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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月长明(云华渺渺)


她一身月白衣裳,宛若云雾天宫的仙子,一尘不染。
可他深陷泥潭,双手满是湿漉漉的水渍,会弄脏她的衣裳,濡湿她的长发。
又或者,手上的不止是水渍,而是满手的血。
谢明翊将方才不小心碰到的小臂上的伤口放在唇边,蹭了蹭唇角,把刚才扬起来的那点儿笑意擦了。
“沈奕?”卫姝瑶又唤了一声。
谢明翊眸色深沉,视线落在她正要踏进水里的玉足上。
她那么纯净,怎能与他同处漩涡?
可心里的那一丝丝满足,还是占据了理智。他从那局促不安的小碎步里,知道她是真情实意地担心自己。
好不容易按下去的笑意,又从唇边慢慢漾开,融进黑眸里。
“别下来,水脏。”他笑着,指尖却掐住了掌心。
卫姝瑶“哦”了一声,连忙收回了足尖。
只是,足尖触及水波的涟漪还是荡漾开来,一圈一圈儿漾到了谢明翊身前。
谢明翊垂下眼眸,望着泉水的层层水波,掌心慢慢抚去。
却,永远也抚不平了。
十年前,她第一次探出指尖,悄悄靠近他的心海,便已经埋下了惊天骇浪。
初时不以为意,等他知觉,才知死寂的心海因她早已衍出了岛屿,长出了参天巨树。枝繁叶茂,迎风盛绽,与心潮涌动的浪涛声共鸣成一片。
卫姝瑶见他没事,尽管心中实在想念他,却也只能忍下去,准备转过去。
却在这时,一阵微风轻拂,吹散了少许雾气。
卫姝瑶一怔,她的视线顺着涟漪,不自觉慢慢往池水中央望去。
一点一点,触及男人隐没在泉水中的紧实身躯。
氤氲水汽中,她其实看不太清楚,但却觉得脸颊被火灼透了,红得快滴出血来。
卫姝瑶连忙捂住眼睛,听着谢明翊轻声啧叹。
“不是早就瞧过了?”他状若随意,水下的身子却紧绷了起来。
卫姝瑶转过身去,慢慢放下手。她脸颊微红,咬着唇,小声嘀咕,“你胡说什么呢。”
谢明翊也不拆穿她,只是觉得她背对着自己的羞窘模样煞是可爱。
“你想沐浴,去旁边那里,我给你守着。”他修长的手指捞起一捧泉水,又由着水流从手指缝隙间缓慢淌下。
卫姝瑶万分纠结,犹豫了半晌。最终,仍是抵不过沐浴的迫切需求,毅然决然地迈开步子,绕过山石,走了过去。
谢明翊泡在温泉里,双眸炯炯,听着那边传来的悉索脱衣声。
其实两处池子相隔甚远,寻常人根本听不见这等细微的动静。偏谢明翊听力甚好,此时于他而言竟成了一种折磨。
他干脆伸手捂住了耳朵。
但,捂住了也不够。
眼前迷离的雾气,涌动不已,似是能勾勒出她纤薄的身影。
谢明翊只得将眼睛也闭上。
一片安静中,失去了听觉与视觉之后,其余的感官逐渐被放大,身体的某处感受却更明显了。
谢明翊突然开始懊恼。
他其实并非比卫姝瑶早到这里,而是听说她要来后山,不放心她才先行一步过来。
谢明翊在水中待了一会儿,索性起身,擦拭干净了身子后,穿上衣衫,静立在这边等候卫姝瑶。
“婵婵,你若好了,再与我说声。”他嗓音低沉。
卫姝瑶身子绷紧,听见是谢明翊的声音。
“我、我还得要一会儿。你再等等……”她坐在氤氲雾气里,声音有些紧张。
过了许久。
卫姝瑶被暖热的水汽熏得浑身筋骨通透了,脑子才慢慢回过神来。
她从水里出来,穿好了衣裳。她缓步绕过山石,见到谢明翊颀长的背影。
天色已经暗淡下去,弯月渐出,似将夜幕洇开了水迹。
月色朦胧,只闻细微的虫鸣声。
谢明翊转过身来,笑着朝她伸手。
她正要过去,脚步不稳,一时踉跄。谢明翊长腿一跨,将人揽进怀里。
卫姝瑶靠着他,顺着他的小臂,挽住他的手腕。
“月色真好。”她嗓音温软,仰头望着明月,低声呢喃,“也不知回了京城,还能不能见到这样美的月夜。”
“你想赏月,带你去宫里的一处好地方。”谢明翊握着她的手,与她并肩而行。
卫姝瑶这几日,其实心中起了一个猜测。
这猜测太过大胆,以至于她按奈不住,想要试探试探。
“哪里,是长宁宫么?”卫姝瑶目光微顿,忽地贴上了谢明翊的胳膊。
他应声,“正是。”
“我记得,南下前,殿下曾命人修缮长宁宫,也不知修成什么样子了。”她说。
“自然不会出差错。”谢明翊回道。
卫姝瑶眉心轻跳,随意问道:“殿下为何如此笃定?我记得,长宁宫的宫人们大多死在了那场大火里,怕是没什么人记得里面的陈设了。”
话落,她将脑袋轻轻靠上谢明翊的肩,与他身上的热意贴紧。
谢明翊莞尔,“出来不过数月,连宝枝也要忘了么?”
说着,又觉得这话戳到了卫姝瑶的痛处,他放缓了声音,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且放心罢,长宁宫有工匠们盯着。”
“殿下怎知长宁宫赏月极佳,是曾经在那里望月过么?”她轻声问。
谢明翊没有出声,只是又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心。
卫姝瑶将心里的猜测又落实了几分。
月光迷离,她只能看见谢明翊半边面容,另外半边陷落在阴影里,瞧不清他的情绪。
卫姝瑶怔怔望着他,只觉得他那双漆黑的眼眸亮得有点瘆人。
她盯着他半晌,忽然觉得,若说他与皇帝有两分相似,不如说他与某位女子更为相似。
她没有猜错的话……
很久以前,长宁宫的大火,并没有将一切灼烧殆尽。
谢一:想让老婆心疼自己的狗子准备主动帮助老婆作弊

等二人回到后院时,正巧遇上贺祈年端药过来。
芫华站在桌前,已经将那铜匣子拿了过来,抬眼看向谢明翊。
谢明翊自然而然地上前去,却突然脚步一顿,又回头,伸手捂住了卫姝瑶的眼睛。
“去隔壁等会儿。”他说。
卫姝瑶拿开他的手,望着他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这才发现,他左手五指都缠着布条。难怪一路上他只用右手牵着她,左手却始终藏在袖中。
她心尖微颤,垂下眼眸,伸手搭上了他的左臂。
“疼不疼呀?”她声音小小的。
谢明翊黑眸沉沉,唇角挑起笑意,正要开口说“这算什么”,心里倏尔又想博得她多一点关心。
他眉心轻拧,俯下身去,“确实有些疼,等会儿给我上药?”
他声音压得极低,在她耳畔呵气,弄得她耳垂痒痒的。
卫姝瑶略羞赧,又担心地仰起头,柔声道:“我不走,就在这里看着。”
这回谢明翊却没有依着她,抬手让芫华送她出去。
“婵婵,别看。”他眉眼轻弯,摆手让她快走。
卫姝瑶只得跟着芫华去了隔壁的小屋。
夜色已沉。
芫华走去把窗户关紧,偏过头来,对卫姝瑶道:“今夜我要下山出诊,你一个人睡这里,不会害怕吧?”
卫姝瑶摇摇头,问:“芫大夫,我可否问你一件事?”
芫华似乎早已知道她要问什么,三言两语将卫鸣的事说与卫姝瑶听了,又道:“你且放心罢,太子殿下没有为难他。”
芫华没有说谢明翊是故意捉走了卫鸣,只说卫鸣追卫姝瑶至了老宅院,谢明翊不许卫鸣见她,将他安置在别院。
说着,又从怀里摸出封信来,递给卫姝瑶,道:“这是你兄长给你留的信。师父说了,你这病想要痊愈,近段时日万万不可大悲大喜,先前怕扰了你的心绪,我才没有拿给你。”
那日芫华为卫鸣诊治后,正要离去,却见卫鸣从怀里摸出这封信,诚挚恳求他拿给卫姝瑶。她犹豫再三,还是留下来了。
“对了,你兄长……或许已经离开涪州,若是回去路上没有见到他,他可能先行去接你父亲了。你也不必担忧。”芫华想起什么,犹豫了片刻,又说:“其余细况,我赶着下山,也不便与你一一解释。”
卫姝瑶半信半疑,可终究没有再追问下去。在她眼里,芫华没必要对她撒谎。何况,即便兄长先行离开了涪州,他应该也走不远,到时候让暗卫先行追上去,与兄长见面也不迟。
左右知道兄长一切安然无恙,她心里也安定了。
卫姝瑶见芫华将长发高高束起,做男子打扮,又扯了一片面纱小心围上,遮住清丽面容,瞧着越发飒爽利落。
卫姝瑶不知她这幅打扮是要去做什么,只是忽而想起她与芫华初见,就觉得莫名亲切,总觉得芫华身上有谁的影子。
原先没有细想,今日认认真真思忖芫华的容貌,卫姝瑶突然觉得这种莫名的亲切感来自哪里了。
卫姝瑶刚想拆开信封,却又把信先收了起来。她怔怔望着芫华推门出去的背影,心里一咯噔。
女扮男装的芫华遮住了面容,她那双眼眸与谢明翊竟然有几分相似。
心里的那个猜测又落实两分,卫姝瑶放在膝上的手指轻颤了下。
门咯吱一声开了。
谢明翊“啧”了一声,漫不经心把药碗放在桌上,道:“发什么愣?跟个木头似的。”
说着,在她身边坐下来,用另一只手去戳她的脸。
卫姝瑶突然抬起头,双手穿过他的胳膊,去抱谢明翊的腰,将脸埋进他怀里。
谢明翊低眸,凝视着她。
丝缎的乌发上披着浅淡的月辉,朦朦胧胧,如雾似纱。她浑身泛着盈盈柔光,是这一片幽暗里唯一的光。
而这片流光,紧紧拥抱着他。
他用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的脸颊,低下头去,吻了吻她的发。
“怎么了?不过片刻不见,就心急了?”一如既往地逗弄她。
谢明翊以为会等到卫姝瑶气鼓鼓地抬起头来,瞪他两眼。
可,她只是愈发用力地箍住了他的腰,依偎在他怀里,乖巧温顺。
“嗯,想你了。”她声音里含着点哽咽。
谢明翊喉结滚动,显然知道她并不是因为没见他而难过。但她不愿说,他也不会逼问。
卫姝瑶从他怀里昂起头,长睫下湿润的眸子望着他,轻声说:“药还没凉下来,等会儿喝。”
谢明翊不明所以,刚想安抚她两句,却见那张娇艳的小脸慢慢凑近过来。
她先是蜻蜓点水般啄了下他的唇,然后从他唇角辗转吻过去。
娇嫩柔软的唇与他微热的唇瓣交缠,而后轻咬开了他的唇,缠绵渐深。
她感受着他怀抱铺天盖地的热气,脸颊逐渐染上嫣红。
谢明翊呼吸愈发粗重,喉结上下滚动,察觉自己也滚烫灼热起来。
饶是他自制力强悍无比,也禁不起她那样撩拨。
卫姝瑶纤细手指慢慢收紧,攥着他的衣裳,隔着他的衣裳,也触及到了他的强烈反应。
她身子蓦地一僵。对方的蓄势待发,愈发逼迫压紧,让她猛然清醒过来。
谢明翊忽然俯身,将卫姝瑶压在榻上,迫使她贴着他滚/热/紧/实的胸膛。
不等卫姝瑶张嘴说话,谢明翊已经重新低下头,含住了她的唇瓣。
肆意汲取她唇上的绵软。
卫姝瑶心尖发颤,手指用力攥紧了他的衣裳。
先是急风骤雨,而后是绵长的温柔。
他的唇吻过她的脸颊,额头,唇瓣,锁骨。
卫姝瑶感觉自己沉溺在他的柔情里,也渐渐柔软下来。
她的手不自觉攀附上了他的脖颈,他呼吸间滚烫的气息燥热无比。
(请审核注意看,以上只是亲吻,只有脖子以上的细节描写,没有脖子以下暴露的肢体描写)
却在这时,房门忽然有人轻叩,“少爷,外面有人给您送了样东西过来。”
听到长顺的声音,卫姝瑶急忙把谢明翊推开。
谢明翊气息从未如此不稳,喘息了片刻,才怔愣着低下眼眸,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女儿家独有的绵软。
黯淡夜色中,他黑眸幽深,似是覆着湿润水光,紧盯着身下卫姝瑶羞赧的面容。
卫姝瑶双眼也是余留着情动的微红,有些羞恼地瞪着他,做了个口型,“起来。”
说话时,又想起他刚才俯身在自己耳畔的沙哑嗓音,说着一些没羞没躁的话。再想到他因染上情/欲而发红的眼尾,纵然隔着衣衫,她也觉得被他抚过的地方全都烫得灼人。
她嗔怒地推了推他,恨不得拿脚踹时,谢明翊终于从榻上起身,慢条斯理地拢了拢她微敞的衣领。
他转身出去,将门掩上了。
榻上的卫姝瑶缓和了半晌,才小心翼翼下了榻,踮着脚尖走到桌前,将已经凉透的汤药一饮而尽。
不知为何,这次却觉得好像没那么难喝了。
卫姝瑶卷了卷舌尖,把唇边的药汁舔净了,蓦地又想起他刚才也是用舌尖……她身子又紧绷起来,下意识捂住了滚烫的脸。
这时,听得又一声开门声,卫姝瑶吓了一跳,几乎是跳上了床榻,飞快扯过被子将自己裹起来。
谢明翊推门走了进来,随手将手里提着的小盒子放在桌上,才抬眼看向卫姝瑶。
他漆黑的眼眸浮起浅浅笑意,嗓音沙哑道:“放心吧,人走了。”
卫姝瑶闻言,从被窝里探出个小脑袋,睁着一双清湛眸子,瞥了眼门口,又睨了一眼谢明翊。
见他抬步又走过来,她声音骤然又提起来,“别、别过来。”
谢明翊脚步微顿,站在榻边,眸子晦暗不明,意味深长地笑了。
“刚才怎么答应我的,这便要反悔了?”他嗓音仍是喑哑。
卫姝瑶想起方才二人唇舌缠绵时,他哑声在她耳畔,问她:“婵婵,嫁给我可好?”
她神思混沌中,好像……好像应了?
卫姝瑶裹紧了被子,难以置信自己居然会应声。如今见谢明翊盯着她细瞧,总也看不够似地,看得她脸颊愈加绯红了。
“你快回去歇息吧,我也要睡了。”她声音含含糊糊,弱弱地说:“明日不是要下山了么,回京路途遥远,得好好补充体力。”
卫姝瑶目光低垂,落在自己松散的领口上,似乎还有他掌心的余温,灼热得脸上又快冒热气了。
谢明翊立在原地不动,双眸熠熠地看她。他唇边笑意直抵眼底,瞧着心情颇为愉悦。
他就这样望着她良久,柔和眸光里满是缱绻。
卫姝瑶腼腆着脸缩回去,小声说:“你快走吧。”
闻言,谢明翊垂落身侧的指尖微微一动,眉心忽地蹙起,捂着胳膊慢慢躬身下去。
“你、你怎么了?”卫姝瑶瞳孔一缩,连忙掀开了被子,跪在榻上,急促问道:“是不是那蝎毒发作了?”
谢明翊闷声不吭,却将腰弯得更低,一手捂着胳膊,一手按在榻沿,面上现出痛苦神色。
“沈奕,你别吓我。”卫姝瑶登时慌了神,顾不得许多,匆忙落了地,上去扶他。
白皙的手指将将触及到他的胳膊,却见他倏地反手一拽,径直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谢明翊看她在怀里惊慌失措地挣扎,一面睁着眼嗔怒地瞪他,一面咬牙切齿嘟哝,眉眼笑意愈发浓烈。
“婵婵,答应了我的事,可不能反悔。”
他将她的纤细腰肢揽得更紧,呢喃道:“怕你夜里畏寒,我陪你一会儿。”
卫姝瑶又羞又恼,正要拍开他桎梏在腰间的手,却见他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眸望下来。
“几日未见,我甚是念你。”他嗓音越发低沉。
卫姝瑶心一软,羞窘地将脑袋撇过去,嘀咕道:“那可说好了,只能一会儿……”
“就一会儿。”她小声重复了一遍。
谢明翊唇边扬起笑,抱着她上了榻。
方才闹腾了一会儿,两个人都乏了。谢明翊搂着卫姝瑶,不多时便阖上了眼帘。
许是他的怀抱太过温暖,卫姝瑶缩在他怀里,也觉得暖意流淌全身,睡意愈沉,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半夜。
月华如水,从窗外投落进地上,酝酿起一池清辉。
卫姝瑶先醒了,望着那片月辉怔愣了好半晌,才慢慢回过神来。
身侧的男人睡得有点沉,她轻轻起身,在他割破的手指上烙下一吻,他都全然不察。
卫姝瑶垂眸看了他很久。
他确实疲乏得很了。他一个人,走了那么远的路。
她低声呢喃,“好梦,太子殿下。好梦,沈奕。”
卫姝瑶从榻上下来,走到窗前。她借着月光,打开了兄长留给她的那封信。
兄长的信写得很仓促,应是趁人不备时急匆匆写下的,虽只有寥寥几笔,笔迹却非常潦草。
卫姝瑶一个字一个字地艰难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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