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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拐后,我反拐西域少主回中原(千丝戏)


“就是就是,快走吧,当个乐子看看得了。”
那道圣旨一出,瞬间满城风雨,人人走走停停,驻足又离开,嘲弄又叹息。
可始终,无人揭榜,无人填字。
纵使大家不明白陛下这是何意,但都懂一个浅显的道理,天子手下,不用罪臣之人。
娶了她,哪还有前途可言。
殊不知,在高墙大院中,有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城下,不知是在期待,还是在好奇。
为此,就连城中的赌坊都为它开了一局,就赌,最后有没有人敢来揭榜。
某处府邸,一群人一撩衣摆跪在地上,以一玄衣中年男子为首,跪着向前,抬手朝着坐在上位的人肃然开口。
“父亲,您该帮的已经帮了,盛安是您的学生,可我谢氏后人还在仕途,不可与君心相离,我儿万不能娶她,还望父亲收回成命!”
那道圣旨一出,父亲便将所有族人召来,商议迎娶盛安之事。
他们心头顿时大骇,这如何娶得!
他们又不是孑然一身,没有家族之累,不问前程,不要归途。
这万万娶不得!
于是,便一起来跪求父亲收回成命。
谢太傅看了一眼跪了一地的人,有儿女,有孙侄,有家臣,有奴仆,瞳孔微微一震。
良久之后,他才回过神来,随后缓缓起身,走上前去将自己的大儿子扶起,音色苍老。
“是为父思虑不周,好,好,不娶,你们都下去吧。”
“父亲……”
“没事,下去吧。”
“是。”
等人走后,谢太傅站在廊间,任凭周围长风吹着他的衣摆,他望着天边如醉的斜阳,白发如雪,眸眼沧桑。
“盛安,太傅有一大家子要顾,恐是……帮不了你了……”
他终是,向这个俗世妥协了。
那道圣旨一出现,他便知晓她在求什么。
她拼尽全力只为求一个天下大赦,不惜将己身抛出。
可世人却只将她当做旖旎的乐子,抓住机会便轻慢践踏,丝毫不怜她求救之心。
他们是不是忘了定安侯府固守疆土百年,他们是不是忘了太子殿下为民请命数十次,他们是不是忘了盛安郡主孤身平黎州之乱……
他收回目光,抬手拭了一下眼角的泪,转身便往回走。
不是高处的人不下去,而是人性从不敢赌,一旦跌落,谁都想来踩上一脚。
人啊,仰望着高高在上的人,又热衷于看神明谪落,自己却永远爬不上去。
也合该,他们永远爬不上去。
圣旨高悬了三日,骄阳大作了三日,无人问津了三日。
又在第三日的午后,情景急转直下,乌云遮了光华,雷声惊了窥探,大雨掩了期许。
那日午后雷雨大作,整个盛京气氛紧张到了极致,空气中好似都弥漫着一股焦灼。
无数人坐立难安,站在廊间来回踱步,不停地朝着城下张望,期待着最后的变数。
城下风雨交加,雷声大作,明明该避雨而归,却有无数人冒雨城下,蹲守着最终的结果。
雨中脚步纷繁,人影幢幢,无数家丁踩着泥泞来回飞驰,每隔半个时辰便向东家汇报一次情况。
一人穿着大盛官服,一手扶着廊间圆柱,一手紧紧握着拳头背在身后,额头冷汗直冒,肉眼可见的紧张难安。
看着家丁从雨中奔来,眼睛一亮,急急走上前去迎接。
“如何了,可有人揭榜了?”
“回大人,并无。”
“再探!”
“是!”
御史中丞背着手在廊间来回走动,面上焦灼难掩。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城中与他一样的人不在少数,他们不是看热闹的百姓,早已看透了那道圣旨的本质。
那是郡主与天子的惊天一赌,若输,输出去的可是数百条命与家族存亡。
所以,他们盯着城下,无比焦灼的期待着一个峰回路转。
定安侯府不能亡,也不该亡……
家丁跑了一程又一程,城下的人走了一批又一批,却始终不见有人前来揭榜
雨也越下越大,一点点浇灭了所有人的心火。
看着天边最后一缕斜阳将被掩没,不忍再看,纷纷转身离去。
夜幕将临,没希望了。
就在人群哄散的那一刻,一人惨白着脸,跌跌撞撞的冲开人群,用尽全力朝着城下奔去。
众人一惊,猛的驻足,不敢出声打扰,静静地看着他逆着人群而来,推开了一个又一个挡在面前的人,冲到城下,在士卒收起圣旨的那一刻,咬破手指,添上了自己的名字。
蜿蜒的鲜血瞬间映红了明晃晃的旨面,带着一股不死不休的虔诚。
他抬手揭了榜,笑着站在皇城之下,眼角热泪和着雨水滚落。
他接住她了。
众人站在原地,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莫名的湿了眼眶。
原来,他们也多想有人去揭了这个榜,他们也多想去接住摔下来的人。
可他们,没他那么有勇气。

第323章 三日后
夜幕终是来临,万重宫门淹没在了大雨之中,像是一个浸泡在水中的铁盒子,隔绝一切,唯余冰冷与死寂。
盛帝屈着长腿坐在窗前,一手垂在榻边,一手放在膝处,正自己与自己对弈。
厚重的冠服散在周身,被窗外飘来的雨水沾湿,威严肃穆,又贵气逼人。
他敛着眸子,抬手落下一子,随后看了一眼窗外大雨,似是等着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沉声开口,“可有人揭榜了?”
内侍看了一眼殿外,摇了摇头,“回陛下,还未有消息传来。”
盛帝眸光微动,扔了手中棋子,起身朝着殿外走去,衣袍瞬间被风吹起,猎猎作响。
他背手站在廊间 ,任凭周围风雨将自己吹透,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腕骨,眸光幽深。
他将那道圣旨悬于城下,除了想刁难阿榆,还想测验一下摩那娄诘。
若他还在盛京或者盛京附近,听到此消息,定会前来揭榜,他也好一举将人拿下。
若他不来,那便证明,他还真逃出了重重包围,如今怕是离盛京越来越远了,此消息压根来不及传到他耳朵里去。
那么,他就要做好对付他的准备了。
他目光幽沉睥睨,抱臂看着檐外风雨,周身气势从容浩瀚。
没有惜身以赴的勇气,他又何必来乱这场天下的风雨。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满城的紧张气氛已经到了极致,都在等着最后的结果揭晓。
华卿宫内,叶昭榆一身白衣坐在殿中,昏暗的灯光将她瘦削至极的身影拉长,投落墙面,带着十足的凄绝与死寂。
怀里的白团子似是察觉到主人随着天光隐退整个人一点一点消沉下去,不安的动了动三瓣嘴,低头蹭了蹭她的掌心。
可任凭它怎般卖力讨好,抱着它的人却依旧一动不动。
直至一阵钟声陡然穿过雨帘传来,她才猛的一颤,眼中的最后一缕光,灭了。
宫门,落锁了。
时间,截止了。
圣旨,无人揭。
明日,必问斩。
“轰隆”一声,一道惊雷蓦然落下,瞬间将枯坐在殿中的人照亮。
只见她面上血色全无,指尖颤抖着拿过桌案上的茶盏,垂眸看了看,随后一下砸在地上,碎片瞬间溅了满地。
她面无表情的捡起一块瓷片,紧紧握在手中,直到一股粘稠的液体滴落在地,她才松了手,抬手摸了摸怀里的兔子,喃喃开口。
“阿雪,我好像,等不到他了……”
殿外风雨不顾一切的肆虐,带着一股摧枯拉朽之势,好似誓要将这天地倾覆。
她抬手将阿雪放在榻上,攥着手中瓷片,一步步的朝着殿门走去。
如今无计可施,唯有孤注一掷。
“刷”的一下,她猛然将门打开,一道清瘦狼狈的身影瞬间映入眼帘,她瞳孔顿时一缩,周围风雨浩荡,骤然将两人的衣摆吹起。
她看着出现在殿门前的人,不断地喘息着,手中紧紧握着一道圣旨,雨水顺着他的长睫滚落,绛紫色的官服贴在身上,萧萧疏疏,落寞清绝。
他压下一道喘息,缓缓开口,“对不起,来晚了。”
闻言,她手中的瓷片一下掉在地上,他深深陷在幽沉的夜色中,好似狂风骤雨携万鹤来朝。
周围风雨大盛,心火将枯,她等到了苦等已久的东风。
叶昭榆低了低头,一滴泪猛然砸在地上,心里五味杂陈,紧紧攥着袖摆,将翻涌的苦涩咽下。
随后抬头看着来人,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圣旨,哑着嗓子开口。
“你,不要前程了?”
裴朝盯着她眼角的泪痕,雨水顺着他的长睫滚落,他抿了抿唇,音色沙哑。
“没有盛安的朝堂,我不想守。”
神庙坍塌,他原本便是神的信徒。
为此四处奔走,悬笔欲尽,只望洗清污秽,重竖旗招。
可俗世最是时过沧桑,人走茶凉。
他唤不来同伴,扶不起神像,抹不去污名,眼睁睁地看着她一跌再跌,却毫无办法。
最终被禁足在家,一病不起。
天子悬圣旨于城中,欲辱她于万人之下,他却一概不知。
若不是最后一刻,门人于心不忍,将他唤醒。
他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好在,他在她又要摔下更深的深渊时,将她接住。
他拥明月,慰他一生,动荡不安。
夜雨猖獗,雷声大作,甘泉宫内,盛帝坐在殿中,看着拿着圣旨,跪在殿前的人,面色略带不虞。
他抬眸看了一眼一身缟素站在殿内的人,弯唇笑了一下,笑意却不达眼底。
“阿榆又赢了朕。”
叶昭榆迎着他的目光,缓缓启唇,“君无戏言,今日城下百姓皆可为证,你也不想让天子威信受损吧。”
盛帝笑了一声,看了一眼叶昭榆,又看向裴朝,眯了眯眼睛。
“裴尚书既然揭了榜,朕自当为你二人赐婚,不仅如此,尔等新婚燕尔,朕还要予裴尚书三年长假,好好陪陪阿榆,裴尚书觉得可好?”
裴朝眸光平静,似是早已料到,抬手朝着上位一拜。
“多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盛帝摇了摇头,又一个愚不可及的人。
随后抬手端起桌案上的茶盏,浅呷一口,瞥了一眼站在殿内的人,缓缓启唇。
“圣旨一下,阿榆想何时出阁?”
“三日后。”
盛帝喝茶的动作一顿,抬眸看着她,眸光暗沉。
“明日朕便下旨赐婚,阿榆想保的人也已保住,何故如此着急?”
叶昭榆掀起眼帘看着他,音色清寂,“人间苦短,良辰易散,夜长梦多。”
周围侍从:“……”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盛帝抬手放下茶盏,摆摆手,叹了一口气。
“也罢,三日后,朕会亲自送你出阁。”
一夜风雨过后,一道圣旨从宫中传出,瞬间抚平了无数颗躁动难安的心。
在这波谲云诡的庙堂中,他们太明白那道圣旨在此时出来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有一场腥风血雨停止了,意味着一个家族还未亡尽。
那是他们这么久以来,最不反感的一道赐婚圣旨。
特赐盛安郡主许与裴朝,良缘合蒂,佳偶天成,即日完婚,大赦天下。

第324章 一切从简
三日后,华卿宫内,宫女进进出出,手中端着无数珠宝配饰,站在殿内,静静等着人挑。
众人瞥见陛下站在一旁,看着太后为一身着白衣坐在镜前的女子梳头,心里一阵唏嘘。
陛下对郡主可真好,不仅为郡主挑了一个好夫婿,还亲自来送郡主出阁。
只是……父亲刚死,丧服还未脱下,再急都不能在此时成亲,大不孝啊。
太后看了一眼神情淡漠的人,叹了一口气,拿起一根凤簪,刚要替她簪上,便被一只苍白的手截住,只听一道冷寂无比的声音缓缓落下。
“一切从简。”
随后拿过一支白玉簪插在发间,凤冠霞帔覆在丧服之上。
好似这盛世之下,累满白骨。
盛帝看着这一幕,叹息一声,这也是他疼了十几年的小丫头,如今却走到了这一步……
他缓步走了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抬手理了理她的长发,轻声开口。
“阿榆还想要什么,舅舅都满足你。”
听到“舅舅”二字,叶昭榆鼻尖一酸,指节一下缩紧,随后强压着泪意,垂眸看着他,音色嘶哑。
“你会重立太子吗?”
盛帝顿了一下,随后缓缓开口,“只要晔儿什么都不知晓,等这次风浪一平,朕会找机会恢复他的太子身份,太子可废可立,全看他,知道的多少,朕还是很中意他这个太子的。”
叶昭榆指尖微微缩紧,难怪二表哥要瞒下一切。
只要太子不知真相,便依旧和天子一心,他还能是太子殿下,只要他知道了真相,必定与天子离心,他便只能是一枚弃子。
那么现下,表哥处境尚且安全。
吉时一到,她从皇宫出阁,宫内嫔妃俱来相送。
天子于长明楼阁设宴三日,晚间亲自驾临,大手一挥,拿杯赐天下无罪。
裴朝一身大红喜袍,抱着兔子静静站在皇宫门前,周围议论四起,只他身影茕茕,似是离群的鹤。
他看着被人扶着朝他走来的人,长睫轻眨,走上前去将人接过,一步步的引入轿中。
随后抬手将怀里的兔子递给她,弯唇笑了一下。
“它来接你了。”
掩在盖头下的人瞬间红了眼睛,紧紧将兔子抱进怀里,眼泪止不住的砸在手背。
她曾幻想过无数种嫁给他的场景,唯独没想过,不是他。
她终于知道,他为何从不许愿,因为,事与愿违,从不要求,因为,求而不得。
周围喜乐高昂,礼官唱喝,起轿亲迎。
热闹一浪高过一浪,却怎么也拂不去她的感伤。
短短三日,裴朝依旧给了他的郡主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城中百姓夹道观望,看着蜿蜒的长队,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这裴朝莫不是个傻子吧,这人也敢娶,还给了这么大的排场,铁了心不要仕途了?”
“你不懂,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保不齐那小郡主长的国色天香,把我们裴大人迷的神魂颠倒,掏空家底也要娶她过门!”
“积点德吧,就不能是为了爱情?”
“这年头,最不值钱的就是感情,你还不如说是他想引起皇上的注意呢!”
裴府大院,除了门人与前来贺喜的太傅,再无他人。
谢太傅稳坐高堂,看着缓缓走来的两人,满眼痛惜,缓声开口。
“今日,老朽来做你们的长辈,盛安,裴朝,你们可愿意。”
“愿意。”
谢太傅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随后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端端正正的坐在高堂之上,眸光肃穆,见证着他们行礼三拜。
一拜天地供养,二拜高堂授书,三拜孤身为注。
当真一语成谶,盛安此生姻缘波折,注定三嫁。
裴朝送完太傅后,踏着夜色回屋,屋内喜烛烧灼,大红床幔飞舞。
他看着抱着兔子,静静坐在床边的人,心绪动荡难安,缓步走了过去,抬手将盖头挑开。
一张泪眼斑驳的脸顿时映入眼帘,他心头猛然一滞,抬手为她擦去眼角的泪。
“别哭……”
叶昭榆闭着眼睛,肩头慢慢耸动,无助的哭出声来。
“我,我有一个喜欢了,很久很久的人,我只想嫁给他的,我只想嫁给他……”
裴朝动作一顿,随后笑了一下,退开一步,抬手将怀里早已备好的和离书递给她,音色轻缓。
“下官知晓,在他来接郡主之前,下官会替他好好保护郡主。”
短短三日,他写完了这一生的婚书,聘书、礼书、迎书与和离书。
他早已知晓她有心悦之人,此次婚礼,荒唐又卑劣,怎可用来束缚于她。
于是便早早备好和离书,放她自由,她该是自由的。
他看了一眼抽咽着接过和离书的人,缓缓吐出一口气来,抬手一礼。
“下官告退,郡主好生歇息。”
随后缓步出了厢房,朝着一侧的书房走去。
屋外长风久起,落花满地,他抬眸看了一眼天幕,长睫微眨。
天下月色,此间最好。
他也有一个,喜欢了很久很久的人。
久到,她忘了他。
那夜的月色也如今夜,只是疏朗的明月在那夜显的格外晦涩难圆。
他所在的边关刚刚经历了一场艰苦卓绝的战火,亡了一位昔日横荡四野的将军。
她那日的悲伤比今日更盛,孤零零的坐在棺前,不发一言。
活下来的百姓一一来到将军灵前吊唁,他便是其中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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