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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认未婚夫以后(也望)

◆作天作地娇气包X腹黑忠犬太子殿下
虞茉穿越了,开局被抛下悬崖,所幸她擅长凫水,非但成功脱险,还捡到一位貌若谪仙的俊俏郎君。
好巧不巧,两人腰间的玉佩竟能合二为一,岂不是证明——他乃与原身定有娃娃亲的江府四公子!
于是,她悉心照料江辰。
待人醒来,以“未婚妻”和“救命恩人”自居,作天作地,好不快哉。
而江辰也从最初的爱搭不理,到后来能媲美现代二十四孝男友,虞茉终于松口,决意升级他的身份。
议亲前日,虞茉出城上香,路遇从边关凯旋的少年将军。对方一眼便认出了她,耳根泛红:“虞妹妹,还记得我吗?”
虞茉歪头:“你是——”
少年腼腆道:“我是江辰,你的未婚夫呀。”
那日夜与她如胶似漆的“江辰”又是谁。
【男主版】:
太子赵浔,微服南下时遭遇刺杀,幸得一女子相救。她将自己错认成了江府四公子,为免节外生枝,赵浔顺势应下。
岂料,小娘子非但生得娇滴滴,行事作风更是犹有过之。从未伺候过人的矜贵太子,被迫练出一身本领。
后来,赵浔携她回京,本该临崖勒马言明身份,
他却仅剩下一个念头——取而代之。
【小剧场】
更深夜重,烛火轻摇。
虞茉枕着少年宽阔的肩臂,喃喃地唤:“阿辰。”
不料少年皱起漂亮的脸,语气如霜:“说过多少次了,唤我阿浔。”
她睁开迷离的眼:“不都是你的名字,醋什么?”
少年沉吟片刻,垂首吻住她嫣红的唇,待情至深处方故意停下,威胁道:“你若不唤,我便不亲了。”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甜文 逆袭 腹黑
主角:虞茉,赵浔 ┃ 配角:合照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温润太子为爱夺妻
立意:努力生活

虞茉艰难地挤出两个音节,后撤一步,避开横在颈间的长剑。
剑刃泛着寒光,刺得她双眸微眯,却谨慎地止了多余动作,免得不经意触怒对方。
来人鬓边隐约可见几缕白发,脊背因常年劳作而躬起,语含劝慰:“大小姐,莫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身前是打磨得锋利的剑刃,身后是临江山崖。
她半边脚掌悬空,衣袂翻飞,仿佛随时能教狂风卷去。而脸色苍白如纸,俨然惊惧到了极点。
“杨叔。”虞茉睫羽剧颤,嗓音亦在发抖,“可否高抬贵手,留我一个全尸。”
主仆一场,杨盛因言忆起大小姐曾给予过的恩惠与照拂,神情微微动容。
她趁势偏过脸,目光飘向湍急水流,动之以情:“我自知今日难逃一死,只不愿被葬在荒郊野岭,从此与虫蚁作伴。求您顾念以往情分,允我沉江,与藻荇同眠罢。”
少女形容虽狼狈,却难掩风姿,螓首蛾眉,如同朝霞映雪。
此刻,泪滴随着话音落下,愈发显得楚楚可怜,终于动摇了杨盛残存的恻隐之心。
长剑“噌”的回鞘。
虞茉会意,勉力扯了扯唇角,似哭似笑:“多谢。”
说罢,张臂后仰,决绝跃下。
身躯疾速坠落,劈开呼啸而过的山风,发出阵阵嘶鸣,宛如巨兽之嚎叫,倒令虞茉忆起穿越前坐过的大摆锤。
她心底无端升起希冀——
倘若在此间死去,是否能回到现代?
犹记得,一月之前,适逢模考结束,虞茉与好友相约去了游乐园,却因设备故障被倒悬高处,而后陷入昏迷。
再睁眼,时移物换,她成了虞府嫡女。
相貌、名姓与前世别无二致,且生长于富贵人家,原以为会是不错的去处。
谁知生母温氏早已离世,便宜爹碍于岳丈权势,虽不敢贸然扶正妾室,然姨娘掌家,少了主子名分,却有看得见摸得着的实权。
苛待原身不说,还眼红她与江府四公子的婚约,暗中投毒,意欲由庶妹虞蓉李代桃僵。
虞茉便在此时“死而复生”。
她深知姨娘不会轻易作罢,思来想去,唯有走为上策。于是,上京议亲途中,她佯作坏腹,趁势敲晕盯梢丫鬟,撒腿便跑。
岂料看似齿落舌钝的车夫竟是位练家子,察觉情形不对,即刻提剑去追,将虞茉堵在了江风猎猎的山崖。
原身不会凫水,可她会。
虞茉急中生智要求换一死法,这才有了先前的一幕。
“噗通——”
纤细身躯重重砸入浪间,莲红衣袍被水波卷裹着翻滚,绽开瓣瓣凄美艳丽的花。
虞茉自水下睁眼,心中既喜且忧。
喜的是,自己尚且活着;
忧的是,果真没能回去现代。
却也无暇埋怨,她使出毕生演技,佯作溺水挣扎。待吸足了氧,卸力沉入深处。
茫茫江河,人若扁舟,虞茉被轻易送远。她仍不敢掉以轻心,直至肺中传来撕裂感,强撑不得,方冒头浮出。
两岸风景已由葱郁香樟变为玉白海棠,她松了一口气,伸臂攀上浮木。
幸而是春夏更迭之际,水意寒凉,却不至于将人冻得失去知觉。虞茉继续漫无目的地漂着,恨不得与萤州相隔十万八千里再停下。
不知过了多久,流水渐而清澈,深不及八尺。
虞茉趁余力未尽,舍了浮木,咬牙游向岸边,和着沉甸甸的衣袍瘫倒在巨石之上。
日头正暖,和煦光束穿过枝桠铺洒下来,渐也将她晒得有了几分温度。
等意识慢慢回笼,她转动眼珠打量四周。入目是一片郁郁葱葱,不见走兽,唯有鸟雀在欢快鸣啼。
当务之急是先将衣物晾干,免得感染风寒,虞茉抬手解开系带,一面漫不经心地扫了扫。
倏然,余光瞥见水面晕开的一滩血迹。
她吓得三魂丢了七魄,急急撩开裙裾,却发现双腿仅仅是泡得发白,并无外伤。又扯开领口仔细查验腰腹,俱是安然无恙。
既非自己的血,那么……
惊惧令虞茉牙关打起细颤,她僵直着背,放轻呼吸,侧耳倾听。未几,不曾闻见预想中的野兽嘶嚎,方慢吞吞地往水中瞧去。
血迹透着鲜亮的红,似是自上游淌下。
她踮脚眺望,当真于一块怪石后发现源头,黑黢黢的。
是衣袍。
虞茉莫名郁滞,心道今日莫非赶上了河神寿辰,连落水也讲求买一赠一?
她拧干湿答答的长发,顺手择来一根粗枝充作武器,带着警惕上前查看。
待绕过石块,视野清晰,见地上躺了位身材颀长的男子,衣袍质地华贵,靛青色泽,远观如黑墨。此时他半截身子浸泡在水中,血迹正自下摆渗出。
这失血量,怕是凶多吉少。
虞茉将将死里逃生,胆量比往常大了些许,却也无法坦然面对尸体。
她果断后退,意欲离开,但闻尸体咳嗽一声,突兀至极,惊起林间短暂歇脚的飞燕。
还活着?
她原处蹲下,借由草丛遮掩身形,只探出头颅暗暗观察。只是等了好半晌,男子也再未闹出旁的动静。
虞茉生生薅秃了一茎绿叶,终究敌不过好奇,壮着胆子用长枝戳了戳:“喂!”
男子无声无息,唯有胸口微弱的起伏昭示着他尚在人世。
既非死者,虞茉少了顾虑,凑近去打量。不成想,瞧见一张精雕玉琢的面庞。
虽双目紧闭,难窥眼型,然鸦羽浓密纤长,脸骨优越,挺鼻、薄唇,无一处不完美。
虞茉词穷,仅能用“惊艳”二字涵盖。
她蹙了蹙眉,晕乎乎地推断:“定是幻觉。”
否则如何能解释,会有一人与她同年同月同日倒霉,还遭江水冲至同一处山谷,且生得貌若谪仙。
“阿嚏——”
恰值山风掠过,湿衣裹在身上,无疑有制冷功效。虞茉擤了擤鼻,回至先前的巨石,将外袍铺开晾晒。
歇息片刻,身子渐暖,她也慢慢有了实感。定睛远眺,见男子并未如预想中消失。
既如此,该救么?
虞茉抿紧了唇,纠结地想,据她阅文无数的经验来看,捡男人是件极其危险的事。
尤其,还是漂亮男人。
要么,他失忆赖上自己,有朝一日却想起家中有位恩爱两不疑的青梅。而她,则沦为趁虚而入的恶毒女配。
要么,他仅是出于利用,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后视今日为污点。而她,则要被先伤后杀。
虞茉越想越慌,决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拾来树枝搭起简易衣架,褪下里衣与鞋袜,一并晾晒。又解开绑在小臂的油纸包,清点起仅存的家当。
多亏了古人衣袍宽大,此番出逃,虽不便明目张胆地携带包袱,可虞茉仍是藏了不少珠宝,连火折子也塞了不下五个。
等等,珠宝……
虞茉不动声色地瞥一眼上游,琢磨着是否要趁势搜刮。毕竟,她人生地不熟,多些钱财傍身,也能多几分安全感。
等至衣物晾至半干,满头长发也恢复燥意,虞茉面色稍霁,提着“武器”故地重游。
沉眠中的男子眉心紧蹙,神情较之先前有了变化。她蹲下身,稀奇地用指腹熨了熨,一面道:“难不成,你要恢复意识了?”
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
但因着距离极近,男子冰雪般的剔透容颜在眼前放大,光是对上如此一张脸,虞茉也难再狠心弃之不顾。
她沉吟几息,伸指挑开靛青色衣襟。
内里不见外伤,唯有线条分明的肌理,隐隐透出力量感,昭示着他并非羸弱贵公子。
虞茉此举只为确认伤势,免得挪动致使他雪上加霜,是以羞于细瞧,烫手般的迅速抽离。
殊不知,男子瞧着清瘦,却因身量高,以她之力难以撼动。虞茉直忙得小脸紫胀,方将人成功拖至岸上,然而地面血迹斑斑,活脱脱像是凶案现场。
“这都不醒。”虞茉气喘吁吁,嘟囔道,“先说好了,从现在起我便是你的救命恩人,往后可不能恩将仇报,知道吗?”
她不曾习过医术,至多能保他免于冻死。简单思虑后,暂且搁置男女之防,替人将上衣剥去。
少年骨骼纤细,宽肩窄腰,肌肉结实有力,劲瘦而不厚重,不含丝毫油脂气。
登时,虞茉呼吸漏了一拍。
视线停留两息,她胡乱用自己的外袍将其掩住,胸腔因做贼心虚而砰砰作响,久久难以平静。
但,还有裈袴……
虞茉酝酿片刻,一不做二不休,闭眼摸索至蹀躞带,悉数剥下。继而红着脸将男子衣袍扔入水中,直至血迹变淡方捞出,搭上衣架晾晒。
她何曾伺候过人,尴尬之余确也有些疲惫,不顾形象地盘腿坐好,一面沥水,一面清点卸下来的物件。
荷包、匕首、半截剑穗,还有一枚玉佩。
虞茉“咦”了声,捻起玉佩举至半空,就着夕阳余晖打量:“好生眼熟。”
她下意识垂眸看向自己腰间,亦系有一块白玉,正是与江府四公子的定亲信物。呈半月状,道是两枚拼合方能成圆。
“……”
不会这么巧吧。
虞茉咬了咬牙,缓缓将两枚玉佩拼接。

两枚半月玉佩拼合成饱满圆盘,严丝合缝。
虞茉不信邪,凑近了比对起纹路,竟也完美无缺,是一副鸳鸯戏水图样。
她倒吸一口气,抬指戳了戳男子的肩,不可置信道:“你是江辰?”
据温母留下的陪房所言,虞家长女与江府四公子的婚约在十余年前便已定下。
彼时,虞长庆出身寒门,高中探花后求娶温太傅之女。
太傅阅人无数,轻易识破他眼底的野心,为官或容易出头,为婿却非良人,是以拒不答应。幺女温怜却执意要嫁,以致父女从此生出嫌隙。
内宅之事,旁人无从窥见,只晓得温府贵女下嫁,探花郎成功攀上了高枝。
虞长庆生性圆滑,且还借着岳丈的势,在官场中混得风生水起。
温怜又与将军府的少夫人乃闺中好友,诞下长女后,两家有意亲上加亲,差名匠打磨了玉佩作为信物,婚事便就此说定。
装得了一时,装不了一辈子。
原身两岁那年,虞长庆自家乡萤州带回一外室,与仅仅晚她几月出生的虞蓉。温怜以为的琴瑟和鸣被生生撕裂,露出内里丑陋的全貌。
然而,虞长庆笃定了书香门第养出来的女儿,或惯与人为善,或需得装作良善。
温怜如他所料,见虞蓉已是蹒跚学步的年岁,又念在为女儿行善积德的份上,故作大方地接纳柳巧儿作贵妾,是以有了后来的姨娘。
心病却落地生根,不出几月,温怜溘然长逝。
虞长庆随之失势,被明升暗贬指派去了萤州,自那以后,原身与未婚夫江辰已有十三载不曾碰面。
姨娘柳氏倒是个颇有耐性的主儿,从前熬死主母,如今便惦念着“熬死”嫡女。
届时,无人阻拦虞长庆扶正妾室。柳氏既成了主母,诞下的虞蓉即是嫡女,再承袭亡姐婚约,风风光光嫁入江家,岂不妙哉。
光是仰仗着姻亲情分,举家迁回京城,亦是早晚的事。
可惜,眼下新郎官就在她身侧,不论是死是活,柳姨娘的如意算盘已然落空。
虽不合时宜,虞茉却忍不住发笑。
只她不曾听闻江辰会亲自南下相迎,所谓何事?又是糟了谁人暗算?难道江府之内也争斗频频?
“啧,同是天涯落难人。”
虞茉用绿叶掬了清澈江水,替他润泽发白的唇,心道于自己而言不全然是坏事。
江辰身为土著,又生得高挑,若能醒来,她再凭着“救命恩人”与“未婚妻子”的双重身份,多少能倚仗一二。
如此想着,替他拢了拢莲红外袍,一面细声念叨:“且与你三日时间,三日后不醒,我可就独自逃命去了。”
方才剥衣时,虞茉已探过他上身情形,不见外伤。至于底下么,她不便细瞧,可若仅仅是伤了腿,会失血过多而死么?
思忖半晌也没个头绪,虞茉重重叹息一声,怀念起现代的手机。
瞎忙活一阵,见天色渐渐转暗,大片大片的云朵被燎烧,从红紫转为黯淡。
虞茉麻利拾掇出几捆枯枝,继而用衣裙做兜,装了半熟的枣儿。入口酸酸涩涩,好歹能果腹。
准备妥当,她紧挨着唯一的活口躺下,左右各燃了篝火,于寂静中噼啪作响,勉强烘托出几分安全感。
待黑夜真正降临,天幕浓稠,好似谁人在眼前泼了重重的墨,适应过后仍是难以辨物。鸟雀悉数归了巢,只余清风簌簌,流水潺潺,却因感官被无限放大,莫名多了诡异色彩。
虞茉拢紧了披风,迫使自己看向江辰。
跳跃的火光为少年精致的侧脸镀上金边,眉目柔和,隐隐透着神性。
比黑黢黢的山林好看。
听着近在咫尺的平稳呼吸,她心底紧绷的弦也稍稍放松,开始试图捋清思绪。
“姨娘不愿我嫁入江家,是想为女儿做筹谋,可你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有谁要阻拦你迎娶虞家女?”
虞茉并未继承原身的记忆,仅从乳母与丫鬟口中听来只言片语。
她知江辰乃是嫡子,前头还有一位兄长并两位姐姐,至于庶出姊妹,倒不曾说那般细。按理,虞家大不如从前,应当碍不着江辰长兄的地位。
左右猜不出个所以然,她懒懒阖目,只琢磨起今后的事。
依照眼下情形,她二人皆不受待见,也许该结伴离开是非之地为好。
思及此,虞茉匀他半边简易枕头,嘀嘀咕咕:“你会醒的吧?说来也好笑,如今这世上怕是属我最盼着你好。不然,明日我四处走走,看能不能寻来赤脚大夫……”
她又极快否定,“荒山野岭的,怕是也难,你还是自求多福罢。但先说好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顺带也是你同样倒霉的未婚妻,要记得报恩哦。”
与盟友进行了一番友好交流,虞茉困意来袭,她复又添了柴,将头一歪,带着浓重不安睡去。
赵浔最先听见柴火燃烧的声音,细微,毫无章法,却引人酣睡。
意识渐渐回笼,他试着蜷缩指尖,生疏地适应起身体。
腹中尚残留了毒性,随着痛觉变得明晰,倒刺激得他倏然睁开眼。入目是漫天星河,澄净,安宁。
这是何处?
他蹙了蹙眉,试图回想昏迷前的事——
原是去参加郡守孙儿的周岁宴,杯沿淬了毒,他不慎中招,暗中蛰伏的黑衣人登时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离京前,赵浔曾服用过百毒丸,可消解毒性非一蹴而就,幕后之人也深谙此道,并不盼着小小毒药能将人放倒,只为尽可能削弱他的战力。
侍卫们护着赵浔一路往南,然寡不敌众,他挥剑的手也因毒发而逐渐脱力。最后孤注一掷,跃下悬崖,趁第二拨刺客追来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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