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璧合(法采)


他赶忙老老实实地回答。
“回公公,那不是谁家的姑娘,那是玉蕴堂的东家。”
但曹公公却瞥了他一眼,“你是觉得咱家看不出来,那是个穿了男人衣裳的姑娘家吗?”
他问,“到底是谁家的姑娘,六爷这般上心?”说着还思量道,“若是门第太低,大长公主殿下恐怕不会愿意的。”
竹黄闻言咳了一声,“这只怕还轮不上门第的问题,东家她,其实是滕将军的夫人... ...”
话音未落,曹公公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啊?!”
他只看着白春甫还站在门前,虽不再继续往人离开处看去,却也默然垂下了长眉,眼下的泪痣如同西斜的日头一般,静默地垂在西山边缘。
... ...
白府门前。
邓如蕴这贵客再次出现,众人看她的目光全然不同,有些还点头哈腰地想跟白六爷的贵客、玉蕴堂的东家认识一番。
但邓如蕴暂时没这么闲心,很快离开了去。
停在旁边的马车,车上的人见白府有客,先是去周遭银楼布店里转了一圈,再回来却听闻贵客还没走,又等了三刻钟,才见门口热闹着,贵客从白家门前出来了。
女儿只在旁焦虑不安,杨二夫人却万分好奇,到底是什么贵客,能让白家这般迎接,白春甫见了这么久。
那一定是哪位从京中来的高门显贵吧?
她从窗口白家门前看去,只见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身量不高的少年,衣裳穿得也是平平,有人叫他玉蕴堂的东家。
什么玉蕴堂的东家,她不知道,但杨二夫人定睛往那人脸上看去,只觉这张脸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恰巧,这人没同门前那些人多说什么,就往马车停着的路上走了过来。
人越走越近,近到马车旁的时候,杨二夫人蓦然见她抬头往自己这边看来,四目相对的瞬间,杨二夫人一下认出了白家的贵客。
这不是滕越那小契妻?怎么,怎么白家的贵客会是她?她看花眼了吗?!
邓如蕴也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杨二夫人,不免挑了挑眉。
车里的杨尤绫却叫着母亲快往白家去,“娘在看什么,六哥还等着咱们!”
杨二夫人被她扯到,不得不收回目光。
而邓如蕴也无意同她多言,带着秀娘离开了去。
只是杨二夫人母女递上帖子,奉上给大长公主的重礼,确实见到了白春甫。
却见这位白六公子神色不知为何有些落寞,神思不属,似乎也并不想有什么言语,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让人将母女二人送了出来。
杨尤绫只觉见到了白六哥,还高兴得不得了。
但杨二夫人心中却翻江倒海起来。
这位大长公主的嫡子,见她们母女用了一盏茶的工夫,但先前见那滕越的小契妻,却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
她惊疑不定,女儿却只问她。
“娘,咱们的花宴帖子送了过去,你说白六哥会来吗?”
杨二夫人也不知道,她只觉得她在白家遇见了那姓邓的穷丫头的事情,实在太玄乎了,难不成是她丫头气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走了眼?
她想着,让女儿去绸缎庄里看料子吃茶,自己则叫了车夫。
“去滕家,不,去那什么玉蕴堂。”
车夫还不知玉蕴堂在何处,打听了一下才知晓,这便驾车带着杨二夫人去了。
不想还没到玉蕴堂门口,就见到了邓如蕴。
她还穿着方才从白家出来时的衣裳,杨二夫人这次再没看错,她干脆下了车来,叫住了邓如蕴。
“真的是你这丫头?!”
邓如蕴没想到她还追了过来,挑了眉。
“怎么?您不是要登白六爷的门吗?这么快就出来了?”
她这话简直精准戳到了杨二夫人的疑痛之处,杨二夫人脸色都变了。
她只见邓如蕴巴上了白家气焰嚣张,气道。
“你怎么有脸说的?你偷偷摸摸上外男的门,滕越怎么娶了你做妻?”
她这话出口,邓如蕴可就笑了。
“二夫人不是说我不是将军的妻吗?我既然不是,为何不能同旁人往来?”
这话直把杨二夫人噎得难受,秀娘在旁更是道。
“没见过这样追着讨人嫌的。”
杨二夫人自认也是西安府的贵妇人,还同秦王府结了姻亲,女儿说不定往后要做王妃的,还没有人这样跟她说话。
偏这姓邓的丫头几次三番地把她气得仰倒。
“白家人见了你,你还真以为自己能入得那等高门大户的眼?我劝你老实点,莫要在这西安上蹿下跳,西安府的高门大户不是你能走得动的,没得折损了你自己。”她气道。
秀娘闻言要跳起来同她吵,可邓如蕴去拉了秀娘,只看着杨二夫人恼怒,全然不生半分气,反而笑着道。
“我这什么药都有,要不我送您一副药吧?我看您病得有点不轻。”
杨二夫人听她莫名来了这么一句,愣了一下。
“我有什么病?”
邓如蕴歪头朝她看去,“您有眼疾,您不知道吗?”
“眼疾?我能有什么眼疾?”
杨二夫人惊疑,听见邓如蕴瞧着她的眼睛,悠悠开了口。
“您不知道吗?势利眼呀。”
这话一出,秀娘当先笑出了声。
杨二夫人反而定了一下,脸色都白了起来。
“你说谁势利眼?你自己出身低,没教养,还怪旁人看不上你!”
她绝不肯承认自己是势利眼,只道。
“这世道本就如此,没有人不往上看,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只有交结贵人才有出路,贵人帮你,旁人才能敬你,是你自己不懂!”
邓如蕴见她死活不肯承认,气得脸色青白不定,越发笑了。
“好的,那我以后就叫您俊杰?”
她说着想起了什么,“对了俊杰,上次我们打赌你可输了的,那声祖宗还没叫呢,我都替你记着,俊杰。”
她几句话说下来,莫说秀娘笑得喘不过气,连给杨二夫人驾车的杨家车夫,也死死捂着自己的嘴,才没笑出声来。
杨二夫人本想教训邓如蕴几句,不想她这嘴皮子,根本说不过邓如蕴。
她再说下去,也是自找难堪,杨二夫人气得胸口又疼了起来。
但她还是说自己不是势利眼,“是这世道本就是这样,我都只是顺势而为!”
她说完,匆促上了马车,叫了车夫不许再笑,“再笑打断你的腿,快走!”
马车咕咕噜噜,很快从小巷子里离开了去。
邓如蕴瞧着马车走远,想到刚才杨二夫人死活不肯承认自己势利的样子,莫名替她摇头叹了一气。
杨家的花宴正就办在了春花绚烂的时候。
滕家自是早早就接到了帖子,滕越还没回来,林明淑便叫了女儿滕箫一道过去。
“自从不去郑家读书了,就每日在院子里不出门不见人,这能有什么好处?你今次就跟娘一道过去。”
滕箫当然不想去,但又怕惹恼了她娘,又给她送去郑家的学堂。
但她答应之前问了一句,“嫂子也跟我们一起吗?”
这话问得林老夫人微顿。
这场花宴是杨家老太太给外孙女章四姑娘办的,她也正好能趁此机会,见一见那孩子。若是带了邓如蕴过去,算怎么回事呢?
虽然人家晓得契妻的存在,但把契妻放到明面上,又是另一回事了。
林老夫人摇头说邓如蕴不去,“她有她的事要做,你随娘去就是。”
可滕箫却不愿意了,“娘既然都不带着嫂子,带我做什么?嫂子才是咱们家往后的脸面,你要是不带嫂子,我也不去了。”
林老夫人跟她说不通,少不得生了气,又怕她到了杨家花宴上提起邓如蕴。
她甚是中意自己这“嫂子”,常常把邓如蕴姑侄挂在嘴边,万一到了杨家说起这些,必然要让章家姑娘听着不高兴的。
到底,那才是她的正经嫂子。
林明淑念及此,干脆不再带着滕箫,自己去了。
... ...
锦衣罗衫的宾客游动在渐次盛开的繁花之间,明媚的日头下春风和暖。
但林明淑到了林府,一时间没看到自己想见的人,只看到自家那时常拎不清的表妹,正同她大女儿杨尤纭说着话。
“... ...你又穿成这样,一点喜气都没有,你夫婿可怎么喜欢,怎么往你房里去?侧妃又要说你生不出孩子来,立你的规矩找你的事,在我脸前阴阳怪气地,我连头都抬不起来,有什么好处?你和你妹妹,没一个让我省心。”
可她焦急地说了,一旁站着的杨尤纭却似什么都没听见一般,两眼空空地看着远处的花。
杨二夫人气得拍了她的手,“你就不能争口气,早日怀上姑爷的孩子,在王府站稳脚跟?”
只是她说了这么多,杨尤纭都没回应,反而忽的捂了嘴干呕了一声。
杨二夫人先是一惊,接着眼中放出了喜色光亮来。
“你这是... ...怀上了?!”
她大喜,但杨尤纭脸色却白了起来。
“不是,不是,没有。”她连声说着,捂了嘴快步走开了去。
杨二夫人想要追上去,林老夫人却叫住了她。
“你也别把孩子逼得太紧了。”
杨二夫人回头见是表姐,这才停下脚步。这会听见表姐小声问了她一句。
“四姑娘呢?”
杨二夫人自然晓得她今次是来见侯府外甥女的,但却道。
“那孩子还在孝期,不好在人多的地方走动,在后面跟几个小姐妹说话,你先等等再见不迟。”
林明淑当然不急。
杨二夫人瞧见她,倒是想起了前几日又被邓如蕴“羞辱”的事情,忍不住想要告上一状,可这话不知怎么就说不出口。
她要是说出去,会不会连表姐也觉得她是势利眼?
但她所为怎么能叫势利眼呢?分明就是识时务!
这话她也没好意思再提,只同林明淑道了一句,“赶紧把慧儿娶回家,把那不相关的臭丫头送走。”
林老夫人不知表妹又在犯什么毛病,只能嗯声应了,往花园里面走去。
... ...
一丛连翘旁边,有人在此稍稍站定,好似鲜花引了蜂蝶一般,这条路上的姑娘家顿时多了起来。
白春甫先前见了郑家的姐妹,又见了黄家五姑娘等人,还有几个连姓氏都叫不上的,都从这里经过。
他走过来之前,见这连翘旁边分明是个人少的地方,眼下,不远处还有隐隐的人声飘过来。
“你们看见了吗?杨家把大长公主家的白六爷都请来了... ...”
白春甫抿唇沉默,但他还不能走,还在等着竹黄打听了事情回来。
好在竹黄腿脚灵巧,没多久就跑了回来。
“六爷,滕家果然来了,而且人到了。”
这杨家的花宴,他本是不准备来的,但却听说杨家的二夫人正是滕家的表亲。
他想了想,应了这帖子。
眼下听见竹黄这么一说,左右看着无人,低声问了一句。
“那滕越与她,也都来了吗?”
竹黄上来就道,“滕将军没来。”
白春甫略吸一气,“她呢?”
谁料竹黄却道,“夫人也没来。滕家只老夫人来了。”
风吹得这一丛连翘,发出了些窸窸窣窣的响声,却衬得此间静谧从地缝里冒出来。
“她为何没来?”
竹黄却不知道了,他看了六爷一眼。
“小的打听了一下,说是夫人很少到外面赴宴,我问起滕夫人,好多人想半天才能想起来,却根本记不清,甚至还有人,都不晓得滕将军娶了夫人。”
话音落地,竹黄见六爷脸色仿佛沉到了谷底。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在这西安府的高门之中,还隐了身了?
白春甫心口蓦地收了一下,又听竹黄道了句。
“反正此间,没什么人晓得夫人。”
竹黄这话说完,白春甫再看这杨家争奇斗艳的花宴上三三两两的朱门贵人,竟不由地低笑了一声。
“既如此,那咱们也回去吧。”
他说着,一路要往外而去。
然而还没走多远,有人匆忙从后面赶了过来。
“六哥,六哥怎么走了?”
这人直接拦到了他身前的路上,正是杨二姑娘杨尤绫。
白春甫对这位儿时见过几面的姑娘,早就没有印象了,前两日她来白家时,说起这段往事,他根本也没能想起来。
只是这会,他见杨尤绫拦住了自己,不得不寻了个借口,说是临时想起还有旁的事。
“杨府花宴甚好,只是白某还有事在身,就不叨扰了。”
杨尤绫却都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完。
她只见他说完这句,转了身当真就要离开,她忽的急了起来,一把就拉住了白春甫的袖子。
她这般拉扯,莫说白春甫,连竹黄都吓了一跳。
白春甫察觉她脸色和神情都不太正常,一时倒也没动作,反倒是杨尤绫将他越拉越紧,嗓音隐隐尖利起来。
“六哥别走,有什么事我让人给你办,你要留下来等宴席过了再走!”
她说什么都不肯放开白春甫,拉扯之间引了些人远远看过来。
白春甫皱了眉,就在这时,一阵淡淡的竹香飘了过来,有人从另一边拉住了杨尤绫的手。
“表妹怎么在这儿?让我好找。”
说话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家,生着一张鹅蛋脸、秋波眉,眼眸似含着水雾一般,说起话来嗓音似秋水缓流,柔美悦耳。
她这一声把杨尤绫唤回了三分神智。
白春甫转头向这女子看了一眼,见她眼睛飞眨地看了他一眼,又立时避开了去。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裙裳,通身打扮素雅,跟他侧身行了一礼。
“白六爷,从前跟在伯父身边,前往大长公主府邸见过六爷一次。”
“令伯父是?”
女子微微笑道,“家伯父乃是永昌侯。”
“原来是章家姑娘。”白春甫对章家的情形略有耳闻。
他见这位章姑娘跟她轻轻点头,唇角含着柔和有礼的笑意。
她这会见杨尤绫还抓着白春甫的衣裳,先试着劝了表妹两句,见她不听,只能一脸歉意道。
“白六爷勿怪,听闻家表妹近来有些不好。她从前再不是这般样子,自从病了之后就有些礼数不全了。”
这一点白春甫倒也已经看了出来,一副癔症模样。
他点了头,想说句什么,却听这位章家姑娘焦虑地向他看了过来。
“表妹这般纠缠,实在过意不去,但六爷这会若是走了,她只怕是要... ...六爷不若再多留一会,我陪六爷与表妹一道,在这花园里走一走,随便说说话,让表妹也缓一缓。”
她这话说得杨尤绫直点头,“六哥,再呆一会就开宴了。”
她这般缓兵之计,确实是个办法。
章姑娘说了,向白春甫看了过去。
不想却见这位白家六爷还是摇了头。
“杨家姑娘这症状,最怕人多吵闹,当下要紧的,是送她去偏僻无人的院中喝些茶定定神。我一个男子,这等地方就不便过去了。”
他说着,趁杨尤绫没留意,轻轻从她手中扯下了自己的衣袖。
“白某确实有事,先走了。”
他说完,转头叫了竹黄,快步离开了去。
杨尤绫还想要叫他,恰杨二夫人寻了过来,连忙让丫鬟将她拦住。
章贞慧往白春甫离开的方向,遥遥看了一眼,又见二舅母来了,才收回了目光,长出了一气。
“舅母可来了,您再来晚些,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她说着,用帕子擦了擦额头鼻尖。
杨二夫人见状不免向她道谢,“好孩子,多谢你照看你妹妹,眼下你不用操心了,我这就带她走。”
章贞慧道好,“让妹妹好生歇歇吧。”
杨二夫人却又想起了旁的,附在她耳边。
“对了,有人要见你... ...”
杨家一处安静的院落。
林明淑让人提前买了西安府里有些名头的京式茶点,这会见桌边的姑娘捏着帕子尝了小半块,不由问道。
“四姑娘吃着可还好?同京中能比几分?”
她说完,就见姑娘低头笑了起来,“不瞒您说,我在京中少有机会出门,倒没怎么吃过这么好的果子。”
这话说得林明淑把整个一盘都推到了她手边。
“这算什么,若你喜欢,我每日让人去买都成。”
姑娘连连摇头,倒是她身边立着的奶娘道了一句。
“老夫人对我们姑娘多有照看,先前还托人给姑娘送了东西,姑娘感激得不得了,您可万万不要再破费了。”
奶娘这般说,她家姑娘也在旁边点了头。
林明淑见去岁托人送的东西,果然都送到了,也送进人心里了,心下甚安。
不过这回,却听见这位章家的奶娘又道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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