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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拐后,我反拐西域少主回中原(千丝戏)

【西域少主×盛安郡主】
叶昭榆生来便是天潢贵胄,她觉得她这辈子一定拿的是团宠剧本,于是果断选择躺赢。
却不料一朝在阴沟里翻了船,被人拐卖到了西域,还一不小心被送到了有着鬼蜮修罗之称的疯批少主床上,她瞬间开启了苟命加逃跑模式,势要逃回中原,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当一朝逃跑被抓时,她果断亮明身份,并扬言如果不将她送回去,她中原铁骑必将踏平西域。
那人却大笑一声,眼尾沾染着疏狂与肆意,“按我大漠的规矩,管你是公主还是皇子,入了我的少主殿,那便是我的人。”
腰间陡然一紧,她被猛扯向前,那人弯下腰,身上金铃韵律十足,俯身在她耳边轻喃,“郡主殿下,你逃不掉哦。”

宣和十九年,秋。
赤枫曳地,穰穰满家,适时,盛安郡主失踪,盛帝震怒,连斩京中守卫百余十人,随后京中戒严,玄甲卫出动暗查。
“混账!堂堂禁军之首,连一个人都找不到,朕养你们有何用!”
御书房中,地上黑压压地跪了一片,盛帝满脸怒容,抬手将手边茶盏砸在跪在地上的玄甲将领身上,跪着的其他人皆瑟瑟发抖,叩首求饶。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盛帝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息怒?一个人找了一月有余,你们让朕怎么息怒?怎么给崇肃交代?”
跪着的人将头深埋在地,满心惶恐。
盛安郡主乃陛下胞妹崇肃公主之女,生来便尊贵无比,荣宠加身。
陛下力排众议,以国号冠其封号,祈盼我大盛长安。
此等殊荣,空前绝后,由此可见陛下对郡主的重视,此次如若找不到人,他们都得人头落地。
玄甲将领满身冷汗,抿了抿唇,顶着满头茶水跪着上前。
“请陛下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定能找到郡主!”
盛帝抬手揉了揉眉骨,脸上疲态难掩,随后目光锐利地射向他,肃声开口。
“最后一次机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距盛京万里之遥之地,游人如织,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
叶昭榆双手被绑着,浑身无力地蹲在地上,数着从她面前经过的第十八只骆驼,天上还时不时传来几声鹰唳。
她在心里不禁啧啧称奇,多大的仇啊,竟然冒着生命危险穿过八百里瀚海,将她从水草丰盈的盛京卖到了漠漠黄沙的西域。
要不是被卖的人是她,她都忍不住为人伢子感人的毅力鼓掌。
是大盛的物价满足不了他们?还是她在西域是个香饽饽?
“这中原女子怎么卖?”
阴影落下,叶昭榆动了动耳朵,不爽地仰起头,看了一眼盯着她的男人。
“别瞅了,我是你买不起的人。”
男人一愣,这奴隶市场竟然还有奴隶说话的份,简直放肆!
商贩嘴角一抽,碧绿的眼睛狠狠瞪了叶昭榆一眼,颤着蜷曲的胡子连忙赔笑,操着一口胡语。
“这奴隶是新来的,还未驯好,您还是看看其他人吧。”
男人一脸络腮胡子,褐发碧眼,衣着华贵,一口流利的汉话昭示着他不凡的身份。
毕竟在西域只有身份尊贵的世家之人才有机会学习胡语、梵语、汉话等不同语种。
男人看了一眼或站或蹲的奴隶们,双眼无神,瘦弱不堪,其中不乏掺杂着几个中原女子,但都没刚刚看的那个顺眼。
他将目光重新放回刚刚的奴隶身上,扬声开口。
“我就要她。”
叶昭榆翻了一个白眼,要个屁!
正要开口呛白,商贩却抢在她前面开口。
“一头羊的价格,您就可以将她带走。”
叶昭榆顿时瞪大眼睛:“!!!”
本郡主跑这么远,就是让你把我当头羊卖了!?
直到坐上马车,她都没从自己身价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突然,一双粗糙的手抬起她的下巴,她瞬间往后一缩。
奈何被喂了药,浑身无力,摆脱不了半分钳制,只能抬眼干瞪着男人。
“都说中原女子肤若凝脂,娇软可人,如今一见,果真不假。”
图尔贡看着盈满水泽的杏眼,比他们迦南河的神水还要清澈,手下的肌肤竟比花瓣还要柔嫩,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叶昭榆警惕地看着他,只是男人眼中没有半分绮念,反倒是盈满了阴谋算计。
她不禁挑眉,她被拐了一月又三天,其中三十天都在赶路。
今天刚被转手到这奴隶市场,这人就算计到她身上了。
她有理由怀疑这是团伙作案。
她杏眼微眨,试探性的开口。
“所以?”
图尔贡狭长的眼睛微眯,循循善诱。
“想不想要泼天的富贵?想不想要尊贵无比的身份?”
“不是很想。”
他嘴角的笑一下僵在脸上,目光不善的盯着叶昭榆,换了一种问法。
“想不想死?”
“有点想。”
“……”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
大漠深处,落日余晖将黄沙铺满,金色沙浪一浪接着一浪,天高云远,鹰唳九霄。
一人身着暗红衣袍,墨发如瀑,坐在一汪清泉边,白皙的脚没入水中,闭着眼,悠闲地荡着双足,脚踝处的金铃叮呤作响。
突然,沙丘中窜出一群黑衣蒙面人,迅速将坐在泉边的人团团围住,眼中杀气十足,举刀朝着那人袭去。
“藏了这么久,舍得出来了?”
那人睁开眼,音色缱绻,琥珀色的瞳孔透亮光泽。
他缓缓起身,赤脚踩着黄沙迎着人群而去,脚踝上的金铃一步一响。
霞光打在他的身上,连星月都失色半分,姿容如琢,长身如岱,眸似沉渊,神若春华。
像是壁画上极艳的色彩,踏破了惨白的纸张,担得起惊鸿二字。
“我们今日便送你下地狱!”领头的人大喝一声,瞬间向着那人逼近。
摩那娄诘低低笑了两声,手指轻轻摩擦着手腕上的金色护腕,音色低沉。
“没人告诉你么,地狱也归我管。”
话音一落,无数金丝自他周身铺展开来,像是活了一般缠上周围人的身体,惨叫之声瞬间拉满,皮开肉绽,血肉横飞。
“啊啊啊……”
绝望的尖啸骤然在空旷的大漠回荡,不过片刻功夫,黄沙之上便铺满残肢。
蒙面首领跌跪在地,双眼被鲜血染红,满目惊恐,泛白的唇瓣不断颤抖。
仅仅几息之间,他带来的人便被屠戮殆尽,仅是单方面的虐杀。
他满眼空洞的盯着空中被鲜血染红的金丝,上面附着的血滴不断脱落,金丝又恢复如初,纤尘不染。
掉落的每一滴血都仿佛砸在他的心上,而金丝的一头正缠在始作俑者的指尖。
收到他的目光,朝他弯了弯唇,眼中带着一丝轻佻的纵容。
“不跑么?”
他目眦欲裂,大喝一声举刀朝他冲去,“我杀了你!”
不自量力啊。
摩那娄诘琉璃色的眼眸乍然幽冷,指尖一动,冰冷的金丝蓦然缠上对方的身体,瞬间血雾弥漫。
“啊啊啊!”
残肢砸进黄沙,鲜血将沙粒晕染,那人倒在地上痉挛不止,嘴角的鲜血不断溢出。
他死死盯着摩那娄诘,发出最恶毒的诅咒。
“你不得好死,天神会惩罚你的!佛祖会惩罚你的!你将永坠阿鼻!”
摩那娄诘悠悠转着手腕,金丝一点一点缠回原地,最后形成一个金色护腕。
他恶劣地朝着地上的人一笑,眉间沾染的鲜血将他衬的鬼魅无比。
“那怎么好,祸害遗千年,本少主定是活的长长久久,逍遥快活。”
听了这话,蒙面首领一阵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出,眼中慢慢失了光泽。
摩那娄诘收了嘴角的笑,眸光如寒潭般幽深无波。
缓步朝着清泉走去,脚踝处的金铃晃动,四周寒风将他的衣袍吹起,身姿颀长,红衣猎猎。
天上不知几时盘旋着秃鹫,被浓郁的血腥味勾着想要俯冲而下,却又畏惧着漠漠黄沙中唯一站立的人。

第2章 阿,阿佳?
恢宏大气的寝宫中,红幔飞舞,暗香浮动,微暗的光芒将周围氛围衬的隐秘而暧昧。
叶昭榆一身西域舞姬装扮,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四周。
人还没来,她得赶紧逃走!
随后扶着墙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咆哮。
“混蛋,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舅是谁吗?信不信我让我舅踏平这破地方!”
奈何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火烛噼啪,将整个屋子衬的安静无比。
但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敢放声逼逼,她如今身处西域王庭,与盛京相隔万里。
近些年西域与中原小摩擦不断,大干一场只是时间问题。
她不敢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怕王庭以她为由,向大盛进犯。
想到这,她忍不住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早知道翻墙逃学会被套麻袋,她一定走正门。
才走了几步,她就有点受不了了,那人给她下的迷药太重。
加之这一个多月都在被人喂药,导致她到现在还头晕脑胀,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来。
那混蛋竟然将她扔进了勾栏院,让她学着怎么勾引男人。
淫舞艳曲整整荼毒了她三天,随后就将她送到了达官贵人床上,企图用她的美色诱人。
呸,龌龊!
她表示不理解,她堂堂大盛郡主,怎么在西域混的这么惨。
难道是这辈子的运气都在上辈子死后投胎时耗光了,不然她的人生怎么如此跌宕起伏?
上辈子车祸死后,她便生在了大盛王朝的定安侯府,母亲乃崇肃公主,父亲是执笔安朝野的定安侯,哥哥乃少年将军。
她一出生,便被舅舅册封为盛安郡主,荣宠加身,尊贵无比,标准的团宠待遇。
她在京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这该死人伢子,谁敢不给她面子?
想到这一个多月来的遭遇,她不禁掬了一把辛酸泪,说好的团宠呢,怎么还有时效性?
她艰难地摸到了门口,喘了一口气,欣慰的笑笑。
“还好我歌舞双废,那搔首弄姿是半分也没学会。”
当务之急便是保住小命,逃回中原,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她一把将门打开,只见一红衣公子踏着夜色走来,长身鹤立,华容天下。
金纹玄靴包裹着的长腿笔挺有力,上坠金扣,叮呤作响,劲瘦的腰线在衣袍间若隐若现,妖异万分。
那人琉璃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的身上,见她一时看呆,朝她勾了勾唇。
叶昭榆顿时瞪大眼睛,暗暗吞了吞口水,妈妈,有人勾引我!
传闻西域盛产美人,妖娆多姿,绮丽神秘,世人诚不欺我!
“刷”的一下,刀锋一闪,一把弯刀瞬间架在她的脖子上。
一壮硕青年猛然从那人身后冲出,满面凶光,朝她大喝一声。
“何人在此?”
叶昭榆被吼的一愣,感受到弯刀贴在脖颈上的寒凉,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蹩脚的胡语脱口而出。
“巩,巩莫,得勒?阿,阿佳?”
摩那娄诘眯了眯眼睛,深邃冷峻的眉眼如同雕琢,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这中原女子。
分辨了片刻,方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眼中不禁闪过一抹讥诮。
这般急不可耐,连人都未调教好,便送了过来。
一句“晚上好,哥哥”说的这般烫嘴。
叶昭榆偏了偏头,梗着脖子离刀要多远有多远,脸上堆起一抹笑,连忙学着他们的腔调解释。
“阿,阿佳,我…咳奴家是新来的舞姬勒,特来伺候大人勒,没有坏心思勒,要不先把刀放下勒?”
摩那娄诘:“……”
青年:“……”
“何人派你来的?”
摩那娄诘拇指指腹轻轻摩擦着金色护腕,扫了一眼阿坦勒。
阿坦勒会意的将刀放下,拧着眉头,目光不善地盯着这来历不明的人。
叶昭榆松了一口气,听着对方标准的京城官腔,差点热泪盈眶,她那遥远的故乡啊。
她朝着那人盈盈一拜,“回大人,送奴家来的人并未禀明身份,奴家也未曾知晓。”
虽不知此人是谁,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她惹不起的气息,她苟一点情有可原。
摩那娄诘缓步走到叶昭榆的身边,冷白修长的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了一圈。
嗓音低沉,带着细碎的颗粒感,像是大漠中的沙粒,映照着泠泠月色。
“既如此,本少主便却之不恭了,跳个舞来看看,跳的好,本少主赏,跳的不好,本少主杀。”
叶昭榆:天要亡我!
看着一脸呆滞的人,摩那娄诘视线微压,眼梢上挑,薄唇轻启。
“不愿?那便按不好处置。”
本想让她多活几日,奈何她是一刻也不想等。
“跳!能给大人献舞,此乃奴家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血霉。
叶昭榆往空地一站,一边在心里咆哮,我堂堂盛安郡主,将门之后,什么时候这般卑微过,竟然沦落到以舞侍人!
一边又回忆着勾栏院舞姬的动作,阿爹说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今天谁也别拦她,她必须做一回俊杰!
怎么跳来着,哦,先扭胯,然后头纱掩面,腰肢如水蛇般晃动,双臂似过电般抽搐,她在心里边念边做。
对了,还有最重要的转圈,她踮起脚尖,有模有样的转了几个自认为十分饱满的圈,奈何用力过猛,顿时向一旁踉跄了几步。
她尴尬的继续来了一次头纱掩面,贡献出最后一步,侧身露出白皙长腿,朝着大人回眸一笑。
摩那娄诘:“……”
“哐当”,阿坦勒手上的刀掉在地上。
他整个人恍恍惚惚,从来没想过舞姿可以如此刺目,回过神来后,立刻大喝一声。
“来人,将这舞姬乱棍打死!竟然敢伤少主的眼!”
这细作手段了不得啊,竟然妄想先击溃他们的精神,而后再伤害他们的肉体,简直好算计!
叶昭榆:“……”我劝你好好说话。
一刻钟后,叶昭榆双手抱着牢门思考人生,想着这段时间的大起大落,确定了,她拿的是和祥子的同款剧本。
人生跌宕起伏,却怎么也逃不过一个惨字。
她刚刚虽然没被打死,但是被以“舞姿奇丑,有碍观瞻”的罪名下狱。
她不认!
她堂堂盛安郡主丢不起这个人!
“吱呀”一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被推进牢房。
嘴里还骂骂咧咧,不服气的一脚踹在牢门上,震的叶昭榆一哆嗦。
她摸了摸被震的发麻的手,一脸愁云惨淡地看向新来的狱友。
“哎,我叫乌藉,你是怎么进来的?”
小孩额头上绑着几枚狼牙,微卷的头发垂在肩上,稚气中带着几分凶狠,音色却略带三分稚嫩,一脸好奇地凑到叶昭榆身边。
“我跳舞跳进来的。”
乌藉:“……不愧是中原人,人杰地灵。”
叶昭榆嘴角一抽,双颊微微泛红,她给中原丢人了,不过还能补救。
她看着乌藉羞涩一笑,“要不你给我十文钱,我把籍贯改成西域。”
乌藉:“……给你十两银子,改成隔壁北幽。”他大西域也丢不起这人。
叶昭榆:“……”

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人,乌藉用脚尖踢了踢她的腿。
“你怎么还在担心这些身外之名,进了这昭冥司,不死都得脱层皮,你不应该先关心关心自己的小命吗?”
“这是哪!?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叶昭榆猛然拔高声音,一脸惊恐地看向他。
应该不是她想的那个地方吧?
“昭冥司啊。”
乌藉古怪地看她一眼,怎么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
叶昭榆倒吸一口凉气,杏眼瞪的浑圆,不死心地继续问道:
“是西域少主摩那娄诘的昭冥司?”
“那不然呢,西域还能找出第二个昭冥司不成?”
叶昭榆一下瘫坐在地,心里拔凉拔凉的。
她昨晚光听那人自称本少主,压根没往这方面想过。
那人竟是摩那娄诘,那个传闻中的杀神,她远在盛京都听过其凶名。
西域三十六国,王庭尊摩那娄氏为主,诘乃前王庭君主次子。
早些年神权凌驾于王权,佛教带领的沙门为西域最高贵的阶级。
十三年前,年仅十岁的摩那娄诘屠了王庭最大的沙门,将名噪一时的诃衍尊者凌迟致死。
自此,神权没落,王权凌驾于一切权力之上。
摩那娄诘自那以后便被称为鬼蜮修罗,杀兄弑父,无恶不作。
随后征战沙场,众国归依,自此西域一统,结束了长达三十多年的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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