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实验的人多了,无一例外,我也突然想验证什么,于是我将一块带有自己血的帕子让试验者帮我拿着。而那段最容易消失的路途上竟然没有任何意外发生,于是我将帕子收回,下一段路时,那人又消失不见了。”
长月笑了笑,看着时绾眠,认真地说道:“这个秘密,只有我和你知道。”
“难怪有一段日子,沈国公府突然凭空而来很多巨财,说是通过山贼发现的藏宝图。”时绾眠点点头,从一开始的质疑变成了慢慢相信。
长月摇摇头,轻笑道:“这只是冰山一角。这也是沈复一下子握得兵权的原因。谁都觉得是他勇猛杀敌,殊不知他私下招兵买马,以量对抗。知道这些的人都死在了战场。”
“不过养兵也非易事,特别是他大量进行争战后,藏宝库也会用尽。而后他将重要文件等让我藏在这条暗道里。这也是当年先皇质疑,掘地三尺后都找不出什么证据的原因。反而还因此给了他更多的兵权,让平民替他打抱不平。”
当年一事原来是这样..….
时绾眠愣了愣,其实父皇不是没有怀疑过沈复,相反,他太过怀疑。
“为了防止洞中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还有替他存放不会被人发现的文件与钱财,沈复并未杀我。但日后,他第一个除掉的,也绝对是我。”当他没有利用价值时,沈复自然会先将他这个懂这么多秘密的人杀掉。
“为了防止我动什么手脚,他已将一个暗道给封死,另外在他的房中打通了另一个暗道,而那个暗道可以通往暗口。如若我想接近,必须要在他的眼皮底下进行。”
“只要在他兵权还没有全部拿到手,践国公依旧可以牵制他时,悄悄从房中拿到证据,便可刺沈复死罪。”说到这,长月从还把一些秘密作案告知了时绾眠,声称如若不信,可以去查明证实。
“没想到沈将军竟是..….可你为何要告诉本公主这些?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若是被坏将军知道了,你是不是会有大麻烦?”时绾眠有些担忧地看着长月。
长月笑了笑:“公主真心待长月,长月自然也想回报真心。现在长月与公主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时绾眠点点头,握住长月的手,感动道:“谢谢你,长月。”
长月指尖轻动,有些紧张这些亲密的接触,而后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罐子递给时绾眠:“长月的血,殿下可以先收下。此事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时绾眠点点头,收下罐子放好,随后替长月整理好身上的绒被,点上助眠熏香,坐在一旁,缓缓道:“你睡吧,本公主守着你,不要害怕。”
“殿下要不要...一起…...”长月窝在被中,忍住心中的羞涩,大胆地开口道。
“咳咳.…..本公主还有些诗书需要温习。你先睡罢,本公主看完了自然会睡的。”时绾眠随意从桌上拿起一本诗书集就翻看了起来。
“殿下有哪些不解,长月可…...”
“本公主自己参悟就好,若是还不会的,明日再问你。”
“好。”长月摆正睡姿,一开始的紧张慢慢腿去,难得心安,睡意逐渐涌上。
长月以为时绾眠看累了就会一起睡了,殊不知少女就这么看了一夜。
时绾眠手中虽在翻阅诗集,心中却想着其他。
她始终对长月的话持半信半疑的态度,不过也知道不能再拖了,毕竟时间不等人..….
越拖,对他们越不利,因为沈复会培训的更多,一旦他拿到盐权,有足够的发展后,一定会毫无顾忌地弄垮践国公府。
届时边关那自会有裴洲池拖着,只要不让沈复的心腹及时赶回来支援即可。
到时候事情暴露,践国公肯定会站队于自己这方,这样京城内就有与沈复与平国公抗衡的机会。
最好是能打沈复一个出其不意,在他调动全部兵权时先行一步。
如若再等下去,结局可能就再也无法改变了。如果现在搏,说不定还会有一线生机。
几日后,酒楼内,时绾眠把这些事和时言玉说之后,时言玉点点头,回应道:“他应该没有撒谎。当年这些事属实有些蹊跷。”
“我在沈复身边安插了一名眼线,他很是信任。你将那瓶罐子交与给我,如若有机会,我让他去探查一二。如若是真的,那便收网。”时言玉说道。
时绾眠将长月的血瓶交给时言玉,嘱咐道:“万事小心些。”
时言玉接过瓶子装好,看到时绾眠准备离去时,他突然喊住时绾眠,试探道:“你那么喜欢长月,温淮知知道了,可该如何是好?”
时绾眠停下脚步,有些奇怪:“哥哥,你在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将近两年,你从未与他偷偷见过面,私下更是连一封传书都没有。这不是恋人该有的样子。”时言玉说道。
“我知道你身为公主,不想过于主动。他也真是的,居然一封信也都未曾给你写过。我听闻他把很多银两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甚至还开了个医馆,天天晚上待在那处替别人抓药....期间也有很多惹人怜惜的姑娘陪着身侧…...”
时绾眠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间,提醒道:“哥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闻到竹香时会想起他,看到柔顺的小猫时会想起他。
可能是因为心里很近的缘故,距离在远,她依旧觉得他在身边。
她并不难过,因为离别,只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她无比期盼着与他重逢的那一天。
从长远来看,她为他感到高兴。
她知道,她的郎君天赋异禀,但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就算不是为了她,日后有这些历练的机会,她也会鼓励他去参与。
区区数年,甚至数十年,她都能够等待。
有时候更快的成长方式是经历,去尝试,去体验失败,去明白如何调节心中的情绪,最后寻求解决方法。
只有经历了风雨,才能破茧成蝶,更加成熟稳重。
她始终相信,她的郎君,终将成为中原最耀眼的那颗明珠,虽然,在她心中,他已经闪耀夺目。
数月之后,离酥再次来到军营。
远远地,便看到医堂里依旧亮着烛火,他知道,温淮知那厮,又熬夜看书了。
他真是搞不懂,这人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不过想想也释然,一个从默默无闻的村落少年,杀到京城,除了天赋,更少不了日夜兼程的努力。
这股子韧劲,倒真有几分阁主当年的影子。
再次见面,离酥明显感觉到,少年郎的气质更加沉稳内敛,举手投足间,已有了上位者的风范。
“离酥先生,想喝茶还是酒?” 温淮知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眸看向离酥。
“茶吧。” 离酥随意地坐在一旁,看着温淮知熟练地泡茶,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长月成了废人,淮乐公主却要与他成亲。”
听到“成亲”二字,温淮知的手微微一顿,很快便恢复平静,轻轻地嗯了一声,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离酥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温淮知。
他开始怀疑,温淮知恐怕并非是被利用之人,而是那个利用淮乐公主上位之人。
否则,面对如此情境,他怎会如此波澜不惊,宛如一位世外高人,毫无情绪波动?
“在我离开之前,长月公子换上了一件薄如蝉翼的里衣,进入了公主的寝宫,一夜未出。想来,是长月公子自荐枕席了。”
离酥说到这里,敏锐地捕捉到温淮知倒茶的手微微一顿,眼神也出现了一丝短暂的恍惚。
因为离酥经常审查他人,因而对捕捉他人神情变化更是敏感。
“我相信她。” 温淮知依旧是那句不变的回答。
终于见到温淮知有了些许反应,离酥来了兴致,“如果他们真的发生了什么,你会如何?朝夕相处这么久,怎么可能毫无情意?”
“不会的。”温淮知倒好茶后,执起毛笔,继续处理公务,仿佛刚才的停顿从未发生过。
“不会的?我自然是知道你相信她。可你事事要求完美,情感之事更是如此。可你却平淡到没有一丝波澜,这只能说明你在故作大方。你演得太完美,连自己都要骗了过去,但只有你自己心里知晓,你是容不下一点沙子的,万一…...”
“不会有万一!”
温淮知猛地打断他,那双平日里温润如玉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光芒,带着不容置疑的偏执。
那是离酥第一次看到温淮知如此失态,虽然只是一闪而过。
温淮知的心跳微微加速,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他轻轻抚了抚额头,带着歉意说道:“抱歉,今日有些疲惫,失礼了。失陪。”
“......”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离酥这才意识到,自己或许做得有些过分了。
他一直担心温淮知被利用,却在这个关键时刻,说出这些话,反而适得其反。
就在这时,他的头顶,传来一声闷响,离酥的头被人狠狠地拍了一记。
“哎哟!”离酥吃痛地转过身,只见一位熟悉的中年女子,正站在他身后,脸上寒霜逼人,眼神锐利如刀。
他揉了揉被拍得隐隐作痛的后脑勺,看来对方下手并不轻。
“阁主......”他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我看你是闲得慌,又想去西南边陲走一趟了!”玉烟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
“不要。属下错了。”想到那荒凉偏僻的西南之地,离酥心中一阵恶寒。
“错?我看你是闲得慌,没事就来激怒他作甚?知道他只能且不会拒绝从你这里得到一点点关于心爱之人的消息,你就肆无忌惮地利用这点来激怒他?” 玉烟说着,又重重地在他头上拍了一掌。
“属下这不是为了少阁主着想吗?万一真被他人利用......再说了,成大事者,必先舍弃儿女私情,无情无爱,方能无弱点。阁主您也曾体会过背叛的滋味,更应该明白那种痛楚。”
离酥抱着头,生怕再挨一下,会被阁主直接拍晕过去。
玉烟白了一眼:“我只知道他瘦了。”
“慈母多…...啊…...”离酥看到玉烟再次扬起的手掌,吓得立刻退开三尺,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玉烟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追上去,找到温淮知。
温淮知仿佛早就察觉到有人跟随,停下脚步,转过身:“有何吩咐?”
玉烟又惊又喜,这是温淮知第一次主动与她说话。
她很想安慰他,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心中竟难得地涌起一丝紧张。
“方才离酥所说的话,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乱了分寸。那件事尚未公开,知道的人不多。” 玉烟尽量放缓语气,劝慰道。
听到玉烟提起此事,温淮知紧绷的心弦,才微微松懈,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他其实一直都知晓,眠眠一定是有了另一个计划才会这么做,或许是长月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甚至,为了计划的顺利进行,她会与长月拜堂成亲,成为夫妻。
即便这一切真的发生,他也不会责怪她。
从前是他不理解,现在他理解了。
可理性上能理解,感性上他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难过。
但如今知道少女并未与长月拜堂成亲时,他心中某个无名角落才慢慢被温暖起来。
他所在乎的,并非她是否真的成亲,而是她是否还记得,她曾许下的承诺......
她并非说说而已,也不会因为任何计划而让他受委屈。
明知此举会招致他人的怀疑,她依然义无反顾。
“我相信她。”温淮知说道。
他只是不相信自己而已。
“离酥那小子,你别太放在心上。其实他并非有意拆散你们,只是他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不受权力影响的真情。看到你们之后,便疯了一般,想要寻找证据来证明......”
温淮知转过身,静静地听她说。
“他的经历,倒是与你和公主有些相似。他曾救下一名女子,两人日久生情。后来才知道,那女子竟是小国公主,而且还有一个深爱的驸马,两人情深意笃。”
“他是个偏激的人,从小父母双亡,所以特别渴望被爱。知道真相后,他甚至想过杀了那公主,但年纪尚轻,涉世未深,或许是还爱着她的缘故,最终还是下不了手,选择了离开。”
“他离开的时候,那公主却舍不得他,甚至为了他与驸马和离。啧啧啧,别看他杀人不眨眼,威风凛凛,以前在我们阁里,可是被唤作‘三哥’的。”
想到那个场景,玉烟无奈地笑了笑。
“当时,他可是彻底栽进去了,那小公主的哄骗手段,可是高明得很,居然连他那样的人都给哄住了。两人相爱相杀,真是要情不要命,简直是两个疯子凑到一块儿去了。”
“不过,他们并没有成亲,只是地下情,原因是他的身份确实上不了台面。”
“依我看,女子若真想与他成亲,不论身份如何,都会先结为夫妻。那就只能说明,那女子只想与他玩玩地下情,而他却想光明正大,于是便去参军打仗。”
“这么下来几年光阴就没了。”
“有一次,情况紧急,阁里派他去一个赌坊杀人。你猜怎么着?那小公主也在里面,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玉烟轻叹一声,继续说道:“后来才知道,离酥参军的那段时间,那小公主暗地里养了很多面首。”
“一个杀手,最擅长侦查,但他却太过信任她,从未怀疑过。可能因为他服兵期间,天天都能收到小公主写的情信,两人如同热恋中的爱侣般甜蜜。”
“看到那场景,他甚至恶心到吐了出来。可惜,他那时爱的太深,依旧下不了手杀她,最后选择离开。”
“之后,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联系上的,总之,有一天离酥突然来找我,说忘不掉她,还说她已经承认错误,发誓会好好珍惜他们的感情。他说,他可能还会回去找她。”
“情爱之事,本就复杂难解,我不理解,但我尊重他的选择。可惜,天有不测风云,这简直就是报应,那小国一夜之间被灭,那小公主自然也逃不过一死。”
玉烟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一丝伤感,“更让我震撼的是,那小公主竟然与他人成亲了。”
她想起离酥抱着小公主的尸身痛哭的画面,心中隐隐作痛。
“离酥说,他很想亲自问问她是怎么一边与别人成亲,一边还写信给他,说要珍惜彼此。可惜,她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从那之后,他便再也不提这些事了。”
“他的本意是想让你给自己留些余地,可惜,方法用错了。”玉烟说道。
温淮知没想到,离酥竟然还有这样一段情史。
难怪她对有权势的女子如此厌恶敏感。
回到房中,温淮知从行囊里取出那件熟悉的里衣,紧紧地抱在怀中,贪婪地深吸着上面残留的淡淡香气,眼中流露出近乎病态的痴恋。
他的眠眠,绝不会这样对他。
他对眠眠,永远不会留有余地。
半月之后,二人如约来到熟悉的酒楼。
雅间内,檀香袅袅,时言玉放下手中的玉杯:“长月并未说谎,沈复书房内确实暗藏密道,我们已成功潜入,只是时间仓促,未能久留。”
时绾眠轻启朱唇,举起玉杯,痛快地一饮而尽:“天助我们!沈家公子在边疆战败被俘,沈复又身患隐疾,无法重返战场,只能以身体不适为由,紧急调回裴洲池接管兵权,从而解救沈家公子。”
“哥哥,我们可以收网了。”时绾眠说道。
时言玉点点头,问道:“温淮知那边进展如何?我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他从未有过这方面的经验。”
“若有意外,裴洲池会通知我。但他并未传信,说明一切顺利。”在练军这一方面,时绾眠还是很相信裴洲池的。
“两月之后,正是京城解除宵禁之日,届时可以悄无声息地将人接回城中。”
时绾眠略微犹豫,轻声道,“关键是如何获取证据,是直接强取,还是暗中取证?我不相信沈复不会在密道中设下陷阱,若不小心触动了什么机关,风险极大。”
“此事,交给我便好。”时言玉说道。
“哥哥有几成把握?”时绾眠问道。
“十成。”
时绾眠却狐疑地蹙起眉,上次时言玉也是如此轻描淡写,她再次追问:“如何做?”
时言玉笑了笑,表情有些古怪:“眠眠,此事无需你操心。相信哥哥,日后我会向你解释。”
时绾眠总觉得时言玉身上有些秘密,只要她一提到这些事,他就像变了个人。
“我会联络践国公,这样秉持正义之人,只要证据确凿,他会站在我们这边的。”时言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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