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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归美人,美人归我!(雁东鸣)


容清扬见状,知道黎豫后面还有话要说,赶忙起身扯了扯郭晔的袖子,“大帅,您先让主君把话说完。”
郭晔这才知道鲁莽了,放手退后一步。
黎豫赞许地看了容清扬一眼,然后对着众人一揖到底,而后才如青松一般站直身子,朗声道:
“京畿无道,昔年曾为破世家痼疾,不惜以北境失守为代价,引胡旗兵南下,枉顾百姓性命,置黎民于水火不顾,幸有晋王殿下与北境诸君不计得失,誓死守城,才护下全境百姓,才使大成免于被番邦铁骑践踏。今逢南蛮北上,京畿不念南境苍生,不顾南下禁军之安危,龟缩不出,以至五万禁军全军覆没、南境失守、大成国土沦丧,今黎某欲起兵南下,驱除鞑虏,复我河山,不知诸君可愿追随?”
黎豫说完,不等众人表态,又满怀歉意道:
“不瞒各位,此番起兵,亦有黎某之私心。殿下待黎某情谊匪浅,黎某此生无以为报,实在无法置殿下于不顾,哪怕舍了自身,也要为其讨个公道,此为一;昨夜黎某盘点西境兵力、财力,已整理成册至于案上,诸君可自行取阅,以此观之胜算仅三成之数,并无必胜把握,此为二;黎某实在不忍诸君以全部身家陪黎某豪赌,何去何从愿诸君三思,若不愿追随,黎某亦不勉强,从前诸君厚待之心,黎某将永生铭记。”
冯寺和安吉先去翻了翻,然后朝着赵卫摇了摇头,赵卫当即大怒道:
“在侯爷盘算中,竟然丝毫未算我北境君臣,是瞧不起我等不成?还是觉得我等皆是贪生怕死不顾道义之辈?老赵和冯、安两位知州昨夜议了一夜,咱们边防军不管什么大义小义的,殿下之仇,我北境边防军都要报。若侯爷不带着咱们,那咱们北境就自行起兵!你们说是不是!”
安吉亦朝着黎豫拱手道:“侯爷,自打晋王殿下来到北境,北境气象不可同日而语,后西境、北境同气连枝,北境更是蒸蒸日上,若无殿下、若无侯爷,就无北境今日。北境边防军将士乃是殿下亲信自不必说,北境诸州文臣一心,愿辅佐侯爷,为殿下报仇、为南境百姓报仇!”
“既如此,三位不妨就将称呼改了,咱们侯爷当得诸位唤一声‘主君’,想来亦是殿下所愿。”容清扬对着赵卫几人说完,轻轻起身,莲步轻移来到案前,拿起册子和地图对着黎豫道:
“主君,如此加上整个北境和我容氏遍布大成的财力,这胜算可再加上三成?”
黎豫点了点头,然后满怀感激道:
“多谢诸位,黎某此番立誓,不论成败永不相负。”

第262章 终章(2)
西北二境经过数年休养生息,兵力不可同日而语,再加上狼牙拍和木幔一攻一守两类特制军械助力,大成早无军队能及。
许是因着京畿自顾不暇,这次南下和东进的速度远超黎豫想象。等西境和北境兵分两路分别压在勒州和雍州边境后,京畿诸州并无任何抵抗,北境边防军率先发难,兵不血刃拿下幽州。
以幽州为据点,一方面由郭晔带着寒英率西境铁军绕过昆仑山脉取道荆州南下襄州与南蛮交战;另一方面,黎豫亲自前往幽州压阵,派黎贝玉和谢淳前往冀州游说。
赵王见大势已去,又有穆谚从旁劝说,直接束手将冀州拱手相让。
及至拿下京畿诸州中的荆州、幽州、冀州,京畿于西北方向再无屏障。
往日人来人往的京畿城郊,这会子空无一人,京畿城门紧闭,十万禁军龟缩城内,一方面防着自南边而来的南蛮军队,另一方面,也担心自北而来的边防军。
黎豫并不着急攻陷京畿,南蛮入侵他南下勤王师出有名,可若是攻打京畿,就是乱臣贼子。京畿今日沦落到四处无援的境地,主要是平日作为失了民心,时至今日黎豫绝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黎豫于京畿北郊安营扎寨,十万边防军将京畿团团围住,围而不攻,欲迫京畿主动弃城投降。军队驻扎不过一日功夫,京畿便已沉不住气,遣了使者前来传信。
来人不是旁人,而是从前跟穆谦北上抗敌的苏淮,如今已升任巡城司副统领。
苏淮见到黎豫的那一刻,将人仔仔细细打量一番,见人一切安好,这才眼眶一红,哽咽道:
“没想到此生还能再见先生一面,可殿下——殿下却再也见不到了,早知如此,属下当年就该随军南下。”
谦豫二人跟苏淮是当年在北境战场上结下的情谊,又与黎豫共同经历馆驿调查天石,当年京畿要人,黎豫也是苏淮护送回京的,一路上黎豫颇得苏淮照顾。故人相见,黎豫甚为动容,苏淮一哽咽,黎豫眼尾也压抑不住的红了。
黎豫一路压抑着情绪强打着精神,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平日里除了与众将议事,就是摩挲着一只小熊的金锞子发呆。他反常的状态被一众将领看在眼里,赵卫怕苏淮再说什么念旧的话给黎豫心头插刀,忙道:
“小苏子,你有事说事,没的提这些让主君伤心!仔细我回头让小戍子抽你!”
苏淮忙抹了一把眼眶,从怀中摸出函件,恭敬递上:“今上命属下来给先生传信,邀您明日巳时入城一叙。”
“放屁!”不等黎豫开口,赵卫立马截住话头,伸手指着南方,对苏淮骂道:
“如今我们十万边防军已兵临城下,只要主君一声令下,南下抗敌的三十万铁军当即就能回头,狗皇帝还不赶紧开城受缚,竟然还要主君入城见他,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理自然是这个理,苏淮被赵卫一通抢白,有些讪讪地。
赵卫还嫌不够,骂完了穆诚,又把矛头对准苏淮,“还有你小苏子,不是老大哥说你,你当年也是在北境战场上待过的,知道当年咱们在前头打仗,后头京畿是怎么坑咱们的。当年殿下是如何被迫害,主君又是如何以命相救而被折辱,这些你和进军兄弟们都亲眼所见。先时肖都指挥使被逼得自裁,如今殿下在南境阵亡,你们还给京畿当爪牙,怎么对得起殿下、肖指挥使和阵亡的那五万禁军兄弟。难道京畿迟迟不降,你们还打算与边防军兄弟们兵戎相见吗?”
这话说得着实有些重了,苏淮一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泗横流道:
“赵大哥,咱们都是战场上过命的兄弟,就算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更不愿跟边防军兄弟们为敌,奈何咱们禁军三司上到统领下到指挥使的家中女眷子嗣均被今上召入宫中,美其名曰为众将解后顾之忧,实际上就是怕我等阵前投敌。”
黎豫明白苏淮等一众禁军也是身不由己,若非被胁迫至此,谁愿意与从前的生死兄弟刀兵相向。一个眼神让赵卫噤声,然后款步上前,伸手将人搀起来,温声问道:
“子澈,京畿内情况如何?”
苏淮和盘托出,并无隐瞒,“全乱了。当年先生离京时,肖相就病了,一直没大安,连谢氏获罪也没出面,后来肖参知的噩耗传来,肖家就垮了。而自打南境谢氏反了,今上将容三公子请进宫放在身边使唤,容氏直接闭门罢朝,再不露面。而京畿诸世家,不论大小,家眷全部被拘在禁宫。”
这样的局面,黎豫先时从连日来探子的回报中早已窥得一二,此刻将埋在心底的疑惑抛出,“为何京畿剩余的禁军没有南下,可是今上忧心西北二境会趁虚直入。”
苏淮面色一顿,眼神流露出羞愤之色,闭口不言。
“子澈,时至今日,不是你缄默不言就能挽回的。”黎豫说着,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苏淮转眸间,瞥见黎豫掩藏在黎某抹额下鬓边的那一片花白,眼被刺得生疼,转过头,心一横,将连日屈辱悉数道:
“南蛮入侵的消息传到京畿后,咱们兄弟本来第一时间做好了南下接应的准备,奈何被西府一道手令拦住了,西府命余下十万禁军原地听令不可妄动。禁军三司曾轮番向西府请令,西府皆不允,直到家眷被接入宫中,咱们才知道五万禁军全军覆没。兄弟们都懊恼死了,都说早知今日,当初哪怕抗令也得南下,就算跟南下的兄弟们一起战死了,也好过在后方看着山河沦陷成为罪人。”
赵卫手中的茶盏被砸了个稀碎,“简直无耻!”
“京畿在等什么?”黎豫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当初那份猜测怕是要坐实了。
苏淮摇了摇头,他虽节制巡城司,但到底有些秘辛接触不到。
黎豫见状也不再难为他,“明日黎某可入城相见,但有一个条件。”
“那怎么成?京畿这桩桩件件可都是小人行径,主君怎么能以身犯险。”赵卫当即不干了,“而且咱们的铁骑将京畿团团围住,等大帅收拾了南蛮,京畿投降只是时日问题,您没必要啊。”
“心中有惑,必要求个真相,更要为殿下讨回个公道。”黎豫说着,坐回大营主座,不容置疑道:
“子澈你回去不必言及此处,只需知会今上和郁相,黎某愿入城相见,作为交换,黎某出城时,京畿需将容三公子交予黎某。今上和郁相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时至今日他们已没有资格跟黎某讨价还价,只能答应。”
已经入夜,偌大的肖府失了两位主子,倍加冷清。院内凉亭石桌上,一壶清酒,几碟小菜,两个知天命的老人正月下对酌。
“没想到,时至今日你还愿意邀我相见。”郁弘毅说着,手执酒壶为肖道远斟酒。
“差不多得了,年纪上来,喝不了了。”酒刚斟过半就被肖道远拦住,一手捂着杯盏,说什么也不让郁弘毅再倒。肖道远连失两子,再没了往日的精气神,要搁在从前,这种示弱的话是绝对不肯说的。
“也对,自打两个孩子去后,你的身子骨是越来越差了。”郁弘毅说着把酒壶撤了回来放到了自己手边。
“你的学生教得不错,只是被你寄予厚望守江山的两个没守住,却是让一个半吊子把江山夺了。”肖道远说着,自顾笑了起来,那笑容间里没有讥笑和嘲讽,仿佛只是两个故交,用玩笑的语气,讲着无伤大雅的玩笑。
郁弘毅听了这话,想到驻扎在京畿北城门外那十万边防军,也笑了起来,举杯与肖道远碰了一下才道:
“是啊,世事无常,若是早知今日,哪里能让你在这里笑话我。”
肖府地处城北,已入深夜,城外军营中时不时传来的号角和操练声在这万籁俱寂中显得更加清楚。
“听说你们邀了他入城?”肖道远一饮而尽,从郁弘毅手边拿过酒壶给人满上,又给自己浅浅倒了半杯,心平气和道:
“其实,你们啊,当真多此一举,这个孩子贫苦出身,你们不顾百姓死活,人家却不会不顾,他是个好孩子做不出你们干得那些龌龊事,肯定不会真刀真枪跟京畿打的。”
“难怪你还有心思在这个时候请我喝酒,这是知道他打不进来啊。不过,从前只知你是个炮仗脾气,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淡定地气人了?”郁弘毅话里话外都是无奈,被肖道远言语挤兑,却不见半分羞恼,坦然笑道:
“汗青本就由胜利者镌刻,若今日胜得是今上,那来日这些事终将淹没在春秋笔法中。只不过恰巧败了,才被你揪着骂龌龊。”
“行吧,素来你都是有理的,今日我也不想跟你辩这个。”肖道远笑意比只方才更甚,自打两个儿子去后,他已经许久没这么畅快的笑过了,“明日过后,大家各安天命,怕是有段日子没法这般顺利相见,今日请你来,是知道你们在瑜儿身边放了不少眼睛,想问问瑜儿在南境的事。”

“所言当真?”满怀希望为穆谦送行后的肖瑜此刻脸色一白。
“是真的!”银粟扶着门框,喘着粗气,将意外探得的消息一一向肖瑜禀告,“谢淮看似率兵东进,去驻守东门,实则在给殿下做样子,现在趁着夜色,楚州的常备军已经折返,正向着西门进发,我捉摸着不对劲,抓了一个掉队的,用了点手段,他就吐口了,常备军这是准备从背后偷袭禁军!”
肖瑜暗道,坏了!对抗南蛮的西路,禁军是以少敌多,若非穆谦用兵如神,又有山川地利优势,禁军根本没有胜算,如今还要腹背受敌,禁军危矣!穆谦危矣!
肖瑜此刻五味杂陈,他费尽唇舌才劝得穆谦披挂上阵,没想到却是将人推进了无尽深渊!若是穆谦有个三长两短,肖瑜自觉再无面目见那个一直信赖他的小师弟。
“岂有此理!谢氏怎能这般背信弃义!去瞧瞧!”肖瑜说着,放下手中的书,当即要起身向外走。
林穹听了肖瑜跟银粟的对话,当即吓破了胆,他知道楚州不太平,没想到这一日来的这么早。
“肖参知,随行的禁军都已经随晋王出城了,眼下就剩咱们几个,咱们势单力孤,可万万不能跟谢氏硬碰。”
肖瑜颇为不耐,“那林副统领有何高见?”
林穹知道肖瑜乃是京畿的心头宝,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京畿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忙晓以利害地劝道:
“既然知道谢氏心怀不轨,凭咱们几个肯定无力回天,为今之计,咱们还是要保存实力,趁着夜色先行回京为宜。”
“林副统领怎么能这么说!”银粟当即变了脸色,强压着怒火指责道:
“殿下和五万将士正在前方冲杀,你不琢磨着如何策应稳定后方,竟只顾苟且偷生!”
“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一边儿待着去!”林穹冷着脸对银粟呵斥一句,然后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继续劝肖瑜。
“肖参知,属下出京前,今上再三叮嘱,务必护您周全,俗话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咱们还是赶紧走,别辜负了今上对您的爱重之心。”
说着,林穹不顾肖瑜的意思,直接上手去扯肖瑜的胳膊,摆出一副要护着人离开的样子。
肖瑜将人一把甩开,冷冷瞧他一眼,面上难掩嫌恶:京畿这都是一群什么龌龊东西!大敌当前,只顾自己的生死!
“哎呦,我的参知大人,您就别再任性了,外面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趁着他们无暇旁顾,咱们得赶紧,等他们绞杀晋王回来,想走都走不了了!”
肖瑜突然意识到不对劲,银粟刚刚报上消息,林穹竟连马车都已经备好了,冷冷问道:
“马车备好了?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还知道什么?”
林穹没想到肖瑜死到临头还这么倔强,一边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边哀求道:
“郁相的意思是,楚州这一仗避免不了,让咱们看准时机就带您走!您就听咱们一句劝吧。”
肖瑜的心凉了半截,此刻,他已经顾不上去揣度京畿这次到底扮演了个什么角色,又为何会演变成这样的局面。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不计一切保住穆谦。
肖瑜不再理会林穹,只对着银粟道:
“对于楚州常备军,肖某愿勉力相劝,但并无半分把握,你乃殿下托付之人,肖某如今自身难保,你可自行离去。想来你王府亲卫出身,靠着一身本事自行出城,不是难事。”
银粟摇了摇头,“殿下待银粟恩重如山,出征前还不忘替银粟求个好去处,银粟无以为报。先时银粟做了许多错事,如今不能一错再错,愿与肖参知同去,略尽绵薄。”
肖瑜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自己带着银粟、肖平和肖安,骑着快马,乘着夜色,抄近路向着西城门疾驰而去。
天色即明,谢淮才带着浩浩荡荡的常备军走到西城门。肖瑜长身玉立迎在西城门前,后面跟着三个护卫,除此之外,空旷的街景上再无旁人。
谢淮身披铠甲,威风凛凛地立于高头大马之上。他左手执着缰绳,右手握着马鞭悠闲地甩着,轻蔑地睨了一眼身形单薄的肖瑜,笑道:
“肖参知昨夜为殿下壮行不累么?这会子天还没亮,怎么不在馆驿歇着,还专门来送在下一程?”
肖瑜宛若青松,下巴微微扬起,不卑不亢道:
“若肖某没记错,这会子谢二公子当在东门值守,那现在又要去作甚?”
“军中之事就不劳肖参知挂心了。”谢淮面上露出不耐,斥道:“让开!”
肖瑜岿然不动,“不让!”
谢淮眼神渐冷,微眯成一条线,手中的缰绳紧了紧,举起马鞭来,“当真不让?那就莫怪谢某从你身上踏过去了。”
“那就请谢二公子试试!”肖瑜立于原地,不肯退让分毫。
谢淮还从来没被人这般挑衅过,当即扬鞭策马,骏马直奔肖瑜冲去。
马匹近前,肖瑜仍不肯退让半分,甚至连眼都不曾闭,就这么眼睁睁瞧着,等着下一刻骏马踏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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