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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的逃妻(水墨染)


还真是挺有趣的习惯。
苏轻眉无事看望四周,上次没在意,这次却是看到了墙角窝着的一只慵懒小黑猫。
她走近蹲下,呼了两声。
郗南叶听到转过头,“苏姑娘,它不太理人,或许不会应你。”
他的话刚落,黑猫就打了他脸,小碎步将毛茸茸的脑袋伸在苏轻眉的纤细手掌下,从前蹭到尾巴,很满足的模样。
“好吧,看来乌圆很喜欢你,平常连我的小厮东亭都很难摸到它的。”
“呜圆?”
见女子面露惊诧,郗南叶指了指猫咪一团乌黑的身躯,“嗯,它全身黢黑,又胖又懒,我就替它取了名叫乌圆。”
“你有没有害怕,我马上去把它抱走。”有的人虽说自己养了玩宠,但对旁人家的还是会害怕,他疏忽了这一点,今日居然任由乌圆呆在书房里。
苏轻眉拦住他,“不用,我不怕,它那么乖。”
她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巧合,当然城中将黑猫喊作乌圆的有挺多人家,细想想不稀奇,她道:“郗公子,我也有一只白猫,叫呜圆,呜鸣的呜。”
郗南叶恍然,明白了她最初的神情,看她笑,也跟着她笑,“那它们两还真有缘分。”
“是啊。”
“我把图摊放在桌上,苏姑娘要不要过来看看。”
“嗯。”
苏轻眉放下小黑猫,走到郗南叶身旁,她先看到的是每一张右上角落处,小小的二字“天晴”,忍不住笑了笑,继续往下看。
她江南家中修葺过后院,当时的工匠画的图很详尽,却绝没有如此工整,一笔一划横平竖直,如民间的活字拓印,赏心悦目。
船的构造她至多看懂表面,郗南叶就用浅显的白话去解释船的每个部位,从最重要的龙骨到外围船舷,他说得认真,也有耐性,等苏轻眉不再问了,他就会适时的停下。
大致讲完,郗南叶整理起桌上的纸张,苏轻眉一打眼看到他手边拿起的一张草图。
她只看了一眼,男子就不禁停下手中动作,下意识地向她说明,“这是一位贵客在我们这订的祝寿用的游河船,已造完,差在船身的纹样,我始终在犹豫。”
郗南叶没有完全讲实话,怕给苏轻眉带来困扰。
这艘船,其实是下个月宫中为了太后庆贺寿辰,崔家小姐定的环游护城河的一只彩船,样式精致为主,无须多实用,船身的纹样时兴波澜水线,可他总觉得不够衬景,一直空在那儿,想再想一想。
苏轻眉歪脑袋看着图画。
如郗南叶所说,船身秀气,若是用寻常的波澜纹,迎风起锚会略显生硬,但若是花卉纹路,又好似少了气势,听他的语气,过寿之人必然富贵压人。
苏轻眉看着空白,蓦地讷讷道:“要不然,试试风车?”
“什么?”
苏轻眉执起笔,拿了张空白的宣纸,画出一只风车,“郗公子,如果稍微改一下这四角,并成包圆,这种你觉得好看吗?风车在我家那里也称作吉祥轮,田户常做它来祈风调雨顺,寓意很好的。”
郗南叶接过她手中炭笔,似有所感,很快在图上寥寥几笔勾勒出图样。
“好看!苏姑娘真是厉害,竟会想到这个。”
“也不算我凭空想的。”苏轻眉微微一顿,她是提到迎风起锚,莫名想起书生给她做的那只碧绿风车,“应当说是我一个旧友给我的启发。”
“噢。”
郗南叶感觉喜悦自胸腔溜走了一部分,“那个旧友,想必是对于苏姑娘很重要的人。”
苏轻眉没有否认,并且不大在意,只低头继续看图稿,随口道:“郗公子也一样,都是我的朋友呀。”
郗南叶唇角扬了扬,“嗯。”
国公府里,陆迟站在瑾兰院里看着墙下空地,无故觉得那里该放有几盆兰花。
他刚把修整河道的折子递上去,等工部户部看完,再交由皇帝和太后的家臣们商议,再到下旨总要一段时日,他空出了些许时间。
提出河道这点是有私心,于国也确实有利,朔靖帝一直想对北边用兵,增派调粮必不可少,所以他猜,陛下最终会同意。
启明翻看着手中册表,上面详尽记录地方剩余的漕军户数,“世子,地方不堪重负,辖制下的漕运编制流失惨重,到时不得不就地雇佣。”
他文气一笑,多年来的心血算是没有白费,“天助我们。”
大朔征收到的田赋向来以水路运送,漕运总督署负责调配,除了每年拿官府俸例的正规漕军,余下水手皆是从各地边缘州县招募的临时流民。
他们这五年有心从发展漕口开始,不断结盟民间流派,已实权占据了漕运雇佣船队的五成,但是剩余一半和朝廷联系紧密,很难再被收买,稍有不慎还会暴露行迹,所以陆迟两年前决议维持朝廷统辖的规制不变,另辟蹊径改拓河运,到时只添他这边的池子,同样能悄无声息地将占例拉至八成。
漕运是国策,也是他选择留在江南最重要的缘由。
陆迟正要开口,聂五翻墙进来,凑上前拱手道:“世子,属下在穆将军府看了两日,苏姑娘没去过那儿,穆少将军也不曾有特别动静,啊对,他经常去校场呢,前两日我看他那套拳法又精进不少——”
男人打断他,“李焱呢。”
“哦,李焱说苏姑娘最近忙着去造船厂,准备买船的事宜,没别的了。”聂五在想,和郗公子看图纸这等细致的描述,应当就不用禀报了吧,世子常常嫌他废话多,刚刚不就是麽。
陆迟点头,“嗯。”
虽然他暂时在克制陌生的情愫,想等到他能控制对她真心的程度后再见她,但她身边,还是不要出现什么多余的闲杂人,免的他头疼。
陆迟走进房内,“搬几盆兰花放那。”
“是。”
聂五答应后挠了挠头,转头看向启明,“启明,世子说的那,指的是哪儿啊?”
启明无奈翻了个白眼,大概聂五所有本事都长在了武力上吧,他指了指陆迟方才的视线所及之处,转头跟着世子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蓄力ing
第37章
转眼过去一旬。
郗家的船厂和船坞并不在一处, 寻常由船厂制出帆篷、铸铁桅杆等小件,再运去湖边的船坞让船匠们拼组。
苏轻眉常在两地来回跑探看造船进展,和郗南叶之间愈发熟稔,他制图时话很少, 只在面对她向来耐性的有问必答, 事事回应, 相处起来自是十分融洽。
进京后一直在忙碌,时下得空, 苏轻眉就想趁年关前办个侨居之宴, 好舒缓大家的情绪。
因为苏家统共没几个人,她和郗家主仆又都熟悉,就试试看邀请了郗南叶和帮了她许多忙的几位老师傅, 没想到他们爽快应下,不过据说郗家午前有要事, 晚一点才能来。
拂冬在院子里搬动借来的圆木桌台,绿桃力气小,则清空书房作为迎客室,正好看见桌底的铁盒, 问道:“小姐, 世子当日没带走全部, 这剩下的也没说要, 我们扔不扔啊?”
苏轻眉正在无聊看话本, 抬头瞧了眼,上次陆迟只带走了一把刻刀, 想来剩下的也不重要。
“估计他不要了, 不过还是迟些扔, 先放后院柴房, 省得等会郗公子他们来了没处坐。”她的院落小,客厅放了午后摆场的桌,唯有将西边书房变作招待客人的门厅。
绿桃偷笑,“是!”
“对了,李焱呢?”
“不知道他,今儿个总溜跑出去,重活都没人干!”
太后的寿宴摆在年关前,寿宴为喜宴,第一杯祝寿酒必须在午时前,是以巳时大家就要准备入席。
可惜今朝早起天色阴沉,宫城上空的冬雨细密如银针,淅淅沥沥,顺着琉璃瓦檐滴落如帘,汇聚在石板路凹槽内积出小池,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陆迟撑了把油纸伞,腰间佩戴皇上亲赐的玉牌,于卯时进宫,先进了淑贵妃的凝晖殿,淑贵妃陆婉瑜是他的小姑姑。
国公爷武将出身,生出的两个儿子却好文,唯有陆婉瑜的脾性最像他,倜傥洒脱,常常扮男装带着年幼的陆迟在长街鲜衣怒马,拖到十九都未嫁。
国公夫人三十多岁难产才生的小女儿,全家宠爱的紧,没人敢催她的婚事,谁都没想到,这样肆意活着的女子后来会甘愿进宫,将她最珍惜的年华束缚在高高围墙中。
当然也有传言她早就对陛下倾心,耍了些特别手段让朔靖帝对她专宠,十年来不但轻松升份位,生了个小公主还被陛下亲赐行宫,后宫无人能比。
天未透亮,凝晖殿的太监和宫女守在殿门外,谨防不相干的人打扰。
看到来者是国公府的世子,太监八两躬身接过他的伞遮,恭敬地带他走进正殿,“世子爷,娘娘已经等您半个时辰了。”
“嗯。”
虽说是嫡亲的姑姑,陆迟毕竟是外男,回京后还未有机会拜见淑妃,这日宫中各处忙得脚不沾地,帝后也同去了太后的长春宫,他得以在凝晖殿多留一阵。
陆迟一进门便按照规制作礼,“臣,参见淑妃娘娘。”
陆婉瑜刚至三十,养尊处优保养得宜,就是和陆家几位肖母的俊俏男儿不同,她长得更像国公爷,清秀之姿,最惹人心折的要属眉宇间的爽朗英气,寻常闺阁女子不可能有,在美女如云的后宫也是独一份。
她宛若一只困在笼中的红隼,即使过了这么多年,牢笼都没有磨平它的气度和利牙。
陆婉瑜宫装缓步,走到陆迟面前,扶着亲侄的手臂起身,凤眸看向他久久无法言语。
当年,她比陆迟不过大八、九岁,她出去玩总会带上他这个小尾巴,他们一块儿骑马闯祸,一块儿被她大哥罚站祠堂,姑侄之间如同姐弟,感情不可谓不深。
陆婉瑜收敛起回忆引起的惆怅心绪,慢慢坐回座位,叹了口气道:“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陆迟直直跪地,抬起头,“小姑姑,琅儿错了。”
陆婉瑜强忍的眼泪,霎时红了眼眶,“我当初把你留在江南,是遵从你爹娘的临终嘱托,让你在皇城外逍遥自在活下去。不然,我进宫这些年又算是什么。”
当初父亲病逝,大哥一家坐的船遇到钞关炸坝,只剩下死里逃生的独子,消息由忠仆传到京城,她不敢信任二哥,最后决定进宫,如此最大可能的有能耐好好护着她大哥唯一的孩子。
“你经过扬州途中被下药,差点被安排有暗病的娼妓,回京河道又遇上水匪,也亏得提前暗中解决,可离京城越近,你犹如命悬半空,一旦百密一疏,我怎么对得起我大哥大嫂……”陆婉瑜说得有点生气,“为什么不肯听话等一等,我和朝中老臣,定然会帮你筹谋铺路,时机成熟,你再回来也不迟。”
陆迟私下里素来说话谨慎,即使确认隔墙无耳,他的言辞依旧简要,“姑姑,我有把握,到时您就不用强留在皇宫。”
陆婉瑜哼笑,“我不想留在宫中,你就想了,非得赔上一辈子?”
陆迟抿唇不语。
陆婉瑜也不知该从何说起,陆迟的长相随了长公主,性子很跳脱,孩童时成日偷偷舞刀弄枪,说想像爷爷那样成为守护边陲的大英雄,如今看看,脾性却变得比温柔的大哥还要内敛。
很多人不知道,当年陆修淮夫妇带着儿子并不是去江南游玩,而是抵不住儿子的央求,准备亲自将他托付给边关将军好友,没料到途中遭遇了船难。
陆迟的身世昭昭,大家都看得明白,此事若非意外,始作俑者要么是觊觎袭爵的国公府二爷,要么是忌惮他血脉的当今天子,案子不可能切实查下去,最后砍了一堆官员的头了结。
陆婉瑜想到死去的兄嫂,恢复往常气势,眸色转冷,“罢了,既然你决定回来,切记千万小心。”
“今日太后寿辰,你难得能遇到百官,开宴前去庑房与他们见一见聊聊旧事,你在他们心中,比我有份量。”
“好。”
等到陆迟离开,陆婉瑜看着他的背影,对着身边卫嬷嬷,“拿些小食糕点,我们先去一下灵粹院。”
卫嬷嬷是国公府里带去的陆婉瑜的奶娘,皱眉道:“现在去吗,娘娘,毕竟是大好日子,太后又要对你不满了。”
灵粹院是冷宫,当初和陆婉瑜一同进宫的姑娘原本得盛宠,但是陆婉瑜为了在皇帝身边站稳脚跟,不得不做了些下作手段,将她的恩宠抢了过来。
美人色衰而爱驰,这些年朔靖帝已很少再去,陆婉瑜反而去的勤了,就是每次宫人都听见里面的妃子忿忿将她骂出来。
陆婉瑜想起旧事,笑得无奈,“好日子才要去啊,走吧。”
太后是朔靖帝生母,是皇上称帝后才迎回宫的。
名不正言不顺,却无人敢提起。
崔太后的外家是武臣,京城崇文,崔家却相反,她的两位哥哥占五军都督中三府,弟弟执掌御林军,妹夫则是兵部尚书,可以说,他们牢牢掌控了京城布防,这才是朔靖帝坐稳皇位的底气。
除非边关将军全反,且有本事直捣皇城,否则即便先帝的文臣们掀起点波澜,他们根本不必放在眼里。
皇帝对她的寿辰每每交代须得隆重,但今年正逢北边雪灾饥荒,太后仁慈,不愿铺张,因此这次比起以往排场小了许多。
午前寿宴摆在颐和宫,来贺寿的文武大臣们以贺涿为首,先向皇帝敬御酒,再朝太后敬祝寿酒,紧接着宴席才是真正的开始。
朔靖帝看着心情很好地坐在当中首座,太后在他左边,右边是皇后和后宫较为得宠的嫔妃,包括抱着小公主的淑妃。
尚膳监的宫人鱼贯而入,端好纹龙袱盖合着的八珍玉食走进殿内,随侍们穿梭其中,一一替贵人们摆菜布菜,席间一下子热闹非凡。
因为是太后寿辰,且临近一年年关,大家心照不宣,聊的多为轻松的闲话家常。
崔太后受完敬酒,看了看她最宠爱的侄女崔雁芙,芙儿属意陆迟,她反倒对穆青羽印象很不错,这番安排两人同坐,就是为了让芙儿好好相看,到底选哪一位。
看来是没有悬念,崔雁芙的目光几乎就黏在陆迟身上。
崔太后年轻时据说很是美艳,如今年纪大了依旧看得出往昔,她笑着开口:“陆世子,哀家的侄女雁芙在你回京那天,正好去京州码头,回来与哀家说见到你的情景,世子的风采卓然,让人见之难忘,就是你被太多人簇拥,约莫没看见。”
崔家最有名的是出美人,崔雁芙还有半年不到及笄,长相已出落的貌美如花,她是京城贵公子们争相攀的高枝,如今听太后口风,高枝已心有所属。
言下之意,也在同时提醒想嫁女儿进国公府的人收收心思,世子被太后的娘家人订下。
不过,太后所言,被太多人簇拥是何意思?听起来不善。
陆迟起身行礼,温笑道:“太后过誉。”
“当日滢滢表妹来接臣,加之陛下派人唤臣入宫,臣便没有留意四周,和崔小姐赔个不是。”
“世子言重了,芙儿怎会如此小气。”
话说完,崔雁芙真实的心情是略微不悦的,陆迟怎的又提起姜滢滢,区区一个硬巴着国公府的孤女,凭什么得到他的青睐,过了十年还是那般专情的俊美男子,她势必要得到的。
她鼓起脸,撒娇似的摇了摇太后的袖,崔太后最疼这位小侄女,安抚的拍了拍侄女的手。
傻姑娘一个,到时有天子赐婚,她有甚担心的。
不得不说,陆迟那张脸,真的是祸害,和当年他母亲一样。
崔太后有心撮合,笑着直言:“年关后你工部不也有休沐麽,年纪轻的就该多走动走动,不然绕了弯的皇亲见面不识,叫人笑话了去。”
朔靖帝的一边喝酒,一边轻笑附和,“太后说的的对,琅儿你要听。”
陆迟起身躬身,“是,臣谨遵太后教诲。”
所谓“乐以佐食,不可废也”,随着礼乐响起,教坊司的舞姬们从偏门扭着婀娜身段的莲步,一步步走近殿内中央。
陆迟坐在他二伯陆修敬旁边,从刚才开始,他就安静寡言地似在赏乐,不曾主动与谁攀谈。
他的身世和朔靖帝对他的宠爱已经使得他光站在那,就能被无数或明或暗的目光注视,本不必在这种场合说些别的徒增招惹。
穆青羽很不习惯此处,第一次坐地那样靠前,见崔太后和身旁的嫔妃聊得开心,便偷偷侧过头朝陆迟小声询问:“陆世子,我为何要坐在这处,我该去与谁敬酒吗。”
陆迟懒得详述太后的打算,探身轻回:“太后有心在京城替你们抬武将身份,穆少将军坐等就好,有人来再看心情敷衍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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