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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拐后,我反拐西域少主回中原(千丝戏)


风一吹,茫茫烟雨倾洒而下,不一会儿便将她的絮语淹没在了一片水雾之中。
她随意坐在墓前,像往常一样和她阿爹把酒畅谈,笑着分析如今的天下局势。
不知过了多久,坛中的酒空了,她才缓缓起身,看着冰冷的墓碑,笑着开口。
“老叶,今天先聊到这里,以后有的是时间来扰您清静。”
说完,拍了拍衣摆上的枯叶,提起另一坛酒,拿着伞往另一处林子走去。
没走多久,便看见一座恢宏大气的陵墓出现在她眼前。
她顿时咧嘴笑了一下,提着酒走了过去。
“三叔,啧,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她坐在石碑前,将酒打开,敬了敬三叔,自己也仰头喝了一口。
随后抬手抚摸着墓碑上刻的功绩,眼中情绪复杂难言,有敬佩,有惊叹,也有惋惜。
“你们可真是下得一手好棋,我和谢归被你们安排的明明白白。
本以为我们已经够聪明了,靠自己的谋算一步一步走到最后,没想到从一开始,你们便为我们定好了路。”
好似那三人高坐云端,一直在他们背后执棋而下。
她也好,谢归也好,各个表哥也好,皆是盘中卒子。
后来之人不知上一辈的骄子是何等风华绝代,如今的天下局势便是他们的回答。
不过,“你们倒是选了两个好帮手,若没有我们的努力,也成就不了如今的大局,所以,我们也不差。”
叶昭榆仰头喝了一大口酒,看了一眼雨势渐停,林中雾气开始散开。
她收回目光,盯着墓碑上“宣远将军”四个字,眼眸一敛,沉声开口。
“多谢三叔将怀远军留给我,不然我也没有力量反抗。
也多谢您给我留了一片崭新的天地,让我能去绘制自己的蓝图。
阿榆不会辜负您的信任与期望,这天地将由我来书写。”
“就知道榆丫头会来看他。”
一道微哑的声音从身后缓缓传来,带着几分病弱的轻喘。
叶昭榆回头,看着贺衍披着一件烟青色狐裘,白发散在身后,踏着荒草走来。
她立刻迎了上去,“怎么不在青庐待着,吹了风可不好。”
听阿娘说,贺叔一到黎州便病倒了,好似将要油尽灯枯,太医也束手无策。
如今仅凭一点生气吊着,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贺衍不在乎的摆了摆手,唇边挂着一抹笑意,如今是真的风轻云淡,朝着墓碑走去。
“无碍,昨日喝了酒梦见与阿陵畅谈了一番,今日想着你会过来,便也来看看他。”
叶昭榆看着他拿起她带来的酒敬了一下三叔,随后自己喝了起来。
她刚想阻止,又见他一派松散惬意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人生苦短,还是及时行乐为好。
她也走了过去,席地而坐,拿过酒坛喝了一口。
“可有话想问你贺叔?”
“并无。”
所有的事都已清楚,再问,也没有任何意义。
看着贺叔一派文雅君子模样,又看了看冰冷的墓碑,她突然还是有点话想问的。
“你和我三叔是怎么认识的?”
就她三叔小时候那斗鸡走狗,张扬又闹腾的性子,贺叔这样的好学生应该不会主动去接触他。
贺衍想到什么,弯唇笑了一下,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酒坛上。
“一壶九酿春,余韵数十载。”
为了一盘棋,十岁的宣远将军拿出了他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两个碗,一坛酒,趁着夜黑风高,翻进了贺家大公子的院子。
“听说,你棋下的很好?若是教会我,等我赢了薛二,我让你在京城里横着走!”
“不教。”
“别那么小气噻,看看我手里拿的是什么,九酿春!这可是大盛最好的酒,你想不想尝尝?”
“谢太傅说……”
“我不让谢老头说,我让你说,真的不想尝?”
那夜月色正好,酒也正好,所以便酿就了一场肺腑之交。
叶昭榆听完往事,将贺叔送回青庐便下山去了。
雨后城中清澈淋漓,白墙青瓦间都有一种被水洗过后的净雅。
她刚至行宫,一抬头,便见门前悠悠倚着一人,红衣墨发,耳坠金铃,腰间荡着一枚青玉鸾佩,金纹玄靴踩着青石板,抱着兔子懒洋洋地靠在门上。
四周秋意深浓,唯他耀如春华。
见她看来,琉璃色的眼眸轻挑,朝她勾了勾唇。
她一下笑出声来,抱着臂悠悠走了过去,食指挑起他的下巴,轻啧一声。
“勾引谁呢?”
“你不知道?”

“怎么提前来了?”
叶昭榆偏头绕过从廊间垂下来的红穗,一边往前走,一边侧头去看抱着兔子与她并肩同行之人。
她以为,他们再见定是在她的登基大典之上,没想到相逢竟来的如此猝不及防。
摩那娄诘抱着阿雪,垂眸看着一身黑衣端沉无比的小丫头,轻笑了一声,耳边金铃晃动,琉璃色的眼眸潋滟十足。
“想你了,所以便来了。”
叶昭榆低头笑了一下,再抬头时,眼中盈满星星点点的笑意,璀璨无比,绚若星河,仰头亲在他的脸上,一字一句道:
“我也想你了。”
此时夜色刚临,四周早已掌灯,灯火葳蕤,晕灯千点。
摩那娄诘感受到脸侧的温软,弯唇笑了一下,一切局促在这一刻都被击穿。
爱意不曾停止,而在疯长,时值日久,决堤而来。
他抬手揽着人往前走,厚重的袖摆垂在她的身侧,将夜间冷风挡在袖外。
看着四周楼阁林立,灯火可亲,琉璃色的眼眸微弯,音色轻缓。
“可忙完了?”
叶昭榆跟着他的步伐,闻着鼻尖熟悉的檀香味,感觉到了久违的轻松。
闻言,没好气的笑了一下。
“还早呢,桌子上还堆了一大堆折子等着我去光顾,你呢,看起来你的事也不少,怎么处理的这么快?”
她前脚刚到,他后脚便跟了过来。
有理由怀疑他是半路撂挑子了。
摩那娄诘看着凑到他面前,一脸谴责地盯着他的人,轻笑一声,食指抵着她的额头将脸推了回去,语调慵懒。
“不过又是一场战役,清算损失,奖率三军,派人接管拿下的疆土,余下小事便不劳本君操心,本君手下不养闲人。”
“啧啧,熟练的让人心疼。”
他侧头瞥了一眼步伐轻快地跟在他身旁的人,哼笑一声。
“别急,下次换本君说这句话。”
叶昭榆顿时笑了一下,随后拉着人在一处矮桥下坐下,荡着双腿,脚下是泠泠流水,水面上还冒着寒气。
她摸了摸阿雪的脑袋,不自觉地咧了咧嘴,感觉周围的风都是自由的。
随后和阿雪一起趴在它主人的腿上,抱着他的腰,喃喃开口。
“真想不到,我们以后就是合作伙伴了,还要仰仗小谢公子多多传授经验,让我带着我的团队继续做大做强。”
摩那娄诘低头看着趴在他腿上的小丫头,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指骨上的暗金权戒微闪,薄唇轻启。
“还想要多大多强?称霸四海?”
叶昭榆顿时咯咯笑了起来,闭着眼睛听风,悠悠开口。
“反对霸权主义,构建和谐世界,我们仨把日子过好比谁都强。”
摩那娄诘捏着她后颈的手一顿 ,挑了挑眉。
“我们仨?”
“不然呢,如今三国鼎立,你总不能把南坻踢出群聊吧。”
说着,她换了一个姿势,将腿伸直放在岸边,头枕在他的腿上,无数星子落入眼中,眸光流转,丹唇轻启。
“黎宿即位之后,中原与南坻的关系便更近了一步,等我即位之后,西域与中原的关系便会更近一步,黎宿助你借道回疆,想必南坻与西域的关系也会更进一步。
只要我们不大动干戈,其它小国便不敢造次,四海安宁,天下太平,指日可待。”
随后她收回目光,抬眸撞进了一片幽深静谧的琥珀中,眸光波动片刻,缓缓开口。
“如若说,这样的局面是被人一手促成的,你当如何?”
摩那娄诘垂眸望进她深邃无比的眼眸,在那里面藏着太多的心酸与复杂。
他指尖描摹着她的眼廓,缓缓轻启。
“乱世逐鹿,先撼乾坤,再谋太平,不破不立,不行不止,没有铁血手腕与割舍一切的魄力,掌控不了大局,更带不来盛世太平。
若真有一人一手促成了此局面,说明此人将天下纳入怀中,行大道之壮举,不惜以身为赴,此乃社稷之福,万民之幸,我辈当以敬之。”
叶昭榆怔愣地看着他,抬手将阿雪从他腿上提走,自己坐了上去,将人彻底抱住,随后叹了一口气,将三叔他们的局全盘托出。
说完,小心翼翼地去看他的反应,看着对方依旧一副懒洋洋的做派,好似一切都与他无关,顿时拧了拧眉。
“你怎么不生气?”
“气什么?”
“我们算计了你。”
摩那娄诘靠在一旁的假山上,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摸了摸她的脸庞,随后沿着下颌一路向下,音色低沉。
“你是故意接近本君的?”
“那倒没有,是贺叔故意接近你的。”
“……你与本君相处时的一切行为都是提前演练好的?”
“我倒也没有那么闲。”
“你对本君的感情都是假的?”
“哪个天杀的说的,明明比真金还真!”
摩那娄诘看着恨不得指天发誓的小丫头,顿时轻笑一声。
“你我之间的一切都是真的,又何来算计一说,相反,若没有他们,本君遇不见阿榆,没有阿榆,谢归不会回来。”
叶昭榆抬头看着他,眼中那抹惭愧顿时烟消云散。
若说她的生机在他身上,那他的生机又何尝不在她身上。
像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三叔的一句承诺跨越今古,将两个命途波折的人连在了一起,从此相互扶持,患难与共。
他未能带他回家,她替他将人带了回来。
那场未经察觉的算计,改了两个人的命途。
何尝不算…功德圆满。
她顿时咧嘴一笑,不再纠结对错,看着眼前的人,一下将其扑倒。
“三叔可真是替我挑了一个好夫婿,贺叔也来助攻,你注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哦,小谢公子。”
摩那娄诘掐着她的腰将人按在自己怀里,看着在他身上放肆无比的人,眼尾一勾,仰头亲在她的唇上。
随后大手抚着她的脸庞,一点点加深了这个吻,带着十足的侵略性。
叶昭榆感受着后腰一只大手紧紧压着她往前倾,她低头回应着他,鼻腔里全是他的气息,迷乱十足,撩拨万分。
“啪嗒”
一个灯笼蓦然掉在地上,寻夜的宫人瞪大眼睛看着夜色中有两道人影抱在一起,一阵尖叫顿时响彻云霄。
“来人啊!有人秽乱后宫啦!”
两人动作一顿,对视一眼,随后运起轻功踏着水面离去。
身后还隐隐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快,在那里,别让人跑了……”

叶昭榆回到寝宫,遣散了一众宫人,随后在床上笑的打滚。
“我们为什么要逃啊,这样倒显得我们心虚,看起来真的像偷情的。”
“叮呤呤……”
摩那娄诘抬手解了腰带,层层叠叠的衣袍瞬间散开,露出胸膛上的大片大片的血狼图腾,黑缎般的长发拂过腰身,整个人透着一股惊心动魄的艳。
含着眼眸坐在床上,指骨如玉的手抚过笑的通红的脸,途经脖颈,一路向下,指尖灵巧的解开腰封,挑开衣带……
琉璃色的眼眸黑的像是蒙了一层雾气,让人不禁有几分心颤。
他目光不急不缓的在毫无保留的呈现在自己眼前的小丫头身上流连。
眼中暗沉一点一点的加深,像是一只欲到极致的精魅,勾了勾唇,俯身吮咬着她的耳垂,音色中带着无尽情欲。
“阿榆不曾给本君名分,如今这般,不是偷情是什么?”
叶昭榆深深吸了一口气,身上的大手不断在肆无忌惮的放肆,她忍不住轻喘了一声,顿时换来一声低笑。
今晚的小谢公子格外的野,只看一眼,便被那眼底浓厚的欲色摄住,瞬间被他拖入欲海,妄享极乐。
她抬手摸着他的胸膛,感受着指腹下磅礴的力量,慢慢吻着他胸膛上的图腾,四周烛火摇曳,晃的她头脑发晕。
“唔…小谢公子想要什么名分?”
摩那娄诘尽情享受着手中的温软,唇边吮咬着细腻的脖颈,哑着嗓子开口。
“当然是阿榆的唯一。”
叶昭榆攀着他的肩膀,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感受到胸前的湿濡,轻轻吸了一口气,语调微颤。
“全都给你。”
腰间的手一下收紧,只听他低笑了一声,热气在她耳边喷薄,音色沙哑撩人。
“好乖好乖。”
她脑子里的弦瞬间崩断,顿时紧紧抱着对方任由他撒野,闭着眼睛发散思维。
意乱情迷之中,思维蓦然发散到了一个可怕的犄角旮旯里,猛然睁开眼睛,抿了抿唇开口。
“阿雪呢?”
身上的人突然静了下来,听着窗外雨打檐瓦,两人顿时默了一瞬。
某处矮桥下,一只白团子正努力的缩在一簇假山下躲雨。
三瓣嘴动了动,嗅了嗅脚下带水的草,红彤彤的眼睛在今夜格外的红。
突然,一阵飘渺的叮呤声从雨中悠悠传来。
白团子动了动耳朵,红彤彤的眼睛映出一道踩着金纹玄靴撑伞而来的人影。
三瓣嘴顿时动了动,立刻一蹦一跳地跃到来人脚下。
那人垂眸看着脚下湿哒哒的一团,轻叹一声,俯身将它抱进怀里,随后撑伞离去。
叶昭榆穿着一件白色里衣,撑着下巴趴在床上,借着烛光可以看见脖颈处的红痕一路蜿蜒向下。
她目光盯着窗外,看着一人步伐闲散地穿过长廊,眼睛顿时一亮。
“阿雪找到了?”
摩那娄诘刚一推开门,一道炽热的目光便瞬间投来。
他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抬手将怀里的白团子放在一处桌面上,缓步走了过去。
“找到了,淋了点雨,并无大碍。”
叶昭榆起身坐在床上,看着他,拉了拉被子,脸上微微一热,小声开口。
“那,那还继续吗?”
摩那娄诘先是一愣,随后看着一脸羞涩的小丫头,哈哈大笑起来,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
“阿榆这般急不可耐,嗯?”
叶昭榆双颊一红,顿时瞪他一眼,扯过被子裹在自己身上。
“不想就算了!”
摩那娄诘看着将自己裹成了一个甬的人,琉璃色的眼眸中盛满笑意。
随后脱下外袍躺在她的身边,抬手将人揽进自己怀里,轻声开口。
“再等等。”
“还要等多久?”
“不久了,到时候阿榆身心都得归本君。”
“可我们如今两相为营,如何才能走在一起?”
他们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可又容不得他们逃避下去。
她与他,谁都无法低头。
“放心,无人能阻止我走向你,这个世俗亦不能。”
他们走过了尸山血海才走到了现在,如今四海升平反而要阻止他们靠近彼此?
次日一早,天光洒向檐瓦,亭台楼阁之间结了一层薄霜,远远望去,好似细雪落入江南。
秋意深浓,万物凋敝。
宫人绕过过水长廊走来,随后缓缓推开寝宫的门,看着四周光线昏暗,垂下的床幔挡着里面的光景。
眸光波动,缓步走了过去,俯身一礼,音色轻缓。
“郡主,该起了。”
床上的人顿时拧了拧眉,翻了个身,将脸埋进身边的人的胸膛,含糊开口。
“再睡一刻钟。”
“是。”
摩那娄诘缓缓睁开眼睛,琉璃色的眼眸盈满未清醒的倦意,眼尾扫了一下怀里的人,抬手揉了揉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今日便要上朝?”
“国不可一日无君,我得成为他们的标杆人物……”
说着,伸手摸了摸手下遒劲有力的腹肌,不自觉地扬了扬嘴角。
手刚往下挪了半寸,便被一只大手截住,一阵热气顿时在她耳边缭绕。
“还是晚些时候再起吧……”
她瞬间被烫的指尖一缩,睁大眼睛看着趴在她颈窝轻哼的人,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她不该大早上的玩火。
天光大亮的那一刻,正殿之中站满了人,依次上书陈情。
上位上端坐着一女子,神情沉敛,威仪风华,认真听着殿下众人陈情,时不时提出自己的见解。
待朝会散去,文武百官相继出了大殿,看着人群中的一道身影,她开口将人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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