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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月长明(云华渺渺)


较之去年及笄,卫姝瑶身姿愈发娉婷,盛装之下,环佩玎珰,气韵华贵,再作浓妆描绘,倒显出几分倨傲,气势十足。
众人见她年岁不大,姿容倾城,举手抬足间气度华贵,新帝目光含笑凝视着她,眸中却是从未得见的温柔缱绻。
苏大夫也跟在朝臣之中,见此情此景,惊诧于传闻中智谋双全的皇后娘娘这般惊为天人,错愕于素来威严的新帝竟也会如此凝望一人,心中懊恼后怕,恨不能把当日自己的嘴封起来。
帝后登台之后,便有将士上前击鼓,校场内将士呼喝鼓舞之声此起彼伏,纷纷吶喊壮势。
比武大会正式开始。
鲜虞敏也想下去校场里玩闹,先来帝后面前行礼。
谢明翊唇边噙笑,神色平淡地看了她一眼。
卫姝瑶却是十分亲切,拉着她的手,柔声问了几句话。
鲜虞敏望着她那张倾城容颜,忍不住就想起前几日在畅春园的事来。
虽不知宁王和太子哥哥具体有何嫌隙,但鲜虞敏想起那日与宁王初见,心里忽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彼时她为了捡风筝,爬上假山之巅,刚要下去,就见一道颀长挺拔的人影背对着假山,立在石桌前,提笔绘画。
那人手指生得尤为好看,她不禁多盯了片刻。就见他手中笔画如行云流水,很快勾勒出一幅美人图的轮廓。
可不知为何,将要落笔描摹美人容貌时,那人却搁了笔,随即又将画纸卷了起来。
鲜虞敏心生好奇,还想再多看两眼,倏地对上一张温和笑容。
与此一同闯入她眼帘的,还有一道急速飞来的暗器。
鲜虞敏吓得花容失色,差点避之不及,从假山上跌落下来,摔伤了脚踝。
鲜虞敏又痛又委屈,眼泛泪花,嚷嚷着大叫:“我乃白狄王姬,你胆敢伤我!”
话没落音,她立刻噤声了。
对方缓步朝她走来,神色平静,眸光却冷冽如刀刃。
紧接着,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个一袭白衣容貌俊逸出尘、气度温润清隽的男子。
他虽是浅浅笑着,鲜虞敏却本能地感到害怕,浑身绷紧,几乎愣愣地盯着他。
男子微微倾身,他衣上柔和的木调香气拂来,让她一时忘了紧张。
“你是谁!再看本王姬,把你眼睛废了!”她色厉内荏地缩了缩身子,声音带着哭腔。
男人却温柔笑了笑,在她身前半蹲下来,道:“王姬如此健忘,连本王也不认得?”
他伸手从袖中拿出一张干净的帕子,轻飘飘丢在她掌心里,声音温和道:“好姑娘,你不会把今日所见之事说出去,对吗?”
分明是温柔的语调,可其中深藏的杀意却叫鲜虞敏浑身都激起了鸡皮疙瘩。
她咬紧了唇,终于想起他是谁。
路过天门关时,她水土不服染了风寒,病得神思不清,使臣担忧路途出事,再三恳请宁王护送她南下。
她一路昏睡在马车里,不曾得见宁王真容,但对他天籁般的嗓音却十分熟悉。
很久以后,鲜虞敏回忆起这一幕,始终记得他虽是在威胁她,修长的手指却轻握着那卷丹青,并未因愠怒而攥皱半分。
可见,画上女子对他而言,必定不一般。
鲜虞敏:当事人现在就是非常后悔,瑟瑟发抖
因为小皇叔相关番外比较短,就先写皇叔的啦。番外二里,既有帝后剧情,也有小皇叔单独篇幅,会标注在标题上,大家感兴趣的再单独购买哈

纵然艳阳高悬,坐在高台阴影之中,仍觉得手背微凉。
卫姝瑶心知此刻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与鲜虞敏叙了两句话后,便着人送她下台入校场,悄声命侍卫好生照看着。
就在这时,卫姝瑶察觉谢明翊藏在袖下的手指倏地握紧了她的手。
紧接着一阵登阶的脚步声传来。
高台西边,现出一道颀长的雪色身影。
卫姝瑶愣了一下,不明白谢钧为何此时突然过来。他应当和其他百官一样,坐在高台之下的赏景区,即便是前来行礼,也不该挑这时候。
谢钧拾级而上,独自一人踩过层层青石阶,不疾不徐地朝帝后方向走来。
不等谢钧近前,长顺已经从他身侧走了过来,小声禀报,说宁王殿下求见帝后。
谢明翊早已瞥见了谢钧,却没分半个眼神。
听见谢钧来了,卫姝瑶就忍不住想起那日谢明翊所言之事,说谢钧是为了她才来京城。
虽不知道谢明翊为何觉得宁王会中意自己,但想起与宁王初见时,他几番胁迫自己,卫姝瑶心里就难对宁王有好感。
卫姝瑶悄悄瞥了谢明翊一眼,却见他也恰好望过来。她略微挑了挑眉头,似是在问他有何事。
谢明翊面色微沉,极快地挪开了视线。他转头吩咐长顺,只道让宁王且先等着。
卫姝瑶也不想插手他叔侄二人的事,索性仰起头来,朝下方校场望去。
此次比武大会,分为骑射与近身搏斗。
参与比武大会的人是早就精挑细选过的将士,既要有足够的本事保证赢下比赛,亦要懂得审时度势,不能让白狄武士输得太难看。
卫姝瑶眯起眼睛,遥遥看见,周秦和梁锦也在候选人之中。
自回京后,卫姝瑶还没见过周秦,只知他如今调任了御林军,负责内宫守卫之事。
周秦纵马来到骑射场地,神采奕奕抬眼张望。他一身白袍银甲,乌发高束,肩挎长弓,高高坐在枣红马上。他似乎是感受到高台的目光,忽地转过头来,马尾随之一晃,差点扫到梁锦脸上。
明艳盛日之下,周秦冲着帝后所在的位置,粲然一笑英气勃发,凌厉面容顿显柔和不少。
卫姝瑶面带微笑,意显鼓励之色。谢明翊却并无太多情绪,只轻轻地颔首,神色平淡。
日头渐高,谢钧立在廊檐下的阴影处,朝卫姝瑶望过来。
卫姝瑶正好不经意转头,也看到了他。
谢钧微微眯起眼睛笑了笑,一贯地神色温和。
这时,谢明翊目光也已经从场中周秦身上移开,微掀眼皮,睨向高台西面。
“让他过来罢。”他嗓音淡淡地吩咐长顺。
谢钧行至帝后面前,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
他面上依旧带着笑,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最后才转向卫姝瑶,含笑道:“天门关匆匆一别,忘了将卫老将军的物件一并捎回,此次入京盼能再与老将军相见,好亲手送还。”
“却不料,因病抱恙一直不得出门,今日方才命人将老将军的对象送回府上,还望见谅。”
他说话时,眼眸低垂,并没有直视着卫姝瑶,尽是公事公办的意思。
卫姝瑶亦露出笑来,颔首道:“蒙王爷费心了,本宫甚是感激。”
谢钧淡笑道:“客气了,如今是一家人。”
细风忽起,暑气扑袭在面上,令谢明翊莫名感到一丝烦闷。
卫姝瑶感到他握着自己手指的微微用力,忙把父亲寄居在天门关太守府时遗留了私人对象一事叙述了遍。
末了,她轻晃了晃他的袖摆,笑着歉然道:“都怪本宫粗心大意,倒叫魏知州记挂着此事,还劳烦王爷送回京来。”
谢明翊唇角勾了笑意,望向谢钧,对视了片刻,随即淡淡道:“有劳小皇叔,朕也替婵婵,给小皇叔道个谢。”
谢钧的心绪顷刻间有点杂乱。
他入京后得知王姬要和亲,还以为卫姝瑶必定会失魂落魄,甚至暗自想过,要不要与她见上一面。
但这剎那,看她笑靥如花地对着谢明翊撒娇,听着谢明翊用如此亲昵的称呼代她向自己道谢,知道他二人感情甚笃。
本该安心,谢钧心里却莫名生出点涩意和沉闷。
但他面色仍是如常,片刻后微笑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谢钧缓步离开高台后,行了片刻,脚步忽然顿住。
他站在青色石阶上,昂起下巴,微微眯起眼睛,望着并肩坐在一起的一双璧人。
他看见二人携手起身,渐渐远去,直至最后消失在东面的石阶边缘。
四下寂静无声,唯有挂满高台的绸缎随风摇曳,发出簌簌声响。
谢钧慢慢地垂下眼帘。
他袖中手指攥着枚嵌金萱草纹镂雕玉佩,是他最为珍重的一枚玉佩。
这批玉佩原是谢锦生子后特意命人打造的。谢锦不爱环佩玎珰,唯独喜欢这套玉佩,常年挂在身上。又因谢钧自幼失恃,谢锦便分了数枚赠与他,聊表慰藉。
谢钧恍惚中想起,那年长姐笑着给他系上这枚玉佩的时候。
“小钧以后有了孩子,还能把这枚玉佩传给他,一定要告诉他是姑母送他的。”
彼时,谢锦半蹲在他身前,抬头望着他窘迫的神色,笑得很开心。
他年少时并不爱附庸风雅,也不喜腰间挂着一堆玉佩玉珏,走路时他总觉得吵嚷。
后来谢锦去世,他再也没让这枚玉佩离身。
谢钧手心收拢,将玉佩攥得越来越紧,硌得掌心发红。
他再抬起头来时,眼中一切情绪已经归于平淡。
等下了高台,卫姝瑶才叹了口气。
谢明翊顺势搂住了她的腰,低声问:“你替小皇叔唉声叹气?”
“哪有的事!”卫姝瑶啼笑皆非,叫他松手,别叫群臣们看见他这不守礼节的模样。
“我瞧他似乎有话要和你说,但不知怎么岔开了话。”卫姝瑶思忖一会儿,又说:“你没发觉么,他手一直藏在袖下,好像握着什么。”
“嗯。”谢明翊淡淡应了一个字,却没有再接话。
他眺望远处比武大会的校场,看见周秦夺得魁首后,终于露出一点笑意。
等午后宴席结束,诸位朝臣和白狄使者都下去换骑射装束,谢明翊也与卫姝瑶回了行宫。
“稍后我要与群臣去后山狩猎,婵婵在行宫等我?”谢明翊忽地攥住了卫姝瑶的手,问她:“如何?”
“不成,云舒也约了我一同狩猎,一个人待在行宫多没趣啊。”卫姝瑶道。
她给他系上腰带,笑道:“等我给你猎个彩头。”
谢明翊俯在她耳边道:“那我早些回来,看婵婵给我猎的什么好彩头。”
后山比前山气候更为宜人,虽是盛夏,却没有丝毫暑热。
山上已经放了许多动物,只待新帝和朝臣们纵意猎物。
谢明翊与卫姝瑶在入山的辽阔草原上分别,却在回头时又看见了谢钧。
“他不和你们同去么?”卫姝瑶悄声问。
谢明翊没有回答她,在她面颊落下一吻,策马扬鞭,领着众人往山里驰去。
今日世家姑娘们也来了不少,沿路能见姑娘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圣上和宁王殿下生得也有些相似呢,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他二人瞧着待谁都一样,圣上总是笑不达眼底,宁王殿下却始终温和含笑。”
“你们都想着入宫,我却想若能做宁王妃倒也不错。”
“嘘,你们听过一桩逸闻么,说是宁王殿下曾经求娶过皇后娘娘……”
那些闲言蜚语顺着盛夏的热风拂过来,令谢明翊心坎生出些许焦躁。
他勒了下缰绳,回过头,轻飘飘睨了一眼高台之下,忽见谢钧朝着卫姝瑶走了过去。
卫姝瑶刚整理好骑射装束,就撞见谢钧缓步行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姝瑶姑娘也要下场射猎?”他今日穿了一身白袍,身姿挺拔宛若步入尘世的谪仙,一双湿润的眼眸含笑望着卫姝瑶。
不知为何,被他那样盯着,卫姝瑶蓦地就想起他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心里发怵。
她正了脸色,鼓足勇气摆出架子来,“宁王殿下,本宫如今是皇后,你应当尊称一声娘娘。”
谢钧似乎觉得有趣,又笑了笑,“那,娘娘四下张望,可是在寻这把弓箭?”
他说话时,顺手将手里的长弓递上去。
卫姝瑶错愕看他。
“这不是我放在云舒那边的……”她情急之下,就忘了皇后的故作严肃,不自觉露出少女的惊讶神色。
谢钧眸光稍顿。
他柔声道:“郡主有事在身,本王借花献佛。”
卫姝瑶“哦”了一声,很快明白过来。
“多谢殿下。”她急忙接过弓箭,转身就走。
谢钧忽然叫住了她。
“你……若是在宫里过得烦闷,可以去畅春园耍玩几日。”
他慢腾腾地说话,不像是劝解她,反倒像是回忆着什么,嗓音有点飘。
“譬如,放放风筝。”
卫姝瑶转身的脚步凝固了一下,全身都有点僵硬。她不明白谢钧的用意,但能听出来他是真心实意地建议。
她回过头来,嫣然笑道:“谢殿下谏言,但我并无任何烦闷。”
她也不管谢钧如何作想,急匆匆地拿着弓箭就往另一边落荒而逃。
她实在是不知要如何和这人打交道。
卫姝瑶行得匆忙,没有听见马蹄声慢慢接近。
“皇后是要和小皇叔同去射猎吗?”身后骤然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卫姝瑶急忙转过身去。
就见谢明翊面沉如水地站在那里,唇角却挑着一丝凉凉的笑意。
“怎会呢,我是答应了郡主和王姬同去,他只是来送弓箭。”
卫姝瑶笑着上去,缠住他的胳膊,“你不是想赐婚王姬和宁王么,我正好旁敲侧击一番,看看王姬的意思。”
谢明翊敛了眼底的神色,接过她手里的长弓,攥在手里打量了一番。
“想狩猎,不如和朕同去。”他慢条斯理道。
卫姝瑶诧异地问:“你忘了么,按制你率群臣一同狩猎,后宫妃嫔不能伴驾的。”
谢明翊薄唇轻抿,忽然觉得……要不,干脆和陆淞说他不去了。
卫姝瑶见他半晌没说话,抬眼正好看见云舒在远处朝她招手,便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谢明翊的面颊。
“我先去了,夫君。”她凑在他耳边轻声细语。
谢明翊缓步行到自己马匹前,见谢钧正要从另一边离开,他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孰料谢钧也忽然回过头来。
四目相对,一时气氛凝滞。
谢钧先笑了笑,正准备开口,却在看见他腰间佩戴的龙凤呈祥香囊时,眸色顿住。
谢一:今日份任务,秀恩爱
抱歉,前段时间因为家人生病,一直很忙碌,没能及时更新番外,拖了这么久。然后这周自己也病倒了……接下来会尽快把番外都更完,尽量少断更,一口气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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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行宫进入后山狩猎场地,需得绕过试骊埭前的校场。
卫姝瑶从校场边缘打马而过,朝着林前的云舒策马而去。还没走近,忽见云舒神色有些呆滞,望着她身后微微出神。
卫姝瑶知她不是大惊小怪的人,必定是自己背后出了什么事,便也勒停了马匹,回首望去。
此地与高台之下尽是辽阔草原,望过去一览无余。
她先瞥了眼试骊埭的高台,未见异样。
然后目光慢移下去,就见谢钧与谢明翊对立而视,也不知说了什么话,谢明翊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摆,而后背对着她先行离开,大步远去了。
谢钧依然立在原地,若有所思。
他身姿清雅神色端庄,如兰似玉,即便静立不动,也颇有清风朗月的翩翩风度。
他忽地抬头,目光落向卫姝瑶身上。
卫姝瑶心中蓦地一紧,拽了下缰绳,勒得马匹发出嘶鸣声。
先前宁王归顺新帝,朝野已是众说纷纭。此次谢钧回京后,独居畅春园,始终闭门谢客。
今次算是他回来第一回 在众人前露面,但那些流言蜚语似乎未给他带去多少影响。纵使世家子弟们有人心生好奇,也只敢明里或暗里悄悄看他一两眼。
此刻,见谢钧毫不避讳地望向皇后娘娘,众人难免在心里暗自揣测那个传闻,忍不住和身旁的人交头接耳,低语两句。
谢钧目光却十分坦然,无论旁人如何作想,他的眼神安静得几乎挑不出一丝错儿。
卫姝瑶稳了稳心神,稍抬起下巴,看了谢钧一眼,大方回视。
谢钧神色平淡,垂下眼,转身朝着萧知行走去了。
见他走远,卫姝瑶又忍不住去看谢明翊。
他和陆淞、罗淮英等人策马慢行,腰配长剑,肩挎角弓,阔肩劲腰,背影尤为显眼。卫姝瑶第一眼就认出了他,甚至还看见他腰侧还挂了个毛茸茸的大尾巴,觉得有些好笑。
卫姝瑶忽然有些好奇,谢明翊知不知道,方才谢钧盯了她片刻?
她暗自观察了片刻,见谢明翊一直垂首听陆淞等人说话,偶尔稍稍颔首,似是在谈论要事。
她望了好一会儿,见他始终没有回头,才得出结论:他应当是全然不知的。
卫姝瑶刚要转身离开校场,突然察觉背后传来一道灼热的目光,她顿生心虚,立刻跟着云舒策马步入群山之中,不再逗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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