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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认未婚夫以后(也望)


从用料到绣工皆为上乘的衣裙,碎裂成破布,可怜兮兮地挂在半人高的矮枝。
虞茉叹为观止,怔怔地道:“你从前分明不是这样的。”
“你如何能确定?”他淡声反问。
“……”
过去,赵浔待她有礼,是遵循君子之道。可如今议亲在即,马上能与她做名正言顺的夫妻。
虽是未婚夫妻。
加之里里外外,皆已被他的唇舌探索,连虞茉自己也不抵他了解,何需再恪守无关紧要的教条。
“好啊你。”虞茉屈指掐住他的脸,“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赵浔向来纵着她,也不生气,反而配合道:“嗯,茉茉喜欢吗?”
她此刻未着寸缕,赵浔也不遑多让。
领口大敞,湿衣勾勒出健壮的躯体,半遮半掩间愈添风姿。
而眉目是少年人的精致,又因性情沉稳,朝气盎然的同时,多了同龄人望尘莫及的韵致。
男狐狸精。
不过是端详了几眼,虞茉竟觉喉头干涩,周身像是明火燎烧过,渴得发慌。
她被蛊惑着吐露出真言:“喜欢。”
赵浔满意地收紧双臂,趁她再度启唇时含住调皮的舌尖,吻势温柔,可虞茉眼尾极快逼出了泪。
只因今时不同往日。
从前安分的长指,如今似要展现他高超的琴艺,灵活多变,轻拨慢捻,倾注了所有心绪,弹奏出吟哦一曲。
她只觉眼前有白光闪过,在喘息的间隙,匀神想:纯洁的阿浔,一去不复返了。
但她的确喜欢。
“唔——”
赵浔似是掌控着生杀大权的神祇,连她松懈一瞬也倍感不满,双手并用,薄唇亦轻嘬着颈侧剧烈跳动的脉搏。
虞茉的理智被彻底搅散,指腹插入他的发间,死死咬紧下唇,吞咽掉过于羞人的声色。
他忽而停住,故意问:“茉茉似乎不喜我这般待你?”
虞茉有气无力地撩一眼,小手去剥他的衣袍。赵浔下意识要阻拦,又忆起早几个时辰许过的承诺,忍了忍,反手撑着巨石,任她为所欲为。
丁香小舌蹭过喉间凸起,感受到赵浔肌理紧绷,坚硬得像是石块。
她莫名被取悦,一面倾听擂鼓声般的心跳,一面似品尝奶油蛋糕般舔舐。
一番辛勤劳作,使得赵浔面色洇出潮红,咬肌也不断收紧,臂上青筋鼓胀起性感弧度。
诚实而剧烈的反应,令虞茉升腾起巨大的满足,热流汩汩,隐秘地没入池中。
受了鼓舞,向来怕累的人垂首继续。
赵浔难耐地掐着她的后腰,握住半边,胸膛上下起伏,沉溺在陌生情潮里。
分明的指骨蜷缩、抻直,循环往复。
时而想破坏,掐得她哭出声来;时而生出怜惜,温柔地轻抚。
虞茉乏力地伏在他肩头喘息,埋怨道:“你能不能……别打扰我。”
赵浔眼底漾开浓浓笑意,改为钳住她的下颌,作出迎接姿态。而后俯身,将舌尖探入,由她包裹住自己。
石灯中,烛火轻摇,地面的倒影也随之摆动。
他忘情地吻着,不忘探向从前无法窥探,如今却了如指掌的新宠。
虞茉当即狸奴似的叫了起来。
赵浔顿住,垂眸望一眼罪魁祸“手”,迟疑道:“疼?”
毕竟,指腹不及唇舌柔软,也难免带了力度,可她却比瓷器更加易碎。
“不是疼。”虞茉双颊飞红,艰难地挤出话音,“你怎么、突然、招呼也不打。”
他似有所悟,单掌将人托高些许,指腹搅弄水流,低沉地问:“重一些,可以吗?”
“唔……”
“茉茉自己用手撑开,可以吗?”
“不是让你这般打招呼。”她止不住地战栗,启唇咬上赵浔肩头,“停下,你停下。”
耳畔传来含笑的嗓音:“茉茉乖。”
虞茉低声呜咽,好不可怜地凑上去亲吻他的唇角,求饶道:“不要了。”
赵浔眼底欲色翻涌,自是不会听从。
她难耐地枕着少年宽阔的肩臂,如小兽一般挣扎,喃喃地唤:“阿辰……”
快意骤停。
赵浔皱起漂亮的脸,语气如霜:“说过多少次了,唤我阿浔。”
虞茉被勾得不上不下,睁开迷离的眼:“不都是你的名字,醋什么?”
他沉吟片刻,垂首吻住她嫣红的唇,一改先前的猛烈,令虞茉动情地攀附着自己。
待到情至深处,她明显抱得更紧,赵浔却故意停下,威胁道:“你若不唤,我便不亲了。”
“你欺负我。”
“对。”赵浔吻过她的泪,“我是在欺负你。”
虞茉情不自禁地挺腰,挽留他作势抽离的唇,哭着道:“阿浔。”
他满意地回吻,愈发认真地弹奏,直至一曲毕,被池水冲刷过的山间小径也泥泞不堪。
怀中之人仍在啜泣,身子一抖一抖。
赵浔蹭蹭她滚烫的面颊,有心探讨,以致下回能增进技艺。可直觉告诉他,此时问出,只会惹恼了虞茉。
静了半晌,虞茉恢复些许气力,鼓起勇气垂眸,咋舌道:“好大。”
“……”
他呼吸微滞,在虞茉满是好奇的注视中不由自主地跳动,仿佛在同她打招呼。
羞赧伴着强烈的刺激之意涌向头颅。
赵浔捂住她的眼,厉声道:“别看。”
“你分明答应过我。”她不悦地噘唇。
他努力平复呼吸,也难免觉得好笑:“你方才还在喊累,一小会儿工夫竟又好了?”
“嗯。”虞茉理所当然道,“这叫做选择性累。”
赵浔定定看她两眼,撤回手。
她舔了舔唇,做好心理建设,勇敢地探向。夏夜池水虽不冻人,却也微凉,可即便如此,他半浸在其中仍是滚烫。
虞茉并无经验,单纯地描摹,像是择选贵重玉器一般,将每寸每厘的纹路铭记于心。
而赵浔眉头紧拧,目光追随着算不得灵活却足够掌控他情绪的纤手,面上是从未有过的昳丽神色。
少顷,虞茉弱弱地道:“我累了。”
“再忍忍。”赵浔勾唇,笑得十分温良,“很快便好了。”
被美色迷惑的她,依言忍耐。
时间匆匆流逝,虞茉意识到自己受了蒙骗,愤怒道:“什么时候结束。”
赵浔将脸埋入她颈窝,嗓音磁性动听:“很快。”
毫无疑问,虞茉再度上当。
半晌后,她咬牙切齿:“怎么没完没了。”
他喉间溢出轻笑,抱着虞茉起身,示意她背对着自己,解释道:“并非故意骗你,只,我也是第一回做这种事,难免会出现误判。”
虞茉将信将疑,下一瞬,宽厚的掌心微微施力,迫使她塌腰撑着石面。
带着热意的胸膛靠近,薄唇吻过她已然红透的耳珠,哄道:“再一刻钟。”

第59章 回忆
折腾至半夜,虞茉枕着他的臂弯沉沉睡去,唇角挂了连自己也未察觉的笑,眉目舒展,一派餍足模样。
赵浔端详片刻,确认她动情之时说出的“讨厌”、“不要”、“停下”应当非真实所想,顿时松一口气,吻了吻她的脸。
一夜好眠。
等卯时灯燃,他熟稔地拨开缠在腰腹间的纤臂,这回虞茉未被惊醒,睡颜恬静而温柔。
再有两日,便能做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
往后,非但能自如来去,亦可以昭告天下人,她将是他的妻。
赵浔心中无比熨帖,深深看她一眼,收敛起笑意,恢复往常的淡漠神情出了房门。
因约了温家表姐上街,巳时正,文莺进屋唤她:“小姐,该起了。”
知晓虞茉不惯用人近身伺候,文莺放下衣物,躬身退至屏风后。
她艰难睁眼,摸了摸已然变凉的一侧,又试着转动腕骨,发觉并未留下任何酸痛感。
“……”
分明累了许久。
因文莺候在外间,她不再赖床,麻利起身。
床尾放着鎏金云纹花样的衣裙,光华流转,霎是好看。
虞茉换上,踱步至镜前,连肩袖、腰身的尺寸也完美无缺。她爱不释手,决意浅浅原谅一下某人昨夜如狼似虎的行径。
肌肤上的红痕也消退大半,不必费力遮掩脖颈,否则,今日怕是出不了门。
赵浔正是观察出这一点,行事激烈,简直将她当成了面团,搓圆又搓扁。
甚至迫使她并拢双腿,再挤入其间,一刻钟复一刻钟,方意犹未尽地纾解。
禽兽不如!
虞茉骂骂咧咧地离了私邸,自以为满腹怨气,见着温落雪时,仍板正着瓷白小脸。
谁知,温落雪讶然挑高了眉:“可是遇上了什么喜事?今日瞧着容光焕发。”
“有吗?”
“有啊。”温落雪牵过妹妹的手,指了指面镜,“瞧这白里透红的腮,眼底还放着光。”
虞茉羞于求证,欲盖弥彰地移开眼:“我们去那边转转。”
听闻她盘了间铺子,尚未开始修葺。温落雪便自告奋勇,代为挑选屏风、字画、茶几等摆设之物,权当贺礼。
虞茉也趁便说了粗略计划,央表姐指点一二。
她道:“我这些桌棋,并不都是用来打发时间,也有几款益智类,老少皆宜。纸张则分了甲乙丙丁四等,贫苦人家亦能负担得起。”
“妙极了。”温落雪与有荣焉道,“谁人都能买,谁人都能用,不出几月,岂非轻易就传遍京中?”
一层丈量过尺寸,已着人开始打造书橱;二层需隔出小、中包间,只等玉器铺搬离便能上手;三层则无需大改,稍后增添些许贵重装饰即可。
难处实则在于棋桌。
虞茉详细说来:“雅间少而精,棋桌自然要用上乘材质,譬如玉石。但还不够,我想在边角处绘些图样,棋盘底也加入嵌画,一寸一厘都透着贵气。如此,方能彰显客人们的身份。”
“我懂了,你是缺一丹青手。”
“正是。”她笑说,“若请名师大家,我并无此等财力,可也相看了寻常画师的画作,差了点意思,不知表姐可有善丹青的友人?”
温落雪下意识想推介祖父与亲爹,但短短两回的碰面,多少知晓表妹是个不喜欠人情分的性子。
加之记忆有缺,在她心底,温家一众与陌生人无异,自然做不到坦然接受帮扶。
于是心生一计:“我认识许多画功了得的门生,你将大致要求写在纸上,我替你问问看。”
既是门生,想来不会狮子大开口。
虞茉亲昵地晃了晃表姐的手:“那真是太好了,等铺子落成,我定将最好的雅间专留给姐姐,终身高级会员!”
温落雪似懂非懂,但见她笑得眉眼弯弯,也跟着勾唇:“你开心便好。”
采买完之后,进了马车,前往东市的温家酒楼。
虞茉银钱够用,原想做东答谢温落雪,但听闻自家铺面无需付账,这才略带遗憾地点了点头。
“不差这一回。”温落雪与她肩并着肩,佯作伤心道,“难不成,你是想划清界限,往后不与我来往?”
她哪里听不出来对方语中的揶揄,笑着解释:“表姐与我昨日才相识,便被我麻烦了一通,心中着实过意不去。”
“无妨。”温落雪忽而压低嗓音,“你若真要谢我,不如说与我一个秘密,如何?”
“什么秘密。”
“咳咳,你可有心仪的男子?”
虞茉怔了怔,红晕爬上双颊,耳根也渐渐发热,答案不言而喻。
温落雪了然,还想追问那人可是太子殿下。
又不禁回想仅有的几次碰面,只记得少年储君形容温润,性情却清冷,教人不敢造次。
最后化为一句:“他待你好吗?”
虞茉如今寄居在霍府别院,身边俱是赵浔的人,鹂儿亦是他去信“借”来的,温家上下不会不知道二人关系匪浅。
是以,大大方方地道:“他待我极好,从不急眼,学识渊博又勤奋。便是偶尔意见相左也都依着我,是个顶顶温柔的人。”
后日议亲,她生母已逝,又有意瞒着生父,女家上宾便只请了温太傅。
议成后,虞茉再携赵浔登门,去正式拜会素未谋面的舅舅、姨母等亲眷。
思及此,她抬眸看向温落雪:“八字还没有一撇,暂且不多提他,等尘埃落定,我再令他向表姐问安。”
温落雪额角滴下一颗冷汗,干笑道:“我、我怕是受不起。”
温家酒楼位于闹市,人山人海,马车不便通行。
文莺将她搀下,另一侍卫已撑开油纸伞,见正午日头大,体贴地问:“小姐可要戴帷帽?”
俨然将她当成了晒上一晒便会融化的雪娃娃。
虞茉听得腮畔发烫,在表姐投来好奇的目光之前,忙说:“几步路的事,不必麻烦,快把伞收了。”
她虽对赵浔颐指气使了些,行事作风亦称得上娇生惯养,可那是赵浔限定,谁让他一一交代给底下人了?
分明,平日里的她,能独自骑两个时辰的马,也能咬牙攀登千层梯,何至于这般兴师动众。
见虞茉面上青一阵白一阵,温落雪牵着她往前走,哄道:“至多五十步路,很快便到了。”
“......”
很好,她吃苦耐劳的优良形象,皆被赵浔毁了。
正当虞茉生着闷气,忽闻后方有一女子轻唤:“阿雪?”
姐妹俩默契回眸,见来人年岁相当,容貌清秀,瞧着便像是书中所言“娴静淑女”。
温落雪眼睛亮了亮,语气熟稔:“琼姐儿,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自是惦记你们家的红豆糕。”楼心琼转头看向虞茉,友善地笑笑,问起,“这位神妃仙子般的妹妹是?”
“我表妹。”温落雪话中难掩得意,招呼道,“择日不如撞日,一起用膳罢。”
楼心琼颔首应下,吩咐众随从先行离开。
三人并肩进了酒楼,掌柜的忙迎上前来:“二小姐,还是老几样?”
“不,把招牌菜都上一遍。”温落雪捏捏虞茉的手,“不知你爱吃些什么,刚巧都尝尝。”
虞茉:“我们三个,用不了这么多。”
“那正好,带上我呗。”
温落雪头皮一紧,看向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霍源,拧眉道:“你来做什么。”
霍源亮了亮手中酒坛,目光一扫,在触及虞茉时惊艳挑眉。
“滚。”温落雪挡在她身前,恶狠狠地道,“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
霍源浑不在意地耸耸肩,回头唤上周怀知:“走了。”
许是虞茉眼中的好奇几乎要溢了出来,楼心琼轻声解释:“在学堂时,霍小世子与温大公子生过龃龉,是以阿雪亦不喜他。”
原来如此。
打发走了瘟神,温落雪重又换上和善笑容,亲亲热热地挽着妹妹:“走,带你去看我写的字。”
而周怀知走出十步远,骤然顿住,倒吸一口气:“你难道不觉得,方才面生的小娘子有些眼熟?”
“嘁。”霍源勾唇,损道,“确实生得好看,害得我们周才子居然将‘面生’与‘眼熟’两个矛盾的词儿混用,你说好不好笑。”
“定是在何处见过。”周怀知面色凝重。
霍源懒得搭理,催促说:“快点儿,否则今日又逮不到阿浔。”
“好吧。”
周怀知步履加快,与一卖画郎擦肩而过,久远的记忆也随之窜入被唤醒,他猛拍霍源,“那、那、那不是江辰说的画中仙么。”
画中仙?
霍源思忖几息,也忆起模糊片段,纳闷儿道:“他还吹说是未过门的妻子,原来不是在诓我们......”
松城官道,从边关凯旋的将士们原地休憩。
领头之人是位眉目俊秀的少年,半蹲在高坡,嘴里叼着根儿狗尾巴草,手中捧着袖珍画卷,眼底满是笑意。
郑参军纳罕极了,说道:“边关日头这么晒,小将军怎地又荫白了,怕不是背着我们偷抹了小娘子才用的香膏?”
都尉也顺着话揶揄:“人是要回京讨媳妇儿去,可不得注重仪容,咱们啊,比不得。”
“说大点儿声。”少年直起身,将画卷妥帖收入袖中,随手薅了叶片,当作暗器甩了出去。
瞬时,都尉裤腿被割出一条缝,抱头鼠窜,嘴里还笑道:“一路上您都看百八十回了,也不让属下们跟着瞧瞧,咱们的小江夫人是何种相貌。”
“少贫。”
少年活动活动腕骨,翻身上马,扬声道,“继续赶路。”

栖梧宫,皇后寝居。
萧芮音绾了简便发髻,仅佩戴一枝儿子南巡时相中的白玉簪。虽不多加修饰,但因长久身居高位,举止间尽显雍容气度。
她故意板正着脸,眉心轻蹙,看似对太子所言感到为难。实则,始终在用余光打量。
见一贯神色淡淡的太子竟露出焦急模样,她费了好些功夫才按捺住笑意。
“母后。”赵浔坐不住,干脆起身,言辞恳切道,“儿臣只喜欢她,也只想娶她,求母后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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