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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月长明(云华渺渺)


“你方才一直心神不宁的,便只是为了这个?”
卫姝瑶心尖一颤,面上却笑靥如花,贴近他,笑道:“我知你北上已成定局,也不好多拦,但我着实担心你,想跟着你一同去,可又怕你不答应……”
说完,见他眉心轻拧似是犹豫,索性将手中的葡萄咬在贝齿间,凑上他的唇角,吻了上去。
谢明翊浑身一僵,鼻息里盈满她熟悉的清甜香气。葡萄甘甜和她主动送上的甜软萦绕舌尖,令他顿生绮念,如飘飘然在云端。
他反手搂紧了她,慢慢加深这个温柔的吻,沉沦其中,恍惚间期盼时间再慢些,让这沉醉的微醺再长些。
情浓过后,谢明翊仍不舍得放手,抱着卫姝瑶不许她下榻。
“伤口裂开了,来帮我换换药。”他声音沙哑,靠在榻上,懒懒地望着她笑。
卫姝瑶慌忙扯开他的布帛,见他紧实的胸膛上数道血肉模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的地方果然裂开了,触目惊心。
她心里一酸,险些又要落泪。
可转念一想,还不是因他自己方才按耐不住非要这样那样,她几次抵触都失败告终,只得任凭他将自己按在榻上搓圆捏扁……
对了,他还咬她!
咬唇瓣也就罢了,咬肩膀也就罢了,还咬她最是敏感的地方……回想起那一场春色满帘,卫姝瑶便觉得耳根子红透了,热得脸颊发烫。
这厮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卫姝瑶本想再嗔骂他两句自找的,又想他此次回来援兵几番波折,心疼得不行,终究还是忍了下去。
她拢了拢微敞的衣衫,瞪了谢明翊一眼,“伤没好前,不许再乱来。”
谢明翊唇边含笑,看着她娇羞的模样,细细回味。
卫姝瑶下榻取了干净的纱帛,又打来盆温水,给他擦拭干净伤口四周,换上药,小心翼翼地重新缠好布帛,这才出去倒水。
得她这般温柔相待,谢明翊生出些许微妙的感慨。
门外长顺闻声走过来,回禀道:“姑娘先前说想要沐浴,热水都备好了,您可移步了。”
卫姝瑶应了声,说稍后便去,这才推门重新入内。只是连日来身上疲乏得厉害,刚迈了两步,一时头晕目眩,踉跄了两步。
谢明翊舔了舔口中残余的葡萄清甜,撑起身子,也不等卫姝瑶走回来,直接下榻,从她身前环抱住她。
“我抱你过去。”他含着她的耳垂,低低说话。
卫姝瑶“啊”了一声,一时不知是该惊讶于他怎的这么快就能下榻了,还是该震惊于他的厚颜无耻。
“大夫不是说你伤势甚重,少不得要在榻上待个十七八日的……你怎的就下来了!”她又羞又急,伸手去推他。
不等卫姝瑶再出声,谢明翊已经将她打横抱起,走向盥洗室。
谢明翊自幼受伤后恢复就比常人快不少,千花谷那年贺春水又为他各番调理,这回虽是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但大多是外伤。休养了几日,他已觉得体力无甚大碍了。
卫姝瑶本能地搂上他脖颈,见他步履平稳气息如常,也已经反应过来。
她勉强忍了忍,才没有低头咬他一口,只是闷哼哼道:“你只送我过去便好,不能进来……”
谢明翊给她脱去外裳,语气慢悠悠地说:“我不看,再说……哪里没捏过,嗯?”
卫姝瑶怔了怔,脸颊红得快滴血,烫得耳尖都要冒热气。
“婵婵,你不知,”谢明翊忽地叹了口气,嗓音沉沉,低哑道:“回来的路上,我曾想过……若是赶不及,便随你而去。”
卫姝瑶彻底愣住,勾着他脖子的手又紧了紧。
“哼,净说胡话。”她声音有点哑,“我可厉害着呢,哪里这么容易就……”
“是啊。”谢明翊笑起来,“我的婵婵,越来越厉害了。”
“总要变得更好,才能和你同行啊。”卫姝瑶将脑袋埋进他怀里,嗓音软下去,“更何况,以后我也想保护我的沈奕。”
谢明翊垂眸望向怀里的人儿,忽然忆起许久之前与她重逢时盈盈落泪的模样。他知她不是只会随风飘摇的娇花,却未曾料到这朵花逐渐长成了青竹,也想予他一片庇护。
有剎那错觉,谢明翊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想法。他想,将来必定有朝一日,是她来护他。
可他如何舍得呢?
卫姝瑶昂起下巴,望着谢明翊,温柔笑着,蹭了蹭他的脸颊,在他微怔的面上落下一吻。
谢明翊半蹲在她身前,给她脱去鞋袜。
他捏了捏她的脸,又用掌心揉乱了她的发,沉声道:“快去吧,免得水凉了。”
卫姝瑶乖巧点头,又贴着他的脖颈蹭了蹭他的脸,才转过身走向浴桶。
她刚要走进去,听得谢明翊出去的脚步声,忽然停下来。
“嗯,你帮我取一下衣裳好不好?”
话刚落音,卫姝瑶顿时后悔了,她赶忙低下头去,局促不安地说:“我忘了拿,可这也不好让旁人做……”
谢明翊没有转身,脚步停顿在那里。
卫姝瑶懊恼自己突如其来的提议,踩着脚凳入了浴桶,将整个人埋进温热的水里。
“你还是出去吧,这盥洗房对你来说太潮热了。”她尽力把身子缩进花瓣下面,闷闷地说:“我等会儿穿原先的就好了。”
谢明翊忽然轻叹了口气,转过身来,行至浴桶前,俯身下来托起她的小脸。
“怎的,又在酝酿什么坏主意?”他指腹摩挲她沾水的下巴,凑在她耳边低声问:“婵婵每次算计什么时,就会变着法儿撒娇。”
盥洗室里水汽氤氲,迷离水雾弥漫在二人交接的目光间,衬得对方面容渐渐模糊。
水珠凝聚着从横梁上坠下,滴答落在谢明翊修长的指节上,又顺着卫姝瑶的下颌,滑入她光洁的锁骨。
谢明翊慢悠悠地用指腹碾了下她咬着的唇瓣,知道她在想什么。
无非是想说,若是萧家当真借机作乱,让他网开一面。又或者,若是卫鸣此次没能收束住萧家,让他再给卫鸣一次机会。
啧,反正不会是好听的话。
卫姝瑶蹙着眉,双手忽然从水里伸出来,一下勾住了他的脖颈。
她微微用力,迫使他低头和她鼻尖相抵。
湿漉漉的热水顺着他的脖颈淌过,他感到热意翻腾。
“向心上人撒娇也有错吗?”她哼哼唧唧,不满地去咬他的唇瓣,“你再这样瞎揣测,我真的不理你了。”
微热湿润的唇瓣覆上他略干涩的唇,辗转啃咬,又重重地吮吸了一下。
“我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傻子?”她呼吸渐急,拉着他在一片缠绵里坠落。
谢明翊按住她胡乱摸索的手,将她柔荑从腰间慢慢拿开,敛了敛微浊的呼吸声,才低哑说道:“好了,是我的错,你乖乖沐浴,我去给你拿衣裳。”
卫姝瑶指尖挪了挪,在他胳膊上轻轻掐了下,才松开他。
她望着谢明翊走出去的颀长背影,慢吞吞擦去了脸上的水珠儿,眸中有一瞬暗淡。
谢明翊能为了天下海晏河清暂且摒弃对萧家和宁王的仇怨,但他显然没有化解开心中郁结,才会格外提防。
卫姝瑶知道这无可厚非,但她也明白,若不能彻底收服萧家和宁王,日后必定还会再起纷争。
关于当年长公主去世一事,她也不是全无头绪,这段时间在天门关她暗里已经做了许多努力,其实也有了结论。这结论,谢明翊或许比她知道得更清楚更早,只是无法释怀。
卫姝瑶忧心忡忡,却不仅是为这桩事。
她想要山河无恙,想要朝野清明,不止是为黎民安居,不止是因她恨极了皇帝。亦是为了,让谢明翊摆脱禁锢身上的那重“太子”枷锁。
想让他,堂堂正正做谢启晟。
想让他,活在光明里。
为此,她将竭尽全力。
等谢明翊回来时,卫姝瑶已经收起了所有心绪,弯着眼睛朝他笑。
谢明翊静默着,看她缓慢解开裹在身上的厚帕。然后,便听见她含含糊糊撒娇:“我好困,没有力气。”
待帕子落地,卫姝瑶才又拉起谢明翊的手,让他帮自己穿衣。
谢明翊望着一侧浴桶里水面倒映的曼妙身段,慢悠悠开口:“越发得寸进尺,让孤侍候穿衣,你是头一个。”
顿了顿,他落在水面的眸光又挪向眼前的白皙,含笑问她:“娇贵人儿,衣裳都不会穿?”
卫姝瑶没有立即回答,眉心拧成小小一团,打了个哈欠,软软地去靠他,认真道:“本来是会的,可今日闹得乏了,这本就怪你。”
谢明翊一手揽住她光滑的身段,一手抖开衣裳,披在她细腻白嫩的肩头,严严实实裹起来。
他垂下眼,半蹲在她身前,一件一件给她穿衣裳,骨节分明的指节在胸前翻转,不急不缓地系着带子。
时间倏忽变得漫长,却又安宁。
待一切收拾完毕,谢明翊抬起手,用指腹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尖,“总不至于没力气走路了吧?”
卫姝瑶昂起脸,望着谢明翊,缓慢地眨着眼睛,小声嘟哝:“刚才你都抱我过来的呢。”
谢明翊又沉默了一会儿,低笑了一下,才伸手去抱她。
盥洗室里虽然热意升腾,但和锦被里的暖意融融全然不同。卫姝瑶刚被放在榻上,钻进被窝里,就觉得浑身疲惫立即袭来,只想就此睡下去。
谢明翊掌心覆在她的腰上,将她揽进怀里,让她靠着自己的胸膛。
“睡吧,天门关夏日夜里也冷得很。”他吻了吻她蜷长的眼睫,又摸摸她的脸。
卫姝瑶困乏地揉着眼睛,也不知怎么了,分明才从热水里起来,可她身上却凉得很快,脊背上已经觉得微微有点发冷。
她实在睁不开眼了,这段日子都未曾好好睡觉,不仅是因为悬着心不能睡,也因夜里总觉得凉飕飕的睡不踏实。此刻,谢明翊将她拥在怀里,她虽然疲惫不堪,却觉得无比心安。
“明日长顺过来前,你一定要叫醒我啊。”她嗓音黏糊着,已经说不清话了。
“好。”谢明翊无奈望她,把她乱揉眼睛的手拿开,又吻了吻她的唇角,“好好睡吧,婵婵。”
“你这段时日太累了。”他声音沉沉。
片刻之后,怀里的人已经安睡入梦,谢明翊凝视着她娇艳的面容,久久未挪开目光。
他本以为自己此生除了那一条阴暗至极的路,别无选择。
他享受这条路上重重荆棘带来的折磨,时刻谨记自己复仇的责任。
但直至这抹明月辉笼罩在他身上,不吝温柔,将他从无望的深渊里拽了出来,让他重见光明。
他前半生不曾真正愉悦,即便成为太子大业将成。
他只有丝丝迟钝的痛和麻木。
少时奶嬷管束极严,他不能吃太多糖,及至后来长大更不爱那味道了。
他不是不渴望甜,只是起初没有,后来也不想要了。
但现在,他觉得甜其实很简单。
譬如,望她依偎在怀中安静的睡颜。譬如,见她含笑望他时心尖的酥麻。
又譬如,她说要他陪她到老的认真。
谢明翊唇角忍不住微扬,又朝她轻轻凑近些,将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闭上了眼睛。
拥她同眠,与她相依,于他是这世间最甜。
卫姝瑶睡得很沉,及至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骄阳高升,明亮光芒倾泻入屋,映照得屋里所有事物都笼上了淡淡金光。
卫姝瑶抬起下巴,见谢明翊睁着眼,半撑着手臂俯视着她。
他眼底一片清明,漆眸里是浓郁的笑意。
“睡够了?”他先开了口,低沉的嗓音里倒是带着丝沙哑。
“啊,已经这个时辰了!”卫姝瑶后知后觉地发现已过辰时,急急忙忙撑着坐起来,“你怎么不叫我呀……”
谢明翊笑笑,“长顺送了早膳过来,放在门前我去拿的,没人瞧见你。”
卫姝瑶一时不知如何接话,无奈地悄悄掐了他一下。先前在曲州知道他二人同榻毕竟是亲信之人,如今天门关人来人往的,魏谦又是她父亲的老友,她难免窘迫。
她顾不上嘀咕,披上衣裳,坐下来慢吞吞用膳。
刚要起身,她却突然听得外面急匆匆又响起来脚步声。
“殿下,有要事禀报——!”这回是梁锦的声音。
谢明翊瞥了卫姝瑶一眼,见她使了个眼色,才慢腾腾开口,让梁锦进来。
卫姝瑶入了屏风后的隔间,听见梁锦在外面高声说话。
“大事不妙,今晨传来的消息,萧迎父子北上途中遇到埋伏,所幸得慎王相助顺利逃脱,但后来却不知因何起了冲突,慎王竟然将他父子二人扣作人质,意图逼宁王缴械归顺。”
梁锦跪在地上,面色焦急,道:“卫将军和沈将军为此争论不休,一众人等在崀山对峙好几日了。”
“料想应当就是殿下出事那日出的事情,只是途中耽搁,今日才送到。”他补充道。
梁锦话未落音,魏谦和萧知行二人已经急匆匆赶到,立在门前,高声禀报此事。
纵然萧知行性子沉稳,此时说话也焦躁起来,言辞间满是对慎王的盛怒。因着此次慎王愿意出兵援助天门关,魏谦只说慎王或是另有苦衷也不定,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虽不至于刀剑相向,但已是争锋相对。
谢明翊披了衣裳,坐在案桌前,终于缓缓开口。
“一个一个,依次来说。”
几人顿了顿,强压下情绪,将崀山所发生之事诉诸于谢明翊。
整个过程,谢明翊并未开口,但不知是否因他面色太过平淡,卫姝瑶甚至觉得他早已料到此事。
可心里还是觉得奇怪,按理宁王和萧家得知太子出事,他们才该是先发制人的那边,怎的如今是一向胆小怕事的慎王先动了手?
听完众人禀报,谢明翊慢慢起身,再望卫姝瑶一眼,才推门出去。
庭院外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赶来,一双双或焦急或愤慨的眼睛偷偷打量着他。
谢明翊面无表情,站在庭院中央,看着卫姝瑶悄悄从廊下离开,他再转身,面向众多或探究或疑惑的目光。
见太子眼神缓慢扫过来,众人慌忙挪开了视线,无人胆敢与他对视。
谢明翊知道他们在等什么,他只是莫名觉得好笑。
既然众人都盼着他当机立断,他总不能叫他们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来人,绑了萧家兄妹,连同天门关所有萧家人等,严加看管。”
他随意吩咐,梁锦立刻制服了愤慨而起的萧知行。
其余人等,更是神色惶惶,不明白太子用意如何,分明是慎王先动手破坏同盟,可太子反而先扣下了萧家人。
云舒急匆匆奔出屋子,听闻父亲做了荒唐事,正是百思不得其解,刚到庭院就见谢明翊扣住了萧知行,也是大惊失色。
“殿下!这其中必定有误会,我父王不是那等意气用事之人,萧家军应当也不会……”云舒急切道。
“不会如何?”谢明翊淡淡开口,“云萧两家本就有世仇,慎王救下萧迎父子已是不计前嫌仗义相助,必是萧家图谋不轨,慎王迫不得已才做此决策。”
他冷眼望着远处站立的守卫,音量略提高,让庭院众人都能听见,吩咐道:“即日起,除留守天门关的兵力,其余人马随孤北上,接应慎王。”
众人面面相觑,只敢用眼神暗自交流。
“诸位还有异议?”谢明翊慢吞吞问。
除了魏谦神色焦急,觉得太子突然发难萧知行有些奇怪,其余人谁也不敢开口。
谢明翊本也没打算听,只是将目光放远,瞥一眼角落里最不起眼的一个小将士,看他双眼发亮地急匆匆跑出去了。
谢明翊扯了扯唇角,挑起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
“去收拾东西,午后出发。”他拂袖离去。
发生了这样突然的大事,卫姝瑶也无心用膳,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动手开始收拾包袱。
“卫七姑娘,你当真要随军北上?”贺祈年过来问她。
卫姝瑶脚步匆匆,迎上去,低声问:“你给我父兄去信了吗?”
“你相信卫将军,他不会如此鲁莽,不会站在任何一方。”贺祈年沉吟片刻,说:“只是沈兴良将军如今也已经赶到崀山,不知要乱成什么样了。”
卫姝瑶重重叹气,她实在担心兄长为了和萧家的情谊,与慎王乃至谢明翊起冲突。眼下这事情处处透着古怪,料想不是谁对谁错这般简单。
一切都要等她亲自北上,才能明白真相。
她好不容易才稍稍化解了谢明翊和父兄的矛盾,可千万不要再起波澜。
卫姝瑶怔怔出神,却听见长顺带着萧玥推门入屋里来。
“萧四姑娘,你不是被关押……”她惊讶地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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