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们也对温淮知刮目相看。
起初他们以为像温淮知这般年轻气盛之人,必定受不得长者教诲。
就好比当今圣上,突然性情大变,稍有谏言,便可能雷霆大怒,久而久之,他们也只敢私下里低声抱怨两句。
然而,温淮知得知此事后,不仅没有动怒,更未如他们一般在背后议论纷纷。
相反,他直接召集众人共同商议,阐明己见,如此一来,众人既知其用意,内部矛盾也随之化解。
“诸位放心,淮知绝不会耽误大局。其他事宜,淮知会利用休息时间完成。至于银两一事,淮知也会另想办法填补。”温淮知向众人行了一礼。
众人见状,无不为之动容,纷纷起身回礼,异口同声道:“温公子何出此言,我等定与公子同心同德!”
“多谢诸位!淮知年少阅历浅,若有不当之处,还望各位不吝赐教。淮知感激不尽!”话音刚落,他便再次向众人深深一揖,姿态恭敬,令人心生敬佩。
日复一日,温淮知不曾懈怠,每日与老臣们商议完毕,他不顾疲惫,未及歇息便匆匆奔赴施粥之处。
深夜,他的身影在昏暗中穿梭,当医者疲惫休息时,他便亲自替难民们抓药。
这片饱受战乱蹂躏的土地,不知何时迎来了一位玉面心善的"仙人"。
他亲手点燃炭火,驱散寒意。
难民们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光,仿佛有了这位"仙人"的存在,这片曾经如同地狱般的土地开始焕发生机。
两月光阴如水流逝。这日,温淮知独坐房中,窗外梅花暗香浮动,忽闻门外脚步声响。
"大人,京城来信。"小厮恭敬地递上一封书信。
温淮知微微一怔,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信封。
目光掠过纸上飘逸的字迹,只见信中写道:
“温爱卿,愿君安好。刺杀一事实属误会,受奸人所惑方有此一举。朕已向眠眠坦白。此事,朕亦知晓爱卿的决心。”
温淮知正沉思间,忽听一声轻笑。抬头望去,只见离酥不知何时已悄然而至,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
"皇帝老儿刺杀你,一句道歉也没有。还说什么朕与爱卿一同守护江山?真是可笑。"离酥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他缓步走近,挑了挑眉,打趣道:"你信他当真与你那挚爱小娘子说了此事?"
一提到"娘子"二字,温淮知那向来沉稳的面容竟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他暗自懊恼,这离酥近来愈发会调侃于他了。
“你说,她会信你还是皇帝老儿?”离酥继续问道。
似是不愿承认答案,温淮知摇摇头,毕竟,已发生之事,再论原由已无太大意义。
反正他知晓时言玉不足以完全信任,这就足够了。
随着时日推移,温淮知的方略果然奏效。
不少流民纷纷自愿投奔,其数量甚至有超过商人购买的趋势。
每七日,裴洲池便会悄然前来此地与温淮知汇合,一同操练兵马。
起初,裴洲池对温淮知颇有成见。
然而,日久相处之下,他发现除去最初的偏见,自己与温淮知竟颇为投契。
温淮知聪颖过人,学习诸事极快,且耐力惊人。
裴洲池素来自诩耐力非凡,可自遇到温淮知后,他不得不改变了这一看法。
这温淮知宛若不知疲倦的仙人,人称他为仙人,他还真要与仙人无异。
在裴州池眼中,温淮知跟不要命般,不知疲惫。
他一手操办诸多事务,诸如收买人心、说服将领、招兵买马。
除此等大事外,他还不忘体恤民情,施粥布衣,施医赠药。
虽说练兵之事原本由裴洲池负责,但温淮知亦常参与其中。
也正因为他的参与起了一个表率作用,很多女子也自愿参与进来。
虽说自古以来,从未有女子参军的先例。
可温淮知只是温声道:"只要符合体质要求,皆可一试。"
裴洲池闻言,眉头紧蹙,一脸不赞同:"女子应在闺中相夫教子,哪有出来打仗之理?"
温淮知却不以为然:"每个人都应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世俗眼光所带来的偏见,不应成为阻碍。谁曾说过女子不如男?这些日子以来,那些符合体质要求的女子,无论是气势还是耐力,都不输男儿半分。"
这句话,曾是眠眠与他同床共枕时与他说的。
眠眠说,她年幼时还有个心愿,便是成为女将军。
她生来命好,从小在游牧长大,加上玛家宠爱。若不是她身子不好,说不准还能真的成为大名鼎鼎的女将军。
可她亦想为那些有此志向的女子博得机会。
裴洲池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妥协,但仍不忘提醒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日后那些老臣问起,这等惊世骇俗之事,我也无力与那些老一辈争辩。"
温淮知微微颔首:"多谢裴将军。请放心,此事我必全程负责。"
消息一经传出,不过数日,报名参军的人数便激增一半。
夜深时,裴洲池踱步至温淮知的营帐,只见那人正伏案苦读,自个儿在纸上模仿一些兵书操习。
裴洲池看在眼里,几次忍不住上前相劝:"温兄,夜深该歇息了。若是你有什么闪失,淮乐公主定要与我算账。"
或许是这段时日里太过疲惫,只有提到淮乐公主时,温淮知那疲惫的眼眸中才会闪过一丝柔情。
他微微点头,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案上的书卷,这才缓缓起身,向床榻走去。
躺在榻上时,温淮知困意全无。
他......好想她。
他和眠眠已有半载未见,不知她可安好?
是否.…..也在思念着他。
因假死之故,二人不得传信,深怕一个不慎便暴露行踪。
这份相思,只得深埋心底。
金秋时节,军营内外一片喜气洋洋。
为庆祝军营完成第一阶段训练,将士们欢聚一堂,觥筹交错间,笑语盈盈。
繁星点缀,营帐内烛光摇曳,裴洲池独邀温淮知把酒言欢。
温淮知微微一笑,那俊朗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腼腆道:"在下不胜酒力,恐怕要以茶代酒了。"说罢,他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裴州池白了他一眼:“我真的很好奇,淮乐公主好酒,怎么会喜欢一个滴酒不沾的人......”
裴洲池豪迈非常,只见他随手取来一坛美酒,大马金刀地坐在地上,仰头痛饮起来。
酒香四溢,衬得他的面容愈发红润。
酒过三巡,裴洲池突然问道:"你与淮乐公主是如何相识的?她身边向来不乏俊杰,可我还是头一回见她亲自向我提起一个男子。"
温淮知轻轻摇晃着手中的茶盏,良久才缓缓道来:"一言难尽。"
裴洲池期待许久突然得来这么一句话,不禁哈哈大笑,那豪爽的笑声在夜色中格外响亮。
他摆了摆手,说道:"切,说话这般含蓄。不想说就直说嘛,还一言难尽。"
忽然,裴洲池问道:"那你想知道我和她是怎么认识的吗?"
此言一出,温淮知那平静如水的眼眸中终于泛起了涟漪,流露出一丝罕见的好奇之色。
裴洲池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缓缓道来:"当时她随陛下一同到边关视察。恰逢军营举行赛箭,她一出场,就如皓月当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追忆:"老实说,我一直不觉得自己会在乎外表。可当时竟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待比赛结束之时,她忽然出言点评于我。那时年少轻狂,纵使对方贵为公主,我也难以咽下这口气。"
裴洲池眉头微蹙,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场景:"我心中暗想,你一个深闺娇弱的女子,又有何资格来指教我这个征战沙场的将军?"
说到此处,裴洲池突然拍了拍温淮知的肩膀,仰头大笑起来。
他一只手无奈地遮住自己的脸,爽朗地说道:"温兄啊,你可知道,我万万没想到,我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尽颜面。我们一较高下,她竟真的胜过了我!"
裴洲池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继续道:"你能相信吗?那个看似弱不禁风,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吹倒的人,竟然战胜了我这个常年征战的将军。"
回想起那日淮乐公主射箭的风采,裴洲池不禁感慨道:"那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女子射箭如此精妙绝伦。虽败犹荣,我心服口服。"
听到此处,温淮知勾了勾唇。
“此后,她常常寻我相谈。在那些相处的日子里,我隐约感觉到,或许她对我也有几分倾心。”
裴州池瞟了一眼温淮知,见他唇角微微上扬,一副‘不愧是我娘子’的骄傲模样,于是故意道:“然后有一天夜里,我们二人皆失了控......”
温小郎君不勾唇了。
“殿下亲......”
“这里就不必说了。”温淮知难得开口打断道。
“只是后来发生了些许意外,她便再也没有来寻我。多年之后,才有圣旨宣告我们的婚事。”
说到这里,裴洲池原本开朗的面容瞬间阴郁下来。
他眉头紧锁,嘴角挂着苦涩的笑意,随后又举起酒坛痛饮起来,似乎想要借酒浇愁。
温淮知见状,不禁疑惑地问道:"意外?"
裴洲池放下酒坛,神色黯然地说道:"是我对不起她。说来惭愧,我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或许是酒醉误事。可我以往纵使烂醉如泥,也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竟然将其他女子错认成她......"
听闻此言,温淮知想起那一夜的女子,心中浮现出一丝不安,喃喃自语道:"或许并非意外......"
正沉浸在回忆中的裴洲池没有听清,疑惑地问道:"啊?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罢了,都过去了。不提也罢。”裴洲池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神色柔和下来:"说起来,外界对她多有不实之言,可我在公主府时所见,却与传闻大相径庭。她并非如外人所言那般轻浮放荡,反倒常常静静地坐在闺房中,手捧书卷。"
裴洲池转头望向温淮知:"她曾向我吐露心声,言说很是欢喜你,心中渴望与你共结连理。若你当真想与她携手白头,便要谨记守身如玉,恪守男德,切莫对他人生出旖旎之心。"
◎这么轻的人,可别被风吹走了◎
近日里,狩猎盛会举办得格外热闹,时绾眠也难得射得兴致盎然。
一番奔波后,时绾眠感觉衣裳略有湿意,便欲往帐篷中更衣。
她轻轻掀开帘子,不料眼前景象令她顿时怔在原地。
一名美男子正欲踏入浴盆,香肩半露,肌肤如玉。
那人发梢微湿,身上的底衫若隐若现,映衬着他修长的身材。或许是水汽氤氲的缘故,他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更添几分诱人之色。
"啊..….公主…..."那人惊呼出声,慌乱地拉起衣衫,双眼圆睁,一脸无辜之态。
时绾眠这才认出,眼前之人竟是长月公子。
“......”
时绾眠懊恼地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抬手遮住眼睛,语气平静地道:"想必是本公主走错了。"说罢,她转身欲离。
"殿下.….."长月原本无辜的神情瞬间变得慌乱,见时绾眠毫不犹豫地转身,他顾不得太多,直接从水池中跨出。
谁知地上湿滑,他一个不慎,竟滑倒晕了过去。
听闻身后动静,时绾眠转身一看,只见长月赤裸着上身,晕倒在地。
他脸颊微红,眉目如画,惹人怜爱。
时绾眠却并未上前,只是看了一眼,又转身离去。
走出帐篷,时绾眠抬眼看了看帐篷上的标识,这才确认自己并未走错。
她心中了然,嘴角不禁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笑意。
调整了一下表情,时绾眠装作一脸着急地折返回去。
时绾眠扶起长月,让他倚靠在自己怀中,伸手摸了摸他有些红肿的额头。
她轻轻扶起长月,让他靠在自己怀中,纤纤玉指抚上他微红的额头:"长月,长月,你没事罢?"
时绾眠故意用力拍了拍他的脸颊。
"看来只能渡气了。"时绾眠故作着急地喊道,随即缓缓俯下身,一点点接近对方。
察觉到对方的气息越来越近后,长月一时之间还是说服不了心中的厌恶,终于还是‘清醒’了过来。
“咳咳,公.…..公主?”长月眨了眨眼,唇色红润,一脸迷茫地看着她。
"你无事就好,都怪本公主,吓着你了。"时绾眠满脸愧疚,握住长月的手,轻轻安抚。
"长.…..长月无碍。多谢公主关心。"长月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掩饰性地捋了捋额前的发丝。
“公主,您的衣…...”
只见一名婢女急匆匆地走进帐篷,打量着眼前的场景,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颤声说道:"奴婢该死。"
“传太医。”时绾眠说道。
“是。”
很快,其他人将长月抬回寝殿。
太医诊脉后,时绾眠不无愧疚地慰问了一番,并交代了几项注意事项,随即便与众人一起离去。
独自坐在榻上的长月,额间缠绕着白布。
他紧握双拳,面露沮丧之色:"明明已经练习这么久了..….娘,我只会搞砸一切。"
明明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每一个场景,他都实际操习,亦或者在心里设想过很多回。可为何真正做这些恶心事时,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去反抗。
自温淮知离开后,沈复就让自己去尝试勾引淮乐公主。
说不定时间长了,淮乐就不会在意温淮知了。哪怕最后知道温淮知死了,以她的性子也不会关心。
更何况避免节外生枝,把淮乐握在手心里,日后沈复和游牧那人谈判时,又多了一层筹码。
想到自己要练那些歌楼女子才用得上的魅惑神情,长月内心有些作呕。
他自嘲地想,如果当初自己能够配合,顺从地任由淮乐摆弄,也许事情就不会演变成如今这般......
时绾眠回到帐篷内,换上身边侍女递来的衣裳。
这时,时绾眠突然想起长月那生涩别扭的勾引技巧,不禁笑出声来。
沈复也真是的,找一个从内而外厌恶这些事的人来勾引她,真是漏洞百出。
她一开始懒得配合,但是想到上次佛像一事,起初平国公府那直接表态有要将长月处死的心思,甚至不愿等践国公往下查明一些细节。
可后面不知沈复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将长月保了下来,找了另一个替罪羊羔,就连践国公都查不出任何遗漏。
至于沈复保下长月这件事,本来就有些古怪......
照理来说,沈复真正要利用的是平国公府的势力,而长月只是庶出,根本刮不起什么风浪。
连平国公府都要除掉的人,他沈复竟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下来?
而这些年来,沈复对长月的关注确实格外不同。若非如此,他又怎能凭个人之力,被平国公府允许参与殿试,抢了嫡子的面子?
种种迹象,无疑昭示着长月和沈复之间,定有什么鲜为人知的秘密。
接下来长月还会继续勾引她罢。
时绾眠不由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她便任由他们继续演下去,看看谁能在这个棋局上占得上风。
一段时日后,离酥突然半夜拜访温淮知,只见他依旧坐在烛火下处理公务。
离酥缓缓走至温淮知身边,微微曲起双腿,一副恣意放松的模样。
许是因为已有些日子未见,温淮知停下手中的笔,亲自为他沏茶。
“我有一件坏事和一件更加棘手的事要告知于你,不知你想先听哪一个?”离酥喝了几口茶,旋即幸灾乐祸地开口。
“皆可。”温淮知轻轻揉了揉眉间。
"平国公府的长月公子,似乎对淮乐公主动了心思,他的那些行为怕是连'暗送秋波'都算不上了。"
离酥又喝了一口茶,眼神颇为期待地望向温淮知:"这可真是让人不得不注意。"
“......”
温淮知面无表情。
“更糟糕的是,淮乐公主竟也欣然接受了这么一个美男子的追求,二人成天有的是游船赏花,而你却只能被困在这里,天天处理公务,连个好好睡眠和用膳的时间都没有。”
“我相信殿下。”温淮知淡淡一笑,语气丝毫未变。
“就是。您老先生就别在这煽风点火了,人本来就不再一处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还在这挖苦别人,很坏。”没等离酥再继续说下去,远处本来要睡下的裴洲池立刻起身,插话进来。
他本来也不想听别人的私事,奈何耳力太好。
裴洲池坐在温淮知身旁,拍了拍温淮知的肩膀,然后指着温淮知的脸,看向离酥,说道:“况且,长月虽然长得不错,却也比不上我们温兄的皓首天生。只要殿下心有所属,还有何挂虑的?人家自然知道如何取舍。”
“呵呵,她是殿下,还需要选?左拥右抱个三五两的很难吗?”离酥直起身来,不服气地反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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