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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低调生活小记(塔隐)


雪砚电了他一眼,笑道:“你自己猜呗。”
便飘然走向水房,打水洗脸去了。
丈夫立刻抬脚跟进去,饶有兴味地观测她的一举一动。雪砚回眸冲他一笑。见灶边有一盆打好的洗脸水,兀自端起来就走。
这一端不打紧——又没控制好自己千斤巨力。整盆水“哗”地兜头而下。八十多斤的小身板儿被自己拽得后仰,“噔噔噔”退得收不住:“啊哟——”
“小心——”周魁身形一闪冲上前,使个千斤坠才稳住了二人身形。雪砚狂喘不止,懊恼极了。怎么又忘了?气死。
她惩罚性地在自己的猪脑子上轻轻一拍。一不当心又拍得自己脑浆澎湃,满目金星。顿时“嗷”一声哀叫,心都碎了。
要不是丈夫警觉地卸去她一部分力,这只脑瓜只怕要开裂了。
四哥捉住她的手,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浑身淌水的爱妻。好一会才说:“嗯,不错。没想到每天就这么自己瞎捣鼓,居然真的搞出一点出息来了......”

对雪砚来说,这是一个凶残的早晨。
这力量毕竟是临时嫁接的。不是原生的,也不是一点一滴练成的。它就像一头野性难驯的狂狮,随时要反咬主人一口。
好像再小心也防不住。念头一松就反扑上来了。
她几乎都要怀疑师父在故意搞她了。身上又是鸡毛又是水,不洗个澡都不行。四哥以作战之速备了一桶热水。
她请他暂避,自己把一塌糊涂的湿衣裳脱掉,慢慢泡进了桶里。一举一动都仔细收着。饶是如此,一不留神又痛吃一个重重的大耳掴子。
真是要了卿卿的血命了.......
这辈子受过的最大伤害竟是自己死皮赖脸求来的。
可是,自己求来的“福气”跪着也要享完!虽然随时都想喊救命,可是,再糟糕它也是“千斤巨力”的大便宜呀。她不能不捡的。
周魁刚去库房取了一盒伤药,回来就听到了媳妇儿瘆人的惨叫。一阵旋风地席卷进来,见她嘴角蜿蜒地垂着一条红线,半边脸又红又肿。
额前被盆砸过的地方已鼓起一个大包。亮得像个水晶饺子。
就一会功夫,如仙似梦的娇妻已面目全非了。
他低声呢喃了一句:“我的天。”
妻子故作洒脱,仍然乐天派地说:“四哥,我是不是成一只猪头三了?”
他无语半晌,表情严肃地掇个杌凳坐在了桶边,“你现在还只是猪头四。再乱扑腾几下就真的成猪头三了。”
“成了猪头三你一定就更宝贝我了。”这不怕死的东西还在调皮。
丈夫已完全没了说笑的心思。对着她造孽的脸蛋无奈望了一会,擦去了那嘴角的血丝。把她的头发冲一冲,又板着脸擦了药。才叹息一声进入正题:“跟四哥说说,你究竟捣鼓了什么名堂?”
雪砚细声嘟囔道:“你不都猜到了么?我长力气了呗。”她掩不住的得意。
周魁望着她淤青的花容,“还笑得出。怎么长的?”
“……死皮赖脸求来的。”
“跟谁求的?”
“我师父。”
“师父?”
“嗯。是啊。”她冲他挤个眼,理所当然地说:“不然我每天给谁磕头啊?”
——雪砚本不想说出来的。
她这人有一个小气的秉性:好事儿不喜见光,发了财从不露白。但是,四哥好歹是每天搂一块碎觉觉的人,瞒着他就不太够义气了。
还是大略交待一下吧。
周魁的心里宛如掉了一个惊雷。连爱妻露在水面的雪白香肩都无心欣赏了:这家伙不仅梦见过玄女,还拜了她为师?
他第一念是不可能。
九天玄女是兵道之祖,五圣之师。被道教奉为兵法与术数的正神。黄帝大战蚩尤时,便是靠着她所授的“奇门遁甲”之术方能获胜。
历代传说中能拜入玄女门下者非王即圣,左右着天下的格局。内宅妇人再如何聪慧,离这一步终究是太远了。
他忽然一阵心惊:该不会有妖邪在惑乱她吧?
可转念又一想,这可能性也微乎其微。周家供奉玄女已近百年,妖邪怎敢在正神本尊的地盘上作祟,除非它想自寻毁灭……
周魁注视她好一会,才问一句:“此话可当真?”
“四哥,凭咱俩一个被窝的交情我会诓你么?”她低声咕哝着,心不在焉地拿手拍了拍水。这一拍激起三尺高的水柱,倒挂的小瀑布喷得她想死。
周魁岿然淡定地坐着,待水花儿落了回去才微勾嘴角说:“......若果真拜了玄女为师,我周魁日后要仰仗夫人的提携了。”
雪砚一笑,“......呃,其实我暂时还不算入了门。要磕完一百万个头才能正式拜师。大概要三年吧。”
周魁:“......!”
雪砚一笑,又打包票说:“诶呀放心吧,你娶我花的银子日后一定会回本的。”
他这才哼笑一声。
早就血赚了,还用等日后?
两人较劲似的对视一会。丈夫说:“方才你说,这力气是死皮赖脸跟师父求来的?”
“嗯。”雪砚便把过程捡重点一说。
法宝、鸡毛掸子,还有“两三百斤”的力气被她讲价到“一千斤”,听得夫君眉头直跳,忍不住教育责她:“不像话。你平素最是乖巧知礼,怎可对师尊没皮没脸?”
雪砚意味深长地笑。
其实,所有乖到极点的人都是揣度人心的高手。不然,怎么可能所有人都觉得她乖呢?就是因为隐隐觉得师父想要她死皮赖脸——雪砚才敢那样做的啊。
周魁严肃瞪着这个“猪头四”的笑脸。思量一会儿才说:“......你想不想学着如何控制这力道?”
雪砚道:“想。”
他垂眸道:“为夫日复一日的习武和入静,多少也有了一点对力量的小悟。其中的道理有一点匪夷所思,但于我而言却行之有效的。”
她一脸殷切:“四哥,你要把武力高强的最深诀窍告诉我了么?”
周魁一时没说话。拿起毛巾慢慢地帮她洗浴。此刻,这个权倾天下的男人心里感到一丝困惑:我这是在干什么,给女人洗澡?周魁,你真是光宗耀祖了。
“嗯,但是就算告诉了你也未必有用。你未必能全信。毕竟每个人对世界的认知都不一样。”他的姿势大马金刀,语气平平淡淡,“你若是不信,后头是没法往下教的。”
雪砚被吊足了胃口。两眼巴巴地期待着他的话。
周魁瞥她一眼,淡淡问:“你认为,力量的本质是什么?”
“我没想过这问题。”妻子柔声说着。
“你姑且说个第一念的答案。”
她想一想说:“......是相互的作用?比如,我推你一把的同时,自己也会被反向的力推一把。”
他不置可否,问道:“你怎样确定这个作用发生了呢?”
雪砚道:“因为我的手感受到了。”
“还有呢?”
“眼睛也看到了。”
“如果失了手的触感和目的视觉,力的作用对你而言还存在么?”
雪砚摇一摇头。目不转睛望着丈夫凌厉的面孔。
“再比如说,你在梦里和人打架时是否能感到力?”
“能。”
她梦见被皇帝逼迫时,拿刀子划伤了自己的脸。那种力量带来的疼痛一样撕心裂肺,和真实无二无别。
“你躺在床上没有动,梦里的力又从何而来呢?”
雪砚望着他,“是我意识的妄想?”
“你的意识,在梦醒之后难道就不起作用了么?”
雪砚身上起了鸡皮疙瘩,默默怔了好一会才说:“也起作用。照你这样简单一说,梦与现实就好像没分别了。”
“嗯,没错。人类的终极问题就在于,我们无法证明自己不是在梦里。故而,庄子才有‘齐梦觉’一说嘛。”
周魁顿了一下,又回到正题上:“所以我认为,力量只是基于你意识的一种感受。而感受不过是我们凡夫的妄念。说白了,力的本性是空的。”
他瞧了瞧她入神的样子,一字一句地强调:“可是你要知道,空并不代表没有,也不代表虚无。‘空’能爆发毁天灭地的力量,也同样能容纳它。习武之人若不能领悟空性,在武学上是难以抵达臻境的。”
雪砚痴醉地怔着。
她心里想:原来我们契合的相爱不是没道理的。在对宇宙最根本的认知上我们如此一致。只不过,他想得更多,比我走得更远。
她好奇问道:“四哥,你每晚睡觉入静,莫非是在修这个么?”
周魁认可地微笑一下,“嗯,在静中观想空境。......你现在的问题是,十八年来脑子里固定形成的力量认知与现在的力气无法统一。我教你一种观想之法来进行引导和融合,如何?”
“好。”她虔诚地望着他。
满眼的服气。
这样崇拜的目光就是连师父也没享受过的。
周魁被她瞧得脸都红了。撇一撇嘴,打开了大毛巾说:“出来吧,我的小猪头三。”
“......我不。”
“快点,我根本不稀罕瞧你。大白天的。”
“......”
半盏茶功夫后,雪砚被丈夫搀扶着一寸一寸挪回了卧室。
她的模样不像身怀巨力,倒比人家身怀六甲的还娇贵。
连绣花针也不敢拿了。
初八的这个早晨过得大起大落,最后以四奶奶的“全身不遂”收场。她不敢自由活动,唯有孵在榻上习练观想之法,一点一滴地感受和引导着力量。
努力重建意识里的力量认知和体系。
雪花款款无声地飘了一整天,柔美宁静地渗入了浮华的京城热土。
大喜大闹的正月也暂时消停了一天。
初九早晨,宫里来了人传达皇后娘娘的懿旨。宣请昭武大将军的夫人明日进宫赴皇后的私宴。这时的雪砚仍鼻青脸肿,靠在榻上当“猪头三”。
是丈夫去接旨的。
当场就谢恩、婉拒、告罪一条龙地奉还了:“昨日下雪,内子不小心滑了一跤伤了筋骨,感谢娘娘盛情和恩宠,只是她脸上有伤不便赴宴.......改日微臣自当进宫谢罪。”
皇后娘娘这两日里也精心准备了一条龙的下马威大餐:冷脸,罚跪,掌嘴,陷害。她铆足了这些年斗死一打妃嫔的狠劲儿,打算新仇旧恨一起了,叫周家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却没想到人家先敬上一根软钉子,直接把她这皇后娘娘当一坨牛粪干耖在边上了。消息比蝗虫飞得还快,在上流贵妇的圈子里一番火热肆虐。
没人相信周四夫人真的有伤。所有人都只相信她赖在冷板凳上摆谱,仗着夫君兵权在握,要逼得皇后低头。
一个小门户的女子刚上了位就厉害到这地步,对国母也敢甩起脸子了。
好一个绝代的祸水,现世的妲己。
将来可了不得。
雪砚在周家低调地蛰伏深居,却已成为时下京城里最高调的传说了。
而皇后吃了这颗软钉子,心中气得血淋淋的。
晚宴时,这位娘娘当着贵夫人们撂了一句话:“周四夫人成亲一个月都病几回了。以后就让她在家好生地养着吧。”
意思是:你们谁敢跟她搭上,就是故意和本宫作对。等着瞧吧。
作者有话说:
......

一个普天同庆的良宵。
入了夜,灯树千光,花焰琉璃。欢声“哗哗”地溢满了京城。府外不远的将军巷也喧腾腾的了。
雪砚本可去这墙外的红尘里快活一回,现在却困于床榻的方寸之地,啥也没她的份儿了。心里真馋,真虐。
一晚上兴叹了几回。
丈夫安慰道:“不急。这花灯要放十日呢,等你好了就去。”
她满嘴说葡萄酸:“我不急呀。反正也不是很喜欢闹腾。”
“嗯,是我急。我可喜欢闹腾了。”丈夫淡淡地说。
她绽开一个“小猪头三”的笑容,举手就想捶他一拳。可是一想,这个娇撒过去得比石墩子还沉,还是自重一点吧。
又虚晃一枪放下了。
周魁巍然坐在旁边,现在多看这家伙一眼都揪心。
这两天,她能假以人手的事都不亲为。
吃饭、穿衣、沐浴......
但是,磕头的伟业一天也不肯拉下。简直往死里较真了,比那朝圣路上三步一磕的苦行僧拼得还狠。
这过程中一不当心就会挨一下子。身上瘀伤累累,一片斑斓。这一具肉身原是仙花和初雪的结晶,如今被她锻造成青花瓷了。
那些疼,都以十倍的威力在他心上发作了一回。若是别人打的,他早把那人撕个粉碎了。如今谁也撕不着,只能怪自己娶了不省心的冤家。
周魁无奈,又苦口婆心地劝一回:“这几天先歇一歇,功课就暂停吧。”
她也苦口婆心,“哎,不行。你以前不也说过学本事一定会受伤的么。现在倒好,只允许你受伤,我就没个受伤的资格了。”
他的煞气一瞬上脸,冷冷道:“王雪砚,我的话你是一句都听不进了,是不是?”
雪砚被他威慑得心惊肉跳。
睫毛扑闪得像一对蛾子。
可她的道心够铁,低声咕哝道:“听得进啊。可是我这一口气不能泄。一次泄气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必有第三次。以后小毛小病都歇上一歇,我一辈子别想入门了。”
顿一下,又补充道:“我不入门,将来怎么提携四哥呢?”
好半天,周魁气恨恨地说:“......我也真是服了。”
一辈子就没这样爱恨交织过。
她把脸揣到他眼皮底下,捣蛋说:“真服了么?服了就给我磕个头吧......”
“混账东西。”
她一笑,又弱势地顶了个嘴:“忘了吧。我是宝贝儿,四哥才是混账东西。”
周魁噎住一口老血。
真是恨得咬牙切齿,也爱得咬牙切齿......
其实雪砚不知道的是:这次不过是师父的略施小惩罢了。讲好“两三百斤”的凡力,她非要抬到“一千斤”,恨不得一口吞象似的。
不给她一点颜色瞧,以后岂不要骑到师尊脖子上了?
按说,她身上是有一条祝福的。“遇事你将敢作敢为。只要在有玄女的地方,你将被无敌的运气眷顾。”
——雪砚随身带着玄女的护身符,走哪儿都不该受伤害的。
包括她自己。
然而,这条祝福不妨碍师父教训一下这劣徒。
但高冷的师父绝没料到,这家伙挨了那么多疼肉还能坚持功课。
一旦乖起来,真叫神仙的心肠也要融化了。
本来,“一千斤”的力气要达到运用自如起码也要几个月。就算用她夫君的观想心法,一个月也免不了。如今见她如此上进,师父都不忍了。
几乎想立刻给她发一发慈悲了......
而对这一切,雪砚是一无所知的。
时辰已不早了,夫妻俩倚着床头日常耍一会嘴子,正要熄灯睡个清爽觉,玉瑟匆匆跑来递话,“主子,皇上到咱府里来了。一只龙脚已迈进了大门!”
一个天雷瞬间就把二人的睡意轰没了。
雪砚:“......!”
周魁倒是习惯了,无比淡定地说“知道了”。瞥着妻子问,“能猜到吾皇的来意么?”
雪砚一想,“总不能是......专程来验我伤的吧?”
“哼,”他掉落一声硬梆梆的冷笑,“怎么就不能?”
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皇帝都有。
周魁太了解这位陛下了。
他的心里住着一只永不休眠的疑心鬼,成天拿一把尺子测度每个臣子。谁的言行超标越了线,立刻会引起严重警惕、甚至血腥的拷问。
以前有“鬼卫”做他的千里眼,如今这眼被戳瞎了。
这皇帝还能当得安心?
听说这周四夫人摔伤了筋骨,连皇后的面子也拂了。这心里只怕生出了几斤重的疑窦。到底是真的伤了,还是大将军已不把皇家放眼里了?
少不得要来一个突袭造访,瞧个究竟了。
——周魁把这陛下揣摩得入骨三分,明明白白的。
雪砚听丈夫这样一说,心知今天免不了要露个脸了。她现在是一张五花脸,倒也不怕被皇帝惦记上。
可是,将来呢?
想到梦里的他对自己的痴迷、恨不得制成玩物藏在口袋里。雪砚忍不住打了一个冷噤。强夺臣妻,不择手段,她一生所遇最阴坏、最无耻之人非吾皇莫属了。
眼下这伤口实在不像摔的,明眼人一瞧就有蹊跷。
要是盘问起来......
必然一堆的扯不清,徒然落个不老实。
不如干脆开个大,也趁机一绝他的色心。她眼珠子一转,低声对丈夫支了个招儿:“四哥,既然免不了一见,你待会儿这样对他说......”
周魁一听,被她幼稚了一脸。
无语地瞪妻子半晌,才说:“何必费劲扭这么大的秧歌?他真敢起龌龊心思,你男人可不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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