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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低调生活小记(塔隐)


对此,雪砚心领了。但她太享受皇后给的冷板凳了。一点不希望被拯救,被待见。那些帖子就摞在一边,一张都没回。
这样做时,她也担心没尽到“贤内助”的责任。
嫁给一个这么大的官,还指望着独享清闲么?
别家的夫人都在迎来送往,帮着夫君在权力的经纬中深耕细作。就她在家做活神仙。说起来似乎太任性了一点……
可是,嫂子们还躺着不能动呢。
她也没心情到处去作戏啊。
正月最后几天,一脚迈进了暖春。
园子里一夜间就鲜活起来了。柳芽儿嫩如绿烟。迎春、银莲也吐了朵儿。放眼是一片缤纷。
雪砚却把春光都辜负了。
每天点卯似的去守几个嫂子。情况都不太好。几天了,就三嫂醒来一次。也没力气张口,撑一会又昏死过去。
大嫂、二嫂一直靠刺穴和药汤吊着,没有一丝起色。
家里尽着一切力量救人,同时,也很无奈地把三口寿材备好了。
那三口大寿材进府时,娘们儿抱头痛哭了一场。
祖母和二婶劝道:“你这孩子宽一宽心,别老被这事儿吊着。嫂子们再如何,你自己的日子还得好好过呢。明儿歇一天,不准再来了。”
理是这个理儿,雪砚却宽不了心。她从小乖到大。把别人给过的每一丝疼爱都很当真。嫂子们曾齐心护她一个,她就想一百倍地护回去。
换药时丫鬟们手稍微重些,她就瞧不顺眼。宁愿自己干。甚至争着干一些换尿布的脏活儿。若要评一个“天下第一好弟媳”,非她莫属了。
这一片赤子真心别人都瞧在眼里。那天,几个哥哥泪汪汪的,让孩子们给这位有情有义的小婶娘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三哥吼巴巴地告诉孩子:“以后对婶娘,要像亲娘一样孝顺!”
连国公爷也痛改前非了。
每次一有老兄弟来府里送关怀,会潸然泪下地说:“我这四个儿媳妇都是天下少有。尤其这个最小的,品性真是贤良啊,你提着灯笼也找不到。”
老兄弟侧目鄙视:“你上回不还说,这一盆祸水迟早冲垮周家吗?”
“胡说八道,从来没说过这话!”
或许正是这一次的表现,雪砚彻底赢得了一家人的心。
以后不管大事小事,周家上下始终都护着她,向着她。凝聚得像块铁板,同甘共苦,不离不弃。
这日子一天一天黯然地流逝着。
嫂子们的生命迹象越来越弱,各处去寻的神医、名医都来过了。遗憾地摇一摇头,又走了。有的说:“能吊住这么多天,已经是天大的奇迹了。”
毕竟,经脉都断了。
内脏、骨头也都碎了。
大家无不心灰意冷,着手准备一场三合一的大丧礼了。
绝望的毒雾笼罩着全府。
转眼到了正月二十六。
这一天暖烘烘的。满园已有了旖旎春色,美得叫人更加伤心。
一大早,雪砚仍是去了元吉院陪护嫂嫂们。
两个丫鬟一夜没睡,正歪在外间的床上打盹儿。累出了一脸苦相。
黑狗子守在门边,可怜巴巴地耷拉着脸。眼里水汪汪的,凄得像个老母亲。见了她,无声地站起来。稍微动了一下尾巴。
要是评选“天下第一忠犬”,也是非小黑莫属了。这些天,它不吃不喝没日没夜地守着主人,肚子都塌了个洞。
看上去不像啸天犬了,像只奇怪的黑口袋。毛发都没了油光。
雪砚摸一摸它的脑门,拿了一块点心喂它:“你也别太难过了。乖,吃一点。”
小黑不肯张嘴。
好像知道主子大限已至,赶紧把自己饿死,一起下黄泉去。
雪砚无奈地叹了一声。
慢慢走到了三张床的中间。瞧一瞧这个,又瞅一眼那个。感觉是真的不行了。连她这外行人也瞧得出死气了。
搞不好,今天就是大限。哎......
雪砚不抱希望地呢喃了一声:“三嫂你是最棒的,咱醒一醒好不好?”
就在这时,一个重大突变发生了。
三嫂回光返照地张开了嘴。
眼睛没睁,却口齿清晰地对她吐出了三个字:“将军巷。”
雪砚激动万分地一把握住她的手,“三嫂,你醒了!”
三嫂没回应。
转眼,又沉回到死气中去了。似乎这短短的一句彻底耗尽了她,整个人已死去了九成九。
雪砚的心跳声在脑子里无限放大着。
擂鼓似的。
想到三嫂的“灵介”之体,刚才莫非是师父在递话?
莫非,将军巷里有机缘?!
她腾地站起身来,吩咐道:“小黑,你好好守在这里。”
现在每一点滴时间都是嫂子们的生命。
甚至来不及回家喊个丫鬟,雪砚就冲出去了。
出了国公府的东角门,是一条清静的弄堂。往东一拐见到一座拱门大石碑,上头写着“将军巷”三个大字。
这是以四哥的军衔命名的。
附近也住了不少百姓。
虽比不得西大街的繁华,却也生机盎然,井井有条。
雪砚以帕子遮面站在巷角张望着。不多时,一个扛着命幡的男子招摇地走了过来。幡上写着:“道法自然,神医神算。”
雪砚心中一动,仔细朝此人打量过去:六尺半的个头,瘦而不柴,仙风道骨。脸是一张中年美男子的脸,胡须稀疏而飘逸。
身穿灰色长袍,脚蹬半旧芒鞋。
这人眯缝着一双睡眼,不给她任何眼神。
懒洋洋拽着腿就荡悠过去了。“道法自然,神医神算......”
雪砚连忙上前几步:“先生请等一等。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客气,敝姓莫。”莫先生侧过头,瞌睡没醒似的问道:“不知姑娘想要算命,还是治病?”
“我家有三个垂死的病人,不知莫先生可有妙手回春的法子?”
莫先生似乎对她家三个病人一清二楚,一口价说道:“有,一人一千两银。”
“不多。”雪砚福了一礼,恭敬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请先生随我进府救我的嫂子们吧。她们都快不行了......”
她的眼泪说来就来,望着他已完全是抓救命稻草的眼神了。
莫先生云淡风轻地说:“在下随姑娘走一趟。若是病人与在下有缘,自可药到病除,起死回生!”
“多谢您了!”雪砚惊喜得手脚没处安放,“快,请随我这边来!”
此刻的她完全像个孩子,一点不设防。
但事实上,雪砚的心里有十道城墙。
是设了防的。
她对这仙风道骨的莫先生并不完全信任。领他进府时,脑瓜子里已如闪电飞烁,计算了七八种可能性。
会不会是一个坑?
她问自己。
一直以来,雪砚对一件事耿耿于怀,感到细思恐极。那就是:三嫂这“灵介”之体,有没可能会被别人知道?
别人能不能透过她的嘴传话?
这可是一把双刃剑啊。
昨日帮助过自己的能力,今日说不定就能害死她。
年初时,三嫂曾说过一句“民以食为天”。
她问过师父是何意思。师父直接甩给她一句:我没说过这话。
若是一般的徒弟或许会认为师父在傲娇,在打天道规则的擦边球。可是,雪砚会把各种都过滤一遍:万一真的没说过呢?
若是这样,就很可能有人发现了三嫂的体质,并且想利用这一点步步诱她入坑。
想坑谁?
当然是四哥。
人家没必要特地来谋杀嫂子。因为她们都只剩半天的命了,不需费这力气。相反,人家还会救嫂子们起死回生。
这样一来,会让她以后更依赖三嫂的嘴。
直到某一天在某个重大事件上,人家会喂一个致命错误的信息。
她再告诉四哥,或许就能酿成大祸。
雪砚在一瞬间算出了这样一种可能。
并感到能自圆其说。
因为,西齐的九王爷手上或许就有神药。
但他未必能透过“灵介之体”讲话。有一个人兴许是可以的:至今尚未归案、无人知道真面目的秘教教主。
秘教的手段层出不穷,操控一次“灵介之体”算什么?
若他二人勾结起来......
雪砚的脑瓜子里电光火石,又丝丝入扣,闪过了这一系列的精密推导。
话如果真是师父传的,以上推导全不成立。但她认为,极大可能不会是师父传的话。
——师父已很多日不理睬她了。
为了嫂嫂们,她死皮赖脸求了多少回也没得到过一丝回应。
或许就是想用沉默启示她:我不会以任何方式搭理你了。
雪砚如此思量一番,心里忖道:无论是哪一种情况,这个送上门的神医必是能医好嫂子的。管他是人是鬼,是好是坏,先赶紧救了人再说。
以后等三嫂好转了,她嘴里出来的话我还需万分警惕。
如此拿定主意,她越发显出懵懂纯真的样子,像个未经世的小羊羔,把一身仙气的莫先生迎进了家门。
一进元吉院,就听到了三哥撕心裂肺的嚎啕声。孩子们、老祖母、公爹都在哭。一屋子人大放悲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黑狗也泪如雨下,头一点一点像狼一样呜咽着。
莫先生加快步伐,急切道:“快,还来得及!”
雪砚一阵风地刮过去,大声说:“都别哭了,来了一个起死回生的神医!三哥快让开!”
一场大悲大恸的哭丧顿时卡住了,周家老小懵着一张泪脸朝她看。不及问话,那莫先生上前一摸三嫂的脉,快速掐了几个大手印。
虚空制符,冲三嫂连打十八道金光。
接着,她闭紧的牙关自动一张。
先生肃着面孔,从瓶中拿出一粒紫红药丸往她嘴里一丢。
瞬时,有奇异的香气弥漫开来。
闻上一口也叫人飘飘欲仙。
一屋子的人呆若木鸡,傻眼地瞅着三嫂突然抖摆起来。新的生机在她经脉里强势勃发、奔腾不息,整个身体充了气一般舞动起来。
她的手脚一上一下地翻腾,如急流中的水草......
伤口肉眼可见地愈合着,碎骨“咯哒、咯哒”轻响。动静宛如竹笋拔节。
周家人好一阵狂喜。
三哥激动地“啊”了一声,结巴道:“都别急都别急,有用!这药有用,是神药!”
他的脸被惊喜和悲伤割据着。变得狰狞扭曲,近乎吓人......大哥、二哥呆滞一瞬,如见到一尊活神仙,赶忙上前把莫先生围住了,颤声求道:“还请先生大慈大悲,也救一救内子吧!”
一屋子周家人又哭又笑。
为这突然的命运扭转高兴得没主意了。
老祖母、国公爷都泪花花地走过去,“哎呀,老天爷,不知是哪位救苦救难的大菩萨救度我周家来了!大菩萨,还有两个也劳烦仙人......”
雪砚也虔诚极了,求道:“是啊,还请先生慈悲。银子的事好说!”
莫先生云淡风轻笑道:“诸位不急,容敝人慢慢来。”
作者有话说:

在地狱、天堂之间荡悠了一回。
不可否认,这世间是有不少奇闻怪事的。可是,以往都只当瞎话一听罢了,谁会当真?没想到,这次自家也上演了一回绝处逢生的神异传说。
神就神在立竿见影,当场见效。莫先生用三粒药丸就让粉身碎骨的嫂子们彻底焕发了新生。伤口的愈合程度像去娘胎重造了一回。
这已超出凡夫的见识了,绝非人间手段了。
大伙儿惊奇到浑身发汗。
又见这莫先生容颜清俊,萧疏轩举,怎么看都像神仙志怪书里走出来的、专吃仙果和露水、一活就活几万年的那一类人。
若不是雪砚暗中托着,老祖母都要跪下祈求皈依了。
雪砚提醒道:“爹,咱别光顾着大惊小怪,莫先生进门连茶水也没喝上呢!”
“啊,失礼了,失礼了。”国公爷赶紧以上宾之礼待之,恭请先生去正厅用茶。
“好说,好说。”莫先生捻一捻他的美须子,“哈哈”朗笑了几声。笑得潇洒不羁,活脱脱一个游戏人间的神仙。
随后往墙角一拐,当众腾起一阵白烟消失了。
周家人齐声惊呼。各个头皮发麻,浑身过电。这要不是神仙就活见鬼了!连银子都没要,这是专程来救苦救难的啊。
大伙儿一腔子好奇要溢锅了,围着雪砚盘问:“你究竟咋找着这人的?”
回答:“去将军巷找的。”
“好端端你怎么跑去将军巷找人了?”
雪砚故作神秘,得意地笑道:“这可是我的终极杀手锏,谁也不告诉。”
小脸骄傲得发光。
这可是她的终极杀手锏呢。听了这话,用障眼幻术隐在一角的莫先生歪起嘴笑了。这个笑倘若被周家人瞧见,就不敢认为他是吃仙果和露水的了。
像个吃人的。
不到一刻功夫,伤愈的三个嫂子已一个接一个地还魂了。
一场大梦,恍如隔世。
二嫂迷糊地说:“我这是死了,还是活着?”
“诶,身上一点不疼了。”大嫂喃喃地说,“能动了嘛。”
三嫂挪一挪生锈的躯壳子,悠悠地说了一句:“小雪你这娃我没白疼你。过来给姐抱一个。”她人还躺着,破落户的习性先支棱起来了。
一活过来先赶紧浪一个。
“诶哟,说得好像你疼过我似的。”小雪说。
小黑把前爪往床边一搭,满嘴“呜呜”着,都快讲出人话来了。三嫂摸一摸它,“也没白疼你。瞧你都瘦成啥了。”
屋里十几张含泪的笑脸冲着她们。你一言我一句地补足了上下文。三个嫂子方知昏迷已将近十日,差一点牌位就进祠堂了。
这一场血淋淋的大劫啊。
三哥拉着媳妇儿的手,先替弟妹表功:“这一回多亏小雪,你那两个娃才不必做没娘的孩子了。”
大哥也笑道:“就你家有娃?我家四个咧。还不全多亏了弟妹?”
二哥说:“往后小雪一句话,在我们二房顶十句。”
“我家顶一百句!”
大家比谁更肉麻似的,感恩的狠话抢着往外倒。
雪砚偎在老祖母身边,吃不消地说:“可别谢我。我是想着嫂子们还欠我十贯钱,说什么也不能叫她们把债赖掉!”
“嘿嘿......”
“哈哈哈......”
国公爷头一回主动搭理四儿媳,老脸实在有点烫。粗着嗓门儿说:“咳,呃,这个......小雪进了周家屡立奇功,说吧,要爹怎么奖赏?”
雪砚赶紧恭敬一福,假惺惺地祈请道:“别的不想要,就想请爹也封我做一个贤良之人。”
屋里立时成了老鸹巢子。
粗嗓门儿、细嗓门儿嘎嘎嘎交织成一片。
国公爷羞得胡子要着火了,“不像话。爹何时说过你不贤良?我们周家的媳妇儿都十分的贤良。快说,要个什么奖赏。”
贤良的四儿媳蹬鼻子上脸了:“爹,那我可直说了。”
“但说无妨。”
“那就请爹把胡子刮了吧,怪不好看的。”
国公爷把眼一瞪:“......!”
众人又哄堂大笑。几个儿子也都跟着拿爹开涮。三哥说:“这话我早想说了。爹这胡子留得像个扫把,确实不好看。”
老祖母也起哄:“对,小雪这奖赏你可不能不给。”
“......”
周魁高大的身影从院门口浮现出来。
刚在官署时听到报信,说三嫂断气了,急匆匆就往家赶。不料没听到哭声,反而一家人和乐得像过大年。
这一脚迈进来,便听见自己媳妇儿在对爹造次。
一眼瞧过去,嫂子们各个全须全尾地活着。
他立刻很有觉悟地猜到:好家伙,肯定是我媳妇又立功了。
国公爷又气又笑,指着雪砚问他:“......我说,这个家伙平常在家也这样?”
周魁一个侧目,故作嫌弃地说:“可不是。我都被噎死几回了。”说罢,凶巴巴地训诫媳妇儿,“混账东西敢对爹造次,回去就收拾你!”
雪砚立刻“惊恐”地偎住老祖母。
两口子一唱一和,叫大家记起来老四是个会打媳妇的牲口。
国公爷连忙圆场,也虎着脸训诫他:“造次又怎么了?爹心里高兴。别说刮个胡子了,就是趴地上学几声狗叫爹也乐意。”
众人一裂:“......”
这是高兴成傻子了吧,这能是长辈说的话?
正大口吞食点心的黑狗抬起头来,冲老国公汪了几声。
仿佛在说:有种你就叫噻。
大家都听懂了这意思,又是一阵捧腹大笑。
周魁也笑。复又眉眼一冷指着媳妇儿:“你就成天卖乖弄巧吧,把爹和祖母都哄成老糊涂了,回去给我跪踏板上反省!”
雪砚全力配合丈夫的恶趣味,低眉顺眼地说:“是,夫君。”
三哥忍无可忍一声狞笑,挽着袖子走向老四。好像自己真能打得过他似的。“你这不知福的狗东西,成天凶神恶煞的,饭吃到狗的肚子里去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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