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男眷女眷也可以分开,比如从前跟随谢恒的老人,腿脚不便从原来位置上退了下来。找了清闲职位,谢恒一个人过去就可,既成全了名声也给了那些人保护,意思上头还有人别欺负了这些老人。
沈兰棠跟着谢夫人早上出门晚上回来,头晕脑胀,仿佛重回小时候跟着父亲母亲叫叔叔伯伯,其实人都没认全。
到了第五日,沈兰棠才得以清闲。
谢夫人看着疲倦不堪的沈兰棠和谢瑛,还有勉强维持笑容的钱氏,笑道:“好了好了,该走的亲戚都走完了,今日好好睡个懒觉,明日放你们休息。”
沈兰棠和谢瑛欢呼起来:“谢谢母亲/伯母!”
沈兰棠晚饭过后就抱着抱枕往床上走,她急欲回个血。
她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美美地在床上赖了一刻钟时间,由着丫鬟化了不到一刻钟的妆就一身轻松地去隔壁屋里吃早餐,未料到,等到她吃完早餐,一个巨大的瓜落到了她——落到了所有人头上。
谢瑛匆匆跑进院子里,拉着刚刚吃完早饭在散步的沈兰棠的手道:
“嫂嫂,你听说了没有?”
“四皇子过年期间纵情享乐,饮酒吃药,结果他吃药过度,把身子弄坏了,现在不行了!”
“太医说,他这辈子可能都要没孩子了!”
沈兰棠:啊?啊!!!
第96章 家人请吃糖
这个事情是这样子的, 都知道四皇子和皇子妃感情不好,四皇子在外面乱来,皇子妃也是不管的, 但这好歹是过年,四皇子还日日夜宿外面, 皇子妃自然不满。
初四这天,四皇子在一家青楼寻欢作乐, 晚上都没有回来, 皇子妃中午按捺不住, 直接冲到了青楼,然而四皇子却倒在床上昏迷不醒。
赶忙送回家里, 请来御医诊断后,御医诊断出四皇子是用药以及享乐过度,已经伤了根本,以后那玩意都很难起来了更别提孩子了。
皇帝听闻后, 龙颜大怒, 初四这一整日,整个皇宫都噤若寒蝉。
“大家都在说经过这一次,四皇子是要失宠了。毕竟连一个孩子都不会有的皇子有什么用呢。”
“就是可怜了四皇子妃, 以后都要守活寡了。”
沈兰棠震惊不已。
哇靠, 开年第一瓜啊!
但是她有种感觉,或许四皇子妃没有大家想的那么不开心。
皇宫之中, 四皇子妃端坐在宫殿上方, 她神色冷漠的注视着下方哭哭啼啼的贵妃和一脸震怒之色的皇帝。
“皇上,按照我们当时的约定, 我作为汉克族人的代表来到兆京,嫁入你们皇家, 你们皇室需要给我一个孩子回去继承塔得尔的大统,可如今,你们许给我的皇子已经无力诞下孩子,你们背弃了约定。”
皇帝从来没想过一个孩子竟然会成为难题,被刁难的不满和儿子无能的羞耻让他一时半会都接不上话。
“又或者。”阿依曼慢条斯理地说:“你们再给我一个男人,可以从你们的旁支里面出,这样既能保持你们的血统纯正,又能完成我们的誓约!”
纯贵妃愤怒道:“我绝不允许,你把我儿子当什么了?!”
阿依曼凌厉道:“你儿子又把我当做了什么,你儿子在外面寻欢作乐时你可有说过他半句?”
纯贵妃一张脸胀得通红:“可是,可是,这不是你一个妻子该做的事。”
“妻子和丈夫的地位是平等的,既然他没有遵做到一个丈夫该有的行为,为什么我要?”
纯贵妃意图反驳,但在看到皇帝黑着的脸时默默吞了回去。
“我希望你们郑重考虑这个方案,为了我们长久的友谊。”
阿依曼站起身,起身的时候她的身体却猛然地一阵晕眩。
“皇妃!”一旁宫女连忙扶住她。
“皇妃皇妃你怎么了?”皇帝怒吼:“传太医来!”
太医本就在边上候着,很快赶到,诊脉之后,他趴伏在地:“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喜欢脉,皇子妃她有喜悦了啊!”
这就好似乎久旱逢甘霖,断头台前圣旨到。
“好,好好!”忧愁愤怒了一日的皇帝龙颜大悦,转向阿依曼道:“我知道是老四那个不争气的伤了你的心,但你好歹是有孩子的人了,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孩子,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阿依曼低头抚着自己的肚子,眼中若有所思。
“陛下。”她淡淡道:“按照我们的约定,你们大靖要给我的是一个儿子,现在我们最好开始祈求这是个儿子吧。”
皇帝的笑容僵在脸上。
“会是的,一定是的,这个儿子还是女儿我们再说,不管是什么都是好事,太医,快给皇子妃安排新的餐食,今后就由你照料皇子妃,切勿出差错!”皇帝几乎是落荒而逃。
“微臣遵旨!”
而一旁纯贵妃,在听到她阿依曼有孩子那个刻露出了笑容,但很快消失不见,这个孩子注定是要去塔得尔的,而除了这个孩子外她的儿子不会再有孩子了,而且出了这样的丑事,皇帝也不会再宠爱他了,他们的一切,都完了!
等到皇帝和贵妃离开,奶娘才走到阿依曼身边:“公主,为什么要说只有儿子才能继承塔得尔的大业?”
阿依曼低下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露出嘲讽的笑。
“他们靖朝人不就是这么认为的么?我就是要让他们忐忑不安,这样子才好玩不是么?”
四皇子不行了的事只在小规模范围内流传,毕竟这事大家都知道,传出去惹怒了皇帝还不知道遭难的会是谁呢。但四皇子妃有孕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依据以上获得信息,沈兰棠:“……”
嗯,别猜,命重要。
皇室绯闻,听过就算了,终于将所有该走的亲戚都走完,休息了一日,沈兰棠回了家。
沈家那边亲戚少,很快就走完了,听说沈兰棠回来,一家子都在。
李辛夷才过完月子从屋里头出来,只是天气冷,她这段时间也没有出门,都是李家人过来看望她。
沈兰棠刚到就迫不及待地说:“听雪呢?我要看看我的外甥女,她有没有好看一点点了?”
沈常安听到这话,不高兴地说:“我家听雪从出生就好看。”
沈兰棠诡异地看了他一眼。
坏了,爸爸脑上脑了。
李辛夷笑得大大方方:“自己来看就知道了。”
沈兰棠这不就是来看宝宝的么?她和谢瑾走进房间里,沈听雪这会还睡着,她的皮肤已经缓慢从小孩子进化成了正常婴儿状态,看起来水嫩水嫩,可是由于太水嫩了,沈兰棠都不敢碰。
沈常安看妹妹着迷地看着自己女儿的模样,骄傲道:“怎么样,她长得像我吧!”
沈兰棠摇摇头。
“……”
“那像辛夷吧!”
沈兰棠依旧摇摇头。
看不出,真的看不出。这么小的小家伙怎么看得出像谁,大家都什么眼神啊。
沈常安正要生气,沈兰棠:“不过,长得很可爱很漂亮。”
沈常安:“……”气没了。
众人看了一会孩子就出去了,根据奶娘的说法,这么多人,会惊扰了孩子。
出去之后,沈母偷偷将沈兰棠拉到边上。
“我听说亲家公的甥媳妇也生了孩子,亲家公亲家母催你了没?”
“没有啊。”沈兰棠一脸坦荡荡地道:
“他们没催。”
“没催?没催是好事,但你自己也要看着,不管男孩女孩总归先生下一个,生了一个以后再慢慢生也可以的,总归你年纪还小。”
沈母的担忧沈兰棠是理解的,别说古代,现代你结婚不想生孩子都是一场硬仗,何况沈母只是想让她先生一个“证明“一下自己,还没说要多生,生儿子呢!
沈兰棠对待母亲素来是“求同存异”,她 虽然有这个时代固有思维的局限,可是她的爱是真的啊。
沈兰棠采用一惯敷衍大法:“我知道了,阿母,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沈母哪里能不知道她:“你就是敷衍我的是吧?”
“……”
“好了好了,生孩子的事我急也没用,你只要自己心里知道,再是年轻,两三年里总归要有打算,好了好了你出去吧,我得缓缓,哎……”
沈兰棠被她赶出房间,她刚刚出去就看到在院子里溜达的谢瑾,两人视线相对,谢瑾伸出手,手心躺着一把瓜子。
沈兰棠慢慢上前:“你是不是刚刚偷听我和母亲的对话了?”
谢瑾摇摇头:“没有……不过我猜出来了。”
就说他不笨的嘛,沈兰棠抓了把爪子:
“其实我也想问问你,为什么你不催?”
谢瑾老实道:“我觉得你会生气。”
“我是会生气,那你可以一直不催么?”
谢瑾静默了瞬息,巧妙回答:“我小时候一个长大,其实心里也有些孤单。”
好小子,情商是越来越高了啊。
沈兰棠和谢瑾在沈家待了一个白日,按照惯常,晚间吃完饭回来,再按照惯常,回去的时候要带一大堆吃的用的回去。
谢瑾说了两回后也不说了,只站在边上乖巧地任沈母安排。
“这个……”院子里,李辛夷指着两匹绸缎道:“这个也让兰棠带走么?”
“这个,这个怎么了么?”
李辛夷提醒道:“这是张家哥哥送的。”
“是啊。”沈母一脸我知道的表情:“张母是我闺中友人,两家时常往来,后来他们家到江南做生意,这两匹缎子还是他们特意从南方带过来的时新货。”
那位张家哥哥要举家搬到江南前,特意私下向沈兰棠提了亲,当然沈兰棠一不喜欢他,二不会离开兆京,所以很果断地拒绝了他。
因是私下,这段往事沈母也不知道,看她不知情的模样,李辛夷便想着那就别说了,省得大家知道了都尴尬。
李辛夷笑笑道:“没事,我只是想着兰棠可能用不惯南方的东西。”
“兰棠怎么可能用不惯南方的东西,兰棠最喜欢南方的好东西了是吧?”沈常安从屋里出来。
“哎,这不是张龄那小子带过来的么?阿母,这个给兰棠带走不合适吧?”
他也这么说,沈母奇了:“这有什么不合适?”
沈常安:“张龄那小子私下向兰棠求过亲,兰棠没同意才没提到你们面上,但好歹也要注意些吧。”
沈母是真不知道这回事,听到这话她“哎呀”一声。
“你早告诉我,早告诉我就没这事了,快快,把这布拿回去。”
众人便将绸缎往边上挪。
谢瑾原本一只脚都要踏进院子了,听到声音又缩了回去。
眼看时间不早了,众人终于上了车。
女儿其实半个来月就回来一趟,但沈父沈母还是依依不舍:“路上小心啊,车子别太快。”
“知道了,阿父阿母下回见。”沈兰棠钻进车子,谢瑾随后道别也坐进车上,车子缓缓驶出。
沈兰棠晚上吃得饱,这会儿吃不下零嘴了,抱着个暖炉半眯着眼享受晚饭后的余韵。
谢瑾望着沈兰棠,心里头丝丝缕缕,纠缠交错,难以梳理。
那种感觉生气肯定不是生气,吃醋也说不上,就像是水里滴进了一滴油——融不进去。
沈兰棠正抿着嘴四大皆空,忽然身旁人朝她倾了过来,迅雷不及掩耳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沈兰棠:“你干嘛?!”好突然。
谢瑾看着沈兰棠瞪得大大的眼睛,觉得她很可爱,可爱归可爱,但想问的问题还是得问。
谢瑾歪了歪脑袋:
“我在想,若是当初向你提亲的不是我,而是其他差不多的家族,你也会答应么?”
好端端的,问这个干嘛?
沈兰棠满心疑惑,却也不慌。
“呜……”她思考了一会,最后道:“这个很难说啊,这个要综合考虑的。”
“那,你决定嫁给我的时候,主要是因为什么。”
“那首先第一个就是你的身份……”沈兰棠扳着手指数,看谢瑾听完第一点后没有丝毫变化的神情,才坏笑着说:
“然后就是你的脸了,你知道你自己的脸长得很不错吧。”
“是脸么?”这一点倒是出乎谢瑾预料:“我以为会是品性。”
“你错了,女人也是看脸的,脸不行,品性就不要提了,当然有脸没品性也不行,但品性不是一下子就知道的,所以第二个还是脸!”
“那看来我该感谢我的脸。”
“是的!品性是慢慢养成的,脸是父亲母亲给的,所以你应该感谢父亲母亲!”
看着洋洋得意的沈兰棠,谢瑾忽然上前,啄了下她鼻尖。
“你又干嘛?!”
谢瑾:“我也很喜欢你的脸。”
沈兰棠一怔。
谢瑾顺着她的鼻尖慢慢亲下去。
“鼻子也喜欢。”
“嘴唇也喜欢。”
“下巴,喉咙……”
他缓缓含住沈兰棠指尖:“手指也……”
沈兰棠脸皮爆炸。
“够了你,这是白天,你不要白日宣淫。”她气场有点弱地说。
谢瑾无辜地望着她:“我马上就要回军营了,就算淫一点也没有关系的吧?”
沈兰棠脸蛋爆红,她左顾右盼,支支吾吾地说:“我觉得,也没有关系。”
谢瑾露出了一个笑。
马车到了谢府,车上主子下来。
“少爷夫人你们回来了。”
谢瑾:“车子后头有东西,找几个人帮忙搬进来。”
说罢,他就拉着沈兰棠快速进了宅子,谢弘文正在屋里玩耍,听到动静跑出来。
“阿父阿母你们回来啦!”
谢瑾一把抓住奔跑过来的谢弘文的领口,将他递到下人怀里。
“祖父祖母想念弘文,弘文晚上去陪祖父母说会话,带弘文去母亲那。”后半句话是对下人说的。
“是。”下人很快抱着谢弘文离开。
谢弘文满头雾水,可是,可是,他下午才在祖母玩了半天啊……
沈兰棠默默捂住了脸。
这该死的古代,就没点自由活动空间了么?!
时间一日一日过去,过了元宵节,终于到了谢瑾回军营的日子。
这前前后后相处了三个月,骤然要分开,沈兰棠还真有些不适应。
而且军营还非常的人性,知道第二天早上走,家人会舍不得,所以要求他们连夜赶回军营。属实是人性化安排了。
知道父亲要走了,谢弘文从早上起就扒在门框里上,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嘴里嘟囔着说:“阿父是不是又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看弘文了。”
沈兰棠抚摸着谢弘文的脸蛋,哄道:“弘文乖,你阿父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经常是多久一次?”
“经常就是……十四天一次。”
谢弘文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疑惑,那不就是十天半个月一次吗?
在屋里收拾行李的谢瑾走出,一把抱起谢弘文:“阿父不在家的时候要好好听阿母还有祖父祖母的话。”
谢弘文红着眼眶点头:“还有外祖母和舅舅的话。”
谢瑾一笑:“对还有你外祖母和舅舅,弘文记得真牢。”
“因为弘文已经是大孩子了!”
父子两又说了会话,谢瑾叫下人将谢弘文抱走。
谢瑾静静地看着沈兰棠:“那你呢,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沈兰棠含糊点点头,说道:“你路上小心,在军营训练也要小心,别又把腿给折了。”
“只有这些吗?”
沈兰棠脸蛋发烫,这种黏黏糊糊的分别场合让她很不习惯,而且这个谢瑾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前他只会简单的“要做么”,“可以么”,到了现在,他会在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上突然发起“攻击”,而且招式越来越让人脸红心跳,简直像是修炼到一定程度然后突然开窍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