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将门低调生活小记(塔隐)


小黑暴躁起来:汪!汪!
四哥眉眼微弯,假模假样地服一个软:“老三,我开玩笑呢。跟大伙儿寻个开心。”
“呵呵,哥也寻一寻你的开心,行不?”
周家男人既有高门的清贵,又有行伍的粗野。寻开心就喜欢雷霆暴风地过几招。一见他俩动上手了,大哥二哥也赶紧加入。
脸皮都很厚,三人围攻老四一个。
他娶了这么好一个媳妇儿,不吃一点苦头还有天理?
周魁一边轻松接招,一边挑衅:“国公爷,咱家这是什么如狼似狗的家风?您也该管一管了。”
这大逆不道的话立刻把老爹也招入战局。
小黑泪目,委屈地舔了舔主人的手:汪!
狗招谁惹谁了?
为何每一句损人的话里都必须带上一个“狗”字?
这一天,四房的儿媳妇立了大功,倒害男人挨了一顿胖揍。
不失为一段佳话,皆大欢喜了。(嗯?)
嫂子们的伤虽然都好了,到底还需静养些时日才叫人放心。放了一百响炮仗,各自搬离元吉院,回家中养着去了。
雪砚夫妻俩被爹和祖母留下用了晚饭。作为周家把官做得最大的子弟,周魁印象中爹和祖母从未对他如此和悦过。
向来是满嘴喝骂“逆子”,“混账”,“不孝东西”。
如今沾了媳妇的光,他这人高马大的逆子都要活成一个宠儿了。
夜色如诗......
正月二十六的月亮弯弯细细,如佳人的蛾眉飘在天上。
风是一种慵懒的调子。
夫妻二人一起散着步回家。威猛和娇柔比肩而行,相映成趣。这天地化育的一阴一阳合铆合榫地般配,在月下是极动人的构图。
他瞥一眼柔婉的妻子,忍不住扬起了嘴角。轻声道:“嗯,你这油滑的家伙,把我们周家人都哄成傻子了。”
雪砚抿嘴一笑,“有本事四哥你也哄呗。”
“四哥可没这本事。”周魁认命似的一叹,“照我看,迟早有一天我周魁要被你骑在脖子上。”
妻子大眼一转,故意把脚下一崴。“哎呀......我的脚!”
装得拙劣,一点不讲究技巧。
周魁停住了望她,似笑非笑道:“嗯,意欲何为?”
“脚崴啦,让我骑着脖子回家吧。”她瞟着他微笑。
两人较劲似的互瞧着。
一个故作威严;一个狡黠娇俏。
“哼,行啊。”周魁一撩袍子半蹲下来,挑衅地望着她:“来吧,今天你不骑就是小狗。”
(小黑:嗯?)
雪砚被将了一军,脸发烫地笑了。万一被人瞧见,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这是玩笑,寻一寻开心的嘛。”
“上来,四哥让你开心个够。”他坏笑着说。好看的眼睛在发光。
雪砚嘻嘻一笑,趴到他的背上去了。“诶呀,好汉这个背也太好趴了吧。”
周魁讽刺道:“哼,不是要骑脖子么?”
“我可没这狗胆。”她下巴搁在他肩上,“我怕回去跪蹋板。”
“嗯,还知道怕就好。”他轻笑一声,背着她往家去了。
走得很慢、很慢,是一种要天荒地老的步调。
雪砚闭眼,在他颈侧嗅了一口气。“......你怎么这么好闻啊,有一股清香味儿。”
他红了脸,不高兴地说:“胡说八道,你四哥可是臭男人。”
“好吧,臭男人。”她笑了两声,放松地打起了瞌睡。都快睡着了,却又含糊地咕哝一句:“四哥,嫂子们没事了,我真高兴啊.....”
良久,他轻轻“嗯”了一声。
臭男人的脸上由内而外浮现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这一夜,她睡得好香啊。
整个儿酥倒在被窝里了。凌晨时磨蹭、翻滚半天,才把自己从赖床的欲望中撕扯出来。
捂着哈欠支棱起来,发现四哥已不在被窝里了。伸手一摸,被子一点热气都没有。这人啥时起身的,她一点数没有。真是睡得死死的。
刚进隔间,李嬷嬷提灯过来了,向里照一照说:“四奶奶你有福不会享,又起来啦。”
雪砚过去拉开门,“嬷嬷怎么不多睡一会?”
李嬷嬷笑道:“只是来传个话,半夜时四爷被皇上急召入宫啦。不忍吵醒了奶奶。就说等起身了再来告诉。”
“哦,可知是何事么?”
老仆谦卑地一咧嘴,“这我们哪能知道呢。”
雪砚顿了顿,“嬷嬷快回去吧,别冻着了。”
“哎,走啦。”
李嬷嬷裹了裹袄子,一蹴一蹴以皮影的姿态奔回抱厦去了。哧溜一下就钻回被窝,尽情打了一会摆子。这春寒料峭的,能多孵一会儿也是好的啊。
像主子那样的尊贵人儿倒每天起得比麻雀还早。何苦来哉哟。
半夜被宫里急召了过去......
雪砚原地怔了片刻。
一时感念四哥的不容易。寻常人大多羡慕高官厚禄,殊不知高处的风光也很险峻。富贵也罢,贫贱也罢,各有各的艰辛啊。
说到底,人活在世上就是苦乐参半的。
她轻叹一声。
简单梳洗过,启动了正月二十七的日程。
一丝不苟地做功课、吃早饭、梳妆打扮;听管家、嬷嬷汇报大小事务;看书,做女红。再去三嫂那儿串个门儿......
这天是一种细水长流的节奏。
没有波澜起伏,却给了她平实接地气的快乐。
下午时候,大理寺卿夫人遣人送来一封请帖,爱女及笄之礼想请她去增一增光:“草木蔓发,春山在望;小女及笄,欲作雅会,千乞仙驾过临......”
雪砚心里有数,人家未必真想请她去。只是随大流跟个风罢了。
索性她就孤高到底,永远不下场了。等这一股风刮过去,她们说不定还会一致地把她隔绝在外。那样,她也算求仁得仁了。
说起来,上回头疾晕倒的皇后也不知怎样了。
一念闪过。雪砚摇一摇头,把这不相干的杂念甩掉了。
二十七日的这一夜,四哥未归家。
她一人霸占着床安睡了一夜。隐约能感觉院子被一重一重保护着。她睡得很沉,一点没有害怕。
二十八日。
暖意熏蒸,和风撩人。
像是商量好的,府园子里当令的花木一夜间都勃发了。鹅黄粉紫,艳乍夺人。季节更替后的园子又让雪砚迷怔了一回。
真是令人神魂颠倒的景致啊。
漫步其中,她再一次不敢相信自己成了这儿的女主人。
这样的画境是她的领地,她的江山。
有时,雪砚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内心深处有不够纯良的一面:倘若四哥没本事挣下这样的家园,自己对他未必会如此倾慕吧(或许)。
她对他的爱悦之中,应该包含着这座壮丽的园子,一库房的金银财宝,三处大田庄,四间旺铺、一家镖局和二十多万两的银票。
这样一份殷实吓人的家底,都是他拿血汗拼下来的,却在新婚的第二天拱手交给她了。而他从她身上索取的却少之又少。
每次想到这一点,雪砚就感到无与伦比的动心。
她真的铆足了一股劲,想要给他一辈子的幸福。
当然话说回来,另一件事她也不得不承认:在那场梦里,皇帝能给她的并不亚于这些。可是,除了作呕的感觉之外,她的心就像磐石一样没被撼动过。
所以“情”是何物,实在是说不清的。
暖阳当空,花枝下走走停停,不多时身上已汗津津的了。
春琴提醒道:“四奶奶,差不多该回去午睡了。”
“嗯,好吧。”
恰好这时,三嫂院里的小唢儿跑来了。笑咪咪地说:“可巧找着四奶奶了,我们奶奶请您去坐一坐。”
“昨日晌午不才去过?”雪砚打趣道。
小唢儿就像唢呐转世,尖细的小嗓子一通叽叽呱呱的:“可见这妯娌间都处成亲姐妹了,一日不见心里就没着落。只有四奶奶去了,她才打得起精神来呢。”
雪砚便打发春琴回去,自己跟着小唢儿走了。
一进三房的后院,檐下的小黑冲她一咧嘴,尾巴摇得飞起来。
雪砚夸它一句,慢悠悠踱进了花厅里。
三嫂恹恹躺在榻上,一副没精神的样子。一见她才活络起来:“又来给嫂子请安啦。你这勤快劲儿呀,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小唢儿笑道:“主子,你自己让我去请四奶奶的。还好意思说呢。”
杨芷秀眉一竖,指一指她说:“瞎说八道,我几时让你去请的?”
雪砚心中一动。嫣然一笑道:“我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三嫂这副女匪的德性我瞅着特别下饭。晚上回家能多吃两碗。”
三嫂噗嗤一乐,“行,现在凭你耍嘴子吧。等我好了给你紧一紧皮。”
雪砚含笑接过小唢儿奉上的茶,捏起一片茯苓糕放入口中。这时发现,黑狗咧着嘴,冲西边的墙角欢快地摇尾巴。
那里分明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雪砚不动声色地垂了眼,恬静地品起了茶。狗眼瞧见的世界大概和人不同。据说,连鬼道众生也瞧得见。更别提障眼的幻术了。
会不会......莫先生现在就站在那儿?
因为救了它的主子,通人性的小黑拿他当了自己人。所以使劲儿摇尾巴呢。
若是这样,小黑可别害它自己被灭口啊。
一瞬间,雪砚心中闪过了诸多想法。面上却毫不显山露水,仍乖乖柔柔地说,“大嫂、二嫂吃了莫神仙的药恢复得特别快。昨天就躺不下去了,闹着要下床。”
三嫂叹一口气,神色有些灰淡:“我这是年初就开始的毛病了。身上老是乏力,丹田气也提不上来。要不是有这病,也不至于在那公主手上一招也没趟过去。”
雪砚:“可请府医瞧过没有?”
“嗯。没用。这一回不连神药都吃了么,只是治好了伤。乏力的毛病倒比先前更重了一点。”
雪砚蹙着秀眉沉默。心中警铃大作。
会不会真被自己猜中了,果然那人在操控三嫂说话?
但他没有正神的本事,就采取一些歪门邪道的秘术,所以对三嫂造成了伤害。如果真是这样,她必须尽快想法子除掉此人了。
在她的地盘上,绝不允许这些邪祟胡作非为。
雪砚轻声一叹,假作遗憾地说:“可惜莫神仙说走就走啦,不然请他瞧一瞧就能知道啥毛病了。”
“兴许我的寿数本该就这么多。神仙也莫可奈何。”
“别瞎说。”
软言安慰几句,三嫂靠在软垫上小憩一会,忽然没头没脑对她嘀咕了一句:“东西在皇陵啊。”
“三嫂,你说什么......皇陵?!”
三嫂稀里糊涂的,一脸困惑:“我说话什么了?”
雪砚摇一摇头,若有所思。
她当时那般推测,只是出于自我保护的习惯、脑中算出的一种可能。并无确凿把握。但现在种种蛛丝马迹联起来,越来越有倾向了。雪砚后背上汗毛倒竖。
东西在皇陵?
从三嫂处回家时,她一路都在琢磨这话。
莫非朝廷遗失了重要东西,四哥正在紧锣密鼓地寻找?现在,有人想通过她把他引到皇陵去。那里,或许已给他设下了插翅难飞的杀局......
一到家,玉瑟迎面告诉她:“主子,四爷方才回来啦。”
雪砚一愣,“在哪?”
“书房里。”
雪砚未作多想,脚下一拐便往书房去了。
她平日里极少踏足书房,今日算难得的一次。孰料不巧,竟有两位客人坐在里头。
这一照面,她连忙转身遁走。
里面传出激动的叫声:“啊,方才那位是夫人吧,是不是夫人?”
“都督大人,我等冒昧恳请见尊夫人一面。”这是一种死谏的语气。不给见的话,恐怕要一头撞在墙上。
雪砚想:脸皮可真厚啊,张嘴就要见人家的夫人。正要像野猫般飞快遁走,四哥的身影已步出了书房。一转头,目光锁住了她。
雪砚羞死了。一个昼夜不见就等不及地跑过来。
好像有多相思他似的。“你有客人呀……”
“嗯,正好有一点事,两位先生一起过府来商议。”
“那要厨房备个饭么?”
“我已说了。”周魁道:“你过来,见一见卢先生,杨先生。”
雪砚早知丈夫身边有几个谋士。卢、杨二人是心腹智囊,打仗时参谋战略的。据说是兵家奇才,足智多谋。一个叫卢坤,一个叫杨伯诚。
上次破解了那一套复杂的“密约”,他二人被震撼得夜不能寐,几次三番要求见一见她,四哥拿她当宝捂着,不肯示人。
今儿算是逮着了。
可是,见了无非是赞美、吹捧一番,更叫她无地自容。雪砚摇一摇头,不好意思去见。
周魁见状,心里一软。知她打小闺教甚严,不愿过多与丈夫以外的男人打交道。轻声道:“无妨。他二人是四哥的生死之交。”
雪砚朝他看一眼,略整仪容走了进去。
卢、杨二人激动得满脸红光,连声说:“啊,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卢先生儒士模样,看上去不到四十岁。杨先生一脸喜哈哈的,腆着个晃悠的大肚子。赞道:“夫人天才独绝,能文能武,实乃当今少有的奇女子。”
雪砚不大自在,使劲儿谦虚道:“先生谬赞了。其实我学识粗浅,正经书也未曾读过几本。”
卢先生道:“天纵奇才嘛,不拘一格。”
周魁笑道:“内子性情羞涩,不善辞令。两位莫要见怪。”
各自客套一番。
杨先生突发奇想,提议道:“这件奇案,不如说与夫人听一听?”能凭一己之力颠覆鬼卫的女子,会有何独到见解?他对此十分好奇。
周魁摇头,一口否决了:“朝堂之事自有百官去操心。满朝文武难道找不出一个破案的能人?何须劳烦内宅的妇人。”
“大人此言差矣。”卢先生慧眼识人,不客气地说,“满朝文武的脑袋加起来未必比得过尊夫人。”
雪砚忙说:“不敢当。”
周魁眼皮直跳。他根本不想让媳妇儿沾手。
案子奇谲诡异,匪夷所思。不像正常人能干成的事儿。
风格让他想到在逃的秘教教主。
或许还有西齐、南烈的参与也未可知。趁着当日比武,满京城的注意力都被吸住了,联手作下这惊天奇案。
眼下皇帝急怒攻心,已下令对外封死消息。一旦泄露,只怕军心、民心都得大乱。
国本也要难保。
目前已钦点了陈阁老,户部司农许大人、皇城司蒋大人全力彻查。兵部的责任,是配合调度、部署兵力。这里头的权力较量太复杂,她再聪慧过人,也不宜搅和进去。
周魁一抬手,肃然道:“此事休要再提。”

周魁一抬手,肃然道:“此事休要再提了。”
雪砚见状,从容行了一个礼:“夫君,我先回去了。”
“嗯。”
夫妻二人相敬如宾。一点亲昵也不显露。
即便如此,那鸾凤和鸣的小情态仍令人观之可爱。卢、杨二人虽非至亲,但作为周魁的至交好友,也由衷感到欣慰。同时露出了浅浅傻笑。
眼下世风奔放,内宅的妇人接见外客,敬酒交谈,插科打诨,都已算不得失仪之举了。二人本以为这夫人惊才绝艳,必有不让须眉的抱负。
未曾想她娇羞含蓄,无意与外界攀缘,自然也不便挽留深谈了。短暂见过这一面,也算成全心中好奇。待她去了,二人不免一番盛赞。“......都督大人好福气也。”
周魁微微一笑,并不多言。
回到后院,雪砚找了一件绣活儿,帮助自己思考。
针在绷子上行走,落下脚印;思想也在脑中蔓生,罗织成网。
倘若真是莫先生操控着三嫂讲话......
这人的性情就很值得玩味了。一身诡谲本事,直接对皇帝和四哥下手不行么?何必大费周章,绕一个这么大的弯子?
从这其中,她能感受到那人的自负:在哪儿输的,他一定要在哪儿赢回来。
上一次圣姑的事,说到底是三嫂的提醒发挥了关键作用。若非她揭发了“喊魂”,秘教未必会输。
莫先生一定是个讲究人呐。他要再用三嫂的嘴把这一局掰回来。让她知道,白食吃多了是会硌掉大牙的。
或许还想着:你周魁不是爱听女人的话么,这次就叫你因女人而死!
雪砚心里哼一声。如意算盘打得真好。
可是,姐姐也是一只算盘精,还识不破你?
下午前院特别忙。来来回回地有人报信,过府议事。到了很晚都没传饭。她在后院早吃完了。一碗养胃的清粥,几样美好小菜。不多不少吃了个六分饱。
雪砚心想:倘若莫先生等着见证她栽跟头,现在一定很着急吧?
别急,马上就让你满意而归。
一直到二更,四哥的脚步声才响起来。她从针线活上抬起眸,冲门口婉然一笑。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