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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喜(青铜穗)


得到一室静默后,她神色也变了:“废太子的后人真的存在?而且他当真去与薛家有牵扯?”
这是她意料之外的反转,随着常蔚落网,他诬陷薛容的证据暴露出来,薛家是清白的难道不就成了事实吗?
难道不是?……
“你们该不会告诉我,常蔚并没有冤枉他?”
那他们兜兜转转这么多天,是为了什么?
“姑娘,算是猜对了一半。”周夫人艰涩地开了口,“如果废太子的后人是完全不存在的,常蔚他们也难以做得滴水不漏。当年阁老的确是因为这么一个人,或许说,因为预想到的那么一场危机,而提前把阿吉交了给我们。
“只不过,让阿吉代替我们自己的孩子,并不是阁老的意思。当时他并没有算到未来会如何,只是那个当口,刚刚好薛家就有这么一个小娃娃生出来,所以就正好赶上成了我们的女儿。否则,按照正常的思路,他怎么着也得再挑一个男孙寄养出去。”
周夫人说及这些的时候略感无力,两手紧紧地搭住了面前的椅背。要放弃亲自抚养亲骨肉,而选择抚养他人的孩子,并且还不知要持续多少年,这种压力和艰难的程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也不是能够轻易承受的。
“你的意思是说,早八九年前,废太子那什么后人,就已经在京城出现,而且还找上了薛阁老?或者,你是想说,薛阁老一直都知道他的存在,也一直有与他暗中往来?”
“是他们找上来的。”周夫人道,“当年宫闱里这场事故或许你听说过,由于先帝的偏爱,引发了这么一场夺嫡之争。废太子败于当今皇上之手,在先帝庇佑下又放走了一个子嗣。这孩子由宫人带着流落在外,原本过着平凡的日子,但却有人不肯让他平凡。
“这一切的因果,是从先帝决定送走这孩子时就已经注定了的,后来的人,不过都是他们的殉葬!”
“你说的这个不让他平凡的人,是常蔚他们,还是薛容?”
周夫人抿住双唇,看向了苏绶。
苏绶却反问:“你认为是常家,还是薛家?”

第353章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苏婼沉吟片刻,说道:“是常蔚。因为要借复辟之名,所以才能集结到大量的兵马,也才能有那大批武器的用武之处。”
苏绶道:“算你不笨。”
苏婼别开目光,看向周夫人:“所以,常贺要去见的人,其实就是这个人,就是废太子的遗孤!孙友不过是他对外联络的人,是他的下属!对吗?”
周夫人缓缓点头:“姑娘冰雪聪明,让人钦佩。这当中很多事,其实我是事后才知道的,而且有些还是最近才知道。当初我们收养阿吉的时候,阁老只是嘱咐我们务必好生对待他,因为他于先夫有恩,又于我们崔家有恩,故而我们狠心把亲生骨肉丢给了娘家代为抚养,专心地抚养阿吉。
“当然我们也多少知道废太子之事意味着什么,所以这些年一再交待周崔两家不要联系,低调为人。阁老原本说过以十年为期,处理好这件事,而后再把阿吉接回去。但我们没有等到这一天,薛家就覆灭了。”
“崔家?”
苏婼恍然意识到:“夫人莫非是陇阳崔氏家的小姐?!”
周夫人双眸闪出了辉亮:“那是我的娘家,姑娘竟也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陇阳崔氏是清河崔氏的分枝,是两朝大族,算起来,太祖皇帝的生母应该还是夫人这一支的!”
“正是。圣元太皇太后正是妾身曾祖爷的姑母。只是我们这些子孙无能,到我父兄这辈已是陇阳崔氏的旁支。”
“怪不得!”苏婼肃然起敬,“怪不得我看夫人气韵非凡。”
“姑娘谬赞。”
苏婼默然理了会儿思绪,不由道:“这一切的恶果,真不知该说是先帝一念之差,还是该说宫闱的残酷了。”说完她接着道:“这么说来,常蔚果然还不是他们的首脑,他只是推在前方的傀儡,这也难怪他会把陷害薛家的那么多证据留下来了,他是要留着以防万一,防备有一日事发,好为自己开罪。那么父亲是夜在牢狱之中支开我和镇国公韩世子,实则是在问常蔚这些事吧?”
苏绶回避了她的目光,但他微微的沉气仿佛是在承认这个答案。
“原来父亲对这些线索早就了如指掌!”
苏婼语气里有些怨怼,明明他心知肚明掌握着这么多线,却还任由她和韩陌如无头苍蝇般四处碰撞!
“不光是你不知道我掌握多少真相,常蔚他们同样也不知道。若不然,你觉得他们还会傻到自己暴露踪迹吗?”苏绶睨视她,“前番因为打草惊蛇已丧生了一个薛家,此番再大意——你是希望我广而告之,多拉几个冤大头陪苏家一起下葬吗?!”
苏婼无言以对。
苏绶缓缓沉气:“失败的经验早就告诉我,如果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那就不击!蛰伏永远比送死来得更保险。”
苏婼抬头:“这么说来,薛家的惨案,是因为当时薛阁老知道了常蔚一党的阴谋,并且不认同他们的做法,而欲击破它,所以才招来的横祸,只是既然如此,为何薛阁老至死都不曾把实情交代出来呢?他只要把实情跟皇上讲明白,起码能保住薛家!而且,他为何到最后还自己招认了与废太子一党有染呢?”
“那都是常蔚陷害!”周夫人道,“常蔚拿住了阁老曾与废太子后人接触的把柄,借题发挥之下坐实了阁老的罪名!阁老辩无可辩啊!”
“辩无可辩,与根本不辩是两回事,”苏婼说到这儿又看回苏绶,“这当中,难道还有什么隐秘之事?”
一言之下周夫人也顿住了。她扭头看向苏绶,眼中也有惑色。
苏绶静默半晌,朝苏婼道:“你是案外人,想知道,就应该自己找答案。而不是逼问。这种事情,没有人有义务告诉你。更何况,薛家出事之后,我并没有见过阁老,他在牢狱中的情形,我一概不知。”
“当时父亲可也是在大理寺任职了的,难道您从来没有行公事之便进牢中探望过?”
“没有。”苏绶答得极为果断,“我身后还有整个苏家,我不会傻到在那个时候留下把柄让人抓住。”
他看向茫茫的窗外:“关于阿吉的身世你已经知道得很清楚了,你受皇上之命查案,眼下就该即刻找到韩世子想办法营救阿吉。勿要再多啰嗦!”
苏婼张嘴还有话想说,但看他脸板得如同寒铁,心知是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当下看一眼周夫人,颌首致意之后走了出去。
周夫人目送她下楼,直到看不见了才回过头来:“大人该知足了。”
苏绶看向她。
她接着道:“这等敏捷聪慧的女儿,不是很多人都有福气拥有的。”
苏绶平视门口的目光逐渐变软,软得就像天工坊门口卖的酥糖。
只是没一会儿他又恢复了冷硬:“玉不琢不成器,她既有这等才思,就该承受比旁人更多的磨练。否则,又怎堪大用?”
苏婼步下楼梯,心里头还忿忿地。
她明明还有话要说,比如他苏绶明明就不是那么绝情势利之人——至少对妻女以外的人不是,他却偏偏还要装成那副自私的样子,说为了苏家着想不去牢狱里接触薛容以免受牵连!
还有他明明就懂得如何进天牢,可以掩人耳目悄然进牢,他还要说害怕让人抓住把柄!
再有明明接下来她就要问薛容与他见的那一面到底为的什么事,仅仅只有一面就能令他苏绶心下铭记至今,甚至为了悼念薛容,还把他的牌位隐藏在谢氏的牌位之中!
薛容到底干了什么,能令他苏绶如此付出?!
虽然得到了阿吉的身世,苏婼却觉得自己还是又输在了老狐狸亲爹的手上,心里的窝囊气赌得她说不出来的难受。
但是此时一小束鲜花却伸到了她的跟前,鲜花上还沾着水珠,拿住花梗的是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
“干嘛拉着脸?挨骂了?”
韩陌另一手撑着膝盖,把脸凑过去看她。
苏婼接了眼前的花:“哪里来的?你怎么跟过来了?”
韩陌直起身来:“这不是等着你这边下文,我好决定要不要进宫面圣么。等着无聊,看旁边卖花的小丫头生意不好,就照顾了她几个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第354章 混蛋!
苏婼瞅他一眼,莞尔笑了。闻了闻这花说道:“让人闻风丧胆的小阎王,如今都变成棉花心肠的小菩萨了,可我那个爹呀,还是绝情又冷漠的爹!”
“怎么了?”韩陌环胸,“他到底说什么了?”
“说了大秘密。”苏婼说完又扬扬下巴,朝着他身后快隐没在暮色里的马车走去,“上车再说。”
太阳下了山,门窗外头的光亮就眼见着暗下来了。
阿吉被松了绑,可以在这屋子里活动,可是拢共也只有一间屋子,而且如此陌生,阿吉不敢走,在这虎穴里,她也不敢好奇。夜色越深沉她就越是把自己抱得紧紧地,门外一旦有点响动她就把后背紧贴住墙壁。以往这个时候她早已经在绮玉院给满院的鲜花浇完水,然后跟在苏婼身边跟她唠家常了。夕阳和廊下的灯光会交替照耀在窗户上,但现在包裹她的只有黑夜。
“把门打开!”
不知道在夜的深沉里翻滚了几个轮回,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然后就是粗鲁的喝斥声。——是那个劫持她的粗嗓子!
阿吉混身又僵硬了,这当口门开了,那粗嗓子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个提饭篮的仆妇。
然后屋里的灯点了起来,面前的小桌子摆上了饭菜。
“吃吧!”粗嗓子不耐烦地踢了下桌子腿,“老子费那么大劲把你弄来,还得侍候你!”
说完他将一把水壶啪地放上桌子,然后就与仆妇走了出去。
门又关上了。随着刚才灌进来的晚风,饭菜的香气飘入了鼻腔。
阿吉吞了口口水,她一整天才用过一顿早饭,先前恐惧充满了胸腔,并没觉得什么,如今闻着这味儿,她着实是饿了。
但是她知道不是所有的食物都可以放心入口的。即使她饿,她也还是坐在角落里没动。
她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白天来过的那两个年轻的男人,一看就很坏,是心肠比粗嗓子要坏很多倍的那种。把她抓来一定就是他们的主意,而且……应该还是那个叫“常爷”的人的主意。
这个姓怎么这么耳熟?
她想起来了。常蔚不就姓常吗?还有他那个逃亡中的儿子常贺!在苏家,这父子俩的名字可没少被提起,最先是苏祯因为常贺而被打,后来就是苏婼破了常蔚的阴谋,再后来又是苏绶成了常蔚的主审!常家父子可实打实是苏绶和苏婼的对立!
而且,薛阁老也是常蔚害死的,她父亲就是被这案子给牵连而早逝的!常家和薛家一派早就是仇人了!
所以,抓她的人难道就是常贺?那个叫“常爷”的人就是常贺本人?!
一阵电流顺着阿吉的脚底板往上爬,她情不自禁地起了阵颤栗,——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没错!
她被常贺抓来了,然后刚才他还说要拿她当筹码!
——真好笑!她有什么价值呢?
她就是个啥也干不成的小孩子!
这么一认定之后,她浑身绷的没那么紧了。毕竟,她对他们的目的有数了。饭菜的香味还在持续不断地诱惑着她。她连吞了几下口水,脚步不觉地挪动。
自己的小命已经被他们拿住了,如果要杀她,不见得还要下毒吧?
她还得留着命逃出去呢,别到时候还没等到逃,就先饿死了。
算了,她还是吃点儿吧。
她走到桌子旁,看了两眼,小心地拿起一块春卷尝起来。除了两样点心还有粳米饭和三道菜,数量不是特别多,她吃了却绰绰有余。而且看起来做的也很精致。盘子都画着精细的花纹,而且是釉下彩。这可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
她回头打量屋里,这样的装潢和摆设,到底是什么人家呢?
起码,肯定不会是常家!常家全都被查抄了的!
“怎么样了?”
一碗饭吃了八九成,门外又有了声音,不是那粗嗓子了,而是——是日间那两个人!
——是那“常爷”!
阿吉慌忙地撂下了碗筷。
站起来时门就开了,这回进来的只有那“常爷”一个人。粗嗓子在他身后把门掩上了。
“吃饱了吗?”“常爷”看起来心情不太好,脸色有些阴郁。说着这话他就在小桌的另一端坐了下来。一双眼冷冷地斜睨着她。
阿吉两手垂在身侧,紧张地抓着衣角。“你想干什么?”
他冷哼一声,翻开桌上扣着的一只杯子,自斟了一杯茶,然后道:“我问你,你进苏家后,苏绶跟你说过什么?”
“……老爷?”阿吉好容易才把神思捋清晰,苏绶跟她有什么关系?他知不知道有自己这么个人还不一定呢。“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常贺吗?”
常贺转过头来,忽然嗤笑:“连你也知道我?看来,苏家人没少议论过我。”
“果然是你。”阿吉一阵激动。
常贺倒无所谓般,平静把身子侧过来:“他们说过我什么?苏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知道。”
常贺脸色眼见地下沉了,他蓦地把她面前的饭食往旁边一拂,沉声道:“要是不说,日后便就饿死你!”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连老爷的正面都没见过。”
“没见过?”常贺显然不信,“你是薛家小姐,他费尽周折把你接到苏家照顾,你却说你没见过他?”
“……你说什么?”
阿吉捕捉到他前半句话,蓦地抬起了头来,“你胡说!我怎么会是薛家的小姐?”
常贺注视她片刻,眯起了双眼:“还跟我装糊涂?你是有几个胆子,小命都被我攥到手心里了,还敢在这个时候跟我兜圈子?”
阿吉脑子都快炸了!
他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他居然说她是薛家小姐?她明明是周家小姐!
“我没有兜圈子!我爹是周承礼!我是他的女儿!我不是什么薛家小姐!”
这混蛋一定是在给她挖坑,要让她往坑里跳,然后想尽诡计套她的话,她才不会上他的当!
常贺看着激动到浑身颤抖的她,皱紧的眉头下也有了疑惑:“你的意思是,苏绶没有跟你说过你的身世?”

他这么问,阿吉她也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为什么他一再地提到苏绶?她跟苏绶有什么关系?苏绶跟薛家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我不是薛家小姐,我姓周!是周家小姐!”
阿吉反驳的声音很大,忿怒中的她不再是刚才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可怜了。
常贺由着她叫喊了一会儿,然后冷笑:“苏绶果然是个老狐狸!”
再一次听他提到苏绶,阿吉反而渐渐平静下来。她瞪过去:“是你们自己多行不义,关苏大人什么事?你们犯的事,种下的恶果,不要牵连到苏家头上!”
常贺冷冷睨她:“倒是挺忠心的。我问你,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为什么跟周承礼夫妇长得一点不像么?”
阿吉怔住。这个混蛋好像一下就捅穿了她的内心。父亲虽然过世了,但他的模样她还记得极其清楚,印象中的他是英俊的,五官秀气,身量颀长。母亲更是温婉高雅,娟秀清丽。而她呢?长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从小照镜子,她就觉得没有一处长得像他们。哪怕母亲宽慰她说,小孩子都这样,长大了眉眼开了,才会像,她也还是半信半疑。
眼下被常贺戳中心事,她筑起的心防好像就有了裂缝。
“像才怪了,你又不是他们生的。你是薛家老二的长女,你长得跟你的舅父像极了!”常贺慢悠悠地说着,“都说外甥多像舅嘛!看到你舅舅还有他女儿的那刻,我才想到,作为薛容的弟子,周承礼的女儿其实就是薛家的小姐,是他薛容的孙女!”
常贺的话像魔音一样钻入了阿吉脑袋,她拚命地想不去听,可是又不由自主地被牵引了过去!
“如果我是薛家的小姐,那我为什么会在周家?”
“年纪不大,装得倒挺像!”常贺拍起了桌子,“他跟苏家串通,我不信苏家一点都没告诉你!你要是再跟我兜圈子,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敬酒不吃吃罚酒!”
阿吉后退,看着常贺这股狠戾,她确信他说的是真的了。她真的是那位薛阁老的孙女?
可是,为什么母亲和父亲从来没有告诉她?
“你又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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