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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恋偏差(侬影)


小叶扶着小腹,“现在人命关天,你不能不管我。”
面前的人气质疏冷、样貌出众,张淮点头哈腰的讨好伺候,小叶觉得不像她能勾搭上的人。只是那晚在会所,许况表现出风流浪荡的样子将她带回了房间,然而又没有发生什么。
小叶一时也猜不透许况的心思。
她原本只是想两头吃,就对张淮说她和许况确实发生了关系,还拿出那只手表证明。张淮自然高兴。
“我的孩子?”许况声音冷了几分,“还真是张口就来,既然打掉有危险,你也别走了,就在这里好好养胎,等时间够了我陪你去做检测。”
小叶愣了下,张淮信誓旦旦的告诉她,只要把怀孕的消息告诉许家,搅和许况和他妻子离婚就可以。
她是意外怀孕,孩子和许况没半毛钱关系,张淮觉得可以赖到许况头上。他说,那些人不会在意怀的是谁的小孩儿,为了避免麻烦,只可能是给钱让她打掉。
许况的态度出乎了小叶的预料。
许况看出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我记得那晚我喝了点酒,你听从你老板的安排送我回房间。如果我没记错,酒局结束时已经近十二点,我在房间待了几分钟就离开了。那晚应该是9月12号?”
小叶沉默不语。
许况看向像是在安静看好戏的李书妤,“书妤,那晚我们在一起,是不是?”
在听到“梵景”会所,又听到许况说的日期时,李书妤就想起来了。
这个女生所说的事情,就发生在公司聚餐的那天。
那晚她被许况带到了酒店,和他一起待了一整晚。
许况敛着眸色,对小叶说:“那晚我和我太太在一起。你确定还要继续这样?”
他身上的压迫感太强,小叶心里已经有些崩溃。
“我······”
“谁让你这么做的?”
小叶安静片刻,“······张总。”
许况看着面前怯懦的女人,也不知道什么给了张淮这么大的勇气,选择让她来做这种愚蠢又冒险的事。
这些蠢事,在几个月前的会所,女人敬酒时许况就有所察觉。他刻意放任,甚至留下把柄,为了看看背后到底是谁在指示。
只是出乎许况预料的是,这些人会闹到李书妤的面前,扰她的清净。
压抑着阴郁,许况问:“你来酒局之前,张淮让你做什么?”
小叶见事情已经瞒不住,小叶索性交待:“他说······他让我在您的酒里加一点儿东西,要是······要是成功了,会录下一些·······”
生意场上避免不了脏事,许从霖听到这些也没有多意外。
许况又问:“这里应该不好找,你怎么知道来这里能见到我?”
“张总说的。”
“张淮还能知道我什么时候在公馆,真是稀奇。”许况说。
这话并不是说给小叶听的。
许从霖听懂了许况的言外之意,略略抬眸朝他看了眼。
许况褪去了往常的那份谦和,并不想就此作罢,直接点破:“看来我去解决‘智安’的危机,二叔不太高兴。”
如果在之前只是怀疑张淮的动机不纯,那现在小叶能找来明川公馆,许况能确定,背后推手就是许文程。
许从霖不傻,也知道张淮是许文程昔日的下属,一时间怒从中来,吩咐江恪,“你叫老二进来。”
江恪拉开门出去,不一会儿许文程进来了。
许文程发觉气氛有些不对,刚开口叫了一声“爸”,就被许从霖呵斥。
“你一天是没有正事做?”
许文程不说话。
许从霖很少在晚辈面前训斥自己的儿子,这次可能是气极了,也可能是做给李书妤看。
“许况是你的小辈,小书是你妹妹的孩子,都是一家人,你上赶着给他们夫妻找不痛快?”
许文程拒不承认,“关我什么事。”
许文程起初的计划很简单,就是想让许况爆出出轨事件。个人污点也会动摇许况在“远洲”的地位,同时李书妤是许从霖疼爱的外孙,一旦许况做了对不起李书妤的事情,许从霖也会出面打压许况。
只是许文程没有料到,儿女情长和婚姻忠诚,在许从霖的眼里压根没有那么重要。
不论如何,许从霖都会想要许况这把利刃。
李书妤已经不想再看一出闹剧,起身往外走。
这次许况没有拦她。
李书妤出了餐厅,没管许文怡和许嘉沁眼神中的打量,抬步往楼上走。
进了房间,关门时被随后而来的许况伸手挡住。
她用力去关,许况没让开,厚重的门板快要碾上了他的手,李书妤骤然松了力道。
她又要关门,许况先一步抵住门进去。
伸手去拉李书妤,被她躲开了。
“你别来烦我行不行?”她微仰着头说。
“不是说清楚了吗?”
许况走近了李书妤,将人拉进了怀里。
李书妤挣扎起来。
他死死抱住不松手,挣扎间两人跌进床铺。
李书妤被他压在身下,推搡不开的时候,脸上带着过分激动的潮红,她近乎发泄道:“脏死了脏死了脏死了。”
距离很近,他身上清冷木质味道很明显。
他的体温、拥抱、气息,李书妤都很熟悉。
彼此的呼吸都有些乱,许况抱着她,双臂揽着她的身体,“没有和别人发生过什么,你知道的,我有洁癖。”
李书妤几乎冷笑,“你和那个女人没一起回房间?随身带的手表都能落下。”
“你不了解我吗,前前后后就十几分钟,能做什么?”许况声音轻了下来,坦诚道:“我知道酒局有鬼,留下手表只是想让他们上钩。”
李书妤一直清楚许况和许文程不对付,听到许况这么说,她就明白了许况那晚为什么找她,还把她带去了酒店。
被下药了,无处发泄。顺便还能拉她做个证人。
她躺在床铺间,看着身体上方矜漠的男人,微微起身,朝着他的肩膀狠咬了下去。
她用了力道,他身上的衬衫轻薄,在咬下去的瞬间,李书妤听到他压抑的闷哼。
随后,他一声不吭,也不阻止她的动作,任由她发泄,还是紧紧的抱着她。

并不剧烈的痛感从肩膀处传遍了半个身体,发泄似的咬下去,却没有使用多大的力气。
看似冷漠的李书妤,她那点儿狠心伤害不了别人。
许况抱着怀里的人,怕压到她,一只手臂撑在床上。
不记得上一次拥抱是在什么时候,比起这样近的接触,身体的疼痛不值一提。
身体上方的人没有一点吃痛的反应,李书妤松开了口,有些疑惑的抬眸。
视线相撞的时候,李书妤发现许况安静的看着她。他薄唇紧抿着,漆黑的眸子带了零星笑意。
鼻腔里是熟悉的清冷气息,李书妤身体向后躺在床上平复着有些紊乱的呼吸。
许况还是俯身的动作。
“消气了吗?”
李书妤将头偏到一边。她被衬衫摩擦过的嘴唇格外红润。
许况盯着她的下半张脸看了好一会儿,“看来还没有,要不要再换一边咬?”
宣泄过后,李书妤恢复了一些理智,“你找什么人,和什么人生小孩,都是你自己的事情。”
停顿片刻,她说:“要是你结婚了,或者有了别的小孩,得把清觉还给我。”
许况听着她的话,神情先是一沉,随即又俯身。
在嘴唇即将触碰到她的侧脸时,又突兀的停住。
距离很近,呼吸缠绕。
许况埋首在她的脖颈间。仅用一只手握着她的双腕,往上一推按压在头顶。
“······你做什么?”
许况再没有别的举动,“不是说找什么人、和什么人生小孩都是我自己的事?”
他抬头,语气平静道:“那我找你,和你生。”
一时分不清是玩笑还是认真。
身上的裙装布料很薄,身体相贴时他有些冰凉的金属皮带扣抵在小腹上,李书妤没有理会他的话,手腕动了一下,“好疼,你衣服硌到我了,让开。”
传来一阵敲门声。
许况没有去开门,只问:“怎么了?”
门外的江恪说:“大少爷,先生让你去一趟。”
“嗯。”许况应了一声,手撑着床起来,侧头看了眼左肩处衬衫濡湿了一片,从衣柜里另取出一件。
抬手解开衣扣,站在床边换衣服。
看到他肩膀处那个泛红的牙印时,李书妤觉得丢人,移开目光不愿意看。
许况换好衣服下了楼,餐厅里只有许从霖。
许文程这次将蠢犯到了明面上,许从霖没打算轻描淡写就过去,收回了许文程手底下的几家公司。
许从霖说:“在他手上迟早得败完。”
许从霖转手就要把这几家公司的管理权限给许况,这些企业能否盈利两说,可能还需要“远洲”在资金上提供支持。
许况原本想推掉,思忖片刻又答应了许从霖。
晚上,许况收到了齐思哲对几家公司的调查资讯,果真不出所料,除了一家公司运转正常外,其它企业都在苟延残喘。
齐思哲还发现了一些别的问题,许文程名下的产业并不都在明面上,最赚钱的产业处于灰色地带。早些年的娱乐城为许文程赚了很多钱,近年来查的严了,被捣毁了好几处,这直接导致许文程旗下产业的资金链出了问题。
早些年,许文程相当于滨州的地头蛇。
这样的地头蛇能起来,肆无忌惮的开娱乐城捞钱,上头必定有人罩着。
许况联系了许延,让他再查查前几年许文程和滨州官员的来往情况。
因为许况突然穿插了工作,返回京市的时间又推后了一天。
李书妤去了一趟张挽俪的墓地。
出发的时候天色有些阴沉,等车到了地方,厚重的云层又退散了。前一晚下过了雨,即使有太阳也并不炎热。
李书妤来的时候买了一束开得很盛的白玫瑰,张挽俪生前最喜欢的花。
李书妤在墓前站了一会儿,弯腰将花放在地上。
看到墓碑上溅了水渍,张挽俪的照片有些模糊不清。墓碑上的照片是李修鸣选的,张挽俪年轻的时候,一张精致出众的脸,笑起来的时候很温柔。
想要将污渍擦干净,却发现身上没有带纸巾。
李书妤蹲下身,用衬衫的袖子一点点擦干净了墓碑上的泥污。
没有立即起身,安静的半蹲在那里好一会儿。
“妈,我有些难受。”她低声说。
和张挽俪一起生活的那些年,李书妤都不懂得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受,怕表达出来还是被张挽俪忽略。
现在,明知已经得不到回应,她反倒有勇气尝试,向故去的人袒露心声。
“或许你说的没有错,许家真的没有好人。姥爷也是,他没有那么在意我。”李书妤的声音很平静,不像是在倾诉,倒像是陈述一个她早就已经明了的事实。
李书妤很早就清楚,许从霖不是真的关心她。要是关心,前几年李家出事的时候,就不会不闻不问。
“他只是想要一个出色的接班人。”李书妤片刻停顿,“许况······许况,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我真的很难受,每次看到他和姥爷待在一起,和许家扯上关系,我就会想起他对我做的那些事。
他现在好像变了很多,变好了,我不想恨他的,可是我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一段感情,如果必须由她的退让和牺牲才能换来长久,那是否还有继续的必要?
没办法轻易原谅,却又做不到彻底远离。
李书妤几乎寸步难行。
风声簌簌,没有人能为她解答困惑。
在一起会痛苦吗?还是分开会更痛苦?
从墓园出来,低头沿着台阶往下走时,李书妤忽然明白。
这种问题不存在假设,得试过了才知道。
“原谅”抑或“不原谅”也不是一个二选一的选项。这一刻,没人指路的时候,李书妤想顺着自己的心走。
回到公馆时已经是傍晚。
客厅里,许嘉意和许清觉趴在地毯上研究新买的遥控车。
一会儿电池装好了,许嘉意操控着车在客厅里飞驰,小小一只的许清觉像个啦啦队的小成员,负责拍着手掌加油夸赞:“哥哥······哥哥好厉害。”
李书妤刚进门,就被许清觉牵到客厅中央,观摩许嘉意技术高超的表演。
看完表演没一会儿,许清觉就趴进了李书妤怀里。
许清觉平时的作息还算规律,自从来了滨州,有了小伙伴陪他玩儿,他就经常错过正常午休的时间。
玩儿累了,整个脑袋都搭在李书妤的肩膀上。
许嘉意也安静下来,静静待在一边没有再吵闹。李书妤抬头时看到他,小男生腼腆笑笑。
许清觉睡着了,李书妤低声说:“可以帮我拿下那条毯子吗?”
许嘉意点点头,很快拿了毯子递过去。
站在李书妤身边看了一会儿,说:“弟弟好乖。”
许嘉沁刚从房间出来,就听到许嘉意这么说,纠正道:“都说过了,不是弟弟。”
许嘉意没应声。
许嘉沁问:“你作业做完了没有?”
许嘉意点头。
许嘉沁说:“拿来我看看。”
许嘉意跑去取了,半晌也不见人影。
李书妤猜测他可能正在房间里奋笔疾书。
许嘉沁在李书妤旁边的沙发里坐下来,看到李书妤抱着小孩儿的样子,“你居然也会照顾小孩儿。”
李书妤抬眸看了一眼。
在许家的时候,没少遭受这个温柔表姐的阴阳怪气,次数多了,现在听到她嘴里说出“居然”这种词汇都觉得不对劲儿。
李书妤说:“应该比你会一点。”
“这不一定。你的小孩儿才几岁,许嘉意我带到八岁大了。”
李书妤:“哦。”
她不知道,许嘉沁在这里和她比谁带孩子厉害有什么意义。
李书妤:“那确实是你有经验一些,要是结婚了,也能带好项明峥现成的那个孩子。”
许嘉沁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变得很不好看,都顾不得轻声慢语说话,“李书妤你够了!”
李书妤一手捂住了许清觉得耳朵,示意许嘉沁小声一点。
许嘉沁气到想翻白眼,她最近都因为结婚的事情不高兴,被李书妤一刺激,眼眶都红了,一副要哭的样子,“你就这么幸灾乐祸?”
“也是,你是该幸灾乐祸。你多好啊,和大哥结婚在一起了。我······我凭什么要嫁给项明峥,我就是想不通,我到底哪里不如你。”
李书妤:“······”
李书妤:“你嫁给项明峥,和如不如我有什么关系。结婚不是你自己的事吗?”
许嘉沁情绪有些激动,“是我自己的事吗?我说了能算?所有人都在逼我,没人帮我。”
李书妤声音挺淡,“大清早亡了,虽然解放的时候可能没带上许家,但是其他人解放了呀。你要是不同意结婚,他们还能包办婚姻强迫你结?”
许嘉沁听着李书妤的话,含恨带怨的看着她。
李书妤头都没抬,“不能强迫吧?”
许嘉沁:“你说的是挺轻松,可现在婚事都快定下了,利益纠葛又那么多,我爸不可能让步。”
李书妤说:“婚事你爸得利,他为什么会让步?”
“那我能怎么办?!根本就没办法。”
李书妤看了她一眼,“你住在这里求老先生也没用,他和你爸同一个战壕。”
许嘉沁一听李书妤这么说,更加沮丧,气闷道:“不用你提醒。”
李书妤低嗤一声,“我是说,你找错人了。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找项明峥。”
“找他做什么?”
“向他表达你不想结婚的意愿啊,这桩婚事是你爸在巴结项家,要是项家提出不结,你爸也没办法。那你不就解放了。”
许嘉沁想了一会儿,“……要是项明峥不听我的呢?”
“会听的。”
许嘉沁有些怀疑,“你可别害我。”
李书妤都有些无语,“我高中那会儿见过几次项明峥,他不是会强人所难的人。”
“你认识他?”
李书妤以前没发现,许嘉沁有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她“嗯”了句,说:“我爸和项伯父关系很好,我……”
提及李修鸣,李书妤又忽的停住了,不太想说下去。
她和许嘉沁从小就不对付,高中时候许嘉沁还造谣污蔑她。李书妤原本不想帮她出主意,可见到许嘉沁对宝宝挺好。
收了她的玉,总得回礼。
许嘉沁安静下来,开始思考什么时候去找项明峥。
在房间待了很久的许嘉意拿着作业出来,“姐姐,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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