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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月长明(云华渺渺)


“表舅父,月亮好美啊,真好看。”她说话奶声奶气,咬字不清。
谢钧摸摸她的头,“你母亲让你做的功课做完了?”
“我可厉害着呢。”萧慕云摇头晃脑念起赏月诗词。
谢钧抿唇笑了笑,昂首望向那高悬苍穹的玉盘。
萧慕云忽问:“表舅父,你也教我一首吧?”
“那表舅父念一句,你跟着念一句。”谢钧柔声道。
萧慕云连忙点头,难得表舅父待她如此耐心。
谢钧缓声开口:“山之高,月出小。”
萧慕云忙跟着念:“山之高,月出小。”
“月出小,何皎皎。”
“月出小,何皎皎。”
谢钧今日应是很疲倦的,可他面色只是略有落寞,未见憔悴。
稚儿的嗓音在温柔月色中,一字一句淌入他耳中。
他望着远山,月光洒落下来,给他温润的眸子笼上了薄薄水光。
他目光虚视,心思不知飘往了何处,半晌没有开口。
“表舅父,你怎么不念了呀?”萧慕云好奇追问:“你是不是也不记得啦?”
谢钧素来沉稳,此刻看萧慕云的目光,却带着几分忧思。
他闭了眼,良久才慢慢睁开。
“是啊,表舅父年纪大了,许多事都不记得了。”
谢钧伸手,温柔擦去她唇角残余的碎渣,笑着说:“下次让你父亲教你吧。”
十年后。
萧慕云去扫墓时,在谢钧墓碑前摆了一束他最爱的山茶花。
“表舅父,又要到中秋佳节了。”
“去年我进京住了一年,没能来看您,您不会怪我吧。”
她站在墓碑前,絮絮叨叨,像小时候缠着谢钧那样,把这一年的事都说了个遍。
“太子殿下又闯祸啦,圣上罚他抄书,那么大、一卷,他实在写不完了,只好悄悄求着我给他写。”
“看他委屈巴巴的样子,我免不得心软,只好替他写了。”
“对了,他分明比我小三岁,可现在都快超过我了,真不知吃什么长那么快。”
“皇后娘娘也很疼我,她知道我最喜欢吃桃花酥,常让太子殿下给我送来呢。”
末了,她想起什么,压低了声音,悄声道:“对了,我上回入宫时,皇后娘娘答应赠我一副字帖,您猜我要了什么题字?”
“您还记得,您教过我的那首诗吗?”
“我悄悄把字帖挂在您以前住的寝屋里啦,也不知您会不会生气……”她眺望远处,恍惚中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中秋夜。
她垂下眼,喃喃低语,把谢钧忘记的后半部分念出口:“山之高,月出小……”
少女柔软的声音宛若幽幽羌笛,在寂静之中吟唱起缥缈的相思,久久未散——
山之高,月出小。
月出小,何皎皎。
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番外二系列全部结束啦,进入番外三青梅竹马
谢谢宝们一路的陪伴和支持~!如果宝子们还有想看的番外,可以提议!
如果没有的话,番外三结束后安排一点IF线,就全文完结啦,啾咪笔芯~
注:《山之高》出自宋代张玉娘

因着京中前段时日出了桩命案,近来拜佛祈福的香客骤然少了许多。
年轻的小僧捧着海灯出了大殿,便见到一位绯衣美人撑伞从庭前缓步而过。
姑娘约莫十四五岁,头戴帷帽,身量纤长,拎裙慢行时娉婷袅娜。
凉风轻拂,吹起薄纱,露出帷帽下姝色绝丽的面容,潋滟眉眼宛若盛绽的夏日红莲。
小僧何曾见过这样惊艳的仙子姿容,捧着海灯的手僵住,竟一时看呆愣了。
“发什么愣,那是英国公千金,再多看两眼当心你小脑袋。”年迈的住持从他身后路过,伸手敲了敲小僧的脑袋。
小僧疼得低呼,惊诧道:“那位便是卫七姑娘?”
“卫七姑娘也是你能唤的?”住持望着远去的纤薄身影,叹气道:“也是造孽,她兄长卫小将军如今昏迷不醒,她今日特意来寺里抄写佛经祈福。”
小僧茫然地看着消失在石阶尽头的油纸伞,心下慨然。
前些日子,京中出了连环命案,闹得人心惶惶。新任锦仪卫指挥使罗淮英亲去捉拿,却被那歹人侥幸逃脱。
现下世家贵女们多是不敢出城了,可这位英国公千金还出来为兄长祈福,只怕她兄长是病入膏肓回天乏力了。
天色愈暗。
卫姝瑶与婢女宝月走在下山的小路上,步伐渐急。
她向来不喜前呼后拥,除了一名贴身护卫跟在主仆二人身后,其余侍从都在山下等候。
眼看天色愈加阴沉,雨势未停,卫姝瑶担忧被困在山上,又想起近来的午夜凶闻,不由得神色紧绷。
“姑娘,当心路滑,您慢些。”宝月见自家主子步伐又快了几分,连忙出声叮嘱。
卫姝瑶正要开口催她快些,却忽然发现,一直跟在主仆二人身后的那名侍卫不见了。
“平安人呢?”她停了脚步,蹙紧秀眉,抬头回望。
闻言,宝月也回头望去。
这一看,主仆二人吓得简直丢了半边魂儿。
不知何时,石阶上的雨水染上了丝缕猩红,血水正从高处淌流下来,逐渐漫延至二人脚下。
“这、这是怎么回事……”宝月神色惶恐,连忙张臂护住卫姝瑶,结结巴巴道:“难不成平安已经遭了不测?”
卫姝瑶浑身一僵,眯着眼细细眺望了半晌,也没有看见平安跟上来。
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从头顶直通脚底。
平安是英国公府身手最为了得的护卫之一,何人能轻易杀得了他?
联想到近来那桩连环命案,卫姝瑶脑中闪过种种揣测,越想越心惊。
上个月,因着父亲举荐,罗淮英被擢升为锦仪卫指挥使。孰料才上任不久,京中就出了大事。
先是安顺坊出了命案,死者是个年方及笄的小姑娘。京兆尹命人彻查多日,毫无头绪。而后又出了两桩相似的案子,死者依然是刚及笄的小姑娘。
这案子本是轮不到锦仪卫来办,直至宁康伯府的九姑娘遇害,宁康伯上朝时痛哭流涕跪地恳求,圣上这才下令,转由锦仪卫接手这桩连环命案。
罗淮英殚精竭虑,日夜不眠地投入查案之中,终于得了凶徒线索,连夜设局抓捕。
可谁知,因抓凶心切,他一时大意,被那歹人反手捅伤。眼看他危在旦夕,一同前去协助的卫鸣出手相救,替他挡了致命一剑。
最终,凶徒逃窜离去,卫鸣身负重伤就此昏迷不醒。
卫姝瑶守了兄长整整七日,也不见他好转,表面上强颜欢笑安抚父亲,背地里整夜以泪洗面。
为了寻出凶徒,也为了给兄长报仇,卫姝瑶瞒着父亲,自告奋勇愿以身作饵,好助力锦仪卫破案。
今日她特意出城,正是因此缘故。
“咱们快下山。”卫姝瑶当机立断,咬紧了唇。
宝月不明所以,担忧地望了两眼空无一人的长阶尽头,心中越发忐忑不安。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匆忙朝着山下疾走而去。
密林间一片寂静。
唯有二人踩水的脚步声与风过林动的沙沙声响。
许是卫姝瑶行得太快,又绕过一处拐角后,她惊觉只听得自己一个人的脚步声了。
“宝月?”
卫姝瑶脚步一顿,迟疑着打量四周。
幽暗深林中,暗影憧憧。
哪里还有宝月的身影?
卫姝瑶匆忙回头,刚想再折返回去寻宝月,却在抬头时,望见前方缓步行来一道人影。
那是个一袭青衫的年轻男子,生得面貌儒雅,眉清目秀,最惹人瞩目的是他额头上方的一道十字形刀疤。
卫姝瑶瞳孔微缩,全身绷得甚紧,攥着竹节伞柄的手指捏得指节发白。
男人站在高大的香樟树下,也看见了她。
他抬起眼,诧异问道:“天色已晚,这位姑娘,你怎的孤身一人在此?可是迷路了?”
卫姝瑶脑子一片空白,本能地想要逃离,却只觉得双腿发软,连迈步的力气也被抽干净了似的,整个人愣在原地。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喉咙里干涩地几乎发不出声音。
年轻男人快步朝她行来,蹙着眉头,神色颇为关切,柔声问:“你脸色突然好白,是不是哪里不适?”
卫姝瑶后背绷得笔挺,额角隐隐冒汗,好似溺水一般,耳朵里嗡嗡直响。
眼见那人越走越近,就要上前来扣住她的手腕时,卫姝瑶眼前一阵晕眩,终于挪动了步子。
她扔了油纸伞,头也不回地朝着山下跑去。
“姑娘,姑娘?”男人在身后轻声喊她,脚步声随之逼近。
卫姝瑶没命地跑,眼前一阵阵晕眩。
不知跑了多久,雨势已停。
卫姝瑶渐渐觉得双腿乏力,步伐慢了下来,不知不觉偏离了小径,走进了后山。
卫姝瑶扶着树干大口喘气,小心翼翼地觎了身后一眼,见那男人没有再跟上来,心下总算舒了口气。
她没有忘记,罗淮英曾告知过她,那凶徒额头上方正是有一道十字形刀疤!
“你切记,若是看见这样的人,速速逃命,勿要逞强。”彼时罗淮英迫不得已答应让她作饵,忧心忡忡,再三叮嘱。
卫姝瑶扶着树干缓了好一会儿,才总算平复了气息。
现在,是回去救宝月,还是先下山与罗淮英汇合?
卫姝瑶神思恍惚,额角满是冷汗,耳边隐隐似有冰水倒灌,溺水般窒息铺天盖地袭来。
眼看夜色已浓,卫姝瑶心中愈发着急,边走边思索该如何是好。
她强撑着精神,急切地想从后山中寻路出去,但无头苍蝇似地乱转悠了许久也没找到出路,反倒是浑身冷汗淋漓,连里衣都已经湿透。
耳畔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
“前面,悬崖。”
紧接着,冷不丁有人扣住了她的手腕。
卫姝瑶惊魂未定地抬头,倏然对上一双清冷的漆眸。
“沈奕——?”她声音发颤,错愕开口。
少年身形瘦削,身着玄色劲装,赤红的发带将乌发高束成马尾,黑中扬朱,漠然神色之外,浑身透着迎面而来的凌厉气势。
风吹林荫的沙沙声响中,他目光凝视着距他不过两步之遥的卫姝瑶,双目炯炯,眸光幽暗,沉如浓郁夜色。
他松开卫姝瑶的手腕,慢腾腾应了一声,“再走,就掉下去了。”
卫姝瑶眼睫微微颤了一下,下意识垂下眼眸,目光落在自己沾满泥泞的裙裾上。
也不知是刚才跑得太急,还是因树干浸了雨水,她手心满是薄汗,脑子里也绞成了一团乱麻。
学堂里那个生人勿近的沈奕怎会突兀在此?
卫姝瑶思绪恍惚了片刻。
七岁那年,兄长带她去沈府做客,她无意中在后院小竹林里撞见了他,便将他的模样镌刻进了眼底。
初见时,她乍一眼觉得这人与昭宁世子有两分相似,下意识生出些许亲近,甚至上前主动搭话。
可她也明白,昭宁世子多年前早就葬身火海,眼前这人断然不会是世子哥哥。
后来她才得知,对方是沈兴良将军收留的小哑巴,名唤沈奕,比她大三岁。
虽然沈将军说,他的哑疾已经痊愈,但他性子偏冷,仍是不大爱搭理人,能动手绝不开口说话。
果然,此后六年,她虽然与他同在学堂念书,交集却少得可怜。
他总是独来独往,惯不爱与任何人打交道。起初还有人顾念沈将军的面子,偶尔和他搭话,可碰壁的次数多了,便渐渐地再也没人理会他了。
听闻他是个孤儿,年仅七岁就入了军营,被沈将军指给了军中伙夫当下手。而后,他凭着一身好功夫屡立战功,崭露头角,自此得以跟随在沈将军身侧,成了沈将军的副将。
军营出身的小将们,卫姝瑶见得多了,但如谢明翊这般孤傲不群之人,确实罕见。
昔年竹林初见,她突兀闯入他的视线时,尚能在他漆眸里捕捉到一丝惊慌失措,还有几分活人气息。
而后整整六年,她偶有偷偷打量他,都只能在那双清冷的黑眸里发现寒冰似的漠然,再无任何情绪。
于是,卫姝瑶也打消了试图结交他的心思,转而暗暗在功课上努力,不想让兄长笑话她比不过一个曾经的小哑巴。
但偏偏,这人是卫姝瑶见过最为聪颖之人,回回学堂测考都是魁首。若只是文理珠算厉害便也罢了,六艺也无不出众。
二人差距之大,令卫姝瑶颇生无奈,最后连这暗自较劲的心思也悉数消散,与他更无交集了。
直至这次京城发生连环命案,兄长昏迷后,沈兴良领着谢明翊来公府探望,才算卫姝瑶第二次与他私下见面。
可那日也不甚愉快,她主动与他搭话,对方始终神色平静,不见开口应声,也不见半句寒暄。
六年过去,他长高了不少,身姿愈发挺拔,眉眼也愈加冷淡。
他一直静默不语,就那样抱剑守在门前,等着沈兴良从屋里出来,如一尊石塑。
卫姝瑶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气恼,不过她牵挂着兄长安危,懒得分心思与他计较。
不成想,二人第三次私下见面,竟是在这深山密林里。
再细细一想,方才竟是这人第一次主动和她搭话?
卫姝瑶用力咬了下唇,敛了思绪,僵硬地再度开口。
“多谢你提醒我……我、我找不到路了,你可以带我回去吗?”
她不由得有些脸热,觉得心跳莫名快了两分。许是怕自己幻觉似的,她指尖用力掐进掌心,疼痛袭来,又清醒了不少。
谢明翊微掀眼帘,抱剑的手收拢了两分。
借着山顶灯火的黯淡余光,他看清了小姑娘巴掌大的小脸。她那双透澈的墨色眸子熠熠生辉,朝他望来时带着几分窘迫,抑或是尴尬,唯独没有欣喜。
不知为何,谢明翊心中蓦地生出些许沉闷。
他抿唇不语,又轻飘飘睨了她一眼。
便见她睁着双大眼,乌黑的瞳仁宛如清泉里浸着的两丸葡萄,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眼角余光却盯着他身后的黢黑夜色,不自觉露出受惊后的惶恐失措。
……也不知她遇到了什么,应是吓坏了吧?
谢明翊盯着她苍白的脸色和渗汗的鬓角,久未应声。
卫姝瑶忐忑地等着,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出去通知罗淮英上山来救宝月,她实在耽搁不起。
想到这里,卫姝瑶再顾不得姑娘家的矜持,上前一步,扯着他的袖摆,微微晃了晃。
刚想再开口求他,却听得谢明翊淡淡应了一个字,“好。”
话落,他转过身,竟然抬脚就走。
卫姝瑶紧绷的神色总算松了些许,连忙追上谢明翊。
寂静深林中,夜色静谧。
乌云慢散,一轮弯月现出,投落下柔和浅薄的月光。
卫姝瑶紧紧跟在谢明翊身后,几乎是快步疾走,才能勉强跟上他的步伐。
奈何她方才一路狂奔,身上早已没多少力气,拖着沉重的双腿,走得甚为艰难。
谢明翊行在前面,听着身后的小姑娘跌倒了两次,并未回头扶她,只是步履却放缓了不少。
林间夜风微冷,谢明翊垂眸盯着泥泞的路面,忽地停下了脚步。
“哎呀……”
后背倏地被人撞了上来,低低的痛呼在他背后闷闷响起。
谢明翊沉默了片刻,随之转过身来。
许是他望向卫姝瑶的目光太过冷淡,许是夜风吹得她身上发冷,她打了个哆嗦,净澈的眸子里隐隐浮起了水光。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她委屈巴巴地望着谢明翊,再也按捺不住心里潜藏的惶恐,哽咽道:“我刚才跑了很远,所以双腿乏力。你可不可以慢些走,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卫姝瑶平日里也不是矫揉造作的性子,但她毕竟才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怕黑怕歹人实属情理之中。
今夜她着实受了不小的惊吓,又一路疾奔,孤立无援的,先前是因为有护卫和宝月在身边,如今只她一人,不过强撑着不许自己害怕罢了。
可是也不知怎的,看见谢明翊那时起,她就莫名觉得心里涌动着委屈的情绪,闷得眼底发涩。
方才跌倒了两次,摔得疼了,她也没哭出来,可现下只是撞在他的背上,她却忍不住想哭。
“我真的害怕。”她嗓音带起了哭腔,泪眼朦胧地望着谢明翊,“我以为你是嫌我麻烦又不好拒绝,才故意走那么快……”
话刚落音,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递到了卫姝瑶面前。
她眼睫挂着泪,怔怔地看着谢明翊轻轻勾了勾手指。
夜色中传来他低沉中略带叹息的嗓音。
“过来。”
少年谢一:老婆哭得我心软
本章全部重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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