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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汉武唐童现代留学日常(南林烟)


韩非都四十五岁了,秦尚未灭六国,更不要说平西域,再封六国于西域以西。
到那时候韩非还活没活着都不知道,谈何做韩王。
只不过是交易而已。若韩非违逆,仍不肯从秦王,那么这么一个当前就能看得出将灭的国家,秦也没必要留着分封了。韩之社稷是否得存,全看韩非如何选择。
而韩非选择,入秦,存韩,为秦尽所学,为韩全忠义。

第30章 倒转屠龙术
韩非著书, 论及为君者之“法、术、势”,但他本人却没有多少为政经验。此时他一心想的是故国存亡,并没有多想秦王的举动。反而是李斯在旁默默, 思及《韩非子》中所言, “明主之所导制其臣者, 二柄而已矣。二柄者, 刑德也。何谓刑德?曰:杀戮之谓刑,庆赏之谓德。为人臣者畏诛罚而利庆赏, 故人主自用其刑德, 则群臣畏其威而归其利矣。”
韩国已是必亡之国, 大王却以存其社稷而换韩非之入秦, 如此重赏,又是想让韩非做什么呢?韩非之书已经呈上,韩非此人, 究竟还能为大王做什么, 才值得这样的重赏。
原本打算与韩非联手的李斯, 这一刻兴起了一点排挤之心。
不过还未深想, 就听秦王悠然而道:“如此, 寡人便可以同先生说一说,仙人为朕预演之事了。”
却是起身,带他们前往空旷之地,一样令人取了裘衣御寒, 又摆上了桌案。嬴政端起一杯苦茶, 仍然不太习惯地逼迫自己饮用——后世言道对身体有益,这是其一;以君王之尊带起饮用的风气, 售于胡人之外也能售于国内,这是其二。
卖出去都是他用于秦国大业的钱, 苦就苦点吧。
然后道:“在仙人演化中,六国毕,四海一,六国故地均为秦之郡县,文字货币乃至度量衡也得以一致。寡人与李卿这些日子的设想,确是一一实现了。”
李斯面上也现出喜色。他已经听秦王说过一次了,虽然他不敢肯定仙人之说到底是真是假,但秦王这样说,本身就代表了一种态度。
《韩非子》中也曾言道君王之道,认为君主不能被臣下窥视心意,而秦王深信《韩非子》,如今有了奇遇是真,但有没有借着这番奇遇,用仙人之说来为自己证言,就不是随便能揣测出来的事了。
但不管如何,听大王这样说,至少证明大王依然打算信用他,采取他的谏言去推动秦国统一四海的步伐。上次大王没说了一些,今天对韩非也如此说,应该是不至于抛弃法家学说。
只是李斯还没有高兴太久,就听秦王语气一变,沉沉地道:“寡人生前,天下无事。寡人身后,天下皆反。朕见仙人演法之中,韩有张氏行刺,大索十日不得,安然隐居于下邳;吴有项氏逃匿刑狱,仍为太守座上客;天下有游侠寒士,携刀持剑,行凶于闹市,而秦吏不至;又有小吏饮酒结党,与寡妇成奸,无人告发……韩卿、李卿,可知寡人身死不足一年后,是何人先反耶?”
韩非既入秦,他就换了称呼,韩非与李斯目光一碰,一个已经迅速想到秦王描述的场景,思忖之下竟发现确实是可能之景;一个则捕捉到“韩有张氏行刺”,心下一惊,想到了五世相韩的张氏。他记得张氏换了家主,太过年轻,在韩国已经渐渐沉寂下去了。
两人抬眼触到对方视线,不由转开,各自思索起来。
上次嬴政对李斯,只提到各地秦律松弛,难以治理,贵族大豪横行不法,六国名亡意存,帝国危机重重的未来,还没有提到天下皆反的事,更没有说仅是他身后一年,就天下皆反,三年而大秦亡。
不多时,韩非率先回应,压住速度慢慢吐字道:“是项、项氏?楚国与秦有恨,离关中路、路远,项、项氏又擅兵。”他其实还有话要讲,既然项氏藏匿于吴,又为太守座上客,楚国天高路远鞭长莫及,楚国人心不服的话,项氏拥楚王留在故地的公子王孙起兵,是十分自然的事情。
就是这张嘴不争气,说得太多他怕大王着急,只能简而言之了。
李斯也接着道:“莫非是齐?齐国昔年仅余两城而复国,齐王虽懦,却不可轻视齐人。况且齐国风俗与中原多有不同,齐人不服秦治,拥立田氏而反,亦不为奇。”
他也考虑过赵,赵国民风摽悍勇烈,极有可能反秦。不过赵国毕竟离得近些,容易控制。要说反,还是齐楚这样远离关中的大国更有可能。而且楚国从建国到现在,楚王都没能完全掌握国内的封君势力,秦国虽然灭了楚,但想控制这些有钱有地有名望的旧日封君恐怕也难;齐国则是自古重商,风气浪荡,受不了秦律约束,极有可能造反。
嬴政注目于地球仪上目前仍然属于楚国的位置,又移向同样属于楚国的另一个位置,摇了摇头。他们都说错了,当世恐怕没有一位贤者能够猜到那个结果。
“是一名戍卒,本要往渔阳戍边,因着下雨误期,率九百戍卒而反,天下震动。虽未得进关中而亡,然群雄投奔,又受其令赴六国故地,于是山东六国,皆反。”
李斯与韩非同时怔住了,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也完全违背了他们人生至此的世界观。
非王孙,非权臣,非将军。
乃一戍卒。
仅一戍卒耳。
他何敢反?
他何能反?
他何以反!
大王所言,究竟是真的仙人演法,还是大王危言耸听?纵是仙人演法,又真的可信么?
谁能想得到呢,第一个大一统帝国,迎来了第一场动摇根基掀翻帝国的大规模农民起义。
与嬴政当初一样,李斯、韩非遍阅古籍,也不是没见识的人,但是——
什么事我们没见识过?
这事我们真没见识过.jpg。
嬴政早已为此震惊愤怒过,如今古井无波,只是看着这两人,叹道:“秦国强盛,少不得军功爵制。但是李卿、韩卿可曾想过,他年秦一统天下,寡人要用什么来赏赐?”
这……要说两人也是当世人杰了。但是韩非重心在理论,《韩非子》一书更多是论及君王治国的法术势,论及刑与赏的重要性。至于何罪用何刑,何功用何赏,这种细节又怎么会在书里一一去写。
他又不是写秦律。
李斯倒是更注重这方面的事情,也有过全盘考虑。但是秦国如今连韩国还没灭呐。
军功爵制正是最适合榨取民力,助秦国统一天下的制度,就算是李斯,也还没有往更远处想过。
嬴政自然知道以后的事情。军功爵制,一定程度上崩了。
高爵升不上去,低爵几乎无用。征南越的大军立了军功,也只能留在南越分田——从中原富庶之地移民到那里,分了田的士卒只怕会怨气冲天。这跟后世已经成熟的统一帝国不一样,他不能照抄后世的制度,而秦自己的制度,是针对一个诸侯国量身定做,同样不适配一个人心未齐的大帝国。
他不知道自己以后是出于什么心理这样做,或许也是一种饮鸩止渴,因为没有前人的经验,看不到其他的出路,只能如此。他在后世看到一个词:路径依赖。他猜测自己也是这样吧,用旧日获得成功的方式继续统治他的帝国,让百姓疲弊,没有心力和能力去反抗。
其实他自己觉得还挺成功的,他把住了其中的平衡。但是谁让他运气不好碰上个难搞的奇葩儿子。
隋朝在结束了数百年乱世之后二世而亡,带来一个强盛的大唐,相似之处常拿来跟秦比较,但是嬴政看了之后真的心态要崩了,隋炀帝这就是个正常昏君好吧,登基十几年才玩崩,跟他那奇葩儿子是一回事吗!
当然,他也承认,虽然他分寸掌握得很好,但这种分寸不是谁都能掌住的。那孽子不行,长子扶苏也未必就可以。让扶苏登基之后转向呢,恐怕也不行,已经难以调头了。
要说嬴政有多在意小民,那就是个笑话了。他在意的是自家江山。既然历朝末世都有声势浩大的农民起义,他就不能等闲视之,也不会自大的以为大秦的律法一定能压住——英主能压住,可哪家都是庸主和昏君更多。生了个奇葩的嬴政这方面完全不敢托大。
也是,生了这种儿子,任是谁都不敢托大了,古往今来全天下独一份的运气。
所以过去的旧制必须改了,不说让子孙后辈中的庸君也能稳住社稷,至少要解决他这个前所未有的帝国所面临的问题,不能留给儿子解决,只能他自己来。
幸好现在他还能提前考虑换一个方向前行。
又以“统一天下”为假设,嬴政将种种弊端与李斯和韩非二人商谈。两人一个长于理论,一个长于实务,震动之后也放开了思考,与嬴政一直议事到宫中掌灯。
但尚未在秦国得到重用,身段灵活到能顺应胡亥改动秦律的李斯且不论,韩非这样能称为一代宗师的人,却不是那么容易改变自己理念的。
还是嬴政结束了话题,沉吟片刻,对韩非说道:“仙人演法,寡人可让先生同观。只是自此之后,先生身边就离不得人了。所见所闻,亦不能向他人透一字。”
韩非没有犹豫。他唯一在意的是韩国,但现今来到秦国,又与秦王谈了这一番话,他已经知道自己不可能离开秦国了。加上秦王的承诺,必亡的韩国有了一线生机,那么于公于私,他都愿意得见仙人所演之法,以长见识,再真正去考虑自己理论中是否有不足之处,是否能以此为依据治理一个国家。
见他愿意,嬴政便笑道:“寡人想让韩卿做孤臣,不涉外务,只为寡人著一书,可否?”
韩非未迟疑:“谨受命。”
于是嬴政道:“李卿先退,寡人有得自仙人之书,天机不可外泄,卿日后要为寡人理政,不可视之。”
李斯便告退,虽然不得见仙人书,不能见仙人演法,却是安心了。
他又不想成仙。
他只想享人间权势富贵,一展胸中所学,生得富贵死得声名而已。就让韩非读书著作,成仙去吧,他非常支持。
李斯一退,韩非顿时紧张起来,还好秦王没与他问对,只是递过一本手抄的书籍来,道:“仙人之书文字不可辨,这是寡人亲录,卿不可带走,只能每日来宫中读书。待文字识得之后,再看仙人演法。
这些看完,此处还有一本《矛盾论》也可一观。寡人望卿读后,能以如今国势为基,为寡人重写一部治国之书。”
韩非应诺。待他退下之后,嬴政没有唤人入内,怔忡片刻,从玉玺空间里取出还没有看完的一本大部头,又读了起来。
他给韩非的,除了《矛盾论》,便只是那后世高中生所用的政治教材,被他摘录抄了一本而已。因为后来学会上网,看网上称多年前的课本比新版更好,还与刘彻特意去重新买了一套。
世人喻天子为龙,《韩非子》教的是龙驭天下之道。而后世这教于国内所有十六七岁懵懂少年所学的课本,却被戏称为“屠龙术”。
但那只是“屠龙术”的简化版,他现在读的才是真正的屠龙术,不可流传于外,而又可从中学到很多。李斯不擅长这个,他需要韩非替他重新整理成文,传于子孙密读,对一国之内众阶层心中有数,分而化之,为人主所用。
正所谓,逆练真经,倒转屠龙术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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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一亭,一里人口少至十几户,多至百户不一。而轵道亭近于咸阳,人口繁盛,一里往往有数十户人家,因此轵道亭的亭长,对一般人来说也算是个不错的职位了。
但对于入秦的士子来说,一个亭长之位,简直是辱人之用,合该当时就色变而走,出函谷关为秦国广而告之,叫天下人从此莫来秦国才对。
不过张苍不是六国士子,而是秦人,而且他与李斯长谈过一回,最后欣然接受了亭长的职位,来到了轵道亭。
当然,不是因为他才二十岁,得了这个职位就很高兴。而是因为这只是个起点,是秦王亲自安排官吏试行新政的地方。
正好,他本来觉得自己年轻还没学成,入朝不合适。现在这个又重要又低级的职位还真是量身打造,极为适合。
这是嬴政选择的地方,他仍记得史书中言,秦王子婴于此“系颈以组,白马素车,奉天子玺符”,也算是有意选了这一处。
“……这便是一元一次方程的解法。诸君若有不解,可随时来轵道亭寻我。接下来数日,便要请诸位用心教导我轵道亭的孩童了。”
一干二十多到四十多的男子一起齐身,行礼称是。
这是秦王从全国搜罗来的数算方面的人才,有的原来还在随师长学习,有的原来是地方小吏,有的在少府或治粟内史处任职。
只要原先不是什么特别紧要不可少的职务,如今都被送到这里来,跟已经掌握了那套数学之道的张苍学习。职务还保留着,带薪学习。
有数算的底子,成年人学起来并不难。张苍来到咸阳后,又通过李斯学习了一下那些符号的发音,就来教他们了。而他们在开始的茫然之后,也很快入门,适应这个新体系下的数学解答之法。
张苍比较忙,这些人先跟他学,然后还要去教轵道亭的孩童。秦王在轵道亭用新政,学室不再只有官吏之子才能入学,也不是只学秦律与法家著作。
中人之家,舍得为孩子投资的话,百钱便可入学室学习一年。这些擅于数算的人拿小吏的俸禄却不用担小吏的责任,只要在学室教授文字与数算即可。
当然,他们同时也要跟随张苍继续学习。张苍现在已经自学到了初中,正在把代数与几何纳入自己原本所学的知识之中。同时还试图理解物理。
化学教材不在他这里,嬴政知道化学需要试验,他打算把那些炼丹的术士弄来研究,找个荒山野岭让他们配火药去,炸死一个算一个,他不可惜。不过他这个时候的方士没有刘彻那时业务精通,主要吹牛方向是求仙,炼丹的手艺处于摸索阶段,比较糙,说不定真会炸死不少。
“哎,如此辛苦,我真是自找的。”张苍合了书本,自嘲的一笑,带着亭卒去了田间。
他这个轵道亭啊,实在是很特殊。亭长是武职,本来不该他来做,就是做了,也应该在武事上用心。但大王亲自召见了他,告诉他轵道亭是一个“试验”,暂时不与秦国制度相合,他这个亭长就相当于县令,只不过管理的不是一县之地,而是一亭之地罢了。
文事武事,都是他的事。
现在,他就要去田间查看种下的小麦情况。
他的治所位于东平里,田典是从少府调来的人。张苍知道农家与墨家入秦之后,墨家偶尔还能听到一两个出名人物,农家是直接消失无踪了。也是,农家能成诸子之一,并不是因为会种田,而是有其政治主张。现在入秦之后只被秦国当作农事好手使用,自然渐渐没声了。
不过张苍也知道,农家毕竟还是有弟子散落秦国官吏之中的,这次来轵道亭指导的农官有好几个都有农家的痕迹。东平里的少府小吏名为陈利,张苍看过麦田情况,打开自己拿到的农书,按照种下的时间仔细对比,各项都算合格,这才满意,向人询问陈利去向。
原来陈利在带本地的田典指导人耕地。他赶在春耕前过来,现在春耕就是他来东平里的第一件大事。
张苍走过去,陈利也过来行礼,两人便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站定,随口聊了起来。
张苍问道:“可有人有怨?”
陈利摇头:“纵是有怨又怎么敢说。”这里可是秦国。不过这次也有不一样的地方。
“大王有令,轵车亭若是绝收,不需纳税缴赋,少府拨给每户粮草。既这样说了,就算让他们种下煮熟的种子,那又有什么不肯的呢。”
他笑了笑,兴致也高了起来:“虽说大王给的粮种许多不曾见过,但前番少府派人来装了水车,百姓极为感激。如今那曲辕犁也不是假的。张亭长可知那是什么样的耕田利器!”
“我知道,我知道。”张苍笑着应和,他又不是没在开耕时来看过。
现在地里,曲辕犁还在发威。他们看见一头牛拉犁一人扶犁,犁头深深没入土中,将土块翻出,杂草压在了土下。比起过去需要两牛合力,调头不便的笨重旧犁,这当然是件利器。
陈利还知道官田里用上了一种重犁,在畜力足够的情况下可以开垦更多土地。不过对于农夫来说,这曲辕犁才是最好用的,就算没有牛,人拼着花费力气,自己拖着犁耕地也比过去轻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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