爷烧伤太重,等不及三嫂和府医来了。
弥留之际,奄奄一息地喊:“老四,老四呢……”
他以为自己声如洪钟,还是个威风凛凛的老父亲。出口时,声音细得像蚊子。父子俩斗了一辈子,临死他最挂念的还是那个给了家族无上荣耀的逆子。
那个最小最优秀的儿子,是他的毕生理想啊。
多想在临死前再瞧他一眼。
可是,他究竟去了哪里?四星,究竟去哪里了啊。
“老四呢……”爹垂死地喊。雪砚浑身发抖。她想到四哥将来若听说这一幕会是怎样的心如刀割,难过到了极点。
三哥涕泗横流,粗声说:“爹,我是老四,你挺住一口气药马上来了。”
国公爷张了张嘴,不喊了。他心知,自己的时候到了。
这不是他想要的死法。太窝囊了。夜里起来撒个尿,竟不小心把灯打翻,点燃了帐子。
偏偏人又磕在床框上,昏了过去。
偏偏护卫都瞎了,聋了,半个屋子都燃了才发现。
人怎能倒霉到这地步的呢?国公爷自诩是个老英雄,对这结局倍觉不甘啊。可是,生来死去的事谁能自己做主呢?
他抽搐着一挺身子,撑住最后一口气诵起了祖训。就像自己的父亲一样,把这话作为精神至宝传给儿孙:“周家子孙,以武立家,忠君报国。浴血疆场,为国为民,忠勇立世……”
一群人嚎啕大哭。
他死得窝囊,但也死得纯粹。
没能浴血疆场,但也算忠勇了一辈子。
大家的哭连成了一阵声浪。
丧事正式临门了。
火还在烧,国公爷那一屋的富贵化成了灰。
老祖母哭得瘫在地上,忽然嘶声喊,“儿子,你死得太惨啊。”一口气没上来,就厥了过去。她年迈的身躯倒在地上。
这一厥就没再睁眼,遗言也没交代一句。
“祖母——!”
事情惨上加惨。又是一阵大乱。
一身焦黑的雪砚躲在树窝里。
眼泪腌得脸上生疼。她感觉天地在身上挤压着。死亡的浪舌刷着皮肤。冥冥中似有阴险的声音在说:做好准备,下一个就到你了。
周家在这一年注定要遭的一场劫啊。
虽然她用尽力气阻止,丧事还是在夏天到来了。依然因皇帝而死,换个方式发生了而已。
哭声和梦里一样。悲伤在每个人的嗓眼儿里呼啸着。
男人女人都哭成了无助的孩子。
雪砚感到大悲大恸的声浪流经着自己。
疼痛已变得麻木、最冲击的一股劲儿缓过去了......她原地消失,回归了真身。这样做显然是明智的,被火焚身的至痛,总算没波及孩子。
等下次幻身再出去,就会像回炉重造了一遍。
仍是全须全尾的。
此刻,她纹丝不动地坐着。身体的感受十分错乱。忽寒忽热,忽重忽轻。唯独不觉得疼。心脏的地方好像被野兽的锯齿啮咬着。
雪砚坐了许久,许久……
东府里,周家子孙已哭得声嘶力竭了。互相劝了劝,才勉强打起精神来面对丧事。棺材、寿衣都有,白缦麻布也不缺。
之前抢购潮时,大嫂颇有先见之明地置办全了。
这会子是现成的。
一转眼天就放亮了。搭灵堂,发讣告,请和尚道士……大家紧锣密鼓地忙。再悲再伤,公府的体面不能丢。
女人们为此操碎了心,脚都不能沾地了。百忙中又要不时扑到灵前大哭一场。哭完了,再风风火火地忙。
男人们却顶不了事。来客吊唁时陪一陪酒,一起掉个泪罢了。
嫂子们照顾雪砚有身孕,凡事不劳她插手。
甚至她一哭就要来劝,“你仔细着些,别伤到身子。”
雪砚沉默地掉泪。
心里霍霍地磨刀子。可是,刀子磨再快也没用。她想不出在没气运的情况下如何复仇。更何况,皇帝有没得到另外的能力或法宝,现在还不清楚。
说不定等她想到了法子,自己也进棺材里去了。
到了中午,宫里来了人递话。
说皇上惊闻噩耗,彻夜痛哭不止。传旨说:午后会亲自来吊唁。
寻常送个挽联就很了不得。哪有皇帝亲自来吊唁的道理?亲朋宾客闻言,纷纷感慨落泪:周家的荣宠顶天了。老国公虽死而不冤啊。
作者有话说:
皇帝这几章写得比较生硬,等全文结束了再修一遍。

☆借运☆
圣旨一过来,雪砚就领会到精神了:他要把周家薅得一滴不剩。这如日中天的鸿运啊,想来比螃蟹膏子还肥美呢。
不把盘子舔干净哪行?
传旨的一走,家里就忙着准备接驾了。都说死者为大,但在帝王面前死者也为小。一切要给皇帝让路。于是,又把吊唁的亲朋全撵到西府去。
做到一半的法事也停了。
雪砚心里乒里哐当的。
等他一驾临,周家两口棺材就不够躺了。灭族的大祸就在眼前。必须把魔鬼挡在门外。但是,现在气运都见了底,怎么挡?
没了气运,剑气的杀伤力等同于鸡毛。虽然上一次小悟后,她无师自通地会了幻形和一点小障眼术,但这掀不起多大的浪花儿。
唯有攻心智取了。
这是仅剩的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能否从石头缝里挤出一条活路,就看脑壳够不够铁了。
这一刻,雪砚满脑子铙钹铿锵,快起火星子了。
她想,事儿不能再捂着了。再捂也孵不出蛋。
嫂子们正忙出忙进,指挥着接驾的事。每人一双哭肿了的鱼眼泡。她思量一会,一把将三嫂拖到一边,“我有事儿要说。”
“啥事儿,”三嫂使个眼色,咧个嘴小声道,“分财产的事儿先甭提,少不了你那一份。”
雪砚一噎,“去,咱家都快灭门了,还财产哩。”
“啧,扯啥犊子呢?”
雪砚一推她,“你去把大嫂、二嫂喊来。人命关天,快去。”
三嫂瞪了瞪她,不甘心地咕哝道:“看在我小侄儿份上,给你使唤一回。”
过一会儿,妯娌们披麻戴孝地聚在了内室。大嫂、二嫂累得骨架子要散了,靠在墙上无语地瞪着两个小的。大嫂摇着扇子:“说吧,啥人命关天的事儿?”
雪砚不作过多铺陈,直接把黑暗内幕一抖搂。
“……爹和祖母就是这么死的。”
嫂子们七窍冒烟地傻着。脸红得像吃了两斤辣子。
半晌,三嫂惊问:“这是真的?”
“一字也不假。”
大家都凝重了,眼里喷火,骨架子支棱得梆梆硬。三嫂的鼻孔张开了两倍大,像一头燎了毛的母狮子。“这就是忠君报国的下场,啊?”
她“啊”了三声,没人回答。是啊,这就是下场。谁说忠君报国就有好果子吃?史书上的血泪教训一箩筐,没看见?
大嫂微哂,一语中的地说:“这就叫求仁得仁。整天嚷着要报效君王,好,上天满足你的心愿了。”
三嫂骂了句脏话。“......凭啥咱家要这么个死法。待会儿怎么办?躺平了给那条蚂蝗吸?”
雪砚叹气:“逃是来不及了。躲起来不接驾也行不通。”
三嫂恶鬼一般扭起脸:“趁咱现在还有几分运势,不如杀他一个痛快!老子直接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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