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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低调生活小记(塔隐)


这让他觉得游戏人间的快乐。
爽歪歪的。
此时,夜已到一半了。
皇后已换上一套素白寝衣,坐在妆台前自怜自恨、自恋自苦。一头青丝迤逦地流泻在地上。他一脚迈进去,吓得她紧捂领口。慌道:“这时辰了,你来做什么?”
莫若空一笑,含讥带讽:“慌什么,你一个四十多的半旧徐娘、庸脂俗粉,还担心被我觊觎?放心,本教主瞅一眼就饱了。”
皇后犟着脸,戾气差点失控。
世上竟有如此邪恶又美艳的王八蛋。
莫若空摇一摇扇子,笑道:“你看一下镜子,那死女人在做什么?”
皇后冷着脸说:“要看你自己看。”
他的脸子阴下来,口中嘘嘘几声。“同心子母蛊”立竿见影地发作了。皇后疼得在地上来回滚三滚,缠裹了一身的烦恼丝。
莫若空的声音很轻柔,一丝力气也不肯多使,“快点。朕可是一个惹不起的疯子。”
他是一个惹不起的疯子。
这话没错。但是,同时又很娇很胆小。自己一眼也不敢往镜子里瞅。因为他的心肝肺里装的恐怖太多,投射出的幻相能吓到自己暴毙。
皇后自找一顿收拾,含恨忍辱地走到镜子前。
问了一声,熟悉的幻相就进入了眼帘:两只黑毛大夜叉相偎着,睡相之狰狞足以毁灭世界。
皇后呆滞片刻,忽然惊恐地“啊”了一声,“.......怎么回事,周魁没死?!”
莫若空的脸一沉,紧声道:“你说什么?”
“你自己看。”皇后抬手指着镜子。手上的蔻丹红得像一滴污血。
他冷不丁往镜子里一瞧,“噔噔噔”地倒退了五六步。三魂离了七魄,差点当场散黄。
他知道,这恐怖至极的玩意儿就是周魁。但怎么可能呢?就算他的幻术很强,强到能骗过所有幻术高手,还能欺骗“自在会”的头领?
莫若空心惊肉跳。称帝的快活已荡然无存。
怪不得城外京卫营一点动静都没有呢;怪不得,附近几座城池的兵力都不来勤王呢。
原来,周魁这厮暗中把持局面,按兵不动。他借一个江湖教主的手造了皇帝的反,自己倒死得六月飞雪,比岳飞还感天动地。
等他把吕氏薅个精光,这姓周的大奸臣再来捡个现成的......莫若空以己度人,越想越觉得水太深。现在周家人都关了起来,他当真一点不在乎?
——肯定有恃无恐,已做好反杀的布局。
冷汗滑下了他的脊梁。莫如空从头到脚凉透了。该死的!
而此时,皇后的情绪之浓烈一点不亚于他。
心里也恨出老血来了。
要不是姓周的诈死,莫狗贼敢如此嚣张?如今害得皇室蒙受奇耻大辱,她的太子皇儿也遭受活剐之苦,周魁不思救国,却在家呼呼大睡!
皇后娘娘怒火攻心,气得脸上快长出黑毛了。
她死死地抠着桌子,保养了多年的长指甲“啪”一下断裂。
她沉浸地恨着,走火入魔地恨着。完全没注意到莫某的表情。那美目中贼光忽闪,坏水流淌了一地。过了一会,他招呼也不打一声,快步流星地往外去了。
而皇后娘娘把皇室的大劫算在了周魁夫妇的头上。把自己中蛊受的苦,也十倍地算了进去。这样一合计,感觉不下死手是绝对不成了。
这一晚,她纹丝不动地等着。
终于等来了雪砚的一个梦......
雪砚又在做荠菜味的梦了。她再一次站在江南老家的厨房里,馋得好揪心。那香味儿像丝线往鼻子里钻,怎么也吃不到嘴。
自从上一回中了皇后的招,她睡觉必戴护身符。睡着后,脑子里也总有一个自己清醒着,戒备着。像野猫一样炯炯瞪着眼,守候着老鼠的出洞。
她一天都没放松过警惕。
此刻,这个清醒的意识在想:“瞧瞧我,平时装得孝顺乖巧,骨子里有点不像话嘛。疼我的老祖母和三嫂在蹲大牢,我睡在床上做美梦,馋馄饨。”
哎,情何以堪啊。
娘手脚麻利地擀着面。
她哀怨地问,“我的亲娘,这倒霉馄饨啥时能熟!我出一百两给我快点行不行?”
娘狮子大开口地抬了个价:“一千两。”
“行,一千两就一千两。”她馋出了一股子疯劲。
却在这时,门外一个声音问道:“有人在吗?”
“谁啊?”娘走出去,就再也没回来。
一个脸上抹泥灰的乞丐婆出现了。
身上缭绕着无形的杀气,像专程来拐卖她的。
雪砚那个醒着的意识直犯嘀咕:“怎么回事,这个梦我好像做过的?这乞丐婆好像特别危险,不可瞧她的眼睛......”
阴森的乞丐婆一靠近,就口出狂言:“你把你丈夫周魁杀了,杀了他,杀了他。”
恶毒的话疯狂重复几遍。
见雪砚全无反应,她凶残无比地握住了她的脸。像要把她的脑袋摘走。“贱人,你看着我!”
雪砚一拳抡在她的脸上。
一点没藏拙。
千斤巨力让那乞丐婆鼻血飞溅,发出了猫的惨叫。她转身往门外逃,雪砚不依不饶地揪住:“往哪走,说,你是什么妖怪变的?”
乞丐婆拼命地挣扎,双臂进行狗刨式凫水。
姿势奇丑......随便这人怎么狗刨蛙跳,雪砚就是揪着不放。
直到某一时,她的身体上掠过了奇怪的挤压感。好像在穿过一层无形的膜,眼一闭一睁,人已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里了。
雪砚呆若木鸡。
啊,她随乞丐婆从一个镜子里钻了出来!
意识全面苏醒了。四哥曾说过的话、刚才的梦境、以及眼前的一切,在心里撞击、汇流,劈出了一道光亮逼人的电闪。
她一息之间就明白了:乞丐婆就是皇后娘娘!
差一点又在梦里着了道!
雪砚捂紧胸口的护身符,心跳得像暴雨。
她不客气地撇起嘴角,“你好啊,我该叫你皇后娘娘,还是老妖婆?”
皇后佝着背往后退,一边退一边吐出被打落的牙齿。她的樱桃小口成了血窟窿。梦里的人竟然一起钻了出来,这一幕让皇后快疯了。
肝胆俱裂。
皇后跌坐在地,拼命地往后蠕动。“我没有恶意。”
雪砚说:“我也没恶意。”
没恶意的她一把操起那镜子,狠狠地砸向了桌角。
害人不浅的邪物,毁灭吧。
皇后一看,立刻顾不得怕她了。又扑上来继续撕打。可她除了一个梦里才能发挥的迷魂术,就没别的王牌了。弱得不值一提。
雪砚一掌把她送出去七八尺远。她专注于摧毁镜子。起初它坚不可摧,比玄铁还坚固。可是,被她矢志不移地砸了几十下,镜面开始像水波一样起伏变形。
似乎海底深处的大怪物要被逼出来了。
但最后,没出来大怪物。只有一个半透明的、圆滚滚的玩意儿,水泡一般喷薄了出来。
它没有清晰的五官,仅凭波纹的漾动就让人感到了无以伦比的狰狞。
难道是器灵?
雪砚一把捏住了它。顷刻间,气漩激荡。像一下子被抛到了大海上。黑浪一起一落,就是几百尺的上下。她被甩得整个人快糊了,快瓦解了。
坤宁宫在黑浪中碎成废墟。
雪砚死死握住“水泡”不放,源源不断地倾注力量。“砰——”的一声,室内发出了爆炒米的巨响。水泡碎成了满屋子繁星.......
一道磅礴又冰凉的力量,如夏日的井水灌进了雪砚的双眼。她骇然后退,不知发生了什么。视野里白茫茫的,一片冰清透明。
坤宁宫夷成废墟的样子,在这片透明中一闪一现,时有时无。雪砚心想:糟糕,我难得莽一回就把自己弄瞎了?
杂乱的声音传进耳朵。
皇后用她漏风的嘴厉声嚷嚷:“快——立刻诛杀刺客!”
雪砚拼命眨动眼睛。啥也瞧不清楚。她心急如焚:这下完了,可怎么回去啊!仅是念头一动......下个瞬间,她已经在自家的床上了。
雪砚:“.......!!!”
她原样地躺在了被窝里。动荡、废墟、皇后和近卫军......一切全都消失了。就好像只是一个幻梦,荡然无痕。
雪砚静止在自己的被窝里,心跳声滂沱地灌进脑子。
天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眼睛似乎成了两口小井。她能感知到井水的深不见底。所以,一切还是发生了?
但是,自己怎么会在一刹那间回来的?
忽然灵光一闪,她懂了。方才跟皇后打架的......是她的“意生身”?倘若真身消失了,四哥不可能一点觉察没有啊。
明白了这一点,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怀孕这一个多月来,她一直用“意生身”在画境中拜忏。如今才发现,“意生身”并非只能进入画境中的——好像可以去任何地方!
真是愚昧透顶,从一开始师父就给了这么大的恩赐,她完全给忽视了。
雪砚躺着没动。任由自己心惊肉跳了很久。
锦帐静垂,空气温馨。丈夫清新而阳刚的体味氤氲在四周......
许久,她有一点紧张地掀开了眼皮。
四哥安静地趴在一旁被窝里。
入定时他会平躺;沉睡时却爱趴着。如伏虎一般的威仪。他鼻梁高高挺挺,鬓边有一条叫她总想亲上去的疤。
四周是一片黑暗。可这黑暗对她来说是剔透的。
她竟能把他瞧得如此清晰。哇,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清晰啊.......
作者有话说:
教主已经脱缰,不受作者的控制了。
大纲上他早就死了,现在怎么也死不掉。大纲应该皇后登基的,他忽然冒出来登基了。而且脑子又聪明,又很会逃......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写了。我也不知他结局会怎样。

☆开光的眼睛☆
雪砚不知这是捡了便宜,还是种了祸根。一怒之下屠了器灵,那宝物的神力无处可去,全钻自己眼里来了。
她的眼成了宝镜。黑暗中也能视物。睡在这里,能把四哥的眉毛数得一清二楚。每一侧有三百二十根。这锃亮的视力跟三嫂的猎雕有一拼。
凡人的眼一般只能朝前看。她却能把目光拐个弯照一照自己。眼珠子一溜,就能全方位地鉴赏。神奇到没了谱。
形状上看,眼还是那一双杏眼。白是白,黑是黑。没有变得太明显。只是似乎更有纵深感了,内里藏着无底的井。
当她尝试把视线拉出去,丝毫也不受墙的阻隔。
没任何壅塞感。她能照见抱厦里酣睡的嬷嬷们;前院站哨的府兵;夜雨中的西大街、天香楼;巡夜的皇城司将士,和披着蓑笠的更夫。
往南出了京城,是上百里的崇山峻岭。深青色的山,濛濛的雨烟。三嫂的狼在山洞里蛰伏着,眼睛像一粒粒火珠子。
再往南往东,千里江山悉在眼底。
她甚至能瞧见江南的舅舅、表姐和二姨。当视线定住某个画面时,还能抓取到声音。好像五感完全相通,声音也不过一种可见物而已。
雪砚出了一身的热汗。脑中晕晕的,像醉了酒。她相信,这逆天的视线定能上抵天庭、下达黄泉。但是,她安分地捺住了好奇。
没敢一次性把步子扯太大。常言道,好坏相随,福祸相倚。拥有一双开了光的天眼,她狭窄的小世界就被拓宽了,宽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可她的羽翼还没丰满,不够在这样大的天地间尽情撒野。
雪砚不敢太拿自己当根葱。毕竟,这眼睛不是自己修来的。是打架捡了便宜,速成的。这歪门邪道的成就不值得窃喜。如此一想,一颗滚烫的心渐渐退温,清凉了下来。
她悄悄地叹息一声。
闭了闭眼睛。
四哥的手便伸了过来。像要捉住那一声叹息,在她脸上寻觅地摩了一摩。他的拳茧粗砺扎人,都能拿来搓澡了。
雪砚让了一让。让不开,就一口咬在了这只手上。他手腕一翻捏住她的鼻子。她不服气,扑到他枕边一顿报复性地乱拱。
到底是骨头轻了,深更半夜就活泼上了。
他的睡意给拱没了,故意凶巴巴的:“小心这副样子会养出一只小哈巴狗来。大半夜的,谁家女人这么欢腾……”
她偎在他颈窝边笑,蹭来蹭去。却闭口不说自己的秘密。
“你身上的伤还疼不疼?”
他说:“不疼。”其实还疼,但是铁打的硬汉岂能喊疼?
他的大手搁到了她肚皮上。轻轻摸索着,好像要弄清儿子的头和脚在哪儿。“……会动了没?”这问题,连自己也觉得白痴。
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咱能不能假装不知道怀上了?
雪砚偏过头,带着母性的优越感娇嗔:“你别傻了,儿子现在还没花生米大呢。”四哥故作吃惊,嘀咕道:“什么,一粒花生米就把我媳妇儿霸占了?”
他恶狠狠的。
她被逗得直笑。
那肚皮上的手有了一点踌躇。不知该往上,还是往下去。无路可走了似的。雪砚感受到丈夫的受罪,可是,并没拯救他的意思。
她不讲交情地把那双试探的手挪开了。
两人苦命鸳鸯似的沉默着,又同时扑哧一笑。
他说:“为何人类怀个孕要那么久?”
“你想要多久?”
“最好九天就生下来。”
“那人就比狗还不值钱啦。”
“.......”
雨依然在下着。她用崭新的双眼瞧着他。一不当心,两人的视线对了个正着,来了个深度的碰撞。他微微一笑,问道:“哟,这大眼睛咋回事儿,谁给你开了光?”
“你猜。”
他料想,除了她师父还能有谁?伸出手指在那眼周描摹一圈,“四哥是个大老粗,猜不着你那些精细的噱头。”
她抿嘴一笑,拿乔地翻过身去了。
他亲了亲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反正早已习惯了她时不时的神奇,也懒得大惊小怪。只是闭了眼,继续睡觉养伤。
帐中又恢复了深夜该有的安静。
谁也没提牢里的周家人。好像已忘得一干二净了。
其实,雪砚心里牵挂得很。但她相信四哥一定已做好布局,不会让他们成为食物的。——相信归相信,还是忍不住去想。
她意念一动,把视线向北延伸出去。此刻宫中已乱得要亡国了。失去镜子的皇后疯了心,正在报复全世界。
教主那贼骨头却不知所向了。
搜来刮去找不着,雪砚又朝八方照一眼,哪里都没他的鬼影子。莫非发现四哥还活着,已经遁走了?
她一阵暗恨。那混蛋又臭又坏,一人抵得过十只黄鼠狼。她在被窝里握住拳使劲捻了一下。似乎这样就把那混蛋捻碎了。
而那厢,皇后正率领一队近卫军,杀气腾腾地向宫中的内惩院挺进。气势如御驾亲征。老祖母和三嫂她们团在地牢里。
丧头丧脑的,各个萎靡不堪。
还有别家去献死的,加起来一百多人。
若是悔恨能论斤两,这里能秤到上万斤。
这些人大多不知皇后在这一场史无前例的造反中扮演了何种角色,还以为她摆脱了恶贼的钳制,来营救他们的。
各个激动得热泪盈眶,“娘娘,皇后娘娘,您可算来了——”
皇后轻蔑地抬着下巴,冷得像一尊玉雕。吩咐道:“让所有人立刻画上血押,自愿献祭。”众人一哗,打击更翻了倍。忠心都碎了。
有人直嗓子喊:“娘娘,我们是来救援皇室的啊!”
皇后漏风的朱唇说:“用你们这些贱奴的灵魂赎出本宫的灵魂,岂不正好?”
“……皇后娘娘!”国公爷咆哮一声。
雪砚看见他的脖子到脸都涨紫了。那是悲怒攻心的颜色。祖母也是。大概没想到,满门忠烈在皇室眼里就是个“贱奴”。
牢房外,飘着几十盏宫灯。
雨像粉丝挂在灯晕里。
乌黑的“云”停在屋顶上。它以前瞧着像云,但现在像一只巨大的胃。起伏蠕动着,黑气澌澌往下淌。雪砚远程也能感受到它疯狂的馋。比她馋馄饨还疯得多。
那可是一百来个忠魂啊。
一定有别样的甘美与纯粹吧.......
皇后对套路学得飞快,下令即刻凌迟周家的老祖母。邪.教恶贼没干成的事,她接着干。一上来就很绝,“先扒光这老不死的!”
老祖母浑身直颤。做了一辈子世家贵妇,临了竟要蒙此奇耻大辱。国公爷狮吼虎啸地喊:“谁敢动!除了皇上,谁也没资格判周家死罪!”
“从现在起,我就是皇上。”皇后说。
众人又是一哗。
国公爷:“周家只认姓吕的!你算哪座山上的猴子?”
顷刻间,牢房里成了一片战场,厮杀成了一团。屋顶上空的那团黑,翻滚如一锅铁水。黑中隐隐透出血红的光。里头一张巨脸若隐若现。
雪砚的头皮也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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